第26节(1 / 2)
('\t\t\t“大嫂……”裴全这么喊了一声,眼珠子却还是滴溜溜的在苏晚身上打转。
裴寄上前一步,挡住他轻浮的目光,沉声道:“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不必如此称呼。”
裴母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面色顿时变了,急道:“阿寄,难道你不肯认娘吗?”
“你这个白眼狼。”不若裴母一般,裴全听到裴寄这么说就直接骂开了,“要不是爹送你进镇远侯府,你以为你能是什么世子,还敢不认亲娘。我大哥回了侯府还惦记着我和我娘,你这种人活该被赶出来……”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若是他早生个几年,换进侯府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少年未长成的公鸭嗓粗哑难听,在逼仄的小院里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
“阿寄,刚刚在常乐坊,你为何那么说,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平安坊巷子的青石板路上,女子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清脆的脚步声。
“我本想顺藤摸瓜,找到背后指使人,虽然那妇人的表现并无异样。可从裴全的态度上可以窥见,裴安对他母子二人仍是照顾有加。”到了小院的门口,裴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晚,“若真如那人所言,试问裴安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又怎会容忍一个千方百计想要认回我的养母。”
裴寄没有说的是,他早就清楚背后主使人是谁,他本欲虚与委蛇不过是想摸清裴安的目的。
可思及裴全那轻浮恶心的目光,裴寄就恨不得剜了他的眼睛。若是按计划形式,打交道则是必不可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愿。
苏晚未察觉到他的心思,只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若是她再找上门来该怎么办?”
裴寄推门而入,一边温声道:“近期她不会过来了,若我所料不错。她下一次出现,就该是当众放榜之日。”
第29章醉酒好,下次我陪你。
恰如裴寄所言,自那日他二人落了裴母的面子从常乐坊离开后。裴母竟也再未寻到小院。
就好似这人从没出现过。
而裴寄秋闱过后得了些空闲,每三日去一趟谢府,有时还会陪着苏晚一同去铺子里看看。
霜降那日,裴寄一早就出了门。
苏晚也出了门,多日未见的端平昨日派人给她递了话,邀她去临江楼一聚。
甫一进临江楼,伙计就迎了上来,将她领到三楼的雅间。
端平已经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迈步进去,“见过郡主。”
“阿晚,你到了。”端平正撑着一只手发呆,闻声抬头看她,满脸的神思不属。
苏晚轻声问:“郡主怎么了?”
苏晚甚少见到端平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端平有些欲言又止,她拍拍身边的座位,随即向苏晚招招手,“你坐过来。”
苏晚依言走过去,与端平比肩而坐。
靠近些才闻到端平身上淡淡的酒香,苏晚垂眸扫了一眼端平面前,果然是临江楼的梅子酒。
“你当初为何要跟着裴寄?若他不是那个良人呢,值得吗?”端平一连问了许多,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梅子酒,低饮一口,又小声嘀咕道:“情之一字,真有如此厉害吗?”
苏晚眸光微凝,为何要跟着裴寄吗?
怔忪良久,她轻轻答道:“也许,只是为了赌上一赌吧。”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着一场梦,而跟着裴寄也不过是她无路可走时的一场赌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对她来说,该是赌赢了。
梅子酒的香气淡淡萦绕在身旁,苏晚好似也有些醉了。
“赌上一赌吗?”端平小声念叨着,随即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次,她又斟了两杯,推到苏晚面前,说:“我竟第一次发现,这临江楼的梅子酒也这般美味,来,陪我喝一杯。”
苏晚这才恍然,端平竟是为情所扰。她执手取过酒杯,浅浅啜饮一口,口舌间顿时酒香弥漫。苏晚轻轻点头,叹了一声:“果然是好酒。”
端平见她点头,也不说话,拉着她一杯接着一杯。
纵然这里梅子酒酒性不烈,饮了几杯,苏晚就有些微醺,面庞染上了些绯红。
更遑论端平,她此刻目光都有些飘飘然了。
端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声音里的低落掩都掩不住。
“你说我这样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喜欢?”
不等苏晚回答,她又自顾自答道:“被父王当作弃子,不受皇上待见的挂名郡主,还偏偏喜欢寻欢作乐,他说的对,确实没人敢娶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那人究竟是谁?竟能惹得往日里那般豁达爽朗的郡主这般失意。
若是她还在苏府,恐怕会知晓一二,可这会儿,她无从得知。
不过,既然端平没说,她也就没问。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随后传来伙计低低的问询声。
“两位客人,外头有位公子,说是来接人。”
接人?苏晚起身,眸子里掠过一抹讶色。
裴寄前几日虽常常去铺子里接她回府,但今日端平的邀约她却并未同他言明。她垂眸看向迷迷糊糊的端平,恐怕是成王府派人来接了。
她低声唤道:“郡主,府里来人接你回去了。”
桌上的酒壶早已空了,端平似还有些意识,仰头答道:“好啊,我该回去了。”
起身时竟不小心撞了下桌角,苏晚连忙搀住她,端平顺势靠在她身上。
两人来到门口,苏晚一抬眸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白衣公子,眉目精致,面色隐隐有些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有些醉了,就这么抬头打量了许久。心想:莫不就是这人惹得的端平如此落寞。
这样想着,一张小脸就紧紧皱了起来,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却不料靠在她肩上的端平见着来人,竟软软喊了一声:“阿兄。”
苏晚脑子晕晕乎乎的,却被这一声称呼惊得陡然清醒。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那双凤眸同端平如出一辙。
再看见男子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她连忙垂头道:“见过成王世子。”
原来眼前这男子就是成王留在京城的长子,亦是端平同父同母的兄长,成王世子赵过。
虽说这世子空有虚名,实则是留在京城的人质,却也不是苏晚能开罪的。
好在,赵过只是轻点了点头,示意身侧的婢女接过端平,苏晚也跟着放了手。
几人下了楼。
婢女扶着端平跟在赵过身后,他慢慢开口:“今日多谢苏小姐对舍妹的照顾。”
苏晚:“世子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说完,她就见赵过瞬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不免心底惴惴。
“陆简……”
被婢女搀着的端平,望着苏晚身后呢喃出声。
赵过面上的神色更难看了些。
苏晚闻声回头。
不仅是陆简,他身侧站着的那个人,是裴寄。
“我就说安之为何这般匆匆忙下了楼,原来是瞧见了嫂夫人。”
陆简一手还拿着酒杯,似是跟着匆匆赶下来的。
说着,他好像才看见赵过一般,声音提了些:“成王世子也在啊?陆简失礼了,见过世子。”
赵过闻言嗤笑一声:“怎敢劳陆公子的礼。”说完他低声吩咐婢女:“扶着郡主,我们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的目光却还停留在陆简身上,其中情意绵绵。
苏晚一触及她的视线,瞬时就明白了,那人竟是陆简。
“郡主怎么了?”陆简这时才看到赵过身后被扶着的端平,有些担心的问道。
赵过并不答话,反倒是低声警告陆简:“你既拒了这门婚事,就最好不要再出现在端平面前。”
陆简一时语塞,面露讪色。
赵过言罢,又扭头对苏晚说:“那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让端平答谢苏小姐。”
苏晚迟钝的点了点头。
赵过领着二人离开,刚至门口时,就听见一声娇娇软软的“阿寄”。
语气中全然没有方才的恭敬低怯。
苏晚待赵过走后,脑里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又瞧见对面的裴寄,只觉得心里止不住的欢喜。顿时杏眼弯成了月牙儿,软软唤了声裴寄,又小步向他奔去,乖乖立在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眉眼带笑,面色灿若桃花,看起来颇为正常,一举一动却透着股娇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梅子酒香味。
“你饮酒了?”
苏晚皱了皱鼻子,似是仔细思考了一番,才重重点了点头,小声说:“端平说的没错,这里的梅子酒真好喝。”
裴寄低笑了一声,问:“那下次还喝吗?”
苏晚又重重点了点头。
“好,下次我陪你。”
说着裴寄侧眸扫了一眼旁边挤眉弄眼的陆简,道:“下次去府里,记得替我带上几瓶梅子酒。”
第30章亲近也曾想这般坦坦荡荡的十指紧扣……
梅子酒用时不觉,此刻后劲属实有些大。苏晚乖乖的站在裴寄身旁,一只手任由他牵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她此刻清醒,必然会挣脱开来。
可惜对于裴寄而言,他想做什么便做了,并不顾忌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亲近。
陆简上楼寻伙计要了两壶梅子酒,提着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看着二人这情意绵绵的模样,陆简心中竟起了成亲也不错的念头。不知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端平被扶着的模样。
她恐怕也是和嫂夫人一样,醉了吧。
想着想着,他猛摇了摇头,不行。初见时他就被那恶妇设计差点成了毁人清白的登徒子,第二次遇见时端平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而第三次见面,他为了救端平被他爹安乐侯关了整整一个月。天知道,秋闱之前他被拘在书院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考完了,想去群芳阁寻相识的姑娘听听小曲,喝喝小酒。却在那里遇上了被人识破身份差点被占了便宜的端平。好好的一个郡主,偏要做男装打扮去逛这些男子去的地方,真的是不愧于她的名声。
最后,成王世子居然还让他上门提亲。
思及此,陆简心底愈发烦躁,他叹了口气,道:“安之,出门在外你也该收敛点。”
裴寄淡淡瞥了他一眼。
陆简顿时心虚,他今日一解禁就邀裴寄出来见面,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本以为成王世子意欲将端平郡主早日嫁出去,省的她日渐折腾败坏名声,才差人让安乐伯府提亲。今日看来,好似并非这般。既如此,他也就不必提心吊胆怕被逼婚了。再加上,府里的恶妇一心惦记着让他应了这门亲事,彻底绝了他当上安乐伯世子的可能,他定不会让那恶妇如愿。
这么想着,他心底松了口气,提了提手里的两壶酒道:“我替你拿了两壶梅子酒,你既要同嫂夫人对饮,我就不便叨扰了。”
裴寄点了点头:“多谢。”
“你倒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个跑腿的。”说着,陆简抬头指了指三楼,道:“方才那伙计说了,这梅子酒是临江楼主人送的,说是当作谢礼。”
闻言,裴寄愣了片刻,待目光触及身旁的苏晚,才恍然忆起那日她从临江楼回来说过的话。他仰头,隐隐还能瞧见三楼雪青色的裙摆。他朗声道:“那裴寄就谢过此间主人的好意。”随即空着的一只手接过两壶酒。
陆简:“安之你这就回了?”
裴寄微微颔首。
陆简视线触及一旁的苏晚,提议道:“这样吧,我府上的马车就在外面,嫂夫人这般模样,不若先送你们回去?”
裴寄侧眸看向身边人,紧了紧握着的手,苏晚似有所觉,抬眸看他,杏眸里满是无辜。
“好。”裴寄应了声。
于是,裴寄领着苏晚出了门,陆简留在临江楼等着马车回来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临江楼三楼。
陆简此前碰见的伙计熟练的斟了杯茶,只听落座的温窈轻声道:“这般不拘旁人的目光,随性而为,真好啊。”
“是啊。”伙计将茶递过去,附和了一声,道:“看来这苏小姐同裴公子真的是情投意合。我可瞧见了,那裴公子主动握着苏小姐的手呢。”
温窈点了点头,接过热茶,啜饮一口,叹了一声“若是当年……”便不再开口。
当年她曾不止一次听公主苦恼,驸马为何总是不愿同她亲近。驸马在旁人面前待公主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惹得旁人以为他是被逼着尚了公主,就连公主也曾这样怀疑过。
她的公主,也曾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这般坦坦荡荡的十指紧扣。
——
裴寄将两壶酒放入车内后,又扶着苏晚上了马车。
外面的车夫扬声道:“我先送裴公子回平安坊。”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苏晚似是清醒了片刻,她打量了一圈,软软问道:“阿寄,这是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闻言,偏头看她:“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苏晚低低呢喃了一句,也不再说话,只垂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似是清醒,却仍是迷糊。
裴寄垂眸定定看了她许久,蓦然开口:“晚晚,你为何要嫁给我?”
苏晚抬头,满目懵懂,正撞入裴寄意味不明的眸中。
“为了赌一赌啊。”
女子轻轻的嘟囔声在车厢里却格外清楚。
裴寄面色沉了下来。就只是赌一赌吗?
可惜苏晚并未察觉到车厢内顿时紧绷的气氛,也不懂裴寄此刻压抑的神色。
马车颠簸了一下,苏晚有些坐不稳,偏了偏身体。裴寄的手伸至一半,便顿在空中,他强忍着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快,皱了皱眉,就要将手收回来。
岂料,未等他收回,一只雪白的柔荑就抓住了他修长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就着他的手掌,正了正她的身体,无形中紧挨着裴寄的身体。然后也没放手,仍是垂头把玩手指,只是这一次,把玩的手指却是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感觉到手里细腻柔软将自己的手指翻来覆去的把玩,裴寄此刻的脸色竟有些阴晴不定。
明明她说的是赌上一赌,却又这般对他毫不设防。
苏晚把玩了片刻,才迟钝的察觉到身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愉的气息。她停下手,咬唇想了片刻,许是觉得方才回答的太敷衍了些,她仰了仰头,凑近男子的耳畔,小声道:“我告诉你哦,我赌赢了,他真的很好。”
清浅的呼吸声淡淡地扫在他的耳侧,裴寄只觉得心跳停了一瞬,随即躁动更甚。
他偏头,两人呼吸相触。
苏晚也愣住了,直至樱唇覆上一层柔软,她却忘了闪躲。
唇齿之间,梅子酒的酒香愈发浓郁。
放在裴寄宽大掌心上的柔荑,也渐渐十指紧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骤然停下,外面传来车夫沙哑的声音:“裴公子,到了。”
苏晚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微颤,推了推身侧的裴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低笑一声,声音竟带上了些从未有过的轻快:“好。”
第31章善心大丫却是个可怜人
这日回去过后,苏晚许是醉的很了,早早就沉沉入了睡。
只留下身侧的男人辗转反侧,女子淡淡的馨香侵袭着他的感官,回忆间盈满了白日里梅子酒的香气。
翌日清晨,天色已然大亮。苏晚悠悠醒转,思绪回笼,面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俯首埋入被褥之中。
门外传来轻轻的推门,苏晚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只是面上的羞红仍未退却。
“夫人,你醒啦。”
好在,进来不是旁人,是平儿。
苏晚正了正神色,轻声回道:“嗯。”
平儿闻言溜到苏晚床前,踌躇许久,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丫头来裴家已有多时,怯懦的性子改了许多,平日里最听王妈的话。今日竟然一个人跑到她的房里,恐怕又是和大丫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只见平儿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夫人,您能帮帮大丫吗?”
苏晚没有应下,而是开口问道:“大丫怎么了?”
“还不是大丫娘。”既然开了口,平儿也不再扭扭捏捏,将事情全盘道来:“前段时间大丫被救回来之后,大丫她娘对她好了几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担心大丫的婚事问题,前几日竟然说要把大丫给巷子口的朱屠户家做童养媳。”
苏晚眉头蹙了蹙。
这朱屠户,她曾听王妈谈及,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屠户,岂料到这一代,却生了个心智不全的傻儿子。
孙氏竟忍心把九岁的大丫送到朱家做童养媳吗?
“夫人,朱屠户家的那个傻子,我和大丫都见过的,又高又壮,整日里脏兮兮的,还拿石头砸人。”说着,平儿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您能不能帮帮大丫,大丫说了要是她娘逼她去,她就干脆再跳一次临江河,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平儿,你先别急。”苏晚起身下床,摸了摸平儿的头,取过一旁备好的外衫,一边问道:“事情并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可知,大丫她娘为何起了这个念头”
平儿上前伺候苏晚穿衣,一边愤愤不平道:“我知道,前些时候大丫还和我说她娘对她好了许多。可她娘又怕她名声坏了嫁不到好人家,而且大丫她弟弟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她娘要早早把她嫁出去给她弟弟攒束脩。”
前段时间的好,不过是因着大丫险些丧命,失而复得孙氏良心发现罢了。
可人性终究难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待我先想想。”
“平儿谢谢夫人。”平儿松了口气,见苏晚坐在妆奁前,又乖巧上前要替她挽发。
苏晚任由平儿替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从镜中看着平儿一双灵活的小手,心思隐隐一动。
她轻声问道:“平儿,你以后想要如何”
平儿的手一顿,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阿婆说了,平儿以后是要在夫人跟前伺候的。”
“傻丫头,你难道要伺候我一辈子。”苏晚轻笑了一声。
虽然她手上握着王妈和平儿的卖身契,但这二人并未入了奴籍,比不得府里的那些家生子。
若是日后,平儿大些了,也可让王妈替她寻个中意的人家。
“我可以伺候夫人一辈子的,夫人难道要赶平儿走”平儿有些急了,追问道。
好像很久以前念荷也这么同她说过。
可惜,一辈子太久了,许下承诺的人却从未意识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是要赶你走。”苏晚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想着,无论你日后是否留在我身边,都不妨碍趁着年纪小学一门手艺。”
平儿好奇的睁大了眼睛,问“什么手艺”
苏晚:“你还记得铺子里的周婶吗”
“我记得,是周掌柜的夫人。”平儿想了想,视线触及苏晚浅色的裙摆,有些佩服的说:“夫人今日穿的这身烟水百花裙,就是周婶绣的。”
“那若是要你跟着她学刺绣,你可愿意”
“我愿意的。”平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亮了一些,随后她又有些忐忑地补充道:“可是,我真的能学吗?”
苏晚轻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仅如此,你还可以帮到大丫。”
平儿有些惊喜,张了张嘴,正欲再问。
院里传来王妈的大嗓门:“平儿你这死丫头,跑哪里偷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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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正了正发髻,轻轻挽起鬓角的碎发,点头道:“你先去吧。”
于是平儿一边跑了出去,一边扬声回道:“阿婆,我在呢。”
待苏晚梳洗过后出门,正碰上在房门口徘徊的王妈。她见着王妈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道:“王妈有话可直言。”
“夫人。”王妈憨笑了一声,强压着一脸激动试探道:“老婆子听说你要让平儿同周娘子学刺绣。”
“嗯。”
苏晚点了点头。
不料王妈竟径直跪在了门前,眼里泛着泪光,嘴里念念有词:“不枉老婆子整日念叨我那死去的男人和儿子儿媳,定是他们在地下保佑,平儿那丫头才能遇到夫人这般善心人。”
苏晚伸手拉起王妈,劝道:“王妈不必如此。”
“是老婆子失态了。”王妈抹了抹眼泪,起了身,不再说这件事情,转而开口道:“早膳正温着呢,今日东家一早就去了谢先生府上,临走前特意吩咐过让我们不要打扰夫人。夫人去正厅等着,我去去就来。”
苏晚顿时弯了唇角,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踏进正厅,就瞧见案台边放着的两瓶梅子酒,她面色红了一红,移开了视线。
不稍片刻,王妈将早膳端了上来。苏晚用过膳后,见王妈和平儿俱候在一旁,开口道:“还是为了大丫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平儿就点点头小声问道:“夫人刚刚和我说,我可以帮大丫?”
平儿还欲再问,王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住了口。
王妈不等苏晚开口就道:“这丫头不懂事非要给夫人添麻烦。”说着她又冲平儿道:“大丫那事是她娘做主,夫人是好心,可也不能什么事都指着她。”
平儿瑟瑟缩了缩头,垂头不语。
“王妈,算了。”苏晚叹了口气,温声开口打断王妈:“此前平儿一人在家,大丫也算帮了些忙,不然我们回来时那些人就在院中了,恐怕事情难以善了。”
那日正是因着大丫的事情转移视线,才没将裴母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孙氏纵然可恶,大丫却是个可怜人。
顿了顿,苏晚接着说:“平儿你明日私下同大丫说,我们铺子里招绣娘学徒,问她愿不愿意同你一道去,若她能使法子让她娘同意,那便行得通。”
毕竟,童养媳和未来的绣娘,孰高孰低,不必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孙氏不只挂念那些眼前的蝇头小利,这法子定是可行。
“夫人,这怎么行得通啊,孙氏那人若是沾染上了可不得了。”王妈不料她竟准备让大丫也进铺子,有些急匆匆道。
苏晚低笑一声,安慰道:“王妈你别急,孙氏这人,我们不是早就沾染上了吗?”
“况且,若是大丫要进铺子,定是要签下契约,日后只能在裴家铺子里做工。”
更重要的是,那日孙氏领着裴母上门,苏晚始终觉得她同镇远候府有些不可告人的交集。虽说大丫同平儿交好,也不如将人收为己用来的快。
王妈还想开口劝,却感觉到衣摆被人牵住,一扭头,就见平儿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罢了,大丫那丫头确实可怜,也亏的夫人心善。”
说着她又道:“不过我恐怕孙氏那长舌妇定不会这么容易同意。”
苏晚轻笑一声:“无事,王妈你今日出去买菜时,记得宣扬一下平儿要进铺子学手艺的事情。剩下的就要看大丫自己了。”
“对啊。”王妈一拍大腿,大嗓门又没控制住,“那长舌妇就喜欢盯着我们府里,说不准就心动了。”
晚间,苏晚同裴寄提及这件事情,他也只言一切随她安排。
果然,三日后孙氏允了大丫去苏晚铺子,婚事也就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此,平儿每日一早便同大丫一起去铺子学艺。
大丫倒也老实,不仅认真学着,铺子里的一应事宜也都抢着去干,只是每日领到的微薄赏钱都会被孙氏搜刮干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放榜前日。
第32章中举今日用些梅子酒可好
这日一早,孙氏端着盆脏水,正要往巷口的青石板路上一泼,却不料前面来了两个骑着快马的差爷。
孙氏心里嘀咕着也不知是哪家犯了事。她向来不会错过这些事情,倒了水,一手拿着空盆,也不进屋,就等着看这差爷要去哪家。
谁知这差爷刚至她面前就停了马,马上的人还没开口,就听见孙氏扯着嗓子喊:“大丫,大丫,你这死丫头快来……”
别看孙氏平日吵架总是动不动就拉着人要去见官。可这真的和官差面对面,马上就有些腿软,也顾不上深究自家是不是犯了法,第一念头就是把今日休工在家的大丫拉出来顶上。
大丫闻声赶忙跑了出来,就见着她娘和两个差爷面面相觑。她心底慌了一瞬,但好在这些日子在铺子里待人接物长了些见识,她小心问道:“不知两位差爷有什么事情?”
骑着马的官差也是头回见到这般一惊一乍的妇人,只沉声道:“裴寄家在哪?”
“裴家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这巷子倒数第二家。”他话音刚落,大丫还没来得及回答,孙氏却好像瞬间活了过来,知道官差只是问路,这会竟敢凑过去讨好道:“不知这裴寄犯了什么事,我就知道,这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官爷我跟你说啊,他们家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氏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骑马走远了。
她赶紧把手里的盆往大丫手里一塞,跟了上去,大丫在后面喊她,她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这官差到了裴家,我可得去看看热闹。”
大丫见她娘一路小跑不见了身影,顾不上许多,把盆往门口一放也追了上去。
马比人快。
孙氏到裴家门口的时候,三三两两已经围了好些人。
她凑过去,有些激动地问旁边的人:“这裴寄犯了什么事啊?”
谁知她问到的竟是隔壁的吴婶,吴婶瞧见孙氏那喜不自胜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反倒是一脸笑意道:“哎吆,你不知道吗?今日可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这裴公子中了!”
孙氏结结巴巴:“中……中了?”
“对啊,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听差老爷说,还是头名呢?叫什么解元……”
吴婶还在说着,孙氏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大丫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娘青白交加的面色。她正要开口问,人群突然一阵喧闹,原来裴寄一行人送着报喜的差爷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跟在后面拿出早早准备的银锭子,王妈见状接过塞给差爷,一脸喜色说着些好话。
差爷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推迟,面上也是喜色。
他们本以为这次的解元出自平安坊这普通地方,却不想还有不菲的赏钱。再加上这裴解元一看就绝非池中之物,裴夫人看起来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两人随即发自内心地恭维了几句举人老爷。
报喜的差爷骑马走了,人群却越聚越多。
苏晚抬眸看了一眼被人群围住道喜的裴寄,转头吩咐王妈:“王妈,点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苏晚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王妈的大嗓门在鞭炮声中掩都掩不住,平儿不知何时和大丫凑到一起叽叽喳喳。
却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孙氏不见了踪影。
一番寒暄过后,裴寄送走了闻声前来道喜的街坊邻居。王妈带着平儿去了厨房置办酒菜,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小院终于静下来了。
苏晚站在树下等着,银杏的叶子全黄了。凉凉的秋风拂过,一只金色的蝴蝶便轻悠悠的飘落,落在她的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树下的人儿却一无所知。
裴寄关好门,一转身便瞧见这一幕。
方才官差报喜时面上都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时的唇角却带上了些弧度。
他大步走过去,在苏晚疑惑的目光中,抚过她的青丝,取下那只调皮的蝴蝶。
苏晚见到他手中的银杏叶,也弯了眉眼,轻轻道:“可真快呢,这银杏竟全黄了。”
从孟夏到季秋,将至半年。
裴寄点了点头,前世在这小院里度过数年,银杏的叶子由绿变黄,由由黄染绿,他却从未留意过。
而此时方才发觉这一片小小的金色叶子,也能美得让人心动。
“晚晚。”裴寄轻唤了一声。
苏晚抬眸看他。
“今日用些梅子酒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饮酒为庆,再合理不过。然而苏晚面上却悄然飞上一抹绯红,片刻后才轻点了点头。
可这酒,终究是没有喝成。
王妈刚摆好一桌酒菜,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平儿去开了门。不稍片刻就急急忙忙跑回来,冲苏晚道:“夫人,外面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您。”
苏晚眸中掠过一抹讶色,起身往外走去。
行至门口,却霎时顿住。
院中站着的中年男子面带急色,一瞧见苏晚就上前喊道:“大小姐。”
苏晚蹙眉道:“潘叔。”
原来来人是苏侍郎多年的随从潘远,也是念荷的爹。
苏晚离府半年,苏怀从未派人寻过她。虽说苏怀身处官场,该是一早就知道裴寄中举一事,可苏晚清楚,在他眼中小小的举人并不算什么,也不值得派心腹来此。恐怕潘远此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沉声问道:“不知潘叔来此为何?”
潘远伺候苏怀多年,就连李氏都要给他半分薄面,却不料半年未见的大小姐言辞间如此不客气。
“老爷派我过来请小姐回府。”明明说的是请字,潘远口气中却带着一缕施舍。
苏晚未加思索,便拒道:“不必了。早前离府时,父亲便说过,若我执意要嫁便不认我这个女儿,苏晚此时并无反悔之意。”
这句话恰巧落入踏出房门的裴寄耳中,他勾了勾唇,走到苏晚身边。
潘远也瞧见了迎面走来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视若无睹般对苏晚道:“小姐何必委屈自己受苦,无名无份的跟着这样一个人。老爷来时吩咐过,若是小姐肯放下这里回去,毕竟你同裴公子之间并未走过三书六礼,也没拜过天地,老爷自会替你寻一位身世清白的寒门学子,而不是跟着这样一个身世不明的人纠缠不清。”
他每多说一个字,裴寄的面色便沉下一分,掩在袖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拳,却还是忍住没说话。
毕竟,他们确实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苏晚察觉到他阴沉的面色,靠近了些,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握拳的右手,扬声反驳道:“潘叔说错了,何来委屈,我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比在苏府舒心。更何况我同夫君自幼定亲,又哪里算得上无名无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您可得让她赶紧通知苏侍郎派人过来。我听杜鹃说世子夫人情况不好,被夫人拘在梧桐院里出不来,那新世子不日就要纳妾……”
裴寄没有打断裴勇的话,也任由其误会苏晚同苏清之间的关系。
毕竟,戏文里唱的就是所谓姐妹情深。
第34章衣裙铺中。
周掌柜对……
铺中。
周掌柜对镇远候府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苏晚了解过后便未再多问。
她在铺子里逗留了片刻,起身出门,迎面正撞上个慌慌张张往里跑的丫头。
苏晚蹙了蹙眉,扶着门站直了身子。抬眸看去,不料这人竟是念荷。
“夫人你怎么样?”周掌柜看见门口的动静,先关心了苏晚,紧接着斥道:“你这丫头慌慌张张干什么呢?”
念荷应该是慌的很了,对周掌柜的话置若罔闻,一瞧见苏晚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道:“大小姐……大小姐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的视线往铺子外逡巡了一圈,察觉到不远处隐约打量的眼神,皱眉道:“进来说。”
苏晚又回了原来的位置坐着。
周掌柜也认出念荷是那日跟在难缠夫人身后的侍女。他将人带到后院又退去前面守着。
只余念荷战战兢兢立在苏晚面前。周掌柜一走,她就扑上前抓住苏晚的衣角,语气慌张道:“大小姐,你救救二小姐吧。”
苏晚皱了皱眉,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开,问道:“我竟不知镇远候世子夫人还需要我救。”
“镇远候府,就是镇远候府啊……”念荷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就是他们要害二小姐,你快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吧,救救二小姐。”
苏晚眸光一顿,镇远候府要害苏清性命。
心底疑惑,面上不显。
苏晚轻笑一声,不缓不慢道:“那你怕是找错人了,我说的话姨娘一个字也不信呢。你为何不直接回侍郎府求救,恐怕这又是苏清派你耍的什么小手段罢了。”
念荷见苏晚容色如常,似乎真的不信,顿时慌了。她连忙保证道:“念荷说的句句属实。我是偷偷跑出候府的,若是直接回苏府恐怕路上就要被抓回去,迫不得已才来大小姐的铺子里碰碰运气。”
苏晚这时已然信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今日确实是临时起意来的铺子。
然而她面上怀疑之色不减,不提信或是不信,只反问道:“镇远候府为何要对苏清下手?”
念荷闻言神色晦暗不明,内心挣扎之色尽显,良久才低声道:“二小姐昨日……昨日早产,生下了小公子。可是太医说小公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会是个痴儿,谁料侯夫人竟然狠心到想要了小公子的命。”
说到这里念荷已经是面色发白,“夫人说……说候府绝对不能有个痴傻的嫡长子,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苏晚心底一惊,追问道:“那孩子呢?”
“孩子还在,夫人拼死不肯让人抱走孩子,还说……还说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念荷话音刚落,苏晚便忆起当日老大夫所言。
若是强行保下胎儿恐母子皆会有损,若是舍了这胎,好好调养不难有孕。
可惜,苏清不信,非要搏一搏。
不过这镇远候夫人倒也是个狠心人。
苏晚眸光渐深,问:“那她母子二人现在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念荷见苏晚神色似乎有所松动,也冷静了些,回道:“二小姐和小公子如今被拘在梧桐院,世子他仅来看过一次,现在还要纳妾。二小姐怕候府还要起旁的心思,夫……李姨娘也多日未派人到候府,二小姐让我溜出来回府通风报信。”
念荷说完只略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偷觑苏晚。
苏晚已然明了镇远候府的情况。她眉头紧蹙,心下却在思量,念荷既然找上门来,恐怕镇远候府这会儿也该得到消息了。
好不容易裴安不再把目光放在裴寄身上,这会儿却又引到她身上了。
如今之计,也只有让苏府同镇远候府正面对上。
苏晚起身去了后院,吩咐周娘子按着念荷的身量寻了身男子衣裳,让念荷换上。
苏晚又换上念荷的衣裳。
随即派周掌柜租了两辆马车,一辆绕路去了苏府,一辆去了临江楼。
马车在临江楼缓缓停下,苏晚下来后,在门口立了片刻,察觉到身后隐约探究的视线,迈步进去。
一踏入临江楼,伙计就迎了上来。瞧见苏晚的打扮,眼中闪过一刹那的好奇,却还是热情道:“裴夫人可还是要去三楼的雅间?”
苏晚点了点头,待伙计引她到雅间门口,她方低声问:“不知温姨今日在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伙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我家夫人在呢?您稍等片刻,我去问问。”
苏晚在雅间内小坐片刻,温窈推门进来了,依旧是一身雪青缎裙,头上斜插着加金丝玉步摇。
苏晚起身唤了声:“温姨。”
温窈浅笑应道:“阿晚。”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晚,面上浅笑加深:“你今日怎么这副打扮独自来了临江楼,端平郡主可还在家禁足呢。”
苏晚惊道:“郡主禁足了?”
那日临江楼一别,她事后从裴寄处知晓陆简同端平之间发生的纠葛,直至如今再未见过端平。
温窈点头:“成王世子将其拘在府里头,不许她与安乐伯公子再有来往。”
苏晚怔愣,不仅是为着端平一事,更多的是惊讶临江楼消息竟如此灵通。
那镇远候府的事情,恐怕也逃不过临江楼的耳目。
苏晚抿了抿唇,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温窈却率先轻笑一声,问道:“若是我所料不错,阿晚这身恐怕是镇远候府侍女的衣服?”
苏晚眸光微顿,叹道:“温姨好眼力。”
“不过是从前跟在公主身后,见得多了些。”温窈目光温柔,眸中满是追忆,“老镇远候昔日曾镇守边关,所以府上的下人衣服都异常轻简。”
苏晚闻言垂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怪不得穿上这身衣裙行走动作间都轻松了许多。
复抬眸感叹道:“老侯爷行事果然不同于常人。”
“是啊。”温窈轻笑一声:“想当初,老侯爷和公主还算得上是忘年交。先帝还起过让现在的镇远候尚公主的心思,不过公主拒了,老侯爷亦是不同意。”
温窈没直说的是,老侯爷长期镇守边疆,独子反倒是留在京城由老夫人娇惯长大,等他发觉时,早已不堪大用。
又如何配得上公主。
苏晚听出了她语中未尽之意,心底暗自赞同,面上也只轻笑着微微颔首。
虽然她从未和镇远候打过交道。
可从镇远候夫人这般行事上不难看出他优柔寡断的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两人谈话间,时间悄然流逝。
苏晚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告辞,视线触及自己身上豆绿色衣角,心中陡然一动。
踌躇片刻,她赧然开口:“不知温姨这里是否有我能穿的衣裳。”
温窈一抬眸就瞧见苏晚纠结的面色,略一思索,便明了了,只轻笑道:“你莫不是怕回去有人睹物伤神?”
苏晚咬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解释道:“我之前不知这衣裳这么容易就能被认出来。”
温窈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也起身,一边领着苏晚往外走,一边道:“好了,我不说了,看这小脸都红了。你跟我来吧。”
苏晚跟着温窈去了最里间,这里平日里似乎就住着人。
温窈在柜子里仔细寻了许久,才得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她一只手在上面细细抚过,良久才扭头对苏晚说:“我身量比你略长些,衣裙怕是有些不合身。这件缎裙虽日子久了些,却从未有人上过身,想来你穿着正好。”
苏晚目光移向温窈手中拿着的缎裙,接手成衣铺子这么多时日,她也有了些眼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裙子的料子,何止是不错。
心思一动,她瞬间明白这裙子的来处,遂开口道:“这恐怕太过贵重了。”
温窈一边感叹她的心思灵巧,一边道:“无碍,既合身,穿着便是。”
这件缎裙还是长公主在世时裁的,却从没被穿出去过。
她这里收放着公主的许多衣裳,既未上过身,倒也确实无妨。
苏晚不再婉拒,接过衣裙去屏风后换上。
出来后,温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给她重新挽了个随云髻。
苏晚离开临江楼时,申时已至。
此前打探的目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径直回了小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那日众人聚在门口,险些强入院内后,小院的门总是紧闭着的。
给苏晚开门的是平儿,她一瞧见取下帷帽的苏晚,小小人儿也看直了眼,由衷惊叹道:“夫人,您今日可真美。”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几分笑意,温声道:“平儿的小嘴愈发甜了呢。”
平儿捂嘴害羞的笑了笑。
似是想起什么,她指了指书房道地生道:“东家方才回来就一直待在书房,似是有些心情不好。”
苏晚闻言笑意敛了些,冲平儿点点头,提步向书房走去。
第35章将就书房门是轻掩着的。
……
书房门是轻掩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执手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声音。
她推门进去,房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一抬眸正对上坐着书桌前的裴寄,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静坐着的男人倏然睁开了双眼。
苏晚没有错过那片刻的凌厉,心揪了一瞬。
再看过去,裴寄眸光已然恢复如常,面上稍显疲色。就好似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阿寄。”苏晚先开了口,打破一室寂静,“你心情不好?”
裴寄此前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房中,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这几个月的种种就如同一场梦。
而苏晚的出现把他从半梦半醒之间拉了回来。
原来,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裴寄低舒了口气,声音低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恐怕又与镇远侯府有关。
苏晚走近了些,一时不知怎么出言安慰。
好在不等她开口,裴寄低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舍下一切,就能同他们再无干系。却不料有人不肯放过我,也有人因我而受牵连。”
苏晚怔愣片刻,轻声开口:“有些事就算不愿招惹却仍会纠缠不清,可是事情终究会有解决的一天,或早或晚罢了。”
譬如裴寄和镇远侯府,她与苏清母女。
“是啊,或早或晚罢了。”裴寄轻叹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侧头看向苏晚,一双黑眸,与她视线相接,“可是我不愿再拖下去了。”
此前,他只想着躲过裴安的算计,按着前世的轨迹一步一步来。
而这一世,不管是他同侯府,还是苏晚同苏清,均是斩不断。
或许前世的许多事情,这一次终该无所遁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理清纷乱的思绪,裴寄只觉心头一松,方才顾得上仔细打量立在不远处的苏晚。
视线在苏晚身上细细逡巡。
苏晚似有所觉,移开了目光。
裴寄前世虽身居高位,但却不甚在意衣食,故而辨认不出裙子的料子。
只觉得就这么看着今日的苏晚,心底莫名更轻快了些。这么想着,他就开了口:“晚晚今日这身打扮,似是与早间出门时不同。”
苏晚不料他转了话题,短促地应了声“嗯”。
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我今日去临江楼,不甚脏了衣裳,便在温姨处另寻了一件。”
裴寄追问:“临江楼?”
苏晚抿唇,踌躇片刻,低声将今日见到念荷一事告知裴寄。
裴寄眸光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镇远候夫人安氏如此狠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这也是她认下的亲儿子所出的长孙,而不是他这般鸠占鹊巢的眼中钉。
裴寄思忖片刻,沉声道:“这般看来,我所打探的还不如晚晚所知详细。”
苏晚倏然抬眸看他:“你今日出门是为了此事?”也是为这件事才又勾起了镇远候府的往事。
闻言,裴寄顿住,手指轻点了点桌面,低低应了一声“嗯”。
语罢,他眼中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又低声问道:“晚晚为何要帮那个背主的丫头。”
苏晚笼在宽袖下的手指捏了捏袖口,随即垂眸自嘲一笑:“你信不信,若是今日念荷出现在铺子里,而苏清之后在镇远候府出了什么差错,李姨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李氏惹不起镇远候府,她就是唯一的宣泄途径。
就如同以往,每次她带着苏清一同赴宴。苏清好攀比,时而得罪贵人,受了委屈。回府时李氏知晓了,一边派人去贵人府上替苏清道歉,而另一边则会变本加厉的加诸到苏晚身上。
然而苏晚从不在意,此后的赴宴苏清惹祸,她仍是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纵使她亦是不在意,想要袖手旁观,可她不愿意牵连裴寄。
“我信。”裴寄起身,走到苏晚身侧,沉声问道:“裴安一旦缓过劲来,仍不会放过你我,你可知道?”
低沉的男子声音迫近,苏晚动了动唇:“我知道。”
“既你知道,可会劝我虚与委蛇,不再科举。”
苏晚未加思索便应声道:“当然不会。”
“我亦然。”裴寄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苏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你不需要将就自己。”
“我……”苏晚想说我没有,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有。
她讨厌李氏和苏清,或者说,是恨。
也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你不需要将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怎么的,她顿时鼻头一酸,匆忙垂头掩去眼角的泪意。
裴寄低头注视着眼前女子乌黑的头顶,却瞧不见那双氤氲的杏眼。
他伸出手轻轻揽过女子纤瘦的肩,只轻声道:“我问过行川了,就算牌位未迁至云安寺,也可以在寺内为亡者点一盏长明灯,十日后,我陪你去云安寺?”
苏晚的头轻轻顶在男子的下颌,闻言怔了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
次日,苏晚再去铺子时,便从周掌柜处得知镇远候府得子的消息。
苏晚心底稍一思量,想必这消息是从苏府传出来的。
这时恐怕已经传遍京城。
想来不论是镇远候府还是苏府,此刻都无暇顾及她和裴寄二人。
苏晚轻舒了口气,又忆及昨日本该是裴寄高中的好日子,却被这些杂事冲淡了喜意,遂抬眸问周掌柜:“前些日子铺子里是不是进了些新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掌柜正在柜台前拨算盘,一听到苏晚问话,捋了捋胡子,点头道:“过几日便是入冬了,前几日正进了些厚实的布料,还有上好的棉花和皮子。”
苏晚略一思忖,道:“那便给铺子里每人备上一件冬衣,王妈和平儿也准备上。”
“唉,好。”周掌柜一听要给每人安排衣物,心下也有些高兴,又提议道:“我再让我家那位给大小姐姑爷各备上件皮裘。”
苏晚微微颔首:“好。”
——
几日转瞬即逝。
林氏忌日的前夜,苏晚听着耳畔平稳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听到了“笃……笃……”的木鱼声音。
她似乎闻到了清浅的檀香味。
苏晚顿时灵台清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是,又做梦了。
入目是一片漆黑。
门外好似有人问:“夫人,候府派人请您回府,您看?”这声音隐隐有点耳熟。
“不必了。”
苏晚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
随后又是一阵敲击木鱼的声音。
苏晚这才发现,这“笃笃”的木鱼声,是由她手下发出的。
梦里的她正在闭目诵经。
门外又响起了劝说声:“夫人,清姨娘已经诞下大公子了,您该回去了,总不能留在这里一辈子。”
门内没有久久没有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须臾,一阵叹息声传来,紧接着是远离的脚步声。
这时,苏晚倏然想起上一次的梦里,裴安让她到云安寺为苏清祈福。
所以,梦里的她是在云安寺庵堂。
门外的劝说的人,是杜鹃。
杜鹃离开后,庵堂愈发宁静,只余悠远的木鱼声。
苏晚就在这木鱼声中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前日里雇好的马车早早停在了巷口。
待苏晚二人上了车,车夫便架着车朝云安寺驶去。
车内,一片寂静。
苏晚二人相对而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抬眸朝对面看去时,见到的就是坐的端端正正的苏晚。
不知怎么的,就忆起了那日她醉酒时娇娇弱弱的模样,以及那带着梅子酒清香的温软。
一时竟有些口干舌燥。
苏晚察觉到了裴寄的视线,一抬头,正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她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刚想开口,却不料马车一个颠簸,她倏然向前,栽倒在裴寄身上。
颇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意味。
车外传来车夫沙哑的声音:“这上山的路不好走,两位客人小心些别磕着。”
苏晚头顶是男子沉沉的呼吸声,她不由立马弹了起来。
不料又是一处颠簸,车身一晃,她还未坐稳,又栽倒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面上隐约染上了些许绯红。
她一手撑着厢壁,正想再度起身。
“别动。”
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扶着她的胳膊,强硬的按着她坐到身侧,两人就这么挨着。
她坐稳后,那只手也没有拿开,只虚虚的搂着她,护着她不撞到车厢。
苏晚觉得,那手掌的热度,好似在一直蔓延,蔓延到了她的脸庞。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颠簸,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苏晚二人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深秋的凉意驱散了马车里隐隐的燥热。
第36章有缘下马车后,苏晚打量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下马车后,苏晚打量四周。
他们的马车停在离寺门口较远的地方。
而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明显华丽许多。
同车夫说好,晚些时候再上山来接他们。苏晚二人便提步向门口走去。
不知为何,这云安寺不如想象中那般人声鼎沸,香火旺盛。
就真真是一个佛门净地。
二人刚至寺庙门口,迎面便上来一个小沙弥。
他先是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晚二人也回礼。
这小沙弥看起来将将十岁的模样,声音却是老成持重:“两位施主,今日本寺有重客上门,东门闭门谢客,小僧领你们去前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惊诧。
裴寄率先温声开口:“有劳小师父了。”
二人跟着小沙弥去了前门。
这位法号觉归的小沙弥,虽说语气老成持重,内里还是难免小孩心性。
一路上,苏晚从他口中得知,这云安寺曾于多年前扩建,方才他们所处的东门是旧时的正门,扩建后香客极少由此通行,改道南门。
若是碰上今日这种贵人上门的日子,便会派专人守住东门,引初次上山的香客去往正门。
只是问及贵人的身份时,觉归也只摇头道不知。
不多时,三人到了正门。
较之方才,这里多了些烟火气。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觉归本欲离开,却得知苏晚二人此番前来是为亡母点一盏长明灯。
他挠了挠头,有些纠结道:“寺里的香客多是为了拜佛求符,倒是少有要在此点长明灯的。涉及逝者往生,一般都是住持师父出面安排。可是住持师父这会儿怕是不得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闻言,苏晚黛眉微蹙,问道:“我们可以等,不知住持师父何时有空。”
“这样吧。”觉归犹豫片刻,道:“我领你二位去后院厢房稍作休息,待住持师父得空便来告知。”
“多谢觉归小师父。”
云安寺的厢房很是简洁,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别无他物。
二人坐定,觉归端来两盅茶后,又告辞离开。
裴寄饮了一口茶,须臾才道:“晚晚,你先在此候着,我有些事要办。”
苏晚抬眸看他,没有出声询问,只微微颔首。
裴寄离开后。
又过了许久,苏晚独自待在屋内,一手撑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夫人,杜鹃姐姐已经回府了,您还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这声音有些耳熟,苏晚循声一看,居然是方才的觉归小师父。
可是他怎么知道杜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仔细一看,觉归面上分明不是方才的拘束老成,他小脸紧皱着,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是啊。”苏晚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
“杜鹃姐姐都跟我说了,那候府都是些坏人。”觉归小脸气鼓鼓的,生气道:“故意把夫人和杜鹃姐姐赶到山上来,现在又想逼着夫人回去,还把杜鹃姐姐带走了。”
说着,他又仰头看苏晚,一脸认真道:“杜鹃姐姐走前吩咐过我,要我多照看夫人。”
这么小的孩子,口气却十足的严肃。
苏晚听见女子浅浅的低笑声。
许是见他还是因着杜鹃的离开而低落,苏晚听见自己出声安慰:“你不用为杜鹃担心,她陪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回去也好,她家还有人等着呢。”
“杜鹃姐姐原来是回去看家人了吗?”小沙弥闻言惊讶的抬起头,须臾声音又有些低落:“寺里的师父说我是捡来的,是没有家人的。”
他又问:“夫人您为什么不肯回去?没有家人在等您吗?”
“没有了。”女子的声音莫名有些空灵。
苏晚又轻轻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道:“不提这些了,你杜鹃姐姐离开前备了些材料,我去厨房做些糕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上次做过的豌豆黄吗?”
一听到吃的,方才的忧思瞬间被抛之脑后,觉归的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期待。
……
“夫人,夫人……”
耳畔又是低低的呼唤声。
苏晚刚想回应,一只手撑着的脑袋猛点了一下。
整个人登时清醒过来。
“夫人,你醒了?”
苏晚一抬眸,瞧见的就是站在一旁的觉归。
他向前探着脑袋,见苏晚睁眼向他看来,摸着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见方才的熟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刚,又是梦吗?
苏晚心下已然明了,却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喜欢吃豌豆黄吗?”
“豌豆黄?”觉归闻言又挠了挠头,有些疑惑苏晚为何提及这个,却还是好奇道:“这是种吃食吗?”
“嗯。”苏晚放在桌上的食指动了动,须臾才轻点了点头。
亦是没错过小沙弥顿时亮起的双眼。
和梦中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重合到一起。
苏晚弯了眉眼,轻声道:“下次若是再来云安寺,我带些给小师父尝一尝。”
“可……可以吗?”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觉归努力想掩饰面上的高兴,开口都有些结结巴巴。
苏晚淡笑着点头。
“对了。”说话间,觉归突然一拍脑袋,连忙道:“我差点忘了,我方才禀过主持师父了,他现在得空,让我来唤施主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他又打量了一圈空荡荡的厢房,有些疑惑:“另一位施主呢?”
苏晚这才惊觉裴寄已出去多时未归。
她面上不显,只道:“他初来云安寺,许是去了正殿,不时便归。还劳烦小师父领我先行过去。”
“好。”觉归没有深究,只点了点头,领着苏晚出了门。
苏晚跟在觉归身后,穿过斜廊,不稍片刻,便到了方丈院。
觉归先上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院门,扭头看向苏晚,冲她点了点头。
苏晚迈步进去。
院子正中的石桌旁,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师父。
“住持师父,那位要点长明灯的施主已经到了。”进了院子,觉归又恢复到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苏晚也微微屈身行礼,“见过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贫僧悟远。”悟远大师的声音沧桑沙哑。
他言罢,起身抬眸。
却在瞧见苏晚的那一刻愣了愣。
苏晚也察觉到悟远大师打量的眼神。
那眼神,不带恶意,却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她没有躲闪,只开口问道:“大师缘何如此?”
悟远敛了视线,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
“只是观施主面相,同我佛有缘。”
第37章马车苏晚闻言,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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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闻言,有些错愕。
不知怎么的,梦里发生的事情顿时浮现脑海。若是如梦里一般,她恐怕是该在这云安寺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也当得起有缘一词。
思及此,苏晚没有出言反驳,而是轻声道:“多谢大师。”
说完,又开始言明她此行的目的,“我此次前来叨扰大师,是想为亡母点上一盏长明灯。”
悟远大师颔首道:“觉归已然提过,放置长明灯的佛殿在东院,施主随我过去吧。”
三人又移步至东佛殿。
烛光摇曳,微弱不定。
苏晚的眸光随着那一团属于林氏的烛火颤动。
“苏施主,这长明灯于这佛殿中有专人看管,你大可放心。”悟归诵经完毕后,睁眸看向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掩去眼底的落寞,谢道:“多谢大师。”
“那贫僧便先行告退,稍后让觉归领你出去。”悟归说完后,提步离开了佛殿。
苏晚又抬眸向上看,视线扫了一圈。
这佛殿应是专门为长明灯所设,悠悠闪着许多烛光。
正中的那盏长明灯尤为精巧,烛光似乎也亮些。
悟远大师走后,觉归也不再入方才一般拘谨。他见苏晚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正中的长明灯上,压低声音解释道:“正中的那盏,是昭阳长公主的长明灯。”
苏晚怔愣了片刻,低眸问道:“昭阳的长明灯,竟也在这里?”
“是啊。”觉归声音极小,“我听守灯的师兄说,圣上念及长公主素来喜热闹,便没有单独建一间佛殿放置长明灯。”
苏晚闻言点了点头,又抬眸看了眼摇曳的烛光,上前行礼。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恰在此时,殿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和觉归都转头向外看去。
这一看,苏晚神色骤变。
门口那人,竟是此前在谢府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赵先生。
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奉吉,却是许久未归的裴寄。
那二人走近了些,苏晚掩去面上的震惊之色,极快的同裴寄交换了个眼神,又屈身行了一礼。
倒是觉归一无所知,先是有些惊喜的地对裴寄说:“裴施主竟自己寻来了吗?”又抬头看向赵元瑜,礼貌道:“见过赵施主。”
觉归此前曾于住持处见过这人。
赵元瑜冲两人点点头,沉声道:“我今日来这云安寺,不料巧遇这位裴公子,便一同来了这佛殿。”
这般看来,觉归此前说的贵客恐怕就是他了。
苏晚神色不显,轻声道:“阿寄今日是陪我给家母点一盏长明灯,不知先生是?”
“我是来看一位故人。”赵元瑜今日的心情似是极佳,他的目光停留在正中的长明灯上,里面饱含眷恋和伤感,却不如上次在谢府那般失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昭阳长公主的牌位及长明灯供奉在云安寺后,赵元瑜每年都会来此,但他极少踏足这佛殿。
因为他心底有愧。
可今日见过悟远大师后,又遇见这裴安之。
鬼使神差,他竟起了过来瞧瞧的念头。
赵元瑜瞧着那摇曳的烛光,暗暗在心底保证:阿姐,快了,我快寻回你的孩子了。
他凝神看了许久,才出口打破寂静,道:“裴夫人拳拳孝心,苏夫人在天之灵定然欣慰不已。”
苏晚低声开口:“先生故人亦然。”
赵元瑜轻叹一声:“如此便好。”
岂料他话音刚落,此前那微微摇曳的烛光,竟猛烈颤动起来,陡然又变得有些微弱不定。
“那灯怎么了?”赵元瑜的声音有些惊惧。
一时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正中的烛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觉归也吓了一跳,挠头疑惑:“这烛火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苏晚侧眸,分明瞧见赵元瑜的面色有些发白。她又将视线投向裴寄,心底隐隐有些担心,顾不得许多,低声提醒道:“那正中的好似是昭阳长公主的长明灯。”
裴寄同她视线相触,随即上前几步,走近灯前,温声道:“若这是长公主的灯,那或许不必担心。晚晚你不是同我说过母亲同长公主乃是相交颇深的旧识吗?”
苏晚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裴寄话音刚落,烛光便稳定了下来。
“这灯好了。”觉归惊呼一声。
赵元瑜缓过神来,一看,烛光果然不在飘摇不定,微弱难续,反而有些纹丝不动,就那样静静的燃着。
他心底的大石落了地,轻舒了口气,问道:“苏夫人同昭阳长公主是旧识吗?”
苏晚点头应声:“家母同长公主,确是旧识”
赵元瑜心底思量了一番,阿姐同苏怀夫人交好,他竟从不知晓,若她两人是早些年间相识,他不该一无所知。
除非,这两人相识在他不知道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景安之变时,苏怀入仕不久,又是墙头草的性格,是少有未掺和进去的那部分人。
莫非,两人于那时相识。
赵元瑜心神一动,连带看着苏晚裴寄二人都面色稍霁。
因着赵元瑜变缓的神色,殿里的气氛也不再那么紧绷着。
不过,直至苏晚二人同赵元瑜分开时,苏晚才彻底松了口气。
觉归领着赵元瑜出去,临行前依依不舍的看着苏晚,有些欲言又止。
苏晚冲他点了点头,他方领着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晚二人事既已了,便并肩往外走去。
穿过一道飞廊,再无旁人身影,苏晚才低声开口:“方才那烛光?”
裴寄:“晚晚是想问我的那般说辞吗?”
苏晚应声:“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不过是我情急之言。”两人脚下不停,裴寄的声音却不缓不急:“烛光颤动不过是因着我二人入殿未将门关严实,其他的灯亦有此状,不过这正中的那盏灯更显眼且烛焰最大,才尤为引人注目,再加上圣上心有所系,过于急迫才会如此。”
苏晚这才忆及裴寄刚刚在殿内走上前来,恰好背对着殿门。
不禁展颜笑道:“幸好阿寄你在。”
谈话间二人到了早间同车夫约定之地。
候了许久,却未见马车的影子。
萧瑟的秋风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苏晚默默打了个寒颤。
裴寄倏然靠近,不等她拒绝,握住她的冰凉的手,眉头紧锁,眼底满是阴郁。
苏晚感受到包裹着双手的温热,迟疑了片刻,终是没有挣开。
就在此时,“哒哒”的马蹄声驶近,一辆华丽的车架在他们的身侧停下。
第38章偶遇苏晚抬眸看去,只见马车帘子……
苏晚抬眸看去,只见马车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了两位姑娘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仔细一看,打前那一手撑着帘子的粉衣姑娘,圆脸黛眉,正是镇远侯府唯一的庶出小姐,裴玉瑶。
此时她的视线正停留在苏晚身侧的裴寄身上,低低柔柔唤了声:“哥哥。”
裴寄侧眸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只沉声道:“裴小姐慎言。”
他话音刚落,裴玉瑶的眸子就像蒙了层水雾,浅浅垂头,视线落在苏晚与裴寄紧握的双手上,低声念了声:“你不肯认瑶儿了吗?”
裴寄抿唇不言。
“裴公子,你离开侯府至今,玉瑶妹妹一直记挂着你。”车厢内另一着蓝裙的姑娘见状忍不住开口指责道:“方才在殿内你避而不见就算了,这会儿竟如此狠心。”
说完,她恶狠狠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苏晚,道:“莫不是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谊,就叫相处几月的外人比了过去。”
外人,说的是她吗?
苏晚心底有些好笑,甫一见面这两人就全盘无视了自己。
这会儿被裴寄落了面子竟想在她身上找补。
她容色不变,只淡淡问道:“不知这位小姐又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柔声答:“苏姐姐,这位是柳家姐姐。”
柳小姐?
苏晚眸光微凝,心思一动,轻笑着开口:“这样说来,我可真算得上是外人了。听说柳小姐不日就要入了镇远侯府,苏晚在此先恭喜过了。”
柳娉婷陡然想起苏晚还是镇远侯世子夫人苏清的嫡姐,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柳姐姐也只是同哥……兄长情投意合。”裴玉瑶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替柳娉婷解释道。
这一次,忍不住轻笑出声的竟是蹙眉站在一旁的裴寄。
柳娉婷瞧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面色愈发难堪。
别人不知,可他二人却是最为清楚,当初在白鹤书院时,柳娉婷曾对裴寄一吐情思。
而那裴安,初入侯府时明明还非苏清不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转眼,这两人又成了他人口中的情投意合。
柳娉婷面色青青白白,终是扭头回了车厢深处,只留下恼羞成怒的一句话:“玉瑶,你好心想载他们一程,若是别人不领情,那便算了,我们早些回吧。”
裴玉瑶闻声又怯怯看向裴寄,问:“哥哥,不若我派人送你们一程,不过只剩下丁香她们………”
“不必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裴寄淡淡的声音打断了。
她眼眶瞬时又红了。
良久未有人出声,她只能委委屈屈的小声开口:“那瑶儿就先走了。”
马车在山道上渐行渐远。
苏晚挣开被牵着的手,拢了拢被秋风吹乱的鬓发,轻声打趣道:“阿寄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裴玉瑶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若不是她见惯了苏清惺惺作态,恐怕也该忍不住温声细语安慰上几句。
更何况,瞧起来,裴寄未离府前同这庶妹的关系应是尚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握紧了空荡荡的双手,皱了皱眉,缓缓道:“为何要怜香惜玉?”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语气,苏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好在,裴玉瑶二人走后没过多时,车夫就驾着早间那辆青帐马车悠悠上来了。
“两位客人,对不住啊,刚刚上山时堵了路,拖到这会儿才上来。”车夫有些歉疚道。
裴寄敛眉点头,没说什么,率先上了马车,又伸出一只手。
苏晚将手放上去,也上了车。
好在下山的路不如上山颠簸,两人相对而坐,苏晚一手微微扶着车厢壁。
一路无言。
另一边,赵元瑜同他二人分别后早早就下了山,车夫方才遇上的所谓堵路,也恰巧遇上清道罢了。
马车甫一下山,他就沉声吩咐道:“先去谢府。”
“掉头去谢府。”奉吉冲车厢外喊了一句,听到回应,又扭头笑着问:“圣上今儿个怎么想起去谢大人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有件事想让他查查。”
奉吉顿了顿,小声道:“莫不是长公主那边的消息?”
赵元瑜揉了揉眉心,叹道:“或许吧,希望这一次能有所收获。”
言罢,他问道:“长公主同苏怀夫人是否有过交集?”
“苏夫人?”奉吉怔了片刻,才缓缓道:“您说的是苏大小姐的娘。”
赵元瑜点头。
“若是如此的话,许是在宫宴上有过接触。”
“那她们二人的交情如何?”
“这……”奉吉挠了挠头,猜测道:“长公主同苏夫人,从未听过两人有什么交情。”
毕竟昭阳长公主身份尊贵,而林氏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翰林院庶吉士的夫人。
奉吉说完后赵元瑜未再开口,他又揉了揉眉心,开始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谢府。
谢不允正在隆和园听戏,岂料被赵元瑜派去的人架了回来。
他坐在下首,捋了捋胡子,没好气的开口:“圣上您贵人事忙,怎好隔三差五往我这破地方跑?”
赵元瑜也不恼,轻轻饮了一口热茶,淡淡道:“自然是有事找你。”
谢不允怔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口气温和了许多:“和上次那件事有关?”
赵元瑜点了点头,声音里难掩疲色,“我今日去云安寺见阿姐了。”
谢不允叹了口气,“圣上,您又何必呢?”
“我前日梦见阿姐了,她在梦里不说话,只笑着看我。”
谢不允握着茶杯的手指颤了颤,轻声道:“若是能梦见,也是好的。”
“你知道吗?数十年来,这是第一次阿姐笑着入我的梦,而不是……”而不是以往那个毫无气息的阿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握住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也只有在谢不允面前,他能这般敞开心扉说出长姐的事情。
“那不知陛下,此次所来为何?”谢不允抬头看向上首之人,沉声开口。
赵元瑜:“我前些日子派人追查阿姐血脉一事,发现有一人可能牵连其中?”
谢不允追问:“谁?”
“老镇远侯裴勋。”
谢不允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低声念了句:“老侯爷?”
老镇远侯虽同昭阳长公主交好,但两人毕竟隔着辈分,昭阳长公主成亲后,两人之间再无交集。
在旁人看来,大多猜测昭阳长公主拒婚当时的镇远侯世子,反倒择了出身寒门的状元郎,下了老侯爷的面子,故而老侯爷对其生了怨气。
可谢不允清楚,昭阳公主府上曾养着的那匹白驹,就是大婚之时,老侯爷送来的贺仪。
而镇远侯府自古以来不参与夺嫡之事,只忠于圣上。故而景安之变时,镇远侯府牵连甚小,得以维存。
若是老侯爷曾出手相助昭阳长公主,并非无稽之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谢不允颔首道:“若是老侯爷出手相助,能瞒过淑妃母子绝非难事。”
顿了顿,他刚刚放晴的面色又黯淡下去,遗憾道:“只是老侯爷离世多年,又该从何查起?况且,若是老侯爷知道真相,为何不在圣上登基后禀明一切?莫非……”谢不允声音转低,瞬间有些低不可闻。
赵元瑜听到了他那浅浅的一声叹息,也读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莫非他阿姐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老侯爷才会三缄其口。
第39章套话赵元瑜面色也瞬间黯淡下去,……
赵元瑜面色也瞬间黯淡下去,他动了动唇,开口竟然有些结结巴巴:“若是……若是老镇远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又或者他阿姐曾吩咐过什么。
奉吉随侍在一旁,见状心惊了一瞬,赶忙解围道:“圣上您别担心,事情还不一定如此。您方才在马车上不是同奴才说过,昭阳长公主在世时和苏夫人交情匪浅。若是……”
他停了片刻,硬着头皮道:“若是此事同老镇远侯无关,反倒是同苏夫人有关。老侯爷一无所知,故而才未留下只言片语,也合情合理。”
奉吉话音刚落,谢不允惊讶追问道:“你方才提及的苏夫人是苏晚那丫头的母亲?”
“是的。”上首的赵元瑜此时静下心来,直接开口应道:“我今日在云安寺遇见了那裴安之和苏晚。”
谢不允皱眉想了想,道:“是了,那小子今日本该来我这里,却请了假。说今日是苏晚丫头母亲的忌日,想来他二人也是去了这云安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点头道:“他二人今日是为了给苏夫人点一盏长明灯,我同他二人在佛殿相遇,从而得知其母和阿姐相识。”
谢不允:“我早年也同苏怀交好,从未得知苏夫人和公主有过交集。奉吉公公所言也不无道理。”
奉吉见谢不允出言赞同他的观点,连忙点头补充道:“奴才也是越想越觉得有理。”
赵元瑜神色稍稍缓了一些,又抬头看向下首的谢不允,声音有些沙哑:“不允,不论是镇远侯府,还是苏夫人。我此次来寻你,就是想让你仔细调查一番。”
谢不允怔了片刻,抬手应了声好。
他虽同赵元瑜言明,不会插手朝政,只想这般潇洒了却残生。
可事关赵瑾,他无法出言拒绝。
——
送走了赵元瑜主仆,谢不允瘫坐在椅子上,咿咿呀呀的戏腔隔着院墙传来,他却失了往日的好兴致。
只可惜那新出的一场戏,还没看完,只能到此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睁开双眼,茫然四顾。须臾才回过神来。
随即起身去开门,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我这破院子今日怎么这么招客。”
苏晚二人站在门前,待院门大开,见着的就是面色难看一脸躁郁的谢不允。
两人面面相觑。
裴寄率先开口道:“先生。”
苏晚也跟着唤了声:“谢先生。”
谢不允嘴里骂骂咧咧的话戛然而止,他抬眸打量一番面前的两人。
风尘仆仆,两手空空,明显是赶路归来。
没好气道:“你这小子今日不是告假了吗?怎么不给老头子一日清静。”
苏晚心思敏捷,瞬间察觉到谢不允这股呼之欲出的怨气明显不是冲着他二人,仍是放低了声音开口道:“是我让阿寄陪我一同来的,叨扰了谢先生清静。”
谢不允轻哼了一声:“你们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抿了抿唇,抬眸瞧向裴寄。
裴寄颔首温声道:“不日就要立冬了,先生身边无人随侍左右,晚晚欲让铺子里的绣娘为先生备一件冬衣,却苦于不知道先生的尺寸,故而此番上门来问。”
谢不允不料他们二人竟是为了什么冬衣,又想起自己方才那挤兑的语气,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这情绪片刻便逝,他侧身,让开了门,催促道:“既是为了此事,你们二人还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
苏晚和裴寄相视一笑,迈步进了门。
三人到了正屋。
谢不允陡然一拍脑袋,有些尴尬道:“我把你们叫进来也没用啊,谁知道自个儿的尺寸啊?”
苏晚蹙了蹙眉,轻声问道:“那先生这些年来,衣物是如何……”
谢不允:“我虽然孑然一身,可这衣物吗,寻个铺子试上一试,合身的买上几件便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动了动唇,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那这会儿怎么办?”谢不允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叹道:“不如随意估个尺寸。”
苏晚看着谢不允举着茶杯的手,袖子短了半截,摇了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丫头你帮我量个尺寸。”
这会儿苏晚还未开口,裴寄就沉声干脆回道:“不行。”
“哎吆,你这小子娶了媳妇愈发了得了?”谢不允本来就是玩笑话,见裴寄一本正经地拒绝,吹了吹胡子,戏谑道:“你不肯让丫头替我量,那不如你亲自出马,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这么点要求你总不该拒绝。”
裴寄一时有些顿住,干巴巴来了句:“我不会。”
苏晚此时一手掩唇,杏眼都笑弯成了月牙。
她心思一动,语中笑意不减,道:“阿寄,我可以教你。”
她不料裴寄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于是她忍住笑意,附到裴寄耳边,柔声将量取尺寸事宜一一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裴寄听到耳畔的温声细语提及肩宽腰围之时,心底愈发觉得不过是量体裁衣一事,又有何难。
随后,苏晚立在一旁瞧着,裴寄则按部就班的将谢不允的身高臂展腰围等一一量取。
谢不允这会儿也颇为满意,不再吹胡子瞪眼,又忆起方才赵元瑜所言苏夫人同昭阳长公主之间交情匪浅。
遂开口问道:“丫头,听说你娘同昭阳长公主有过交集?”
裴寄拿着布尺的手顿了顿,心下却一片清明。
看来他所料不错,方才这谢府果然来过旁人,谢不允这一肚子的火气也是由那人引起。而谢不允此时的问话,则透露出此前来此地的正是他早间在云安寺遇见的圣上。
只是,圣上来此,定是与昭阳长公主有关,难道苏晚母亲林氏也牵连其中?
裴寄只愣了一瞬,手下又重新开始动作,谢不允并未察觉。
苏晚也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只浅笑着开口回答道:“苏晚也知之甚少,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家母曾经同昭阳长公主有过交集。”
谢不允追问:“你从何处得知?”
苏晚怔了一下,不知要不要提及临江楼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视线的余光投向裴寄,见他亦是轻轻颔首,便接着开口回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临江楼的主人,乃是昭阳长公主旧仆,苏晚曾有幸得见,亦是从她处得知昭阳长公主同家母有旧一事。”
谢不允神色大变,垂在身侧的手都握紧了拳头,追问道:“你可知那临江楼主人是谁?”
苏晚轻答道:“她名温窈。”
谢不允脸上神色忽悲忽喜,嘴里只念念有词道:“怪不得……怪不得啊,原来你都安排好了。”
苏晚不解,抬头看向裴寄。
裴寄这时已经量好尺寸,将布尺放在一旁,走到谢不允面前,轻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从何得知晚晚母亲同长公主相识一事?”
谢不允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收起了戒心,竟忘记掩饰一番。
这时也只能结结巴巴道:“故人所托,恐怕你二人不知,我自幼同昭阳长公主一同长大,同其交情匪浅。故而一旦涉及长公主一事,便有些想要追根究底。”
裴寄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又开口道:“据我所知,晚晚也是近日才知晓此事,且她也只告知过我。”
说着他话音一转:“若我所料不错,除我二人之外,也就只有今日偶遇的赵先生知道此事,先生所说的故人,怕不是就是那赵先生。”
谢不允神色又变了变,这才清楚被裴寄套了话,也不生气,只轻哼了一声,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想要从我这里套话便直说,拐弯抹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他又扭头看向苏晚,语重心长道:“丫头,你可千万别叫这臭小子带坏了。老头子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苏晚掩唇轻笑着点点头。也不戳穿谢不允这堪称拙劣的演技。
……
苏晚二人离了谢府后,又直接回了小院。
是夜,二人于房内,苏晚正欲上床,却不料身后传来男子低低的声音。
“晚晚,那冬衣,他们都有,那我呢?”
苏晚不解,扭头答道:“你自然也有。”
却不料正对上裴寄意味不明的神色。
不知为何,她竟倏然忆起此前为他缝制单衣时,险先估错了尺寸。
第40章冬日这日过后,又过了五日,即是……
这日过后,又过了五日,即是立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娘子带着平儿和大丫两个丫头,紧赶慢赶,终于在立冬前日将所有的冬衣缝制完成。
王妈拿到那件属于她的冬衣时,得知这是由平儿单独为她缝制时,往日里唠唠叨叨的她竟一反常态,只不住的摸着那略显粗糙的针脚,眼眶湿润说不出话来。
苏晚和裴寄的皮裘是周娘子精心缝制的,也是异常的合身。
立冬一早,苏晚吩咐王妈将糕点备好,又将衣裳打包,由裴寄带去谢府。
裴寄至谢府时,明明才几日不见,谢不允却宛若换了个人。
平日里不修边幅,今日却是衣衫整洁,连发髻都梳的一丝不乱。
裴寄心下讶然,面上却依旧温逊,只道:“先生。”
谢不允点点头,径直伸手接过包裹和食盒,一边扭头向里走一边开口:“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裴寄跟在谢不允身后进了书房。
“安之。”谢不允将东西放在桌上,方转身开口,语气不如以往随意,倒有些郑重:“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想知道,老侯爷离世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这几日,谢不允私下查探过老镇远侯在世之事,不得头绪,后来意外得知老侯爷离世前只单独见过裴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闻言怔愣。
对他来说,老侯爷裴勋的离世已过去许久。
现在忆及,心中仍是钝钝的痛。
老侯爷离世那日,裴寄将将九岁。
“寄儿,镇远侯府就交给你了。你爹娘就是这幅性子,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躺在床上的老人面色灰败,声音虚弱,一字一句的吩咐裴寄。
而他却只是抿着唇站在床边,不懂为何顶天立地的祖父,一夕之间竟被伤病折磨成这幅模样。
良久才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老侯爷才接着慢慢说:“可惜我等不到你成家立业之时了。你的婚事我早就定下了,苏家小姐……应当是个好的。你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思绪回笼,老侯爷那欣慰又怅然的神色好似犹在眼前。
裴寄垂眸,神色不定,“不知先生为何提及此事,祖父离世前只吩咐过我要好生照顾自己。”
语罢,他又自嘲一笑:“旁的不提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过是受人所托。”谢不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也是,是我强人所难了。”
话音刚落,他又打开桌上的包裹。
里面是一袭玄青色的长袍,针脚绵密,做工精致。
谢不允垂眸看了许久,心思一动,扭头冲裴寄道:“我还没去过你府上呢?今日立冬,老头子想厚脸皮蹭个饭如何。”
……
裴寄领着谢不允到小院时,苏晚正在房中整理铺子的账务。
听到平儿慌慌张张叫她的声音,苏晚赶忙出了门。
这一出门就瞧见坐在树下的裴寄二人。
她怔了片刻,才恍然那另一人竟是谢不允。连忙唤道:“先生怎么来了?”
谢不允接过平儿端上来的茶,见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声音不缓不慢:“来讨一顿拜师宴。”
苏晚闻言心下疑惑,同裴寄对视一眼,又弯了嘴角,浅笑道:“应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语罢,她又偏头吩咐平儿:“快去看看王妈在何处,让她今日多备些酒菜。”
平儿站在一旁无所适从,见苏晚吩咐,连忙点头,一溜小跑出门去寻人了。
不稍片刻,王妈便风风火火赶了回来,身后的平儿大包小包拎着许多。
苏晚去厨房吩咐片刻,便又出来。
这时谢不允同裴寄已进了书房。
谢不允甫一踏入书房,就瞧见那斑驳不平,被熏的漆黑的墙壁。
他戏谑着点头道:“品味不错。”
“先生谬赞。”裴寄也不卑不亢的答道。
然而,当席间谢不允从王妈口中得知这书房是失火造成的,视线不禁落在裴寄身上。
纵使王妈将那场火形容的惊心动魄,裴寄也神色未动。
至于王妈从何得知,这就要提到隔壁的吴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中举后,吴婶同小院走的格外近些,王妈也时常串门唠嗑。
那场火,据吴婶描述,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谢不允什么腌臜事情没见过,略一思考,就明白事情并非王妈所言那么简单。
看来这镇远侯府,也不如明面上那般端正肃清。
席间推杯换盏,暂且不论。
酒足饭饱之后,裴寄同苏晚送谢不允出门。
刚至院门口,谢不允顿足开口:“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告知你们。我准备去一趟西南,你这些时日就无需去我那里了。”
裴寄眼底掠过一抹惊诧。西南,乃是成王的封地。
反倒是苏晚轻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何时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谢不允摆了摆手,叹道:“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归期不定。”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裴寄:“这是院子的钥匙,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记得好生准备来年春圍,我可是已经夸下海口了。”
裴寄没想到他居然会把钥匙留下,迟疑片刻方接过,沉声道:“学生定然不负先生所托。”
“好,那我就先走了。”
“先生慢走。”
谢不允席间多饮了些酒,面色微显红润,脚步却不虚浮。
苏晚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问道:“阿寄,西南可是成王封地?谢先生此去……”
裴寄眸色渐深,“确实是成王封地,先生既决定要去,我们候着便是。”
……
谢不允走后,裴寄便无需再去谢府,每日大多时间待在书房。
苏晚三人只以为他在专心准备秋闱,并不打扰。
入了冬,天气也愈发寒冷,苏晚也只每日宅在房中打理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旁人上门打搅,倒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关。
这日,屋外雪花纷飞,寒意刺骨,屋内炭火却烧的通红,暖意融融。
苏晚斜倚在榻上看些话本,只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悠悠然抬眸。
门外传来平儿询问的声音:“夫人,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平儿推门而入,哈了口气,小步跑到苏晚榻前。
她肩头上的落雪,甫一接触到屋内屋内的暖意,便消融不见。
苏晚合上话本,轻声开口:“回来啦。”
平儿点点头,又搓了搓手,面上难掩兴奋:“要过年了,这几天铺子里的生意可好了。”
她自学艺开始,每日便按点到铺子里去。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起初还想偷点懒,却还是被王妈赶着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现下却被铺子里红火的生意感染,半点不叫苦。
苏晚闻言眉眼唇畔染上几分笑意。年关边上,富贵人家更是要多做些衣裳,而穷苦人家劳累了一年,也大多会精打细算着购置些新衣。
她指了指旁边的杌子,又笑着开口:“平儿辛苦了。”
平儿傻笑了两声,坐下,又赶紧摇头道:“我不辛苦,周掌柜和周娘子才是真的辛苦。”
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皱起小脸道:“就是不知道大丫病好些了没。”
苏晚挽了挽鬓角的碎发,闻言有些惊讶,“大丫病还没好吗?”
“没有。”平儿摇了摇头,“说是风寒,我前几日去看了她,好像越发严重了。”
苏晚蹙了蹙眉,沉思片刻,吩咐平儿:“这几日铺子里要发节礼,你将大丫的赏钱换些药材送过去。”
平儿惊得声音都大了些:“夫人您的意思是说,孙大娘不给大丫买药吃。”
苏晚没有言明是否。
平儿又敛了声音,小声嘀咕道:“大丫这些日子的工钱全都给她娘了。就连发的冬衣都改了改给了她弟弟。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各有别。”苏晚淡淡道。
平儿离开后,苏晚阖眸小憩。心下却有些感叹。
在孙氏那种人眼里,女儿家生来就是赔钱货。若不是大丫此刻能挣钱贴补家用,恐怕早就被逼死了。
确实,在孙氏眼里,一个风寒而已,又怎么值当花钱买药,更别提看大夫了。
故而在知道平儿送上门的是些药材时,本来还有好脸色的孙氏霎时晴转阴天。
平儿刚开口要去房里看看大丫,孙氏就没好气道:“我家大丫这会儿怕是睡着了,你还是先回吧。”
平儿动了动唇,还想开口,孙氏已经叉着腰转身走了。
一旁大丫的两个弟弟已经冲上去围着孙氏,扒拉平儿送上门的包裹。
待发现里面都是些不能吃的药材,顿时瘪嘴要哭。
孙氏赶紧安慰道:“咱不指望别人,娘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平儿气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扭头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儿刚走,孙氏就拿着那包药材进了角落里的偏房。
小房间逼仄的只放得下一张床,房内没有炭火,寒意逼人。
孙氏“吱呀”一声推开门,随即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大丫啊。”孙氏一边走近,一边放低了声音:“你可好些了?”
“娘。”躺在床上的大丫,面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刚说了一个字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你说你成日里就说裴家对你有多好。”孙氏坐在大丫床边,撇了撇嘴埋怨道:“你可知今日裴家那丫头上门干了什么,好端端的节礼赏钱,全给她买了药。”
她又接着抱怨道:“劳什子药,要花那么多钱哦。还不知道要昧下多少。”
大丫虚弱的偏头看向孙氏,断断续续说:“娘……平儿……也是担心我……”
“担心个什么哦,要真担心还等到发赏钱的时候才买了药送来。”孙氏说着一拍大腿,“你分明是在铺子里累着了才得的病,没道理还要花钱买药,我该找他们才是。”
“娘……”大丫一急,连咳好几声,一只手拽住她娘的衣角,“你别这样,等我病好了,还要回铺子去的,到时候就又有工钱了。”
“也是。”孙氏还未起身就又坐下了,念及大丫这些时日上交的钱,心下思量,也不能闹的太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了想,凑近大丫压低声音问道:“裴家那铺子是不是賺钱的很?”
大丫:“我也不清楚。”
“你就别瞒我了,我前日去那锦绣阁了,还瞧见了平儿那丫头。”孙氏眼里放着光,一边用手比划着,“那铺子里的人哦,多的不得了。”
大丫抿唇不言。
孙氏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嘀咕:“怪不得裴家请得起婆子丫鬟。那裴公子还是个举人老爷。就是这家里没个长辈,才由得他娶了个狐媚子在家。”
话语间,孙氏已经自然把铺子当成了裴寄的家产,却从未想过这是苏晚的嫁妆。
“娘……你别这么说夫人。”大丫连忙打断她。
孙氏见状点了点她的脑袋:“不就是去铺子里当个学徒,你也和那丫头一样把自己当下人啦?”
她变本加厉道:“你娘还说错啦,要不是个狐媚子,搬来这大半年,怎么不见她肚子有动静。”她可是听说那些个地方出来的姑娘,想要孩子可难得很。
大丫愈发急了,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唉唉唉,你这丫头,我不说了。”孙氏一把将其按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丫这半年来身量长了不少,一场病又瘦削下来,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
孙氏眼里闪着些意味不明的光,改口道:“娘先去给你煎药,你先好好养身体。”
第41章撞见这之后,苏晚再去铺子里时,……
这之后,苏晚再去铺子里时,大丫已经回来做工了。
虽是瘦削了许多,但气色红润,已然是大好。
苏晚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直到又过了几日,她由铺子回来偶然撞见迎面走来的孙氏。
孙家在巷口,而两人遇见的地方却是离小院不远。
苏晚容色未动,步履从容的走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孙氏脸上奇怪的神色。
又好像是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加快了脚步。
好在今日裴寄留在府里,孙氏总不至于闯了进去。
待苏晚行至小院,推门而入时,正走到书房门口的裴寄闻声回头,面上的阴鸷还未散去。
两人视线相接,裴寄似是有些错愕,瞬时敛去厉色,开口道:“晚晚你回来了。”
苏晚点了点头,抿唇问道:“阿寄,我遇见孙娘子了,方才是她登门吗?”
“是她。”一听到孙氏,裴寄神色又难看了几分,顿了顿,他沉声补充道:“只不过是无知妇人,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晚皱眉:“是为了大丫的药材吗?”
她让平儿买药时就估摸着孙氏恐怕又要闹上一场。不料孙氏一直未上门。
没想到大丫的病已然大好,孙氏却找上了门。
苏晚话音刚落,裴寄心下莫名松了口气,原来那妇人并未告诉苏晚。
他深深看了苏晚一眼,微微颔首:“正是为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询问道:“方才没有闹过吧,若是还要闹,便让平儿告诉大丫,让她自去处理。”
裴寄摇了摇头。
方才孙氏上门时分明是满脸的谄媚,似是算准了今日只有裴寄一人在家。
而裴寄一瞧见她当即只准备关门,他并不想听这妇人在院门口骂街。
却不料孙氏连声让他等等,声称今日上门之事同他夫妻二人有关。
裴寄便在院门口多待了片刻,却不曾想那妇人满口疯言疯语,竟打着将大丫送给他做妾的念头。
甚至于裴寄还没开口,她就开始以长辈的口吻数落苏晚的不是。
没有子嗣误了传宗接代。
裴寄忆及孙氏所言,眸光渐深。且不说他同苏晚并未有夫妻之实,就算真的无所出,那又何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来处,又何需传宗接代。
然而他刚刚下意识便瞒了过去,并不知苏晚若是得知此事,该作何解。
思及此,裴寄只怔了须臾,便开口问:“晚晚,你为何对大丫一事,多次插手相助。”
苏晚回头关上门,才又转身。
闻言轻声答道:“大丫过的艰难,只不过因着她是个女孩,在孙氏眼里是个赔钱货。这世道,既连父母亲缘都靠不住,必是步履维艰。我只是想给她一条可能的出路。”
人甫一出生,最为亲近的便是父母。
可总有些人,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连着血浓于水的父母亲缘都难以企及。
譬如大丫,因着她是女子便可以舍弃;又譬如她自己,林氏早逝,而苏怀只因着生母不同而置她于不顾。
女子的声音轻柔却又坚定。
裴寄抬头对上苏晚的杏眸,那眸子通透而又明亮,就好似漾着一泓清水,让人怜惜又不忍移开视线。
第42章所求而另一边,孙氏回到家中,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另一边,孙氏回到家中,正赶上大丫下工回来。
大丫穿了身蓝灰粗布袄子,眉目间难掩疲色。
孙氏霎时想起刚才遇见的苏晚,一袭浅色衣裙,配上同色披风,姝丽而不失淡雅。
于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不是让你拾掇拾掇,怎么又这么灰头土脸的出去。”
大丫有些莫名:“我平日里就是这样。”
而且这身衣服算是她去铺子里最为体面的选择了。
孙氏愣了愣,好似才想起新发的冬衣已经被她改给了大儿子。
虽说如此,她转而改口嫌弃道:“我不是说衣服,你看看你这么大丫头了,走路做事还跟个汉子似的,重手重脚,这样怎么嫁的出去。”一边说说着,一边还用手指指点点
孙氏话音刚落,大丫顿时面色白了白,她吓得连忙道:“娘,你说好的不让我嫁人,我可以做工给大宝攒束脩。”
孙氏见大丫这么抵触,撇了撇嘴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会害你不成。我可是精心为你打算过了。”要是大丫能进裴家,那可不是能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享福的份。
对于林氏的话,大丫半分也不信,她低声恳求道:“娘,我不想嫁人,我和平儿一起好好学刺绣,以后留在铺子里做工,我会孝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孙氏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脑门道:“我生你下来,不是让你成天跟个没爹娘养的下人混在一起的。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她就是伺候你的。”
大丫怔了片刻,似是才听懂孙氏所言,她回过神,结结巴巴问道:“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孙氏眼神略有闪躲,她昨日无意中从大丫口中得知苏晚要去铺子里查账,便趁着王妈出门买菜的空当,跑去敲响了裴家的门。
她本想着自个主动把闺女送上门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可没料到她一开口,那裴寄的面色就黑的难看,直接出言拒绝。
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书生,却头一次见这么有气势的。
一个眼神就让她怵得厉害,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慌。
孙氏抚了抚胸口,心底却还惦记着:这些个书生,怕不是都为了面子才开口拒绝的,心底怕不是乐意的很。
这么想着,她面色好看了些,摆了摆手,“等事成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只留大丫一个人在原地,转身走了。
冬日的夜,黑沉沉的,寒意刺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阵夜风吹过,窝在窗户下的大丫顿时打了个寒颤。
屋里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你说我们怎么生出个这么死心眼的丫头,等到时候她进了裴家,再给那个裴公子生个儿子,那日后不只有享福的份……”
再多的话大丫已经听不清了。
她知道孙氏惯会在睡前夫妻谈话,有时会特意躲在窗外听床脚。
上次孙氏找裴家的茬她提前通风报信,包括要将她给郑屠户做童养媳皆是这般偷听到的。
只是她不曾想到,孙氏竟打着让她给东家做妾的想法。
且不说东家怎么会看得上她,夫人对她这么好,孙氏这样,她怎么对得起夫人。
而且,大丫清楚孙氏要做一件事,哪怕不成功,恐怕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大丫只觉得寒意沁到了骨子里,笼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的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这些日子,铺子里客多,账务也多,苏晚无事便会去上一趟。
只是今日她一进铺子后院,大丫后脚就跟了进来,苏晚回头看她,温声问:“大丫你有何事?”
大丫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夫人,我恐怕不能在铺子里做工了。”
苏晚闻言皱了皱眉,她昨日才提及大丫的事情,不料她今日竟要辞工。
苏晚:“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
“没有。”大丫摇头否认,只是她红彤彤的眼眶却出卖了她。
苏晚叹了口气,又问:“你当真想好了?”
“嗯。”大丫怔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你到时同周掌柜说一声即可。”
苏晚并未多加挽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昨日说过,她可怜大丫是真,愿意费举手之劳帮忙也是真,可这不意味着她会事事插手。
大丫自己做的决定,不管原因如何,既然她不愿提,苏晚亦不会干预。
只是平儿恐怕要伤心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晚间用过膳后,平儿虽脸色失落,却并未开口。
直到苏晚回房前遇见了侯在门口的王妈。
王妈面色谨慎的将苏晚请到她同平儿的房中。
平儿早已被支走了。
苏晚见王妈左右看了看,才关上门。
心下疑惑,这院内并无旁人。
王妈防着的,只能是裴寄。
门一关上,王妈就压低道:“夫人,今日那大丫可是辞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微微颔首。
王妈才哼了一声,“亏那丫头还有些良心,不像她那个娘,算盘竟敢打到东家头上。”
苏晚闻言怔住,打裴寄的算盘?
王妈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叹道:“我的夫人啊,你可上点心吧。你是不知道就东家这般长得好,才学好,年纪轻轻的举人老爷。有多少人惦记着呢。”
“你是说,孙氏想……让大丫……”后面的话苏晚有些说不出口。
孙氏径直接过她的话:“那长舌妇还想让大丫给东家做妾,也不看看她长的那副模样,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怪不得大丫要辞工,却不肯言明理由。想来那日孙氏上门恐怕并不是为了药材一事,而是另有所图。
裴寄也瞒了她。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些,不知为何心底进隐隐有些堵塞感。她轻声问:“王妈从何得知此事?”
“今日大丫辞工后,平儿追问才知道的。”王妈叹了口气:“那丫头倒是没这般想法,愧疚的很,又担心她娘不肯罢休闹得人尽皆知。可是这事一出,夫人您可不能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轻轻点头,“我知道。”
两人又在里面待了片刻。
苏晚出来回房时,夜暮已至,房内已点上了烛火。
橘黄色的光有些摇曳不止,映照出房内的人影。
苏晚在门口立了许久,思绪纷乱。
她想,她心底大抵是不舒服的。
可这不舒服的源头,是由于大丫一家恩将仇报,还是因着孙氏想让裴寄纳妾,他却瞒了她。
她不得而知。
若是前者,她对大丫一家从未报过期待,又何来失望。
若是后者,她早就看多了男子后院三妻四妾。就连苏怀,自诩正人君子,仍是干出了宠妾灭妻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同裴寄的这桩婚事,苏晚自始自终所求的,明明只是个相敬如宾。
第43章孙家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屋内的暖意霎时冲散门口的寒气。
“怎么不进来?”
男子的声音低沉且温柔。
苏晚抬眸看他,有些茫然,须臾才点头进了门。
再转身关门,隔绝室外的凛冽寒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侧身站在一旁,见她神思不属的样子,低声问道:“有心事?”
苏晚眸光微凝,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今日大丫辞工了。”语罢她抬眸看向裴寄,视线正撞入他的眸中。
裴寄怔愣,再忆及晚间王妈忧心忡忡的神色及平儿难掩的失落,稍加思索便明白,孙氏打的算盘怕是已被众人知晓。
苏晚也知道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苏晚。
“你知道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不缓不急,仿佛这只是不足挂心的小事。可他的眼神却停留在苏晚面上,细细逡巡。
苏晚一句话哽在唇畔,她想问,他昨日为何不说。
可转念一想,昨日二人一问一答,裴寄实则算不上欺瞒。或许这事在他心中确实不值一提。
“嗯,我知道了。”苏晚躲开他的视线,轻轻淡淡答道。
裴寄见她躲避的神色,眉头微拧,想了想又沉声补充道:“我没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他而言,避而不谈不是为了隐瞒,只他确无此意不想多生是非。
别说他没有纳妾的念头,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大丫。
而此时转念一想,世间女子恐怕大多在意这些,是他考虑不周,遂开口解释了一句。
对于苏晚而言,旁人不清楚裴寄的底细,故而孙氏会打裴寄的念头,就连王妈都不免替苏晚担心一番。
可她明白,裴寄绝无可能看上大丫。就算如此,她却还是忽略不了心底的那抹异样。
方才在屋外冻的冷冰冰的手指恢复了灵活,苏晚动了动,又偏头对上裴寄又黑又沉的眸子。唇畔绽开一丝释然的笑意,“我知道。”
“我……”裴寄本欲再解释几句,却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不止已习惯苏晚在旁人面前的夫君二字,不经意间也早就把她当成了他的妻。
他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
于是话已至此,二人不再多言。
橘黄色的烛光悄然熄灭,苏晚躺在床上,感受着身畔的呼吸声,思绪纷飞。
她因着梦的缘故,选择了另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在那个梦里,伴在裴寄身侧的又会是谁?
此前苏晚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时却一个劲的往她脑子里钻,避无可避。
冬夜漫长,窗外是冷风的呼啸声……
次日醒来,白雪已经落了满地,苏晚推开房门时,王妈正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瞧见苏晚,哈了口气,关心道:“夫人起了?”
“嗯。”苏晚应声,抬眸看去,正屋至院门口的积雪已被铲去,多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开口道:“王妈歇歇吧,既然有路,其余的雪便不急着扫。”
“唉,好。”王妈闻言放下扫帚,走到屋檐下,跺了跺脚,除了身上的落雪,一边道:“这路上的积雪可不是我除的,东家一早就出门去了,这是他清理的。”
又搓了搓手,王妈接着道:“东家还让我跟您说,今儿个落雪路难行,让您不必去铺子里了,他顺路去看看,替您把东西拿回来。”
王妈口气中难掩欣慰,只当苏晚听进去她昨夜的话。
然而苏晚只是怔愣片刻,她昨夜久未入睡,早间竟一点动静都不知道。须臾才点头:“我知道了。”
用过早膳,她又回了房,窝在榻上看话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本是端平差人送来的,这些时日端平突然沉迷话本,不仅自己看,还时不时送些过来。
今儿个苏晚看的这本话本,又是那些个书生小姐的故事。
小姐同穷书生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小姐瞒着身份离家私奔,后来穷书生高中状元,小姐的身世揭晓,皆大欢喜。
苏晚正读到榜下捉婿那段,穷书生高中当日,被高门大户看中招为女婿,穷书生见着那高门小姐,只拱手道两人有缘无分,家有贤妻,夫妻情深,不若小姐另觅良人。
若是平日里苏晚只把这话本当成消遣的玩意,今日却觉得这有缘无分四字格外惹人注目。
她合上话本,就这么斜斜的靠在榻上,心里却想着,如今离过年已经不足半月,翻个年,二月便是秋闱。到那时,一切又不知该如何发展。
窗外的雪又开始簌簌落着,屋内炭火暖意融融。
至于裴寄,他一早出门去了临江楼,到雅间时,陆简已然侯在里面。
看见推门而入的裴寄,陆简招呼道:“快快快,安之,喝杯酒暖暖身体。”
等裴寄坐在他的对面,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陆简才接着开口:“安之你今日找我何事?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裴寄这才问:“我上次让你帮忙的事情,可办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愣了一下,便把手伸到袖中掏了掏,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裴寄,高兴道:“安之你是不知道啊,你这书卖的是真好,就连白鹤书院的夫子都特意推荐过。那些科考的书生们纷纷抢购,不过短短时日,便赚了这么多。”
原来前段时日秋闱出榜后,裴寄思量一番便着手写了本专门用于秋闱的书。现在世面上关于科举的大多是四书五经或是各种流传出来的注释,却并未有过专门针对科举的书。
裴寄的这本书,从秋闱的每一部分入手,甚至于分析了往年题目,一其中注释堪称一针见血。
陆简初拿到这本书时便大喊他不够仗义,好东西怎么不早早拿出来。后来才发现秋闱前裴寄陆陆续续给他的文稿远不止此,只是他并未看完。又讪讪噤了声。
不管怎么说,陆简再怎么迟钝,也从此看出了商机,便拍着胸脯保证卖书一事全交给他。
书册是匿名卖的,却架不住陆简前期借着钱权将其放在各大书斋显眼之处。
一旦看过这本书,尤其是那些多次落榜有过经验的考生,自然会如陆简般知道书的妙用。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书的名声便传开了。
就连白鹤书院的一些夫子都对此颇为推崇。当然,也有不满的,觉得此书有违读书人的本意。
然而,科举当前,有用才是至理。
裴寄接过陆简手中的银票,撇了眼数额,一千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点了点头,却没有收下,反而开口道:“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你,用这些钱,帮我再寻一处院子。”
“安之,你要搬家?”陆简闻言追问。
“嗯,越快越好。”裴寄眸光渐深,手指摩挲着酒杯。
搬离平安坊一事,他早有打算。当初是因为裴安的窥探,如今却是有了旁的原因。
“好。”陆简也不推辞,又把银票收了回去。
随即他又有些欲言又止,良久才抱怨道:“我爹要给我定下亲事了。”
裴寄闻言顿住,沉声问:“哪家?”
陆简:“左都御史孙家。”
裴寄心下思量,孙御史作风老派,颇为刚正不阿,在圣上面前也有几分面子。若是结亲倒是不错的人选,只是凭陆简的名声,孙御史又怎么会同意?
好似是看出裴寄心中所想,陆简无奈道:“我前些日子帮了孙家少爷,我爹说若是提亲,孙家恐怕不会拒绝。”
能结两姓之好,恐怕不是小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回忆前世,面色却陡然一变。握着酒杯的手都隐隐有些不稳,他倒是差点忘了,前世孙御史嫡女是招的上门女婿,而他的独子,明明失足落水而亡。
若是他没记错,孙家少爷,该是叫做孙定。
思及此,裴寄追问:“你如何救得孙家少爷。”
陆简挠了挠头,有些气愤道:“我近些时日时常下山去书斋看看,却不料在回书院的路上遇到落水的孙定。这大冬天的,也不知谁这般歹毒,你不知道那孙定简直就是去了半条命。”
裴寄眸光渐深,孙御史为人刚直,得罪人是常事,背后下手之人倒是真狠。
陆简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烦躁道:“可是我不想娶孙家小姐啊。”
不想娶孙家小姐?若是平日里陆简恐怕会说他不想娶妻,而此时他烦恼的恐怕不止这些。
“你想娶谁?”裴寄抿了口酒,开口的猝不及防。
“我……”陆简正要开口,才恍过神来,结结巴巴掩饰道:“我……谁也不想娶。”
“端平郡主?”裴寄对他的话似若未闻,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抬头看他。
“安之……你胡说什么?”陆简顿时像炸了毛一般,跳了起来,反驳道:“我怎么会看上那种……那种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未再开口,眸中却满是笃定。
他见陆简冷静下来复又坐下,才慢慢开口道:“你若是真心喜欢端平郡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条路会比你以为的更难。”
若是刚回到这世,裴寄会毫不犹豫的阻止陆简同端平来往。只是这一次,苏晚和端平相交密切,而这端平郡主,确不像他以为的那般。
前世他将陆简的死,全盘归咎于安乐侯继室和端平身上。
如今看来,恐怕端平也只是一颗棋子。
第44章大雪“我也不知道……”陆简又倒……
“我也不知道……”陆简又倒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似是喃喃自语:“我不可能娶她的。”
裴寄蹙了蹙眉,起身招来陆简的随侍,吩咐道:“你家公子醉了,领他回去吧。”
陆简倒也没闹,任由随侍搀扶着离了雅间。
“我没醉。”他临走前还傻笑着冲裴寄保证,“安之,你放心,房子的事我记着呢。”
二人走后,裴寄转身走到窗前,甫一开窗,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争涌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抬眸向外看去,虽是冬日,淮安河却未结冰,河面上飘着雪花,仍零零星星点缀着些渔船。
裴寄定定立了许久,神色莫名。
门外陡然又响起敲门声,他神色微松,沉声道:“进来。”
“裴公子。”推门而入的是临江楼伙计,他站在门口恭敬道:“我家主人想邀您见上一面。”
裴寄随手关上窗户,转身点头应道:“好。”
他此前只听苏晚口中提及正主,同温窈却未曾谋面。
“公子稍等。”伙计闻言出了门。
不稍片刻便又跟在温窈身后进来。
裴寄闻声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又移开视线,只沉声道:“见过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雪天路难行,过了许久,马车方行至小院。
一听见开门声,雪天窝在家中不能出门的王妈率先从厨房跑了出来,正见着推门而入的裴寄,脸上霎时带上笑容,招呼道:“东家回来啦。”
裴寄点头。
“哎哟,这是哪里跟着溜进来的小乞丐……”王妈一瞧见跟着进门的韩北,惊的都忘了掩饰她的大嗓门。
韩北吃力的拎着食盒,正迈过门槛,一听这话,顿时停在原地,又涨红了脸,有些局促不安。
裴寄只开口解释了一句:“王妈,他以后跟着我。”
王妈领会了裴寄的意思。她搓了搓手,也有些尴尬,登时敛去面上的轻视之意,快步走过去接过韩北手中的食盒。
待走近看到韩北那又瘦又小一身伤口的样子,不免心疼道:“天杀的,这是哪家是人牙子,好好的孩子给磋磨成这样。”
三人走到屋檐下,抖落身上的落雪。
这时苏晚闻声也走了出来,她身上拢着件白色披风,平儿跟在她身后。
苏晚先是一眼瞧见裴寄,随后视线停留在一旁摆弄棉衣的韩北身上,良久才惊讶出声:“这是,那日在常乐坊遇见的……韩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裴寄颔首,温声答道。
韩北此时也看到了苏晚,他仰头仔细看了一眼,认出这是那日的夫人,于是笨拙的行了礼:“我是韩北,见过夫人。”
苏晚点点头,又侧眸看向裴寄,目光满是询问。
裴寄接收到她的视线,弯了唇角,又转头吩咐韩北:“自己说。”
于是韩北一五一十将今日同裴寄遭遇一事详细说来。他本来就是个伶俐的少年,只是这段时日辗转流浪,养成了胆小瑟缩的性子。
见到苏晚之后,他竟莫名有些放松,愈发口齿清晰,恢复了些许在常乐坊领路时机灵模样。
反倒是王妈听了韩北的话,又追问了几句。待知道他家里遭逢巨变,父母双亡,长姐失踪时,顿时唏嘘不已,不时用手抹着眼泪。
苏晚也有些感伤,那日遇见时小少年的遭遇已经是令人同情,不料几月过去,竟更加令人唏嘘。她又打量了一下韩北身上破破烂烂的棉衣,或许都不能称之为棉衣。轻声吩咐道:“王妈,烧些热水让他收拾一下,再将平儿的旧棉衣拿给他凑合一下,明日再让周掌柜给他备上一身衣物。”
“唉,好。”王妈连忙应道,提步去了厨房。
平儿跟在苏晚身后也听了韩北的身世,她偷偷觑了好几眼,顿时有些心疼这个将将八岁的弟弟。也不犹豫,转身回房去寻她的旧衣服。
韩北有些无所适从,见苏晚二人提步回了正屋,也赶紧提起食盒跟了上去。随后就待在角落鼻观眼眼观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扫了一眼窝在角落的韩北,低声道:“我让王妈将书房安置一下,布个小榻,暂时让他住下。”
这小院着实有些小,除了正屋,失火后充作书房的正房,苏晚二人歇息的侧房,厨房以及一间王妈和平儿住的下人房便再无多的空余。
裴寄点头应声,随即脱下身上系着的披风,内里是件雪青色长袍,。
想了片刻,他又斟酌着开口:“晚晚,我今日去见了陆兄,托他替我另买一间宅院。”
苏晚正准备接过裴寄的披风,闻言惊讶抬眸。购置宅院一事,裴寄未曾同她商议。况且他离开候府至今,并无进账,恐怕囊中羞涩。铺子如今生意蒸蒸日上,苏晚也不是没想过此事,但她连给裴寄银钱一事都犹豫再三没有开口,更别说用她的嫁妆购置宅院。
可若是裴寄越过她,寻了陆简帮忙,则也有些令人难堪。
“阿寄。”苏晚面色有些为难,有些纠结着开口:“其实你不必寻陆公子帮忙……”
她吞吞吐吐话说到一半,而裴寄见其脸色便估摸着她要说些什么。难得见苏晚这般犹豫,裴寄眉宇竟带上了几分笑意。
不过还是不等苏晚说完,他便笑着开口打断:“晚晚莫不是以为我找陆兄借了钱购置宅院。”
苏晚一愣,呆呆点了头。
男子愉悦的低笑声掩都掩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缩在角落的韩北也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心底却在感叹,原来公子这般冷冰冰的人也会在夫人前面笑的如此开怀。
随着裴寄的笑声,一抹绯红顿时染上了苏晚的面颊。她心下恍然自己恐怕是误会了,却只是咬了咬唇,忍着没有开口。
裴寄敛了笑声,才低眸看向苏晚,对上她躲闪的目光,须臾才温声解释道:“我先前同陆兄合作,略攒了些银钱,若只是购置宅院,倒是足够了。”顿了顿,他又轻笑道:“到时若是不够,少不得要请晚晚贴补我一些。”
听了裴寄这话,苏晚虽不清楚他如何在准备科举时兼顾和陆简合作一事,但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拿着披风握紧了些,待脸上的热度散去,才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那我们何时搬走?”
裴寄看出了她转移话题的心思,却也没拆穿,只跟着她的话头答道:“十日后便搬。”
……
“十日后搬家,这么快。”
苏晚宣布搬家一事后,王妈的大嗓门又没有忍住,一旁的平儿也有些惊讶,她们祖孙二人来到这小院后,第一次过上了不需要颠沛流离的生活,对此处算得上感情颇深。
只有刚到裴家一日的韩北,对搬家一事毫无感觉。
好在王妈惊讶过后,便听从苏晚的吩咐开始着手搬家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有平儿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她有些舍不得平安坊,舍不得小院,舍不得巷子里的一些玩伴。
不过,用王妈安慰她的话来说,跟着夫人走,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人呐,总要有奔头的。
第46章新宅时间过得飞快,这十日苏晚领……
时间过得飞快,这十日苏晚领着王妈平儿三人将小院里里外外归整了一遭。
在苏晚的吩咐下,王妈只捡着一些轻省重要的东西收拾。诸如那些大的家具,厨房里她用惯的那些家伙什儿,纵使王妈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忍痛抛下。
而令人意外的是,韩北虽然只有七岁,却是开了蒙的。这些时日,他也帮着裴寄将书房中的书籍一一整理收纳完毕。
十日之期的前日,陆简的随侍送来了房契。
待裴寄从随侍口中得知,陆简因着拒了婚事的缘故又被安乐伯禁足在家,心下竟有些意料之中。
倒是随侍走后,苏晚略问了句。她可没忘记那日在临江楼端平同陆简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而且端平这几日差人送来的话本也不再是那些才子佳人终成眷属,有好些都是那负心汉始乱终弃的故事。苏晚也不知端平是从何处搜罗来的话本子,但她隐隐猜测,端平近日里心情颇为不好。再一听到陆简婚事相关,便肯定二者有着牵连。
不过男婚女嫁一事,纵使苏晚想要劝慰也有些无从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说这陆简差人送来的房契,新宅院被陆简购置在了与平安坊相隔不远的承平坊。
然而与平安坊不同,这承平坊,住的大多是些官员,虽说没有品级过大的重臣,但等闲人也买不到这里的宅院。
而苏晚对这承平坊这般了解,也不过是因为,苏家,就在这承平坊。
不过在瞧见那房契时,苏晚头便垂了下去,再抬首,又是一片从容温和。
裴寄隐隐察觉到她异样,却不知为何。
这日晚间,是他们留在小院的最后一日。
王妈备了两桌酒菜。
苏晚二人坐在主桌,面前放着那日裴寄提回来的梅子酒。
王妈领着平儿韩北在外间另支了一桌。
席间苏晚藏着心事,梅子酒甘甜,她一杯接着一杯。
裴寄间或看她一眼,也未曾多言,只随她一同,一杯接着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王妈吃好喝足,过来收拾东西,苏晚面上已是一片酥红。
王妈惊呼道:“哎哟,夫人这是喝醉了?”
苏晚此时还有些神志,只摇着王妈的袖子,乖乖巧巧道:“王妈,我没醉呢。”
王妈哪里见过这般娇滴滴的夫人,霎时心软成了一滩水,连声应道:“是是是,我们夫人没醉。”
说完,王妈又小声道:“夫人,我扶您回房。”
她话音刚落,裴寄的眸子便暗了暗,沉声道:“我带她回房。”
苏晚被骤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登时放开扯住王妈的手,晃晃悠悠的凑到裴寄跟前,打量许久,才娇娇软软唤了声:“阿寄。”又牵住他的袖子。
王妈见两人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一喜,语气也快了些:“那敢情好,东家带着夫人回房歇息吧。”
那日大雪过后,一直到今日都是放晴。
裴寄扶着苏晚出来时,银色的月辉细细洒了满身。
进了房间,烛火微颤着亮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侧眸,烛光朦胧,苏晚仍是乖乖巧巧跟在他的身侧,雪白的柔荑攥着他的衣角。
“晚晚。”
裴寄一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他想,自己恐怕也是醉了。
室外月色满地,室内烛光朦胧。
裴寄终是又尝到了那带着梅子酒香气的酥软。
间或夹杂着几道粗重的呼吸声,当裴寄寻到手下的一片细腻时,女子的轻哼声唤醒了他的神志。
垂首目光所及,是女子微醺的面色,再往下隐隐可以窥见一抹雪白。
苏晚睫毛轻颤,似是有些不适小小挣扎了一下。
裴寄顿了许久,眉宇间满是隐忍,复起身。
紧闭的房门重又打开,冬日寒凉的月光洒在院中的人影上,带走了一丝燥热。
裴寄再回房时,室内只余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害他在寒风中清醒的罪魁祸首,早已在朦胧的烛光里睡的香甜。
烛光颤抖着,噗嗤一声终是灭了。
——
翌日清晨,哒哒的马蹄声自小巷深处响起。
巷口打头的一家院子里,孙氏正捧着碗饭,一边追着不肯吃饭的小儿子,一边指桑骂槐道:“小宝快来吃一口,不然娘可要心疼了。别像某些人似的,白眼狼一个。不声不响辞了工,好日子不过,偏要干这等脏活计。”
别看孙氏平时总是数落铺子的不是,可大丫真瞒着她辞了工,那些没了的工钱就让她心痛不已,更别提孙氏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算盘。
墙角里揉搓着衣裳的大丫闻言黯淡了神色,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院门外隐隐传来马车的声音,大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头向外看去,好像隔着门缝就能瞧见什么似的。
平儿昨日晚间特意过来同她告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要跟着夫人一家搬走了。
“你这臭丫头可让我逮着了,偷什么懒呢……”孙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又起来了。
大丫顿了顿,收回视线垂头,手上的动作又继续下去。
只是滴落到盆里的晶莹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那些快乐的日子不是梦,却成了她的难以企及。
也许,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
马车渐渐驶离了平安坊,入了承平坊。这里的街道都宽阔些,也少了沿途叫卖的小贩。
又过了片刻,马车悠悠停在一座宅院前。
一行人下了马车。
“阿婆,这宅子可真大啊。”平儿的声音中满是激动。
“不要大呼小叫。”王妈轻斥了平儿一句,又搓了搓手,然而眉目之间难掩喜色,扭头看向苏晚二人,唤了声:“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轻笑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眸同裴寄对视一眼,点头道:“我们进去吧。”
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子,不同于逼仄的小院,哪怕住进了主仆五人,犹是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迈入后院,院中一树红梅悄然绽放,空气中暗香萦绕。
苏晚突然觉得,她也许要在这里住上很久。
——
搬入新家三日后,本该被关禁闭的陆简突然造访。他神色不虞,一来就去了裴寄的书房,不多时又行色匆匆的离开。
直到次日一早,苏晚在铺子里遇到久侯多时的端平,才明白他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
“阿晚,我今日来是同你告别的。”
数月不见,端平瘦了许多,整个人都多了些未曾有过的清冷,开口也是淡淡的。
苏晚愣了片刻,有些错愕:“郡主要回封地了吗?”
虽说端平和成王世子久居京城,但若是成王上奏,圣上应允,当然可以返回成王封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咬了咬唇,摇头道:“不是。”说着她顿了顿,凤眸竟有些发红,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自嘲:“大狄使臣进京岁贡,要求和亲,我是那些人眼中最好的人选。”
苏晚闻言险些打落手畔的茶盏,这大狄说的好听,实则人们更多称之为蛮夷。先帝在世时曾几次派人同蛮夷和亲,只是和亲人选并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当今圣上继位后,励精图治,天启愈发兵强马壮,和亲一事已多年未提。
“我朝已多年未有和亲一事。”苏晚眉心微蹙,轻声问道:“而且我听说圣上最是不喜和亲一事。”
端平:“你知道圣上厌恶和亲的原因吗?”
苏晚摇头。
端平垂首,放在小几上的手指不经意间攥紧:“先帝在位时,因为我父王的缘故,昭阳长公主差点被逼和亲蛮夷。若不是长公主当机立断,先一步定下了当时的新科状元……”
说着,她抬眸自嘲一笑:“圣上厌恶和亲不假,可若这和亲对象是我,还是我父王上奏主动请缨,圣上又怎么会驳回。”
端平话音刚落,苏晚心下已是明白,恐怕事情是没有转寰的余地了。她咬了咬唇,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涉及两国往来的大事,就连端平都无法违抗,遑论苏晚一个普通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端平方嗤笑一声:“罢了,我早该认命了。”她眸子通红,氤氲着湿气。
苏晚伸手握住端平放在小几上的手指,思忖良久,轻叹了口气,小声问道:“既然长公主当初能借婚事躲过和亲,郡主你能不能……”能不能如法炮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她话未说出口,却陡然想起前段时日裴寄曾言,成王世子赵过要求陆简上门求娶郡主,最终不了了之。
这样看来,或许世子是早就知晓了风声。若是他能够阻止,恐怕事情便不会传到端平耳中。现如今怕是人人皆知,真的躲不过了。
思及此,苏晚面色发白,手有些止不住的微颤。
端平没听出她的未尽之言,只反握住苏晚发抖的手指。这样一来,面上的失落反倒去了许多,哭笑不得道:“你怎么比我还吓的厉害。”
顿了顿,她接着说:“其实,和亲也许不是坏事。我听说大狄新王也才将将及冠,哪有他们说的可怕。而且大狄国土同父王封地相邻,待我和亲之时,兄长送亲,届时也能求父王上奏让兄长留在封地。”
“而且阿晚你知道吗,我已经有许多年未看过母亲了,父王有了许多新人,我和兄长不在,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葬在西南。也许借着这次和亲,我可以回去看看她……”
于是很久之后,苏晚始终记得这一日。
那个初识时盛气凌人、刁蛮任性的郡主,一字一句的细数着和亲的好处。
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到苏晚,也说服了她自己。
第47章回来这日过后,苏晚再未见过端平……
这日过后,苏晚再未见过端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过了段时日,天启同大狄和亲一事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
甫一得知这个消息众人都有些义愤填膺,可乍一听闻和亲人选是素来名声不好的端平郡主,大家的惋惜之意都少了许多。
苏晚这些时日愈发神思不属,她有些担心端平,想在和亲队伍出发之前再见其一面,却苦于无门。
直至腊八那日,苏晚漫不经心的用了些早膳,一抬头便瞧见往日早该去了书房的裴寄仍端坐在对面。
她取了一旁的帕子,拭了拭口,才问道:“阿寄,你可是有话要说?”
裴寄点头:“孔叔已经侯在外面了。”孔叔是搬至新宅院后府里新雇的车夫。
苏晚微怔:“我们要去哪儿?”
“云安寺。”
苏晚抬眸,讶然:“今日为何要去云安寺?”
“端平郡主今日要去云安寺上香。”裴寄一只手摩挲着杯壁,亦是抬眸对上苏晚的视线,温声解释道:“她离京之前,你若是想见,许是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帐马车悠悠停在云安寺门口,这一次依旧是在东门。
守门的小和尚正倚在门前打瞌睡,许是听见了马车的声音,猛地一点头睁开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下车的两人,顿时双眼一亮,站直了身子,口气熟稔道:“裴公子,裴夫人,你们又来啦?”
苏晚二人走近。
她脸上也挂上了浅浅的笑意:“觉归小师父。”
觉归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道:“夫人今日过来还是去给林夫人上香吗?”这样问着,眼神却不住的往苏晚身后瞟。
原来苏晚自那日点长明灯后,便时常来这云安寺,又因着梦境的缘故,莫名与这寺里的小沙弥熟稔起来,总是时不时的带些点心过来。
而觉归虽面上常常强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内地里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再加上他初见这位温柔的裴夫人,便直觉对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苏晚见他眼巴巴的样子,唇畔漾起一抹笑意,却还是温柔的解释道:“今日来的匆忙,上次许诺的点心,恐怕要等到下次了。”
小沙弥闻言神色失落了一刹,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夫人,我领你们去大殿?”
“觉归师父,”不等苏晚回答,站在一旁的裴寄径直开了口:“不知今日云安寺来了什么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觉归虽对苏晚颇有好感,但心底却有些害怕这位裴公子,听见他问话就如同被住持师傅训话一般,顿时站直了身子,乖乖回答道:“今日端平郡主来寺里祈福,现在大概在放生池呢。”
虽然不知道裴寄为何提及今日来寺之人,但是既然住持师傅没有吩咐过,便无需特意隐瞒。
闻言,苏晚同裴寄视线相触,她微微颔首,又垂首同觉归说话:“我们今日还要先去前殿求一道平安符,便不劳烦小师父领路了。”
其实苏晚早就认识路了,然而觉归每次还是认认真真的将她二人领到大殿。
不过求符确实会耽搁些时间,守门期间住持师傅不许他离开太久。略一思索,觉归便摸着脑袋点了点头。
随即小跑回门口,目送着苏晚二人离开。
——
苏晚二人离开后,并未前往大殿,反而转头去了前院的放生池。
好在端平祈福寺内并未戒严,他们很轻易便寻到了地方。
只是刚进院子便觉着有些不对,放生池畔安安静静的,并无人影。
就在苏晚准备开口时,身后被庙宇遮住的角落里多了点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转身正瞧见对峙着的两人。
是端平和陆简。
裴寄也瞧见了这俩人,眸中却没有丝毫讶色,似乎早有所觉。
这两人似是起了矛盾,陆简并未察觉苏晚二人的到来,声音中带了些急切:“总之你不能去和亲,实在不行你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端平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你之前不是……要嫁给我。”陆简霎时涨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
端平一时也怔在了原地。
苏晚身侧的裴寄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对峙着的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陆简急急忙忙转身,甫一瞧见苏晚二人,才松了口气。
他吞吞吐吐问:“安之,你怎么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陪晚晚来寺里祈福,听说郡主在此,特意前来求见。”顿了顿,裴寄扫了他一眼,又开口反问道:“你又为何在此?”
“我……”陆简结巴更甚,面色闪烁。
成王世子要求他上门求娶端平郡主,他断然拒绝,本担心会被纠缠报复,却不料自那日临江楼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前些时日他爹安乐伯因为左都御史孙家有意结亲,却还是被他拒了,气的对他动了家法,他休养好了出来才得知端平和亲一事。
那日他急急忙忙跑到裴家新宅便是为了此事。他一向相信裴寄,想问裴寄要个法子能让端平不去和亲。不料裴寄反问他为何对端平郡主的事情如此上心,并告诉他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就连端平的亲兄长都没有法子,更何况他。
陆简憋着的一口气霎时散了。
“老侯爷曾说过,对待蛮夷,服则怀之以德,叛则震之以威。我天启泱泱大国,难道要靠一个女子的婚事来求得西南和平”
陆简当时回答的振振有词,而此时再对上裴寄,却有些开不了口。
那日他回府之后辗转反侧,既然连裴寄都无计可施,他便只能想出现在的法子,他要带端平走,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嫁去蛮夷。
陆简这样一个直性子的心下都绕了一层又一层,绞尽脑汁想编出一个理由。可他却从未没想过,端平她愿不愿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和陆公子也是偶遇。”端平怔了片刻,回过神来,退了两步拉开与陆简的距离,走到苏晚身旁,解释了一句又扭头对陆简道:“陆公子刚才的话可不能乱说,你我现在可都算是有亲事在身。”
苏晚闻言抬眸看向陆简,他竟也有亲事在身。
陆简面色一变,反驳道:“我没有什么亲事。”他见端平面上明显并未相信,又冲裴寄道:“不信你问安之,孙府的亲事我早就拒了。”
苏晚也看向裴寄,只见他蹙眉颔首道:“陆兄前些时日确是因为此事被侯爷用了家法。”
端平霎时神色松动,正要开口追问,门口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丫头。
苏晚认得这是端平的侍女。
侍女一时没料到不仅端平在此,还多了苏晚和两个外男,语气更加焦急:“郡主,我可算找到你了,各位夫人都在大殿等您呢,快些过去吧。”
端平本来是想着出来透透气,却耽搁了许久。
可她想不明白,明明兄长曾告诉她安乐伯府同左都御史家结亲一事成了。现在却又没成,陆简还跑来说要带她走。然而她和亲一事,却已经是板上钉钉。
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轻轻吁了口气,面上又带上了一贯的趾高气昂:“知道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像什么样子,让她们等会又能如何?”说完,她又丢下一句:“本郡主大人有大量,刚刚你们冒犯的事便不再追究,但你们要是再提,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领着侍女离开,留下苏晚三人。
陆简听完端平最后留下的话,此时一脸失魂落魄。
苏晚盯着端平离开的门怔了许久,才轻轻动了动唇:“你早就知道?”明明是在询问,却又是肯定的语气。
“嗯。”纵然她的声音低不可闻,裴寄还是听到了。
他今日带着苏晚来云安寺,一是苏晚能见端平一面,其二则是料到陆简冲动的性子。
苏晚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没有再开口。
冬日的寒意沁入骨子里,让人格外清醒。
不管陆简和成王世子在这桩婚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和亲一事已成定局。旁观者清,裴寄恐怕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他只是静观着事情的走向,必要时拉陆简一把。
可惜她现在才想明白。
片刻之后,天空竟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山上气温本来就低,再加上苏晚体质偏寒,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抿着唇不说话,抬步欲走。
却不料披风被人扯住。
苏晚抬头看向裴寄,神色间不见以往的温柔。
裴寄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眼底映着苏晚冻得发白的小脸,抓住披风的手并未放开,另一只手将披风的兜帽轻轻戴了上去,才温声开口:“你在怪我?”
苏晚的小脸被兜帽衬的愈发小了,听了裴寄的问话,她皱了皱鼻子。
她要答是,这算是明晃晃的迁怒吗
“晚晚,你要知道,不论我是否知情,都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裴寄眼神掠过角落里失魂落魄的陆简,压低了声音道:“你又岂能知道,成王世子是真的想要阻止和亲一事。”
苏晚咬了咬发白的唇瓣,道:“成王世子之前明明让陆公子上门提亲。”虽然她心底清楚他却并没有坚持。
裴寄:“这京城众多勋贵子弟,不止一个陆简。哪个不比嫁到蛮夷和亲强。”
“是为了回封地?”苏晚眉心微蹙,有些不想相信,那日端平细数和亲好处的模样,犹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垂眸对上她的视线,颔首。
雪势愈大,染白了不远处佛殿的檐角。
裴寄走近不知同陆简说了些什么,陆简踌躇片刻还是先走了。
于是苏晚二人便去了大殿。
苏晚之前并未敷衍觉归,她这次来确实打算替数月未归,杳无音讯的谢不允求一道平安符。
岂料刚到大殿正门,就被门口的小沙弥拦住。说是大殿内有女眷避雪,于是裴寄只得移步去了偏殿。
裴寄走后,苏晚甫一踏入大殿,便顿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原来所谓避雨的女眷,竟然是陪着端平前来祈福的一众世家夫人小姐们。
感受到殿内传来形形色色打量的目光,苏晚眸光微凝,只顿了片刻便又神色从容地迈了进去。
端平在这一行人的中间,苏晚同她视线相接,侧身稍稍行了一礼,端平点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人群中另一道粘滞的目光却令人难以忽视。
苏晚眸光扫去,果然不出所料,数月不见,苏清眼底的恶意愈发浓厚,而且毫不掩饰。
她的状态瞧着也不大好。以前的苏清,总是一袭粉裙,嫁人后几次遇见衣裙也是鲜艳亮丽,这次却是一身丁香色披风,配上不再圆润的脸颊,整个人显得瘦恹恹的。
硬生生看着比身侧着着粉色披风的裴玉瑶大了十岁有余。
苏清也没想到她会在云安寺遇见苏晚。
她产下孩子后卧床多日,孩子也是病恹恹的,生下来就不会哭闹,请了宫里的御医都还是没有法子。
可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还是镇远侯府的嫡长子。
然而侯夫人安氏却不允许镇远侯府有一个痴傻的嫡长子。为了保全他们母子二人,苏清不得不松口让裴安纳了柳娉婷为平妻。这次祈福,安氏本想让柳娉婷带着裴玉瑶前来,可苏清怎会让柳娉婷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家夫人面前,于是强撑着过来了。
却不想遇到了苏晚。
这些时日,苏清除了那柳娉婷和安氏,最恨的便是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日在安乐伯府,若不是苏晚顶撞了安氏,惹得安氏迁怒于她,她也不会独自离开人群,失足落水,也就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不过恨归恨,苏清也没打算这时候出头找苏晚的茬。这次祈福,她只想低调走个过场,并不想惹眼,尽管今日一直以来她身上都逃不开暗暗打量的目光。
而这些,也都是拜苏晚所赐。
就在这时,一直乖乖跟在苏清身后的裴玉瑶小声问道:“嫂嫂,这位就是苏家姐姐吗?果然和嫂嫂一样都是个美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清从小到大最憎恶的就是旁人提及她同苏晚的外貌。苏晚长得好看,她知道。在苏府的时候,若是有下人敢让她听到对苏晚容貌的夸赞,随后就会被寻个由头受到责骂。
在苏清印象里,裴安这个庶妹明明是个惯会曲意逢迎的性子,把安氏哄得服服帖帖。就连苏清自己,对她都无恶感。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开口恭维苏晚,难道真的不知道她和苏晚只是面和心不和。
心里这样想着,然而裴玉瑶的话已经引起了身旁两位夫人的打量,苏清只得敛了性子,柔声道:“你没有认错,就是她。”只有手里扯得紧紧的帕子彰显了她的坏心情。
苏晚并不知道苏清心里的恼怒憋屈,她移开目光,心里想着眼下求符怕是不成了。殿内只有几人垂首耳语,于是她又提步离开。好在,一来一回,并未有人出声打断。
可惜她前脚刚踏出大殿,后面就跟来了人,一口一个苏姐姐叫的亲热。
苏晚停步,扭头看向来人:“不知裴小姐有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小步缀在苏晚身后,见她终于回头,快速回头扫了一眼,见殿内看不到这边,才低声道:“苏姐姐,你今日是和哥哥一同来的吗?”
苏晚皱眉不答。
裴玉瑶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我前段时日派人去平安坊送东西,那儿已经没人了。”
裴玉瑶竟然派人去过平安坊,苏晚眸中掠过一抹讶然,未搬家前她从未见过裴玉瑶派来的人。这样想着,她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我们搬家了。”
“搬去哪儿了?”裴玉瑶快速问道,顿了顿才觉不妥,又马上轻声补充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苏晚眉目不动,须臾才拒绝道:“不必了。”若是裴玉瑶知道了,离裴安上门恐怕也就不远了。
“你……”裴玉瑶没想到她如此低声下气,苏晚竟如此冷淡。心里已经有些恼火,但脸上却分毫不显,还是柔柔道:“苏姐姐既然不愿意说,那玉瑶自己去问哥哥吧。”
苏晚这才抬眸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似作伪,难道裴玉瑶之前真的派人来过小院见过裴寄
心下正在怀疑,却只见面前的少女面色更柔了几分,多了些惊喜。
苏晚似有所觉,一回头,裴寄披着同色的白披风,正立在不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还没开口,裴玉瑶已经小步跑了过去,仰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递了个东西过去。裴寄点了下头,远远看着伸手接了,脸色不如上次在云安寺遇见时冷淡。
苏晚怔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嫂嫂,”裴玉瑶改口唤苏晚,声音愈发乖巧:“既然嫂嫂不愿玉瑶上门,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在今日在此遇见,我特意求的平安符总算是能亲手交给兄长了。”
苏晚扫了一眼,裴寄手中握着的果然是个平安符,然而方才裴玉瑶可是提都没提平安符一事。苏晚心底有些好笑,既然裴寄拿着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随意点了点头道:“这样便好。”
裴玉瑶还有话对裴寄说:“兄长,这是我特意替你求的平安符,佛祖一定会保佑你春闱高中的。”
裴寄淡淡应了声:“嗯。”
裴玉瑶脸上瞬间溢满了笑容,再也寻不到刚刚的委屈,她飞快瞥了一眼苏晚,轻快道:“那兄长我就先走了,玉瑶下次再去找你。”说完不等裴寄点头便小步跑回了大殿。
苏晚就站在旁边看着,见人走远了,眼神掠过裴寄手中的平安符,淡淡道:“今日人多,我改日再来替先生求符。”
说完也不等裴寄回答,掉头就往外走。
马车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上了马车,苏晚端直着身子坐在一侧,岂料裴寄上车后并未和来时一般坐到她的对面,反而是坐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离得极近。
“晚晚。”
“嗯。”苏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脾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裴寄和陆简情同手足,而她同端平走的近,瞒着她是应该的。裴玉瑶就算不是裴寄的亲妹妹,俩人也有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分,她又怎么能因为裴寄上次的维护,默认这兄妹二人已经形同陌路。
她没有立场生气。
裴寄又开了口:“你还记得,上次提过的那个被我连累的人吗?”
苏晚没想到他突然转了话题,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日在书房里裴寄心情异常低落,曾提及过,她有印象。
“勇叔是跟着老侯爷出生入死的随从,伤了腿后便留在府里做了管事。祖父临终前曾将他交托给我,可是因为我,勇叔,以及其他的一些人,都被赶出来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可苏晚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内疚。她抿了抿唇,偏头看向裴寄,正撞入他幽深的眸子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杜鹃是勇叔的女儿,本来是伺候苏清的,前些日子犯了错差点被打死,是裴玉瑶救了她,还把她要了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他从裴勇那里知道的,裴寄本想着将杜鹃从府里弄出来,让他们父女二人远离镇远侯府。却不料裴勇坚持还要让杜鹃待在府里。裴寄想说他有自己的法子,不需要杜鹃在侯府打探消息,然而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杜鹃留在裴玉瑶身边伺候着。
与此同时,苏晚听到杜鹃的名字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梦里,是这个叫杜鹃的丫头一直陪着她,从镇远侯府到云安寺,直到家中出事,才匆匆下山离开。
“你怎么了?”裴寄说完,却见苏晚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苏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须臾,她浅浅叹了声气,唇畔掬起一抹苦笑,轻声道:“那确实多亏了裴小姐。”
——
一路奔波,等回到新宅时,正厅候着的人却出乎二人的意料。
谢不允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正坐在厅内的椅子上饮茶,远远瞧见苏晚二人。也不起身,只轻轻啜饮一口,才放下茶盏。
苏晚二人走近了,裴寄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道:“先生回来了。”
苏晚也唤了一声“谢先生”。
“嗯。”谢不允应了声。
数月不见,谢不允瘦削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临行前苏晚特意让周掌柜置办的长衫,只是当时明明是合身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一番谈话过后,苏晚二人方才得知谢不允这几个月都待在西南成王封地,然而更详尽的情况,谢不允掩去未提。但他虽面容沧桑,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是不一样的精气神。
“我此次回京,一为复命。”说着,谢不允扫了一眼裴寄,语气加重:“这其二么……你这小子既决定了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已不足三月,你准备的如何?我可是在那人面前夸下海口了。”那人自然指的是赵元瑜。
裴寄有些错愕,他拜师谢不允实则有自己的私心,而谢不允奔波数月却仍将他秋闱一事挂在心上。
须臾,裴寄弯身作揖行礼,声音中带了几分真诚:“多谢先生记挂,学生必不负所望。”
“好,你这小子倒是不谦虚。”谢不允起身笑着拍了拍裴寄的肩,又扭头冲苏晚道:“丫头,我今日就不久留了。这段时日我都留在京城,你可别忘了点心。”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颔首温声应道:“先生放心,不会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这才大步离开。
目送着谢不允离开的背影,苏晚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她抬眸看向身侧的裴寄,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还要走吗?”
裴寄眉头不自觉轻蹙:“也许是吧。”成王蛰伏西南荒芜之地,这些年掩饰的极好,可其狼子野心从未泯灭,前世就闹出过不少乱子。谢不允曾与其交恶,在西南行事又免不了与成王府内打交道,万一暴露,着实有些危险。
然而这担心只是一闪而过,谢不允既然敢做,必然会有他的依仗。
眼下裴寄需要关注的,是谢不允方才提到的春闱。若他没记错,科举舞弊一事,此时恐怕正在酝酿之中。他该早做打算。
苏晚见他说完后眉头紧锁,以为他在为谢不允担心,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宽慰道:“阿寄你别担心,谢先生并非常人,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裴寄回过神来,垂眸看她。
她故作镇定的神色难得带了几分娇憨,和此前在云安寺冷冰冰的神色判若两人。
在苏晚担心的目光中,裴寄点了点头,紧蹙着的眉峰消散开来。又伸手取下苏晚披风的兜帽,轻轻抚了抚她略微凌乱的发顶,嘴角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苏晚感受到温热的掌心抚过自己的头顶,不禁微微气短,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道:“那我去让王妈准备点心的材料。”
沉沉的低笑声在她的头顶蔓延开来,裴寄移开掌心,闻声答了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48章入赘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
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这是苏晚离开苏府的第一个年,往年里她事事都不需要关心,李姨娘再怎么苛待她,也还得按规矩替她添置些衣物首饰。倒是苏清总会来炫耀一番,以示苏晚那些都是她挑剩下的。
此外就只剩下一顿家宴,苏怀好面子,哪怕苏晚再怎么厌恶李氏母女,也得强忍着到场。然而格格不入的终归只有她一人罢了。
今年大抵是不同的。刚搬了新家,里里外外都需要归整一番。铺子里的生意愈发红火,整年的账务都需要盘点,苏晚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除夕前日,苏晚最后去了趟铺子。铺子里的伙计都领了赏钱回家过年,周掌柜夫妻二人同往年一样守着铺子,在铺子后院过年。
苏晚见一切都安顿好了便领着平儿回府。
马车里,苏晚阖着眼小憩。平儿则窝在角落里不住的摩挲着荷包里的赏钱,嘴角是掩不住的快乐。
行至半途,马车突然停住,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苏晚悠悠然睁眼,平儿见状爬了起来,向着车门问道:“孔叔,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孔叔闻言赶忙回道:“夫人,前面许多人聚着呢,路被挡住了,恐怕要等一会。”
苏晚皱了皱眉,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只这一眼,眉头蹙的更深了。
平儿没有察觉,也凑了过来,她进铺子这些时日,也略识得了几个字,一字一句念道:“苏……府……”语罢又扭头看向苏晚:“这是夫人的那个苏,我认得的,没错吧?”
苏晚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点点头,轻笑道:“没错。”
这不仅是她的那个苏,这个苏府还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搬来了承平坊,但是由于隔得远,苏晚从未路过苏府。
却不料今日车夫竟绕了路,又正撞上苏府出事。
苏晚目光透过车窗,若是她没有认错,苏府门口跪着的那个丫头,是念荷,她被人群围着,不知在哭诉些什么。
苏怀那般爱面子的人,竟也由得一群人围在门口看侍郎府的热闹,李氏没有出面,就连念荷的亲爹潘远也不在,只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战战兢兢,想要驱散人群。
“平儿,”苏晚放下帘子,轻声吩咐道:“你下去打探一番,不行便让孔叔掉头换路。”
“好。”平儿干脆应道,下车前还不忘记把她的宝贝荷包取下放在一旁。
不稍片刻平儿就回来了,她一回来便叽叽喳喳道:“夫人,我都打听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这府里住的还是个官老爷,说是什么侍郎。这苏夫人一把年纪居然又怀了孩子,可没想到这出嫁的小女儿派人回来给苏夫人送补汤,结果害得苏夫人小产了。”
苏晚脱口而出:“你说什么?”面上震惊之色尽显。
不过片刻,苏晚又整理好自己的神色,冷静下来问平儿:“这府里的私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平儿有些好奇的看了苏晚一眼,又乖乖回答道:“那个丫头跪在门口说她不知情,在门口跪着把事情都嚷嚷出来了,这些都是隔壁府里买菜的婶子告诉我的。”
苏晚心里千回百转。
苏清没有立场谋害李氏腹内胎儿,若是李氏为苏怀诞下长子,苏家就成了苏清更加坚实的后盾。
能将手伸到苏清送给李氏的补汤中,恐怕那新入门的柳氏逃不了干系。
念荷此番大闹,恐怕是清楚无论回是镇远侯府还是待在苏府,她都小命难保。不管药是谁下的,可确确实实经了她的手。她想活命,于是提前将事情宣扬出去,说不定有点机会。否则,怕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思流转间,苏晚已经捋清了其中的关键。
然而此事与她无关,她初闻此事时确实惊讶,这时早已经冷静下来了。
再掀开车帘朝苏府门口看去,念荷的亲爹潘远已经出来了,他正指使着两个小厮将念荷拖进去。远远瞧着,面上已经没有了上次的趾高气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府的门被重重关上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苏晚定定看了片刻,收回视线安,扬声吩咐道:“孔叔,走吧。”
回府后苏晚只字不提路上遇见的情形。平儿往日里总喜欢和王妈叽叽喳喳,事无巨细都要说一声。这一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去就把她的宝贝荷包献宝似的给王妈看,又去韩北面前显摆一通,也把苏府的事情抛到脑后。
然而苏晚却不知道,另一边,苏怀已经找上了裴寄。
裴寄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请去茶楼的,他本以为是裴安派的人,却不料到了茶楼,雅间里坐着的却是苏怀。
他眼中掠过一抹惊讶,虽然苏晚未曾提及,可裴寄也早就知晓前些天苏府门口发生的事情。而且知道的比苏晚更清楚。
比如说李氏那日小产后险些去了条命,却还是替苏清像苏怀求情;又比如说事情发生后,苏清一次都没回过苏府,还和裴安新娶的平夫人动了手,最后遭了安氏的罚;以及念荷最后还是被苏清派人要了回去。
照理说,苏怀此时应该焦头烂额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怀这几日确实是心力交瘁,好好的长子没了,李氏还躺在床上整日以泪洗面,苏清不得镇远侯夫人喜欢,连带着镇远侯府对苏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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