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几人沿着人流走了许久,竟到了临江楼附近。
韩北冲平儿嘀咕了几句,两人看了一圈,这附近被乞丐占据的地盘已然消失。整个临江楼,从上至下,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要进去吗?”裴寄低头问苏晚。
临江楼高耸,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灯会。苏晚曾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却一次也没见过。
然而她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道:“今日临江楼恐怕早就满客了,我们还是不去叨扰温姨了。”
却不料她说着话,裴寄已经牵住她的手,向着临江楼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耳畔是他温润的声音,“叨不叨扰不重要,重要的是晚晚你想不想去。”
待到了临江楼,伙计径直将他们领到三楼雅间。苏晚这才知道,原来裴寄几日前就向温窈预订了雅间。
平儿是第一次来临江楼,韩北亦是第一次进来。两人都有些拘谨,乖乖的立在苏晚身后。
伙计端上温热的梅子酒,才又退了出去。
小几被抬到了窗前,苏晚二人相对而坐。裴寄执手斟了浅浅两杯梅子酒,两人均是小小啜饮一口。
窗外万盏灯火,与漫天星光辉映。
良久,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敲门声。韩北利索的一溜小跑,上前开了门。
来人很是面生,不等韩北开口询问,便扬声自报家门:“这位小哥,我家主人邀裴公子和裴夫人前去观灯。”
苏晚远远听见了这边的声音,招了招手,示意韩北领人进来。
待二人走近,苏晚问道:“不知你家主人是?”
“小人是成王府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成王府,苏晚同裴寄对视一眼,眼里皆是诧异,元宵过后和亲的车队就要出发,端平这时按礼应该是在宫里。
她点了点头:“好。”
将平儿和韩北留在雅间,由着他二人趴在窗前看灯。苏晚和裴寄两人跟着来人出去了。
苏晚本以为是要去另一处雅间,却不料被领着下了楼,来到二楼大堂。也就是之前举办文会的地方。
只不过上次文会这里只是零零散散坐了些人,这一次却是座无虚席。
伴随着嘈杂的人声和一阵阵喝彩,苏晚二人又被领到前排的位置。
而那空着的座位旁坐着的人却不是端平。
苏晚怔愣,身侧的人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行了一礼:“见过成王世子。”
苏晚赶忙垂首。
“不必客气。”成王世子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又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两位坐。”
“多谢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也温声道谢,依言坐在赵过身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苏晚也坐在了裴寄身旁。
周围热闹依旧,苏晚视线环顾一圈,短暂的落在那些带着帷帽的女子身上,看身形和身后伺候的丫鬟,其中不乏她认识的世家小姐。
她悄悄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寄,这里待会要干什么”
女子清浅的呼吸声扑洒在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些困惑。裴寄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漫不经心解释道:“每年元宵灯会,临江楼都会设一盏灯王作为彩头,与赛者参与猜谜,在一刻钟猜谜最多者获胜,就能赢下这盏灯王。”
苏晚歪着头听的认真,一缕散落的发稍落在裴寄的肩上,明明隔着披风,裴寄却觉得这发丝挠的他心底有一丝痒意,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惜。这临江楼的灯会,每年来看的多是些世家公子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员的嫡长女,竟毫不知情。
苏晚可不清楚裴寄心底的那股怜惜,若是知道,定是要轻笑出声。往年的元宵节,她都乖乖窝在府里,哪怕苏清不厌其烦的上门骚扰,她也绝不松口。否则灯会人多杂乱,苏清若是狠下心来使什么下作手段,那她就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苏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林氏才去的次年元宵,她年龄尚小不懂事,被李氏和苏清哄着出了门,就差点走丢了的。
“两位可知道今年的灯王不同于往年?”赵过突然开口,打断了苏晚的思绪。
她端正了坐姿。
裴寄皱了皱眉:“不知有何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指了指台上,卖关子道:“待会出来二位就知道了。”
苏晚闻言好奇的看向台上,正巧台子后面的帷幔被掀了开来。
打头的是温窈身边惯常使唤的伙计,身后跟着两人抬着个盖着红幔的东西。
台下顿时都安静了些。这伙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扬声招呼道:“今儿个欢迎各位客人们捧场,我这就给您们奉上咱们今年的灯王。”
红幔应声而落,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苏晚眼底也掠过一抹惊叹。
这居然是一盏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灯光一点点散落整个灯体,盈盈的发着光。
伙计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笑道:“各位客人若是想要参赛,还请到台上来。”
一时间台上就站上了许多人,大多衣着华贵。苏晚还瞧见了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御史家的公子,孙定。
“夫君,妾也想要这盏灯。”左侧传来幽幽的女子撒娇声。
紧接着开口的是耳熟的男子声音:“我派人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行,那等粗人怎么能赢得到灯王,夫君不出手妾恐怕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这男子的声音好像是裴安,女子的声音却不是苏清。苏晚心下吃惊,抬眸看向裴寄,裴寄微微颔首。
苏晚这才微微偏头向左侧看去,入眼的果然是裴安,那带着帷帽的女子,看身形,应该是他后娶的柳娉婷。
赵过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轻笑一声,问道:“裴兄难道不上台吗?巧灯赠佳人,这么美的灯,在场的女子恐怕都要动心了。”
另一边裴安已经被柳娉婷哄得兴致大起,起身上了台,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喝彩吹嘘声,裴安脸上笑意更甚。
裴寄扫了一眼台上的琉璃八角灯,就算他前世见过不少好物,也不得不夸一句巧夺天工。他收回目光,垂首看向苏晚:“晚晚想要吗?”
苏晚也听到了方才赵过所言,她扪心自问,确实没有哪个女子拒绝的了这等精致美丽的小玩意,然而此时裴安也在场上……
欲言又止了半晌,苏晚抿了抿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语气小声道:“我想要灯,但若是要让你和裴安对上,便不想要了。”
第50章灯谜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
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杏眼微弯,双目晶莹,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说,她没有骗他,她既想要灯,也不想要。
裴寄闻言也笑了,笑意溢满眼底,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看似不以为意道:“那便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吁了口气,收回目光的同时却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盏琉璃灯。
又过了片刻,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苏晚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数着台上的人数。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苏晚陡然怔住,猛地转头,却发现身侧的人已经失去了身影。
她再转头盯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上台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黑色面具。
裴寄似是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隔着不近不远的人群,两人视线相触。
“好了,参赛的公子们请跟我来。”
伙计一边领着大家下楼一边解释比赛规则。
“比赛的场地就是这淮安河沿岸的灯铺和小贩,但凡是铺面绑着根红布条的,均安排了灯谜,答对便可到手,先到先得。半个时辰后在台上集合,获得红布条最多者获胜,超时者视作弃权。”
人群纷纷往楼下和窗边挤去,好在苏晚这侧的窗户没有人敢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搜寻着一袭白衣着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好不容易看见了,一转眼又被人群冲散到遍寻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夫人和裴兄二人果然夫妻情深。”赵过不知何时也走近了窗边。
苏晚收回视线,并未反驳,淡淡回了声:“多谢世子美言。”
赵过似是没听出她声音中的冷淡,仍是自顾自的开口道:“夫人果然不是普通女子,怪不得端平能和夫人相交颇深。”
听他提到了端平,苏晚抬眸看他。
赵过接着说:“我今日请裴夫人二人至此,一是为了答谢这些时日夫人对端平的照顾。二是想同裴兄交好。”
苏晚反问:“世子也希望端平和亲吗?”
看着他的那双杏眸清亮透彻,好像能让人心里的晦暗无所遁形。赵过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全无,沉声道:“端平是我的亲妹,我怎么可能想让她嫁去蛮夷。”
苏晚抿了抿唇,弯身行了一礼,道歉道:“世子恕罪,是民女逾越了。”
“罢了,夫人也是为端平着想。”赵过叹了口气,又把视线投下楼下,换了个话题:“依夫人对裴兄的了解,这灯王有几分把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在场的公子均是才智过人,苏晚不敢妄言。”
“夫人过谦了,裴兄的才气人尽皆知,在场的恐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
赵过毫不掩饰他语气中的示好和夸赞之意。
苏晚心下惊讶,她不清楚成王世子为何会对此时的裴寄示好。就算是真的相信裴寄才智过人,也不至于春闱还未开始就这般拉拢。
心里这么想着,苏晚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答道:“世子过谦了。”
两人寒暄几句就又都心照不宣的看着楼下,未再开口。
直到大堂内人声再次嘈杂起来。有猜谜的人回来了。
先回来的几人均是垂头丧气。有一人还当众抱怨道:“你们临江楼这次比赛安排的也太过草率了吧,我才刚解完两道谜底,就寻不到绑着红布条的铺子了。”
他身旁的几人也跟着点头应是。
“我也,就解了三道。”
“我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三道……”
报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来今日的魁首该是镇远侯世子了。”
“怎么说?”
“他和我一个方向,在我前面,我瞧着他怕是解了十道有余。”
“这么多?不愧是白鹤书院的头名,这般才智过人,我今年春闱定他必定是榜上有名啊……”
众人正议论着,裴安就上来了。
于是议论声小了许多。各位公子又围上去,打头的公子问道:“不知裴世子收获几多?”
裴安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他拱了拱手,谦虚道:“裴某不才,区区十二根而已。”
人群中惊叹声已经起来了。还是率先开口的那人,又恭维道:“那今日的魁首恐怕非世子莫属啊。”
裴安脸上笑意愈发浓厚,正要谦虚几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他面色变了一瞬,抬头看向出声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1章为难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
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认出的孙定,只见他手上抓着几根红布条,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裴安扫了一眼他的手心,掩了掩神色,装作不甚在意开口道:“看来孙兄收获颇丰啊。”
“我可比不上世子。”孙定连忙摊开手掌,将手心里的红布条展示给众人:“我就六条罢了……”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不等裴安开口,一旁的人见状咄咄逼人道。
“我是比不上,可是有人能比得上啊。”
孙定性子和他爹孙御史一脉相承的认死理。
那次文会后,裴安在他心里就烙下了自大作假的印子。更别说裴安在白鹤书院待的时日见久,书院里溜须拍马,拉帮结派的风气愈盛。他反驳的同时脸上看戏意味更浓。
裴安闻言心底有了片刻的慌乱,他既上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要大显身手。只可惜这些摊铺平日里多靠着临江楼照拂,轻易不肯违反规则。
不过尽管如此,对上参赛的那些个公子哥,裴安也是有了八分的把握才敢亲自上台。
人群中质疑声渐渐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孙兄说的是哪号人物啊”
“是啊,方才在台上我可没瞧见还有这狠人……”
孙定眼神扫过远离人群一侧的角落,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似乎一点未被人群影响,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然而孙定知道,那人的袖子里的红布条绝对远远超过十二根,毕竟他一直缀在这人身后,看着这人沿着反方向扫荡完了一整条的摊铺。
不过孙定此时也不打算揭穿,他打马虎道:“一会儿伙计统计过后,大家不就都知道了。”
说伙计,伙计就到了。
只见他扬声道:“接下来请各位公子将所得放到前方托盘中,进行清点。”
“不用了。”还是方才恭维裴安那人,只闻他大声道:“我等才疏学浅,远不及裴世子十二根之多,若是有人能胜过十二根,站出来便可。”
裴安脸上的郁气集结了一刹,又瞬间消散,顿悟了这人话中的意思。
若是孙定所说之人是编造出来的,那此时定不会有人站出来。
若真有其人,这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互相熟识,他大抵是个无名无姓的普通人,既然将裴安世子的身份摆到明面上了,聪明人便清楚此时该不该站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群寂静了一瞬,又变得嘈杂起来。一个个都看向身旁人掌心的红布条。
孙定也不是傻的,他也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有些担心的看着角落里那人。
苏晚坐在另一侧靠窗的角落里,将这边的动静听了个大概。早在裴寄上楼时她就瞧见了,只是后面裴安也上来了,她为了不打眼,便没有上前。
此时她心底也有些莫名的意味,她直觉孙定所说之人就是裴寄。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摩挲着衣角,理智让苏晚明白裴寄此时最好装作无事发生,可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告诉她,裴寄的性子远不如他表面上的温润无害,他不会按兵不动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就连万一裴寄惹怒了裴安,她便去厚着脸皮求成王世子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裴寄起身了。
只见他不缓不急,步履从容的走到端着托盘的伙计面前。
孙定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裴寄甫一动作,他眼里难掩激动,快步凑了上去。
众人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敢站出来,霎时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又瞧见孙定激动的神色。
人群中不免有人嗤笑一声:“难不成这人就是孙兄方才所言之人,畏首畏尾,属实难登大雅之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定也不反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人的战果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裴寄对人群中的嘈杂交谈恍若未闻,他抬眸远远扫了一眼窗边,纵使隔得远了,他一眼便能瞧见女子眸中难掩的关切之意,面具下疏离冷淡的嘴角也牵出了淡淡的弧度。
他一只手伸进袖口,掏出了一把红到极致的布条,扔到托盘里,淡淡道:“你数吧。”
室内登时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伙计清晰的报数声
“一、二……九……”
众人瞧着那不见减少的红色,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这看着不少啊。”
“我估摸着有几十根。”
“这人是谁……”
“二十五!”随着伙计宣读出最终的结果,议论声戛然而止。
裴寄的神色掩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一边,裴安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胜过他,而且这人还是裴寄。
没错,裴寄一出现在台前裴安就认了出来。不过好在裴寄脸上戴了面具,否则他今日就不止是颜面尽失,更会沦为笑柄。
可惜总是不乏想要替镇远侯府出头之人。
“这位仁兄拿了这么多红布条,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怕不是心底有鬼?”
然而质疑声刚落,临江楼伙计便立即开口:“我们临江楼特制的红布条,暗纹乃是用秘法绣成,轻易模仿不去。”说着他取出其中一根对着灯光映照,下面的众人如法炮制。
只见平平无奇的红布条,一经光线,金色的暗纹便显现出来,流光溢彩,活灵活现。
质疑声淡了下去。
裴安攥紧的手心里满是虚汗,他不能让人揭露裴寄的真实身份,他不可能不如一个冒牌货。
可要他开口服输,决计是不可能的。
室内的氛围陷入了凝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神色未动,只淡淡问道:“这灯我可以拿走了吗”
伙计这会儿也听声音认出来裴寄的身份,他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连忙道:“当然可以……”
裴寄也不多言,径直走过去,提起了那盏琉璃灯,不欲多留。
“这位公子留步。”
婉转的女子声音陡然响起,一直立在裴安身侧的柳娉婷忍不住开了口。
只见她戴着帷帽,向前走了两步:“这盏灯我很是喜欢,不知公子可否忍痛割爱,世子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明明是商量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高高在上。
裴寄垂眸扫了一眼,沉声道:“不必了。”
柳娉婷还要开口,却不料身侧的裴安扭头低斥道:“闭嘴。”
柳娉婷自嫁入镇远侯府,裴安对她一向是温柔小意,何尝被说过重话。一时吓得怔住,不敢开口,泪花已然在眼眶里打转。
裴安见状,察觉到自己开口太重,复又找补道:“不过是一盏灯罢了,你若是想要,回去便唤人去买,何必强人所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的容易,然而在场谁人不知,琉璃不仅价高更是难得,更别说这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
柳娉婷也不说话,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仍是盯着那盏琉璃灯。
裴安心下恼火,却也不好再发泄一次。
柳娉婷是白鹤书院柳山长独女,是他费尽心思求娶回来的。春闱在即,若是因为此事让柳娉婷不开心,惹了柳山长的成见,那他所谋所划恐会落空。
压下心头的火气,裴安脸上挂上了一贯虚伪的笑容,仿佛真的不认识一般,拱手冲裴寄道:“实在是内子喜欢,还望这位兄台割爱。”说完还摊了摊手,无奈的笑了笑。
柳娉婷见裴安放下面子,沮丧之意顿时一扫而空,眸子里溢满了爱意。再瞧那盏灯,就已经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必。”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裴寄依旧是淡淡重复了一句,提步欲走。
闻言,裴安面色白了一白,不等他吩咐,身后的几个随从就拦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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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这会儿似是看出裴寄也不愿暴露身份,反倒是放下心来,不依不挠道:“想必这位兄台也听闻过镇远侯府,若是这灯无什么大用,不若割爱,侯府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还能结个善缘。”
在裴安看来,裴寄今日恐怕是特意与其作对,他搬出了镇远侯府,想必裴寄定会退让。毕竟,裴寄对镇远侯府,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感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当然,若是公子不愿意,也大可以相信镇远侯府的名声,不必感到为难。”话是这么说着,没有他的吩咐,拦路的随从仍是没有散去。
局面僵持不下,人群一阵骚乱,先前的伙计见状绕过人群,小跑着上了楼。
窗边的苏晚将这边的举动收罗眼底,早已按捺不住。
她抿唇看了赵过一眼,没有开口,戴好帷帽,径直起了身。
赵过也跟了上来。
“裴兄这会儿恐怕并不想夫人过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连礼物都保不住的样子。
苏晚顿足,没有回头,“他不会。”
说完,又向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怔愣,回过神来又跟了上去,“也罢,既然今日裴兄二人是我请来的,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第52章怀疑“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
“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言轻笑了一声,他眼风扫过裴安,“既然如此,若是世子不让这两人撤开,岂不是说镇远侯府的名声,还不如我手里的这盏灯。”
言罢,他轻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灯,烛光摇曳,愈发晶莹璀璨。
“你……”裴安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裴世子稍安勿躁。”
正在这时,赵过跟着苏晚到了。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
毕竟成王世子的名气在京城不亚于镇远侯府,在场的不少人也能认出他来。
虽说成王犯下大错,留下为质的一双儿女中端平郡主骄奢淫逸,堪称异类。可这成王世子向来却有着谦逊有礼的好名声。甚至有人私下惋惜,成王世子秉节持重,肖似先帝,明明是天皇贵胄,可惜却被身世拖累,若是他是圣上的亲生子,大启又何愁后继无人。
当然,这话终究也只能在私下流传罢了,毕竟当今圣上和成王之间,隔着不可消弭的仇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话音刚落,裴安也认出了来人,他连忙拱手作揖,“见过成王世子。”
裴安回镇远候府不过将将大半年,只曾见过一次成王世子,却从未同其打过交道。
“裴世子不必多礼。”赵过摆了摆手,面上一片和煦,开口的话却让裴安变了脸色,“夺得琉璃灯的这位,乃是我请来的客人,还望裴世子高抬贵手。”
裴安心里咯噔一下,裴寄竟然搭上了成王世子?
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不经意扫到前面带着帷帽的女子,他皱了皱眉,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眼角的余光骤然瞥见裴寄身上同款的白色披风,又忆起苏清曾在她面前抱怨过苏晚同端平郡主交好。
心里隐隐有了怀疑。
可纵然成王世子留京为质,也不是他一个日渐势弱的候府世子所能公然开罪的。
然而就在裴安犹疑不定时,在场却不乏看好戏的。
有人起哄:“原来是成王世子的客人,那更要一睹真面目了。”
亦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心思一动,又改了主意,虽说成王世子名声颇好,但也鲜少有人敢大咧咧的同其交好。毕竟万一传到圣上耳中,说不定就会被记上一笔。
思及此,他故作大度道:“也罢,既然世子开口,裴某便借这盏灯同世子和这位公子交个好。”说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回头冲柳娉婷道:“待我回府,定会为你寻一盏更好的。”
可以说是将装模作样的大度做到了极致。
柳娉婷这会儿也不闹了,她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忿忿道:“罢了,那我就不同她争了。”话是这样说着,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苏晚。
苏晚戴着帷帽立在一旁,只看身形,柳娉婷也知道这必然是个美人。台上之人既然是与成王一道来的,那这灯是谁人想要,略一琢磨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想着,她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冲苏晚道:“姑娘真是好运气,这琉璃灯可是难得一见呢,你可得好好收着。”
苏晚自然不清楚这二人心底的弯弯绕绕,却也被这俩人的强盗逻辑所折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怎么行呢?小女子方才坐在后面看不真切,可按照这临江楼的规矩,难道不是谁拔得头筹,这彩头就属于谁吗?既然裴世子夺得魁首,又怎么轻易让了出去。”
女子的声音婉转低柔,却恰到好处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众人好像这才醒悟,这琉璃灯明明就是比赛的彩头,与镇远候府半点关系都无,裴安二人话里话外却将它当成了所有物。
裴安和柳娉婷更是听的真切,两人面色俱是一怔,一股难堪涌上心头,顿时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到苏晚开口,台上被拦住的裴寄才又有了动作,他一手执灯,一手推开身前站在他面前的随从。更巧的是,这二人其中之一竟是那方元。
方元早在拦人时就认出了裴寄的身份,那日纵火失手,他又是从前伺候裴寄的老人,自然不得裴安看重,在裴安身边和跑腿的小厮无异。此时再遇裴寄,心中全无纵火的愧疚,反倒是见他要走,急忙伸出手去抢灯。
岂料裴寄早有预料,执灯的那只手仍是稳稳当当,另一手挡住方元,嗤笑一声:“主子还没发话呢,怎么,你就迫不及待想替他把这灯据为己有了?”
方元眼底闪过一抹恼怒,眼见够不着那琉璃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双手直直的冲着裴寄的面具而去。
然而等他将黑色面具拿到手中,正对上裴寄凌厉的目光,竟浑身打了个哆嗦,手上的东西似有千斤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裴寄护着手中的琉璃灯,一时不察竟让方元得手取下了面具。与此同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到了他的耳中,裴寄轻蹙了下眉,淡淡瞥了一眼面前这个曾经的随从,提步就走。
方元顿在原地,想要再拦却又讪讪缩回了手。
苏晚没想到裴寄的身份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然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她没想到,裴安待在身边的随从之一,竟然就是那日纵火的歹人。
苏晚亦是快步向前。
须臾,两人相对而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隔着帷帽,苏晚看不清裴寄的神色,她稳了稳心神,小声唤道:“阿寄。”
女子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担心,然而裴寄面上一丝慌乱也无,提着琉璃灯的那只手稳稳的伸到苏晚面前,垂目道:“你的灯。”
苏晚愕然,盯着灯看了许久,才轻轻咬唇接了过来。
莹莹的灯光笼罩着两道白色的身影,好似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四面八方都是打量的目光,然而两人浑然未觉。
柳娉婷手里的帕子险些都要撕烂了。
她没想到,这个面具人居然是裴寄,他怎么敢的啊?冒充镇远侯世子这么多年,被赶了出去竟然还敢和正主作对。
苏晚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前有裴寄因为同苏晚的婚约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后有苏清不知廉未婚先孕嫁入镇远侯府,害得她只能当个平妻。
现在就连一盏灯,苏晚都要从她手里夺去。
柳娉婷心底的恼意顿生,止都止不住。
她咬牙抬头看向裴安,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裴寄身份的揭穿正中裴安下怀,他此时心底也有恼怒,却不忘记添油加醋:“我竟然不知世子殿下交好之人竟然是……是我这……”
未尽之言,不止赵过,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柳娉婷这时也冷静下来,她扭头冲裴寄二人鄙夷道:“镇远侯府大度肯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安安生生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妄想着攀附权贵。”说着还故意加大了音量,“这时节的临江楼一座难求,苏小姐尚在闺中时,我都从未见过她,怎么离了府反倒有了机会。”
话里话外,不仅贬低了侍郎府的地位,还明晃晃的指出裴寄二人攀附权贵。
苏晚后知后觉的抬眸看向柳娉婷,正要开口,先前溜去寻人的伙计已经下楼了。
只见他面上再无慌乱,快步走到苏晚二人面前,先是扬声冲众人道:“我家主人说了,临江楼的规矩不可破,镇远侯世子若是实在想要这琉璃灯,我们楼里库房还有一盏,省了世子派人去寻,只要照价付款便可。”说完,又稍微放低了声音,对苏晚恭敬道:“今日怠慢二位了,此间事了,我家主人邀您上楼一叙。”
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起了别的心思,毕竟临江楼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起初,临江楼生意红火,不乏有人想要分一杯羹,可最后不仅算盘落空,还吃了挂落,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权贵。后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临江楼背后有人,轻易不能得罪。
甚至于,有人猜测,临江楼与上面那位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镇远侯府赶出去的假世子和苏家大小姐竟然能搭上临江楼的大船,在摸不清其中干系之前,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
——
一场闹剧终究是在所谓的临江楼主人发话之后散去。
苏晚一手提着那盏得之不易的八角琉璃灯,缀在裴寄身侧,两人跟着伙计上了楼,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早知道手里这盏灯能抵得上新搬的那所宅院,苏晚都有些后悔没有将其让给柳娉婷了。再一想到伙计报价一千两裴安扭曲的神色,却又强打着着面子收下了库房里的那盏琉璃灯,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想着,头顶传来低低的问询声:“晚晚心情很好?”
“嗯……”苏晚偏头,应了一声,“多亏了温姨,否则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裴寄眯了眯眼,没有反驳。
今日他贸然上台确实有些冲动,虽说他不惧裴安,这些时日循着谢不允透露出来的消息和前世的轨迹调查,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若是想要公然对上,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他怀疑成真,这一世就算他不出手,裴安也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3章猜测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口。
伙计停了下来,“夫人在里面候着二位,我就不进去了。”
苏晚点头,上前执手轻叩,听到里面应了声“进来”,扭头同裴寄对视一眼,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门,率先看到的不是温窈,而是同其相对而坐的谢不允,两人俱是愣住。
“怎么,见到我这么吃惊?”谢不允扫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温窈也笑道:“听说谢先生同你二人相熟,我便没有避讳,阿晚不会介意吧”
苏晚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苏晚见过温姨和先生。”
裴寄也拱手行过见面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将手里的琉璃灯小心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苏晚同裴寄坐在了谢不允下首。
苏晚先是出声感谢:“今日多谢温姨出手解围。”
“不过是小事罢了。”温窈轻摆了摆手,正色道:“我今日找你过来,乃是有一事相询。”
苏晚:“不知是何事?”
就在温窈斟酌着想要开口时,谢不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打断道:“无需拐弯抹角,直接问吧,这俩可都是人精。”
温窈也不动怒,只轻笑了一声:“也是。”
“那我便直说了,阿晚可生前贴身伺候林夫人的丫鬟后来去了何处?”
苏晚怔愣,一般来说林母生前身边伺候的心腹丫鬟,签的都是死契。就算是放出去嫁了人,也会回来,在院子里当个管事伺候着。林氏去了,按理说这些人该是留在苏晚身边伺候。
可是苏晚自小身边伺候的,大多是李氏安排过来的人。就连林氏安排的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念荷,也是倒投了苏清。
思及此,苏晚抿了抿唇,苦笑道:“母亲去的早,老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闻言,温窈期盼的目光顿时有些落空,却还是不死心道:“那你可知道这些人中,可有人落脚在常乐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正要摇头否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裴寄紧蹙的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于是鬼使神差的改口道:“我不清楚,不过铺子里的周叔算是跟在我母亲后面的老人了,待我回去之后找他打听一番。”
“那……”温窈还要再追问。
谢不允把酒杯放在桌上,叹了一声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况且当年这丫头都还没出生呢?”
温窈也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追问。
苏晚心下清楚他们二人所提及之事恐怕又是与长公主有关,却也只是抿唇坐在一旁没有过问。
室内寂静了片刻。
谢不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复又偏头看向裴寄,“春闱在即,这段时日我都会留在京城,你还是和上次一样每日过来。”
裴寄颔首,“多谢先生,学生明白。”
谢不允摆了摆手,“那行,就不多留你二人了,下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下次过来可别忘了带上点心。”
——
另一雅间内,壮着胆子用了些点心的平儿和韩北久候多时,终于等到了回来的苏晚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推门进去,平儿就瞧见了她提着的琉璃灯,登时惊呼一声,小跑着迎了上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自觉叹道:“夫人,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灯。”
苏晚顿时弯了眉眼,她也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灯呢,空着的一只手轻摸了摸平儿的双丫髻。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韩北不如平儿活泼,跟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眼光却也止不住的往灯上瞟,却还是乖乖立在原地。
苏晚应了一声,眼里掠过一抹心疼。
平儿之前随王妈到处漂泊,可终归有人护着,所以在府里待上大半年,早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韩北这孩子不同,他儿时家境殷实,突遭大变,一个人很是吃了番苦头。
裴寄将他带回府里已有月余,他却还是忐忑不安,拘谨的很。
“小北,你帮我提着会灯。”
韩北惊讶地抬起了头,抿唇不安道:“我……”
平儿自告奋勇:“夫人我帮你拿。”
“不用,我……我来拿。”韩北鼓足勇气拒绝道,伸手小心接过苏晚手里的灯。
平儿也不生气,转而围到韩北身边,还伸手小心摸了摸琉璃外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呀,好烫……”
韩北双手紧紧提着灯:“你小心一点。”
回府的马车上,苏晚二人并肩而坐,平儿和韩北窝在角落里,一人伸出一只手护着放在身旁的琉璃灯。
莹莹的灯光给普通的青帐马车平添了一抹色彩。
“韩北,你可知你爹娘是何出身?”上车后一直闭眼假寐的裴寄突然开口,所问内容也叫人大吃一惊。
韩北被问的猝不及防,登时又想起惨死的爹娘,本来带着几分笑意的小脸又皱了起来,局促不安道:“我……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大夫,常乐坊的药铺就是传下来的。”说到这里,他声音低落了许多,“我爹,我爹他真的是好人,我没有骗人,我也不是……不是丧门星,公子别赶我走……”
韩北的眼眶微红,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透露出他的不安。
苏晚有些心疼,抿了抿唇,偏头望向裴寄,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裴寄抬手扶了扶额,只得将声音放温柔了几分,“你放心,我既然说了留你,便不会赶你走。我问你爹娘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
韩北小心抬头,正瞧见苏晚对他轻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我爹自小学习医术,打理家中的药铺。”
“你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追问的话音刚落,苏晚心底霎时浮起一个荒谬的猜测,却又在韩北的回答声中落实。
“我娘……我听爹说过,娘以前似乎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了,我娘她还有一手漂亮的绣活,我的衣裳总是学堂里最打眼的哪个,娘还说这是压箱底的手艺,要教给姐姐,可是,可是娘她……姐姐也……。”韩北越说越低落,到最后竟有些语无伦次。
平儿年纪虽不大,在一旁也听的难过,连忙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止不住哽咽的韩北。
听完韩北的话,裴寄微蹙的眉头乍时蹙的更深了。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长公主,镇远侯府,林氏,还有常乐坊的韩家裴家,这其中必然有所牵连。
苏晚不知道裴寄的心底一时间已经闪过许多念头,她踌躇了片刻,才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道:“韩北的娘?”
“嗯,”裴寄紧蹙的眉头松散了些,微微颔首,“既然韩北说他娘有一手好绣活,不妨明日再问过周掌柜。”
第54章旧仆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去了谢不允府上。
苏晚醒转的时候,屋内仍是暗沉沉的。她拥着被子斜靠在床头,怀里的汤婆子居然还有着温度,满头的青丝松松散落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杏眼微眯,满是惺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恍惚间,房门发出一声小小的“吱呀”声,苏晚这才回过神来,抬眸向外看去,正瞧见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进来的王妈。
“夫人,你醒了。”王妈也看见了半靠着的苏晚,大嗓门霎时冲淡了房内的寂静。
“嗯。”苏晚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哑着嗓子问:“王妈有事吗?”
王妈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我瞧着夫人这会还没起身,怕是累着了,有些担心便进来瞧瞧。”嘴上说着担心,王妈面上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欣喜。
隔得远了,苏晚没有瞧见王妈面上的表情,只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辰时快过了。”
苏晚微眯的杏眼登时都睁大了些,怪不得王妈担心,她今日竟比平日里晚起了一个时辰。
不等苏晚说话,王妈又兀自絮絮叨叨道:“东家一早就出门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小北那孩子没跟着去,东家说是让他今天跟着夫人去铺子里,眼下在外面候着呢。铺子刚开张,正忙着,我让平儿收拾好了先过去帮忙。”
王妈正说着,苏晚已经起了身,陡然离开温暖的被窝,苏晚冷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取过外衣穿上。
王妈见状立即止住话头,快步上前帮了把手。
正对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就算是王妈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一边叹道:“夫人今日去铺子里该让周娘子多添置几身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整了整衣襟,轻笑一声:“去年冬日做的那一箱子衣裳都还有好些没穿过呢,怎么就又要做衣裳了。”
“倒是小北和平儿两个,平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过了个年怕是此前的衣裳要短半截了。小北来的晚,也没什么春衣,也该吩咐周娘子早早备着了,省得到时候没衣服穿。”
王妈没想到她一句话苏晚就替两个孩子考虑上了,登时感动道:“遇见夫人真真是这两个孩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婆子先替他们谢谢夫人。”
于是,待苏晚换好衣裳,王妈千恩万谢的出门去给苏晚准备早膳去了。
苏晚端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随后愣愣对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容颜盯了许久,眼里掠过一丝迷茫。
若是让王妈知道,恐怕会有些失望,苏晚今日难得的晚起,并不是王妈脑补的那番缘由,只不过是她又做梦了。
一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
真实到苏晚现在还有些恍惚。
“夫人,世子中了状元,侯夫人派我接你回去……你……你就跟奴婢回去吧。”
梦里杜鹃小心而又犹豫的声音犹在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紧握着梳子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
这次的梦里,中状元的人。
是裴安。
不是裴寄。
若她第一次的那场梦,只是一场虚妄,那裴寄呢
这念头在苏晚心头只转了一圈,便再也放不下了。
关心则乱,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深呼吸了一口,冬日里的空气里满是凉意,沁的她冷静下来,仔细捋顺梦里发生的事情。
算算日子,梦里杜鹃告诉她裴安高中一事,应当是发生在苏清怀孕诞下孩子之后。那么,裴安高中的这次,就该是现实中即将开始的二月的这次春闱。
而按照梦里的轨迹,裴寄被裴安派来的小厮打折了一条腿,连秋闱都未能参加,何谈春闱。
恐怕她第一次梦见裴寄折桂,若是真的,那便并不是发生这一年,只可能是三年后的春闱。
至于开恩科一事,除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已是多年未有,苏晚一时并未想到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心下稍松,虽然和梦里有所不同,但这些时日,她明白裴寄的才学不是旁人能及的,就是裴安,比其也差了一截。
二月的春闱,应当是没有问题。
再想到裴安,苏晚皱了皱眉,心底仍是惊诧于他高中一事,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眼下除开科举一事,梦里发生的另一桩事,也让苏晚心底发凉。
苏清的孩子死了。
就在苏晚回镇远候府的次日。
梦里苏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指责声令人心悸。
哪怕并无证据,她也咬死了是苏晚所为。
苏晚当然清楚梦里的自己不可能是凶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然而梦里除了杜鹃,却没有人肯信。
不过最后苏清竟没有赶尽杀绝,苏晚得了一封休书,被苏怀连夜送去了云安寺的庵堂。
昨夜的梦到此为止。
苏晚轻吁了一口气。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倒是比留在镇远候府好的多。
——
将梦境一事埋入心底,苏晚仍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些早膳,便让孔叔送她去了铺子。
刚开春,铺子里的生意虽说不如年底,仍是颇为红火。
苏晚身后跟着韩北,两人一进门,平儿就看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过来啦。”
“嗯。”苏晚点了点头,心里却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问道:“周掌柜呢?”
“周叔在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苏晚想了想,也没叫上韩北,只让他和平儿在前头待着,自己掀开帘子,抬步去了后院。
“小姐,您找我有事?”周掌柜抱着一摞账本,正往前面走,就瞧见迎面走来的苏晚。
苏晚微微颔首:“周叔,里面谈。”
周掌柜就又跟着苏晚回了里屋。
周娘子正在里面做绣活,看见进门的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道:“小姐来了。”说着,见周掌柜对她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要出去。
苏晚摆了摆手:“周娘子也留在这里吧,我要问的事情,说不得周娘子也知晓一二。”
既然苏晚这样说了,周娘子便留了下来,周掌柜将手里的账册小心放到桌上,捋了一把胡子,看向苏晚,“不知小姐想问些什么?”
苏晚将昨日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韩北这孩子是阿寄在临江楼外捡到的,前些日子我才得知,这孩子原本住在常乐坊,家里遭了难才沦落为乞儿,还有一个姐姐流落在外。这孩子记挂着姐姐,说是她娘以前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夫人,她娘临死前让他去寻寻看,能不能求个情。”
“我想着周叔见多识广,就来帮他问问看。”
周掌柜又捋了一把胡子,皱眉道:“这可有些难啊。这孩子可知道这主家具体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只知道韩北他娘是二十年前嫁到常乐坊的,他爹在常乐坊开着家医馆。对了,他娘似乎还颇有些刺绣的功夫。”
闻言,周掌柜叹了口气:“这可就难了。”
反观一旁的周娘子,神色微动,似是纠结了一会,才突然开口问道:“这常乐坊,有几家药铺?”
苏晚侧眸看她,回道:“只这一家,至少之前只这一家。”
“这……”周娘子面色惊疑不定,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小姐不会怪罪的。”周掌柜看她这样子,催了一句。
周娘子瞪了周掌柜一眼,才又看向苏晚,“我也只是怀疑,小姐想必也知道,我以前是夫人房里伺候的……”
提到林氏,周娘子声音都压低了些:“我其实也只伺候了夫人大半年,那时候小姐还尚未出生,后来被夫人许了这老东西就来了铺子。”
老东西周掌柜在一旁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没有人开口打断,周娘子接着说:“那时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是慧儿姐姐,我这身刺绣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后来慧儿姐姐有了相好的,夫人心善,便把她放了出去,我便没见过她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我听说她是嫁去了常乐坊,她那相好还是个大夫。”
话已至此,周娘子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怀疑韩北的娘,就是她口中的慧儿,也就是林氏的旧仆。
苏晚此时心底已经信了大半,她轻轻拧了一下眉,吩咐道:“周叔,你帮我把韩北叫进来。”
周掌柜在周娘子说完后也愣了许久,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出了门。
少顷,韩北便跟在周掌柜后头进来了。
他刚刚在前面帮着伙计搬东西,一张小脸热的红扑扑的,进来后乖乖的朝苏晚行了一礼。
苏晚冲他招了招手,“过来。”他便小跑着到了苏晚身边。
周娘子此前也见过几次韩北,只是并未往那处想,眼下她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只觉得越看越像故人。她冲苏晚点了点头。
苏晚想到这孩子昨日哭成那副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韩北的发顶,温声道:“小北,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别担心。”
“是我爹娘的事吗?”
经过一夜,韩北好了许多,再忆及昨日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顿时小脸通红,不好意思道:“昨日是我不对,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55章出走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娘子会意,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娘的名讳。”
韩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角,他抿了抿唇,点头小声答:“我知道,我娘姓林,爹叫她慧娘。”
“你娘是哪里人?”
“苏南……我娘是苏南人。”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韩北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周娘子这才停下,同苏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若所料不错,这孩子恐怕就是林氏旧仆慧儿之子。
苏晚轻拧了下眉,转而低头对韩北说:“你先去前面找平儿玩。”
小孩子向来对气氛敏感,更别说是混迹乞丐当中,被迫学会察言观色的韩北,可他什么都没问,抿了抿唇,随即乖乖点头往外走去。
苏晚三人目送着韩北小跑着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周掌柜先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娘,难道真是那位慧儿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恐怕是的。”周娘子这才开口:“我刚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的眉眼和慧儿姐姐确实有几分相似。”
苏晚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没想到,裴寄随手救回的一个小乞儿竟然和她竟然有这番渊源,又想起昨日温窈提及之事。
心下不免猜测,林氏和长公主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来往?
然而眼下多想无用,苏晚轻拧了下眉,犹豫片刻才柔声吩咐道:“今日之事还未下定论,还请周叔二人暂且保密。”
虽然不知道一个小乞儿的身世有何需要保密,但既然苏晚吩咐了,周叔和周娘子二人也只连忙点头称是。
再晚些时候,铺子里的事情忙完了,苏晚也将年节期间的账册清点完毕,便领着平儿和韩北打道回府。
等到家时,裴寄竟然已经回来了。
于是苏晚转头去了书房,打算和他商量一番韩北父母之事。
然而她还未开口,便从裴寄口中得知了一桩更令人震惊的事。
“你是说,端平郡主的送亲队伍,昨日便出发了?”
裴寄点头,眉头紧皱,面色难看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脸色白了白,“她明明和我说出了正月才走,现在外面还是天寒地冻,路上明明不好走……”
“蛮夷那边等不及了。”裴寄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怒意,“成王还亲自写了折子,说自幼父女分离,想早些见到端平。圣上虽然厌恶成王,还是允了。”
“怎么会这样。”苏晚心头一痛,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虽说和亲一事已定,可只要端平一日未走,她总奢望着事情还有转机。
可现在,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端平了。
想到这里,苏晚顿时红了眼眶。
书房里只听得见女子浅浅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想止却又止不住。
裴寄这是第一次见苏晚哭。
就连苏怀派人上门拿林氏排位相挟,也未见她掉一滴泪。
这也是裴寄第一次知道,原来只看一个人落泪便会心疼,满腔的怒意都暂时消了下去。
苏晚只感觉泪水朦胧了视线,她知道裴寄就在面前,努力想忍,却忍不住,最后只能自暴自弃,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模糊间,她好像听见面前的男人轻叹了一声,随即苏晚被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泪水沾湿了裴寄胸前的衣襟,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女子低低的哽咽声:“为什么偏偏是端平?”
裴寄抬手轻轻碰了碰怀里的一头青丝,低声道:“她生在那样的地方,有些事情,由不得她。”顿了顿,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也由不得行川。”
苏晚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哑着嗓子追问道:“陆公子他怎么了?”
“昨日送亲队伍出了城,今日行川的小厮便来寻人,他留书出走了。”
苏晚一惊,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从裴寄怀中退了出来,抬头问道:“陆公子他是要去抢亲?”
端平和陆简二人之间发生的事,那日在云安寺便可窥见一二。苏晚下意识就想到了这里。
然而抢亲二字一出,裴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他不敢,端平也不会跟他走。”裴寄很清楚陆简的性子,纵然他心底起过这样的念头,也早该打消了。
“和亲一事关系着两国交好。若是郡主逃婚,恐怕边关又要多生事端。”
未尽之言,裴寄没有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刚刚只是关心则乱,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然明白。
边关兹事体大,哪怕大启如今国力昌盛,可蛮夷仍是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必然是血流成河,普通百姓又何其无辜。
更何况自从老镇远侯故去后,大启便再未出过战神。蛮夷从来不乏骁勇善战之人,大启却没有了第二个裴勋,一旦开战,胜负难料。
陆简和端平,又怎会因为儿女情长,将大启至于这样的境地。
苏晚相信,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
苏晚抬手抚去面上的泪痕,拧眉道:“那陆公子去了何处?”若是苏晚没有记错,陆简险险过了乡试,这次的春闱,他要跟裴寄一同下场。
“边关,投军。”裴寄言简意赅,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倒是苏晚又吃了一惊,在她眼里,陆简大抵就是个本质良善,性子跳脱的世家子,却没想到他竟会弃笔投戎。
裴寄看出了她的惊讶,“行川自幼崇拜祖父,喜欢舞木仓弄木奉,他幼时的志向便是成为和祖父一样的大将军,只是祖父走后,再加上安乐伯娶了继室,便未再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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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陆简便时常往镇远侯府跑,裴寄那时还是个温和有礼的小世子,不懂拒绝。陆简便成了裴寄的小跟班,尤其喜欢溜到府里的练武场。
裴寄幼时体弱,却早早崭露了过人之才,有过目不忘之能。镇远侯府虽然以武起家,老侯爷却没有逼着唯一的孙子习武,反倒是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所以一见到主动皮实的小陆简,起了心思,时不时教些东西。
裴寄知道陆简一直想要什么,可是前世陆简直到死,还是被困在京城,被逼着考科举,被后宅夫人构陷坑害。
他抬手重重揉了下眉心。
边关的将士们大多都是裴家军出身,他若是想,陆简一到边关,裴寄便能揪出踪迹,再透露给安乐伯,无需多少时日,陆简就会被带回来。
可,裴寄犹豫了。
苏晚很少听见裴寄在她面前称呼老镇远侯为祖父,他从来都是尊尊敬敬的称一声老侯爷。再一抬头,正对上裴寄紧锁的眉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在担心陆公子吗?”
“嗯。”裴寄没有反驳,“边关苦寒,虽说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可小的战事从未断过,行川若是投军,想要瞒过安乐伯府,必然改换姓名,便是从了军也从马前卒做起。”
苏晚拧眉:“那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她眸中闪过一抹纠结,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开口道:“老侯爷驻扎边关多年,恐怕留下了不少旧部,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士重义,裴寄毕竟是由老镇远侯亲自教养,旧部里也有不少人是看着裴寄长大的,只要裴寄肯开口,说不定边关的旧部会施以援手。
苏晚方才纠结是担心这话会戳在裴寄的伤处上,毕竟又要同镇远侯府有所交集。可苏晚有清楚陆简算不上旁人,最终还是把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
只不过苏晚没想到裴寄听后只问了一句,“找到人之后呢?”
她怔了怔,找到人之后,把人送回来?
还是……
第56章郑重“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
“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事才冲动投军的吗?”苏晚眉心微蹙,抬头看向裴寄,一脸认真地问道
裴寄怔住,过了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
陆简早有从军之心,端平之事只能算是□□。
“既然如此便说明陆公子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强行把他带回来,恐怕也是无用功。”
无用功,确实是无用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重重揉了揉眉心。
陆简留在京城,安乐伯府那恶妇也不会让他轻易继承爵位。后宅的隐私手段比起边关的真刀真木仓,反而更加叫人防不胜防。
既如此,不如让他留在边关,托人保其性命无忧。
这辈子虽然比起前世,多了和亲一事。但这也不过是短暂的和平罢了。
前世圣上一去,太子体弱且年幼。
蛮夷便虎视眈眈,几欲开战。
陆简无心科举,未尝不能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功绩。
转瞬间,裴寄便分析利弊,打定了注意。
——
端平和陆简的同时离开好似并未给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只不过,苏晚榻子上的话本子来来回回仍是那么几本,再也没有增加过。书院的休沐日,院子里也不见了对饮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春闱也更近了。
裴寄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苏晚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冗长的梦境,却并未透露半分担忧。
这其间,同裴寄商议过后,苏晚去了一趟临江楼,告知温窈韩北的娘可能就是林氏生前旧仆一事。
之后温窈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确定了慧娘的身份。
然而苏晚记得,当时温窈的面色并不好看。
想来韩家早就家破人亡,现在还能找到的只有韩北一人,她想要调查的事恐怕仍是困难重重。
于是苏晚也没有再多过问。
就这样,直至后院的一树红梅凋谢殆尽。
春闱终是来了。
哪怕有了上次送考的经验,院子里的气氛还是紧绷着。王妈不知何时开始压着大嗓门说话,平儿和韩北不用大人提醒,本就安分的孩子变得更加乖巧,院子里甚至听不到跑动的声音。
苏晚一如既往的冷静,将府上和铺子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有周叔知道,这几日,难得见到从不出错的小姐在账目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抵只有裴寄是真的老神在在,镇定自若。
许是越是担心,时间溜得越快。
会试结束那日,苏晚站在贡院前,隔着喧闹的人群,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似有所觉,偏首直直对上了一双潋滟杏眸。
不同于旁的举子一场会试下来便脸色青白,脚步虚浮。裴寄稳稳地挤过人群,走的近了,才发现那双杏眸里溢满了欢喜。
“哎吆,东家可是吃了大苦头。”王妈方才和苏晚侯在贡院门口,瞧见不少时间未到便被抬出来的考生,眼下见到没事人一样的裴寄,仍是关心道:“我让平儿那丫头在家准备了热水,一会回去东家洗个热水澡,可得好好休息。”
她话音刚落,裴寄一只手无意识的轻碰了下下巴,眉头不自觉的微蹙,似乎是有些嫌弃。
苏晚瞧见他的动作,抬眸细细打量,这才发现往日里面容清俊的男子,下巴竟然冒出了淡淡青色的胡茬,和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裴寄察觉到打量的目光,眉头蹙的更甚深了。
苏晚只以为他累了,也开口道:“阿寄你辛苦了,孔叔在那边候着呢?我们早些回去吧。”
“好。”裴寄这才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的马车上,不知为何,两人斜斜的对坐着,隔得很远。
回到府里,平儿果然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待沐浴毕,用膳时,坐在苏晚对面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这日晚间,裴寄虽然面色不显,但许是真的累得很了,早早上床休息。
苏晚稍稍处理了一会积压多日的账册,又担心烛光扰梦,于是也熄了灯。
然而往日里裴寄从未比她早睡,苏晚瞧着横亘在外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向内侧挪去。
她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跨到床铺里侧,却不料男人眉峰动了动,原本阖着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苏晚顿时傻傻怔住,又有些懊恼吵醒了他。
四目相对,苏晚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她只听见男人低笑一声,再然后,自己便被拽进了裴寄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苏晚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四肢有些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白日里还对她避之不及的人,这会儿却变了个模样。
裴寄其实一直没睡,虽然连日的考试耗费心神,可他躺在床上却异常清醒。所以,苏晚一系列小心动作,其实他纳入耳中。
明明应该状若未闻,裴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中途睁了眼,更有甚者,还将苏晚搂在了怀里。
不过既然想做,那便做了。
裴寄的下颌将将抵在女子一头青丝,他一只缠上一缕散落的乌发,只沉沉唤了一声:“晚晚。”
苏晚屏住的呼吸霎时松了下来,她小声应道:“嗯。”
裴寄:“我考完了。”
“嗯。”苏晚仍是小声回了一声。
“若是我高中了,你嫁给我可好。”
半晌,才听到女子闷闷的声音:“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不一样。”裴寄一只手仍松松的搂着怀里人,顿了顿,才接着道:“待出榜后,我们便拜过天地,你做我真正的妻,可好。”
说完,裴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一丝弧度也无。若是前世同僚看见,恐怕会心里一怔,好奇是谁能让位高权重的裴大人露出如此郑重的神色。
然而,此时的苏晚脑子有些发懵
真正的妻,裴寄的意思并不难懂。
她当初离家选择了裴寄,虽说两人之前定了亲,可那到底是镇远候府同苏府的婚事。
初见那日匆匆忙忙,裴寄病重甚至于并不打算让她留下,两人并未拜过堂。
而且经过王妈时不时的撺掇,苏晚早就明白,他们二人虽以夫妻相称,同床共枕,却还是算不上夫妻之实
懵懂过后,苏晚心头倏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窝了一水,又酸又涩。
“好。”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听见了自己轻轻的呢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7章杏榜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
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起初一段时日,裴寄不再早出晚归,闲暇里还会陪着苏晚去铺子里转转。小夫妻俩日日同进同出,王妈瞧着更是喜上眉梢。
然而随着放榜将近,裴寄又开始忙的脚不沾地。
苏晚大抵猜出裴寄是在谋划些什么,稍加思索不得头绪,也没有开口细问。
放榜前日,苏晚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忧心忡忡,可许是被裴寄的淡定所感染,竟是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直到次日早间,才被王妈的大嗓门惊醒。
苏晚起身后换了一身杏色襦裙,才开口问等在一旁的平儿,“什么时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卯时刚过。”平儿乖乖应道,又拿过披风,递了过去。
苏晚只点了点头,接过披风,仔细披在身上,一双手灵巧的打了个结。
平儿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辰时就要放榜了。”
王妈昨日打探到了放榜的时辰,又念叨了一整夜,以至于平儿的心都一直提着不放。现在见到东家和夫人这般冷静的模样,真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晚听到平儿的提醒,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会儿杏榜该是出了。
明明前几日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事到临头,却莫名冷静了下来。
“阿寄他去看榜了吗?”
平儿摇了摇头,有些焦急道:“东家他没去,这会儿在书房呢,他让小北去了。”说着,又嘟囔道:“他那小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榜。”
苏晚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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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被委以重任的韩北,正如平儿所言,挤在人群中左右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榜了放榜了!”
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喊,放榜的锣鼓声乍起。
人群顿时喧闹更甚,可怜的韩北,瘦胳膊瘦腿的,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虽然出门前东家吩咐他不要着急,等人群散去后再去看榜。可韩北早时也上过学堂,在他眼里,读书人的事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一边努力地向前挣扎,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消息。
有白发老儒以泪洗面,又被人搀扶着离开,也有年轻的书生容色仓惶,更有甚者,霎时在榜前放声恸哭。
这些都是未中的,而那些榜上有名的,则更加引人注目。
“我家世子中了,第二名,第二名,他是第二名……”
嘈杂的人声中,这道声音过于激动高昂,轻易被韩北捕捉入耳。
他羡慕的朝出声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二名,还是个世子,想来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瞬,见前面人群稍松,韩北逮住机会溜到了前面。
他刚站定,正打算从后往前看,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
前排人群里有人问:“裴寄,这个裴寄是何人?”
韩北一个激灵,正要接话。
却被刚挤到前排的一个书生抢过话头:“裴寄?不就是那个被镇远候府赶出去的冒牌货假世子吗?”说着他还指了指另一侧,示意道:“唉你别说,那边中了第二名的好像就是镇远候府的真世子。”
“原来是他啊。”显然问话的人就算不知道裴寄的名字,也曾听说过真假世子的事情。
然而一旁的韩北却不如他一般淡定,他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特意穿出门的新鞋子被人踩了一脚都没注意到。
真假世子一事在京城盛极一时,姐妹替嫁的那出戏也着实火过一番,就连韩北,街头行乞时也听人提起过。
只是将戏文中的假世子和真千金同主家二人联系到一起,韩北一时有些恍惚。可是转念一想,相处越久,东家夫人二人那通身的气度,就像是刻在骨子一般,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只是,只是他没想到……
就在韩北尚在怔愣时,那回答的书生又问:“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没看到吗?”先开口那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榜单,语气里难掩惊羡:“此次春闱的会元,就是那裴寄啊。”说着,他又颇有些自言自语道:“若真是这个裴寄,那这假世子竟比那真世子厉害……”
那书生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呆了片刻,又听到后面这句话,忍不住反驳道:“那当然了,冒牌货鸠占鹊巢,怎么说也在白鹤书院修学了那么多年。”
紧接着,他言语中满是对裴安的推崇:“我听说那真世子可只在白鹤书院待了半年。”
韩北呆愣在一旁,刚消化完裴寄的身份以及高中会元一事,就听见书生字里行间的鄙夷,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公子了解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也是在白鹤书院修学?”
那书生低头一看,见是个瘦巴巴的小子,免不了趾高气昂道:“当然了,。”
“那公子这次定是杏榜有名。”韩北适时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
书生闻言,语气都缓和了许多:“鄙人不才,区区榜上二十名而已。”
“啊这……”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韩北故意扬起的惊讶声:“难不成公子只在白鹤书院读了几天?”
“当然不是……”
书生开口反驳,刚想说自己一直在白鹤书院修学,又霎时想起自己此前的言论,脸色顿时像是打翻了墨盘,难堪至极,改口斥道:“无知稚子,你问这些干什么?白鹤书院可不是你能奢想的地方。”
见他恼羞成怒,韩北心情大好,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说,见人群稍松,转身溜到榜首去找裴寄的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此时,镇远候府前厅。
除一早当值的镇远候外,其余人皆是候在此处。
安氏端坐在上首,左手边坐着裴安并苏清柳娉婷二人,右手边则是裴玉瑶。
厅内无人开口,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奉茶的丫鬟们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不敢闹出动静。
过了片刻,安氏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都这会了,看榜的小厮怎么还没回来?”
安氏一发话,厅内氛围骤松,裴玉瑶向来会看脸色行事,绷了这么久,赶紧接话道:“这会儿杏榜怕是早就出了,若是榜上有名,定是会被众人围着打听,少不得要耽误时间,母亲别担心。”
她这话一出,别说安氏,就连裴安的神色都好了许多。
坐在对面的柳娉婷不免也多看了裴玉瑶一眼,她嫁过来不过数月,已是发觉裴安这庶妹,惯会说话。
心底这么想着,柳娉婷也跟着笑道:“瑶儿妹妹说的有理,妾身相信夫君定会名登龙榜,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捂嘴轻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
反观被她提及的苏清,自安氏开口以来,脸色惨淡,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一向与柳娉婷不对付,若是以往,两人一碰面必然是针锋相对。
然而此刻哪怕柳娉婷故意将话头引向她,苏清也全然没有心思。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晨间时安氏说的一句话。
“今天是安儿的好日子,把这孩子抱来干嘛,晦气。”
晦气?
她的孩子养了这么些时日,好不熬到能抱出来见人。
却被他嫡亲的祖母一句晦气堵回了房中。
而孩子的亲父,只是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明明开春之后天气早已转暖,苏清坐在厅中,却如同浸在冰水里一般,一颗心凉的彻底。
“姐姐?”
柳娉婷看出苏清的神思不属,却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口唤了一声,就连这句姐姐都少了以往那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眼底掠过一抹不甘。
她抬首正要答话,门外恰好传来了小厮的报喜声。
“中了,中了,世子中了。”
闻言,厅内众人均是起身,翘首看着门口。
这小厮正是韩北方才在看榜之人,他小跑进门,刚要跪下行礼,就被安氏摆手止住:“免了,快说。”
这小厮也不磨蹭,咧嘴笑道:“禀夫人,世子中了,还是杏榜第二。”
“当真。”安氏脸上霎时染上了几分笑意,心下已是信了,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的,那榜上的正是世子的名字。报喜的人恐怕就要到了。”
裴玉瑶也高兴道:“母亲,我就说,兄长定是能中的。”
“好,好。”安氏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又吩咐:“待会下去记得领赏吧。”
“小人谢过夫人,谢过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慢着,”裴安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会元是何人?”
他话音刚落,小厮的神色登时变得遮遮掩掩。
“是谁?”裴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心底浮现了一丝不好的猜测,又沉声追问道。
“是……”支支吾吾许久,小厮口中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裴寄。”
厅内众人的脸色霎时五彩纷呈。
裴安面上的笑意一扫而光,脸色黑的吓人。安氏整个人愣住,笑意僵在嘴角,渐渐染上了几分怒意,差点端不住她侯夫人的架子。
柳娉婷和裴玉瑶眸中满是惊讶,只不过柳娉婷惊讶中带着一丝怨愤,而裴玉瑶的惊讶中透着一抹意料之中。
只有苏清,混混沌沌的脑子被这两个字激的霎时清明,几乎是一瞬间联想到了苏晚,本就惨淡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翳。
第58章登门不该是这样的。
……
不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想。
明明她已经取代了苏晚嫁入候府,明明苏晚已经被苏府放弃,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冒牌货。
可现如今她为人厌弃,成了这副模样,苏晚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甚至于,她之所以沦落到这地步,苏晚也逃不了干系。
还是柳娉婷注意到了苏清的失态。
“姐姐你怎么了?”
一句话便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苏清身上。
苏清闻言抬首,怨毒的目光直直的冲着柳娉婷而去,又很快变了脸,快到只有柳娉婷一人看清。
恶意瞬敛,苏清心底仍是浸满了怨毒,面上却只是微微皱眉,疑惑道:“妹妹此话何意,我只是为夫君高兴,所以情绪外露了些。”说着,她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笑意,扭头似是没看到裴安阴郁的脸色,温柔道:“父亲掌管礼部,我曾听他说过,圣上最重礼法、看重出身。夫君此番杏榜名列前茅,文采和出身皆是不凡,殿试定然得遂所愿龙榜在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清这番话不仅仅隐喻的戳中了裴安的担心,更是她对自己的安慰。
裴寄不可能再进一步的。
不似这段时日哭哭啼啼的惹人厌模样,苏清身子单薄,圆脸都瘦削了许多,偏偏唇角带着柔柔的笑意,反而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倔强意味。
裴安好些日子没把心思放在苏清身上,也有多日未曾踏足苏清的院子,又忆起往日里她温柔解意的模样,心底也多了些动容,不免心疼道:“多谢清儿吉言,你身子还未大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清眼眶竟有些微微红了,只低低唤了声:“夫君。”
眼瞧裴安就要跟着苏清回去了。柳娉婷心底已是怒极,险些搅烂手里的帕子,她抢在裴安之前,一开口就往苏清心窝子里扎:“是啊,姐姐,不仅你身子还没好,大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恐怕是半刻钟也离不开母亲的。”
裴安心底刚升起的那股同情顿时被这句话击得烟消云散。他心疼苏清不假,可这远远及不上他对那个孩子的厌恶。
他的长子,居然是个口不能言、可怜至极的痴儿。
苏清何等熟悉裴安,当然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上首安氏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的心仿佛又被凉水滚过一遭,却还强忍着开口:“那我就先行回房了。”
甫一踏入房门,桌上的茶盏便被她狠狠砸到了地上,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念荷吓了一跳,也不敢看,只垂着头小心的缩在了角落。
自从苏清生产后,人前还好,人后脾气便愈发古怪。念荷开始时还敢上前劝劝,可那次她奉命回苏府却害的李氏小产,苏清虽然保下了她,却是三天两头找理由罚她。她的胳臂上深深浅浅添了数不清的疤痕,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下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念荷正瑟缩着想东想西,另一边苏清已经砸完了一整套茶具,却还是不解气。
念荷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过去收拾残局。
“念荷……”
苏清就这么唤了一声,念荷的手便猛然抖了一下,碎瓷片在掌心割下一道痕迹。
她“嘶”了一下,又反应过来立即答道:“夫人。”
苏清也瞧见了她手里的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才又开口:“准备一下,我要回苏府。”
——
苏清到苏府时,苏怀并不在府上。自那日送的吃食害的李氏小产过后,苏清已有多日未踏足苏府。
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怕苏怀动怒。至于那胎死腹中的幼弟,苏清起初对他是存了些愧疚之意的,可是一想到母女同孕害的她沦为笑柄,就连那一丝愧疚之意都散的差不多了。
苏怀不在府里,无人敢拦她,苏清进府便直奔李氏房间。
“娘……”人还未至,带着哭腔的声音已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小产过后伤了元气,一直卧床休养,甫一听见女儿的声音,先是一惊,又想起失去的孩子,眼底霎时涌上泪花。
于是苏清进门后,母女二人还未打过招呼,便抱头恸哭一场。
哭声渐歇,苏清坐在李氏身旁,又抹了抹眼泪道:“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弟弟,你骂我吧。”
李氏怨怼之意刚起,就瞧见苏清瘦削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比她小产过后还要虚弱,一时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打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再度哭了起来。
苏清开始陪着李氏哭了一场,这会儿已是哭不出来了,只是心里也是堵得慌。她取出袖中的帕子,又小心给李氏拭泪,小声安慰道:“娘,你还有我呢。”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冤家。”李氏哭了两场,方止住了泪。
苏清闻言便知李氏大抵是消了气,这才放下心来,又思及来意,小心试探道:“娘,今日府里可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李氏这些时日都卧病在床,光是府上的事情便有些力不从心,对府外的事情更是疏于了解。
苏清攥在手里的帕子紧了紧,咬牙道:“春闱出榜了。”
“世子莫不是?”李氏见苏清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登时担心道。
苏清摇了摇头,“世子是第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脸色将将转晴,还未出口的好话被苏清紧随其后的“会元是裴寄”堵在口中。
“怎么可能?”李氏的质疑声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苏晚选择的那个冒牌货居然中了会元,将真正的镇远侯世子踩在脚下。甚至于,那个冒牌货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状元郎。
李氏又陡然想起前些日子,苏怀曾经几番试探过要将苏晚接回苏府一事,只是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过去。再后来她记得有一次苏怀休沐出府后回来后大动肝火,此后再未提起过苏晚。
心里这样想着,李氏不觉将她的担忧说出了口:“此前一遭,你已经是惹了你爹的厌恶,他还曾想着将苏晚接回府里,虽说后来不了了之了。可如今要是让老爷知道这裴寄中了会元,难免他会再起心思啊。”
“不行。”苏清猛然抬头,言语间满是惊惧,“不能让她回府,不能让爹认她回来。”
李氏没想到苏清对苏晚回府一事反应这么大,看着竟有些魔怔了,连忙道:“清儿你放心,就算老爷认她回府,她也已经嫁给裴寄了。这裴寄再怎么风光,也越不过镇远侯。”
苏清脸色煞白,凄笑一声:“娘,镇远侯府如今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你若是不帮我,爹也不要我了,那我和孩子就没有活路了啊。”
李氏脸色一变:“你在镇远侯府怎么了?”
原来苏清在安乐伯府落水那日,李氏受了惊,回来不久后又诊出孕,她本就高龄怀胎,胎相不好,苏怀为了让她好好养胎,就连苏清早产一事都未告知。再后来苏清送的东西害的李氏小产,苏怀便更不想提起这个女儿。
以至于到今日,李氏才得知她那个外孙儿竟是个早产不足的痴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和苏府里凄凄惨惨的氛围不同,位于承平坊的裴家此时洋溢着喜气,韩北一大早跑去看榜,别看他年纪小,脚程倒是很快,赶在报喜的官兵之前就跑回了家。
裴寄得知自己中会元的消息后,也只略弯了弯嘴角,片刻即恢复正常。倒是苏晚,明明早间在王妈面前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这会儿却是杏眼弯弯,双眸粲然,红唇微扬,整个人比往日更添了一份明媚。
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赏钱,王妈,平儿和韩北各得了一份。
韩北还另外多了一份跑腿的赏钱,眼下正眼巴巴的跟在裴寄身后,完全看不出半分平日里在裴寄面前怂兮兮的模样。
平儿守在门口,没能够去亲眼看一看杏榜,她一心想先等到报喜的兵爷。
果然,她还未在门口待上半刻钟,人就来了。
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和上次乡试如出一辙,只是人却又多了许多。
这承平坊多是富贵人家,平日里颇为清静,这会儿看热闹的人都出来了。倒又有了几分平安坊小巷子的热闹模样。
左邻右舍得知这里住着的竟是会试榜首,多数为了交好,奉上了贺仪。竟也还有那瞧见裴寄模样俊朗的,起了心思,偷偷打探裴寄是否婚配。然而还未开口,便被知晓内情之人告知裴寄那离谱的身世,当然也就逃不开那姐妹易嫁的大戏。
裴寄和苏晚当然无暇顾及旁人口中的是是非非,就算知道也就是轻笑一声罢了。然而好不容易打发了门口络绎不绝拜访之人,却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苏清在苏府待了小半个时辰过后,便估摸着到了苏怀回府的时候,提前离开了,甚至还换了一条从承平坊离开的路。
正好瞧见了在门口迎客的王妈,再一打探,得知这里是会试会元的府邸。
于是苏清坐在车上,心底弯弯绕绕想了许久,竟下车登门了。
第59章生病苏清在镇远侯府时虽然失势,……
苏清在镇远侯府时虽然失势,可出了侯府,却还是旁人眼里那个光鲜亮丽的世子夫人。安氏也不会在这方面苛待她,故而王妈也一眼就瞧见了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
再定睛一看,那下马车的不正是那日在考院门口趾高气昂的富贵夫人。
登时脸色一变,扭头进去叫人了。
苏晚出来的时候,苏清正在门口和平儿对峙,一抬眼就瞧见了她千方百计想要踩在脚下的嫡姐,一袭绯裙,眼角眉梢俱是喜意,掩都掩不住。
她忍下抑制不住的怨愤,状似轻松的开口:“姐姐,妹妹今日特意上门恭贺乔迁之喜以及金榜题名之喜,只是你这丫鬟倒是不懂事的很。”
“夫人,她不安好心。”平儿伸出一直手拦在苏晚面前,忿忿道。
苏晚今日也是难得的好心情,就连以往看到苏清装腔作势时的恶心感,都骤减了几分。她轻笑一声:“那我就心领了,也不知道镇远侯夫人得知妹妹今日来此,作何感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韩北回来之后,苏晚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镇远侯世子,也就是裴安中了第二名。而苏清此时不在侯府,反而出现在这里,不难猜测,她定是回了苏家。至于她口中的所谓恭贺,也不知道掺杂着怎样的恶毒心思。
“姐姐倒是消息灵通,然妹妹今日来此,实在是逼不得已,有一事相告。”
苏清白着一张小脸,凄然一笑,端的是弱柳扶风,惹人心怜。就连拦住她的平儿都往后收了回来,抬头看向苏晚,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苏晚依旧是不为所动。
苏清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平儿不再阻拦,她凑近了些,倚着苏晚的耳边小声道:“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爹爹可是找过裴寄的,他想认你回府,也愿意承认裴寄的身份,可你知道裴寄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他不愿做侍郎府的女婿呢。”
苏清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似真的是姐妹交心一般:“姐姐你可还知道,就连爹爹说要将你带回府里,另行婚配,裴寄可也是答应了的。”
听到此处,苏晚嘴角挂了一整日的笑容已经凝固了片刻,她偏首和苏清对视,那双毫不掩饰的眸子里,漾满了疯狂和恨意。
苏清从来见她时,都是盛装打扮,耀武扬威。
而今天这种日子,她容色恹恹,却特意跑来说了这样一通话。
苏晚想,裴寄也许真的这样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心底一瞬间有了空荡荡的感觉,然而只一瞬间,苏晚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无懈可击。她抿了抿唇,轻笑一声,反问道:“姨娘和妹妹好不容易看到我和父亲断绝了关系,难道会这般轻易的让我回府”
“妹妹,你有这么好心吗?”
苏清脸色变了一变,她确实不想让苏晚回苏府,此前她从李氏口中得知苏怀找过裴寄一事,又借念荷的名义从她爹那里打探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故而有此一遭,可她没想到,苏晚竟如此不为所动。
她既然宁愿退婚都跟着裴寄……
“晚晚。”几人身后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
苏清正对着大门,一抬头就瞧见那个将她千方百计抢来的夫君比下去的男子,然而他只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便将眼神落在了苏晚身上。
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然达成,过犹不及,苏清咬了咬牙,直接转身走了。
苏清走后,苏晚顿在原地,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敢回头。
然而裴寄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怎么了?王妈备好了酒菜等着我们呢。”
“没什么。”苏晚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说苏清不会空穴来风,但是添油加醋定然是少不了的。苏晚不想在这样一个大好的日子,扫了大家的兴致。
苏晚能感觉到裴寄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却还是睫毛轻颤,溢出了一个极清浅的微笑。
裴寄想要追问的话停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明明是极好的日子,用过饭后,两人却是一夜无话。
次日早间,苏晚只觉得她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然而她却觉得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是烫的有些可怕。
她本想强打着精神起身,却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像是泄了口气一般,不仅全身乏力,心里亦是无力。
“平儿……”苏晚靠在床边,提声喑哑的嗓子喊了一句,好在平儿这丫头见苏晚这时候还没醒,就在拿了绣活在前头的小院子里坐着,一听见苏晚叫她便进来了。
“夫人,你醒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嗯。”
“夫人,你怎么了,你这是生病了?”平儿一眼就察觉到苏晚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登时有些着急的问道。
苏晚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请大夫?”平儿急着就要出门。
苏晚却又叫住了她,“阿寄呢?”
“东家一早出门去了。”
“那你去吧,我想再歇会。”
平儿甫一出门,正好撞见了回来的裴寄,他神色凝重,瞧见平儿急匆匆的样子,皱了皱眉:“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东家,夫人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
说完,她就瞧见裴寄脚步匆匆的朝着后院去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晚。”
苏晚刚又躺下,便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却还是轻轻阖上了眼睛。
明明昨日还可以一切如常,今日却莫名的委屈,心底又酸又涩。
裴寄进门时,眸光所及之处便是躺在床上静悄悄的人。
他走近床边,一眼就能看见女子烧得通红的脸颊,更衬的面若芙蓉。
裴寄想伸手去探一探她的额头。
然而刚伸出去,便捕捉到苏晚轻蹙的眉头和微颤的睫毛。
她在装睡。
裴寄的手霎时顿住。良久,他盯着看了许久,手指微动想要落下又将落不落,不料紧阖着的双眼却猝不及防的睁开了。
那双湿漉漉的杏眸里溢着水汽,蕴着委屈。
手终究是落了下去,纤长冰凉的手指映衬着绯红滚烫的额头,裴寄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着额头的冰凉,眨了眨眼睛。
“晚晚。”裴寄又唤了一声。
“不管她昨日跟你说了什么,我都没有。”
良久,他才感受到手下温热的额头微微偏了一下,继而听到苏晚带着沙哑的浅浅问询声。
“我爹来找过你吗?”
裴寄一怔,颔首。
转而答道:“苏大人想要接你回府,我不答应。他想让我入赘苏府,我不答应。他想要为你另择他人,我亦是不答应。”
裴寄见她那副不肯相信的样子,于是将那日苏怀同他聊天一事全盘托出。然而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紧张的有些蜷缩。
明明初见时他还劝她回府另觅良人,此时却是再也放不开手了。
苏晚淡粉色的唇瓣微微阖动,逸出了一声极浅极浅的叹息声,随后轻轻问道:“那你为何不向我言明?”
裴寄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憋出了四个字:“我怕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心底咯噔一跳,再多的话也问不出口了,有些气短道:“我不走。”
裴寄轻轻弯下了腰,冰凉且纤长的手指慢慢下滑,停在了绯色的凝脂之上,他轻叹了口气,用极温柔的语气承诺道:“好,不走。”
至此,二人昨日陡然滋生的嫌隙便去了大半。
平儿领着大夫进门时,见着的就是守在苏晚身边的裴寄。待大夫开过药后,裴寄又亲力亲为,直至苏晚用药过后再次入眠,裴寄才离开房间。
此时才刚过晌午,王妈正在厨房里忙着,就听见韩北跑过来,说是裴寄要见她。于是王妈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洗了洗手,赶了过去。
“东家。”王妈进门先压住她的大嗓门轻声问候道。
裴寄点了点头,又示意他眼前的椅子道:“王妈,坐。”
虽说裴寄为人不算难相处的,但平日里也是冷冷淡淡,除了在夫人面前,王妈何曾见过他这般温和的模样。于是有些局促的摆了摆手,憨笑一声,“老婆子就不坐了,不知道东家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然而待她知道裴寄叫她的来意时,惊的连嗓门都忘了掩。
“东家你是说你和夫人还未行过拜堂之礼。”
裴寄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哎哟,”王妈急得一拍大腿,“你怎么能这般让夫人无名无份的跟着你,这要是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
王妈刚来时就觉得这对小夫妻之间相处方式怪怪的,这会回过味来,可不是吗?
连拜堂都没有。
想到这里,王妈再看裴寄都带上了点怀疑的眼神,说不定就是他花言巧语蒙骗了夫人。
夫人那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
说不得就是被裴寄仗着这张俊脸给哄住了。
可这也不像啊,这东家怎么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通身的气质做不了假。
王妈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毫不遮掩,就连裴寄都察觉到她放飞的思绪,然而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
王妈登时回过神来,才寻思自己想多了。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夫人和东家这会儿可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想到这里,王妈试探问道:“东家想要和夫人重新行拜堂之礼,不知道家中可还有其他长辈?还有就是,这事您可曾告诉夫人?”
裴寄顿了顿,半晌才摩挲着手指答道:“你先将一应用具准备着,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欸,好。”王妈也不敢再多过问,连连点头道:“老婆子也懂得不多,明日去打探一番这京城嫁娶的习俗。至于这喜服吗?我明日去铺子里让周娘子着手准备。”
第60章进展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
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放下心事酣睡一场,醒来只觉得浑身轻松许多,病都好了大半。然而就算这样,在王妈的坚持下,接下来几日她还是留在府里,安心养病。
病好全那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苏晚独自一人去了云安寺。
好些日子不见,觉归小师父个头都长了许多,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吃,接过苏晚送来的点心便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苏晚便提步去了供奉长明灯的佛殿。
然而待她到时,佛殿大门紧闭,门口守着的却是个熟人。
苏晚在心底叹了一声“真巧”。随即上前施了一礼,“先生。”
奉吉也是瞧见了苏晚,连忙笑着摆手道:“裴夫人,这句先生我可是当不得啊,您如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怔,思及奉吉的身份,才明白他是意指裴寄上榜一事。随即浅浅一笑:“多谢先生吉言。”
这会儿轮到奉吉惊讶了,这苏怀的嫡女倒真不如传闻中那般小家子气,几次碰面均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与他在宫里见的那些个诰命夫人比也不落下乘。
再结合春闱评阅时,几位大人对裴寄文章的赞赏有加,只要殿试不出什么差错,这前三甲说不得就到手了。若是合了圣上的心意,那就又是一个大三元。
要知道这上一位大三元,可还是景元七年的状元郎顾慎,最后成了长公主驸马。
想到这里,奉吉又在心底感伤了一番。
“先生您在此处,那赵先生?”苏晚试探着开了口。
“我们家爷在里头呢?还望裴夫人稍侯片刻再进去。”
苏晚颔首垂眸,也立在一旁等着。
好在未过多久,佛殿的大门便开了。
苏晚微微抬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袭便装的赵元瑜,只见他面上难掩颓色,多日不见,头发好似都花白的很了。
“爷,您还好吧。”奉吉已是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依旧是站在角落处等着,赵元瑜这时已经注意到了她,于是朝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全然未见方才的颓然,反而隐隐带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苏晚敛了神色,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道:“见过赵先生。”
赵元瑜扫了一眼奉吉,奉吉连忙开口:“爷,这位是裴夫人,之前曾遇到过两次。。”
赵元瑜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一般,又随口问道:“你是来看苏夫人的?”
苏晚亦是颔首:“苏晚今日来寺里还愿,过来同家母说说话。”
赵元瑜怔了片刻,似是有些感慨:“也好,你且去吧,陪他们说说话。”
苏晚便不再多言,点头进殿。
她走后,赵元瑜过了好久才突然来了一句:“阿姐当时最喜欢和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打交道了。”
奉吉跟在他身后,也叹了一句:“长公主最是喜欢漂亮的事物,裴夫人这般好颜色,长公主见到了定然欢喜。”
他话音刚落,赵元瑜已是提步走了。于是奉吉又加快脚步跟上去,一边问道:“爷,咱回宫吗?”
“先去一趟临江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谢大人那里有进展了。”
——
临江楼内,谢不允已经等候多时。
赵元瑜主仆甫一入内,三人便直入正题。
“你是说,当初阿姐落难曾经藏身于常乐坊?”
“对,我这些时日花了些功夫,终于揪出了当年侥幸逃脱的成王府亲兵。据口供,当年公主府走火之后,成王曾派大量人手到处搜查,只是常乐坊那地方鱼龙混杂,他们只是草草略过。而后来发现长公主踪迹之处却是在常乐坊附近。”
谢不允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我从他口中证实了,阿瑾当初被囚禁时确实是身怀有孕。”
赵元瑜登时像是泄了口气,他颓然道:“那孩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在吗?”
“圣上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常乐坊打探,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登时掀帘下了马车,抬头看去,来人果然是王妈和韩北,却不见苏晚和平儿。
韩北这会儿也看见了裴寄,顾不得身边的王妈,连忙跑了过来。
他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哭过,一开口又是哭腔:“东家,你快去救救夫人。”
裴寄只觉得心直直的往下坠,白日里在金銮殿上的总总都抵不过这一瞬的心慌,他追问道:“晚晚怎么了?”
韩北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开口。
他有些语无伦次,裴寄却还是从他的哭诉中知道了大概。
白日里有位官老爷带人来铺子里找苏晚,苏晚带着平儿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韩北语气里的内疚掩都掩不住:“我不该不跟着夫人的,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裴寄听到这里才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经有了思量,既然苏晚是主动跟着人出门的,那来人便不作他想。
他一把抢过孔山手中的缰绳,三两下将后面套着的马车解下,便翻身上马。
王妈紧赶慢赶到了门口,看到的就是裴寄策马离开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62章要人苏府。
天色见晚……
苏府。
天色见晚,平儿按照苏晚的吩咐将灯点上,橘黄色的灯光顿时映亮了陌生的房间,她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问:“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苏晚坐在窗前,打量着熟悉的院子,闻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可是……”平儿小声开口,“可是今日那人不是夫人的爹吗?”
苏晚怔了一下,轻轻颔首,心底却满是苦涩。
她虽然对苏怀不抱期待,却也不料苏怀竟然会用平儿等人的性命相挟,强行逼她回府。
“是不是他不喜欢东家,所以才这样。可是阿婆说东家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您和他说说?”平儿已经自动将苏父脑补成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
听她提到裴寄,苏晚眸光霎时暗淡了下来。
这会儿,裴寄怕是殿试结束回到府里发现她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为何,她想起梦境中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袍的状元郎。
他说,待高中后,要娶她啊。
“夫人。”平儿担心地又喊了一声。
苏晚摇了摇头,唇畔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温柔安慰道:“没事的。”
苏怀毕竟是她亲父,既然逼她,必然有所求,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说话间,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苏晚二人皆是抬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是许久未见的李氏,她一听见苏怀将苏晚带了回来,思来想去耐不住性子还是过来了。
自那日安乐伯府落水后,李氏已有多月未见过苏晚,此刻进门一眼便看见坐在窗前的女子,朦胧的月色摇曳的烛光交相洒落在窈窕倩影之上,一时间美得让人有些失语。
她这继女,出落得更美了。
又想起前些时日苏清瘦削单薄的摸样,李氏心下郁气顿生,摇晃了一下,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助,险些站不稳。
平儿瞧瞧门口的李氏,又扭头看苏晚,只见她刚刚还带着温柔的神色此时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蜷了起来,她既然回府,便早预料到要和李氏打交道,只是,这一次她连装装样子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起身,依旧是懒懒坐在椅子上,苏晚神色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李氏。
“大姑娘离府这么些时日,在那小门小户里待着,这人倒是变了不少。”苏晚离府前,虽然和李氏母女不对付,却也是规规矩矩,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差错,李氏何曾见过她这般无视自己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苏晚低头“扑哧”笑出了声,反讽道:“难得能从姨娘口中听到这般门户之见。”
扶着李氏的丫头连忙插嘴道:“大小姐,你现在应该改口唤母亲了。”
“呸。”然而不等苏晚开口,平儿已经急急忙忙拦到苏晚身前道:“我家老夫人早就仙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妇人,竟是个恶毒的后娘。
苏晚伸手摸了摸平儿的头,平儿才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被顺了毛。
李氏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也不再装模作样,不怀好意道:“大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老爷找你回来是做何安排吧。”
“老爷可同我商量过了,你这般无名无份的在外头待着可不行,时日一久侍郎府面上无光,老爷本来是想着送你去庵堂里,伴着青灯古佛好生养养心性。”李氏说着仿佛心情都好了许多,另一只手用帕子捂了捂嘴,才接着道:“还是我劝了劝老爷,他才同意把你接回府里,不仅既往不咎,还要替大姑娘你另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呢?”
李氏摆出一副做了天大的善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几欲作呕。平儿刚刚被顺下去的毛瞬时炸起,然而李氏话中之意她却听的云里雾里,只能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晚。
苏晚面上依旧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波浪,她定了定神:“父亲早就向外宣布将我逐出家门,我又如何能让苏府面上无光。再说,连姨娘你都能代替苏府外出走动交际,父亲又哪里来的多余面子供我挥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字字直戳李氏心窝子,李氏顿时气急威胁道:“大姑娘这会儿牙尖嘴利,等我替你寻了个好去处,说不准到时还要来找我磕头拜谢。”
苏晚:“这就不牢姨娘操心了,苏晚的夫君乃是今朝的新科进士,自然是个好去处。”
平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对,我们夫人和东家可好了。”
李氏看着苏晚主仆二人一脸笃定的摸样,又想起那日苏清回府所言,脸色难看的仿佛泼了墨一般,却还是咬牙道:“不过是小小的进士罢了,难不成你以为那个冒牌货真有胆量同侍郎府作对?”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外急急忙忙闯进来一个小丫头。
“夫人,夫人,府外来人了。”
李氏这时还不忘记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扭头就骂:“慌慌张张干什么呢?话都说不清楚。”
这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是个生面孔,苏晚并未见过,许是才进府不久。她也不认识苏晚,更未察觉到房间里古怪的气氛,被李氏一骂当即吓得赶紧开口:“外头来了个骑马的男人,说是来要人的。”
她话音刚落,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苏晚却猛地抬头,杏眸里霎时蕴着细碎的光亮,明明是追问却莫名带着一股笃定:“他来了?”
小丫头闻言抬头偷觑了苏晚一眼,她这会儿脑子到是转的快,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大小姐。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大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并不是府里其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于是口快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人自称是新科状元郎。”
苏晚站起来身,眸子里的光愈发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李氏登时脸色霎白,竟直接发作了,她将手里的帕子径直摔过去,“谁让你多嘴了?”
小丫头吓的赶忙跪下低头认错,李氏却还是没有好脸色,捂着胸口道:“待会自己去前面跪着。”她拿苏晚没法子,这个小丫头却是正撞到她的气头上,也算是活该。
说完,李氏又看向苏晚,恶狠狠道:“就算真是裴寄来了,你今儿个也是回不去的。”
不知为何苏晚这时的心情倒是出奇的平静,她抬起一只手挽了挽鬓角的落发,温声款款道:“我许久未回府中,自然该多待些时日,这就不劳姨娘费心了。”
另一边,苏府门口灯笼高悬,大门紧闭。裴寄立在这里已经多时了。
他站的笔直,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襕衫,眉头紧锁,面上一片肃然。
良久,“吱呀”一声,门终是开了。
先出来的是方才看门的小厮,后面跟着的是潘远。
潘远冲裴寄拱了拱手,面上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恭喜裴公子高中状元。”
裴寄皱了皱眉:“苏怀呢?”
潘远一哽,没想到裴寄竟然这般直呼苏怀大名,笑脸也收了回去:“我家老爷这会儿正忙着呢?让我告诉您一声,若是有事,待到琼林宴那日再聊也来得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又问:“晚晚在府里?”
潘远正想否认,一抬头对上裴寄冷肃的目光,明明他跟着苏怀前前后后打点,见识也不浅,这会却是浑身一颤,登时脱口承认:“在。”待回过神来才又找补道:“咱们府上的大小姐不在苏府,还能去哪,裴公子你说是不是?”
裴寄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眼角眉梢的寒气有些煞人,他盯着眼前的苏府大门,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告诉苏怀,三日后我来接人。”
言罢,不等潘远再开口,便翻身上马而去。
第63章舞弊对韩北而言,这两日是他来裴……
对韩北而言,这两日是他来裴家后最难熬的日子。
东家那夜孤身一人回府后,满身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过问。夫人和平儿都不在府里,王妈从早到晚唉声叹气。
整个裴家上上下下弥漫着阴霾。
就连昨日放榜都无人关心,直到报喜的官差被打发走后,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皆被拒之门外。
直到今日琼林宴,裴寄一早便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琼林苑内。
一众新科进士五更天便聚在此处,至此已经有两个时辰。然而圣上未至,一行人只能三三两两待在一处,互相攀谈。
新科榜眼和探花郎身边被围的水泄不通,裴寄身边却无人问津。
当然也不乏有人想和状元郎打好关系,可是架不住裴寄冷着一张脸,半句话不说。
大家都是新科进士,心高气傲,又有几人真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
孙定也在此处和三两好友谈笑风生,偏头瞧见立在荷花池旁边的身影,便和好友打了个招呼,朝裴寄走了过去。
“裴兄。”
裴寄抬了抬眼皮,看见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孙定,苏晚还曾一本正经的同他探讨过孙御史父子迥异的性子。
思及此,裴寄微微颔首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定高兴道:“还未恭喜裴兄,那日临江楼灯会我就想同你结交一番,可惜到今日才有机会。”
他见裴寄不答话,又自顾自低声道了一句:“裴兄和嫂夫人可真是一对妙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裴寄沉声道:“裴某亦是恭喜孙兄高中。”
孙定连忙点头:“同喜同喜。”
两人不上不下的干聊了几句,多是孙定开口,裴寄听着。
好在未过多久,远处人群短暂的骚乱了一番,又快速散开。
能听见有人喊:“圣上到了。”
于是赵元瑜领着文武百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众规规矩矩垂首候驾的新科进士。他摆手扬声道:“各位爱卿不必拘束,都起身吧。”
至此,众人入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赵元瑜居主位,往下依次是跟来的一众官员,镇远候,苏怀以及成王世子赵过等人赫然在列。
新科进士的席位被单独划分出来,裴寄身为三元及第状元郎,位子被安排在了左侧首席,对面是裴安,孙定则坐在他斜对面的后半段。
众人自五更天等到此时,皆是饥肠辘辘,一个个却还是正襟危坐。
直至赵元瑜举杯发话:“今日琼林盛宴,得诸位良臣,乃是我大启之幸事。来,你我君臣共饮此杯。”
于是众人皆起身举杯,谢恩后齐齐一饮而尽。
酒过几巡,气氛愈加热络。赵元瑜也来了兴致,遂令新科进士赋诗助兴。又考虑到有人赴宴紧张,倒也不强求,只吩咐大家自愿参加,拔得头筹者另有赏赐。
孙定躲在下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吃吃喝喝,完全无视了前面他爹孙御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寄居然参加了这场诗会。
于是起了兴致,围观完全程后,孙定只能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裴寄仅凭借一首简单隽永的五言绝句就力压重人,拔得头筹。
赵元瑜早在殿试时便对裴寄完全改观,由反对到力排众议定下其三元及第。眼下他反复琢磨裴寄方才写出的诗句,只觉得短而味长,独臻妙境。不免龙心大悦,开口夸赞道:“不愧是十几年来独一份的三元及第状元郎。裴寄,朕说话算话,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霎时都聚焦在裴寄身上,其中不乏艳羡和嫉妒。
裴寄施施然起身出列,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臣多谢圣上。”
说着,他停了一下,眼神却落在上首左侧的苏怀身上。
与此同时,苏怀自然也察觉到了裴寄的目光,两人视线相触,不知为何苏怀陡然想起前日潘远回禀他的话,心头登时一跳,裴寄他该不会想……
“圣上,裴寄有一事相求。”裴寄不缓不慢,一番话似乎早就酝酿了千百遍:“臣身世不堪,承蒙苏侍郎长女不离不弃,两人情投意合,然裴寄无能,未能予其大礼,故而微臣斗胆向圣上求一道婚旨。”
宴上静了一瞬,众人的神色各异,堪称五彩纷呈。
有孙御史一般恨铁不成钢的,比看他亲儿子的眼神还要惋惜。这样好的机会,不趁机求个合适的差事,反倒是耽于儿女情长,着实不可取。
也有同裴安一般满眼嫉恨转为不可置信的。当然更多的是和孙定一样的看戏群众,一会瞧瞧裴寄的脸色,一会抬头觑一眼圣上,一会又观察苏怀的表情。
然而此时伺候在赵元瑜身后的奉吉,却在心底为裴寄捏了把冷汗。
这裴公子可真是语出惊人啊。
要知道当初长公主就是在琼林宴上看中了当初的状元郎,当场求得一旨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管是三元及第,还是当众请求赐婚,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在往圣上心窝子里戳啊。
果不其然,方才还是满面笑容的赵元瑜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的捏紧。
他还记得那年琼林宴,也如今日这般春和景明,及笄不久的阿姐笑得一脸明媚冲他道:“阿瑜,父皇答应赐婚了。”
他当时怪她草率,就这么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阿姐也只是笑着眨了眨眼:“我一眼就瞧上他啦。至于他喜不喜欢我,臭小子,你对你阿姐这么没有信心吗?”
赵元瑜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发话,席间也是一片安静。
良久,众人才听见上首传来声音:“好一个情投意合,既然你开了口,朕也不食言,不过赐婚这等婚姻大事,”说着,赵元瑜偏头看向苏怀,“苏侍郎,朕总要问问你的意见。”
苏怀本来就提着心,这会儿话头转到自己身上,赶紧起身,正要答话,琼林苑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不多时,有侍卫入内:“禀圣上,大理寺卿求见。”
赵元瑜心下惊讶,大理寺卿掌刑狱一途,如非要事,不会这么莽撞的打断宴会,思及此,他放下酒杯道:“让他进来。”
席间众人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京城又发生了什么大案。
唯独裴寄垂首立在原地,无人发现他的神色有些许微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隐约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前世也是在一次琼林宴上,有落榜举子到大理寺告状,捅出科举舞弊案一事,此事牵连甚广,许多达官显贵乃至白鹿书院都牵涉其中,甚至还不止一届。
若他没有记错,当初彻底清查,科举舞弊一案正好追溯到了裴安高中那届。
然而裴安机关算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仍是棋差一招。
思绪回笼,裴寄只可惜那道还未颁下的赐婚旨意,却也知道今日事情恐难善了。
——
琼林宴这日过后,科举舞弊一事迅速席卷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至文武百官,每日焦头烂额,人人自危;下到街头乞儿,都能交头接耳,谈上一嘴。
苏晚这三日都被困在苏府,寸步难行。李氏自那日后未再前来找茬,苏怀也没有出现,像是全然把她忘到了脑后。
平儿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叹气道:“夫人,这都过了饭点了,晓雁今日怎么还没过来。”晓雁就是那日被李氏罚跪的小丫头,后来被安排过来伺候苏晚。
苏晚正在执笔抄写经书,闻言手中笔却未停,只好笑道:“怎么,你又饿了?”
“哎呀,也不是饿了。”平儿撅了撅嘴,声音有些低落:“待在这里也出不去,夫人,我想家了。”
苏晚手中的笔霎时顿住,想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
她也想家了。
明明这里才是她待了十四年的地方,却抵不过她待了大半年的那个家。
苏晚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含笑摇头,温声细语道:“快了。”也不知是安慰平儿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若她所料不错,前日出榜,昨日该是琼林宴。
裴寄,该是快来了。
然而苏晚没想到的是她没等到裴寄,先等来的却是苏清。
——
苏清是独自一人来的,连念荷都没有带,一来苏府便直奔苏晚房间。她本以为她这嫡姐被困在府里,恐怕是每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
没想到苏晚却有闲情逸致抄写佛经,修身养性,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登时心下不不愉,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讽刺道:“姐姐可真是好兴致啊,可惜你等的人这会儿还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怕是自身难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苏晚停笔看她,苏清变本加厉:“姐姐你知道外面人怎么说的吗?他们都说啊,这冒牌货就是冒牌货,镇远侯世子的身份是假的,就连这新科状元郎也是假的?”
苏晚手上无意识的用力,墨汁顺着笔尖流下,白纸上瞬间多了一团黑团,原本干净整齐的佛经顿时毁于一旦。她却似无所觉,开口的声音却冷的不像自己:“你说什么?”
“你瞧我都忘了,这人人都知道的事,姐姐你还不知道呢”苏清捂嘴笑道:“本次春闱被揭露出科举舞弊一事,圣上震怒,就连新科状元郎,也就是你那好夫君,都被抓回了大理寺呢?你说,好不好笑啊?”
苏清的神情愈发扭曲,苏晚心情却从最初的震惊到平复下来。
她本以为裴寄是得罪了圣上,然而苏清所言却是科举舞弊。
她相信裴寄,科举舞弊一事他定然不会参与其中。
既如此,他若是被大理寺带走,必然只有两种可能,协助查案又或是为了排除嫌疑。这样一想,恐怕今次的一众新科进士如今都落脚在大理寺了。
这其中自然也会包括裴安,可是苏清字里行间只提及裴寄一人,恐怕为的就是让自己误会。
心里想通了,苏晚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未拿笔的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肉里,痛的她顿时红了眼眶,又特意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苏清哪里见过苏晚在她面前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她信了,心下快意:“这都是命,姐姐,你得认命。”顿了顿,她又凑近放低声音道:“不过,我还顾念着姐妹亲情,姐姐你若是想救那冒牌货,我倒是可以帮你。”
苏晚轻轻咬唇,快速抬手拭了拭不存在的泪水,端的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道:“妹妹,你真的能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64章身世临江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临江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辆普通的青帐马车悠悠停下,就连侯在角落里的乞丐都没有兴趣上前。
不稍片刻,马车里下来了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并一个丫鬟。仔细一看,正是被困在苏府三日的苏晚。她身后跟着的丫头,却不是平儿,而是苏清特意安排跟着的念荷。
苏晚提步往临江楼走,念荷动了动唇想要阻拦,却又想起苏清只是吩咐她看好人,并没有别的安排,于是赶紧小跑着跟上。
迎客的伙计刚上来打个照面,苏晚稍稍挽起帷帽的帘子。
“裴夫人,您好些天没来了。”伙计满脸惊喜,随即一拍脑袋道:“我就说我们夫人怎么一早就在等人,敢情要来的是您啊。”
苏晚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指出她并未和温窈有约。
伙计又瞧见她身后的念荷,随口问了句:“平儿姑娘今日没来吗?”
苏晚顿了顿,才道:“那丫头这两日病了,便换了个人跟着。”
“那您晚间回去帮小人给她带个好?”
苏晚微微颔首,心下感叹平儿这馋丫头来临江楼这么几次,和这里的伙计都混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边的念荷心里也起了波澜,她本以为苏晚离了苏府会落魄不堪,故而早早做了打算投了苏清,却不曾想苏晚眼下过得却与她所想截然不同,就连临江楼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
伙计又领着两人到了二楼,扭头冲念荷说:“还劳烦这位姐姐在此等候,我带裴夫人上去。”
念荷还想跟上去,却正对上苏晚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改口说了声“好”。
苏晚推门而入时,温窈正立在窗前俯瞰江景。
她闻声回头,见是苏晚,惊讶道:“晚晚,你怎么来了?”
“温姨。”苏晚侧身行了一礼,温声答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温窈顿了顿,这才想起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案,“你是为了科举舞弊一案?”
苏晚颔首。
温窈:“裴寄乃是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出榜时声名鹊起,此时春闱曝出舞弊一事,他自然首当其冲。”
“可是他并未舞弊。”苏晚脸色变了变,反驳声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温窈瞥见她急着反驳的模样,嘴角都带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笑道:“阿晚你既然信他,又何必忧心。依我看来,凭裴公子的聪明才智,定然能从这桩案子里全身而退。你只管等着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听出温窈口中的取笑意味,若真如温窈所说,自己确实是关心则乱。然而……
苏晚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有人一直将阿寄他视作眼中钉,不止一次想要置他于死地,我怕有人会借此机会借刀杀人。”
苏晚口中的有人,无需指名道姓,二人俱是心知肚明。
温窈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她拧眉道:“镇远侯府没有这个胆子。”她因着长公主的缘故,对镇远侯府一直颇有好感,哪怕如今的镇远侯府远不如往昔,她也不想恶意揣度其后人。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指尖,她心底清楚,温窈肯让她叫一声温姨,不过是因着林氏和长公主曾经的交情,可如今看来,她娘的这点交情更抵不过老镇远侯的面子。温窈她确实不喜裴安,不喜现在的镇远侯府,可要是让她对裴寄出手相助,也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苏晚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晌,才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
“温姨,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猜测。”
温窈抬头看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苏晚为何转了个话题。
苏晚接着往下说:“你当初和谢先生向我打探过母亲生前的旧仆,而我也曾说过,韩北的生母恰巧生前伺候过我娘,且后来嫁去了常乐坊。若我所料不错,当年长公主曾经有孕,又能瞒过成王,恐怕我娘在其中出过一份力,这也是你对我多番优待的原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就连温窈也不禁点了点头:“你猜的大抵没错。”
“既如此,我想,长公主当初应该是藏身于常乐坊?”苏晚抬眸,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温窈唇畔笑意渐敛,沉声应道:“是。”
“可是温姨,我自认为我娘当初只是个七品小官的夫人,并没有帮着长公主在常乐坊瞒天过海的能耐。”
温窈皱了皱眉,这也是谢不允疑惑的地方。
苏晚的语气仍是不缓不急:“不知你是否知道,这常乐坊当年住着的,除了我娘的旧仆,还有其他人的旧部。”
她话中的内容霎时叫温窈变了脸色。她一把抓住苏晚的袖子,急声追问:“是谁?”
“韩北的旧居,隔壁住着的乃是老镇远侯旧部。”
苏晚顿了许久,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也是现任镇远侯世子裴安曾经的父母。”
说完,苏晚长长舒了一口气,鬓角的发丝都被冷汗打湿了。
温窈愣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苏晚的话中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久,苏晚才听见她沙哑的问询声:“裴安是镇远侯世子,那裴寄呢?他是谁?”
苏晚微眯起眼,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
还是那辆不起眼的青帐马车,又在无人注意下默默驶离了临江楼。
念荷坐在马车一边,看着另一头闭目养神的苏晚,挣扎许久才开口道:“你来临江楼一事我可以不告诉二小姐,但是现在你必须要按照二小姐的要求去云安寺。”
闻言,苏晚睁开眼睛,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大可以告诉你家主子。”
念荷顿时哽住,她特意换了对苏清的称呼,就是想在苏晚面前卖个好,希望她顾念一下以往的主仆情谊。然而她没想到向来脾气温和,甚至在苏清面前都能保持平和的苏晚,对着她却是一副冷冰冰完全不看在眼里的模样。
于是心底最后那么一点点侥幸也被浇灭了,念荷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跟着苏清一条路走到底,也不再装模作样。
“你可是答应过我家夫人,今日上了云安寺,便自行选择出家,伴着青灯古佛再也不回苏家。”
苏晚没有答话,又阖上了眼睛。
早间同苏清虚与委蛇时,苏清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她立誓后半辈子伴着青灯古佛,不许再回苏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一结合李氏那日所言,不难猜测,恐怕苏怀一开始打着的念头便是让自己招赘,而李氏母女才是希望她被送到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苏晚自然应了,否则一时半会她并不能从苏府出来。
出府之后她便让平儿回了家,只让苏清安排的念荷跟着,又转头去了临江楼。
她此前就曾怀疑过裴寄的身世,特意派人打探过常乐坊那一家子。那裴氏只上门闹过一次,想要败坏裴寄的名声,未能成功。却在裴寄找上门去后,再没有露过面,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
再结合谢不允那里透露出的总总,她才得到了今日的结论。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只希望裴寄能够逢凶化吉。
至于她自己,有苏清在,想必今日一过,苏侍郎长女遁入空门一事又将闹得闹得沸沸扬扬,隆和园的新戏该排不上号了。
第65章撇清临江楼内,苏晚走后温窈立即……
临江楼内,苏晚走后温窈立即派人前去常乐坊打探。
伙计前脚刚走,后脚她等的人终于到了。
谢不允行色匆匆,一进门直奔桌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开口道:“让你久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满脸的疲惫,开口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温窈点头:“先生终于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斟酌着要怎样开口将方才苏晚所说一事告诉他。
谢不允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是转身坐下,叹了口气:“我今日约见,主要是有一事要你帮忙。”
又是有事帮忙?
温窈抬眸:“你们莫不是为了同一件事?”
谢不允:“我们?还有谁来过吗?”
温窈:“阿晚刚走。”
“那丫头来找你帮什么忙?”谢不允挑挑拣拣,转手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到了杯酒。不等温窈开口,就自顾自答道:“是为了裴寄那小子。”
见温窈点头,谢不允又道:“这小子狡猾着呢,放心吧,他并未牵涉其中,三日内便能回去了。”
“难不成你这两日就是为了此事奔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也不全是,只不过此次科举舞弊一事,兹事体大,白鹤书院也被牵扯其中。”谢不允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叹了一口气:“我虽然离开了书院,但是也不能看着祖辈的心血被小人毁于一旦。”
琼林宴出事后,赵元瑜震怒,派人彻查,结果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柳山长的头上。柳山长被大理寺带走,书院顿时人心惶惶,没有人能镇得住场子,乱成了一锅粥。书院里许多德高望重的大儒,也都失望不已,想要请辞离开。学子们也都无心功课,生怕牵连到自己。
谢不允无法,只能露面,白鹤书院是由谢氏先祖创办,也只有他才能暂时稳住局面。
以至于他这几日都分不出心神追查常乐坊一事。临江楼消息临通,又是长公主生前的产业,此时用来暗中调查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谢不允刚刚将他的来意道明,就见温窈看他的眼神带上了点微妙。
他皱眉:“怎么了?”
“先生,你说为何裴寄这样的身份,无论是你我二人,抑或是圣上,都能对其刮目相看,生不出一点厌恶的心思?”
谢不允怔愣,他对裴寄改观,一是因着那丫头的缘故,二是裴寄确实是难得的天纵之才。可是温窈这番话又是从何而起?
温窈此时也不再卖关子,她稳了稳心神,沉着嗓音道:“阿晚方才告诉我,苏夫人生前的婢女家在常乐坊,除此之外,隔壁住着的乃是老镇远侯旧部,也正是他们,将镇远侯世子裴安和裴寄交换了。”
谢不允拿在手里的酒杯霎时惊落,室内响起一阵清脆的“啪啦”声。他却似无所察,只追问道:“那丫头说的是真的?”
温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已经派人去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起身走到窗前,不住的来回踱步。温窈看着他,也不说话。
良久,谢不允似是想通了一般,使劲按了按眉心,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老侯爷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孙子,还处处为他打算?”
此时他再想起裴寄,只觉得他那冷静漠然的模样,分明和当年的顾慎如出一辙。
温窈本来还有些怀疑,这会儿见谢不允这般笃定的模样,也信了大半,心里的忐忑顿时化为喜意,开口都带着颤音;“若他……若他真是公主之子,我现在就派人往宫里递消息。”
“先别。”谢不允开口阻止道:“等你派去的人回来了再禀告圣上。”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我亲自去一趟。”
——
翌日晨间。
正如谢不允所言,裴寄被放了出来。
他刚踏出大理寺的大门,就被一辆遮的严严实实的青帐马车拦住。
裴寄停步,又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略带皱巴巴的外裳,有些嫌恶的皱着眉头伸手抚平。再一抬头,正对上掀开车帘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哥哥。”裴玉瑶没有错过裴寄看到她霎时由温柔变的冷淡的神色,咬了咬牙,脸上却还挂着笑意,柔声道:“瑶儿知道你被带到大理寺,很是担心,特意在此等你。”
裴寄眉峰拢起,冷声道:“你怎知我今日出来?”
裴玉瑶愣了一下,镇远侯府这两日被此事折腾的够呛,安氏到处找法子打探裴安的消息。她也是私下偷听才知道今日大理寺会将嫌疑排除在外的进士释放,心底有自己的算盘,便一早来此蹲守。
果不其然,等到了裴寄。
当然,这话不能宣之于口,裴玉瑶适时露出有些委屈的模样,放低声音道:“瑶儿担心,这几日都有过来碰碰运气。”说着她又仰头笑得温柔:“好在我运气好,碰到哥哥你啦。”
裴寄神色未动,淡淡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裴玉瑶一惊,见他要走,连声道:“瑶儿送你一程吧。”
裴寄头也不回:“不必了。”
“哥哥不愿理瑶儿,难道连嫂嫂的消息都不顾了吗?”
裴寄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不言,只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角落,才下车看向跟过来的男子,忿忿道:“明明你同她只相处了半年,如今却心里眼里都是她了。”
裴寄疑惑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她是我妻。”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的。”裴玉瑶有些急了,“你知道吗?这几日你被大理寺带走,根本就无人替你奔波。外人都传你这个三元及第名不副实来的蹊跷,苏晚她为了和你撇清关系竟然放出消息,说你二人并未行过大礼。”
说完,裴玉瑶抬头看向裴寄,期望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失望的痕迹。
然而裴寄神色依旧,缓缓开口:“未行大礼一事是我所言,我已向圣上求过婚旨,并无不妥。”
裴玉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看着裴寄和苏晚夫妻情深格外不顺眼,她这兄长,自幼便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却没想到他真正将一人放在心上确实这般固执。
想到这里,她连在人前惯来温温柔柔的嗓音都忘记维持,恼恨道:“苏晚她为了和你撇的干干净净,这会儿已经在云安寺清修了。哥哥你被她骗了。”
第66章早夭裴玉瑶话音刚落,便直直去看……
裴玉瑶话音刚落,便直直去看裴寄的表情,然而她没看到预料中的失望震怒,却明显感觉到对面人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登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难道裴寄一点都不在乎苏晚?
裴寄当然不清楚裴玉瑶心底的弯弯绕绕,他此刻是真真切切松了口气。
他在大理寺中并未吃什么苦头,只不过心中挂念被拘在苏府的苏晚。
虽说他清楚苏怀处事优柔寡断,但若是苏怀一时变了性子,趁着他不在的这几日将苏晚送走,亦或是……找了别的人家。
光是想想这一丝可能,裴寄心中霎时就戾气顿生。
好在,他现在从裴玉瑶口中知道了。
苏晚在云安寺。
至于裴玉瑶所说的旁的字眼他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多谢裴小姐告知家妻所在。”裴寄拱了拱手,一心想着云安寺,抬步欲走。
裴玉瑶这时才明白,他哪是不在乎,这明明是笃定了主意能把苏晚找回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不等裴寄离开,挡在了他的前面。
裴寄疑惑:“还有何事?”
“我……我……”裴玉瑶手中的帕子被捏的更紧了,她眼眶有点湿润,面上的楚楚可怜较以往反倒是真了许多:“母亲替我寻了户人家,要将我嫁出去。”
闻言,裴寄恭喜道:“那就提前祝贺裴小姐觅得佳婿。”他并不记得前世裴玉瑶所嫁何人,想了想他又补了句:“届时裴某定会奉上贺仪。”
裴玉瑶却连连摇头,委屈道:“那人连这届会试都未过。”
她从小到大,在镇远候府看人眼色,处处逢迎,讨好嫡母,也不过是想寻个好去处。
安氏替她选的夫婿,乃是一落魄伯府的嫡次子。算不上高嫁,也算不得低配。
可裴玉瑶就是不甘心。
她甚至想,镇远候府早就大不如前了,裴寄如此惊才绝艳,就算不是候府的亲生子,可是难道不能换一种方式,不是同样可以光耀门楣。
这种想法,在裴寄得知裴寄高中状元之时愈发热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她低着头的眼睛亮了亮,小声乞求试探道:“哥哥,瑶儿不想嫁,你能,你能带我走吗?”
她等了片刻,等到的却是男子清冷凛然的声音。
“裴某与姑娘非亲非故,兄长二字,切不可再提。”
裴玉瑶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再抬头,看见的便是男子大步远去的背影。
——
另一边,镇远侯府。
在安氏奔波之下,凭着侯府早年积攒下的几分余面,裴安也回到了府里。
与裴寄的问心无愧不同,裴安在大理寺的这几天,可谓是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本届科举主考官乃是右相杜规平,祖上皆是文臣,清贵世家出身。可惜独子难堪大用,凭着祖荫混了个六品员外郎的位置。
而杜廷此人,同柳山长交情匪浅,也因此在大儒云集的白鹤书院都挂上了名头。
裴安本来勾搭上柳娉婷,也不过是听人说这柳小姐此前爱慕裴寄。他不愿承认自己比不过裴寄,便故意偶遇,频频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后来,他无意中从其口中得知柳家同杜府的关系,不免有了自己的算计。
可这次舞弊案东窗事发,将许多举子牵涉其中,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除了他之外,竟还有人泄题。
好在,他被放回来了,就说明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查到他的身上。
裴安松了口气,这时桌子上的膳食已经摆好了,他左右看了看,才问:“怎么不见夫人?”他被关了这些时日才回到府里,别说苏清,就连柳娉婷都没有露面。
“她被我遣回家了。”安氏恰好过来看他,刚进门,就听见裴安问话。
“你这次受难,多是受了柳氏牵连,我好不容易将你捞了出来,这会儿可不能和白鹤书院掰扯不清。”
说着,安氏不满斥道:“你娶的这两个夫人,一个全身的小家子气,不知礼数,一个骄纵难驯,又出了这档子事。一个个将我们镇远侯的脸面都丢光了。”
安氏不喜裴寄,在她看来,是母子天性。她生孩子时难产,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孩子出生又被老侯爷抱走教养,再后来这孩子越长大,眉眼出落的同她夫妻二人毫无相像之处。怀疑的种子愈发茁壮,以至于到后来,安氏看到那双凤眸便厌恶不止。
其实裴安长的也并不像她,只不过在他找上门来时,安氏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在稍加验证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将裴寄扫地出门。
这些时日,她对裴安可谓是言听计从,予取予求,只是为了弥补她这十几年来的亏欠。
可是此时,她竟难得的对裴安起了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也没想到他遭此一难,刚回府中没有人小意安慰,反倒是迎面一顿怨怼。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却还是带着讨好的笑意强忍着开口:“母亲教训的是。”
安氏见他认错,也缓了语气:“你自是凭本事拿的探花郎,便不会被冤枉。”
裴安面上慌乱了一瞬,低低应了一声:“是。”
安氏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轻轻嗤了一口:“等事情水落石出,那些个牛鬼蛇神便无所遁形。”
她本意指的是裴寄,想必他此刻还关在大理寺。
然而“哐当”一声,却是茶盏落地的声音。
安氏循声看去,是裴安不小心碰掉了桌边的碗筷。她皱了皱眉:“让丫头换副碗筷,你早些用饭吧。”
然而这饭还是没吃成。
不等丫头拿来新的筷子,等到的却是一脸慌乱急急忙忙的另一个小丫头。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走后,裴玉瑶估摸着裴安也快要回府了,便差车夫紧赶慢赶着回了镇远侯府。
一踏进后院却瞧见来来往往的下人均是一脸急色,慌慌张张。她连忙伸手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禀告小姐,大公子要不好了。”
大公子?
裴玉瑶定了定神,才想起这是苏清的孩子。她原本要往安氏院子里去,闻言赶紧改道去苏清那儿。
自柳娉婷入府后,裴玉瑶也有许多时日未跨足苏清的小院,这会倒是轻车熟路。只是她还未进门,就远远听见了一阵女子的哭声,激的人心底一凉。
是苏清的声音。
裴玉瑶加快了脚步,进了房间。这才看见她那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嫂子,正趴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旁边站着的是安氏和裴安,两人也都是脸色难看,却不见多少悲痛。
她敛了神色,走过去,垂着头小声唤了一句:“母亲。”
安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句:“作孽啊。”说着竟有些踉跄,裴玉瑶赶紧扶了一把。
她这时已经猜到发生了何事,忍不住又轻声问:“大公子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孩子昨夜发烧至今,因为不会哭闹,早上才被人发现,他本就体弱,如今已是来不及了。”安氏的语气里除了惋惜竟还带着点解脱:“是这孩子福薄。”
裴玉瑶扶着安氏的手颤了颤。
“都是你们镇远侯府害的。”
哭泣的女声霎时停住,苏清也听见了安氏补充的那句福薄,扭头哑着嗓子控诉道:“若不是你们狠心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怎会……是你们害了他……”
“你住口!”
凄厉的控诉声被打断。
苏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她没想到开口的竟然不是安氏,而是他的枕边人。
她死死的盯着裴安,凄凄一笑:“世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死了,死了啊。”
裴安偏头避开她的视线。
苏清又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喑哑凄厉,“世子你甚至不敢看他一眼,你是他爹啊,你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啊。”
安氏这会儿又缓过神来,喝道:“你这毒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怪侯府不好,我倒要问你,昨夜孩子发烧,你是孩子的亲娘,你又去了哪里?”
苏清的哭诉声戛然而止,她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昨日一天都在苏府。
苏清虽然心底一直怨恨安氏等人对这个孩子置之不理,可连她自己,大多时候也不想面对孩子。此前一直由念荷照顾孩子,只是昨日她不放心,把念荷派去监视苏晚,换了个丫鬟来照顾孩子。
不过一夜,孩子就出事了。
苏清想到这里,甚至都不敢回头,不敢再看一眼。
安氏看她不说话,又开口道:“你未婚先孕嫁入裴家在前,孕期又惹是生非害的孩子早产痴傻在后,甚至于现在孩子的死也是你的疏忽造成的。在这孩子入土之前,我不同你追究。”说完她拍了拍裴玉瑶的手:“我们走。”
房内顿时只余下裴安二人和那个早逝的孩子。
裴安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一言不发的苏清,有些不忍心道:“清儿,你放心,娘只是在气头上,待后面说说好话便无事了。”
苏清还是没有开口。
裴安叹了口气,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清儿,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整个人登时僵住。
当日大夫所言犹在耳畔:夫人若是留下这胎,日后子嗣怕是艰难。
她想说,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可最终苏清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双手回搂住这个她千方百计得到的男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若是裴安能够低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平日里那双满是柔情蜜意的眸子,如今却是只余不甘和疯狂。
第67章相守赶在未时之前,裴寄也回到了……
赶在未时之前,裴寄也回到了承平坊的宅子。
这几日铺子没有开张,王妈领着两个孩子守在在家,哪里也不敢去。外面科举舞弊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其间韩北壮着胆子跑出去打听了一圈,又丧着脸回来了。
平儿被苏清放回来之后,就再未见过苏晚,担心的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场。
故而裴寄到家之时,三人俱是又惊又喜,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般。
裴寄回屋洗漱一番,待更衣出门时,便看见了候着门口的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丫头垂着头,一副蔫不拉几的模样。听见开门声,猛然抬头:“东家。”
裴寄:“何事?”
平儿这会儿也不怕裴寄了,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夫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明日。”提及苏晚,裴寄柔和了神色。
紧接着,他想了想又道:“你去将王妈找来,我有事吩咐。”
“好的,我这就去。”平儿得了准信,小脸便不再丧着了。她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夫人她一直在等你。”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留下裴寄怔在原地,良久,沉寂多日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弧度。
自此出城去云安寺需得要两个时辰。若是快马加鞭,酉时之前他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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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在山,倦鸟归林,落日的余晖给庙宇镀上一层金光。
云安寺门口,一道人影正在认认真真的打扫台阶,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忽而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他停下手中的扫帚,循声看去,只见来人已然下马,拱手道:“觉归小师父。”
原来这扫地的小和尚便是觉归,他空着的那只手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惊讶道:“裴公子你怎么来了?”说完,不等裴寄回话,又自顾自的反应过来:“你是来见裴夫人的?”
裴寄点了点头:“还望小师父告知内子现在何处?”
觉归想了想:“这会儿还没用过晚饭,夫人大概是在供奉长明灯的佛殿。”
“多谢小师父。”裴寄知道佛殿的位置,道过谢便要去寻人。
觉归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便只能瞧见男子快步离开的背影。他重重叹了口气,又挠了挠头,看来吃不到裴夫人做的点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日裴夫人在寺里的日子,好生熟悉。
苏晚这时正如觉归所言,待在佛殿之中。
这云安寺明明是佛家清净之地,她昨夜却又做了噩梦。
不过,这也许不能称之为噩梦。
她在梦里仍是在云安寺,伴着青灯古佛,最终等到了一封镇远侯府的休书。不同的是,苏清没有转为正室,反倒是柳娉婷嫁入了镇远侯府。
再然后,她便日复一日的在山上抄写经书,研究素食点心。直至最后,苏清上山找她,好似还提及了裴寄……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打断了苏晚回忆梦境的思绪。
她蓦然转身抬首,正对上男子温柔缱绻的目光,只闻一声“晚晚”。
这之后,两人都未开口。
殿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气息,逆着光,门口的身影还笼着未散尽的余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久,苏晚唇畔绽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温柔道:“你来啦。”
“嗯。”裴寄颔首,大步走到苏晚面前。
他又许多话想对她说,从殿试结束到如今,已经攒了许久许久,可一低头对上那双澄澈的杏眸,便又觉得好像又什么都不用说。
眼角的余光掠过供奉在上首的长明灯,裴寄伸手牵过苏晚垂在身侧的柔荑,方才一字一句郑重道:“晚晚,嫁给我可好?”
其实这句话在杏榜未出之时,已然问过。可不知为何,此时他脑子里只余下这一句想说的话。
“好啊。”
这一次,苏晚未曾犹豫,她笑靥盈盈,直直对上裴寄的目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愿意做他的妻。
——
日暮西沉,天色已晚,二人于寺内留宿一夜。次日一早,二人共一匹马,便下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进院子,苏晚便被扑过来的平儿抱了个满怀,韩北也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苏晚牵着平儿的手,又摸了摸韩北的头,领着两个孩子往里走。
甫一踏进正屋,入目便是满眼的红色。
苏晚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跟在身后的裴寄,只见他眼角眉梢满是笑意,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轻松模样。
再看看旁边两个捂着嘴偷笑的小东西,苏晚哪能不明白,这些东西裴寄怕是早就安排好了。
王妈这会儿也从门口挤了进来,满脸喜色操着大嗓门道:“夫人,这可是我带着两个小东西连夜布置出来的喜堂,你看看可还满意。”
一抹绯红顿时就染上了苏晚的脸庞,她抿了抿唇,小声喊了一声“王妈”。
王妈见着她害羞,及时止住了话头,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两个小东西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王妈身边,只留裴寄紧挨在她的身侧,小声耳语:“若你昨日所言是真的,那你我二人便算是在双方长辈面前定下了终身。”
“晚晚,我等不及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夜,室外的月辉细细撒了满地,室内红烛荧荧燃尽至天明。
在朦胧的烛光中,裴寄终是细细品尝到了那带着梅子酒香气的酥软和细腻,让人流连忘返。
翌日清晨,苏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身侧人还未起身,而自己正在他的怀中。
陡然忆起昨夜种种,莹白的耳垂霎时爬上了绯红。
她小心翼翼的想挪开身子,下一秒却被横亘过来的一只手整个搂了回去。
额头正抵着下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沉的低笑声。
苏晚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开,便不再动作,只安安静静窝在他的胸前。
就在裴寄以为她又要睡着时,苏晚开了口。
“阿寄。”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没有嫁给你。”
苏晚感受到身旁人的手臂加大了力道,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她接着说:“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梦,所以现在才是真实,对吗?”
“嗯。”苏晚只听见裴寄又应了一声,却没看见他那双凤眸里蕴着的遗憾和庆幸。
良久,她才又听见裴寄温柔的声音。
“晚晚,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
“那个的梦里没有你,所以我醒了。”
“幸好,这一次我找到了你。”
68.[最新]相知这日,苏晚只觉得裴寄一反常……
这日,苏晚只觉得裴寄一反常态,格外黏人。
她描眉时,他要上手;她去铺子,他要跟着;她看账册,他便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过了一日。
苏晚虽然知道裴寄已经从科举舞弊案里脱身,可料想他也不该闲到这种地步。
于是第二日,在裴寄又打算跟着她出门时,苏晚便开口问了。
却见裴寄轻笑着开口:“有谢先生出手,案子怕是快水落石出了。”
苏晚惊讶:“谢先生不是去查你……长公主一事吗?怎么会牵涉其中。”
“白鹤书院是谢氏的心血,先生不会看着其毁于一旦。”
“你是说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是从白鹤书院处漏的题?”
裴寄颔首。
苏晚叹气:“书院多年基业,在读书人心中地位超然,那些人又何苦因为一己之私坏了书院的名声?”
裴寄:“人心贪欲难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今日他还是未能像昨日一般,和苏晚寸步不离。
科举舞弊案结果出来了。
圣上宣旨,召未牵涉其中的举子即刻入宫,另开一场殿试。
苏晚目送着裴寄和宣旨的官差离开,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
金銮殿前,一众举子会合,身上着装各异,皆是来不及更换便过来了。人数较之上次,少了小半。
裴寄略扫了一圈,意料之中,没有看见裴安的身影。
然而在旁的举子眼里,裴安不在,裴寄却在,这无疑是令人惊讶的一件事。
好在不管心底再怎么惊讶,经过了上次之后,在场无一人敢交头接耳。皆是眼观鼻鼻观心,静等传召。
殿试的流程和上次一般无二,只是少了主考官杜规平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了然,看来这老家伙等不到赌气辞官归乡,反而被自己亲儿子坑的不轻。
再则,此次参考人数骤减,殿试时间缩短,能与裴寄一争高下的人,仍旧没有。
不出所料,他又被点了状元。
就在裴寄同一众举子谢过皇恩,打算依次告退时。他却被留了下来。
奉吉在前面引路,裴寄跟着。
这是去御书房的路,上辈子裴寄走过太多太多次了。
待进了御书房,裴寄才发现里面不止是赵元瑜一人,谢不允也在。
不需思索,裴寄便知晓了此次召他前来的用意。
早在云安寺当日,苏晚便将对他身世的猜测告诉了他。
裴寄适时行礼拜见圣上,在赵元瑜吩咐他起身时,随即起身立在一旁缄口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也不开口说话,方才在殿试之时他不好过多关注,这时却是忍不住将眼神停留在眼前之人身上细细打量。
这一看,只觉得裴寄的眉眼确实是同顾慎极为相像。
而只那一双凤眸,却像极了长姐。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过了许久赵元瑜方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你单名一个寄字,字安之,这可是裴勋所取?”
裴寄垂首应道:“名讳乃故人所赐,安之则是老侯爷所取。”
一旁的谢不允看着他这个便宜徒弟,又想想自己查到的结果,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见过那丫头了?”
见裴寄点头,他又追问:“那想必她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你,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裴寄偏首看向谢不允,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圣上同先生二人在此见我,想必已经有了定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你此前当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裴安回镇远侯府后,你为何从未过探察过自己的身世,还是老侯爷离世前告诉过你什么?”谢不允一改往日的淡定,提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虽说他已经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这其中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裴寄的态度。
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子沦为人人笑话的冒牌货,他从始至终没未自己辩驳,滔天富贵说放就放。离开镇远侯府之后,照理说应当认回自己的生身父母,然而裴寄却无动于衷。这会儿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长公主的遗腹子,却依旧面不改色,不多问一句。
谢不允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裴寄前世确实在乎过,他曾将镇远侯视作自己的责任,也曾奢望过血脉亲情,然而却都是落了空。
如今重来一次,他最想要的已经拥有,他在乎的可以靠自己护住,身世一事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结果。
思及此,裴寄不急不徐回道:“学生知与不知并不重要。”
“好了。”谢不允再要开口,却被上首的赵元瑜打断。他起身走下台阶,来到裴寄面前。
明明确认之前他还是满心激动,然而这个孩子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成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有些怅然。
“你的母亲,昭阳长公主,她……她是一个极好的人。”
裴寄没想到赵元瑜直接就承认了他的身份,心底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臣,也曾听闻过。”
“你的生父是景安七年的状元郎,你同他很像。”赵元瑜背过身去,眼角有着一闪而逝的水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曾从不少人口中听过长公主的事迹,但是关于顾慎,他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亦是当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赵元瑜又径自说了好些昭阳长公主夫妇的事情,最后才又转身看向裴寄:“你若愿意,朕可下旨恢复你的身份,也免得再受众人非议。”
不等裴寄回答,谢不允赶紧道:“不可。”
赵元瑜皱了皱眉:“为何不可?”
“此时正值科举舞弊案事发,裴寄又两次被点为状元。若是此时他的身世传出去,免不得有人认为圣上任人唯亲,妄加揣度。”
赵元瑜怒道:“他们敢?”
“圣上,人言可畏。”谢不允见他动怒,又转口道:“不若听听他本人的看法。”
赵元瑜看向裴寄:“你怎么说?”
“一切皆由圣上定夺。”裴寄对此倒是无甚在意,名声与他而言早已无足轻重。
紧接着,他又开口:“臣另有一事相求。”
赵元瑜:“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圣上还欠臣一道旨意。”
——
裴寄自御书房离开后,在宫人的带领下出了宫门。早间入宫的举子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裴寄一眼便瞧见了自家的马车。
待裴寄走到眼前,坐在马车前面打盹的孔山才反应过来,惊喜道:“东家出来啦。”
“嗯。”裴寄点了点头,正欲上车,又看见孔山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问道:“还有何事?”
一边问着,他一边掀开了车帘。
背后是孔山粗哑的声音:“我早前送您过来时,又回去了一趟,夫人也跟着过来了,一直在等您呢……”
车内的女子似乎小憩刚被惊醒,一双杏眸,还蕴着些水意,有些朦胧。
“阿寄,”她抬头看向来人,声音带着些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软糯:“你来啦。”
裴寄放下车帘,苏晚往一旁挪了挪,两人便坐在了一侧。
一只手揽过身旁的人,肩膀上霎时多了点重量,裴寄垂眸看她:“等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你比他们晚了半个时辰。”
她今日本打算在铺子里待着,离开多日积攒了许多账本需要处理,昨日又因为裴寄的缘故心不在焉。
然而在孔叔送她到了铺子门口时,她却未下车,跟着到了宫门口。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此前温存之时,裴寄说过的一句话。
他对她说,晚晚,你可知那日高中之后,我想见的只有你。
这一等,他就比旁人晚了许多。
苏晚犹豫了片刻,又小声问道:“圣上单独召见你了?”
“嗯。”裴寄应声:“圣上同我谈了昭阳长公主一事。。”
“那果然是真的。”虽说苏晚早有猜测,可当猜测成真,不免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裴寄:“可是我并不打算公开身世。”
“好。”
“晚晚不问我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抬头,有些疑惑:“既然自己已经清楚了身世,别的人知不知道又有何妨。”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喟叹声:“是我多虑了。”
苏晚想了想,“你若是入仕,不公开反而是件好事。”
苏晚从来都清楚,裴寄最大的倚仗是他自己。这一点,并不因为他是镇远候世子,还是个普通书生,亦或是长公主之子的身份而改变。
就好像她自己,她做的一切事情皆是因为她是苏晚。苏清和李氏的挑衅,苏怀的无视,以及流言蜚语,因为不在意所以伤不到她。
所以,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心思流转间,她浅浅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是掩不住的轻快:“我好困啊,我们回去吧。”
“好。”
车轮缓缓转动,青帐马车悠悠前行。
车外是熙熙冉冉的人群,车内是浅浅的低语声。
“等回去后,日后便一切照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铺子里新到了一批料子,要给大家都备上一身新衣。”
“好。”
“我还想在院子里种一颗银杏,和平安坊的那棵一样。”
“好,我陪你一起。”
第69章番外一仲夏刚至,暑气渐浓。隆和……
仲夏刚至,暑气渐浓。隆和园里的看戏人倒是愈发多了起来。
三两好友,几盏凉茶,一场好戏,积攒了许久的暑气便散的差不多了。
大堂里随处坐着些人,却并不喧闹,只是时不时传来一阵鼓掌喝彩声。
二楼的雅间里,苏晚端着杯子小口啜饮着凉茶,整个人透着一股闲适和淡然。
月前裴寄被授了翰林院修撰,每日里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倒是闲了下来。
家里的活计王妈打理的井井有条,铺子里的事情周叔也都安排好了,韩北整日里跟着裴寄进进出出,平儿那丫头也愈发能干了。
她只需要时不时去铺子里看看,去一趟云安寺散散心,偶尔也会看心情赴上几场邀约。
这不,今日隆和园上了场新戏。前几日认识的几位夫人便递了帖子。
这些夫人大多是裴寄同僚的女眷,早前一段时日,邀她赴会的帖子多如雪花,纷至而来。裴寄见了,让她想拒就拒。然而苏晚只是喜欢清静,倒也不畏交际,偶尔去个三两次,颇认识了些人。
“裴夫人今日这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倒是别致,我好像从未见过这种样式。”开口的是孙定的夫人,上个月刚刚成亲的新嫁娘沈氏,笑起来有两个明显的酒窝。
苏晚放下茶盏,轻笑着回答:“这是我铺子里绣娘新做的款式,你若是喜欢,有空过去,让她给你裁上一身。”
沈氏是爽朗的性子,也不客气:“好啊,过两日我去看看。”
她们这般聊着,旁边的几位夫人闻言也都相约着要去看看。
就这样杂七杂八的聊着,有位脸稍稍圆润些的夫人突然提了一句:“你们可曾听说了前两日镇远侯府新闹出来的笑话?”
她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有几个知情的皆是扭头去看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位圆脸夫人钱氏乃是外地人,夫君高中后才举家搬来了京城,这次是头次出来赴约,对京城的旧事知之甚少,便想找个话头。这会儿见众人沉默,倒是觉出了点不对劲。
苏晚见众人都未接话,或多或少都在关注着她,心底有些无奈且好笑,开口解围道:“我倒是没听说过。”
也不管在场有几人信了,苏晚倒是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镇远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气渐热之后,她出门渐少,间或听裴寄谈几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圣上前几日颁布了减免赋税的诏令,知道江南某地可能要发生洪涝,知道边关同大狄又发生了几场冲突……
然而对旁人后宅发生之事,倒确实是知道的少,更何况是镇远侯府的事情。
她总觉得无论是苏府还是侯府的日子,都好像是上辈子那么远了。
裴寄未必不知道镇远侯府发生的事情,只是大概也未曾放在心上。
这会儿有人提起,倒也确实可以当个笑话听听。
钱夫人见苏晚应话,也不再纠结,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这事啊我也是听来的,我家夫君本家同安乐伯府是姻亲,安乐伯夫人可是镇远侯夫人的表妹。听说啊现在这个镇远侯世子不是侯夫人亲生的。”
众人状似都在认真的听着,眼角的余光却是扫过苏晚。
这哪里是新闹出来的笑话,镇远侯府真假世子一事,早就在京城里不知道传过几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假世子的夫人就在你面前坐着呢。
再观苏晚,面上仍然是带着浅笑,神色未变半分。
然而这钱夫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变了脸色。
“这镇远侯夫人前头一个儿子是假的,这找回来一个儿子竟然还是假的。亏得侯夫人当初还拿出丹书铁券求情赦了他的罪,现在知道真相被气的大病一场。”
“等等,”钱夫人的话被打断,却见孙氏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后头这个世子也是假的?话可不能乱传。”说完,她偏头去看苏晚,倒不像是在问钱夫人,而是在苏晚脸上寻找答案。
苏晚见众人又都看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
裴安的身世是假的,苏晚确实是始料未及,可裴寄又确实是昭阳长公主之子。那么裴安到底是谁,真正的镇远侯世子又去了哪里?
钱夫人又觉出了些不对,疑惑道:“你们不问我,怎么都去看裴夫人。”
各位夫人尴尬的互相看了看,移开了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一只手轻扣着杯壁,也不遮掩,轻描淡写道:“大概是因为我家夫君就是前头那个假世子吧。”
钱夫人眼睛霎时瞪得浑圆,满脸的不敢置信:“裴大人就是那个……”
话头及时止住,她这时才将裴寄的裴字同镇远侯府联系起来,脸上的尴尬肉眼可见。
好在苏晚又及时开口:“这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其他夫人恐怕都知道。”
闻言其余几位夫人皆是点了点头,钱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尴尬的神色略好了些。
台下的喝彩声渐起,戏要开唱了。
众人转而看戏,至于看进去了多少,却是不得而知。
————
是夜,苏晚沐浴完正拢着一簇头发,小心擦拭,手中的帕子却被人接了过去。她未抬头,任由身后的人帮她擦着头发。
“今日可是出去听戏了?”
“嗯,”苏晚应声,“孙夫人递的帖子,我便去了。”
裴寄手心是略带湿润的青丝,正专心的擦拭,却也听出了她口中的不对劲:“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孙定他不如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轻笑出了声:“你这话可别让孙大人听到了。”
“他不敢。”
这倒是真的。
孙定若是在此听见,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点头。
若说科举之时,孙定对裴寄的佩服有三分,那入仕之后,就是直接拉满。
明明是同期为官,孙定还在屁颠屁颠的背着翰林院的规矩,记着他爹的嘱咐小心行事。裴寄却已经大事小事,统统上手,就连翰林院里最挑剔的学士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些事情裴寄未同苏晚讲过,她虽然知道裴寄能干,但也不知道他能干到这地步。
这时苏晚想了想,又忆起白日里钱夫人的话。
“阿寄?”
“我在。”
“我今日听钱夫人说了镇远侯府的事情,裴安他也不是侯府的血脉吗?”
“嗯,”裴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接着动作,一边又慢慢开口道:“前日谢大人查出来,裴安乃是常乐坊裴氏之子,生父是裴府的家将,当初这件事情他略知一二,离世前告诉了裴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裴安就冒名顶替了?”
“嗯,裴安他只知我并非镇远侯府亲生,其余的却是不知道。”
“那……那个孩子呢?”
裴寄声音一顿:“生下来便夭折了。”
苏晚叹了口气,只觉得世事弄人。
又想起安氏当初毅然决然认下裴安,任由他对裴寄赶尽杀绝,在裴安涉足科举舞弊的大案时,不惜动用倾尽候府之力保住他。
到如今,终是落得一场空。
好在,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头顶传来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苏晚小小打了个呵欠,竟有些犯困。
浅浅的月光透过窗柩,与摇曳的烛光相融,将两人重合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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