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t\t\t前世裴安确实对他下手了,乡试前日派人打断他的左腿,在阴冷的杂物房里关了整夜。使得他错过当年的乡试,幸而次年皇上开了恩科,才不至蹉跎三年。
只是现在忆起,当时的愤怒落魄都早已烟消云散。
苏晚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亦是担心,有些着急道:“你虽不曾说过,可我知道此前失火怕是同侯府脱不了干系,这次乡试,我怕……”
她怕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尽管她已经嫁给了裴寄,现实同梦的走向也并不全然相同。她不知道梦里的那个裴寄是如何在经受种种后还能高中状元,可毋庸置疑,他定是吃了旁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她不忍。
烛光朦胧,芙蓉面上满是愁色。
第23章点心这时是苏晚亲手做的一盘豌豆黄……
裴寄侧眸打量片刻,又垂头看着那紧紧抓住他衣摆的纤纤玉指。温声问:“晚晚可是梦到那裴安报复于我?”
苏晚轻轻点头。
“你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镇远侯府的底细。上次纵火是裴安刚回侯府一时冲动,再加上有人急于表忠心罢了。他此时若是想在侯府立住脚,必然不敢再来害人性命。”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苏晚,弯了嘴角,接着说:“更何况,晚晚既选了我,总归是信我的,我又怎么能将你我再置于险境之中。”
苏晚怔忪,“可若是他不下狠手,只是使手段阻挠你去乡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梦里裴安确实没有害他性命,可也没有放过他。
“晚晚。”
苏晚闻声抬眸看他,只见他面带纠结。
“今日我同谢先生商议,秋闱已不足三月,我打算住在谢府直至下场。”
苏晚愣了一下,不觉放开了抓紧衣角的手指,轻声问:“何日离开?”
“三日后。”
察觉到即将溜走的纤纤玉指,裴寄不知为何竟伸手将其捉住,苏晚轻轻挣了一下没挣脱。
裴寄:“晚晚我该早些同你商议的。不过我若是离府,镇远侯府就不会冲着小院下手,再加上有王妈和平儿看顾着,我也放心。而且我在先生那里也不会有事。”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底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离府至今,他们二人相互扶持至今,还是第一次分开。苏晚掩去面上旁的神色,咬了咬唇,点头道:“嗯,我明白的。不早了,休息吧。”
说完又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应声吹灭床头案上的蜡烛,两人躺下时,仍是十指相触。
夜色渐深,房内安静的只余呼吸声,不知名的情绪在悄然滋生。
——
三日转瞬即逝。
裴寄离府时也只比平日多带了几件衣服。
哺时将至,王妈准备晚饭时方才知道裴寄会离府多日,于是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准备晚饭。
一旁的平儿倒是似无所觉,她同裴寄接触颇少,甚至于她还有些怕裴寄。平日裴寄在府里时她总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动静,这会知道他长时间离府倒是松了口气。
待到苏晚饭后,见到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王妈,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问:“怎么了,王妈可是有事同我说?”
“去去去,你先去厨房把碗筷收拾了。”王妈冲旁边的平儿摆摆手,见她应声一溜烟跑走了,才又凑到苏晚身边,小声说:“夫人,这东家要在先生家待到何时啊?”
苏晚:“秋闱过了便归。”
“这可不行啊。”王妈一时嘴快嘀咕出声,冲苏晚道:“夫人,虽说上次事情过后,那些长舌妇收敛了一些,可闲言碎语总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她看了一眼苏晚的小腹,压低声音:“也是我僭越了,夫人难道不想着替东家添个少爷或是小姐吗?”
苏晚面色一红,她没想到王妈竟会这么说,她从未考虑过这些,只得小声唤了句:“王妈……”
王妈见她害羞的样子,心底感叹东家真是铁石心肠,怎么舍得留这娇滴滴的美人独守空房哦。
“王妈是过来人,这夫妻之间啊,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也省的外人闲言碎语瞎编排。”
王妈还在劝着,可不说苏晚自己,恐怕就连裴寄也从未考虑过孩子的事情。可这些话并不能同王妈言明,苏晚只得低头佯装害羞不已,将王妈糊弄过去。
“罢了,老妇人不多嘴了。”唠叨了半天,王妈搓了搓手,“我去厨房准备些材料,明日多做些点心,夫人带着平儿给东家和先生送过去?”
不管如何,哪怕夫人和东家分隔两地,王妈还是决定身体力行,让这两人能多多见面。
她心底盘算着,明日可以是去送点心,下次可以让平儿那丫头央着夫人去隆和园看戏。
“好,你且去吧。”不知道王妈心底的弯弯绕绕,苏晚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苏晚用膳后,取过点心带着平儿去了谢府。
将至谢府门口时,却隐隐发现有些不对。往日里这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可大多是形形色色去往隆和园的看戏人。今日放眼望去,却多了许多着一身黑衣的壮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皆是面色严峻,板着张脸。
若是一般人恐怕只以为是这隆和园来了什么大人物。可苏晚却知道,并不是这样。这些黑衣人的站位,看似是冲着隆和园,实则围着的是隆和园旁边的小院子。
他们的目标,是谢府。
苏晚的心紧紧提了起来。
身旁的平儿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她不敢说话,抬头看着苏晚,默默靠近了些。
苏晚不知这些人是冲着院里的裴寄还是谢先生,她抿了抿唇,低低对身旁的平儿说了声“别怕”。
两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走到谢府门口。
苏晚执手敲门。
周围的黑衣人不动声色地投来了目光,却没人上前阻拦。
破旧的院门发出一如既往的“吱呀”声,门后站着的却不是谢不允,也不是裴寄。
而是一位她从未见过的男子,年岁颇大却面白无须,看起来略有些肥胖却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到苏晚,他一双眼睛笑眯了起来,看起来有点搞笑,声音却带着点尖细:“不知道这位小娘子找谁?”
苏晚心底隐隐有些猜测,轻声回道道:“我来找谢先生和我家夫君。”
“小娘子的夫君?”里面那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是那位裴公子吗?”
“正是。”苏晚点了点头。
“进来吧。”那人侧身让开了门。
苏晚冲身后的平儿招了招手,容色如常,完全无视了知道她身份后里面人打量的目光。
左不过是又一个听过那出戏的人。
苏晚来过谢府多次,不用带路,便朝着前院书房走去。三人两前一后到了书房。
只见书房门紧闭。
身后人传来和方才一样尖细的声音:“我家主子正和谢先生裴公子在书房中议事,夫人稍等片刻。”
苏晚扭头,冲他行了一礼,道:“我就在此等候,谢谢这位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夫人不必客气。”
三人在院中立了片刻,书房门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一袭月白长衫的裴寄,他面色凛然,甫一出门,视线触及不远处的苏晚,又瞬间软和了下来。
他先拱手冲一旁的男子行了一礼,随即快步走到苏晚面前,问:“晚晚,你怎么来了?”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指了指平儿手中的食盒,道:“我和王妈做了些点心,送给谢先生尝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我欺啊,居然还借着老头子的名义,你这丫头不厚道啊。”
苏晚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谢不允的戏谑声。
她侧头看去,甫一看到的却不是谢不允,而是一中年男子,眉目疏朗,甚有威重,这人面上明明正值而立,却头发花白。
再往后看,谢不允正跟在男人身后。
思绪顿了一秒,苏晚连忙垂头移开视线。
谢不允谢不允说完,转头看向身旁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您方才提及的苏家大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是你。”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有力,眸光扫过一旁的苏晚裴寄二人。
苏晚垂眸,心下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身旁的裴寄上前一步,并肩站在她身旁,声音放低却又足以让所有人听到:“晚晚,这位是赵先生。”
赵乃国姓。
苏晚抬眸同裴寄视线相交了一瞬,连忙向前侧身行礼,道:“见过赵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见过谢先生。”
“不必客气。”这位赵先生虽气势颇盛,倒也温和,他似是对苏晚有些兴趣,问:“苏小姐可当真是同戏里唱的一般,为了他裴安之同苏侍郎断绝关系?”
苏晚这桩婚事涉及镇远侯府及侍郎府两家,也不怪这人听说过她。可她不料这位竟连戏本子都看过。
可转念一想,隔壁的隆和园同皇家关系匪浅。
若她所料不错,这位应当就是昭阳长公主亲自照料长大的胞弟,当今圣上赵元瑜。
与长公主有同样的爱好也不是罕事。
思及此,不敢再迟疑,她轻声回道:“人心曲折,又岂能轻断是非。戏文不过是博君一笑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一个人心曲折。”赵先生长笑一声,叹道:“你这丫头倒是实诚,同苏怀那老狐狸不同。”
苏晚答话后便垂眸立在身侧,哪怕听到他直呼苏侍郎本名,仍是面色未改。
“好了,赵兄。”谢不允顺着裴寄的说法也改了口,只是说出来的竟有些令人惊讶:“你今日到访也不过是为了找老夫叙叙旧,既事已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立在后面的裴寄也是低首垂眸,听到此言,眼中掠过一丝讶色。
谢先生果然同圣上交情匪浅。就连这等逐客之言都敢当面说出。哪怕前世他也曾位极人臣,同圣上熟识,也始终秉持着君臣之道从未僭越。
而且此前他未进书房时,这二人曾在里面交谈半刻钟有余,似乎发生了些争执。后来圣上得知谢不允收了裴寄为徒,便召他入内一见。
和苏晚久居内阁,从未得见天颜不同,裴寄曾以镇远侯世子的身份多次面圣。
然而,这次是他第一次以裴寄的身份面圣。
好在,圣上似乎对镇远侯府上的事情无甚兴趣。而是考校了一番他的见识,而裴寄前世伴君多年,深知其政见想法。谈吐之间,不卑不亢,见解恰到好处的同其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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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裴寄没想到圣上竟因着戏文对苏晚起了兴趣,问及于她。
他半真半假的搪塞了过去。不料一出门竟遇上了苏晚主仆二人。
好在,苏晚亦是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思绪流转,而另一边赵元瑜却并未因着谢不允的一句话就打道回府。他也没有动怒,反倒是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你我多年未见,怎可生疏至此,我方才的要求你不愿暂且不论这些。”
说着,他眼神一扫,注意到角落里静悄悄站着的平儿,扬声道:“那丫头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平儿早在碰见这么多贵人时就吓得躲在角落里,却不料自己竟被点名提问,一时间慌张无措,开口结结巴巴:“这里……这……这里是……”
“禀先生,这食盒里装的是府上做的一些点心。”
“这是丫头孝敬我的。”谢不允补充了一句。
“哦?拿上来,打开让我瞧瞧。”赵元瑜反倒是因着他这句话起了兴趣。
平儿有些忐忑,准备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料之前开门的男人开口劝道,:“爷,这外头的东西,要不还是算了吧。”
平儿此前对着开门的胖爷爷还颇有好感,听到他这话中的嫌弃之意,竟也不再结巴,一连串反驳的话就这么出了口:“这点心可不是什么外头的东西,这可是我阿婆昨晚连夜挑好的材料,早间夫人同亲手做的。”之后她又怯生生地补了一句:“可好吃了呢。”
小丫头略带稚气的话逗笑了在场的人,苏晚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竟还是你家夫人亲手做的,好,就让我看看这点心到底有多好吃。”说完,赵元瑜冲刚开口的男子招手:“奉吉,还不快呈上来。”
苏晚心想,这恐怕就是圣上身边最得宠的奉吉公公。
奉吉点头称是,依言从撅着嘴的平儿手中接过食盒。路过苏晚时冲她笑了笑,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算了,你既不走,不若进屋去吧。”谢不允见他觊觎自己的糕点,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开了口。
不过还是等到赵元瑜先进屋落座,众人才跟在后面进去。
平儿仍留在屋外,谢不允坐在其下首,裴寄苏晚二人站在一侧,奉吉提着食盒最后进来。
食盒甫一打开,最上层的是王妈特意做的枣泥糕,上面零星的点缀着些芝麻。奉吉将其端出,赵元瑜瞥了一眼点点头却眼神未动。
奉吉又转头去看食盒,视线刚至,整个人愣了一下,脸上总是被笑挤做一团的肥肉也霎时舒展开来。他没动作,扭头就看到赵元瑜问询的眼神,一下移正对上谢不允了然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稍片刻,他又回头端起了食盒下层的最后一盘糕点,放在桌上。
赵元瑜视线刚一触及那盘色泽浅黄的糕点,顿时神色怔忪。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苏晚同裴寄二人面面相觑。
这是苏晚亲手做的一盘豌豆黄,也是裴寄最爱的一样点心,虽然他从未言明。
奉吉此刻心底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自己把这份豌豆黄端出来是对是错。
毕竟,宫里已经十多年未见这道点心。
然而十六年前,这却是御膳房做的最多的一道点心。
这一切不过是因着这道名为豌豆黄的点心,曾经是昭阳长公主的最爱。为此宫里专门收罗了做豌豆黄的师傅。
而景安之变那年,当时的太子赵元瑜尚未登基。元后早逝,淑贵妃得宠,其子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成王觊觎皇位,竟不惜手足相残,差点成事。也正是那次,昭阳长公主为了胞弟,夫妻双双殒命,赐死的毒药就被淑贵妃母子下在她最爱的豌豆黄当中。
景安之变过后,赵元瑜登基,自此宫中再无豌豆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兄,试试吧。”
谢不允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赵元瑜面色隐隐有些灰暗,眼里的痛楚之色溢于言表。他侧眸看了谢不允一眼,没有说话。
“阿瑾若是还在,定不会想要看到这么多年,你我还困在往事当中不肯出来。”
她定然不想看见,自己护着长大的幼弟,明明刚过而立,却早生华发。
赵元瑜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心中不免隐隐阵痛。
他不在意谢不允这堪称大不敬的口气,只不过因着谢不允是唯一一个陪着他姐弟二人走过那么多年的好友。他苦寻谢不允多年,只不过是因为曾听闻长姐可能留下一丝血脉,而当年留在京城的知情人早已所剩无几。
可惜谢不允只能确认他的长姐赵瑾当年确实身怀有孕,却不知当年长姐离世前是否诞下过孩子。若是有,那孩子如今又该在何处?
“你既从旁处知晓了这个消息,说明这世上恐怕有比我更清楚的知情人。你若是有愧于她,则更该早日放下负担,做你该做的事。”
谢不允一开口,裴寄就意识到此刻凝重的氛围同已逝的昭阳长公主有关。
昭阳长公主,正是单名一个瑾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二人对话中的辛密,也是此时的他不能触及的。前世他也曾暗地里调查过景安之变的往事,只是不料事情还未有结果,他就莫名回到了这一世。
只是他知道,前世赵元瑜在驾崩之前,都还一直派人私下里找寻着什么。
直觉告诉他,方才这二人在书房中商谈的,也正是这件事。
思及此,裴寄同苏晚交换了个眼神,二人提步悄然向外走去。
第24章顾慎他很像一个人
屋内登时只余三人。
奉吉见赵元瑜神色松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亦是跟着劝道:“圣上,都怪奴才自作主张。可谢大人说的对啊,若是长公主还在世,定见不得圣上这般为难自己。”
奉吉从太子府开始伺候赵元瑜,自是知道这姐弟之间的情谊。昭阳长公主对圣上来说,是亦姐亦母的存在。
这些年,奉吉眼见着赵元瑜因着长公主夫妇的死郁结不解,心下也是焦急。
他举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叹道:“奴才自幼服侍您,自是知道长公主在您心里的地位。往日里奴才不敢多言,可今日既寻到了谢大人,知道长公主仍有血脉在世,陛下心里也该歇歇了。”
说完,他连着磕了几个头,说:“奴才僭越,请圣上责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毕竟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失神过后,赵元瑜掩去面上的痛楚之色,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奉吉,轻骂了一声声:“起来吧,你就仗着朕不会罚你。”
“谢圣上。”奉吉一骨碌爬了起来。
赵元瑜又扭头看向桌上那盘豌豆黄,定了许久,伸手。
奉吉眼看着他就要将那点心送入口中,一句“让奴才先来”差点脱口而出。挣扎了片刻,还是吞了回去。
罢了,他就信那小丫头一遭。难得此次圣上能解些心结。
浅黄色的糕点细腻纯净,入口即化,香甜的味道却久久不散。
赵元瑜的眼眶都有些润湿了。
一旁的谢不允也取了块点心放入口中,用完后,他开口:“甜而不腻,这丫头的手艺正好。”
“嗯。”赵元瑜跟着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落:“若是阿姐还在,定是会喜欢的。”
谢不允拿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轻叹一声:“是啊,阿瑾最爱这吃食,不然也不会……”
据传,本来成王当初安排的是两盏毒酒,依昭阳长公主要求换成了一块小小的豌豆黄,两人分食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谢不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说,阿姐她会不会怪我?”赵元瑜背过手去,年过而立的天子,此刻的语气却像个自责的孩子,“成王母子害了她,淑贵妃自缢却换得先皇遗旨,朕动不了成王。就连阿姐曾身怀有孕我都是后来得知,还有顾慎的死,我……”
“圣上……”奉吉捧着一杯热茶,唤了一声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谢不允。
“你确是对不起她。”谢不允似是没有看到奉吉一脸的急色,眸光渐深,慢慢开口:“除了她的死,你最该愧疚的是忘了她曾对你的期望。”
“阿姐曾说,我和父皇不一样,她希望我做个明君。”赵元瑜的声音扬了起来,带上了些上位者的压迫,开口反驳道:“现如今,无人不赞我大启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我并未忘记阿姐的期望,我只遗憾她未看到这太平盛世。”
“那之后呢?”谢不允无畏天颜,仰头直视他那一头华发,反问道:“圣上一心扑在政事上,年过而立便积劳成疾,膝下仅一位正宫所出的大皇子。而成王居于西北封地,野心不死,虎视眈眈。”
奉吉不料谢不允竟敢这般顶撞圣上,心底险险为他捏了把汗,虽说他本意是为了劝圣上保重龙体,可若是触怒龙颜……
出乎意料的是,赵元瑜听罢,转过身来,竟低低笑了起来,感叹道:“不允,这些年了,你还是这般性子。”
不等谢不允回答,他又追问道:“你既放心不下,为何不肯回朝助朕一臂之力?”
谢不允:“圣上既了解我的性子,必然清楚官场不适合我。况且我离朝多年,这把老骨头回去遭不住了。”
赵元瑜皱眉道:“方才那裴寄谈吐见识均是上乘,你既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又何必过谦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小子啊?”谢不允点点头,“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堪当大用。”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没教他什么。至于收他为徒,我每日饮饮酒听听戏,闲暇时有人陪我下下棋,还有人专门送点心孝敬,何乐而不为呢?”
赵元瑜接过奉吉端上来的热茶,饮了一口,他心知以谢不允的性子恐怕所言非虚,遂低声问:“哦?那依你所言,这裴寄若非真是这般天赋异禀?”
“他很像一个人。”
“谁?”
“顾慎。”
赵元瑜没想到谢不允对裴寄的评价竟到了这地步。
想当初白鹤书院谢氏长子才华横溢,年少气盛,少有人能入他眼。而让他低过头的,其一是昭阳长公主,其二就是人们口中那出身寒门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然而,赵元瑜素来是看不惯顾慎的,世人皆惋惜他尚公主误了仕途,就连长公主也一直对他心怀愧疚。
可在赵元瑜眼里,尚公主,是天大的福分,顾慎不该露出一丝嫌弃,伤了他阿姐的心。
思及此,赵元瑜又想到苏家大小姐为他同苏侍郎断绝关系之事,此前对裴寄积攒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他低哼一声:“可惜不过是个被镇远侯府赶出去的落魄公子哥,那朕就等着他凭自己的本事走到朕面前的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未再辩驳。
他眸光一扫,看到桌上放着的那盘玩豌豆黄,心底感叹:丫头这盘点心可真是送的划算,不论好坏,裴寄总归是在圣上这里留下了印象。到时,镇远侯府想在科举名额上动手脚则并非易事。
而另一边,苏晚同裴寄悄然出了书房,关上房门。
平儿那丫头还站在墙角发呆,看到苏晚二人出来,没瞧见后面跟着旁人,顿时眼神一亮,一溜小跑过来,低声唤了声“夫人”。
苏晚点点头,见平儿拘束的样子,轻笑道:“闷着了吧,你先去隔壁戏园子听戏,我到时自去寻你。”
平儿偷偷抬头觑了眼一旁站着的裴寄,刚想乖乖说她不去。脑子里突然忆起昨夜阿婆的吩咐。
阿婆说,要让夫人和东家多单独待在一起。
“谢谢夫人。”平儿快速收回目光,又小小声道了句:“谢谢东家,那平儿先走了。”
平儿走后,偌大的院子里顿时只余他二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目送着平儿一路小跑的背影,不期然头顶响起略带疑惑的男声,“她怕我?”
苏晚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他说的是平儿,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眉眼弯弯,捂着嘴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你才发现吗?”
裴寄前世府里从未有过女眷,自然也不需要这么大的小丫头伺候着。可他自觉赏罚分明,没想到在小丫头眼里竟是这般凶神恶煞的存在吗?
可一低头看到眼前的女子眼角眉梢俱漾着笑,竟也不自觉勾了勾唇。
罢了。
阳光斜斜穿过枝桠,零零星星地洒落在俩人的肩上。
第25章回府他竟有些不想还了
过了片刻,不知想起什么,裴寄正了正神色,压低声音问:“晚晚可知,那赵先生是何人?”
他方才仔细回忆过,苏晚见到圣上时,面上确是初见陌生人的神色。若她也有着前世的记忆,则不该未见天颜。
毕竟,镇远侯世子夫人或多或少总该出席过宫宴。
想到这里,裴寄蹙了蹙眉,忽视了心底隐隐的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姓赵,必是天家人。”苏晚敛去面上的笑意,浮上严肃之色,轻声道:“我曾听闻圣上因操劳国事早生华发。而且此前开门的那位客人,年岁颇大却面白无须,声音尖细。若我所料不错,该是宫里的公公,那位赵先生的身份也不难猜测。”
苏晚将其推测过程一一言明。
裴寄点头,道:“我先前围猎时曾侥幸得见圣上,他此次来此,恐怕是为了谢先生,我们只需守口如瓶,你回去且约束一下平儿,不要将今日之事外提。”
“好。”苏晚闻言应声,又不知想起什么,轻轻咬唇,过了片刻方忧心忡忡道:“今日那豌豆黄,圣上的神色似有些不对。”
她有些担心这会触到某些隐秘之事,惹怒圣上。
“无事。”裴寄垂眸与其视线相接,声音低沉却莫名让人安心,“若我所料不错,此时怕是同昭阳长公主有关。她在圣上心中分量极重,圣上不会无故迁怒无辜之人的。再者,今日这情形,谢先生同圣上许是交情匪浅,圣上若是动怒,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你是要科举入仕的,若是今日……”
女子话里行间流露的焦急之色做不得假。
裴寄垂在身侧的手僵了一瞬,轻轻握拳。
原来,又是因为他吗?
“晚晚。”不等苏晚再说下去,裴寄唤了她一声,打断道:“自我被镇远侯府赶出来后,我就该清楚,若是还坚持踏上科举之路,就注定不会顺利。裴安不会让我好过,书院不会留下一个声名狼藉的冒牌货,此后遇见的每个人,第一眼都只会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镇远侯府赶出来的那个假世子’,圣上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他轻叹了一声,“晚晚,你也该清楚。”
“我清楚的。”苏晚垂头,声音又低又小。
她只是不忍,不忍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要遭受那么多不堪。
裴寄一垂眸,就看到女子纤细白皙的脖颈,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他缓缓抬手,轻触女子头顶的乌发。
似是安慰一般轻声道:“我既平白享受了侯府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白得了不该得的,总该受些磨难来偿还。”
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话,只是换了个人。
苏晚惊讶地抬头,正撞入裴寄的目光里,不料他竟弯了嘴角,笑着动了动放在头顶的手指。
感受到头顶的触感,苏晚眉心微蹙,难得露出些娇憨。
她低声反驳:“不该是这样的。”
他身世被戳穿,被打落谷底没错,可那些人不该要他的命,也不该阻了他靠自己的路。
裴寄低笑一声:“我不仅白享受了那些,更重要的是还得了个陪在我身边的你,你说该不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顿时语塞,一抹绯红掠过她的面庞,染红了白皙的脖颈。
裴寄话里不免有些打趣的意思,然而看着眼前人因为他一句话霎时含羞带怯的模样。
他竟然生出了一丝重来一世,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倒也不错的感觉。
前世,他总是很少回忆那段难以启齿的时日。如今却能够心平气和的说出口,他偿了他该偿的,就同那些人再无瓜葛。
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苏晚。
他竟有些不想还了。
苏晚感受他久久停留在自己面上的眼神,睫毛轻颤,轻轻抿了下唇,小声说了句:“我不会走的。”
若是能一直这般,她会好好留在裴寄身边,做好他的妻,陪着他,看着他靠自己一直走下去。
哪怕,可能和梦里不同。
——
那日后来,谢不允提前出了书房,他看向裴寄的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只说了句“好好准备科举吧”。随即让裴寄先送苏晚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他二人未再同赵元瑜和奉吉碰面。
苏晚回府之后,多日未去谢府。哪怕王妈三番五次催她送些吃食过去,她也都回绝了,每日照常小院铺子来回着。
平儿那丫头许是那次吓得很了,王妈私下让她央苏晚去隆和园看戏,她也只支支吾吾不答话。问的多了,她就明面上应着,转头就溜出去玩了。
可以说,除了王妈,她们俩人倒也自在。
只是每日一进门,苏晚总会侧眸看一眼书房,好似那里面,有人不曾离开过。
这些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转眼就入了秋,秋闱近在眼前。
裴寄回府那日,院里的那株银杏叶子都开始隐隐有些泛黄。
苏晚那日恰巧未出门,她着一身古烟纹碧霞罗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看着端平送来的话本,背对着院内门,慢慢读着。
门推开时,她只以为是出门买菜的王妈,并未回头。
待明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她似是意识到什么,蓦然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视线相触。
秋风拂过,吹地银杏叶哗哗作响,吹动放在桌面上的话本,也吹起了苏晚碧色的裙摆。
杏眼顿时弯成了月牙,苏晚起身,笑靥盈盈道:“你回来啦。”
裴寄也笑答:“嗯,回来了。”
“哎哟,这是东家回来啦?”院门外传来王妈的声音,她买菜回来远远瞧见院里的男子身影,吓得加快了脚步,靠近了方才发现这是裴寄,顿时喜笑颜开,连大嗓门都忘了收敛:“刚好我今日多买了些菜,等我马上去收拾收拾。”
“王妈,可是裴公子回来了。”远远地能听见这是隔壁吴婶的声音。
“是啊,我们东家回来了。”吴妈特意又扬了声音,好像就怕旁人不知道,随后又说:“不聊啦,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回院子,关上了门。
又见院里站着未动的两人。
满脸笑意道:“东家您可算回来啦。夫人在家可念着您呢。”说着她不等裴寄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告状道:“您可不知道这些时日您不在家,那些妇人乱编排的都不像话。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整日在院子外面徘徊,夫人带着帷帽都挡不住那些直溜溜的眼神……”
“王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加重了语气。
王妈猝然停了声,可嘴里还是是有些抱怨,小声嘀咕着:“您早该回来啦。”
留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娘子在家,也真是狠的下心。合该让他知道夫人为他都受了好些委屈。
可等她一抬头,就看见裴寄阴沉沉的脸色,顿时讪讪噤了声。
第26章乡试竟是许久未见的苏清
王妈不敢再言,拎着菜篮子转身进了厨房。
苏晚见裴寄神色不愉,眉心微拧,慢慢走上前,抿了抿唇,轻声开口:“王妈所言过于夸张了些。近日院外确实多了些生面孔,不过恐怕不是因我,而是冲着你来的。”
顿了顿,她接着说:“你回来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到镇远侯府。”
裴寄面上的阴郁却并未随着这番话而消散。他清楚王妈并非这般无的放矢之人,裴安怕人来打探他的消息是真,外人对她的窥探亦是真。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视线触及走近的女子,裴寄暂时敛去面上旁的神色,不接话茬,只沉声道:“你受委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
苏晚轻摇了摇头,一只手挽了挽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又停在原地,只静静望着他。
裴寄迎着她的视线,往前迈了两步,立在她面前,开口道:“镇远侯府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三日后便是乡试,即使裴安此刻知晓我的行踪,也无暇分心。”
裴安虽视他为眼中钉,但现下这次乡试关系到他是否能在侯府立住脚
,其中轻重缓急,可见一斑。
苏晚亦是想明白其中关键,松了口气。
见裴寄脸色愠色已散,她两边唇角微微上翘,柔声道:“那你便可以安心准备秋闱了。”
一垂眸恰巧看见裴寄手上提着的包裹,又道:“奔波多时,你也累了,回屋歇歇吧。”
“好。”
裴寄点头,不再言语,率先进了正房,苏晚跟在后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数月未归,房内和离开时并无二样,却比谢府的客房多了些什么。
没等苏晚上前,裴寄就将包袱打开,打算将里面的衣裳归置进柜子。
他甫一打开柜门,不料此前被拿空的那处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套雪白的中衣。
苏晚见裴寄打开柜门后久久未动,陡然想起前段时间铺子里进了一些柔软细腻的好料子,架不住王妈的念叨,她便估摸着裴寄的身量替他裁了两套中衣,放进了柜子。
本来这不算什么。
但是此刻两人都在房中,气氛竟有些凝固。
“前段时日,铺子进了些料子,我便帮你裁了两套中衣,不知合不合身。”苏晚先开了口,声音又轻又细,隔着些距离几不可闻。
裴寄伸手在雪白的中衣上轻轻抚过,感受到手心料子的柔软。背对着苏晚,自王妈开口后便拉下的唇角也慢慢勾了起来,他扬声回道:“好。”
“过几日下场时,我便换上这身晚晚为我做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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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考前两日小院的气氛有些紧张。
苏晚这几日同周掌柜说过不去铺子,每日同王妈商量着裴寄带入考场的东西是否齐全。王妈特意收敛了她的大嗓门,每日说话做事轻声细语,平儿那丫头也被她拘在院子里,不许出去乱跑。
进考场那日,苏晚三人送裴寄出了门。
还未到贡院门口,就远远瞧见围着许多人。
“老婆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场面呢?”王妈手上提着准备的考篮,左看看右看看打量着人群。
本来裴寄打算独自一人出门,可他未入考场,苏晚总忧心那日梦境,便坚持要送其入场。
王妈见着夫人这般关心东家可谓是乐见其成,可又觉着开考这日人又多又乱,不放心便也跟着过来了。
只留下平儿看家。
苏晚听王妈这般说着,也点了点头,她亦是第一次见这等赶考的场面,心里都有些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倒是本该入场的裴寄,神色无异,看起来有些轻车熟路。
“安之,安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的声音隔着嘈杂的人声传来。
苏晚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陆简一边挥着手,一边挤开拥挤的人群,小跑了过来,倒是辛苦了他后面跟着的手里满满当当的小厮。
待他停到苏晚三人面前,裴寄方轻点了点头,应道:“行川。”
“我可算找着你了。”陆简一边喘气一边开口:“离入场还有一会呢,我府里的马车停在那边,那块人也少些,不若过去候着吧。”
此时正值八月初,气温还未降下来。临近开考这几日天气又格外晴朗。辰时未至,阳光就有些强烈了,更别说这么多人挤做一团。
裴寄本想开口回绝,一低头,女子沁湿的鬓发就映入眼帘,蹙了蹙眉,他改口道:“好。”
于是,可怜的小厮刚跟着他家公子跑过来,就看见陆简领着一行人掉头往回走,只得又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回去。
陆简所言非虚,安乐伯府的马车停在贡院东面,周围也零零散散停着其他马车,看起来非富即贵,普通人家亦是不敢靠近。
见陆简过来,车夫赶紧从马车上取下几个小圆杌。
陆简率先坐了下来。
苏晚几人也不拘束,坐在阴凉处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安之,这些时日,我被我爹拘在书院里读书,整日对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憋死我了。”甫一坐下,陆简就开始诉苦,自那日文会后,他已有多日未到裴家小院。
裴寄侧眸看了他一眼,问:“乡试可准备的如何?”
陆简一时语塞,半晌才搪塞道:“我就是走个过场,这次过了我爹也该死心了。”
说着,见裴寄脸色有些难看他连忙改口:“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反正我爹肯定还要逼着我考。”
裴寄眸光微凝,此次过后,安乐伯那继室必然还会出手,陆简这没心没肺的性子必然防不住。
这时陆简又自顾自的开口:“我怎样都没关系,倒是安之你可得好生发挥,我可听说那裴安的目标是此次的解元?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苏晚坐在角落里,听见他们提到裴安,故而抬头看了一眼。
岂料这一眼正对上不远处马车里掀开的帘子。
而那帘子里的人。
竟是许久未见的苏清。
苏清也见着了她,隔着这么远苏晚都能感受到她怨毒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对视片刻。
坐在一侧的王妈顺着苏晚的眼神看去,也瞧见了苏清,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裴寄扭头问道
“没事。”幸好不远处的苏清已然放下了帘子,苏晚不欲多生事端,连忙掩饰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前面的人群缓缓移动,开始入场了。
苏晚最后一次检查了考篮里的东西,将其放在裴寄手中,小声吩咐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裴寄点头:“好。”
苏晚留在原地,看着裴寄二人随着人群向前。眸光扫到一侧的马车,上面下来一人,正是裴安。
入场在即,三人碰面均未言语。
只是裴安看向裴寄的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
苏晚在原地又等了片刻。陆府的小厮上前行了一礼,道:“裴夫人,公子既已入场,我等也该回去了。夫人可要同马车一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安坊和安乐伯府并不在一个方向。
苏晚道谢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于是,安乐伯府马车先行离去。
苏晚:“王妈,我们也回去吧。”
二人才迈出几步。
一辆华丽的马车陡然停在两人面前。
苏晚心底叹了一声,果然。
王妈正要说话,苏晚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马车的帘子掀开,里面露出了苏清那张圆脸。
多日不见,苏晚觉着她似乎消瘦了些。视线下移至被马车璧遮挡住的深处,也不知她腹中的孩子是去是留。
苏清并不知苏晚视线中探究的意味。她那日醒转不久,苏晚就已离去。她亦不知道老大夫在告知她之前就已经提前将胎儿的情况透露给了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轻抚自己鼓起的腹部,老大夫说的话她不信,她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付出了许多,她不可能放弃。
目光愈发偏执,触及马车外站着的苏晚,随即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若不是苏晚挡了她的路,她不会同裴安无媒苟合,不会在嫁入侯府后被安氏嫌弃不守妇道,更不会在安乐伯府因争执落入水中。
思及此,苏清一开口,语气里满是止不住的怨毒:“姐姐今日是来送那冒牌货秋闱吗?那冒牌货也真是好本事,竟躲了这么些时日。”
小院外果然有镇远侯府派来的人。苏晚心底顿时浮起怒意,她克制住自己,质问道:“我就说这些时日小巷竟来了许多生面孔,没想到是侯府的杰作,可真是好手段呢。”
王妈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冒牌货不冒牌货她不清楚,可苏晚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她一时气急,竟忘了收敛自己的大嗓门:“敢情咱们门口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竟是她派来的,这劳什子侯府,竟也干着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她一拍手,似是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瞧见你家少爷今日也去考科举了,莫不是怕我们东家挡了他的路,侯府老爷怎么能这么干呢……”
苏清往日里挑衅苏晚,苏晚总是无动于衷,冷冷淡淡,到头来总是苏清自己落得个憋屈。
可这次她没想到,苏晚身边这个老婆子,竟像个泼妇似的开始骂街。
她今日坐的这辆马车还带着镇远侯府的印记,当街争吵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定又要惹得安氏不快。
“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冲车夫喊道。
她面上阴晴不定,一只手捂住腹部,隐隐有些不适。
心里却恶狠狠地想道:世子说的大礼这会恐怕到裴家了吧。
辘辘的马车声渐渐远去。
第27章三合一我的亲生儿子裴寄就住在这里……
苏清既已离开,王妈的声音也由高变低,她一脸歉疚的看着苏晚:“老婆子给夫人惹祸了。”
苏晚怔了片刻,轻笑道:“与你无关,我们回吧。”她难得见到苏清这般灰溜溜先走的样子。
看来以暴制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离开前再回首看一眼贡院,已是大门紧闭。
二人趁着烈日高照之前回了平安坊。只是刚踏进巷子,就看见里面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苏晚还未反应过来,王妈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嘴里喊着:“干什么呢?都堵在我家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这些人围观的中心正是裴家小院。王妈话音刚落,一群人顿时扭头看向被拦在外面的苏晚主仆二人。
苏晚前些时日出门必带着帷帽,今日急着送裴寄出门,竟忘了。此时感受到形形色色打量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眉头。
“哎哟,这主人家可算是回来了?”妇人尖细的嗓音似是要戳穿人的耳膜,苏晚循声看去,竟然是之前找上门的孙氏。
只见那孙氏拉着身旁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开始控诉:“这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样,老妈子请着,小丫头养着,每日锦衣玉食,却不料连自己生身父母都能弃之不理啊。”
苏晚闻言心底咯噔一下,苏侍郎将她赶出家门后就未曾过问,李氏虽憎恶她可也不敢拿苏府的名声作贱。
那这生身父母,就只能是裴寄的。
可裴寄离开镇远侯府至今,苏晚从未听他提过亲生父母的事情。
苏晚眸光扫过孙氏拉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唇角下垂,面上两道深刻的法令纹,老相尽显。对上苏晚的视线,这老妇人眼里竟有些闪躲之意。
苏晚心里明白这事有蹊跷,不管这老妇人身份真假,现在都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她向前几步,声音不缓不急:“孙夫人可不能妄言。我自幼丧母,又哪里能冒出位亲生母亲。这顶不孝生母的帽子,我可戴不得。”
不等孙氏开口反驳,她又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睑,声音愈发轻轻柔柔:“我知道前些时日同孙夫人有些误会。那些从你嘴里传出去的闲言碎语我可以不计较,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这般败坏我母亲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言罢,苏晚杏眼微凝,眼眶发红,委屈的仿佛马上就能落下泪来。
美人欲泪,我见犹怜。
别说旁人了,就连王妈都是第一次见她家夫人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忍不住冲孙氏道:“我们家夫人是个好心肠的,收留了我们祖孙二人,却不料你这长舌妇借此在外乱嚼舌根子。我伺候夫人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说夫人提过亲生母亲的事情,你这妇人竟敢造谣。”
“我说的都是真的。”孙氏见围观众人看苏晚的神色满是怜惜,不免在心底暗唾一声不要脸,愈发恼怒,又想起背后人的吩咐,大声嚷嚷道:“你这女人不仅不守妇道,还无视孝道。”
说着她扯了一下身旁的老妇人,催促道:“各位看看,这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快,你快把方才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我……我不是她的母亲,而是裴……”老妇人面色闪躲,似是有些紧张,一开口就结结巴巴。
她好似还要说些什么,苏晚却没给她机会说出口,扬声打断道:“既然这位老人家开口否认,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今日叨扰各位街坊邻居了。王妈,送客。”
王妈瞬间领会了苏晚话里的意思,紧接着开口,不给孙氏二人再言的机会。她扭头冲围观的众人嚷道:“大伙可都听见了,这人都说了自个不是,我家夫人也并不认得她,孙氏这长舌妇还造谣生事。骂我家夫人不守孝道,也不看看你家大丫她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每日替人洗衣服。”
这孙氏素来喜欢背后说人是非,在平安坊可以说是臭名远扬。但因着苏晚同街坊邻居打交道不多,这些人也就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心态对那些谣言添油加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但此时一个柔弱委屈的貌美女子同尖酸刻薄的孙氏站在一起,人心也会有所偏颇。
“是啊,谁不知道这孙氏眼红人家裴娘子富贵,上次大丫自己摔着了还讹上门去,也是裴娘子心善,才没将这件事传了出去。”人群中的吴婶也适时开口替苏晚说话。
她早些时候就混在人群中了。只是当时苏晚并未回来,她不清楚事情真相,也不敢随意开口。万一这老妇人的身份真如孙氏所说,那她也不好替苏晚说话。既然苏晚反驳了,这老妇人也否认了,那她肯定要向着裴家。
上次孙氏为着大丫的事情找上门除了当事人以外,也就只有隔壁的吴婶知道一些。
这会儿,围观的人听见她的话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这孙氏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
“哎吆,她不就是这种人吗,见钱眼开。”
“可怜大丫这丫头还没出阁,名声就被坏的差不多了。”
“有这么个娘,谁敢娶她?”
苏晚听见人群中隐隐传来的人声,见众人不再关心这老妇人的身份,面色顿时松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初她没让王妈将此事宣扬出去,就是顾忌大丫的名声。可这一次,她亦无法,谁让她摊上这么个没事找事的娘。
孙氏耳尖,亦是听到了人群中嘀嘀咕咕的声音。她此时也顾不得再紧咬着苏晚不放,回头冲人群叫骂道:“谁敢乱嚼舌根子,坏了我大丫的名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众人唏嘘声更盛。
若是方才还对吴婶的话将信将疑,这会见孙氏恼羞成怒的样子,已是信了大半。
这时“吱呀”一声,众人回头,只见紧闭一上午的院门就这么打开了。
从里面冲出来的个丫头,眼眶通红,紧抿着双唇,正是人们口中谈论的大丫。
只见她穿过人群冲到孙氏面前,定定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又拔腿跑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平儿就跟在后面追了出来,一瞧见苏晚,就连忙冲她道:“夫人不好了,大丫刚刚和我说她不想活了。”
原来,那日孙氏领着大丫来裴家后回去又将大丫痛骂一顿。反倒是平儿虽然气恼大丫胡言乱语,可又担心小伙伴额头的伤口真的落了疤,不料苏晚猜中了她的心事,便让她私底下给大丫送了伤药。
自此,心事说开之后,两个小姑娘又成了玩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次大丫偷偷听见孙氏要领着人来裴家闹事,又知道这日裴家只有平儿一人,便一大早偷偷溜过来陪着她。刚刚一群人围在院门口时,两个小丫头就躲在门后面不敢说话。
直到吴婶开口,上次的事被传扬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大丫忍不住开门跑了。
平儿话音刚落,孙氏就吓得叫了起来:“不得了了,我的大丫啊……”
一时间捶足顿胸,随即跟着跑了出去。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似是才被孙氏的尖叫声惊过神来,她扬声冲人群道:“人命关天,还劳请大家帮帮忙寻一下大丫,我先在此谢过大家。”
众人虽爱添油加醋说些闲话,但大丫毕竟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丫头。于是回去叫人的叫人,出去寻人的寻人,顿时人群就散的差不多了。
平儿也满眼希冀的看着苏晚,苏晚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跟着去吧,但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谢谢夫人。”平儿见苏晚同意,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撒开脚丫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院门口只剩下苏晚主仆二人和那位孙氏领过来的老妇人。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苏晚矢口否认。可眼下她也不确定这老妇人是否同裴寄有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位夫人。”苏晚走近了些,放轻了声音,温声问道:“可否进去一谈?”
那老妇人被一连串事情折腾的有些恍不过神来,这时孙氏也不在了,她仿佛失了主见。见苏晚同她说话,也就讷讷应了声。
王妈不解苏晚为何要把这人带进院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没有过问。
三人甫一进门,苏晚开口:“王妈,家里有我,你去瞧瞧大丫是否寻了回来。”
“好,我这就去看看。”
王妈离开后,空旷的院子里登时只余二人。
苏晚敛了神色,面容冷淡,声音带着些严肃:“说吧,你到底是何身份?谁派你来的?”
苏晚再怎么落魄,也是侍郎府大小姐,一旦认真起来,周身的气势也不容小觑。
那老妇人不料苏晚竟这般语气,但许是离了围观的人群,又或是她此刻已经回过神来,纵使是有些慌乱,她还是将方才在院外的未尽之言说了出来。
“我……我确实不是裴夫人的母亲,可是有人告诉我,我的亲生儿子裴寄就住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睫毛微颤,她稳住心神接着问道:“你亲生儿子裴寄,你为何不知他在何处,还需要旁人告知。”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老妇人苦着张脸,面上的法令纹皱的更深了,无奈道:“我夫家姓裴,曾经是老镇远侯的随从,老侯爷宅心仁厚,不仅赐了主家姓,还让我们一家脱了奴籍。可是前段时日我当家的死前,才告诉我们,他在侯府当差时曾被猪油蒙了眼,竟趁乱换了世子和我们自己的儿子。”
说着她抹了抹眼泪,接着说:“要不是怕死了没脸见老侯爷,想着赎罪,那个没良心的恐怕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我们那养子裴安一听说自己的身世便离了家寻去侯府认了亲。我自知道真相开始就惦记着我那亲儿啊。我找了许久,才听说他叫裴寄,住在这里,便寻了过来。”
老妇人说的话同侯府发生的事情相比八九不离十。苏晚心底隐隐信了几分,可她面上不显,只放缓了声音问:“竟有这般荒诞的事情?隔了这么多年,你这养子上门认亲怎么会如此成功,侯府可不是好糊弄的?”
老妇人面色变了变,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道:“能认亲是因为……因为我家里还留着当初抱回来世子时用的襁褓,而且……而且他身上有胎记……假的那个没有,镇远侯夫人一直知道。”
苏晚怔愣,心底顿时波涛汹涌。
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在裴寄口中,镇远侯夫人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在裴安找上门后,镇远侯府那么快就承认了他的身份,毫不犹豫的将养了多年的裴寄扫地出门,给裴安请封世子。
原来镇远侯夫人早就知道。
只是既然这样,去世的老侯爷又是否清楚呢?
苏晚此时已经信了大半,可这老妇人寻上门的时机有些蹊跷,正是在秋闱之际,而且还是由与裴家有过过节的孙氏领上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不管她是被何人利用,若她真的是裴寄的亲生母亲。苏晚只能先将人稳下来。
定了定神,苏晚面色放缓了许多,轻声对裴母说:“不瞒您说,我夫家确实姓裴,但是我从未过问他的身世,也不清楚他是否有亲生母亲。若是夫人不嫌弃,不若告知住处,待乡试结束我们必定登门拜访。”说完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若您真是夫君的亲生母亲,那苏晚便是多有得罪,到时自当亲自奉茶请罪。”
裴母面上有些慌乱,但是一想起身后人的吩咐,又重重咳了几声,才点头答应。
苏晚记下了裴母的住处,又将其送出小巷。
等她心事重重的回到小院时,正碰见回来的王妈和平儿。
“夫人。”
平儿唤了一声,小跑走到她的身边。
苏晚见她神色轻松,料想大丫已经没事了,于是开口问:“大丫找到了?”
“嗯。”平儿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庆幸地说“夫人你知道吗?大丫她跑到平安坊后面的淮安河河边了,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这淮安河流经京城,自北向南,平安坊在它的下游。此时正值初秋,水深难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妈也跟着叹了一句:“幸好平儿这丫头想起来两人曾到过这淮安河附近,不然……唉,那孙氏可真是作孽啊,找到大丫后,又将她骂了一顿,就连帮着找人的街坊邻居都没个好脸色。”
苏晚闻言,也轻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她吩咐道:“王妈,我记得前些时日铺子里进了些普通布料,你明日去取了,给今日出力的街坊邻居们送上一些。”
“夫人,怎的他们救了大丫还得咱家破费。”
苏晚愣了片刻,方答道:“就当是给夫君积福。”也希望拿人手短,若是裴寄的身世真的传开,那些人能少编排些。
王妈听罢,竟有些欣慰,连连点头道:“也是,我都差点忘了东家今日下场。给东家积福,这些布料算得上什么。”
——
而此时的裴寄正在考场上,他前世有过下场的经历,自然轻车熟路。只是这乡试正值八月,号舍里的环境就有些不尽如人意,又闷又热。
裴寄前世后来养尊处优多年,这几日着实是吃了些苦头。好在他竟在考篮中发现了苏晚特意准备的清醒提神的香包。
三场考完之后,饶是裴寄也有些脚步虚浮。更别说有些考生中途晕了过去。
入场前他同苏晚打过招呼,不需来接,他跟着陆简一同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出考场,安乐伯府的马车就候在角落里。一上去,陆简已经瘫坐在上面,两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相视一笑。
“去客栈。”陆简朝外冲车夫喊了一声,方转头看向裴寄,一脸了然:“我就说安之怎么主动要求坐我府上的马车,还拒了嫂夫人来接,原来是怕嫂夫人见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裴寄也不反驳,听他提到苏晚,只微微勾了嘴角。
他在考场时,身上着的是苏晚亲手缝制的里衣,手里捏着的苏晚亲自做的香包,脑海里时而回想起来的是苏晚的那句“我等你回来”。
休息时他也曾仔细考虑过,不拘苏晚一开始来到他身边的目的为何,只要她此后再无其他心思,他不介意如她所愿,给她想要的。
陆简见他这眉眼带笑的样子,啧啧两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默默挪远了些。
两人去了客栈,一人一间房,梳洗完毕,方才离开。
马车在巷口停下,陆简并未入内,他冲裴寄道:“安之,今日我就不打扰了,我爹在家恐怕等急了,咱们改日再叙。”
裴寄:“好。”
马车缓缓加速,裴寄转身向里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走几步,就远远瞧见小院门口站着的女子,一袭绯色衣裙,袅袅娜娜,立在那里。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再走近些,女子带笑的眉眼就落入他的眼中。
裴寄只觉得那双扑闪的杏眸,眨啊眨,就好似这般眨到他的心底。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阿寄,你回来了。”苏晚率先开口,迎了上去。
“嗯。”裴寄点了点头。
苏晚没有多问,裴寄也没有多说,两人一同进了门。
“东家回来啦。”王妈正在忙着掌厨,听见平儿远远的喊人,抽空出来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的满满当当。苏晚念及他在考场吃的都是些干粮饼子,特意将好克化的菜肴放在他面前。
两人用餐过后。苏晚方开口问及其他:“阿寄,你这几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饮了口热茶,答道:“尽力而为。”
苏晚放下心来。
她一抬眸正对上专心喝茶的裴寄,忍不住用视线描摹着他五官,心底却隐隐有些疑问:裴母那等相貌,真的能生出这般俊俏的男子?
可她的言辞却又令人不得不信。
“晚晚在看什么?”裴寄察觉到苏晚的视线,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挑了挑眉。
苏晚登时移开视线,面庞染上了些许点红晕。她支支吾吾道:“阿寄,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裴寄心神一动:“晚晚大可直言。”
“你入场那日,有一年纪稍长的夫人寻到此处,声称是寻她的亲生儿子。”苏晚担心的看了裴寄一眼,抿了抿唇,接着道:“据她所言,她的养子乃是镇远侯世子裴安。亲子就是……”
“是我?”苏晚每说一句,裴寄眉头皱的越深,到最后直接开口打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点了点头,轻声开口:“我记下了那位夫人的住处。”
裴寄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她不会是我的生母。”
前世那么多年,哪怕他高中状元,位极人臣,也从来没有所谓生母找上门来。
当年在白鹤书院时,他孤零零一个人也曾奢望过,既然侯府不要他,哪怕他的亲生父母只是个普通人,只要肯认他,他定会好好对待。
可是,没有。
哪怕他去问裴安,他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得到的答案也都是否定。
这一世,又怎么会平白冒出个生母。
于是苏晚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到胎记一事,裴寄面上也掠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前世并未伸察追究镇远侯府的事情,在他看来,既已经一刀两断,有些纠葛不提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明日,我去那妇人家里探探虚实。”饶是裴寄肯定这人并不是他的生母,可若是想要找出她背后的指使人打的什么算盘,他也不得不顺着那人的安排行动。
裴寄眸光愈深,若他所料不错,恐怕这背后谋划的人,还是裴安那蠢货。只有他清楚镇远侯府发生的这桩事情,而且裴安未入府前发生的一切,也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苏晚闻言轻声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裴寄点头:“好。”
是夜,两人同床共枕。
许是这些时日真的累着了,裴寄感受到身边女子身上的淡淡馨香,头一次睡的如此安稳。
反倒是苏晚,耳畔是枕边人清浅的呼吸声,她竟久久不能入睡。
久到她不知何时她竟又入了梦。
“夫人,夫人,放榜了,世子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听见有个小丫头一路喊着跑进来。
“我知道了,杜鹃你先下去吧。”苏晚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您不去瞧瞧吗?”
“不了。”这一次苏晚清楚的感受到,这话确实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回过神来,想问问这是哪里,却陡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
苏晚顿时回过神来。
她恐怕是在梦里。
只是这是第一次她竟被困在了梦中自己的身体中,能同梦里人接触,一言一行却又如同提线木偶,不受她的控制。
罢了,且看看这次梦里又会发生什么。
世子,世子夫人,看来梦里她真的嫁入了镇远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视线停留在矮个子小丫头杜鹃的身上,她还在不停地嘀咕着:“这次世子秋闱已是高中,您也该放软一些,主动同世子示好才对。否则世子这一回来就又被哄去偏院了,那位如今可是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若是她再生下小世子,这侯府可就没有您的容身之地了。”
梦里的苏晚依旧不为所动。她似是有些乏,摆了摆手,示意杜鹃不要再说了。
就在这时,外面又跑进来个传话的小丫头,说:“世子夫人,世子请你去偏院一趟。”
“好。”苏晚点点头。
传话的小丫头走后,那叫杜鹃的丫头气愤愤道:“不过是偏院的一个小丫头,见了夫人连礼都不行一个。”
梦里的苏晚仍是神色淡淡,起身出了门。反倒是杜鹃跟在后面追问:“夫人可是要去见世子,这身太素净了,我伺候您换一身鲜艳点的衣裳吧。”
苏晚垂眸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一身丁香色的罗裙,配上梦里这张冷冷清清的脸,明明是二八年华,却生生被折腾老了十岁。
不过,正合她意。
苏晚这是第一次梦见镇远侯府,果然底蕴深厚,绕了许久,才到了那大概是偏院的地方。
一进门,说是偏院,内里陈设装扮无一不比苏晚刚刚的正院精巧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姐姐可算是来了,妹妹这月份大了,就不给你见礼了,想必姐姐一定不会怪罪。”就算是在梦里,苏清也还是一贯柔柔弱弱的口吻。
苏晚抬眸看见坐在上面一手抚着肚子的苏清,她旁边坐着的男子一袭蓝色锦袍,满脸怒意。
她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不知世子唤我前来所为何时?”
裴安似乎是被她的语气激怒,质问道:“你还有脸问,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时日,清儿腹中的孩子差点出事,是不是你下的手。”
苏晚打量了一下端坐着的苏清,有些莫名,这梦里的苏清面色红润,可比前些时日她在贡院外脸色好的多。
她这么想着,只听见自己不缓不慢的声音,“我许久未出院门,不知妹妹肚里的孩子竟出了差错,确实有错。”
苏晚话音刚落,上首的苏清瑟缩了一下,委委屈屈道:“安郎,我的孩子还在,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孩子没事的,你放心。”裴安温言安慰完苏清,又变了神色,转头冲苏晚怒道:“你这毒妇,竟还敢诅咒清儿腹内的孩子。”
饶是苏晚只是个旁观者,告诫这是个梦。
此刻也被气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这梦里的苏晚倒真是能忍,她面色变都没变,后面跟着的杜鹃都已经慌了神,吓得跪下来求饶道:“世子明鉴,清姨娘之前去梧桐院求见时,夫人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了,没想到姨娘竟在院外等了许久才走。”
“世子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去给姐姐请安,却不知道她身体不适。”说着她面上露出不舒服的神色,似是强忍道:“我还以为姐姐是不想见我,所以才在院外等了那么久,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清儿你没事吧?”裴安站了起来,担心的看了看苏清,目光扫到下面的苏晚,面上愈发不耐烦,怒道:“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清儿,心里也还记挂着那个冒牌货,也不必待在侯府了。府上在云安寺的庵堂还空着,你去给清儿祈福,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再回府。”
苏晚没有错过苏清嘴角一闪而逝的弧度。她果然又在演戏,小时候在苏怀面前演,梦里亦是在裴安面前演。
可惜,苏清想要的,苏晚从未动过心思,她不想要,也不想争。
“那苏晚明日一早便去云安寺。”
依然是冷冷清清的语气,苏晚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松快。
主仆二人又往回走。
甫一踏出正院门,就遇见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她柔柔唤了声:“嫂嫂。”
这是与苏晚在安乐伯府曾有一面之缘的裴玉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她听见梦中的苏晚淡淡回了一句“玉瑶”。
少女打过招呼之后就翩然向院中跑去,还未进门就高兴地喊了声“哥哥”。
清脆的嗓音传入苏晚耳畔,和那日在安乐伯府娇娇弱弱的一声“哥哥”并无不同。
“这二小姐同世子兄妹关系可真好,她性子也好,若是夫人肯听我的多同她交好,也不至于让清姨娘抢了先……”
杜鹃还说了些什么,苏晚不得而知。
她醒了。
屋内仍是昏暗着的,卯时未至,还没到起身的时候。
苏晚小心的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了。
梦中的自己恐怕是早就死心了,才成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可心死了的人,也会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幸好,那只是梦。
苏晚盯着枕边人的轮廓,渐渐入了神,心安了许多。
“晚晚怎么了?”
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骤然转身,四目相对,苏晚感觉心跳停了一瞬。
原来裴寄自苏晚翻身时便醒转过来,过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
苏晚不知为何听见男子温柔的问询声,想起梦中的种种,一时竟有些委屈。
她霎时就红了眼眶,却还是忍住。只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裴寄看见女子红红的杏眼,就同被抛弃的小兔子,强作坚强,只觉得自己的心紧紧揪做一团。
未经思考,手已经先行一步。
等他回过神来,女子柔软馨香的身子已被他搂入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没想到,裴寄就这么将她搂了过去,她低呼了一声,轻轻挣扎了一下,感受到男子胸膛的起伏,又不敢再有动作。
“又做噩梦了?”男子温柔的声音落在头顶。
“嗯。”
苏晚轻轻应了一声。
裴寄的手掌落在苏晚发间,小心捕捉到几缕发丝,温柔的好似害怕这样就会惊到他的小兔子。
“我陪着你,别怕。”
“好。”
苏晚就那般依偎在裴寄怀中又睡了过去,意识模糊前只记得两人散落的青丝,扑散交缠。
——
这日一早,王妈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脸上洋溢着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儿也觉得今天特别好。东家看起来不如往常严肃,夫人看起来格外漂亮,就连往常总是念叨的阿婆今日也是和颜悦色。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平儿如是想。
用过早膳,裴寄同苏晚出了门。
苏晚未戴帷帽,两人一路上遇见不少街坊邻居,皆是满脸笑意地和苏晚问好。
“裴夫人早上好,出门去啊?”
“这是裴公子吧,可算是回来啦。”
不拘是谁,苏晚皆是眉眼带笑应了回去。
出了巷子,对上裴寄打量的目光,她轻声道:“前些日子铺子进了些普通布料,我想着搬来此地这么久,便让王妈每家送了些,既是见面礼,也是他们帮着寻大丫的谢礼。”
想起王妈同他私下描述的那场小院门口闹剧,裴寄了然,恐怕并不只是为了这些。没有多言,他点了点头,回道:“晚晚做的很好,这些都依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很快,两人按着地址寻到了西街口的常乐坊。
如果说平安坊是京城里的平民窟,那这常乐坊则可以称得上是贫民窟。
街道散乱,到处是沿街叫卖的小贩,不时夹杂着妇人的怒骂声、小孩的哭啕声。
苏晚和裴寄一进去,身边瞬间就围上来几个满嘴恭维话的乞儿。
裴寄将苏晚往身后掩了掩,也没有生气,反而温声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里住着一户裴姓人家,家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说着他摊开手掌,放着一贯铜钱,说:“若是有人知道,这便是你们的报酬。”
苏晚这才明白他早间出门为何特意拿了一贯沉甸甸的铜钱。
“姓裴的人家,这里没什么姓裴的人家啊,你们知道吗?”领头的年纪最大的乞儿扭头问他的一群小弟。
“没有啊。”
“我也不记得。”
一群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开了,均是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怀疑,那妇人给的住处,竟是假的?
“我,我知道。”
这时一个瑟瑟的声音响起,险些被身旁人的声音掩盖过去。
苏晚循声望去,只见开口的是个这里个子最矮的小乞儿,身上的衣裳破烂却不同别的乞儿一般脏兮兮。
“小丧门星,你怎么知道的?你可别编瞎话。”领头的乞儿凶巴巴道。
裴寄皱眉扫了他一眼,见他顿时吓得噤了声,才走到那小乞儿面前,低声问:“你说。”
小乞儿抬头往苏晚那边挪了挪,方小小声开口:“那裴家就住在我家隔壁。”
“那早就不是你家了。”人群中有乞儿出声打断。
裴寄横眉低喝一声:“别说话。”
没人敢再开口,小乞儿接着开口,声音却更小了些,“那是我之前的家。隔壁就是裴家,不过我听说裴家大郎有出息了,置了新宅子,几个月前将裴家一家都接走了。”
第28章不认我夫君他向来不喜同旁的女子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罢,裴寄同苏晚对视一眼,俯下身去,将手上一贯铜钱递过去,说:“这钱归你了,带我们过去。”
小乞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小心翼翼地接过铜钱。随即他抿了抿唇,捧着一大串铜钱走到领头的大乞儿身旁,小声说:“狗儿哥,给你……”
那被唤作狗儿哥的乞儿,有些心虚的瞥了裴寄一眼,语气慌乱道:“这是赏你的钱,给我做什么?”
“公子刚才说过了,这是给我们的报酬。”小乞儿有些瑟瑟,说着,他不敢去看裴寄,而是偏头瞅了瞅苏晚,似乎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最好说话的人是她。
察觉到他希冀的眼神,苏晚弯了唇角,柔声点头道:“是给你们的。”
听她这么说,狗儿也松了口气,接过小乞儿手中的铜钱,偷偷觑了裴寄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清咳了一声道:“小丧门……咳……小北,这钱我就先替你收着。”
明明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却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收好钱,一众乞儿就这么散了,只留下小乞儿领路。
“小北,你就这么把钱给了他,不怕他昧了你的钱?”苏晚轻声问道。
似是察觉到苏晚的善意,迈着小短腿在前面带路的小乞儿也不害怕了,闻声应道:“不会的,狗儿哥虽然对我凶了点,可要不是他一直带着我,我早就饿死了。”
于是,一路上苏晚从这名为小北的小乞儿的话中了解到,小乞儿本名韩北,其父是位郎中,开着常乐坊唯一一家小医坊,一家人和和睦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韩父医开错了药,闹出了人命,被关进大牢后,随后在牢中丧命。韩母本来就体弱多病,得知消息后不久也着去了,只留下一双姐弟。韩母生前赔偿亡者家属以及为韩父打点花去了全部家底,还欠了不少债务。
姐弟二人不仅没保住药坊和房子,年长几岁的姐姐反而被人诓骗,不知被卖到了何处。
偌大的一个家,到最后只余年仅七岁的韩北一人。周围的人将他看作丧门星,自此沦落成乞儿。
这孩子如今除了温饱,唯一的念想就是寻回姐姐。
“夫人,就是这里,我们到了。”小北的声音比此前大了许多。
苏晚二人闻言看去,一排低矮的宅子跃入眼前。
小北指着打头第一间宅子说:“这就是裴家。”
说着话,他的视线却飘向隔壁的青砖宅子,水润润的眸子里满是怀念。
苏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恐怕就是韩家之前的宅子。
“唉唉唉,你这丧门星,怎么又跑来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买了你家的宅子。”远远的一阵尖细的女声传来。
韩北似是听出了来人是谁,面上满是气愤,像一只被侵占地盘的小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转身,迎面走来一个拎着篮子的年轻妇人,一身鹅黄布裙,圆脸细眉,本该和善的长相硬生生被她鄙夷的神色扭曲成了刻薄。
那妇人本来骂的是那小乞儿韩北,甫一看到苏晚,眼里掠过一抹惊艳嫉妒。待裴寄转过身来,竟看直了眼。
“我不是来找你的……”韩北恶狠狠开了口。
妇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哼了一声,骂道:“你别诓我,我都说了你姐姐被卖去哪了我不知道,你别整日里往我家跑,省得传了霉气。”
韩北气急:“你胡说……带姐姐走的人明明就是进过你家。”
“进过我家我就认识啦?我只是好心给人家喝口水,谁知道那就是人贩子呢?好心倒是办了坏事,还被你这小东西赖上了。”说着她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媚笑着偏头看向裴寄问道:“这位郎君,你说是也不是?”
裴寄眉头皱了皱,视线移向苏晚。
“郎君害羞了呢?”
妇人见他不答话,也不生气,反倒捂嘴笑了起来。
裴寄脸上的不耐之色更甚。若是前世,敢这般同他说话的女子早就被拉出去了。
苏晚初见裴寄这般窘迫不耐的模样,本来有些好笑,这时心底也隐隐有些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眸光动了动,勾起唇角,顿时笑靥如花,媚眼流波,娇娇软软道:“让这位夫人见笑了,我夫君他向来不喜同旁的女子说话。”
女子甜甜软软的声音入耳,裴寄眉心瞬间舒展,他挑眉对上苏晚的视线。
潋滟眸光,满目晶莹。
妇人见两人完全无视了自己,面色变了变,竟也不恼,只讪笑了一声:“原来小娘子和这位郎君是一对啊。”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穿着,似是觉得不像是常乐坊的人,于是看向一直恶狠狠盯着她的韩北,问:“这两位是你领来的?”
韩北点了点头,气道:“我说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那不知小娘子和夫君今天到这里是为了何事?”妇人见韩北点头,也不再理他,又偏头问苏晚,视线却粘在裴寄身上。
苏晚:“我同夫君今日是来寻人的。”
“寻人啊?这不正好,虽然我搬来这里不久,可这常乐坊还没有我秋娘不认识的人。”说着,她轻声试探道:“两位不若去我家坐坐,我也好帮着你们寻人,这小丧门星知道什么啊?”
韩北见她又骂自己做“丧门星”,怒气冲冲道:“这位夫人要找的就是裴家,我已经带他们找到了。”。
“原来两位找的就是这裴家啊。”自称为秋娘的妇人似是松了口气,看了看隔壁紧闭的大门,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搬来的时候这裴家就不住这了,没想到半个月前他们一家人又搬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半个月前,恰是乡试开始的日子。
苏晚闻言看了一眼裴家紧闭的大门,说:“多谢这位夫人,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不客气,不客气……”秋娘连笑了几声,也不再邀他们去宅子坐坐,拎着篮子回去了。
只是开门时,还有些恋恋不舍,时不时回头瞅一裴寄。
苏晚垂头看向一旁的韩北,只见他的眼神跟着那妇人进了府,“哐当”一声门关上了,他收回目光,垂头失落道:“夫人,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苏晚点头,“去吧。”
小乞儿溜的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裴寄同苏晚对视一眼,率先上前,执手敲门。
“谁啊?”
门里传来老妇人沙哑的声音。
苏晚冲裴寄点点头,正是那日上门的裴母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沉声答道:“来找人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后面头发花白的妇人,她先是瞧见了前头的裴寄,待扫见他身后的苏晚,面上瞬间涌上一抹慌乱,又掩饰了下去。她惊道:“你是那日的夫人?”
“那这位……”她又看向裴寄,声音瞬间都哽咽了,“你是裴寄吗?”
脸色变幻之快,就真真是一个初见爱子的母亲。
若不是苏晚留意到她那一瞬间的慌乱,也该信了。
“在下裴寄,见过这位夫人。”裴寄微微颔首,面上一如既往的温润。
“快进来。”裴母将门打开了些,连忙招手。
三人进了宅子。
“娘,谁啊?”正屋传来公鸭嗓少年声音。
裴母扬声应道:“你大哥。”
“大哥回来了?”跨门而出的少年本是一脸喜意,却在瞧见裴寄面色一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谁啊,大哥呢?”
裴母面上有些尴尬,“阿全,这是你亲大哥。”
“亲大哥……”裴全回过神来,一脸恍然大悟:“你就是被镇远侯府赶出来的那个冒牌货。”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裴母快步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向他使了个眼神。
裴全这才忿忿住了嘴。眼神却还是乱转,冷不丁看到跟在裴寄身后的苏晚,眼中顿时掠过惊艳之色。
“娘,那这位美人是?”他一手指着苏晚,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浮。
“这位是内子。”
不等裴母回答,裴寄冷冷瞥了裴全一眼,声音低沉。
“对对对,这是你大嫂。”裴母点头附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嫂……”裴全这么喊了一声,眼珠子却还是滴溜溜的在苏晚身上打转。
裴寄上前一步,挡住他轻浮的目光,沉声道:“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不必如此称呼。”
裴母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面色顿时变了,急道:“阿寄,难道你不肯认娘吗?”
“你这个白眼狼。”不若裴母一般,裴全听到裴寄这么说就直接骂开了,“要不是爹送你进镇远侯府,你以为你能是什么世子,还敢不认亲娘。我大哥回了侯府还惦记着我和我娘,你这种人活该被赶出来……”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若是他早生个几年,换进侯府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少年未长成的公鸭嗓粗哑难听,在逼仄的小院里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
“阿寄,刚刚在常乐坊,你为何那么说,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平安坊巷子的青石板路上,女子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清脆的脚步声。
“我本想顺藤摸瓜,找到背后指使人,虽然那妇人的表现并无异样。可从裴全的态度上可以窥见,裴安对他母子二人仍是照顾有加。”到了小院的门口,裴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晚,“若真如那人所言,试问裴安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又怎会容忍一个千方百计想要认回我的养母。”
裴寄没有说的是,他早就清楚背后主使人是谁,他本欲虚与委蛇不过是想摸清裴安的目的。
可思及裴全那轻浮恶心的目光,裴寄就恨不得剜了他的眼睛。若是按计划形式,打交道则是必不可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愿。
苏晚未察觉到他的心思,只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若是她再找上门来该怎么办?”
裴寄推门而入,一边温声道:“近期她不会过来了,若我所料不错。她下一次出现,就该是当众放榜之日。”
第29章醉酒好,下次我陪你。
恰如裴寄所言,自那日他二人落了裴母的面子从常乐坊离开后。裴母竟也再未寻到小院。
就好似这人从没出现过。
而裴寄秋闱过后得了些空闲,每三日去一趟谢府,有时还会陪着苏晚一同去铺子里看看。
霜降那日,裴寄一早就出了门。
苏晚也出了门,多日未见的端平昨日派人给她递了话,邀她去临江楼一聚。
甫一进临江楼,伙计就迎了上来,将她领到三楼的雅间。
端平已经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迈步进去,“见过郡主。”
“阿晚,你到了。”端平正撑着一只手发呆,闻声抬头看她,满脸的神思不属。
苏晚轻声问:“郡主怎么了?”
苏晚甚少见到端平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端平有些欲言又止,她拍拍身边的座位,随即向苏晚招招手,“你坐过来。”
苏晚依言走过去,与端平比肩而坐。
靠近些才闻到端平身上淡淡的酒香,苏晚垂眸扫了一眼端平面前,果然是临江楼的梅子酒。
“你当初为何要跟着裴寄?若他不是那个良人呢,值得吗?”端平一连问了许多,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梅子酒,低饮一口,又小声嘀咕道:“情之一字,真有如此厉害吗?”
苏晚眸光微凝,为何要跟着裴寄吗?
怔忪良久,她轻轻答道:“也许,只是为了赌上一赌吧。”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着一场梦,而跟着裴寄也不过是她无路可走时的一场赌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对她来说,该是赌赢了。
梅子酒的香气淡淡萦绕在身旁,苏晚好似也有些醉了。
“赌上一赌吗?”端平小声念叨着,随即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次,她又斟了两杯,推到苏晚面前,说:“我竟第一次发现,这临江楼的梅子酒也这般美味,来,陪我喝一杯。”
苏晚这才恍然,端平竟是为情所扰。她执手取过酒杯,浅浅啜饮一口,口舌间顿时酒香弥漫。苏晚轻轻点头,叹了一声:“果然是好酒。”
端平见她点头,也不说话,拉着她一杯接着一杯。
纵然这里梅子酒酒性不烈,饮了几杯,苏晚就有些微醺,面庞染上了些绯红。
更遑论端平,她此刻目光都有些飘飘然了。
端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声音里的低落掩都掩不住。
“你说我这样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喜欢?”
不等苏晚回答,她又自顾自答道:“被父王当作弃子,不受皇上待见的挂名郡主,还偏偏喜欢寻欢作乐,他说的对,确实没人敢娶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那人究竟是谁?竟能惹得往日里那般豁达爽朗的郡主这般失意。
若是她还在苏府,恐怕会知晓一二,可这会儿,她无从得知。
不过,既然端平没说,她也就没问。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随后传来伙计低低的问询声。
“两位客人,外头有位公子,说是来接人。”
接人?苏晚起身,眸子里掠过一抹讶色。
裴寄前几日虽常常去铺子里接她回府,但今日端平的邀约她却并未同他言明。她垂眸看向迷迷糊糊的端平,恐怕是成王府派人来接了。
她低声唤道:“郡主,府里来人接你回去了。”
桌上的酒壶早已空了,端平似还有些意识,仰头答道:“好啊,我该回去了。”
起身时竟不小心撞了下桌角,苏晚连忙搀住她,端平顺势靠在她身上。
两人来到门口,苏晚一抬眸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白衣公子,眉目精致,面色隐隐有些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有些醉了,就这么抬头打量了许久。心想:莫不就是这人惹得的端平如此落寞。
这样想着,一张小脸就紧紧皱了起来,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却不料靠在她肩上的端平见着来人,竟软软喊了一声:“阿兄。”
苏晚脑子晕晕乎乎的,却被这一声称呼惊得陡然清醒。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那双凤眸同端平如出一辙。
再看见男子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她连忙垂头道:“见过成王世子。”
原来眼前这男子就是成王留在京城的长子,亦是端平同父同母的兄长,成王世子赵过。
虽说这世子空有虚名,实则是留在京城的人质,却也不是苏晚能开罪的。
好在,赵过只是轻点了点头,示意身侧的婢女接过端平,苏晚也跟着放了手。
几人下了楼。
婢女扶着端平跟在赵过身后,他慢慢开口:“今日多谢苏小姐对舍妹的照顾。”
苏晚:“世子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说完,她就见赵过瞬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不免心底惴惴。
“陆简……”
被婢女搀着的端平,望着苏晚身后呢喃出声。
赵过面上的神色更难看了些。
苏晚闻声回头。
不仅是陆简,他身侧站着的那个人,是裴寄。
“我就说安之为何这般匆匆忙下了楼,原来是瞧见了嫂夫人。”
陆简一手还拿着酒杯,似是跟着匆匆赶下来的。
说着,他好像才看见赵过一般,声音提了些:“成王世子也在啊?陆简失礼了,见过世子。”
赵过闻言嗤笑一声:“怎敢劳陆公子的礼。”说完他低声吩咐婢女:“扶着郡主,我们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的目光却还停留在陆简身上,其中情意绵绵。
苏晚一触及她的视线,瞬时就明白了,那人竟是陆简。
“郡主怎么了?”陆简这时才看到赵过身后被扶着的端平,有些担心的问道。
赵过并不答话,反倒是低声警告陆简:“你既拒了这门婚事,就最好不要再出现在端平面前。”
陆简一时语塞,面露讪色。
赵过言罢,又扭头对苏晚说:“那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让端平答谢苏小姐。”
苏晚迟钝的点了点头。
赵过领着二人离开,刚至门口时,就听见一声娇娇软软的“阿寄”。
语气中全然没有方才的恭敬低怯。
苏晚待赵过走后,脑里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又瞧见对面的裴寄,只觉得心里止不住的欢喜。顿时杏眼弯成了月牙儿,软软唤了声裴寄,又小步向他奔去,乖乖立在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眉眼带笑,面色灿若桃花,看起来颇为正常,一举一动却透着股娇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梅子酒香味。
“你饮酒了?”
苏晚皱了皱鼻子,似是仔细思考了一番,才重重点了点头,小声说:“端平说的没错,这里的梅子酒真好喝。”
裴寄低笑了一声,问:“那下次还喝吗?”
苏晚又重重点了点头。
“好,下次我陪你。”
说着裴寄侧眸扫了一眼旁边挤眉弄眼的陆简,道:“下次去府里,记得替我带上几瓶梅子酒。”
第30章亲近也曾想这般坦坦荡荡的十指紧扣……
梅子酒用时不觉,此刻后劲属实有些大。苏晚乖乖的站在裴寄身旁,一只手任由他牵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她此刻清醒,必然会挣脱开来。
可惜对于裴寄而言,他想做什么便做了,并不顾忌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亲近。
陆简上楼寻伙计要了两壶梅子酒,提着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看着二人这情意绵绵的模样,陆简心中竟起了成亲也不错的念头。不知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端平被扶着的模样。
她恐怕也是和嫂夫人一样,醉了吧。
想着想着,他猛摇了摇头,不行。初见时他就被那恶妇设计差点成了毁人清白的登徒子,第二次遇见时端平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而第三次见面,他为了救端平被他爹安乐侯关了整整一个月。天知道,秋闱之前他被拘在书院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考完了,想去群芳阁寻相识的姑娘听听小曲,喝喝小酒。却在那里遇上了被人识破身份差点被占了便宜的端平。好好的一个郡主,偏要做男装打扮去逛这些男子去的地方,真的是不愧于她的名声。
最后,成王世子居然还让他上门提亲。
思及此,陆简心底愈发烦躁,他叹了口气,道:“安之,出门在外你也该收敛点。”
裴寄淡淡瞥了他一眼。
陆简顿时心虚,他今日一解禁就邀裴寄出来见面,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本以为成王世子意欲将端平郡主早日嫁出去,省的她日渐折腾败坏名声,才差人让安乐伯府提亲。今日看来,好似并非这般。既如此,他也就不必提心吊胆怕被逼婚了。再加上,府里的恶妇一心惦记着让他应了这门亲事,彻底绝了他当上安乐伯世子的可能,他定不会让那恶妇如愿。
这么想着,他心底松了口气,提了提手里的两壶酒道:“我替你拿了两壶梅子酒,你既要同嫂夫人对饮,我就不便叨扰了。”
裴寄点了点头:“多谢。”
“你倒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个跑腿的。”说着,陆简抬头指了指三楼,道:“方才那伙计说了,这梅子酒是临江楼主人送的,说是当作谢礼。”
闻言,裴寄愣了片刻,待目光触及身旁的苏晚,才恍然忆起那日她从临江楼回来说过的话。他仰头,隐隐还能瞧见三楼雪青色的裙摆。他朗声道:“那裴寄就谢过此间主人的好意。”随即空着的一只手接过两壶酒。
陆简:“安之你这就回了?”
裴寄微微颔首。
陆简视线触及一旁的苏晚,提议道:“这样吧,我府上的马车就在外面,嫂夫人这般模样,不若先送你们回去?”
裴寄侧眸看向身边人,紧了紧握着的手,苏晚似有所觉,抬眸看他,杏眸里满是无辜。
“好。”裴寄应了声。
于是,裴寄领着苏晚出了门,陆简留在临江楼等着马车回来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临江楼三楼。
陆简此前碰见的伙计熟练的斟了杯茶,只听落座的温窈轻声道:“这般不拘旁人的目光,随性而为,真好啊。”
“是啊。”伙计将茶递过去,附和了一声,道:“看来这苏小姐同裴公子真的是情投意合。我可瞧见了,那裴公子主动握着苏小姐的手呢。”
温窈点了点头,接过热茶,啜饮一口,叹了一声“若是当年……”便不再开口。
当年她曾不止一次听公主苦恼,驸马为何总是不愿同她亲近。驸马在旁人面前待公主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惹得旁人以为他是被逼着尚了公主,就连公主也曾这样怀疑过。
她的公主,也曾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这般坦坦荡荡的十指紧扣。
——
裴寄将两壶酒放入车内后,又扶着苏晚上了马车。
外面的车夫扬声道:“我先送裴公子回平安坊。”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苏晚似是清醒了片刻,她打量了一圈,软软问道:“阿寄,这是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闻言,偏头看她:“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苏晚低低呢喃了一句,也不再说话,只垂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似是清醒,却仍是迷糊。
裴寄垂眸定定看了她许久,蓦然开口:“晚晚,你为何要嫁给我?”
苏晚抬头,满目懵懂,正撞入裴寄意味不明的眸中。
“为了赌一赌啊。”
女子轻轻的嘟囔声在车厢里却格外清楚。
裴寄面色沉了下来。就只是赌一赌吗?
可惜苏晚并未察觉到车厢内顿时紧绷的气氛,也不懂裴寄此刻压抑的神色。
马车颠簸了一下,苏晚有些坐不稳,偏了偏身体。裴寄的手伸至一半,便顿在空中,他强忍着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快,皱了皱眉,就要将手收回来。
岂料,未等他收回,一只雪白的柔荑就抓住了他修长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就着他的手掌,正了正她的身体,无形中紧挨着裴寄的身体。然后也没放手,仍是垂头把玩手指,只是这一次,把玩的手指却是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感觉到手里细腻柔软将自己的手指翻来覆去的把玩,裴寄此刻的脸色竟有些阴晴不定。
明明她说的是赌上一赌,却又这般对他毫不设防。
苏晚把玩了片刻,才迟钝的察觉到身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愉的气息。她停下手,咬唇想了片刻,许是觉得方才回答的太敷衍了些,她仰了仰头,凑近男子的耳畔,小声道:“我告诉你哦,我赌赢了,他真的很好。”
清浅的呼吸声淡淡地扫在他的耳侧,裴寄只觉得心跳停了一瞬,随即躁动更甚。
他偏头,两人呼吸相触。
苏晚也愣住了,直至樱唇覆上一层柔软,她却忘了闪躲。
唇齿之间,梅子酒的酒香愈发浓郁。
放在裴寄宽大掌心上的柔荑,也渐渐十指紧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骤然停下,外面传来车夫沙哑的声音:“裴公子,到了。”
苏晚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微颤,推了推身侧的裴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低笑一声,声音竟带上了些从未有过的轻快:“好。”
第31章善心大丫却是个可怜人
这日回去过后,苏晚许是醉的很了,早早就沉沉入了睡。
只留下身侧的男人辗转反侧,女子淡淡的馨香侵袭着他的感官,回忆间盈满了白日里梅子酒的香气。
翌日清晨,天色已然大亮。苏晚悠悠醒转,思绪回笼,面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俯首埋入被褥之中。
门外传来轻轻的推门,苏晚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只是面上的羞红仍未退却。
“夫人,你醒啦。”
好在,进来不是旁人,是平儿。
苏晚正了正神色,轻声回道:“嗯。”
平儿闻言溜到苏晚床前,踌躇许久,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丫头来裴家已有多时,怯懦的性子改了许多,平日里最听王妈的话。今日竟然一个人跑到她的房里,恐怕又是和大丫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只见平儿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夫人,您能帮帮大丫吗?”
苏晚没有应下,而是开口问道:“大丫怎么了?”
“还不是大丫娘。”既然开了口,平儿也不再扭扭捏捏,将事情全盘道来:“前段时间大丫被救回来之后,大丫她娘对她好了几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担心大丫的婚事问题,前几日竟然说要把大丫给巷子口的朱屠户家做童养媳。”
苏晚眉头蹙了蹙。
这朱屠户,她曾听王妈谈及,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屠户,岂料到这一代,却生了个心智不全的傻儿子。
孙氏竟忍心把九岁的大丫送到朱家做童养媳吗?
“夫人,朱屠户家的那个傻子,我和大丫都见过的,又高又壮,整日里脏兮兮的,还拿石头砸人。”说着,平儿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您能不能帮帮大丫,大丫说了要是她娘逼她去,她就干脆再跳一次临江河,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平儿,你先别急。”苏晚起身下床,摸了摸平儿的头,取过一旁备好的外衫,一边问道:“事情并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可知,大丫她娘为何起了这个念头”
平儿上前伺候苏晚穿衣,一边愤愤不平道:“我知道,前些时候大丫还和我说她娘对她好了许多。可她娘又怕她名声坏了嫁不到好人家,而且大丫她弟弟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她娘要早早把她嫁出去给她弟弟攒束脩。”
前段时间的好,不过是因着大丫险些丧命,失而复得孙氏良心发现罢了。
可人性终究难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待我先想想。”
“平儿谢谢夫人。”平儿松了口气,见苏晚坐在妆奁前,又乖巧上前要替她挽发。
苏晚任由平儿替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从镜中看着平儿一双灵活的小手,心思隐隐一动。
她轻声问道:“平儿,你以后想要如何”
平儿的手一顿,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阿婆说了,平儿以后是要在夫人跟前伺候的。”
“傻丫头,你难道要伺候我一辈子。”苏晚轻笑了一声。
虽然她手上握着王妈和平儿的卖身契,但这二人并未入了奴籍,比不得府里的那些家生子。
若是日后,平儿大些了,也可让王妈替她寻个中意的人家。
“我可以伺候夫人一辈子的,夫人难道要赶平儿走”平儿有些急了,追问道。
好像很久以前念荷也这么同她说过。
可惜,一辈子太久了,许下承诺的人却从未意识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是要赶你走。”苏晚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想着,无论你日后是否留在我身边,都不妨碍趁着年纪小学一门手艺。”
平儿好奇的睁大了眼睛,问“什么手艺”
苏晚:“你还记得铺子里的周婶吗”
“我记得,是周掌柜的夫人。”平儿想了想,视线触及苏晚浅色的裙摆,有些佩服的说:“夫人今日穿的这身烟水百花裙,就是周婶绣的。”
“那若是要你跟着她学刺绣,你可愿意”
“我愿意的。”平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亮了一些,随后她又有些忐忑地补充道:“可是,我真的能学吗?”
苏晚轻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仅如此,你还可以帮到大丫。”
平儿有些惊喜,张了张嘴,正欲再问。
院里传来王妈的大嗓门:“平儿你这死丫头,跑哪里偷懒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平儿抬头看了看苏晚。
苏晚正了正发髻,轻轻挽起鬓角的碎发,点头道:“你先去吧。”
于是平儿一边跑了出去,一边扬声回道:“阿婆,我在呢。”
待苏晚梳洗过后出门,正碰上在房门口徘徊的王妈。她见着王妈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道:“王妈有话可直言。”
“夫人。”王妈憨笑了一声,强压着一脸激动试探道:“老婆子听说你要让平儿同周娘子学刺绣。”
“嗯。”
苏晚点了点头。
不料王妈竟径直跪在了门前,眼里泛着泪光,嘴里念念有词:“不枉老婆子整日念叨我那死去的男人和儿子儿媳,定是他们在地下保佑,平儿那丫头才能遇到夫人这般善心人。”
苏晚伸手拉起王妈,劝道:“王妈不必如此。”
“是老婆子失态了。”王妈抹了抹眼泪,起了身,不再说这件事情,转而开口道:“早膳正温着呢,今日东家一早就去了谢先生府上,临走前特意吩咐过让我们不要打扰夫人。夫人去正厅等着,我去去就来。”
苏晚顿时弯了唇角,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踏进正厅,就瞧见案台边放着的两瓶梅子酒,她面色红了一红,移开了视线。
不稍片刻,王妈将早膳端了上来。苏晚用过膳后,见王妈和平儿俱候在一旁,开口道:“还是为了大丫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平儿就点点头小声问道:“夫人刚刚和我说,我可以帮大丫?”
平儿还欲再问,王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住了口。
王妈不等苏晚开口就道:“这丫头不懂事非要给夫人添麻烦。”说着她又冲平儿道:“大丫那事是她娘做主,夫人是好心,可也不能什么事都指着她。”
平儿瑟瑟缩了缩头,垂头不语。
“王妈,算了。”苏晚叹了口气,温声开口打断王妈:“此前平儿一人在家,大丫也算帮了些忙,不然我们回来时那些人就在院中了,恐怕事情难以善了。”
那日正是因着大丫的事情转移视线,才没将裴母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孙氏纵然可恶,大丫却是个可怜人。
顿了顿,苏晚接着说:“平儿你明日私下同大丫说,我们铺子里招绣娘学徒,问她愿不愿意同你一道去,若她能使法子让她娘同意,那便行得通。”
毕竟,童养媳和未来的绣娘,孰高孰低,不必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孙氏不只挂念那些眼前的蝇头小利,这法子定是可行。
“夫人,这怎么行得通啊,孙氏那人若是沾染上了可不得了。”王妈不料她竟准备让大丫也进铺子,有些急匆匆道。
苏晚低笑一声,安慰道:“王妈你别急,孙氏这人,我们不是早就沾染上了吗?”
“况且,若是大丫要进铺子,定是要签下契约,日后只能在裴家铺子里做工。”
更重要的是,那日孙氏领着裴母上门,苏晚始终觉得她同镇远候府有些不可告人的交集。虽说大丫同平儿交好,也不如将人收为己用来的快。
王妈还想开口劝,却感觉到衣摆被人牵住,一扭头,就见平儿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罢了,大丫那丫头确实可怜,也亏的夫人心善。”
说着她又道:“不过我恐怕孙氏那长舌妇定不会这么容易同意。”
苏晚轻笑一声:“无事,王妈你今日出去买菜时,记得宣扬一下平儿要进铺子学手艺的事情。剩下的就要看大丫自己了。”
“对啊。”王妈一拍大腿,大嗓门又没控制住,“那长舌妇就喜欢盯着我们府里,说不准就心动了。”
晚间,苏晚同裴寄提及这件事情,他也只言一切随她安排。
果然,三日后孙氏允了大丫去苏晚铺子,婚事也就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此,平儿每日一早便同大丫一起去铺子学艺。
大丫倒也老实,不仅认真学着,铺子里的一应事宜也都抢着去干,只是每日领到的微薄赏钱都会被孙氏搜刮干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放榜前日。
第32章中举今日用些梅子酒可好
这日一早,孙氏端着盆脏水,正要往巷口的青石板路上一泼,却不料前面来了两个骑着快马的差爷。
孙氏心里嘀咕着也不知是哪家犯了事。她向来不会错过这些事情,倒了水,一手拿着空盆,也不进屋,就等着看这差爷要去哪家。
谁知这差爷刚至她面前就停了马,马上的人还没开口,就听见孙氏扯着嗓子喊:“大丫,大丫,你这死丫头快来……”
别看孙氏平日吵架总是动不动就拉着人要去见官。可这真的和官差面对面,马上就有些腿软,也顾不上深究自家是不是犯了法,第一念头就是把今日休工在家的大丫拉出来顶上。
大丫闻声赶忙跑了出来,就见着她娘和两个差爷面面相觑。她心底慌了一瞬,但好在这些日子在铺子里待人接物长了些见识,她小心问道:“不知两位差爷有什么事情?”
骑着马的官差也是头回见到这般一惊一乍的妇人,只沉声道:“裴寄家在哪?”
“裴家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这巷子倒数第二家。”他话音刚落,大丫还没来得及回答,孙氏却好像瞬间活了过来,知道官差只是问路,这会竟敢凑过去讨好道:“不知这裴寄犯了什么事,我就知道,这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官爷我跟你说啊,他们家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氏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骑马走远了。
她赶紧把手里的盆往大丫手里一塞,跟了上去,大丫在后面喊她,她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这官差到了裴家,我可得去看看热闹。”
大丫见她娘一路小跑不见了身影,顾不上许多,把盆往门口一放也追了上去。
马比人快。
孙氏到裴家门口的时候,三三两两已经围了好些人。
她凑过去,有些激动地问旁边的人:“这裴寄犯了什么事啊?”
谁知她问到的竟是隔壁的吴婶,吴婶瞧见孙氏那喜不自胜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反倒是一脸笑意道:“哎吆,你不知道吗?今日可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这裴公子中了!”
孙氏结结巴巴:“中……中了?”
“对啊,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听差老爷说,还是头名呢?叫什么解元……”
吴婶还在说着,孙氏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大丫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娘青白交加的面色。她正要开口问,人群突然一阵喧闹,原来裴寄一行人送着报喜的差爷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跟在后面拿出早早准备的银锭子,王妈见状接过塞给差爷,一脸喜色说着些好话。
差爷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推迟,面上也是喜色。
他们本以为这次的解元出自平安坊这普通地方,却不想还有不菲的赏钱。再加上这裴解元一看就绝非池中之物,裴夫人看起来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两人随即发自内心地恭维了几句举人老爷。
报喜的差爷骑马走了,人群却越聚越多。
苏晚抬眸看了一眼被人群围住道喜的裴寄,转头吩咐王妈:“王妈,点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苏晚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王妈的大嗓门在鞭炮声中掩都掩不住,平儿不知何时和大丫凑到一起叽叽喳喳。
却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孙氏不见了踪影。
一番寒暄过后,裴寄送走了闻声前来道喜的街坊邻居。王妈带着平儿去了厨房置办酒菜,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小院终于静下来了。
苏晚站在树下等着,银杏的叶子全黄了。凉凉的秋风拂过,一只金色的蝴蝶便轻悠悠的飘落,落在她的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树下的人儿却一无所知。
裴寄关好门,一转身便瞧见这一幕。
方才官差报喜时面上都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时的唇角却带上了些弧度。
他大步走过去,在苏晚疑惑的目光中,抚过她的青丝,取下那只调皮的蝴蝶。
苏晚见到他手中的银杏叶,也弯了眉眼,轻轻道:“可真快呢,这银杏竟全黄了。”
从孟夏到季秋,将至半年。
裴寄点了点头,前世在这小院里度过数年,银杏的叶子由绿变黄,由由黄染绿,他却从未留意过。
而此时方才发觉这一片小小的金色叶子,也能美得让人心动。
“晚晚。”裴寄轻唤了一声。
苏晚抬眸看他。
“今日用些梅子酒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饮酒为庆,再合理不过。然而苏晚面上却悄然飞上一抹绯红,片刻后才轻点了点头。
可这酒,终究是没有喝成。
王妈刚摆好一桌酒菜,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平儿去开了门。不稍片刻就急急忙忙跑回来,冲苏晚道:“夫人,外面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您。”
苏晚眸中掠过一抹讶色,起身往外走去。
行至门口,却霎时顿住。
院中站着的中年男子面带急色,一瞧见苏晚就上前喊道:“大小姐。”
苏晚蹙眉道:“潘叔。”
原来来人是苏侍郎多年的随从潘远,也是念荷的爹。
苏晚离府半年,苏怀从未派人寻过她。虽说苏怀身处官场,该是一早就知道裴寄中举一事,可苏晚清楚,在他眼中小小的举人并不算什么,也不值得派心腹来此。恐怕潘远此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沉声问道:“不知潘叔来此为何?”
潘远伺候苏怀多年,就连李氏都要给他半分薄面,却不料半年未见的大小姐言辞间如此不客气。
“老爷派我过来请小姐回府。”明明说的是请字,潘远口气中却带着一缕施舍。
苏晚未加思索,便拒道:“不必了。早前离府时,父亲便说过,若我执意要嫁便不认我这个女儿,苏晚此时并无反悔之意。”
这句话恰巧落入踏出房门的裴寄耳中,他勾了勾唇,走到苏晚身边。
潘远也瞧见了迎面走来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视若无睹般对苏晚道:“小姐何必委屈自己受苦,无名无份的跟着这样一个人。老爷来时吩咐过,若是小姐肯放下这里回去,毕竟你同裴公子之间并未走过三书六礼,也没拜过天地,老爷自会替你寻一位身世清白的寒门学子,而不是跟着这样一个身世不明的人纠缠不清。”
他每多说一个字,裴寄的面色便沉下一分,掩在袖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拳,却还是忍住没说话。
毕竟,他们确实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苏晚察觉到他阴沉的面色,靠近了些,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握拳的右手,扬声反驳道:“潘叔说错了,何来委屈,我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比在苏府舒心。更何况我同夫君自幼定亲,又哪里算得上无名无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您可得让她赶紧通知苏侍郎派人过来。我听杜鹃说世子夫人情况不好,被夫人拘在梧桐院里出不来,那新世子不日就要纳妾……”
裴寄没有打断裴勇的话,也任由其误会苏晚同苏清之间的关系。
毕竟,戏文里唱的就是所谓姐妹情深。
第34章衣裙铺中。
周掌柜对……
铺中。
周掌柜对镇远候府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苏晚了解过后便未再多问。
她在铺子里逗留了片刻,起身出门,迎面正撞上个慌慌张张往里跑的丫头。
苏晚蹙了蹙眉,扶着门站直了身子。抬眸看去,不料这人竟是念荷。
“夫人你怎么样?”周掌柜看见门口的动静,先关心了苏晚,紧接着斥道:“你这丫头慌慌张张干什么呢?”
念荷应该是慌的很了,对周掌柜的话置若罔闻,一瞧见苏晚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道:“大小姐……大小姐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的视线往铺子外逡巡了一圈,察觉到不远处隐约打量的眼神,皱眉道:“进来说。”
苏晚又回了原来的位置坐着。
周掌柜也认出念荷是那日跟在难缠夫人身后的侍女。他将人带到后院又退去前面守着。
只余念荷战战兢兢立在苏晚面前。周掌柜一走,她就扑上前抓住苏晚的衣角,语气慌张道:“大小姐,你救救二小姐吧。”
苏晚皱了皱眉,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开,问道:“我竟不知镇远候世子夫人还需要我救。”
“镇远候府,就是镇远候府啊……”念荷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就是他们要害二小姐,你快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吧,救救二小姐。”
苏晚眸光一顿,镇远候府要害苏清性命。
心底疑惑,面上不显。
苏晚轻笑一声,不缓不慢道:“那你怕是找错人了,我说的话姨娘一个字也不信呢。你为何不直接回侍郎府求救,恐怕这又是苏清派你耍的什么小手段罢了。”
念荷见苏晚容色如常,似乎真的不信,顿时慌了。她连忙保证道:“念荷说的句句属实。我是偷偷跑出候府的,若是直接回苏府恐怕路上就要被抓回去,迫不得已才来大小姐的铺子里碰碰运气。”
苏晚这时已然信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今日确实是临时起意来的铺子。
然而她面上怀疑之色不减,不提信或是不信,只反问道:“镇远候府为何要对苏清下手?”
念荷闻言神色晦暗不明,内心挣扎之色尽显,良久才低声道:“二小姐昨日……昨日早产,生下了小公子。可是太医说小公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会是个痴儿,谁料侯夫人竟然狠心到想要了小公子的命。”
说到这里念荷已经是面色发白,“夫人说……说候府绝对不能有个痴傻的嫡长子,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苏晚心底一惊,追问道:“那孩子呢?”
“孩子还在,夫人拼死不肯让人抱走孩子,还说……还说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念荷话音刚落,苏晚便忆起当日老大夫所言。
若是强行保下胎儿恐母子皆会有损,若是舍了这胎,好好调养不难有孕。
可惜,苏清不信,非要搏一搏。
不过这镇远候夫人倒也是个狠心人。
苏晚眸光渐深,问:“那她母子二人现在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念荷见苏晚神色似乎有所松动,也冷静了些,回道:“二小姐和小公子如今被拘在梧桐院,世子他仅来看过一次,现在还要纳妾。二小姐怕候府还要起旁的心思,夫……李姨娘也多日未派人到候府,二小姐让我溜出来回府通风报信。”
念荷说完只略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偷觑苏晚。
苏晚已然明了镇远候府的情况。她眉头紧蹙,心下却在思量,念荷既然找上门来,恐怕镇远候府这会儿也该得到消息了。
好不容易裴安不再把目光放在裴寄身上,这会儿却又引到她身上了。
如今之计,也只有让苏府同镇远候府正面对上。
苏晚起身去了后院,吩咐周娘子按着念荷的身量寻了身男子衣裳,让念荷换上。
苏晚又换上念荷的衣裳。
随即派周掌柜租了两辆马车,一辆绕路去了苏府,一辆去了临江楼。
马车在临江楼缓缓停下,苏晚下来后,在门口立了片刻,察觉到身后隐约探究的视线,迈步进去。
一踏入临江楼,伙计就迎了上来。瞧见苏晚的打扮,眼中闪过一刹那的好奇,却还是热情道:“裴夫人可还是要去三楼的雅间?”
苏晚点了点头,待伙计引她到雅间门口,她方低声问:“不知温姨今日在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伙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我家夫人在呢?您稍等片刻,我去问问。”
苏晚在雅间内小坐片刻,温窈推门进来了,依旧是一身雪青缎裙,头上斜插着加金丝玉步摇。
苏晚起身唤了声:“温姨。”
温窈浅笑应道:“阿晚。”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晚,面上浅笑加深:“你今日怎么这副打扮独自来了临江楼,端平郡主可还在家禁足呢。”
苏晚惊道:“郡主禁足了?”
那日临江楼一别,她事后从裴寄处知晓陆简同端平之间发生的纠葛,直至如今再未见过端平。
温窈点头:“成王世子将其拘在府里头,不许她与安乐伯公子再有来往。”
苏晚怔愣,不仅是为着端平一事,更多的是惊讶临江楼消息竟如此灵通。
那镇远候府的事情,恐怕也逃不过临江楼的耳目。
苏晚抿了抿唇,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温窈却率先轻笑一声,问道:“若是我所料不错,阿晚这身恐怕是镇远候府侍女的衣服?”
苏晚眸光微顿,叹道:“温姨好眼力。”
“不过是从前跟在公主身后,见得多了些。”温窈目光温柔,眸中满是追忆,“老镇远候昔日曾镇守边关,所以府上的下人衣服都异常轻简。”
苏晚闻言垂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怪不得穿上这身衣裙行走动作间都轻松了许多。
复抬眸感叹道:“老侯爷行事果然不同于常人。”
“是啊。”温窈轻笑一声:“想当初,老侯爷和公主还算得上是忘年交。先帝还起过让现在的镇远候尚公主的心思,不过公主拒了,老侯爷亦是不同意。”
温窈没直说的是,老侯爷长期镇守边疆,独子反倒是留在京城由老夫人娇惯长大,等他发觉时,早已不堪大用。
又如何配得上公主。
苏晚听出了她语中未尽之意,心底暗自赞同,面上也只轻笑着微微颔首。
虽然她从未和镇远候打过交道。
可从镇远候夫人这般行事上不难看出他优柔寡断的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两人谈话间,时间悄然流逝。
苏晚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告辞,视线触及自己身上豆绿色衣角,心中陡然一动。
踌躇片刻,她赧然开口:“不知温姨这里是否有我能穿的衣裳。”
温窈一抬眸就瞧见苏晚纠结的面色,略一思索,便明了了,只轻笑道:“你莫不是怕回去有人睹物伤神?”
苏晚咬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解释道:“我之前不知这衣裳这么容易就能被认出来。”
温窈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也起身,一边领着苏晚往外走,一边道:“好了,我不说了,看这小脸都红了。你跟我来吧。”
苏晚跟着温窈去了最里间,这里平日里似乎就住着人。
温窈在柜子里仔细寻了许久,才得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她一只手在上面细细抚过,良久才扭头对苏晚说:“我身量比你略长些,衣裙怕是有些不合身。这件缎裙虽日子久了些,却从未有人上过身,想来你穿着正好。”
苏晚目光移向温窈手中拿着的缎裙,接手成衣铺子这么多时日,她也有了些眼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裙子的料子,何止是不错。
心思一动,她瞬间明白这裙子的来处,遂开口道:“这恐怕太过贵重了。”
温窈一边感叹她的心思灵巧,一边道:“无碍,既合身,穿着便是。”
这件缎裙还是长公主在世时裁的,却从没被穿出去过。
她这里收放着公主的许多衣裳,既未上过身,倒也确实无妨。
苏晚不再婉拒,接过衣裙去屏风后换上。
出来后,温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给她重新挽了个随云髻。
苏晚离开临江楼时,申时已至。
此前打探的目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径直回了小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那日众人聚在门口,险些强入院内后,小院的门总是紧闭着的。
给苏晚开门的是平儿,她一瞧见取下帷帽的苏晚,小小人儿也看直了眼,由衷惊叹道:“夫人,您今日可真美。”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几分笑意,温声道:“平儿的小嘴愈发甜了呢。”
平儿捂嘴害羞的笑了笑。
似是想起什么,她指了指书房道地生道:“东家方才回来就一直待在书房,似是有些心情不好。”
苏晚闻言笑意敛了些,冲平儿点点头,提步向书房走去。
第35章将就书房门是轻掩着的。
……
书房门是轻掩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执手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声音。
她推门进去,房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一抬眸正对上坐着书桌前的裴寄,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静坐着的男人倏然睁开了双眼。
苏晚没有错过那片刻的凌厉,心揪了一瞬。
再看过去,裴寄眸光已然恢复如常,面上稍显疲色。就好似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阿寄。”苏晚先开了口,打破一室寂静,“你心情不好?”
裴寄此前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房中,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这几个月的种种就如同一场梦。
而苏晚的出现把他从半梦半醒之间拉了回来。
原来,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裴寄低舒了口气,声音低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恐怕又与镇远侯府有关。
苏晚走近了些,一时不知怎么出言安慰。
好在不等她开口,裴寄低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舍下一切,就能同他们再无干系。却不料有人不肯放过我,也有人因我而受牵连。”
苏晚怔愣片刻,轻声开口:“有些事就算不愿招惹却仍会纠缠不清,可是事情终究会有解决的一天,或早或晚罢了。”
譬如裴寄和镇远侯府,她与苏清母女。
“是啊,或早或晚罢了。”裴寄轻叹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侧头看向苏晚,一双黑眸,与她视线相接,“可是我不愿再拖下去了。”
此前,他只想着躲过裴安的算计,按着前世的轨迹一步一步来。
而这一世,不管是他同侯府,还是苏晚同苏清,均是斩不断。
或许前世的许多事情,这一次终该无所遁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理清纷乱的思绪,裴寄只觉心头一松,方才顾得上仔细打量立在不远处的苏晚。
视线在苏晚身上细细逡巡。
苏晚似有所觉,移开了目光。
裴寄前世虽身居高位,但却不甚在意衣食,故而辨认不出裙子的料子。
只觉得就这么看着今日的苏晚,心底莫名更轻快了些。这么想着,他就开了口:“晚晚今日这身打扮,似是与早间出门时不同。”
苏晚不料他转了话题,短促地应了声“嗯”。
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我今日去临江楼,不甚脏了衣裳,便在温姨处另寻了一件。”
裴寄追问:“临江楼?”
苏晚抿唇,踌躇片刻,低声将今日见到念荷一事告知裴寄。
裴寄眸光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镇远候夫人安氏如此狠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这也是她认下的亲儿子所出的长孙,而不是他这般鸠占鹊巢的眼中钉。
裴寄思忖片刻,沉声道:“这般看来,我所打探的还不如晚晚所知详细。”
苏晚倏然抬眸看他:“你今日出门是为了此事?”也是为这件事才又勾起了镇远候府的往事。
闻言,裴寄顿住,手指轻点了点桌面,低低应了一声“嗯”。
语罢,他眼中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又低声问道:“晚晚为何要帮那个背主的丫头。”
苏晚笼在宽袖下的手指捏了捏袖口,随即垂眸自嘲一笑:“你信不信,若是今日念荷出现在铺子里,而苏清之后在镇远候府出了什么差错,李姨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李氏惹不起镇远候府,她就是唯一的宣泄途径。
就如同以往,每次她带着苏清一同赴宴。苏清好攀比,时而得罪贵人,受了委屈。回府时李氏知晓了,一边派人去贵人府上替苏清道歉,而另一边则会变本加厉的加诸到苏晚身上。
然而苏晚从不在意,此后的赴宴苏清惹祸,她仍是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纵使她亦是不在意,想要袖手旁观,可她不愿意牵连裴寄。
“我信。”裴寄起身,走到苏晚身侧,沉声问道:“裴安一旦缓过劲来,仍不会放过你我,你可知道?”
低沉的男子声音迫近,苏晚动了动唇:“我知道。”
“既你知道,可会劝我虚与委蛇,不再科举。”
苏晚未加思索便应声道:“当然不会。”
“我亦然。”裴寄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苏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你不需要将就自己。”
“我……”苏晚想说我没有,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有。
她讨厌李氏和苏清,或者说,是恨。
也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你不需要将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怎么的,她顿时鼻头一酸,匆忙垂头掩去眼角的泪意。
裴寄低头注视着眼前女子乌黑的头顶,却瞧不见那双氤氲的杏眼。
他伸出手轻轻揽过女子纤瘦的肩,只轻声道:“我问过行川了,就算牌位未迁至云安寺,也可以在寺内为亡者点一盏长明灯,十日后,我陪你去云安寺?”
苏晚的头轻轻顶在男子的下颌,闻言怔了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
次日,苏晚再去铺子时,便从周掌柜处得知镇远候府得子的消息。
苏晚心底稍一思量,想必这消息是从苏府传出来的。
这时恐怕已经传遍京城。
想来不论是镇远候府还是苏府,此刻都无暇顾及她和裴寄二人。
苏晚轻舒了口气,又忆及昨日本该是裴寄高中的好日子,却被这些杂事冲淡了喜意,遂抬眸问周掌柜:“前些日子铺子里是不是进了些新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掌柜正在柜台前拨算盘,一听到苏晚问话,捋了捋胡子,点头道:“过几日便是入冬了,前几日正进了些厚实的布料,还有上好的棉花和皮子。”
苏晚略一思忖,道:“那便给铺子里每人备上一件冬衣,王妈和平儿也准备上。”
“唉,好。”周掌柜一听要给每人安排衣物,心下也有些高兴,又提议道:“我再让我家那位给大小姐姑爷各备上件皮裘。”
苏晚微微颔首:“好。”
——
几日转瞬即逝。
林氏忌日的前夜,苏晚听着耳畔平稳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听到了“笃……笃……”的木鱼声音。
她似乎闻到了清浅的檀香味。
苏晚顿时灵台清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是,又做梦了。
入目是一片漆黑。
门外好似有人问:“夫人,候府派人请您回府,您看?”这声音隐隐有点耳熟。
“不必了。”
苏晚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
随后又是一阵敲击木鱼的声音。
苏晚这才发现,这“笃笃”的木鱼声,是由她手下发出的。
梦里的她正在闭目诵经。
门外又响起了劝说声:“夫人,清姨娘已经诞下大公子了,您该回去了,总不能留在这里一辈子。”
门内没有久久没有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须臾,一阵叹息声传来,紧接着是远离的脚步声。
这时,苏晚倏然想起上一次的梦里,裴安让她到云安寺为苏清祈福。
所以,梦里的她是在云安寺庵堂。
门外的劝说的人,是杜鹃。
杜鹃离开后,庵堂愈发宁静,只余悠远的木鱼声。
苏晚就在这木鱼声中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前日里雇好的马车早早停在了巷口。
待苏晚二人上了车,车夫便架着车朝云安寺驶去。
车内,一片寂静。
苏晚二人相对而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抬眸朝对面看去时,见到的就是坐的端端正正的苏晚。
不知怎么的,就忆起了那日她醉酒时娇娇弱弱的模样,以及那带着梅子酒清香的温软。
一时竟有些口干舌燥。
苏晚察觉到了裴寄的视线,一抬头,正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她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刚想开口,却不料马车一个颠簸,她倏然向前,栽倒在裴寄身上。
颇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意味。
车外传来车夫沙哑的声音:“这上山的路不好走,两位客人小心些别磕着。”
苏晚头顶是男子沉沉的呼吸声,她不由立马弹了起来。
不料又是一处颠簸,车身一晃,她还未坐稳,又栽倒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面上隐约染上了些许绯红。
她一手撑着厢壁,正想再度起身。
“别动。”
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扶着她的胳膊,强硬的按着她坐到身侧,两人就这么挨着。
她坐稳后,那只手也没有拿开,只虚虚的搂着她,护着她不撞到车厢。
苏晚觉得,那手掌的热度,好似在一直蔓延,蔓延到了她的脸庞。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颠簸,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苏晚二人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深秋的凉意驱散了马车里隐隐的燥热。
第36章有缘下马车后,苏晚打量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下马车后,苏晚打量四周。
他们的马车停在离寺门口较远的地方。
而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明显华丽许多。
同车夫说好,晚些时候再上山来接他们。苏晚二人便提步向门口走去。
不知为何,这云安寺不如想象中那般人声鼎沸,香火旺盛。
就真真是一个佛门净地。
二人刚至寺庙门口,迎面便上来一个小沙弥。
他先是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晚二人也回礼。
这小沙弥看起来将将十岁的模样,声音却是老成持重:“两位施主,今日本寺有重客上门,东门闭门谢客,小僧领你们去前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惊诧。
裴寄率先温声开口:“有劳小师父了。”
二人跟着小沙弥去了前门。
这位法号觉归的小沙弥,虽说语气老成持重,内里还是难免小孩心性。
一路上,苏晚从他口中得知,这云安寺曾于多年前扩建,方才他们所处的东门是旧时的正门,扩建后香客极少由此通行,改道南门。
若是碰上今日这种贵人上门的日子,便会派专人守住东门,引初次上山的香客去往正门。
只是问及贵人的身份时,觉归也只摇头道不知。
不多时,三人到了正门。
较之方才,这里多了些烟火气。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觉归本欲离开,却得知苏晚二人此番前来是为亡母点一盏长明灯。
他挠了挠头,有些纠结道:“寺里的香客多是为了拜佛求符,倒是少有要在此点长明灯的。涉及逝者往生,一般都是住持师父出面安排。可是住持师父这会儿怕是不得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闻言,苏晚黛眉微蹙,问道:“我们可以等,不知住持师父何时有空。”
“这样吧。”觉归犹豫片刻,道:“我领你二位去后院厢房稍作休息,待住持师父得空便来告知。”
“多谢觉归小师父。”
云安寺的厢房很是简洁,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别无他物。
二人坐定,觉归端来两盅茶后,又告辞离开。
裴寄饮了一口茶,须臾才道:“晚晚,你先在此候着,我有些事要办。”
苏晚抬眸看他,没有出声询问,只微微颔首。
裴寄离开后。
又过了许久,苏晚独自待在屋内,一手撑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夫人,杜鹃姐姐已经回府了,您还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这声音有些耳熟,苏晚循声一看,居然是方才的觉归小师父。
可是他怎么知道杜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仔细一看,觉归面上分明不是方才的拘束老成,他小脸紧皱着,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是啊。”苏晚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
“杜鹃姐姐都跟我说了,那候府都是些坏人。”觉归小脸气鼓鼓的,生气道:“故意把夫人和杜鹃姐姐赶到山上来,现在又想逼着夫人回去,还把杜鹃姐姐带走了。”
说着,他又仰头看苏晚,一脸认真道:“杜鹃姐姐走前吩咐过我,要我多照看夫人。”
这么小的孩子,口气却十足的严肃。
苏晚听见女子浅浅的低笑声。
许是见他还是因着杜鹃的离开而低落,苏晚听见自己出声安慰:“你不用为杜鹃担心,她陪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回去也好,她家还有人等着呢。”
“杜鹃姐姐原来是回去看家人了吗?”小沙弥闻言惊讶的抬起头,须臾声音又有些低落:“寺里的师父说我是捡来的,是没有家人的。”
他又问:“夫人您为什么不肯回去?没有家人在等您吗?”
“没有了。”女子的声音莫名有些空灵。
苏晚又轻轻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道:“不提这些了,你杜鹃姐姐离开前备了些材料,我去厨房做些糕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上次做过的豌豆黄吗?”
一听到吃的,方才的忧思瞬间被抛之脑后,觉归的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期待。
……
“夫人,夫人……”
耳畔又是低低的呼唤声。
苏晚刚想回应,一只手撑着的脑袋猛点了一下。
整个人登时清醒过来。
“夫人,你醒了?”
苏晚一抬眸,瞧见的就是站在一旁的觉归。
他向前探着脑袋,见苏晚睁眼向他看来,摸着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见方才的熟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刚,又是梦吗?
苏晚心下已然明了,却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喜欢吃豌豆黄吗?”
“豌豆黄?”觉归闻言又挠了挠头,有些疑惑苏晚为何提及这个,却还是好奇道:“这是种吃食吗?”
“嗯。”苏晚放在桌上的食指动了动,须臾才轻点了点头。
亦是没错过小沙弥顿时亮起的双眼。
和梦中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重合到一起。
苏晚弯了眉眼,轻声道:“下次若是再来云安寺,我带些给小师父尝一尝。”
“可……可以吗?”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觉归努力想掩饰面上的高兴,开口都有些结结巴巴。
苏晚淡笑着点头。
“对了。”说话间,觉归突然一拍脑袋,连忙道:“我差点忘了,我方才禀过主持师父了,他现在得空,让我来唤施主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他又打量了一圈空荡荡的厢房,有些疑惑:“另一位施主呢?”
苏晚这才惊觉裴寄已出去多时未归。
她面上不显,只道:“他初来云安寺,许是去了正殿,不时便归。还劳烦小师父领我先行过去。”
“好。”觉归没有深究,只点了点头,领着苏晚出了门。
苏晚跟在觉归身后,穿过斜廊,不稍片刻,便到了方丈院。
觉归先上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院门,扭头看向苏晚,冲她点了点头。
苏晚迈步进去。
院子正中的石桌旁,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师父。
“住持师父,那位要点长明灯的施主已经到了。”进了院子,觉归又恢复到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苏晚也微微屈身行礼,“见过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贫僧悟远。”悟远大师的声音沧桑沙哑。
他言罢,起身抬眸。
却在瞧见苏晚的那一刻愣了愣。
苏晚也察觉到悟远大师打量的眼神。
那眼神,不带恶意,却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她没有躲闪,只开口问道:“大师缘何如此?”
悟远敛了视线,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
“只是观施主面相,同我佛有缘。”
第37章马车苏晚闻言,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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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闻言,有些错愕。
不知怎么的,梦里发生的事情顿时浮现脑海。若是如梦里一般,她恐怕是该在这云安寺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也当得起有缘一词。
思及此,苏晚没有出言反驳,而是轻声道:“多谢大师。”
说完,又开始言明她此行的目的,“我此次前来叨扰大师,是想为亡母点上一盏长明灯。”
悟远大师颔首道:“觉归已然提过,放置长明灯的佛殿在东院,施主随我过去吧。”
三人又移步至东佛殿。
烛光摇曳,微弱不定。
苏晚的眸光随着那一团属于林氏的烛火颤动。
“苏施主,这长明灯于这佛殿中有专人看管,你大可放心。”悟归诵经完毕后,睁眸看向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掩去眼底的落寞,谢道:“多谢大师。”
“那贫僧便先行告退,稍后让觉归领你出去。”悟归说完后,提步离开了佛殿。
苏晚又抬眸向上看,视线扫了一圈。
这佛殿应是专门为长明灯所设,悠悠闪着许多烛光。
正中的那盏长明灯尤为精巧,烛光似乎也亮些。
悟远大师走后,觉归也不再入方才一般拘谨。他见苏晚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正中的长明灯上,压低声音解释道:“正中的那盏,是昭阳长公主的长明灯。”
苏晚怔愣了片刻,低眸问道:“昭阳的长明灯,竟也在这里?”
“是啊。”觉归声音极小,“我听守灯的师兄说,圣上念及长公主素来喜热闹,便没有单独建一间佛殿放置长明灯。”
苏晚闻言点了点头,又抬眸看了眼摇曳的烛光,上前行礼。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恰在此时,殿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和觉归都转头向外看去。
这一看,苏晚神色骤变。
门口那人,竟是此前在谢府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赵先生。
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奉吉,却是许久未归的裴寄。
那二人走近了些,苏晚掩去面上的震惊之色,极快的同裴寄交换了个眼神,又屈身行了一礼。
倒是觉归一无所知,先是有些惊喜的地对裴寄说:“裴施主竟自己寻来了吗?”又抬头看向赵元瑜,礼貌道:“见过赵施主。”
觉归此前曾于住持处见过这人。
赵元瑜冲两人点点头,沉声道:“我今日来这云安寺,不料巧遇这位裴公子,便一同来了这佛殿。”
这般看来,觉归此前说的贵客恐怕就是他了。
苏晚神色不显,轻声道:“阿寄今日是陪我给家母点一盏长明灯,不知先生是?”
“我是来看一位故人。”赵元瑜今日的心情似是极佳,他的目光停留在正中的长明灯上,里面饱含眷恋和伤感,却不如上次在谢府那般失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昭阳长公主的牌位及长明灯供奉在云安寺后,赵元瑜每年都会来此,但他极少踏足这佛殿。
因为他心底有愧。
可今日见过悟远大师后,又遇见这裴安之。
鬼使神差,他竟起了过来瞧瞧的念头。
赵元瑜瞧着那摇曳的烛光,暗暗在心底保证:阿姐,快了,我快寻回你的孩子了。
他凝神看了许久,才出口打破寂静,道:“裴夫人拳拳孝心,苏夫人在天之灵定然欣慰不已。”
苏晚低声开口:“先生故人亦然。”
赵元瑜轻叹一声:“如此便好。”
岂料他话音刚落,此前那微微摇曳的烛光,竟猛烈颤动起来,陡然又变得有些微弱不定。
“那灯怎么了?”赵元瑜的声音有些惊惧。
一时几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正中的烛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觉归也吓了一跳,挠头疑惑:“这烛火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苏晚侧眸,分明瞧见赵元瑜的面色有些发白。她又将视线投向裴寄,心底隐隐有些担心,顾不得许多,低声提醒道:“那正中的好似是昭阳长公主的长明灯。”
裴寄同她视线相触,随即上前几步,走近灯前,温声道:“若这是长公主的灯,那或许不必担心。晚晚你不是同我说过母亲同长公主乃是相交颇深的旧识吗?”
苏晚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裴寄话音刚落,烛光便稳定了下来。
“这灯好了。”觉归惊呼一声。
赵元瑜缓过神来,一看,烛光果然不在飘摇不定,微弱难续,反而有些纹丝不动,就那样静静的燃着。
他心底的大石落了地,轻舒了口气,问道:“苏夫人同昭阳长公主是旧识吗?”
苏晚点头应声:“家母同长公主,确是旧识”
赵元瑜心底思量了一番,阿姐同苏怀夫人交好,他竟从不知晓,若她两人是早些年间相识,他不该一无所知。
除非,这两人相识在他不知道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景安之变时,苏怀入仕不久,又是墙头草的性格,是少有未掺和进去的那部分人。
莫非,两人于那时相识。
赵元瑜心神一动,连带看着苏晚裴寄二人都面色稍霁。
因着赵元瑜变缓的神色,殿里的气氛也不再那么紧绷着。
不过,直至苏晚二人同赵元瑜分开时,苏晚才彻底松了口气。
觉归领着赵元瑜出去,临行前依依不舍的看着苏晚,有些欲言又止。
苏晚冲他点了点头,他方领着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苏晚二人事既已了,便并肩往外走去。
穿过一道飞廊,再无旁人身影,苏晚才低声开口:“方才那烛光?”
裴寄:“晚晚是想问我的那般说辞吗?”
苏晚应声:“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不过是我情急之言。”两人脚下不停,裴寄的声音却不缓不急:“烛光颤动不过是因着我二人入殿未将门关严实,其他的灯亦有此状,不过这正中的那盏灯更显眼且烛焰最大,才尤为引人注目,再加上圣上心有所系,过于急迫才会如此。”
苏晚这才忆及裴寄刚刚在殿内走上前来,恰好背对着殿门。
不禁展颜笑道:“幸好阿寄你在。”
谈话间二人到了早间同车夫约定之地。
候了许久,却未见马车的影子。
萧瑟的秋风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苏晚默默打了个寒颤。
裴寄倏然靠近,不等她拒绝,握住她的冰凉的手,眉头紧锁,眼底满是阴郁。
苏晚感受到包裹着双手的温热,迟疑了片刻,终是没有挣开。
就在此时,“哒哒”的马蹄声驶近,一辆华丽的车架在他们的身侧停下。
第38章偶遇苏晚抬眸看去,只见马车帘子……
苏晚抬眸看去,只见马车帘子掀开一角,露出了两位姑娘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仔细一看,打前那一手撑着帘子的粉衣姑娘,圆脸黛眉,正是镇远侯府唯一的庶出小姐,裴玉瑶。
此时她的视线正停留在苏晚身侧的裴寄身上,低低柔柔唤了声:“哥哥。”
裴寄侧眸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只沉声道:“裴小姐慎言。”
他话音刚落,裴玉瑶的眸子就像蒙了层水雾,浅浅垂头,视线落在苏晚与裴寄紧握的双手上,低声念了声:“你不肯认瑶儿了吗?”
裴寄抿唇不言。
“裴公子,你离开侯府至今,玉瑶妹妹一直记挂着你。”车厢内另一着蓝裙的姑娘见状忍不住开口指责道:“方才在殿内你避而不见就算了,这会儿竟如此狠心。”
说完,她恶狠狠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苏晚,道:“莫不是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谊,就叫相处几月的外人比了过去。”
外人,说的是她吗?
苏晚心底有些好笑,甫一见面这两人就全盘无视了自己。
这会儿被裴寄落了面子竟想在她身上找补。
她容色不变,只淡淡问道:“不知这位小姐又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柔声答:“苏姐姐,这位是柳家姐姐。”
柳小姐?
苏晚眸光微凝,心思一动,轻笑着开口:“这样说来,我可真算得上是外人了。听说柳小姐不日就要入了镇远侯府,苏晚在此先恭喜过了。”
柳娉婷陡然想起苏晚还是镇远侯世子夫人苏清的嫡姐,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柳姐姐也只是同哥……兄长情投意合。”裴玉瑶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替柳娉婷解释道。
这一次,忍不住轻笑出声的竟是蹙眉站在一旁的裴寄。
柳娉婷瞧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面色愈发难堪。
别人不知,可他二人却是最为清楚,当初在白鹤书院时,柳娉婷曾对裴寄一吐情思。
而那裴安,初入侯府时明明还非苏清不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转眼,这两人又成了他人口中的情投意合。
柳娉婷面色青青白白,终是扭头回了车厢深处,只留下恼羞成怒的一句话:“玉瑶,你好心想载他们一程,若是别人不领情,那便算了,我们早些回吧。”
裴玉瑶闻声又怯怯看向裴寄,问:“哥哥,不若我派人送你们一程,不过只剩下丁香她们………”
“不必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裴寄淡淡的声音打断了。
她眼眶瞬时又红了。
良久未有人出声,她只能委委屈屈的小声开口:“那瑶儿就先走了。”
马车在山道上渐行渐远。
苏晚挣开被牵着的手,拢了拢被秋风吹乱的鬓发,轻声打趣道:“阿寄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裴玉瑶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若不是她见惯了苏清惺惺作态,恐怕也该忍不住温声细语安慰上几句。
更何况,瞧起来,裴寄未离府前同这庶妹的关系应是尚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握紧了空荡荡的双手,皱了皱眉,缓缓道:“为何要怜香惜玉?”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语气,苏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好在,裴玉瑶二人走后没过多时,车夫就驾着早间那辆青帐马车悠悠上来了。
“两位客人,对不住啊,刚刚上山时堵了路,拖到这会儿才上来。”车夫有些歉疚道。
裴寄敛眉点头,没说什么,率先上了马车,又伸出一只手。
苏晚将手放上去,也上了车。
好在下山的路不如上山颠簸,两人相对而坐,苏晚一手微微扶着车厢壁。
一路无言。
另一边,赵元瑜同他二人分别后早早就下了山,车夫方才遇上的所谓堵路,也恰巧遇上清道罢了。
马车甫一下山,他就沉声吩咐道:“先去谢府。”
“掉头去谢府。”奉吉冲车厢外喊了一句,听到回应,又扭头笑着问:“圣上今儿个怎么想起去谢大人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有件事想让他查查。”
奉吉顿了顿,小声道:“莫不是长公主那边的消息?”
赵元瑜揉了揉眉心,叹道:“或许吧,希望这一次能有所收获。”
言罢,他问道:“长公主同苏怀夫人是否有过交集?”
“苏夫人?”奉吉怔了片刻,才缓缓道:“您说的是苏大小姐的娘。”
赵元瑜点头。
“若是如此的话,许是在宫宴上有过接触。”
“那她们二人的交情如何?”
“这……”奉吉挠了挠头,猜测道:“长公主同苏夫人,从未听过两人有什么交情。”
毕竟昭阳长公主身份尊贵,而林氏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翰林院庶吉士的夫人。
奉吉说完后赵元瑜未再开口,他又揉了揉眉心,开始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谢府。
谢不允正在隆和园听戏,岂料被赵元瑜派去的人架了回来。
他坐在下首,捋了捋胡子,没好气的开口:“圣上您贵人事忙,怎好隔三差五往我这破地方跑?”
赵元瑜也不恼,轻轻饮了一口热茶,淡淡道:“自然是有事找你。”
谢不允怔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口气温和了许多:“和上次那件事有关?”
赵元瑜点了点头,声音里难掩疲色,“我今日去云安寺见阿姐了。”
谢不允叹了口气,“圣上,您又何必呢?”
“我前日梦见阿姐了,她在梦里不说话,只笑着看我。”
谢不允握着茶杯的手指颤了颤,轻声道:“若是能梦见,也是好的。”
“你知道吗?数十年来,这是第一次阿姐笑着入我的梦,而不是……”而不是以往那个毫无气息的阿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握住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也只有在谢不允面前,他能这般敞开心扉说出长姐的事情。
“那不知陛下,此次所来为何?”谢不允抬头看向上首之人,沉声开口。
赵元瑜:“我前些日子派人追查阿姐血脉一事,发现有一人可能牵连其中?”
谢不允追问:“谁?”
“老镇远侯裴勋。”
谢不允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低声念了句:“老侯爷?”
老镇远侯虽同昭阳长公主交好,但两人毕竟隔着辈分,昭阳长公主成亲后,两人之间再无交集。
在旁人看来,大多猜测昭阳长公主拒婚当时的镇远侯世子,反倒择了出身寒门的状元郎,下了老侯爷的面子,故而老侯爷对其生了怨气。
可谢不允清楚,昭阳公主府上曾养着的那匹白驹,就是大婚之时,老侯爷送来的贺仪。
而镇远侯府自古以来不参与夺嫡之事,只忠于圣上。故而景安之变时,镇远侯府牵连甚小,得以维存。
若是老侯爷曾出手相助昭阳长公主,并非无稽之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谢不允颔首道:“若是老侯爷出手相助,能瞒过淑妃母子绝非难事。”
顿了顿,他刚刚放晴的面色又黯淡下去,遗憾道:“只是老侯爷离世多年,又该从何查起?况且,若是老侯爷知道真相,为何不在圣上登基后禀明一切?莫非……”谢不允声音转低,瞬间有些低不可闻。
赵元瑜听到了他那浅浅的一声叹息,也读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莫非他阿姐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老侯爷才会三缄其口。
第39章套话赵元瑜面色也瞬间黯淡下去,……
赵元瑜面色也瞬间黯淡下去,他动了动唇,开口竟然有些结结巴巴:“若是……若是老镇远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又或者他阿姐曾吩咐过什么。
奉吉随侍在一旁,见状心惊了一瞬,赶忙解围道:“圣上您别担心,事情还不一定如此。您方才在马车上不是同奴才说过,昭阳长公主在世时和苏夫人交情匪浅。若是……”
他停了片刻,硬着头皮道:“若是此事同老镇远侯无关,反倒是同苏夫人有关。老侯爷一无所知,故而才未留下只言片语,也合情合理。”
奉吉话音刚落,谢不允惊讶追问道:“你方才提及的苏夫人是苏晚那丫头的母亲?”
“是的。”上首的赵元瑜此时静下心来,直接开口应道:“我今日在云安寺遇见了那裴安之和苏晚。”
谢不允皱眉想了想,道:“是了,那小子今日本该来我这里,却请了假。说今日是苏晚丫头母亲的忌日,想来他二人也是去了这云安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点头道:“他二人今日是为了给苏夫人点一盏长明灯,我同他二人在佛殿相遇,从而得知其母和阿姐相识。”
谢不允:“我早年也同苏怀交好,从未得知苏夫人和公主有过交集。奉吉公公所言也不无道理。”
奉吉见谢不允出言赞同他的观点,连忙点头补充道:“奴才也是越想越觉得有理。”
赵元瑜神色稍稍缓了一些,又抬头看向下首的谢不允,声音有些沙哑:“不允,不论是镇远侯府,还是苏夫人。我此次来寻你,就是想让你仔细调查一番。”
谢不允怔了片刻,抬手应了声好。
他虽同赵元瑜言明,不会插手朝政,只想这般潇洒了却残生。
可事关赵瑾,他无法出言拒绝。
——
送走了赵元瑜主仆,谢不允瘫坐在椅子上,咿咿呀呀的戏腔隔着院墙传来,他却失了往日的好兴致。
只可惜那新出的一场戏,还没看完,只能到此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睁开双眼,茫然四顾。须臾才回过神来。
随即起身去开门,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我这破院子今日怎么这么招客。”
苏晚二人站在门前,待院门大开,见着的就是面色难看一脸躁郁的谢不允。
两人面面相觑。
裴寄率先开口道:“先生。”
苏晚也跟着唤了声:“谢先生。”
谢不允嘴里骂骂咧咧的话戛然而止,他抬眸打量一番面前的两人。
风尘仆仆,两手空空,明显是赶路归来。
没好气道:“你这小子今日不是告假了吗?怎么不给老头子一日清静。”
苏晚心思敏捷,瞬间察觉到谢不允这股呼之欲出的怨气明显不是冲着他二人,仍是放低了声音开口道:“是我让阿寄陪我一同来的,叨扰了谢先生清静。”
谢不允轻哼了一声:“你们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抿了抿唇,抬眸瞧向裴寄。
裴寄颔首温声道:“不日就要立冬了,先生身边无人随侍左右,晚晚欲让铺子里的绣娘为先生备一件冬衣,却苦于不知道先生的尺寸,故而此番上门来问。”
谢不允不料他们二人竟是为了什么冬衣,又想起自己方才那挤兑的语气,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这情绪片刻便逝,他侧身,让开了门,催促道:“既是为了此事,你们二人还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
苏晚和裴寄相视一笑,迈步进了门。
三人到了正屋。
谢不允陡然一拍脑袋,有些尴尬道:“我把你们叫进来也没用啊,谁知道自个儿的尺寸啊?”
苏晚蹙了蹙眉,轻声问道:“那先生这些年来,衣物是如何……”
谢不允:“我虽然孑然一身,可这衣物吗,寻个铺子试上一试,合身的买上几件便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动了动唇,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那这会儿怎么办?”谢不允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叹道:“不如随意估个尺寸。”
苏晚看着谢不允举着茶杯的手,袖子短了半截,摇了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丫头你帮我量个尺寸。”
这会儿苏晚还未开口,裴寄就沉声干脆回道:“不行。”
“哎吆,你这小子娶了媳妇愈发了得了?”谢不允本来就是玩笑话,见裴寄一本正经地拒绝,吹了吹胡子,戏谑道:“你不肯让丫头替我量,那不如你亲自出马,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这么点要求你总不该拒绝。”
裴寄一时有些顿住,干巴巴来了句:“我不会。”
苏晚此时一手掩唇,杏眼都笑弯成了月牙。
她心思一动,语中笑意不减,道:“阿寄,我可以教你。”
她不料裴寄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于是她忍住笑意,附到裴寄耳边,柔声将量取尺寸事宜一一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裴寄听到耳畔的温声细语提及肩宽腰围之时,心底愈发觉得不过是量体裁衣一事,又有何难。
随后,苏晚立在一旁瞧着,裴寄则按部就班的将谢不允的身高臂展腰围等一一量取。
谢不允这会儿也颇为满意,不再吹胡子瞪眼,又忆起方才赵元瑜所言苏夫人同昭阳长公主之间交情匪浅。
遂开口问道:“丫头,听说你娘同昭阳长公主有过交集?”
裴寄拿着布尺的手顿了顿,心下却一片清明。
看来他所料不错,方才这谢府果然来过旁人,谢不允这一肚子的火气也是由那人引起。而谢不允此时的问话,则透露出此前来此地的正是他早间在云安寺遇见的圣上。
只是,圣上来此,定是与昭阳长公主有关,难道苏晚母亲林氏也牵连其中?
裴寄只愣了一瞬,手下又重新开始动作,谢不允并未察觉。
苏晚也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只浅笑着开口回答道:“苏晚也知之甚少,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家母曾经同昭阳长公主有过交集。”
谢不允追问:“你从何处得知?”
苏晚怔了一下,不知要不要提及临江楼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视线的余光投向裴寄,见他亦是轻轻颔首,便接着开口回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临江楼的主人,乃是昭阳长公主旧仆,苏晚曾有幸得见,亦是从她处得知昭阳长公主同家母有旧一事。”
谢不允神色大变,垂在身侧的手都握紧了拳头,追问道:“你可知那临江楼主人是谁?”
苏晚轻答道:“她名温窈。”
谢不允脸上神色忽悲忽喜,嘴里只念念有词道:“怪不得……怪不得啊,原来你都安排好了。”
苏晚不解,抬头看向裴寄。
裴寄这时已经量好尺寸,将布尺放在一旁,走到谢不允面前,轻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从何得知晚晚母亲同长公主相识一事?”
谢不允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收起了戒心,竟忘记掩饰一番。
这时也只能结结巴巴道:“故人所托,恐怕你二人不知,我自幼同昭阳长公主一同长大,同其交情匪浅。故而一旦涉及长公主一事,便有些想要追根究底。”
裴寄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又开口道:“据我所知,晚晚也是近日才知晓此事,且她也只告知过我。”
说着他话音一转:“若我所料不错,除我二人之外,也就只有今日偶遇的赵先生知道此事,先生所说的故人,怕不是就是那赵先生。”
谢不允神色又变了变,这才清楚被裴寄套了话,也不生气,只轻哼了一声,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想要从我这里套话便直说,拐弯抹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他又扭头看向苏晚,语重心长道:“丫头,你可千万别叫这臭小子带坏了。老头子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苏晚掩唇轻笑着点点头。也不戳穿谢不允这堪称拙劣的演技。
……
苏晚二人离了谢府后,又直接回了小院。
是夜,二人于房内,苏晚正欲上床,却不料身后传来男子低低的声音。
“晚晚,那冬衣,他们都有,那我呢?”
苏晚不解,扭头答道:“你自然也有。”
却不料正对上裴寄意味不明的神色。
不知为何,她竟倏然忆起此前为他缝制单衣时,险先估错了尺寸。
第40章冬日这日过后,又过了五日,即是……
这日过后,又过了五日,即是立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娘子带着平儿和大丫两个丫头,紧赶慢赶,终于在立冬前日将所有的冬衣缝制完成。
王妈拿到那件属于她的冬衣时,得知这是由平儿单独为她缝制时,往日里唠唠叨叨的她竟一反常态,只不住的摸着那略显粗糙的针脚,眼眶湿润说不出话来。
苏晚和裴寄的皮裘是周娘子精心缝制的,也是异常的合身。
立冬一早,苏晚吩咐王妈将糕点备好,又将衣裳打包,由裴寄带去谢府。
裴寄至谢府时,明明才几日不见,谢不允却宛若换了个人。
平日里不修边幅,今日却是衣衫整洁,连发髻都梳的一丝不乱。
裴寄心下讶然,面上却依旧温逊,只道:“先生。”
谢不允点点头,径直伸手接过包裹和食盒,一边扭头向里走一边开口:“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裴寄跟在谢不允身后进了书房。
“安之。”谢不允将东西放在桌上,方转身开口,语气不如以往随意,倒有些郑重:“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想知道,老侯爷离世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这几日,谢不允私下查探过老镇远侯在世之事,不得头绪,后来意外得知老侯爷离世前只单独见过裴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闻言怔愣。
对他来说,老侯爷裴勋的离世已过去许久。
现在忆及,心中仍是钝钝的痛。
老侯爷离世那日,裴寄将将九岁。
“寄儿,镇远侯府就交给你了。你爹娘就是这幅性子,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躺在床上的老人面色灰败,声音虚弱,一字一句的吩咐裴寄。
而他却只是抿着唇站在床边,不懂为何顶天立地的祖父,一夕之间竟被伤病折磨成这幅模样。
良久才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老侯爷才接着慢慢说:“可惜我等不到你成家立业之时了。你的婚事我早就定下了,苏家小姐……应当是个好的。你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思绪回笼,老侯爷那欣慰又怅然的神色好似犹在眼前。
裴寄垂眸,神色不定,“不知先生为何提及此事,祖父离世前只吩咐过我要好生照顾自己。”
语罢,他又自嘲一笑:“旁的不提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过是受人所托。”谢不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也是,是我强人所难了。”
话音刚落,他又打开桌上的包裹。
里面是一袭玄青色的长袍,针脚绵密,做工精致。
谢不允垂眸看了许久,心思一动,扭头冲裴寄道:“我还没去过你府上呢?今日立冬,老头子想厚脸皮蹭个饭如何。”
……
裴寄领着谢不允到小院时,苏晚正在房中整理铺子的账务。
听到平儿慌慌张张叫她的声音,苏晚赶忙出了门。
这一出门就瞧见坐在树下的裴寄二人。
她怔了片刻,才恍然那另一人竟是谢不允。连忙唤道:“先生怎么来了?”
谢不允接过平儿端上来的茶,见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声音不缓不慢:“来讨一顿拜师宴。”
苏晚闻言心下疑惑,同裴寄对视一眼,又弯了嘴角,浅笑道:“应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语罢,她又偏头吩咐平儿:“快去看看王妈在何处,让她今日多备些酒菜。”
平儿站在一旁无所适从,见苏晚吩咐,连忙点头,一溜小跑出门去寻人了。
不稍片刻,王妈便风风火火赶了回来,身后的平儿大包小包拎着许多。
苏晚去厨房吩咐片刻,便又出来。
这时谢不允同裴寄已进了书房。
谢不允甫一踏入书房,就瞧见那斑驳不平,被熏的漆黑的墙壁。
他戏谑着点头道:“品味不错。”
“先生谬赞。”裴寄也不卑不亢的答道。
然而,当席间谢不允从王妈口中得知这书房是失火造成的,视线不禁落在裴寄身上。
纵使王妈将那场火形容的惊心动魄,裴寄也神色未动。
至于王妈从何得知,这就要提到隔壁的吴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中举后,吴婶同小院走的格外近些,王妈也时常串门唠嗑。
那场火,据吴婶描述,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谢不允什么腌臜事情没见过,略一思考,就明白事情并非王妈所言那么简单。
看来这镇远侯府,也不如明面上那般端正肃清。
席间推杯换盏,暂且不论。
酒足饭饱之后,裴寄同苏晚送谢不允出门。
刚至院门口,谢不允顿足开口:“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告知你们。我准备去一趟西南,你这些时日就无需去我那里了。”
裴寄眼底掠过一抹惊诧。西南,乃是成王的封地。
反倒是苏晚轻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何时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谢不允摆了摆手,叹道:“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归期不定。”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裴寄:“这是院子的钥匙,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记得好生准备来年春圍,我可是已经夸下海口了。”
裴寄没想到他居然会把钥匙留下,迟疑片刻方接过,沉声道:“学生定然不负先生所托。”
“好,那我就先走了。”
“先生慢走。”
谢不允席间多饮了些酒,面色微显红润,脚步却不虚浮。
苏晚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问道:“阿寄,西南可是成王封地?谢先生此去……”
裴寄眸色渐深,“确实是成王封地,先生既决定要去,我们候着便是。”
……
谢不允走后,裴寄便无需再去谢府,每日大多时间待在书房。
苏晚三人只以为他在专心准备秋闱,并不打扰。
入了冬,天气也愈发寒冷,苏晚也只每日宅在房中打理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旁人上门打搅,倒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关。
这日,屋外雪花纷飞,寒意刺骨,屋内炭火却烧的通红,暖意融融。
苏晚斜倚在榻上看些话本,只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悠悠然抬眸。
门外传来平儿询问的声音:“夫人,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平儿推门而入,哈了口气,小步跑到苏晚榻前。
她肩头上的落雪,甫一接触到屋内屋内的暖意,便消融不见。
苏晚合上话本,轻声开口:“回来啦。”
平儿点点头,又搓了搓手,面上难掩兴奋:“要过年了,这几天铺子里的生意可好了。”
她自学艺开始,每日便按点到铺子里去。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起初还想偷点懒,却还是被王妈赶着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现下却被铺子里红火的生意感染,半点不叫苦。
苏晚闻言眉眼唇畔染上几分笑意。年关边上,富贵人家更是要多做些衣裳,而穷苦人家劳累了一年,也大多会精打细算着购置些新衣。
她指了指旁边的杌子,又笑着开口:“平儿辛苦了。”
平儿傻笑了两声,坐下,又赶紧摇头道:“我不辛苦,周掌柜和周娘子才是真的辛苦。”
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皱起小脸道:“就是不知道大丫病好些了没。”
苏晚挽了挽鬓角的碎发,闻言有些惊讶,“大丫病还没好吗?”
“没有。”平儿摇了摇头,“说是风寒,我前几日去看了她,好像越发严重了。”
苏晚蹙了蹙眉,沉思片刻,吩咐平儿:“这几日铺子里要发节礼,你将大丫的赏钱换些药材送过去。”
平儿惊得声音都大了些:“夫人您的意思是说,孙大娘不给大丫买药吃。”
苏晚没有言明是否。
平儿又敛了声音,小声嘀咕道:“大丫这些日子的工钱全都给她娘了。就连发的冬衣都改了改给了她弟弟。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各有别。”苏晚淡淡道。
平儿离开后,苏晚阖眸小憩。心下却有些感叹。
在孙氏那种人眼里,女儿家生来就是赔钱货。若不是大丫此刻能挣钱贴补家用,恐怕早就被逼死了。
确实,在孙氏眼里,一个风寒而已,又怎么值当花钱买药,更别提看大夫了。
故而在知道平儿送上门的是些药材时,本来还有好脸色的孙氏霎时晴转阴天。
平儿刚开口要去房里看看大丫,孙氏就没好气道:“我家大丫这会儿怕是睡着了,你还是先回吧。”
平儿动了动唇,还想开口,孙氏已经叉着腰转身走了。
一旁大丫的两个弟弟已经冲上去围着孙氏,扒拉平儿送上门的包裹。
待发现里面都是些不能吃的药材,顿时瘪嘴要哭。
孙氏赶紧安慰道:“咱不指望别人,娘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平儿气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扭头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儿刚走,孙氏就拿着那包药材进了角落里的偏房。
小房间逼仄的只放得下一张床,房内没有炭火,寒意逼人。
孙氏“吱呀”一声推开门,随即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大丫啊。”孙氏一边走近,一边放低了声音:“你可好些了?”
“娘。”躺在床上的大丫,面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刚说了一个字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你说你成日里就说裴家对你有多好。”孙氏坐在大丫床边,撇了撇嘴埋怨道:“你可知今日裴家那丫头上门干了什么,好端端的节礼赏钱,全给她买了药。”
她又接着抱怨道:“劳什子药,要花那么多钱哦。还不知道要昧下多少。”
大丫虚弱的偏头看向孙氏,断断续续说:“娘……平儿……也是担心我……”
“担心个什么哦,要真担心还等到发赏钱的时候才买了药送来。”孙氏说着一拍大腿,“你分明是在铺子里累着了才得的病,没道理还要花钱买药,我该找他们才是。”
“娘……”大丫一急,连咳好几声,一只手拽住她娘的衣角,“你别这样,等我病好了,还要回铺子去的,到时候就又有工钱了。”
“也是。”孙氏还未起身就又坐下了,念及大丫这些时日上交的钱,心下思量,也不能闹的太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了想,凑近大丫压低声音问道:“裴家那铺子是不是賺钱的很?”
大丫:“我也不清楚。”
“你就别瞒我了,我前日去那锦绣阁了,还瞧见了平儿那丫头。”孙氏眼里放着光,一边用手比划着,“那铺子里的人哦,多的不得了。”
大丫抿唇不言。
孙氏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嘀咕:“怪不得裴家请得起婆子丫鬟。那裴公子还是个举人老爷。就是这家里没个长辈,才由得他娶了个狐媚子在家。”
话语间,孙氏已经自然把铺子当成了裴寄的家产,却从未想过这是苏晚的嫁妆。
“娘……你别这么说夫人。”大丫连忙打断她。
孙氏见状点了点她的脑袋:“不就是去铺子里当个学徒,你也和那丫头一样把自己当下人啦?”
她变本加厉道:“你娘还说错啦,要不是个狐媚子,搬来这大半年,怎么不见她肚子有动静。”她可是听说那些个地方出来的姑娘,想要孩子可难得很。
大丫愈发急了,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唉唉唉,你这丫头,我不说了。”孙氏一把将其按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丫这半年来身量长了不少,一场病又瘦削下来,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
孙氏眼里闪着些意味不明的光,改口道:“娘先去给你煎药,你先好好养身体。”
第41章撞见这之后,苏晚再去铺子里时,……
这之后,苏晚再去铺子里时,大丫已经回来做工了。
虽是瘦削了许多,但气色红润,已然是大好。
苏晚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直到又过了几日,她由铺子回来偶然撞见迎面走来的孙氏。
孙家在巷口,而两人遇见的地方却是离小院不远。
苏晚容色未动,步履从容的走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孙氏脸上奇怪的神色。
又好像是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加快了脚步。
好在今日裴寄留在府里,孙氏总不至于闯了进去。
待苏晚行至小院,推门而入时,正走到书房门口的裴寄闻声回头,面上的阴鸷还未散去。
两人视线相接,裴寄似是有些错愕,瞬时敛去厉色,开口道:“晚晚你回来了。”
苏晚点了点头,抿唇问道:“阿寄,我遇见孙娘子了,方才是她登门吗?”
“是她。”一听到孙氏,裴寄神色又难看了几分,顿了顿,他沉声补充道:“只不过是无知妇人,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晚皱眉:“是为了大丫的药材吗?”
她让平儿买药时就估摸着孙氏恐怕又要闹上一场。不料孙氏一直未上门。
没想到大丫的病已然大好,孙氏却找上了门。
苏晚话音刚落,裴寄心下莫名松了口气,原来那妇人并未告诉苏晚。
他深深看了苏晚一眼,微微颔首:“正是为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询问道:“方才没有闹过吧,若是还要闹,便让平儿告诉大丫,让她自去处理。”
裴寄摇了摇头。
方才孙氏上门时分明是满脸的谄媚,似是算准了今日只有裴寄一人在家。
而裴寄一瞧见她当即只准备关门,他并不想听这妇人在院门口骂街。
却不料孙氏连声让他等等,声称今日上门之事同他夫妻二人有关。
裴寄便在院门口多待了片刻,却不曾想那妇人满口疯言疯语,竟打着将大丫送给他做妾的念头。
甚至于裴寄还没开口,她就开始以长辈的口吻数落苏晚的不是。
没有子嗣误了传宗接代。
裴寄忆及孙氏所言,眸光渐深。且不说他同苏晚并未有夫妻之实,就算真的无所出,那又何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来处,又何需传宗接代。
然而他刚刚下意识便瞒了过去,并不知苏晚若是得知此事,该作何解。
思及此,裴寄只怔了须臾,便开口问:“晚晚,你为何对大丫一事,多次插手相助。”
苏晚回头关上门,才又转身。
闻言轻声答道:“大丫过的艰难,只不过因着她是个女孩,在孙氏眼里是个赔钱货。这世道,既连父母亲缘都靠不住,必是步履维艰。我只是想给她一条可能的出路。”
人甫一出生,最为亲近的便是父母。
可总有些人,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连着血浓于水的父母亲缘都难以企及。
譬如大丫,因着她是女子便可以舍弃;又譬如她自己,林氏早逝,而苏怀只因着生母不同而置她于不顾。
女子的声音轻柔却又坚定。
裴寄抬头对上苏晚的杏眸,那眸子通透而又明亮,就好似漾着一泓清水,让人怜惜又不忍移开视线。
第42章所求而另一边,孙氏回到家中,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另一边,孙氏回到家中,正赶上大丫下工回来。
大丫穿了身蓝灰粗布袄子,眉目间难掩疲色。
孙氏霎时想起刚才遇见的苏晚,一袭浅色衣裙,配上同色披风,姝丽而不失淡雅。
于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不是让你拾掇拾掇,怎么又这么灰头土脸的出去。”
大丫有些莫名:“我平日里就是这样。”
而且这身衣服算是她去铺子里最为体面的选择了。
孙氏愣了愣,好似才想起新发的冬衣已经被她改给了大儿子。
虽说如此,她转而改口嫌弃道:“我不是说衣服,你看看你这么大丫头了,走路做事还跟个汉子似的,重手重脚,这样怎么嫁的出去。”一边说说着,一边还用手指指点点
孙氏话音刚落,大丫顿时面色白了白,她吓得连忙道:“娘,你说好的不让我嫁人,我可以做工给大宝攒束脩。”
孙氏见大丫这么抵触,撇了撇嘴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会害你不成。我可是精心为你打算过了。”要是大丫能进裴家,那可不是能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享福的份。
对于林氏的话,大丫半分也不信,她低声恳求道:“娘,我不想嫁人,我和平儿一起好好学刺绣,以后留在铺子里做工,我会孝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孙氏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脑门道:“我生你下来,不是让你成天跟个没爹娘养的下人混在一起的。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她就是伺候你的。”
大丫怔了片刻,似是才听懂孙氏所言,她回过神,结结巴巴问道:“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孙氏眼神略有闪躲,她昨日无意中从大丫口中得知苏晚要去铺子里查账,便趁着王妈出门买菜的空当,跑去敲响了裴家的门。
她本想着自个主动把闺女送上门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可没料到她一开口,那裴寄的面色就黑的难看,直接出言拒绝。
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书生,却头一次见这么有气势的。
一个眼神就让她怵得厉害,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慌。
孙氏抚了抚胸口,心底却还惦记着:这些个书生,怕不是都为了面子才开口拒绝的,心底怕不是乐意的很。
这么想着,她面色好看了些,摆了摆手,“等事成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只留大丫一个人在原地,转身走了。
冬日的夜,黑沉沉的,寒意刺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阵夜风吹过,窝在窗户下的大丫顿时打了个寒颤。
屋里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你说我们怎么生出个这么死心眼的丫头,等到时候她进了裴家,再给那个裴公子生个儿子,那日后不只有享福的份……”
再多的话大丫已经听不清了。
她知道孙氏惯会在睡前夫妻谈话,有时会特意躲在窗外听床脚。
上次孙氏找裴家的茬她提前通风报信,包括要将她给郑屠户做童养媳皆是这般偷听到的。
只是她不曾想到,孙氏竟打着让她给东家做妾的想法。
且不说东家怎么会看得上她,夫人对她这么好,孙氏这样,她怎么对得起夫人。
而且,大丫清楚孙氏要做一件事,哪怕不成功,恐怕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大丫只觉得寒意沁到了骨子里,笼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的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这些日子,铺子里客多,账务也多,苏晚无事便会去上一趟。
只是今日她一进铺子后院,大丫后脚就跟了进来,苏晚回头看她,温声问:“大丫你有何事?”
大丫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夫人,我恐怕不能在铺子里做工了。”
苏晚闻言皱了皱眉,她昨日才提及大丫的事情,不料她今日竟要辞工。
苏晚:“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
“没有。”大丫摇头否认,只是她红彤彤的眼眶却出卖了她。
苏晚叹了口气,又问:“你当真想好了?”
“嗯。”大丫怔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你到时同周掌柜说一声即可。”
苏晚并未多加挽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昨日说过,她可怜大丫是真,愿意费举手之劳帮忙也是真,可这不意味着她会事事插手。
大丫自己做的决定,不管原因如何,既然她不愿提,苏晚亦不会干预。
只是平儿恐怕要伤心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晚间用过膳后,平儿虽脸色失落,却并未开口。
直到苏晚回房前遇见了侯在门口的王妈。
王妈面色谨慎的将苏晚请到她同平儿的房中。
平儿早已被支走了。
苏晚见王妈左右看了看,才关上门。
心下疑惑,这院内并无旁人。
王妈防着的,只能是裴寄。
门一关上,王妈就压低道:“夫人,今日那大丫可是辞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微微颔首。
王妈才哼了一声,“亏那丫头还有些良心,不像她那个娘,算盘竟敢打到东家头上。”
苏晚闻言怔住,打裴寄的算盘?
王妈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叹道:“我的夫人啊,你可上点心吧。你是不知道就东家这般长得好,才学好,年纪轻轻的举人老爷。有多少人惦记着呢。”
“你是说,孙氏想……让大丫……”后面的话苏晚有些说不出口。
孙氏径直接过她的话:“那长舌妇还想让大丫给东家做妾,也不看看她长的那副模样,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怪不得大丫要辞工,却不肯言明理由。想来那日孙氏上门恐怕并不是为了药材一事,而是另有所图。
裴寄也瞒了她。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些,不知为何心底进隐隐有些堵塞感。她轻声问:“王妈从何得知此事?”
“今日大丫辞工后,平儿追问才知道的。”王妈叹了口气:“那丫头倒是没这般想法,愧疚的很,又担心她娘不肯罢休闹得人尽皆知。可是这事一出,夫人您可不能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轻轻点头,“我知道。”
两人又在里面待了片刻。
苏晚出来回房时,夜暮已至,房内已点上了烛火。
橘黄色的光有些摇曳不止,映照出房内的人影。
苏晚在门口立了许久,思绪纷乱。
她想,她心底大抵是不舒服的。
可这不舒服的源头,是由于大丫一家恩将仇报,还是因着孙氏想让裴寄纳妾,他却瞒了她。
她不得而知。
若是前者,她对大丫一家从未报过期待,又何来失望。
若是后者,她早就看多了男子后院三妻四妾。就连苏怀,自诩正人君子,仍是干出了宠妾灭妻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同裴寄的这桩婚事,苏晚自始自终所求的,明明只是个相敬如宾。
第43章孙家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屋内的暖意霎时冲散门口的寒气。
“怎么不进来?”
男子的声音低沉且温柔。
苏晚抬眸看他,有些茫然,须臾才点头进了门。
再转身关门,隔绝室外的凛冽寒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侧身站在一旁,见她神思不属的样子,低声问道:“有心事?”
苏晚眸光微凝,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今日大丫辞工了。”语罢她抬眸看向裴寄,视线正撞入他的眸中。
裴寄怔愣,再忆及晚间王妈忧心忡忡的神色及平儿难掩的失落,稍加思索便明白,孙氏打的算盘怕是已被众人知晓。
苏晚也知道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苏晚。
“你知道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不缓不急,仿佛这只是不足挂心的小事。可他的眼神却停留在苏晚面上,细细逡巡。
苏晚一句话哽在唇畔,她想问,他昨日为何不说。
可转念一想,昨日二人一问一答,裴寄实则算不上欺瞒。或许这事在他心中确实不值一提。
“嗯,我知道了。”苏晚躲开他的视线,轻轻淡淡答道。
裴寄见她躲避的神色,眉头微拧,想了想又沉声补充道:“我没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他而言,避而不谈不是为了隐瞒,只他确无此意不想多生是非。
别说他没有纳妾的念头,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大丫。
而此时转念一想,世间女子恐怕大多在意这些,是他考虑不周,遂开口解释了一句。
对于苏晚而言,旁人不清楚裴寄的底细,故而孙氏会打裴寄的念头,就连王妈都不免替苏晚担心一番。
可她明白,裴寄绝无可能看上大丫。就算如此,她却还是忽略不了心底的那抹异样。
方才在屋外冻的冷冰冰的手指恢复了灵活,苏晚动了动,又偏头对上裴寄又黑又沉的眸子。唇畔绽开一丝释然的笑意,“我知道。”
“我……”裴寄本欲再解释几句,却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不止已习惯苏晚在旁人面前的夫君二字,不经意间也早就把她当成了他的妻。
他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
于是话已至此,二人不再多言。
橘黄色的烛光悄然熄灭,苏晚躺在床上,感受着身畔的呼吸声,思绪纷飞。
她因着梦的缘故,选择了另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在那个梦里,伴在裴寄身侧的又会是谁?
此前苏晚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时却一个劲的往她脑子里钻,避无可避。
冬夜漫长,窗外是冷风的呼啸声……
次日醒来,白雪已经落了满地,苏晚推开房门时,王妈正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瞧见苏晚,哈了口气,关心道:“夫人起了?”
“嗯。”苏晚应声,抬眸看去,正屋至院门口的积雪已被铲去,多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开口道:“王妈歇歇吧,既然有路,其余的雪便不急着扫。”
“唉,好。”王妈闻言放下扫帚,走到屋檐下,跺了跺脚,除了身上的落雪,一边道:“这路上的积雪可不是我除的,东家一早就出门去了,这是他清理的。”
又搓了搓手,王妈接着道:“东家还让我跟您说,今儿个落雪路难行,让您不必去铺子里了,他顺路去看看,替您把东西拿回来。”
王妈口气中难掩欣慰,只当苏晚听进去她昨夜的话。
然而苏晚只是怔愣片刻,她昨夜久未入睡,早间竟一点动静都不知道。须臾才点头:“我知道了。”
用过早膳,她又回了房,窝在榻上看话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本是端平差人送来的,这些时日端平突然沉迷话本,不仅自己看,还时不时送些过来。
今儿个苏晚看的这本话本,又是那些个书生小姐的故事。
小姐同穷书生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小姐瞒着身份离家私奔,后来穷书生高中状元,小姐的身世揭晓,皆大欢喜。
苏晚正读到榜下捉婿那段,穷书生高中当日,被高门大户看中招为女婿,穷书生见着那高门小姐,只拱手道两人有缘无分,家有贤妻,夫妻情深,不若小姐另觅良人。
若是平日里苏晚只把这话本当成消遣的玩意,今日却觉得这有缘无分四字格外惹人注目。
她合上话本,就这么斜斜的靠在榻上,心里却想着,如今离过年已经不足半月,翻个年,二月便是秋闱。到那时,一切又不知该如何发展。
窗外的雪又开始簌簌落着,屋内炭火暖意融融。
至于裴寄,他一早出门去了临江楼,到雅间时,陆简已然侯在里面。
看见推门而入的裴寄,陆简招呼道:“快快快,安之,喝杯酒暖暖身体。”
等裴寄坐在他的对面,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陆简才接着开口:“安之你今日找我何事?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裴寄这才问:“我上次让你帮忙的事情,可办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愣了一下,便把手伸到袖中掏了掏,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裴寄,高兴道:“安之你是不知道啊,你这书卖的是真好,就连白鹤书院的夫子都特意推荐过。那些科考的书生们纷纷抢购,不过短短时日,便赚了这么多。”
原来前段时日秋闱出榜后,裴寄思量一番便着手写了本专门用于秋闱的书。现在世面上关于科举的大多是四书五经或是各种流传出来的注释,却并未有过专门针对科举的书。
裴寄的这本书,从秋闱的每一部分入手,甚至于分析了往年题目,一其中注释堪称一针见血。
陆简初拿到这本书时便大喊他不够仗义,好东西怎么不早早拿出来。后来才发现秋闱前裴寄陆陆续续给他的文稿远不止此,只是他并未看完。又讪讪噤了声。
不管怎么说,陆简再怎么迟钝,也从此看出了商机,便拍着胸脯保证卖书一事全交给他。
书册是匿名卖的,却架不住陆简前期借着钱权将其放在各大书斋显眼之处。
一旦看过这本书,尤其是那些多次落榜有过经验的考生,自然会如陆简般知道书的妙用。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书的名声便传开了。
就连白鹤书院的一些夫子都对此颇为推崇。当然,也有不满的,觉得此书有违读书人的本意。
然而,科举当前,有用才是至理。
裴寄接过陆简手中的银票,撇了眼数额,一千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点了点头,却没有收下,反而开口道:“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你,用这些钱,帮我再寻一处院子。”
“安之,你要搬家?”陆简闻言追问。
“嗯,越快越好。”裴寄眸光渐深,手指摩挲着酒杯。
搬离平安坊一事,他早有打算。当初是因为裴安的窥探,如今却是有了旁的原因。
“好。”陆简也不推辞,又把银票收了回去。
随即他又有些欲言又止,良久才抱怨道:“我爹要给我定下亲事了。”
裴寄闻言顿住,沉声问:“哪家?”
陆简:“左都御史孙家。”
裴寄心下思量,孙御史作风老派,颇为刚正不阿,在圣上面前也有几分面子。若是结亲倒是不错的人选,只是凭陆简的名声,孙御史又怎么会同意?
好似是看出裴寄心中所想,陆简无奈道:“我前些日子帮了孙家少爷,我爹说若是提亲,孙家恐怕不会拒绝。”
能结两姓之好,恐怕不是小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回忆前世,面色却陡然一变。握着酒杯的手都隐隐有些不稳,他倒是差点忘了,前世孙御史嫡女是招的上门女婿,而他的独子,明明失足落水而亡。
若是他没记错,孙家少爷,该是叫做孙定。
思及此,裴寄追问:“你如何救得孙家少爷。”
陆简挠了挠头,有些气愤道:“我近些时日时常下山去书斋看看,却不料在回书院的路上遇到落水的孙定。这大冬天的,也不知谁这般歹毒,你不知道那孙定简直就是去了半条命。”
裴寄眸光渐深,孙御史为人刚直,得罪人是常事,背后下手之人倒是真狠。
陆简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烦躁道:“可是我不想娶孙家小姐啊。”
不想娶孙家小姐?若是平日里陆简恐怕会说他不想娶妻,而此时他烦恼的恐怕不止这些。
“你想娶谁?”裴寄抿了口酒,开口的猝不及防。
“我……”陆简正要开口,才恍过神来,结结巴巴掩饰道:“我……谁也不想娶。”
“端平郡主?”裴寄对他的话似若未闻,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抬头看他。
“安之……你胡说什么?”陆简顿时像炸了毛一般,跳了起来,反驳道:“我怎么会看上那种……那种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未再开口,眸中却满是笃定。
他见陆简冷静下来复又坐下,才慢慢开口道:“你若是真心喜欢端平郡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条路会比你以为的更难。”
若是刚回到这世,裴寄会毫不犹豫的阻止陆简同端平来往。只是这一次,苏晚和端平相交密切,而这端平郡主,确不像他以为的那般。
前世他将陆简的死,全盘归咎于安乐侯继室和端平身上。
如今看来,恐怕端平也只是一颗棋子。
第44章大雪“我也不知道……”陆简又倒……
“我也不知道……”陆简又倒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似是喃喃自语:“我不可能娶她的。”
裴寄蹙了蹙眉,起身招来陆简的随侍,吩咐道:“你家公子醉了,领他回去吧。”
陆简倒也没闹,任由随侍搀扶着离了雅间。
“我没醉。”他临走前还傻笑着冲裴寄保证,“安之,你放心,房子的事我记着呢。”
二人走后,裴寄转身走到窗前,甫一开窗,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争涌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抬眸向外看去,虽是冬日,淮安河却未结冰,河面上飘着雪花,仍零零星星点缀着些渔船。
裴寄定定立了许久,神色莫名。
门外陡然又响起敲门声,他神色微松,沉声道:“进来。”
“裴公子。”推门而入的是临江楼伙计,他站在门口恭敬道:“我家主人想邀您见上一面。”
裴寄随手关上窗户,转身点头应道:“好。”
他此前只听苏晚口中提及正主,同温窈却未曾谋面。
“公子稍等。”伙计闻言出了门。
不稍片刻便又跟在温窈身后进来。
裴寄闻声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又移开视线,只沉声道:“见过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雪天路难行,过了许久,马车方行至小院。
一听见开门声,雪天窝在家中不能出门的王妈率先从厨房跑了出来,正见着推门而入的裴寄,脸上霎时带上笑容,招呼道:“东家回来啦。”
裴寄点头。
“哎哟,这是哪里跟着溜进来的小乞丐……”王妈一瞧见跟着进门的韩北,惊的都忘了掩饰她的大嗓门。
韩北吃力的拎着食盒,正迈过门槛,一听这话,顿时停在原地,又涨红了脸,有些局促不安。
裴寄只开口解释了一句:“王妈,他以后跟着我。”
王妈领会了裴寄的意思。她搓了搓手,也有些尴尬,登时敛去面上的轻视之意,快步走过去接过韩北手中的食盒。
待走近看到韩北那又瘦又小一身伤口的样子,不免心疼道:“天杀的,这是哪家是人牙子,好好的孩子给磋磨成这样。”
三人走到屋檐下,抖落身上的落雪。
这时苏晚闻声也走了出来,她身上拢着件白色披风,平儿跟在她身后。
苏晚先是一眼瞧见裴寄,随后视线停留在一旁摆弄棉衣的韩北身上,良久才惊讶出声:“这是,那日在常乐坊遇见的……韩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裴寄颔首,温声答道。
韩北此时也看到了苏晚,他仰头仔细看了一眼,认出这是那日的夫人,于是笨拙的行了礼:“我是韩北,见过夫人。”
苏晚点点头,又侧眸看向裴寄,目光满是询问。
裴寄接收到她的视线,弯了唇角,又转头吩咐韩北:“自己说。”
于是韩北一五一十将今日同裴寄遭遇一事详细说来。他本来就是个伶俐的少年,只是这段时日辗转流浪,养成了胆小瑟缩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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