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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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过是受人所托。”谢不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也是,是我强人所难了。”

话音刚落,他又打开桌上的包裹。

里面是一袭玄青色的长袍,针脚绵密,做工精致。

谢不允垂眸看了许久,心思一动,扭头冲裴寄道:“我还没去过你府上呢?今日立冬,老头子想厚脸皮蹭个饭如何。”

……

裴寄领着谢不允到小院时,苏晚正在房中整理铺子的账务。

听到平儿慌慌张张叫她的声音,苏晚赶忙出了门。

这一出门就瞧见坐在树下的裴寄二人。

她怔了片刻,才恍然那另一人竟是谢不允。连忙唤道:“先生怎么来了?”

谢不允接过平儿端上来的茶,见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声音不缓不慢:“来讨一顿拜师宴。”

苏晚闻言心下疑惑,同裴寄对视一眼,又弯了嘴角,浅笑道:“应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语罢,她又偏头吩咐平儿:“快去看看王妈在何处,让她今日多备些酒菜。”

平儿站在一旁无所适从,见苏晚吩咐,连忙点头,一溜小跑出门去寻人了。

不稍片刻,王妈便风风火火赶了回来,身后的平儿大包小包拎着许多。

苏晚去厨房吩咐片刻,便又出来。

这时谢不允同裴寄已进了书房。

谢不允甫一踏入书房,就瞧见那斑驳不平,被熏的漆黑的墙壁。

他戏谑着点头道:“品味不错。”

“先生谬赞。”裴寄也不卑不亢的答道。

然而,当席间谢不允从王妈口中得知这书房是失火造成的,视线不禁落在裴寄身上。

纵使王妈将那场火形容的惊心动魄,裴寄也神色未动。

至于王妈从何得知,这就要提到隔壁的吴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中举后,吴婶同小院走的格外近些,王妈也时常串门唠嗑。

那场火,据吴婶描述,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谢不允什么腌臜事情没见过,略一思考,就明白事情并非王妈所言那么简单。

看来这镇远侯府,也不如明面上那般端正肃清。

席间推杯换盏,暂且不论。

酒足饭饱之后,裴寄同苏晚送谢不允出门。

刚至院门口,谢不允顿足开口:“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告知你们。我准备去一趟西南,你这些时日就无需去我那里了。”

裴寄眼底掠过一抹惊诧。西南,乃是成王的封地。

反倒是苏晚轻声开口问道:“不知先生何时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谢不允摆了摆手,叹道:“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归期不定。”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裴寄:“这是院子的钥匙,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记得好生准备来年春圍,我可是已经夸下海口了。”

裴寄没想到他居然会把钥匙留下,迟疑片刻方接过,沉声道:“学生定然不负先生所托。”

“好,那我就先走了。”

“先生慢走。”

谢不允席间多饮了些酒,面色微显红润,脚步却不虚浮。

苏晚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问道:“阿寄,西南可是成王封地?谢先生此去……”

裴寄眸色渐深,“确实是成王封地,先生既决定要去,我们候着便是。”

……

谢不允走后,裴寄便无需再去谢府,每日大多时间待在书房。

苏晚三人只以为他在专心准备秋闱,并不打扰。

入了冬,天气也愈发寒冷,苏晚也只每日宅在房中打理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旁人上门打搅,倒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关。

这日,屋外雪花纷飞,寒意刺骨,屋内炭火却烧的通红,暖意融融。

苏晚斜倚在榻上看些话本,只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悠悠然抬眸。

门外传来平儿询问的声音:“夫人,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平儿推门而入,哈了口气,小步跑到苏晚榻前。

她肩头上的落雪,甫一接触到屋内屋内的暖意,便消融不见。

苏晚合上话本,轻声开口:“回来啦。”

平儿点点头,又搓了搓手,面上难掩兴奋:“要过年了,这几天铺子里的生意可好了。”

她自学艺开始,每日便按点到铺子里去。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她起初还想偷点懒,却还是被王妈赶着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现下却被铺子里红火的生意感染,半点不叫苦。

苏晚闻言眉眼唇畔染上几分笑意。年关边上,富贵人家更是要多做些衣裳,而穷苦人家劳累了一年,也大多会精打细算着购置些新衣。

她指了指旁边的杌子,又笑着开口:“平儿辛苦了。”

平儿傻笑了两声,坐下,又赶紧摇头道:“我不辛苦,周掌柜和周娘子才是真的辛苦。”

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皱起小脸道:“就是不知道大丫病好些了没。”

苏晚挽了挽鬓角的碎发,闻言有些惊讶,“大丫病还没好吗?”

“没有。”平儿摇了摇头,“说是风寒,我前几日去看了她,好像越发严重了。”

苏晚蹙了蹙眉,沉思片刻,吩咐平儿:“这几日铺子里要发节礼,你将大丫的赏钱换些药材送过去。”

平儿惊得声音都大了些:“夫人您的意思是说,孙大娘不给大丫买药吃。”

苏晚没有言明是否。

平儿又敛了声音,小声嘀咕道:“大丫这些日子的工钱全都给她娘了。就连发的冬衣都改了改给了她弟弟。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各有别。”苏晚淡淡道。

平儿离开后,苏晚阖眸小憩。心下却有些感叹。

在孙氏那种人眼里,女儿家生来就是赔钱货。若不是大丫此刻能挣钱贴补家用,恐怕早就被逼死了。

确实,在孙氏眼里,一个风寒而已,又怎么值当花钱买药,更别提看大夫了。

故而在知道平儿送上门的是些药材时,本来还有好脸色的孙氏霎时晴转阴天。

平儿刚开口要去房里看看大丫,孙氏就没好气道:“我家大丫这会儿怕是睡着了,你还是先回吧。”

平儿动了动唇,还想开口,孙氏已经叉着腰转身走了。

一旁大丫的两个弟弟已经冲上去围着孙氏,扒拉平儿送上门的包裹。

待发现里面都是些不能吃的药材,顿时瘪嘴要哭。

孙氏赶紧安慰道:“咱不指望别人,娘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平儿气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扭头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儿刚走,孙氏就拿着那包药材进了角落里的偏房。

小房间逼仄的只放得下一张床,房内没有炭火,寒意逼人。

孙氏“吱呀”一声推开门,随即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大丫啊。”孙氏一边走近,一边放低了声音:“你可好些了?”

“娘。”躺在床上的大丫,面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刚说了一个字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你说你成日里就说裴家对你有多好。”孙氏坐在大丫床边,撇了撇嘴埋怨道:“你可知今日裴家那丫头上门干了什么,好端端的节礼赏钱,全给她买了药。”

她又接着抱怨道:“劳什子药,要花那么多钱哦。还不知道要昧下多少。”

大丫虚弱的偏头看向孙氏,断断续续说:“娘……平儿……也是担心我……”

“担心个什么哦,要真担心还等到发赏钱的时候才买了药送来。”孙氏说着一拍大腿,“你分明是在铺子里累着了才得的病,没道理还要花钱买药,我该找他们才是。”

“娘……”大丫一急,连咳好几声,一只手拽住她娘的衣角,“你别这样,等我病好了,还要回铺子去的,到时候就又有工钱了。”

“也是。”孙氏还未起身就又坐下了,念及大丫这些时日上交的钱,心下思量,也不能闹的太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想了想,凑近大丫压低声音问道:“裴家那铺子是不是賺钱的很?”

大丫:“我也不清楚。”

“你就别瞒我了,我前日去那锦绣阁了,还瞧见了平儿那丫头。”孙氏眼里放着光,一边用手比划着,“那铺子里的人哦,多的不得了。”

大丫抿唇不言。

孙氏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嘀咕:“怪不得裴家请得起婆子丫鬟。那裴公子还是个举人老爷。就是这家里没个长辈,才由得他娶了个狐媚子在家。”

话语间,孙氏已经自然把铺子当成了裴寄的家产,却从未想过这是苏晚的嫁妆。

“娘……你别这么说夫人。”大丫连忙打断她。

孙氏见状点了点她的脑袋:“不就是去铺子里当个学徒,你也和那丫头一样把自己当下人啦?”

她变本加厉道:“你娘还说错啦,要不是个狐媚子,搬来这大半年,怎么不见她肚子有动静。”她可是听说那些个地方出来的姑娘,想要孩子可难得很。

大丫愈发急了,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

“唉唉唉,你这丫头,我不说了。”孙氏一把将其按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丫这半年来身量长了不少,一场病又瘦削下来,此时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

孙氏眼里闪着些意味不明的光,改口道:“娘先去给你煎药,你先好好养身体。”

第41章撞见这之后,苏晚再去铺子里时,……

这之后,苏晚再去铺子里时,大丫已经回来做工了。

虽是瘦削了许多,但气色红润,已然是大好。

苏晚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直到又过了几日,她由铺子回来偶然撞见迎面走来的孙氏。

孙家在巷口,而两人遇见的地方却是离小院不远。

苏晚容色未动,步履从容的走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孙氏脸上奇怪的神色。

又好像是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加快了脚步。

好在今日裴寄留在府里,孙氏总不至于闯了进去。

待苏晚行至小院,推门而入时,正走到书房门口的裴寄闻声回头,面上的阴鸷还未散去。

两人视线相接,裴寄似是有些错愕,瞬时敛去厉色,开口道:“晚晚你回来了。”

苏晚点了点头,抿唇问道:“阿寄,我遇见孙娘子了,方才是她登门吗?”

“是她。”一听到孙氏,裴寄神色又难看了几分,顿了顿,他沉声补充道:“只不过是无知妇人,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晚皱眉:“是为了大丫的药材吗?”

她让平儿买药时就估摸着孙氏恐怕又要闹上一场。不料孙氏一直未上门。

没想到大丫的病已然大好,孙氏却找上了门。

苏晚话音刚落,裴寄心下莫名松了口气,原来那妇人并未告诉苏晚。

他深深看了苏晚一眼,微微颔首:“正是为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询问道:“方才没有闹过吧,若是还要闹,便让平儿告诉大丫,让她自去处理。”

裴寄摇了摇头。

方才孙氏上门时分明是满脸的谄媚,似是算准了今日只有裴寄一人在家。

而裴寄一瞧见她当即只准备关门,他并不想听这妇人在院门口骂街。

却不料孙氏连声让他等等,声称今日上门之事同他夫妻二人有关。

裴寄便在院门口多待了片刻,却不曾想那妇人满口疯言疯语,竟打着将大丫送给他做妾的念头。

甚至于裴寄还没开口,她就开始以长辈的口吻数落苏晚的不是。

没有子嗣误了传宗接代。

裴寄忆及孙氏所言,眸光渐深。且不说他同苏晚并未有夫妻之实,就算真的无所出,那又何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来处,又何需传宗接代。

然而他刚刚下意识便瞒了过去,并不知苏晚若是得知此事,该作何解。

思及此,裴寄只怔了须臾,便开口问:“晚晚,你为何对大丫一事,多次插手相助。”

苏晚回头关上门,才又转身。

闻言轻声答道:“大丫过的艰难,只不过因着她是个女孩,在孙氏眼里是个赔钱货。这世道,既连父母亲缘都靠不住,必是步履维艰。我只是想给她一条可能的出路。”

人甫一出生,最为亲近的便是父母。

可总有些人,因着这样那样的缘故,连着血浓于水的父母亲缘都难以企及。

譬如大丫,因着她是女子便可以舍弃;又譬如她自己,林氏早逝,而苏怀只因着生母不同而置她于不顾。

女子的声音轻柔却又坚定。

裴寄抬头对上苏晚的杏眸,那眸子通透而又明亮,就好似漾着一泓清水,让人怜惜又不忍移开视线。

第42章所求而另一边,孙氏回到家中,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另一边,孙氏回到家中,正赶上大丫下工回来。

大丫穿了身蓝灰粗布袄子,眉目间难掩疲色。

孙氏霎时想起刚才遇见的苏晚,一袭浅色衣裙,配上同色披风,姝丽而不失淡雅。

于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不是让你拾掇拾掇,怎么又这么灰头土脸的出去。”

大丫有些莫名:“我平日里就是这样。”

而且这身衣服算是她去铺子里最为体面的选择了。

孙氏愣了愣,好似才想起新发的冬衣已经被她改给了大儿子。

虽说如此,她转而改口嫌弃道:“我不是说衣服,你看看你这么大丫头了,走路做事还跟个汉子似的,重手重脚,这样怎么嫁的出去。”一边说说着,一边还用手指指点点

孙氏话音刚落,大丫顿时面色白了白,她吓得连忙道:“娘,你说好的不让我嫁人,我可以做工给大宝攒束脩。”

孙氏见大丫这么抵触,撇了撇嘴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会害你不成。我可是精心为你打算过了。”要是大丫能进裴家,那可不是能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享福的份。

对于林氏的话,大丫半分也不信,她低声恳求道:“娘,我不想嫁人,我和平儿一起好好学刺绣,以后留在铺子里做工,我会孝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孙氏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脑门道:“我生你下来,不是让你成天跟个没爹娘养的下人混在一起的。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她就是伺候你的。”

大丫怔了片刻,似是才听懂孙氏所言,她回过神,结结巴巴问道:“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孙氏眼神略有闪躲,她昨日无意中从大丫口中得知苏晚要去铺子里查账,便趁着王妈出门买菜的空当,跑去敲响了裴家的门。

她本想着自个主动把闺女送上门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可没料到她一开口,那裴寄的面色就黑的难看,直接出言拒绝。

她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书生,却头一次见这么有气势的。

一个眼神就让她怵得厉害,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慌。

孙氏抚了抚胸口,心底却还惦记着:这些个书生,怕不是都为了面子才开口拒绝的,心底怕不是乐意的很。

这么想着,她面色好看了些,摆了摆手,“等事成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只留大丫一个人在原地,转身走了。

冬日的夜,黑沉沉的,寒意刺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阵夜风吹过,窝在窗户下的大丫顿时打了个寒颤。

屋里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你说我们怎么生出个这么死心眼的丫头,等到时候她进了裴家,再给那个裴公子生个儿子,那日后不只有享福的份……”

再多的话大丫已经听不清了。

她知道孙氏惯会在睡前夫妻谈话,有时会特意躲在窗外听床脚。

上次孙氏找裴家的茬她提前通风报信,包括要将她给郑屠户做童养媳皆是这般偷听到的。

只是她不曾想到,孙氏竟打着让她给东家做妾的想法。

且不说东家怎么会看得上她,夫人对她这么好,孙氏这样,她怎么对得起夫人。

而且,大丫清楚孙氏要做一件事,哪怕不成功,恐怕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大丫只觉得寒意沁到了骨子里,笼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回的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这些日子,铺子里客多,账务也多,苏晚无事便会去上一趟。

只是今日她一进铺子后院,大丫后脚就跟了进来,苏晚回头看她,温声问:“大丫你有何事?”

大丫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夫人,我恐怕不能在铺子里做工了。”

苏晚闻言皱了皱眉,她昨日才提及大丫的事情,不料她今日竟要辞工。

苏晚:“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

“没有。”大丫摇头否认,只是她红彤彤的眼眶却出卖了她。

苏晚叹了口气,又问:“你当真想好了?”

“嗯。”大丫怔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你到时同周掌柜说一声即可。”

苏晚并未多加挽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昨日说过,她可怜大丫是真,愿意费举手之劳帮忙也是真,可这不意味着她会事事插手。

大丫自己做的决定,不管原因如何,既然她不愿提,苏晚亦不会干预。

只是平儿恐怕要伤心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晚间用过膳后,平儿虽脸色失落,却并未开口。

直到苏晚回房前遇见了侯在门口的王妈。

王妈面色谨慎的将苏晚请到她同平儿的房中。

平儿早已被支走了。

苏晚见王妈左右看了看,才关上门。

心下疑惑,这院内并无旁人。

王妈防着的,只能是裴寄。

门一关上,王妈就压低道:“夫人,今日那大丫可是辞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微微颔首。

王妈才哼了一声,“亏那丫头还有些良心,不像她那个娘,算盘竟敢打到东家头上。”

苏晚闻言怔住,打裴寄的算盘?

王妈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叹道:“我的夫人啊,你可上点心吧。你是不知道就东家这般长得好,才学好,年纪轻轻的举人老爷。有多少人惦记着呢。”

“你是说,孙氏想……让大丫……”后面的话苏晚有些说不出口。

孙氏径直接过她的话:“那长舌妇还想让大丫给东家做妾,也不看看她长的那副模样,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怪不得大丫要辞工,却不肯言明理由。想来那日孙氏上门恐怕并不是为了药材一事,而是另有所图。

裴寄也瞒了她。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些,不知为何心底进隐隐有些堵塞感。她轻声问:“王妈从何得知此事?”

“今日大丫辞工后,平儿追问才知道的。”王妈叹了口气:“那丫头倒是没这般想法,愧疚的很,又担心她娘不肯罢休闹得人尽皆知。可是这事一出,夫人您可不能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轻轻点头,“我知道。”

两人又在里面待了片刻。

苏晚出来回房时,夜暮已至,房内已点上了烛火。

橘黄色的光有些摇曳不止,映照出房内的人影。

苏晚在门口立了许久,思绪纷乱。

她想,她心底大抵是不舒服的。

可这不舒服的源头,是由于大丫一家恩将仇报,还是因着孙氏想让裴寄纳妾,他却瞒了她。

她不得而知。

若是前者,她对大丫一家从未报过期待,又何来失望。

若是后者,她早就看多了男子后院三妻四妾。就连苏怀,自诩正人君子,仍是干出了宠妾灭妻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同裴寄的这桩婚事,苏晚自始自终所求的,明明只是个相敬如宾。

第43章孙家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屋内的暖意霎时冲散门口的寒气。

“怎么不进来?”

男子的声音低沉且温柔。

苏晚抬眸看他,有些茫然,须臾才点头进了门。

再转身关门,隔绝室外的凛冽寒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侧身站在一旁,见她神思不属的样子,低声问道:“有心事?”

苏晚眸光微凝,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今日大丫辞工了。”语罢她抬眸看向裴寄,视线正撞入他的眸中。

裴寄怔愣,再忆及晚间王妈忧心忡忡的神色及平儿难掩的失落,稍加思索便明白,孙氏打的算盘怕是已被众人知晓。

苏晚也知道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苏晚。

“你知道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不缓不急,仿佛这只是不足挂心的小事。可他的眼神却停留在苏晚面上,细细逡巡。

苏晚一句话哽在唇畔,她想问,他昨日为何不说。

可转念一想,昨日二人一问一答,裴寄实则算不上欺瞒。或许这事在他心中确实不值一提。

“嗯,我知道了。”苏晚躲开他的视线,轻轻淡淡答道。

裴寄见她躲避的神色,眉头微拧,想了想又沉声补充道:“我没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他而言,避而不谈不是为了隐瞒,只他确无此意不想多生是非。

别说他没有纳妾的念头,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大丫。

而此时转念一想,世间女子恐怕大多在意这些,是他考虑不周,遂开口解释了一句。

对于苏晚而言,旁人不清楚裴寄的底细,故而孙氏会打裴寄的念头,就连王妈都不免替苏晚担心一番。

可她明白,裴寄绝无可能看上大丫。就算如此,她却还是忽略不了心底的那抹异样。

方才在屋外冻的冷冰冰的手指恢复了灵活,苏晚动了动,又偏头对上裴寄又黑又沉的眸子。唇畔绽开一丝释然的笑意,“我知道。”

“我……”裴寄本欲再解释几句,却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不止已习惯苏晚在旁人面前的夫君二字,不经意间也早就把她当成了他的妻。

他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

于是话已至此,二人不再多言。

橘黄色的烛光悄然熄灭,苏晚躺在床上,感受着身畔的呼吸声,思绪纷飞。

她因着梦的缘故,选择了另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在那个梦里,伴在裴寄身侧的又会是谁?

此前苏晚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时却一个劲的往她脑子里钻,避无可避。

冬夜漫长,窗外是冷风的呼啸声……

次日醒来,白雪已经落了满地,苏晚推开房门时,王妈正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瞧见苏晚,哈了口气,关心道:“夫人起了?”

“嗯。”苏晚应声,抬眸看去,正屋至院门口的积雪已被铲去,多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开口道:“王妈歇歇吧,既然有路,其余的雪便不急着扫。”

“唉,好。”王妈闻言放下扫帚,走到屋檐下,跺了跺脚,除了身上的落雪,一边道:“这路上的积雪可不是我除的,东家一早就出门去了,这是他清理的。”

又搓了搓手,王妈接着道:“东家还让我跟您说,今儿个落雪路难行,让您不必去铺子里了,他顺路去看看,替您把东西拿回来。”

王妈口气中难掩欣慰,只当苏晚听进去她昨夜的话。

然而苏晚只是怔愣片刻,她昨夜久未入睡,早间竟一点动静都不知道。须臾才点头:“我知道了。”

用过早膳,她又回了房,窝在榻上看话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本是端平差人送来的,这些时日端平突然沉迷话本,不仅自己看,还时不时送些过来。

今儿个苏晚看的这本话本,又是那些个书生小姐的故事。

小姐同穷书生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小姐瞒着身份离家私奔,后来穷书生高中状元,小姐的身世揭晓,皆大欢喜。

苏晚正读到榜下捉婿那段,穷书生高中当日,被高门大户看中招为女婿,穷书生见着那高门小姐,只拱手道两人有缘无分,家有贤妻,夫妻情深,不若小姐另觅良人。

若是平日里苏晚只把这话本当成消遣的玩意,今日却觉得这有缘无分四字格外惹人注目。

她合上话本,就这么斜斜的靠在榻上,心里却想着,如今离过年已经不足半月,翻个年,二月便是秋闱。到那时,一切又不知该如何发展。

窗外的雪又开始簌簌落着,屋内炭火暖意融融。

至于裴寄,他一早出门去了临江楼,到雅间时,陆简已然侯在里面。

看见推门而入的裴寄,陆简招呼道:“快快快,安之,喝杯酒暖暖身体。”

等裴寄坐在他的对面,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陆简才接着开口:“安之你今日找我何事?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裴寄这才问:“我上次让你帮忙的事情,可办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愣了一下,便把手伸到袖中掏了掏,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裴寄,高兴道:“安之你是不知道啊,你这书卖的是真好,就连白鹤书院的夫子都特意推荐过。那些科考的书生们纷纷抢购,不过短短时日,便赚了这么多。”

原来前段时日秋闱出榜后,裴寄思量一番便着手写了本专门用于秋闱的书。现在世面上关于科举的大多是四书五经或是各种流传出来的注释,却并未有过专门针对科举的书。

裴寄的这本书,从秋闱的每一部分入手,甚至于分析了往年题目,一其中注释堪称一针见血。

陆简初拿到这本书时便大喊他不够仗义,好东西怎么不早早拿出来。后来才发现秋闱前裴寄陆陆续续给他的文稿远不止此,只是他并未看完。又讪讪噤了声。

不管怎么说,陆简再怎么迟钝,也从此看出了商机,便拍着胸脯保证卖书一事全交给他。

书册是匿名卖的,却架不住陆简前期借着钱权将其放在各大书斋显眼之处。

一旦看过这本书,尤其是那些多次落榜有过经验的考生,自然会如陆简般知道书的妙用。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书的名声便传开了。

就连白鹤书院的一些夫子都对此颇为推崇。当然,也有不满的,觉得此书有违读书人的本意。

然而,科举当前,有用才是至理。

裴寄接过陆简手中的银票,撇了眼数额,一千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点了点头,却没有收下,反而开口道:“我还有一事要麻烦你,用这些钱,帮我再寻一处院子。”

“安之,你要搬家?”陆简闻言追问。

“嗯,越快越好。”裴寄眸光渐深,手指摩挲着酒杯。

搬离平安坊一事,他早有打算。当初是因为裴安的窥探,如今却是有了旁的原因。

“好。”陆简也不推辞,又把银票收了回去。

随即他又有些欲言又止,良久才抱怨道:“我爹要给我定下亲事了。”

裴寄闻言顿住,沉声问:“哪家?”

陆简:“左都御史孙家。”

裴寄心下思量,孙御史作风老派,颇为刚正不阿,在圣上面前也有几分面子。若是结亲倒是不错的人选,只是凭陆简的名声,孙御史又怎么会同意?

好似是看出裴寄心中所想,陆简无奈道:“我前些日子帮了孙家少爷,我爹说若是提亲,孙家恐怕不会拒绝。”

能结两姓之好,恐怕不是小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回忆前世,面色却陡然一变。握着酒杯的手都隐隐有些不稳,他倒是差点忘了,前世孙御史嫡女是招的上门女婿,而他的独子,明明失足落水而亡。

若是他没记错,孙家少爷,该是叫做孙定。

思及此,裴寄追问:“你如何救得孙家少爷。”

陆简挠了挠头,有些气愤道:“我近些时日时常下山去书斋看看,却不料在回书院的路上遇到落水的孙定。这大冬天的,也不知谁这般歹毒,你不知道那孙定简直就是去了半条命。”

裴寄眸光渐深,孙御史为人刚直,得罪人是常事,背后下手之人倒是真狠。

陆简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烦躁道:“可是我不想娶孙家小姐啊。”

不想娶孙家小姐?若是平日里陆简恐怕会说他不想娶妻,而此时他烦恼的恐怕不止这些。

“你想娶谁?”裴寄抿了口酒,开口的猝不及防。

“我……”陆简正要开口,才恍过神来,结结巴巴掩饰道:“我……谁也不想娶。”

“端平郡主?”裴寄对他的话似若未闻,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抬头看他。

“安之……你胡说什么?”陆简顿时像炸了毛一般,跳了起来,反驳道:“我怎么会看上那种……那种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未再开口,眸中却满是笃定。

他见陆简冷静下来复又坐下,才慢慢开口道:“你若是真心喜欢端平郡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条路会比你以为的更难。”

若是刚回到这世,裴寄会毫不犹豫的阻止陆简同端平来往。只是这一次,苏晚和端平相交密切,而这端平郡主,确不像他以为的那般。

前世他将陆简的死,全盘归咎于安乐侯继室和端平身上。

如今看来,恐怕端平也只是一颗棋子。

第44章大雪“我也不知道……”陆简又倒……

“我也不知道……”陆简又倒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似是喃喃自语:“我不可能娶她的。”

裴寄蹙了蹙眉,起身招来陆简的随侍,吩咐道:“你家公子醉了,领他回去吧。”

陆简倒也没闹,任由随侍搀扶着离了雅间。

“我没醉。”他临走前还傻笑着冲裴寄保证,“安之,你放心,房子的事我记着呢。”

二人走后,裴寄转身走到窗前,甫一开窗,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争涌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抬眸向外看去,虽是冬日,淮安河却未结冰,河面上飘着雪花,仍零零星星点缀着些渔船。

裴寄定定立了许久,神色莫名。

门外陡然又响起敲门声,他神色微松,沉声道:“进来。”

“裴公子。”推门而入的是临江楼伙计,他站在门口恭敬道:“我家主人想邀您见上一面。”

裴寄随手关上窗户,转身点头应道:“好。”

他此前只听苏晚口中提及正主,同温窈却未曾谋面。

“公子稍等。”伙计闻言出了门。

不稍片刻便又跟在温窈身后进来。

裴寄闻声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又移开视线,只沉声道:“见过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雪天路难行,过了许久,马车方行至小院。

一听见开门声,雪天窝在家中不能出门的王妈率先从厨房跑了出来,正见着推门而入的裴寄,脸上霎时带上笑容,招呼道:“东家回来啦。”

裴寄点头。

“哎哟,这是哪里跟着溜进来的小乞丐……”王妈一瞧见跟着进门的韩北,惊的都忘了掩饰她的大嗓门。

韩北吃力的拎着食盒,正迈过门槛,一听这话,顿时停在原地,又涨红了脸,有些局促不安。

裴寄只开口解释了一句:“王妈,他以后跟着我。”

王妈领会了裴寄的意思。她搓了搓手,也有些尴尬,登时敛去面上的轻视之意,快步走过去接过韩北手中的食盒。

待走近看到韩北那又瘦又小一身伤口的样子,不免心疼道:“天杀的,这是哪家是人牙子,好好的孩子给磋磨成这样。”

三人走到屋檐下,抖落身上的落雪。

这时苏晚闻声也走了出来,她身上拢着件白色披风,平儿跟在她身后。

苏晚先是一眼瞧见裴寄,随后视线停留在一旁摆弄棉衣的韩北身上,良久才惊讶出声:“这是,那日在常乐坊遇见的……韩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嗯。”裴寄颔首,温声答道。

韩北此时也看到了苏晚,他仰头仔细看了一眼,认出这是那日的夫人,于是笨拙的行了礼:“我是韩北,见过夫人。”

苏晚点点头,又侧眸看向裴寄,目光满是询问。

裴寄接收到她的视线,弯了唇角,又转头吩咐韩北:“自己说。”

于是韩北一五一十将今日同裴寄遭遇一事详细说来。他本来就是个伶俐的少年,只是这段时日辗转流浪,养成了胆小瑟缩的性子。

见到苏晚之后,他竟莫名有些放松,愈发口齿清晰,恢复了些许在常乐坊领路时机灵模样。

反倒是王妈听了韩北的话,又追问了几句。待知道他家里遭逢巨变,父母双亡,长姐失踪时,顿时唏嘘不已,不时用手抹着眼泪。

苏晚也有些感伤,那日遇见时小少年的遭遇已经是令人同情,不料几月过去,竟更加令人唏嘘。她又打量了一下韩北身上破破烂烂的棉衣,或许都不能称之为棉衣。轻声吩咐道:“王妈,烧些热水让他收拾一下,再将平儿的旧棉衣拿给他凑合一下,明日再让周掌柜给他备上一身衣物。”

“唉,好。”王妈连忙应道,提步去了厨房。

平儿跟在苏晚身后也听了韩北的身世,她偷偷觑了好几眼,顿时有些心疼这个将将八岁的弟弟。也不犹豫,转身回房去寻她的旧衣服。

韩北有些无所适从,见苏晚二人提步回了正屋,也赶紧提起食盒跟了上去。随后就待在角落鼻观眼眼观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扫了一眼窝在角落的韩北,低声道:“我让王妈将书房安置一下,布个小榻,暂时让他住下。”

这小院着实有些小,除了正屋,失火后充作书房的正房,苏晚二人歇息的侧房,厨房以及一间王妈和平儿住的下人房便再无多的空余。

裴寄点头应声,随即脱下身上系着的披风,内里是件雪青色长袍,。

想了片刻,他又斟酌着开口:“晚晚,我今日去见了陆兄,托他替我另买一间宅院。”

苏晚正准备接过裴寄的披风,闻言惊讶抬眸。购置宅院一事,裴寄未曾同她商议。况且他离开候府至今,并无进账,恐怕囊中羞涩。铺子如今生意蒸蒸日上,苏晚也不是没想过此事,但她连给裴寄银钱一事都犹豫再三没有开口,更别说用她的嫁妆购置宅院。

可若是裴寄越过她,寻了陆简帮忙,则也有些令人难堪。

“阿寄。”苏晚面色有些为难,有些纠结着开口:“其实你不必寻陆公子帮忙……”

她吞吞吐吐话说到一半,而裴寄见其脸色便估摸着她要说些什么。难得见苏晚这般犹豫,裴寄眉宇竟带上了几分笑意。

不过还是不等苏晚说完,他便笑着开口打断:“晚晚莫不是以为我找陆兄借了钱购置宅院。”

苏晚一愣,呆呆点了头。

男子愉悦的低笑声掩都掩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缩在角落的韩北也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心底却在感叹,原来公子这般冷冰冰的人也会在夫人前面笑的如此开怀。

随着裴寄的笑声,一抹绯红顿时染上了苏晚的面颊。她心下恍然自己恐怕是误会了,却只是咬了咬唇,忍着没有开口。

裴寄敛了笑声,才低眸看向苏晚,对上她躲闪的目光,须臾才温声解释道:“我先前同陆兄合作,略攒了些银钱,若只是购置宅院,倒是足够了。”顿了顿,他又轻笑道:“到时若是不够,少不得要请晚晚贴补我一些。”

听了裴寄这话,苏晚虽不清楚他如何在准备科举时兼顾和陆简合作一事,但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拿着披风握紧了些,待脸上的热度散去,才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那我们何时搬走?”

裴寄看出了她转移话题的心思,却也没拆穿,只跟着她的话头答道:“十日后便搬。”

……

“十日后搬家,这么快。”

苏晚宣布搬家一事后,王妈的大嗓门又没有忍住,一旁的平儿也有些惊讶,她们祖孙二人来到这小院后,第一次过上了不需要颠沛流离的生活,对此处算得上感情颇深。

只有刚到裴家一日的韩北,对搬家一事毫无感觉。

好在王妈惊讶过后,便听从苏晚的吩咐开始着手搬家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有平儿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她有些舍不得平安坊,舍不得小院,舍不得巷子里的一些玩伴。

不过,用王妈安慰她的话来说,跟着夫人走,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人呐,总要有奔头的。

第46章新宅时间过得飞快,这十日苏晚领……

时间过得飞快,这十日苏晚领着王妈平儿三人将小院里里外外归整了一遭。

在苏晚的吩咐下,王妈只捡着一些轻省重要的东西收拾。诸如那些大的家具,厨房里她用惯的那些家伙什儿,纵使王妈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忍痛抛下。

而令人意外的是,韩北虽然只有七岁,却是开了蒙的。这些时日,他也帮着裴寄将书房中的书籍一一整理收纳完毕。

十日之期的前日,陆简的随侍送来了房契。

待裴寄从随侍口中得知,陆简因着拒了婚事的缘故又被安乐伯禁足在家,心下竟有些意料之中。

倒是随侍走后,苏晚略问了句。她可没忘记那日在临江楼端平同陆简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而且端平这几日差人送来的话本也不再是那些才子佳人终成眷属,有好些都是那负心汉始乱终弃的故事。苏晚也不知端平是从何处搜罗来的话本子,但她隐隐猜测,端平近日里心情颇为不好。再一听到陆简婚事相关,便肯定二者有着牵连。

不过男婚女嫁一事,纵使苏晚想要劝慰也有些无从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说这陆简差人送来的房契,新宅院被陆简购置在了与平安坊相隔不远的承平坊。

然而与平安坊不同,这承平坊,住的大多是些官员,虽说没有品级过大的重臣,但等闲人也买不到这里的宅院。

而苏晚对这承平坊这般了解,也不过是因为,苏家,就在这承平坊。

不过在瞧见那房契时,苏晚头便垂了下去,再抬首,又是一片从容温和。

裴寄隐隐察觉到她异样,却不知为何。

这日晚间,是他们留在小院的最后一日。

王妈备了两桌酒菜。

苏晚二人坐在主桌,面前放着那日裴寄提回来的梅子酒。

王妈领着平儿韩北在外间另支了一桌。

席间苏晚藏着心事,梅子酒甘甜,她一杯接着一杯。

裴寄间或看她一眼,也未曾多言,只随她一同,一杯接着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王妈吃好喝足,过来收拾东西,苏晚面上已是一片酥红。

王妈惊呼道:“哎哟,夫人这是喝醉了?”

苏晚此时还有些神志,只摇着王妈的袖子,乖乖巧巧道:“王妈,我没醉呢。”

王妈哪里见过这般娇滴滴的夫人,霎时心软成了一滩水,连声应道:“是是是,我们夫人没醉。”

说完,王妈又小声道:“夫人,我扶您回房。”

她话音刚落,裴寄的眸子便暗了暗,沉声道:“我带她回房。”

苏晚被骤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登时放开扯住王妈的手,晃晃悠悠的凑到裴寄跟前,打量许久,才娇娇软软唤了声:“阿寄。”又牵住他的袖子。

王妈见两人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一喜,语气也快了些:“那敢情好,东家带着夫人回房歇息吧。”

那日大雪过后,一直到今日都是放晴。

裴寄扶着苏晚出来时,银色的月辉细细洒了满身。

进了房间,烛火微颤着亮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侧眸,烛光朦胧,苏晚仍是乖乖巧巧跟在他的身侧,雪白的柔荑攥着他的衣角。

“晚晚。”

裴寄一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他想,自己恐怕也是醉了。

室外月色满地,室内烛光朦胧。

裴寄终是又尝到了那带着梅子酒香气的酥软。

间或夹杂着几道粗重的呼吸声,当裴寄寻到手下的一片细腻时,女子的轻哼声唤醒了他的神志。

垂首目光所及,是女子微醺的面色,再往下隐隐可以窥见一抹雪白。

苏晚睫毛轻颤,似是有些不适小小挣扎了一下。

裴寄顿了许久,眉宇间满是隐忍,复起身。

紧闭的房门重又打开,冬日寒凉的月光洒在院中的人影上,带走了一丝燥热。

裴寄再回房时,室内只余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害他在寒风中清醒的罪魁祸首,早已在朦胧的烛光里睡的香甜。

烛光颤抖着,噗嗤一声终是灭了。

——

翌日清晨,哒哒的马蹄声自小巷深处响起。

巷口打头的一家院子里,孙氏正捧着碗饭,一边追着不肯吃饭的小儿子,一边指桑骂槐道:“小宝快来吃一口,不然娘可要心疼了。别像某些人似的,白眼狼一个。不声不响辞了工,好日子不过,偏要干这等脏活计。”

别看孙氏平时总是数落铺子的不是,可大丫真瞒着她辞了工,那些没了的工钱就让她心痛不已,更别提孙氏心底那些见不得人的算盘。

墙角里揉搓着衣裳的大丫闻言黯淡了神色,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院门外隐隐传来马车的声音,大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头向外看去,好像隔着门缝就能瞧见什么似的。

平儿昨日晚间特意过来同她告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要跟着夫人一家搬走了。

“你这臭丫头可让我逮着了,偷什么懒呢……”孙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又起来了。

大丫顿了顿,收回视线垂头,手上的动作又继续下去。

只是滴落到盆里的晶莹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那些快乐的日子不是梦,却成了她的难以企及。

也许,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

马车渐渐驶离了平安坊,入了承平坊。这里的街道都宽阔些,也少了沿途叫卖的小贩。

又过了片刻,马车悠悠停在一座宅院前。

一行人下了马车。

“阿婆,这宅子可真大啊。”平儿的声音中满是激动。

“不要大呼小叫。”王妈轻斥了平儿一句,又搓了搓手,然而眉目之间难掩喜色,扭头看向苏晚二人,唤了声:“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轻笑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眸同裴寄对视一眼,点头道:“我们进去吧。”

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子,不同于逼仄的小院,哪怕住进了主仆五人,犹是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迈入后院,院中一树红梅悄然绽放,空气中暗香萦绕。

苏晚突然觉得,她也许要在这里住上很久。

——

搬入新家三日后,本该被关禁闭的陆简突然造访。他神色不虞,一来就去了裴寄的书房,不多时又行色匆匆的离开。

直到次日一早,苏晚在铺子里遇到久侯多时的端平,才明白他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

“阿晚,我今日来是同你告别的。”

数月不见,端平瘦了许多,整个人都多了些未曾有过的清冷,开口也是淡淡的。

苏晚愣了片刻,有些错愕:“郡主要回封地了吗?”

虽说端平和成王世子久居京城,但若是成王上奏,圣上应允,当然可以返回成王封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咬了咬唇,摇头道:“不是。”说着她顿了顿,凤眸竟有些发红,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自嘲:“大狄使臣进京岁贡,要求和亲,我是那些人眼中最好的人选。”

苏晚闻言险些打落手畔的茶盏,这大狄说的好听,实则人们更多称之为蛮夷。先帝在世时曾几次派人同蛮夷和亲,只是和亲人选并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当今圣上继位后,励精图治,天启愈发兵强马壮,和亲一事已多年未提。

“我朝已多年未有和亲一事。”苏晚眉心微蹙,轻声问道:“而且我听说圣上最是不喜和亲一事。”

端平:“你知道圣上厌恶和亲的原因吗?”

苏晚摇头。

端平垂首,放在小几上的手指不经意间攥紧:“先帝在位时,因为我父王的缘故,昭阳长公主差点被逼和亲蛮夷。若不是长公主当机立断,先一步定下了当时的新科状元……”

说着,她抬眸自嘲一笑:“圣上厌恶和亲不假,可若这和亲对象是我,还是我父王上奏主动请缨,圣上又怎么会驳回。”

端平话音刚落,苏晚心下已是明白,恐怕事情是没有转寰的余地了。她咬了咬唇,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涉及两国往来的大事,就连端平都无法违抗,遑论苏晚一个普通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端平方嗤笑一声:“罢了,我早该认命了。”她眸子通红,氤氲着湿气。

苏晚伸手握住端平放在小几上的手指,思忖良久,轻叹了口气,小声问道:“既然长公主当初能借婚事躲过和亲,郡主你能不能……”能不能如法炮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她话未说出口,却陡然想起前段时日裴寄曾言,成王世子赵过要求陆简上门求娶郡主,最终不了了之。

这样看来,或许世子是早就知晓了风声。若是他能够阻止,恐怕事情便不会传到端平耳中。现如今怕是人人皆知,真的躲不过了。

思及此,苏晚面色发白,手有些止不住的微颤。

端平没听出她的未尽之言,只反握住苏晚发抖的手指。这样一来,面上的失落反倒去了许多,哭笑不得道:“你怎么比我还吓的厉害。”

顿了顿,她接着说:“其实,和亲也许不是坏事。我听说大狄新王也才将将及冠,哪有他们说的可怕。而且大狄国土同父王封地相邻,待我和亲之时,兄长送亲,届时也能求父王上奏让兄长留在封地。”

“而且阿晚你知道吗,我已经有许多年未看过母亲了,父王有了许多新人,我和兄长不在,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葬在西南。也许借着这次和亲,我可以回去看看她……”

于是很久之后,苏晚始终记得这一日。

那个初识时盛气凌人、刁蛮任性的郡主,一字一句的细数着和亲的好处。

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到苏晚,也说服了她自己。

第47章回来这日过后,苏晚再未见过端平……

这日过后,苏晚再未见过端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过了段时日,天启同大狄和亲一事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

甫一得知这个消息众人都有些义愤填膺,可乍一听闻和亲人选是素来名声不好的端平郡主,大家的惋惜之意都少了许多。

苏晚这些时日愈发神思不属,她有些担心端平,想在和亲队伍出发之前再见其一面,却苦于无门。

直至腊八那日,苏晚漫不经心的用了些早膳,一抬头便瞧见往日早该去了书房的裴寄仍端坐在对面。

她取了一旁的帕子,拭了拭口,才问道:“阿寄,你可是有话要说?”

裴寄点头:“孔叔已经侯在外面了。”孔叔是搬至新宅院后府里新雇的车夫。

苏晚微怔:“我们要去哪儿?”

“云安寺。”

苏晚抬眸,讶然:“今日为何要去云安寺?”

“端平郡主今日要去云安寺上香。”裴寄一只手摩挲着杯壁,亦是抬眸对上苏晚的视线,温声解释道:“她离京之前,你若是想见,许是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帐马车悠悠停在云安寺门口,这一次依旧是在东门。

守门的小和尚正倚在门前打瞌睡,许是听见了马车的声音,猛地一点头睁开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下车的两人,顿时双眼一亮,站直了身子,口气熟稔道:“裴公子,裴夫人,你们又来啦?”

苏晚二人走近。

她脸上也挂上了浅浅的笑意:“觉归小师父。”

觉归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道:“夫人今日过来还是去给林夫人上香吗?”这样问着,眼神却不住的往苏晚身后瞟。

原来苏晚自那日点长明灯后,便时常来这云安寺,又因着梦境的缘故,莫名与这寺里的小沙弥熟稔起来,总是时不时的带些点心过来。

而觉归虽面上常常强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内地里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再加上他初见这位温柔的裴夫人,便直觉对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苏晚见他眼巴巴的样子,唇畔漾起一抹笑意,却还是温柔的解释道:“今日来的匆忙,上次许诺的点心,恐怕要等到下次了。”

小沙弥闻言神色失落了一刹,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夫人,我领你们去大殿?”

“觉归师父,”不等苏晚回答,站在一旁的裴寄径直开了口:“不知今日云安寺来了什么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觉归虽对苏晚颇有好感,但心底却有些害怕这位裴公子,听见他问话就如同被住持师傅训话一般,顿时站直了身子,乖乖回答道:“今日端平郡主来寺里祈福,现在大概在放生池呢。”

虽然不知道裴寄为何提及今日来寺之人,但是既然住持师傅没有吩咐过,便无需特意隐瞒。

闻言,苏晚同裴寄视线相触,她微微颔首,又垂首同觉归说话:“我们今日还要先去前殿求一道平安符,便不劳烦小师父领路了。”

其实苏晚早就认识路了,然而觉归每次还是认认真真的将她二人领到大殿。

不过求符确实会耽搁些时间,守门期间住持师傅不许他离开太久。略一思索,觉归便摸着脑袋点了点头。

随即小跑回门口,目送着苏晚二人离开。

——

苏晚二人离开后,并未前往大殿,反而转头去了前院的放生池。

好在端平祈福寺内并未戒严,他们很轻易便寻到了地方。

只是刚进院子便觉着有些不对,放生池畔安安静静的,并无人影。

就在苏晚准备开口时,身后被庙宇遮住的角落里多了点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转身正瞧见对峙着的两人。

是端平和陆简。

裴寄也瞧见了这俩人,眸中却没有丝毫讶色,似乎早有所觉。

这两人似是起了矛盾,陆简并未察觉苏晚二人的到来,声音中带了些急切:“总之你不能去和亲,实在不行你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端平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你之前不是……要嫁给我。”陆简霎时涨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

端平一时也怔在了原地。

苏晚身侧的裴寄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对峙着的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陆简急急忙忙转身,甫一瞧见苏晚二人,才松了口气。

他吞吞吐吐问:“安之,你怎么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陪晚晚来寺里祈福,听说郡主在此,特意前来求见。”顿了顿,裴寄扫了他一眼,又开口反问道:“你又为何在此?”

“我……”陆简结巴更甚,面色闪烁。

成王世子要求他上门求娶端平郡主,他断然拒绝,本担心会被纠缠报复,却不料自那日临江楼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前些时日他爹安乐伯因为左都御史孙家有意结亲,却还是被他拒了,气的对他动了家法,他休养好了出来才得知端平和亲一事。

那日他急急忙忙跑到裴家新宅便是为了此事。他一向相信裴寄,想问裴寄要个法子能让端平不去和亲。不料裴寄反问他为何对端平郡主的事情如此上心,并告诉他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就连端平的亲兄长都没有法子,更何况他。

陆简憋着的一口气霎时散了。

“老侯爷曾说过,对待蛮夷,服则怀之以德,叛则震之以威。我天启泱泱大国,难道要靠一个女子的婚事来求得西南和平”

陆简当时回答的振振有词,而此时再对上裴寄,却有些开不了口。

那日他回府之后辗转反侧,既然连裴寄都无计可施,他便只能想出现在的法子,他要带端平走,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嫁去蛮夷。

陆简这样一个直性子的心下都绕了一层又一层,绞尽脑汁想编出一个理由。可他却从未没想过,端平她愿不愿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和陆公子也是偶遇。”端平怔了片刻,回过神来,退了两步拉开与陆简的距离,走到苏晚身旁,解释了一句又扭头对陆简道:“陆公子刚才的话可不能乱说,你我现在可都算是有亲事在身。”

苏晚闻言抬眸看向陆简,他竟也有亲事在身。

陆简面色一变,反驳道:“我没有什么亲事。”他见端平面上明显并未相信,又冲裴寄道:“不信你问安之,孙府的亲事我早就拒了。”

苏晚也看向裴寄,只见他蹙眉颔首道:“陆兄前些时日确是因为此事被侯爷用了家法。”

端平霎时神色松动,正要开口追问,门口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丫头。

苏晚认得这是端平的侍女。

侍女一时没料到不仅端平在此,还多了苏晚和两个外男,语气更加焦急:“郡主,我可算找到你了,各位夫人都在大殿等您呢,快些过去吧。”

端平本来是想着出来透透气,却耽搁了许久。

可她想不明白,明明兄长曾告诉她安乐伯府同左都御史家结亲一事成了。现在却又没成,陆简还跑来说要带她走。然而她和亲一事,却已经是板上钉钉。

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轻轻吁了口气,面上又带上了一贯的趾高气昂:“知道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像什么样子,让她们等会又能如何?”说完,她又丢下一句:“本郡主大人有大量,刚刚你们冒犯的事便不再追究,但你们要是再提,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领着侍女离开,留下苏晚三人。

陆简听完端平最后留下的话,此时一脸失魂落魄。

苏晚盯着端平离开的门怔了许久,才轻轻动了动唇:“你早就知道?”明明是在询问,却又是肯定的语气。

“嗯。”纵然她的声音低不可闻,裴寄还是听到了。

他今日带着苏晚来云安寺,一是苏晚能见端平一面,其二则是料到陆简冲动的性子。

苏晚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没有再开口。

冬日的寒意沁入骨子里,让人格外清醒。

不管陆简和成王世子在这桩婚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和亲一事已成定局。旁观者清,裴寄恐怕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他只是静观着事情的走向,必要时拉陆简一把。

可惜她现在才想明白。

片刻之后,天空竟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山上气温本来就低,再加上苏晚体质偏寒,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抿着唇不说话,抬步欲走。

却不料披风被人扯住。

苏晚抬头看向裴寄,神色间不见以往的温柔。

裴寄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眼底映着苏晚冻得发白的小脸,抓住披风的手并未放开,另一只手将披风的兜帽轻轻戴了上去,才温声开口:“你在怪我?”

苏晚的小脸被兜帽衬的愈发小了,听了裴寄的问话,她皱了皱鼻子。

她要答是,这算是明晃晃的迁怒吗

“晚晚,你要知道,不论我是否知情,都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裴寄眼神掠过角落里失魂落魄的陆简,压低了声音道:“你又岂能知道,成王世子是真的想要阻止和亲一事。”

苏晚咬了咬发白的唇瓣,道:“成王世子之前明明让陆公子上门提亲。”虽然她心底清楚他却并没有坚持。

裴寄:“这京城众多勋贵子弟,不止一个陆简。哪个不比嫁到蛮夷和亲强。”

“是为了回封地?”苏晚眉心微蹙,有些不想相信,那日端平细数和亲好处的模样,犹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垂眸对上她的视线,颔首。

雪势愈大,染白了不远处佛殿的檐角。

裴寄走近不知同陆简说了些什么,陆简踌躇片刻还是先走了。

于是苏晚二人便去了大殿。

苏晚之前并未敷衍觉归,她这次来确实打算替数月未归,杳无音讯的谢不允求一道平安符。

岂料刚到大殿正门,就被门口的小沙弥拦住。说是大殿内有女眷避雪,于是裴寄只得移步去了偏殿。

裴寄走后,苏晚甫一踏入大殿,便顿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原来所谓避雨的女眷,竟然是陪着端平前来祈福的一众世家夫人小姐们。

感受到殿内传来形形色色打量的目光,苏晚眸光微凝,只顿了片刻便又神色从容地迈了进去。

端平在这一行人的中间,苏晚同她视线相接,侧身稍稍行了一礼,端平点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人群中另一道粘滞的目光却令人难以忽视。

苏晚眸光扫去,果然不出所料,数月不见,苏清眼底的恶意愈发浓厚,而且毫不掩饰。

她的状态瞧着也不大好。以前的苏清,总是一袭粉裙,嫁人后几次遇见衣裙也是鲜艳亮丽,这次却是一身丁香色披风,配上不再圆润的脸颊,整个人显得瘦恹恹的。

硬生生看着比身侧着着粉色披风的裴玉瑶大了十岁有余。

苏清也没想到她会在云安寺遇见苏晚。

她产下孩子后卧床多日,孩子也是病恹恹的,生下来就不会哭闹,请了宫里的御医都还是没有法子。

可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还是镇远侯府的嫡长子。

然而侯夫人安氏却不允许镇远侯府有一个痴傻的嫡长子。为了保全他们母子二人,苏清不得不松口让裴安纳了柳娉婷为平妻。这次祈福,安氏本想让柳娉婷带着裴玉瑶前来,可苏清怎会让柳娉婷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家夫人面前,于是强撑着过来了。

却不想遇到了苏晚。

这些时日,苏清除了那柳娉婷和安氏,最恨的便是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日在安乐伯府,若不是苏晚顶撞了安氏,惹得安氏迁怒于她,她也不会独自离开人群,失足落水,也就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不过恨归恨,苏清也没打算这时候出头找苏晚的茬。这次祈福,她只想低调走个过场,并不想惹眼,尽管今日一直以来她身上都逃不开暗暗打量的目光。

而这些,也都是拜苏晚所赐。

就在这时,一直乖乖跟在苏清身后的裴玉瑶小声问道:“嫂嫂,这位就是苏家姐姐吗?果然和嫂嫂一样都是个美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清从小到大最憎恶的就是旁人提及她同苏晚的外貌。苏晚长得好看,她知道。在苏府的时候,若是有下人敢让她听到对苏晚容貌的夸赞,随后就会被寻个由头受到责骂。

在苏清印象里,裴安这个庶妹明明是个惯会曲意逢迎的性子,把安氏哄得服服帖帖。就连苏清自己,对她都无恶感。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开口恭维苏晚,难道真的不知道她和苏晚只是面和心不和。

心里这样想着,然而裴玉瑶的话已经引起了身旁两位夫人的打量,苏清只得敛了性子,柔声道:“你没有认错,就是她。”只有手里扯得紧紧的帕子彰显了她的坏心情。

苏晚并不知道苏清心里的恼怒憋屈,她移开目光,心里想着眼下求符怕是不成了。殿内只有几人垂首耳语,于是她又提步离开。好在,一来一回,并未有人出声打断。

可惜她前脚刚踏出大殿,后面就跟来了人,一口一个苏姐姐叫的亲热。

苏晚停步,扭头看向来人:“不知裴小姐有何贵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小步缀在苏晚身后,见她终于回头,快速回头扫了一眼,见殿内看不到这边,才低声道:“苏姐姐,你今日是和哥哥一同来的吗?”

苏晚皱眉不答。

裴玉瑶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我前段时日派人去平安坊送东西,那儿已经没人了。”

裴玉瑶竟然派人去过平安坊,苏晚眸中掠过一抹讶然,未搬家前她从未见过裴玉瑶派来的人。这样想着,她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我们搬家了。”

“搬去哪儿了?”裴玉瑶快速问道,顿了顿才觉不妥,又马上轻声补充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苏晚眉目不动,须臾才拒绝道:“不必了。”若是裴玉瑶知道了,离裴安上门恐怕也就不远了。

“你……”裴玉瑶没想到她如此低声下气,苏晚竟如此冷淡。心里已经有些恼火,但脸上却分毫不显,还是柔柔道:“苏姐姐既然不愿意说,那玉瑶自己去问哥哥吧。”

苏晚这才抬眸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似作伪,难道裴玉瑶之前真的派人来过小院见过裴寄

心下正在怀疑,却只见面前的少女面色更柔了几分,多了些惊喜。

苏晚似有所觉,一回头,裴寄披着同色的白披风,正立在不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还没开口,裴玉瑶已经小步跑了过去,仰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递了个东西过去。裴寄点了下头,远远看着伸手接了,脸色不如上次在云安寺遇见时冷淡。

苏晚怔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嫂嫂,”裴玉瑶改口唤苏晚,声音愈发乖巧:“既然嫂嫂不愿玉瑶上门,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在今日在此遇见,我特意求的平安符总算是能亲手交给兄长了。”

苏晚扫了一眼,裴寄手中握着的果然是个平安符,然而方才裴玉瑶可是提都没提平安符一事。苏晚心底有些好笑,既然裴寄拿着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随意点了点头道:“这样便好。”

裴玉瑶还有话对裴寄说:“兄长,这是我特意替你求的平安符,佛祖一定会保佑你春闱高中的。”

裴寄淡淡应了声:“嗯。”

裴玉瑶脸上瞬间溢满了笑容,再也寻不到刚刚的委屈,她飞快瞥了一眼苏晚,轻快道:“那兄长我就先走了,玉瑶下次再去找你。”说完不等裴寄点头便小步跑回了大殿。

苏晚就站在旁边看着,见人走远了,眼神掠过裴寄手中的平安符,淡淡道:“今日人多,我改日再来替先生求符。”

说完也不等裴寄回答,掉头就往外走。

马车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上了马车,苏晚端直着身子坐在一侧,岂料裴寄上车后并未和来时一般坐到她的对面,反而是坐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离得极近。

“晚晚。”

“嗯。”苏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脾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裴寄和陆简情同手足,而她同端平走的近,瞒着她是应该的。裴玉瑶就算不是裴寄的亲妹妹,俩人也有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分,她又怎么能因为裴寄上次的维护,默认这兄妹二人已经形同陌路。

她没有立场生气。

裴寄又开了口:“你还记得,上次提过的那个被我连累的人吗?”

苏晚没想到他突然转了话题,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日在书房里裴寄心情异常低落,曾提及过,她有印象。

“勇叔是跟着老侯爷出生入死的随从,伤了腿后便留在府里做了管事。祖父临终前曾将他交托给我,可是因为我,勇叔,以及其他的一些人,都被赶出来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可苏晚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内疚。她抿了抿唇,偏头看向裴寄,正撞入他幽深的眸子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杜鹃是勇叔的女儿,本来是伺候苏清的,前些日子犯了错差点被打死,是裴玉瑶救了她,还把她要了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他从裴勇那里知道的,裴寄本想着将杜鹃从府里弄出来,让他们父女二人远离镇远侯府。却不料裴勇坚持还要让杜鹃待在府里。裴寄想说他有自己的法子,不需要杜鹃在侯府打探消息,然而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杜鹃留在裴玉瑶身边伺候着。

与此同时,苏晚听到杜鹃的名字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梦里,是这个叫杜鹃的丫头一直陪着她,从镇远侯府到云安寺,直到家中出事,才匆匆下山离开。

“你怎么了?”裴寄说完,却见苏晚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苏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须臾,她浅浅叹了声气,唇畔掬起一抹苦笑,轻声道:“那确实多亏了裴小姐。”

——

一路奔波,等回到新宅时,正厅候着的人却出乎二人的意料。

谢不允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正坐在厅内的椅子上饮茶,远远瞧见苏晚二人。也不起身,只轻轻啜饮一口,才放下茶盏。

苏晚二人走近了,裴寄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道:“先生回来了。”

苏晚也唤了一声“谢先生”。

“嗯。”谢不允应了声。

数月不见,谢不允瘦削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临行前苏晚特意让周掌柜置办的长衫,只是当时明明是合身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一番谈话过后,苏晚二人方才得知谢不允这几个月都待在西南成王封地,然而更详尽的情况,谢不允掩去未提。但他虽面容沧桑,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是不一样的精气神。

“我此次回京,一为复命。”说着,谢不允扫了一眼裴寄,语气加重:“这其二么……你这小子既决定了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已不足三月,你准备的如何?我可是在那人面前夸下海口了。”那人自然指的是赵元瑜。

裴寄有些错愕,他拜师谢不允实则有自己的私心,而谢不允奔波数月却仍将他秋闱一事挂在心上。

须臾,裴寄弯身作揖行礼,声音中带了几分真诚:“多谢先生记挂,学生必不负所望。”

“好,你这小子倒是不谦虚。”谢不允起身笑着拍了拍裴寄的肩,又扭头冲苏晚道:“丫头,我今日就不久留了。这段时日我都留在京城,你可别忘了点心。”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颔首温声应道:“先生放心,不会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这才大步离开。

目送着谢不允离开的背影,苏晚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她抬眸看向身侧的裴寄,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还要走吗?”

裴寄眉头不自觉轻蹙:“也许是吧。”成王蛰伏西南荒芜之地,这些年掩饰的极好,可其狼子野心从未泯灭,前世就闹出过不少乱子。谢不允曾与其交恶,在西南行事又免不了与成王府内打交道,万一暴露,着实有些危险。

然而这担心只是一闪而过,谢不允既然敢做,必然会有他的依仗。

眼下裴寄需要关注的,是谢不允方才提到的春闱。若他没记错,科举舞弊一事,此时恐怕正在酝酿之中。他该早做打算。

苏晚见他说完后眉头紧锁,以为他在为谢不允担心,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宽慰道:“阿寄你别担心,谢先生并非常人,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裴寄回过神来,垂眸看她。

她故作镇定的神色难得带了几分娇憨,和此前在云安寺冷冰冰的神色判若两人。

在苏晚担心的目光中,裴寄点了点头,紧蹙着的眉峰消散开来。又伸手取下苏晚披风的兜帽,轻轻抚了抚她略微凌乱的发顶,嘴角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苏晚感受到温热的掌心抚过自己的头顶,不禁微微气短,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道:“那我去让王妈准备点心的材料。”

沉沉的低笑声在她的头顶蔓延开来,裴寄移开掌心,闻声答了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48章入赘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

临近年关,日子过得极快。

这是苏晚离开苏府的第一个年,往年里她事事都不需要关心,李姨娘再怎么苛待她,也还得按规矩替她添置些衣物首饰。倒是苏清总会来炫耀一番,以示苏晚那些都是她挑剩下的。

此外就只剩下一顿家宴,苏怀好面子,哪怕苏晚再怎么厌恶李氏母女,也得强忍着到场。然而格格不入的终归只有她一人罢了。

今年大抵是不同的。刚搬了新家,里里外外都需要归整一番。铺子里的生意愈发红火,整年的账务都需要盘点,苏晚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

除夕前日,苏晚最后去了趟铺子。铺子里的伙计都领了赏钱回家过年,周掌柜夫妻二人同往年一样守着铺子,在铺子后院过年。

苏晚见一切都安顿好了便领着平儿回府。

马车里,苏晚阖着眼小憩。平儿则窝在角落里不住的摩挲着荷包里的赏钱,嘴角是掩不住的快乐。

行至半途,马车突然停住,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苏晚悠悠然睁眼,平儿见状爬了起来,向着车门问道:“孔叔,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孔叔闻言赶忙回道:“夫人,前面许多人聚着呢,路被挡住了,恐怕要等一会。”

苏晚皱了皱眉,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只这一眼,眉头蹙的更深了。

平儿没有察觉,也凑了过来,她进铺子这些时日,也略识得了几个字,一字一句念道:“苏……府……”语罢又扭头看向苏晚:“这是夫人的那个苏,我认得的,没错吧?”

苏晚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点点头,轻笑道:“没错。”

这不仅是她的那个苏,这个苏府还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搬来了承平坊,但是由于隔得远,苏晚从未路过苏府。

却不料今日车夫竟绕了路,又正撞上苏府出事。

苏晚目光透过车窗,若是她没有认错,苏府门口跪着的那个丫头,是念荷,她被人群围着,不知在哭诉些什么。

苏怀那般爱面子的人,竟也由得一群人围在门口看侍郎府的热闹,李氏没有出面,就连念荷的亲爹潘远也不在,只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战战兢兢,想要驱散人群。

“平儿,”苏晚放下帘子,轻声吩咐道:“你下去打探一番,不行便让孔叔掉头换路。”

“好。”平儿干脆应道,下车前还不忘记把她的宝贝荷包取下放在一旁。

不稍片刻平儿就回来了,她一回来便叽叽喳喳道:“夫人,我都打听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这府里住的还是个官老爷,说是什么侍郎。这苏夫人一把年纪居然又怀了孩子,可没想到这出嫁的小女儿派人回来给苏夫人送补汤,结果害得苏夫人小产了。”

苏晚脱口而出:“你说什么?”面上震惊之色尽显。

不过片刻,苏晚又整理好自己的神色,冷静下来问平儿:“这府里的私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平儿有些好奇的看了苏晚一眼,又乖乖回答道:“那个丫头跪在门口说她不知情,在门口跪着把事情都嚷嚷出来了,这些都是隔壁府里买菜的婶子告诉我的。”

苏晚心里千回百转。

苏清没有立场谋害李氏腹内胎儿,若是李氏为苏怀诞下长子,苏家就成了苏清更加坚实的后盾。

能将手伸到苏清送给李氏的补汤中,恐怕那新入门的柳氏逃不了干系。

念荷此番大闹,恐怕是清楚无论回是镇远侯府还是待在苏府,她都小命难保。不管药是谁下的,可确确实实经了她的手。她想活命,于是提前将事情宣扬出去,说不定有点机会。否则,怕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思流转间,苏晚已经捋清了其中的关键。

然而此事与她无关,她初闻此事时确实惊讶,这时早已经冷静下来了。

再掀开车帘朝苏府门口看去,念荷的亲爹潘远已经出来了,他正指使着两个小厮将念荷拖进去。远远瞧着,面上已经没有了上次的趾高气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府的门被重重关上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苏晚定定看了片刻,收回视线安,扬声吩咐道:“孔叔,走吧。”

回府后苏晚只字不提路上遇见的情形。平儿往日里总喜欢和王妈叽叽喳喳,事无巨细都要说一声。这一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去就把她的宝贝荷包献宝似的给王妈看,又去韩北面前显摆一通,也把苏府的事情抛到脑后。

然而苏晚却不知道,另一边,苏怀已经找上了裴寄。

裴寄是在回府的路上被人请去茶楼的,他本以为是裴安派的人,却不料到了茶楼,雅间里坐着的却是苏怀。

他眼中掠过一抹惊讶,虽然苏晚未曾提及,可裴寄也早就知晓前些天苏府门口发生的事情。而且知道的比苏晚更清楚。

比如说李氏那日小产后险些去了条命,却还是替苏清像苏怀求情;又比如说事情发生后,苏清一次都没回过苏府,还和裴安新娶的平夫人动了手,最后遭了安氏的罚;以及念荷最后还是被苏清派人要了回去。

照理说,苏怀此时应该焦头烂额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怀这几日确实是心力交瘁,好好的长子没了,李氏还躺在床上整日以泪洗面,苏清不得镇远侯夫人喜欢,连带着镇远侯府对苏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以至于他陡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断绝关系的大女儿。

苏晚离家这么些时日,苏怀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这辈子恐怕再难有儿子了,可是苏家不能无后。苏怀曾打算过,苏晚嫁入镇远侯府,到时让苏清留在家里招个家境清贫的赘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人始料不及。如今儿子没了,苏怀重又想起了这个念头。

苏清已经嫁入镇远侯府自然不做考虑。

然而苏晚没有。

可他这大女儿平日里老老实实,却没想到是个倔的。断绝关系跟着裴寄一走了之便罢了,中间竟一次都没回来过。若是她肯舍了裴寄回府,苏怀自然能再给她寻一个入赘的清贫书生。这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于是苏怀思前想后,又想出了个法子,才派人将裴寄截过来。

他坐在桌前,直至雅间的门被关上,眼前的男子仍是挺拔的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表示。

苏怀在裴寄是世子时曾和他打过交道,自然清楚裴寄是识得他的,他冷冷哼了一声,才开口道:“许久不见,裴世子的面子比以往还要大些。”

闻言裴寄眼神未动,他最早的时候遇见苏怀都是礼数周到,从未摆过世子的架子,也不过因为亲事的缘故。再后来他手握大权,苏怀见着他反倒是恭恭敬敬。

见苏怀神色愈发不愉,才淡淡开口:“不知苏大人今日找我何事?”

苏怀神色僵了一瞬,才道明来意:“我是为了你和长女苏晚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这才抬眸看他:“据我所知,晚晚早就和和苏大人断绝父女关系了。”

苏怀噎了一下,气道:“她敢。”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口气:“她只不过是在同我置气罢了。阿晚这丫头性子和她娘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看似软弱却又固执决绝。

“我今日就是为了此事找你。我不忍阿晚这丫头一人冷冷清清流落在外。而让她回府,她又固执的不肯同你分开,为此不惜舍弃苏府嫡长女的身份。可你同阿晚二人,名不正言不顺,甚至都没拜过堂。长此以往,又如何行得通?”

裴寄:“那不知苏大人作何解?”

苏怀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阿晚乃是我苏家的嫡长女,许给的也是镇远侯府的世子。然而你现在身世不明,又如何算的上良配?”

裴寄神色阴郁了几分。怼回去的就在唇畔,却又消散。

苏怀没有察觉,他顿了顿又慢悠悠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另一种考量。”

“我同阿晚断绝关系也是想逼她回心转意,若是裴公子肯入赘苏府,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法子。”苏怀深谙同人打交道一事,先将裴寄贬低一通,再提出让裴寄入赘一事。

关于此事,他也曾仔细考虑过。此前苏怀除了嫌弃裴寄的身世,更想的是搭上镇远侯府的路子。可如今镇远侯府和苏家之间的关系怕是好不了了。多加上一个裴寄,也没什么关系。况且苏怀此前和裴寄打过交道,清楚若镇远侯府不加以报复,此子来日必有好的出路。

他也笃定裴寄不会拒绝,毕竟若是裴寄重视苏晚,又能得到侍郎府的庇佑,百利而无一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他话音刚落,裴寄就轻笑出了声。

第49章灯会“苏大人竟肯让一个来路不明……

“苏大人竟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入赘,可真是看得起我。”裴寄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丝毫自谦。

苏怀闻言以为裴寄动了心,面色松动,又劝道:“你清楚就好,我也不是那等棒打鸳鸯,嫌贫爱富之人。虽说男子入赘一事确实面上不好看,但你身世不明,侍郎府也不算辱没了你。”

裴寄:“苏大人就不怕得罪镇远侯”

“待你同阿晚归家之后,亲自去镇远侯府一趟请罪便可。侯爷和夫人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过分追究。”

让他去镇远侯府请罪,裴寄面色阴郁更甚,轻笑转为嗤笑:“那我若是不愿呢?苏大人能怎么办。”

苏怀方才一心想着裴寄肯定不会拒绝,这会儿抬头对上裴寄嘲弄的视线,面色一怔,霎时明白过来,气得甩袖道:“那就别怪我把阿晚带回去,反正你二人无名无份,我再替她寻个家世清白的读书人亦不难。”此前苏怀未插手,是因为他并未将这个嫡长女放在心上,这时动了怒,便起了强行将苏晚带回去的念头。

然而苏怀话说出口,裴寄却不如他所料一般被激怒,反而轻描淡写道:“民不与官斗,苏大人言之有理。可这京城的人都知道晚晚对我情深意重,裴某也想知道苏大人若是真这么做了,会传成什么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苏怀真这么做了,首先被毁掉的就是苏晚,她离家跟着裴寄,被人抨击不孝,但也有人叹她情深意重;可若是她回府再嫁,等着她的只会是数不尽的流言蜚语。

裴寄面上摆出施施然的样子,袖子下的手指已是攥的发白。

苏怀没想到裴寄竟会这么说,一时竟被噎住。他清楚自己的威胁只在裴寄在意苏晚的前提下才能起到作用。可他那大女儿,外貌出众,又一往情深,裴寄竟没有动心吗?

苏怀仍是不死心:“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苏晚的看法?若是她愿意……”

“晚晚不会答应的,就算应了,那与我何干?”裴寄许久不动怒了,可一动怒,语气里都染上了寒意,“我看苏大人不如还是回去多纳几房妾室,看能不能生个儿子。”

话已至此,苏怀被裴寄直白的话噎住了,也不再多言,甩手离开。

裴寄回去也并未将此事告知苏晚。只是私下里吩咐孔叔在苏晚外出时及时接送。

好在正值年节,礼部事务繁忙,苏怀放下话去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

转眼又到了元宵节。

平儿和韩北都心心念念着这一天,因为夫人答应带他们出去看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晚间临行时,看灯的人却多了一个。苏晚瞧着顿时有些蔫了的平儿和韩北,心下有些好笑。裴寄平日里并未罚过这两个孩子,可他们就是格外怕他。这么想着苏晚又偏头打量了一眼裴寄,嘴角带上了些弧度。

裴寄感受到身侧的视线,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苏晚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灯会在淮安河沿岸,众人到了附近便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淮安河畔堪称人山人海,苏晚戴着帷帽,走在裴寄身侧,平儿和韩北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沿着人流走了许久,竟到了临江楼附近。

韩北冲平儿嘀咕了几句,两人看了一圈,这附近被乞丐占据的地盘已然消失。整个临江楼,从上至下,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要进去吗?”裴寄低头问苏晚。

临江楼高耸,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灯会。苏晚曾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却一次也没见过。

然而她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道:“今日临江楼恐怕早就满客了,我们还是不去叨扰温姨了。”

却不料她说着话,裴寄已经牵住她的手,向着临江楼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耳畔是他温润的声音,“叨不叨扰不重要,重要的是晚晚你想不想去。”

待到了临江楼,伙计径直将他们领到三楼雅间。苏晚这才知道,原来裴寄几日前就向温窈预订了雅间。

平儿是第一次来临江楼,韩北亦是第一次进来。两人都有些拘谨,乖乖的立在苏晚身后。

伙计端上温热的梅子酒,才又退了出去。

小几被抬到了窗前,苏晚二人相对而坐。裴寄执手斟了浅浅两杯梅子酒,两人均是小小啜饮一口。

窗外万盏灯火,与漫天星光辉映。

良久,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敲门声。韩北利索的一溜小跑,上前开了门。

来人很是面生,不等韩北开口询问,便扬声自报家门:“这位小哥,我家主人邀裴公子和裴夫人前去观灯。”

苏晚远远听见了这边的声音,招了招手,示意韩北领人进来。

待二人走近,苏晚问道:“不知你家主人是?”

“小人是成王府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成王府,苏晚同裴寄对视一眼,眼里皆是诧异,元宵过后和亲的车队就要出发,端平这时按礼应该是在宫里。

她点了点头:“好。”

将平儿和韩北留在雅间,由着他二人趴在窗前看灯。苏晚和裴寄两人跟着来人出去了。

苏晚本以为是要去另一处雅间,却不料被领着下了楼,来到二楼大堂。也就是之前举办文会的地方。

只不过上次文会这里只是零零散散坐了些人,这一次却是座无虚席。

伴随着嘈杂的人声和一阵阵喝彩,苏晚二人又被领到前排的位置。

而那空着的座位旁坐着的人却不是端平。

苏晚怔愣,身侧的人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行了一礼:“见过成王世子。”

苏晚赶忙垂首。

“不必客气。”成王世子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又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两位坐。”

“多谢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也温声道谢,依言坐在赵过身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苏晚也坐在了裴寄身旁。

周围热闹依旧,苏晚视线环顾一圈,短暂的落在那些带着帷帽的女子身上,看身形和身后伺候的丫鬟,其中不乏她认识的世家小姐。

她悄悄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寄,这里待会要干什么”

女子清浅的呼吸声扑洒在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些困惑。裴寄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漫不经心解释道:“每年元宵灯会,临江楼都会设一盏灯王作为彩头,与赛者参与猜谜,在一刻钟猜谜最多者获胜,就能赢下这盏灯王。”

苏晚歪着头听的认真,一缕散落的发稍落在裴寄的肩上,明明隔着披风,裴寄却觉得这发丝挠的他心底有一丝痒意,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惜。这临江楼的灯会,每年来看的多是些世家公子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员的嫡长女,竟毫不知情。

苏晚可不清楚裴寄心底的那股怜惜,若是知道,定是要轻笑出声。往年的元宵节,她都乖乖窝在府里,哪怕苏清不厌其烦的上门骚扰,她也绝不松口。否则灯会人多杂乱,苏清若是狠下心来使什么下作手段,那她就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苏晚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毕竟林氏才去的次年元宵,她年龄尚小不懂事,被李氏和苏清哄着出了门,就差点走丢了的。

“两位可知道今年的灯王不同于往年?”赵过突然开口,打断了苏晚的思绪。

她端正了坐姿。

裴寄皱了皱眉:“不知有何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指了指台上,卖关子道:“待会出来二位就知道了。”

苏晚闻言好奇的看向台上,正巧台子后面的帷幔被掀了开来。

打头的是温窈身边惯常使唤的伙计,身后跟着两人抬着个盖着红幔的东西。

台下顿时都安静了些。这伙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扬声招呼道:“今儿个欢迎各位客人们捧场,我这就给您们奉上咱们今年的灯王。”

红幔应声而落,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苏晚眼底也掠过一抹惊叹。

这居然是一盏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灯光一点点散落整个灯体,盈盈的发着光。

伙计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笑道:“各位客人若是想要参赛,还请到台上来。”

一时间台上就站上了许多人,大多衣着华贵。苏晚还瞧见了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御史家的公子,孙定。

“夫君,妾也想要这盏灯。”左侧传来幽幽的女子撒娇声。

紧接着开口的是耳熟的男子声音:“我派人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行,那等粗人怎么能赢得到灯王,夫君不出手妾恐怕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这男子的声音好像是裴安,女子的声音却不是苏清。苏晚心下吃惊,抬眸看向裴寄,裴寄微微颔首。

苏晚这才微微偏头向左侧看去,入眼的果然是裴安,那带着帷帽的女子,看身形,应该是他后娶的柳娉婷。

赵过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轻笑一声,问道:“裴兄难道不上台吗?巧灯赠佳人,这么美的灯,在场的女子恐怕都要动心了。”

另一边裴安已经被柳娉婷哄得兴致大起,起身上了台,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喝彩吹嘘声,裴安脸上笑意更甚。

裴寄扫了一眼台上的琉璃八角灯,就算他前世见过不少好物,也不得不夸一句巧夺天工。他收回目光,垂首看向苏晚:“晚晚想要吗?”

苏晚也听到了方才赵过所言,她扪心自问,确实没有哪个女子拒绝的了这等精致美丽的小玩意,然而此时裴安也在场上……

欲言又止了半晌,苏晚抿了抿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语气小声道:“我想要灯,但若是要让你和裴安对上,便不想要了。”

第50章灯谜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

苏晚说完便抿上了嘴,一双杏眼微弯,双目晶莹,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说,她没有骗他,她既想要灯,也不想要。

裴寄闻言也笑了,笑意溢满眼底,他轻轻眯了一下眼,看似不以为意道:“那便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吁了口气,收回目光的同时却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盏琉璃灯。

又过了片刻,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苏晚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数着台上的人数。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苏晚陡然怔住,猛地转头,却发现身侧的人已经失去了身影。

她再转头盯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上台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黑色面具。

裴寄似是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隔着不近不远的人群,两人视线相触。

“好了,参赛的公子们请跟我来。”

伙计一边领着大家下楼一边解释比赛规则。

“比赛的场地就是这淮安河沿岸的灯铺和小贩,但凡是铺面绑着根红布条的,均安排了灯谜,答对便可到手,先到先得。半个时辰后在台上集合,获得红布条最多者获胜,超时者视作弃权。”

人群纷纷往楼下和窗边挤去,好在苏晚这侧的窗户没有人敢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搜寻着一袭白衣着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好不容易看见了,一转眼又被人群冲散到遍寻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夫人和裴兄二人果然夫妻情深。”赵过不知何时也走近了窗边。

苏晚收回视线,并未反驳,淡淡回了声:“多谢世子美言。”

赵过似是没听出她声音中的冷淡,仍是自顾自的开口道:“夫人果然不是普通女子,怪不得端平能和夫人相交颇深。”

听他提到了端平,苏晚抬眸看他。

赵过接着说:“我今日请裴夫人二人至此,一是为了答谢这些时日夫人对端平的照顾。二是想同裴兄交好。”

苏晚反问:“世子也希望端平和亲吗?”

看着他的那双杏眸清亮透彻,好像能让人心里的晦暗无所遁形。赵过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全无,沉声道:“端平是我的亲妹,我怎么可能想让她嫁去蛮夷。”

苏晚抿了抿唇,弯身行了一礼,道歉道:“世子恕罪,是民女逾越了。”

“罢了,夫人也是为端平着想。”赵过叹了口气,又把视线投下楼下,换了个话题:“依夫人对裴兄的了解,这灯王有几分把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在场的公子均是才智过人,苏晚不敢妄言。”

“夫人过谦了,裴兄的才气人尽皆知,在场的恐怕没有几人能比得上。”

赵过毫不掩饰他语气中的示好和夸赞之意。

苏晚心下惊讶,她不清楚成王世子为何会对此时的裴寄示好。就算是真的相信裴寄才智过人,也不至于春闱还未开始就这般拉拢。

心里这么想着,苏晚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答道:“世子过谦了。”

两人寒暄几句就又都心照不宣的看着楼下,未再开口。

直到大堂内人声再次嘈杂起来。有猜谜的人回来了。

先回来的几人均是垂头丧气。有一人还当众抱怨道:“你们临江楼这次比赛安排的也太过草率了吧,我才刚解完两道谜底,就寻不到绑着红布条的铺子了。”

他身旁的几人也跟着点头应是。

“我也,就解了三道。”

“我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三道……”

报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来今日的魁首该是镇远侯世子了。”

“怎么说?”

“他和我一个方向,在我前面,我瞧着他怕是解了十道有余。”

“这么多?不愧是白鹤书院的头名,这般才智过人,我今年春闱定他必定是榜上有名啊……”

众人正议论着,裴安就上来了。

于是议论声小了许多。各位公子又围上去,打头的公子问道:“不知裴世子收获几多?”

裴安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他拱了拱手,谦虚道:“裴某不才,区区十二根而已。”

人群中惊叹声已经起来了。还是率先开口的那人,又恭维道:“那今日的魁首恐怕非世子莫属啊。”

裴安脸上笑意愈发浓厚,正要谦虚几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他面色变了一瞬,抬头看向出声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1章为难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

原来这开口之人正是苏晚此前认出的孙定,只见他手上抓着几根红布条,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裴安扫了一眼他的手心,掩了掩神色,装作不甚在意开口道:“看来孙兄收获颇丰啊。”

“我可比不上世子。”孙定连忙摊开手掌,将手心里的红布条展示给众人:“我就六条罢了……”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不等裴安开口,一旁的人见状咄咄逼人道。

“我是比不上,可是有人能比得上啊。”

孙定性子和他爹孙御史一脉相承的认死理。

那次文会后,裴安在他心里就烙下了自大作假的印子。更别说裴安在白鹤书院待的时日见久,书院里溜须拍马,拉帮结派的风气愈盛。他反驳的同时脸上看戏意味更浓。

裴安闻言心底有了片刻的慌乱,他既上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要大显身手。只可惜这些摊铺平日里多靠着临江楼照拂,轻易不肯违反规则。

不过尽管如此,对上参赛的那些个公子哥,裴安也是有了八分的把握才敢亲自上台。

人群中质疑声渐渐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孙兄说的是哪号人物啊”

“是啊,方才在台上我可没瞧见还有这狠人……”

孙定眼神扫过远离人群一侧的角落,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似乎一点未被人群影响,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然而孙定知道,那人的袖子里的红布条绝对远远超过十二根,毕竟他一直缀在这人身后,看着这人沿着反方向扫荡完了一整条的摊铺。

不过孙定此时也不打算揭穿,他打马虎道:“一会儿伙计统计过后,大家不就都知道了。”

说伙计,伙计就到了。

只见他扬声道:“接下来请各位公子将所得放到前方托盘中,进行清点。”

“不用了。”还是方才恭维裴安那人,只闻他大声道:“我等才疏学浅,远不及裴世子十二根之多,若是有人能胜过十二根,站出来便可。”

裴安脸上的郁气集结了一刹,又瞬间消散,顿悟了这人话中的意思。

若是孙定所说之人是编造出来的,那此时定不会有人站出来。

若真有其人,这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互相熟识,他大抵是个无名无姓的普通人,既然将裴安世子的身份摆到明面上了,聪明人便清楚此时该不该站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群寂静了一瞬,又变得嘈杂起来。一个个都看向身旁人掌心的红布条。

孙定也不是傻的,他也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有些担心的看着角落里那人。

苏晚坐在另一侧靠窗的角落里,将这边的动静听了个大概。早在裴寄上楼时她就瞧见了,只是后面裴安也上来了,她为了不打眼,便没有上前。

此时她心底也有些莫名的意味,她直觉孙定所说之人就是裴寄。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摩挲着衣角,理智让苏晚明白裴寄此时最好装作无事发生,可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告诉她,裴寄的性子远不如他表面上的温润无害,他不会按兵不动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就连万一裴寄惹怒了裴安,她便去厚着脸皮求成王世子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裴寄起身了。

只见他不缓不急,步履从容的走到端着托盘的伙计面前。

孙定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裴寄甫一动作,他眼里难掩激动,快步凑了上去。

众人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敢站出来,霎时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又瞧见孙定激动的神色。

人群中不免有人嗤笑一声:“难不成这人就是孙兄方才所言之人,畏首畏尾,属实难登大雅之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定也不反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人的战果的,就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裴寄对人群中的嘈杂交谈恍若未闻,他抬眸远远扫了一眼窗边,纵使隔得远了,他一眼便能瞧见女子眸中难掩的关切之意,面具下疏离冷淡的嘴角也牵出了淡淡的弧度。

他一只手伸进袖口,掏出了一把红到极致的布条,扔到托盘里,淡淡道:“你数吧。”

室内登时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伙计清晰的报数声

“一、二……九……”

众人瞧着那不见减少的红色,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这看着不少啊。”

“我估摸着有几十根。”

“这人是谁……”

“二十五!”随着伙计宣读出最终的结果,议论声戛然而止。

裴寄的神色掩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一边,裴安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胜过他,而且这人还是裴寄。

没错,裴寄一出现在台前裴安就认了出来。不过好在裴寄脸上戴了面具,否则他今日就不止是颜面尽失,更会沦为笑柄。

可惜总是不乏想要替镇远侯府出头之人。

“这位仁兄拿了这么多红布条,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怕不是心底有鬼?”

然而质疑声刚落,临江楼伙计便立即开口:“我们临江楼特制的红布条,暗纹乃是用秘法绣成,轻易模仿不去。”说着他取出其中一根对着灯光映照,下面的众人如法炮制。

只见平平无奇的红布条,一经光线,金色的暗纹便显现出来,流光溢彩,活灵活现。

质疑声淡了下去。

裴安攥紧的手心里满是虚汗,他不能让人揭露裴寄的真实身份,他不可能不如一个冒牌货。

可要他开口服输,决计是不可能的。

室内的氛围陷入了凝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神色未动,只淡淡问道:“这灯我可以拿走了吗”

伙计这会儿也听声音认出来裴寄的身份,他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连忙道:“当然可以……”

裴寄也不多言,径直走过去,提起了那盏琉璃灯,不欲多留。

“这位公子留步。”

婉转的女子声音陡然响起,一直立在裴安身侧的柳娉婷忍不住开了口。

只见她戴着帷帽,向前走了两步:“这盏灯我很是喜欢,不知公子可否忍痛割爱,世子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明明是商量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高高在上。

裴寄垂眸扫了一眼,沉声道:“不必了。”

柳娉婷还要开口,却不料身侧的裴安扭头低斥道:“闭嘴。”

柳娉婷自嫁入镇远侯府,裴安对她一向是温柔小意,何尝被说过重话。一时吓得怔住,不敢开口,泪花已然在眼眶里打转。

裴安见状,察觉到自己开口太重,复又找补道:“不过是一盏灯罢了,你若是想要,回去便唤人去买,何必强人所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的容易,然而在场谁人不知,琉璃不仅价高更是难得,更别说这通体用琉璃制成的八角灯。

柳娉婷也不说话,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仍是盯着那盏琉璃灯。

裴安心下恼火,却也不好再发泄一次。

柳娉婷是白鹤书院柳山长独女,是他费尽心思求娶回来的。春闱在即,若是因为此事让柳娉婷不开心,惹了柳山长的成见,那他所谋所划恐会落空。

压下心头的火气,裴安脸上挂上了一贯虚伪的笑容,仿佛真的不认识一般,拱手冲裴寄道:“实在是内子喜欢,还望这位兄台割爱。”说完还摊了摊手,无奈的笑了笑。

柳娉婷见裴安放下面子,沮丧之意顿时一扫而空,眸子里溢满了爱意。再瞧那盏灯,就已经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不必。”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裴寄依旧是淡淡重复了一句,提步欲走。

闻言,裴安面色白了一白,不等他吩咐,身后的几个随从就拦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立在原地,冷笑一声,侧头道:“世子这是要干什么?”凌冽的眼神不难想象面具下的脸色有多阴沉。

裴安这会儿似是看出裴寄也不愿暴露身份,反倒是放下心来,不依不挠道:“想必这位兄台也听闻过镇远侯府,若是这灯无什么大用,不若割爱,侯府必然不会亏待你的,还能结个善缘。”

在裴安看来,裴寄今日恐怕是特意与其作对,他搬出了镇远侯府,想必裴寄定会退让。毕竟,裴寄对镇远侯府,好像还真是有那么点感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当然,若是公子不愿意,也大可以相信镇远侯府的名声,不必感到为难。”话是这么说着,没有他的吩咐,拦路的随从仍是没有散去。

局面僵持不下,人群一阵骚乱,先前的伙计见状绕过人群,小跑着上了楼。

窗边的苏晚将这边的举动收罗眼底,早已按捺不住。

她抿唇看了赵过一眼,没有开口,戴好帷帽,径直起了身。

赵过也跟了上来。

“裴兄这会儿恐怕并不想夫人过去。”没有哪个男人会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连礼物都保不住的样子。

苏晚顿足,没有回头,“他不会。”

说完,又向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怔愣,回过神来又跟了上去,“也罢,既然今日裴兄二人是我请来的,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第52章怀疑“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

“镇远侯府的名声,”裴寄闻言轻笑了一声,他眼风扫过裴安,“既然如此,若是世子不让这两人撤开,岂不是说镇远侯府的名声,还不如我手里的这盏灯。”

言罢,他轻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灯,烛光摇曳,愈发晶莹璀璨。

“你……”裴安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裴世子稍安勿躁。”

正在这时,赵过跟着苏晚到了。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

毕竟成王世子的名气在京城不亚于镇远侯府,在场的不少人也能认出他来。

虽说成王犯下大错,留下为质的一双儿女中端平郡主骄奢淫逸,堪称异类。可这成王世子向来却有着谦逊有礼的好名声。甚至有人私下惋惜,成王世子秉节持重,肖似先帝,明明是天皇贵胄,可惜却被身世拖累,若是他是圣上的亲生子,大启又何愁后继无人。

当然,这话终究也只能在私下流传罢了,毕竟当今圣上和成王之间,隔着不可消弭的仇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过话音刚落,裴安也认出了来人,他连忙拱手作揖,“见过成王世子。”

裴安回镇远候府不过将将大半年,只曾见过一次成王世子,却从未同其打过交道。

“裴世子不必多礼。”赵过摆了摆手,面上一片和煦,开口的话却让裴安变了脸色,“夺得琉璃灯的这位,乃是我请来的客人,还望裴世子高抬贵手。”

裴安心里咯噔一下,裴寄竟然搭上了成王世子?

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不经意扫到前面带着帷帽的女子,他皱了皱眉,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眼角的余光骤然瞥见裴寄身上同款的白色披风,又忆起苏清曾在她面前抱怨过苏晚同端平郡主交好。

心里隐隐有了怀疑。

可纵然成王世子留京为质,也不是他一个日渐势弱的候府世子所能公然开罪的。

然而就在裴安犹疑不定时,在场却不乏看好戏的。

有人起哄:“原来是成王世子的客人,那更要一睹真面目了。”

亦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心思一动,又改了主意,虽说成王世子名声颇好,但也鲜少有人敢大咧咧的同其交好。毕竟万一传到圣上耳中,说不定就会被记上一笔。

思及此,他故作大度道:“也罢,既然世子开口,裴某便借这盏灯同世子和这位公子交个好。”说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回头冲柳娉婷道:“待我回府,定会为你寻一盏更好的。”

可以说是将装模作样的大度做到了极致。

柳娉婷这会儿也不闹了,她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忿忿道:“罢了,那我就不同她争了。”话是这样说着,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苏晚。

苏晚戴着帷帽立在一旁,只看身形,柳娉婷也知道这必然是个美人。台上之人既然是与成王一道来的,那这灯是谁人想要,略一琢磨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想着,她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冲苏晚道:“姑娘真是好运气,这琉璃灯可是难得一见呢,你可得好好收着。”

苏晚自然不清楚这二人心底的弯弯绕绕,却也被这俩人的强盗逻辑所折服,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怎么行呢?小女子方才坐在后面看不真切,可按照这临江楼的规矩,难道不是谁拔得头筹,这彩头就属于谁吗?既然裴世子夺得魁首,又怎么轻易让了出去。”

女子的声音婉转低柔,却恰到好处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众人好像这才醒悟,这琉璃灯明明就是比赛的彩头,与镇远候府半点关系都无,裴安二人话里话外却将它当成了所有物。

裴安和柳娉婷更是听的真切,两人面色俱是一怔,一股难堪涌上心头,顿时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到苏晚开口,台上被拦住的裴寄才又有了动作,他一手执灯,一手推开身前站在他面前的随从。更巧的是,这二人其中之一竟是那方元。

方元早在拦人时就认出了裴寄的身份,那日纵火失手,他又是从前伺候裴寄的老人,自然不得裴安看重,在裴安身边和跑腿的小厮无异。此时再遇裴寄,心中全无纵火的愧疚,反倒是见他要走,急忙伸出手去抢灯。

岂料裴寄早有预料,执灯的那只手仍是稳稳当当,另一手挡住方元,嗤笑一声:“主子还没发话呢,怎么,你就迫不及待想替他把这灯据为己有了?”

方元眼底闪过一抹恼怒,眼见够不着那琉璃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双手直直的冲着裴寄的面具而去。

然而等他将黑色面具拿到手中,正对上裴寄凌厉的目光,竟浑身打了个哆嗦,手上的东西似有千斤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裴寄护着手中的琉璃灯,一时不察竟让方元得手取下了面具。与此同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到了他的耳中,裴寄轻蹙了下眉,淡淡瞥了一眼面前这个曾经的随从,提步就走。

方元顿在原地,想要再拦却又讪讪缩回了手。

苏晚没想到裴寄的身份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然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她没想到,裴安待在身边的随从之一,竟然就是那日纵火的歹人。

苏晚亦是快步向前。

须臾,两人相对而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隔着帷帽,苏晚看不清裴寄的神色,她稳了稳心神,小声唤道:“阿寄。”

女子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担心,然而裴寄面上一丝慌乱也无,提着琉璃灯的那只手稳稳的伸到苏晚面前,垂目道:“你的灯。”

苏晚愕然,盯着灯看了许久,才轻轻咬唇接了过来。

莹莹的灯光笼罩着两道白色的身影,好似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四面八方都是打量的目光,然而两人浑然未觉。

柳娉婷手里的帕子险些都要撕烂了。

她没想到,这个面具人居然是裴寄,他怎么敢的啊?冒充镇远侯世子这么多年,被赶了出去竟然还敢和正主作对。

苏晚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前有裴寄因为同苏晚的婚约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后有苏清不知廉未婚先孕嫁入镇远侯府,害得她只能当个平妻。

现在就连一盏灯,苏晚都要从她手里夺去。

柳娉婷心底的恼意顿生,止都止不住。

她咬牙抬头看向裴安,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裴寄身份的揭穿正中裴安下怀,他此时心底也有恼怒,却不忘记添油加醋:“我竟然不知世子殿下交好之人竟然是……是我这……”

未尽之言,不止赵过,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柳娉婷这时也冷静下来,她扭头冲裴寄二人鄙夷道:“镇远侯府大度肯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安安生生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妄想着攀附权贵。”说着还故意加大了音量,“这时节的临江楼一座难求,苏小姐尚在闺中时,我都从未见过她,怎么离了府反倒有了机会。”

话里话外,不仅贬低了侍郎府的地位,还明晃晃的指出裴寄二人攀附权贵。

苏晚后知后觉的抬眸看向柳娉婷,正要开口,先前溜去寻人的伙计已经下楼了。

只见他面上再无慌乱,快步走到苏晚二人面前,先是扬声冲众人道:“我家主人说了,临江楼的规矩不可破,镇远侯世子若是实在想要这琉璃灯,我们楼里库房还有一盏,省了世子派人去寻,只要照价付款便可。”说完,又稍微放低了声音,对苏晚恭敬道:“今日怠慢二位了,此间事了,我家主人邀您上楼一叙。”

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起了别的心思,毕竟临江楼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起初,临江楼生意红火,不乏有人想要分一杯羹,可最后不仅算盘落空,还吃了挂落,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权贵。后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临江楼背后有人,轻易不能得罪。

甚至于,有人猜测,临江楼与上面那位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镇远侯府赶出去的假世子和苏家大小姐竟然能搭上临江楼的大船,在摸不清其中干系之前,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

——

一场闹剧终究是在所谓的临江楼主人发话之后散去。

苏晚一手提着那盏得之不易的八角琉璃灯,缀在裴寄身侧,两人跟着伙计上了楼,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早知道手里这盏灯能抵得上新搬的那所宅院,苏晚都有些后悔没有将其让给柳娉婷了。再一想到伙计报价一千两裴安扭曲的神色,却又强打着着面子收下了库房里的那盏琉璃灯,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想着,头顶传来低低的问询声:“晚晚心情很好?”

“嗯……”苏晚偏头,应了一声,“多亏了温姨,否则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裴寄眯了眯眼,没有反驳。

今日他贸然上台确实有些冲动,虽说他不惧裴安,这些时日循着谢不允透露出来的消息和前世的轨迹调查,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若是想要公然对上,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他怀疑成真,这一世就算他不出手,裴安也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3章猜测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雅间门口。

伙计停了下来,“夫人在里面候着二位,我就不进去了。”

苏晚点头,上前执手轻叩,听到里面应了声“进来”,扭头同裴寄对视一眼,两人推门而入。

一进门,率先看到的不是温窈,而是同其相对而坐的谢不允,两人俱是愣住。

“怎么,见到我这么吃惊?”谢不允扫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温窈也笑道:“听说谢先生同你二人相熟,我便没有避讳,阿晚不会介意吧”

苏晚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苏晚见过温姨和先生。”

裴寄也拱手行过见面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将手里的琉璃灯小心安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苏晚同裴寄坐在了谢不允下首。

苏晚先是出声感谢:“今日多谢温姨出手解围。”

“不过是小事罢了。”温窈轻摆了摆手,正色道:“我今日找你过来,乃是有一事相询。”

苏晚:“不知是何事?”

就在温窈斟酌着想要开口时,谢不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打断道:“无需拐弯抹角,直接问吧,这俩可都是人精。”

温窈也不动怒,只轻笑了一声:“也是。”

“那我便直说了,阿晚可生前贴身伺候林夫人的丫鬟后来去了何处?”

苏晚怔愣,一般来说林母生前身边伺候的心腹丫鬟,签的都是死契。就算是放出去嫁了人,也会回来,在院子里当个管事伺候着。林氏去了,按理说这些人该是留在苏晚身边伺候。

可是苏晚自小身边伺候的,大多是李氏安排过来的人。就连林氏安排的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念荷,也是倒投了苏清。

思及此,苏晚抿了抿唇,苦笑道:“母亲去的早,老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闻言,温窈期盼的目光顿时有些落空,却还是不死心道:“那你可知道这些人中,可有人落脚在常乐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正要摇头否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裴寄紧蹙的眉头,似是在思考什么,于是鬼使神差的改口道:“我不清楚,不过铺子里的周叔算是跟在我母亲后面的老人了,待我回去之后找他打听一番。”

“那……”温窈还要再追问。

谢不允把酒杯放在桌上,叹了一声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的,况且当年这丫头都还没出生呢?”

温窈也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追问。

苏晚心下清楚他们二人所提及之事恐怕又是与长公主有关,却也只是抿唇坐在一旁没有过问。

室内寂静了片刻。

谢不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复又偏头看向裴寄,“春闱在即,这段时日我都会留在京城,你还是和上次一样每日过来。”

裴寄颔首,“多谢先生,学生明白。”

谢不允摆了摆手,“那行,就不多留你二人了,下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下次过来可别忘了带上点心。”

——

另一雅间内,壮着胆子用了些点心的平儿和韩北久候多时,终于等到了回来的苏晚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推门进去,平儿就瞧见了她提着的琉璃灯,登时惊呼一声,小跑着迎了上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自觉叹道:“夫人,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灯。”

苏晚顿时弯了眉眼,她也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灯呢,空着的一只手轻摸了摸平儿的双丫髻。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韩北不如平儿活泼,跟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眼光却也止不住的往灯上瞟,却还是乖乖立在原地。

苏晚应了一声,眼里掠过一抹心疼。

平儿之前随王妈到处漂泊,可终归有人护着,所以在府里待上大半年,早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韩北这孩子不同,他儿时家境殷实,突遭大变,一个人很是吃了番苦头。

裴寄将他带回府里已有月余,他却还是忐忑不安,拘谨的很。

“小北,你帮我提着会灯。”

韩北惊讶地抬起了头,抿唇不安道:“我……”

平儿自告奋勇:“夫人我帮你拿。”

“不用,我……我来拿。”韩北鼓足勇气拒绝道,伸手小心接过苏晚手里的灯。

平儿也不生气,转而围到韩北身边,还伸手小心摸了摸琉璃外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呀,好烫……”

韩北双手紧紧提着灯:“你小心一点。”

回府的马车上,苏晚二人并肩而坐,平儿和韩北窝在角落里,一人伸出一只手护着放在身旁的琉璃灯。

莹莹的灯光给普通的青帐马车平添了一抹色彩。

“韩北,你可知你爹娘是何出身?”上车后一直闭眼假寐的裴寄突然开口,所问内容也叫人大吃一惊。

韩北被问的猝不及防,登时又想起惨死的爹娘,本来带着几分笑意的小脸又皱了起来,局促不安道:“我……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大夫,常乐坊的药铺就是传下来的。”说到这里,他声音低落了许多,“我爹,我爹他真的是好人,我没有骗人,我也不是……不是丧门星,公子别赶我走……”

韩北的眼眶微红,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透露出他的不安。

苏晚有些心疼,抿了抿唇,偏头望向裴寄,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裴寄抬手扶了扶额,只得将声音放温柔了几分,“你放心,我既然说了留你,便不会赶你走。我问你爹娘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

韩北小心抬头,正瞧见苏晚对他轻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我爹自小学习医术,打理家中的药铺。”

“你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追问的话音刚落,苏晚心底霎时浮起一个荒谬的猜测,却又在韩北的回答声中落实。

“我娘……我听爹说过,娘以前似乎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了,我娘她还有一手漂亮的绣活,我的衣裳总是学堂里最打眼的哪个,娘还说这是压箱底的手艺,要教给姐姐,可是,可是娘她……姐姐也……。”韩北越说越低落,到最后竟有些语无伦次。

平儿年纪虽不大,在一旁也听的难过,连忙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止不住哽咽的韩北。

听完韩北的话,裴寄微蹙的眉头乍时蹙的更深了。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长公主,镇远侯府,林氏,还有常乐坊的韩家裴家,这其中必然有所牵连。

苏晚不知道裴寄的心底一时间已经闪过许多念头,她踌躇了片刻,才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问道:“韩北的娘?”

“嗯,”裴寄紧蹙的眉头松散了些,微微颔首,“既然韩北说他娘有一手好绣活,不妨明日再问过周掌柜。”

第54章旧仆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裴寄便去了谢不允府上。

苏晚醒转的时候,屋内仍是暗沉沉的。她拥着被子斜靠在床头,怀里的汤婆子居然还有着温度,满头的青丝松松散落着,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杏眼微眯,满是惺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恍惚间,房门发出一声小小的“吱呀”声,苏晚这才回过神来,抬眸向外看去,正瞧见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进来的王妈。

“夫人,你醒了。”王妈也看见了半靠着的苏晚,大嗓门霎时冲淡了房内的寂静。

“嗯。”苏晚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哑着嗓子问:“王妈有事吗?”

王妈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我瞧着夫人这会还没起身,怕是累着了,有些担心便进来瞧瞧。”嘴上说着担心,王妈面上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欣喜。

隔得远了,苏晚没有瞧见王妈面上的表情,只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夫人,辰时快过了。”

苏晚微眯的杏眼登时都睁大了些,怪不得王妈担心,她今日竟比平日里晚起了一个时辰。

不等苏晚说话,王妈又兀自絮絮叨叨道:“东家一早就出门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小北那孩子没跟着去,东家说是让他今天跟着夫人去铺子里,眼下在外面候着呢。铺子刚开张,正忙着,我让平儿收拾好了先过去帮忙。”

王妈正说着,苏晚已经起了身,陡然离开温暖的被窝,苏晚冷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取过外衣穿上。

王妈见状立即止住话头,快步上前帮了把手。

正对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就算是王妈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一边叹道:“夫人今日去铺子里该让周娘子多添置几身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整了整衣襟,轻笑一声:“去年冬日做的那一箱子衣裳都还有好些没穿过呢,怎么就又要做衣裳了。”

“倒是小北和平儿两个,平儿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过了个年怕是此前的衣裳要短半截了。小北来的晚,也没什么春衣,也该吩咐周娘子早早备着了,省得到时候没衣服穿。”

王妈没想到她一句话苏晚就替两个孩子考虑上了,登时感动道:“遇见夫人真真是这两个孩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婆子先替他们谢谢夫人。”

于是,待苏晚换好衣裳,王妈千恩万谢的出门去给苏晚准备早膳去了。

苏晚端坐在镜子前,给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随后愣愣对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容颜盯了许久,眼里掠过一丝迷茫。

若是让王妈知道,恐怕会有些失望,苏晚今日难得的晚起,并不是王妈脑补的那番缘由,只不过是她又做梦了。

一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

真实到苏晚现在还有些恍惚。

“夫人,世子中了状元,侯夫人派我接你回去……你……你就跟奴婢回去吧。”

梦里杜鹃小心而又犹豫的声音犹在耳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紧握着梳子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

这次的梦里,中状元的人。

是裴安。

不是裴寄。

若她第一次的那场梦,只是一场虚妄,那裴寄呢

这念头在苏晚心头只转了一圈,便再也放不下了。

关心则乱,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深呼吸了一口,冬日里的空气里满是凉意,沁的她冷静下来,仔细捋顺梦里发生的事情。

算算日子,梦里杜鹃告诉她裴安高中一事,应当是发生在苏清怀孕诞下孩子之后。那么,裴安高中的这次,就该是现实中即将开始的二月的这次春闱。

而按照梦里的轨迹,裴寄被裴安派来的小厮打折了一条腿,连秋闱都未能参加,何谈春闱。

恐怕她第一次梦见裴寄折桂,若是真的,那便并不是发生这一年,只可能是三年后的春闱。

至于开恩科一事,除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已是多年未有,苏晚一时并未想到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心下稍松,虽然和梦里有所不同,但这些时日,她明白裴寄的才学不是旁人能及的,就是裴安,比其也差了一截。

二月的春闱,应当是没有问题。

再想到裴安,苏晚皱了皱眉,心底仍是惊诧于他高中一事,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眼下除开科举一事,梦里发生的另一桩事,也让苏晚心底发凉。

苏清的孩子死了。

就在苏晚回镇远候府的次日。

梦里苏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指责声令人心悸。

哪怕并无证据,她也咬死了是苏晚所为。

苏晚当然清楚梦里的自己不可能是凶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然而梦里除了杜鹃,却没有人肯信。

不过最后苏清竟没有赶尽杀绝,苏晚得了一封休书,被苏怀连夜送去了云安寺的庵堂。

昨夜的梦到此为止。

苏晚轻吁了一口气。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倒是比留在镇远候府好的多。

——

将梦境一事埋入心底,苏晚仍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些早膳,便让孔叔送她去了铺子。

刚开春,铺子里的生意虽说不如年底,仍是颇为红火。

苏晚身后跟着韩北,两人一进门,平儿就看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过来啦。”

“嗯。”苏晚点了点头,心里却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问道:“周掌柜呢?”

“周叔在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苏晚想了想,也没叫上韩北,只让他和平儿在前头待着,自己掀开帘子,抬步去了后院。

“小姐,您找我有事?”周掌柜抱着一摞账本,正往前面走,就瞧见迎面走来的苏晚。

苏晚微微颔首:“周叔,里面谈。”

周掌柜就又跟着苏晚回了里屋。

周娘子正在里面做绣活,看见进门的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道:“小姐来了。”说着,见周掌柜对她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要出去。

苏晚摆了摆手:“周娘子也留在这里吧,我要问的事情,说不得周娘子也知晓一二。”

既然苏晚这样说了,周娘子便留了下来,周掌柜将手里的账册小心放到桌上,捋了一把胡子,看向苏晚,“不知小姐想问些什么?”

苏晚将昨日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韩北这孩子是阿寄在临江楼外捡到的,前些日子我才得知,这孩子原本住在常乐坊,家里遭了难才沦落为乞儿,还有一个姐姐流落在外。这孩子记挂着姐姐,说是她娘以前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夫人,她娘临死前让他去寻寻看,能不能求个情。”

“我想着周叔见多识广,就来帮他问问看。”

周掌柜又捋了一把胡子,皱眉道:“这可有些难啊。这孩子可知道这主家具体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摇了摇头,“只知道韩北他娘是二十年前嫁到常乐坊的,他爹在常乐坊开着家医馆。对了,他娘似乎还颇有些刺绣的功夫。”

闻言,周掌柜叹了口气:“这可就难了。”

反观一旁的周娘子,神色微动,似是纠结了一会,才突然开口问道:“这常乐坊,有几家药铺?”

苏晚侧眸看她,回道:“只这一家,至少之前只这一家。”

“这……”周娘子面色惊疑不定,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小姐不会怪罪的。”周掌柜看她这样子,催了一句。

周娘子瞪了周掌柜一眼,才又看向苏晚,“我也只是怀疑,小姐想必也知道,我以前是夫人房里伺候的……”

提到林氏,周娘子声音都压低了些:“我其实也只伺候了夫人大半年,那时候小姐还尚未出生,后来被夫人许了这老东西就来了铺子。”

老东西周掌柜在一旁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没有人开口打断,周娘子接着说:“那时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是慧儿姐姐,我这身刺绣的手艺就是跟她学的,后来慧儿姐姐有了相好的,夫人心善,便把她放了出去,我便没见过她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我听说她是嫁去了常乐坊,她那相好还是个大夫。”

话已至此,周娘子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怀疑韩北的娘,就是她口中的慧儿,也就是林氏的旧仆。

苏晚此时心底已经信了大半,她轻轻拧了一下眉,吩咐道:“周叔,你帮我把韩北叫进来。”

周掌柜在周娘子说完后也愣了许久,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出了门。

少顷,韩北便跟在周掌柜后头进来了。

他刚刚在前面帮着伙计搬东西,一张小脸热的红扑扑的,进来后乖乖的朝苏晚行了一礼。

苏晚冲他招了招手,“过来。”他便小跑着到了苏晚身边。

周娘子此前也见过几次韩北,只是并未往那处想,眼下她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只觉得越看越像故人。她冲苏晚点了点头。

苏晚想到这孩子昨日哭成那副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韩北的发顶,温声道:“小北,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别担心。”

“是我爹娘的事吗?”

经过一夜,韩北好了许多,再忆及昨日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顿时小脸通红,不好意思道:“昨日是我不对,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55章出走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抬眸扫了一眼周娘子,周娘子会意,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娘的名讳。”

韩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角,他抿了抿唇,点头小声答:“我知道,我娘姓林,爹叫她慧娘。”

“你娘是哪里人?”

“苏南……我娘是苏南人。”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韩北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周娘子这才停下,同苏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

若所料不错,这孩子恐怕就是林氏旧仆慧儿之子。

苏晚轻拧了下眉,转而低头对韩北说:“你先去前面找平儿玩。”

小孩子向来对气氛敏感,更别说是混迹乞丐当中,被迫学会察言观色的韩北,可他什么都没问,抿了抿唇,随即乖乖点头往外走去。

苏晚三人目送着韩北小跑着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周掌柜先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娘,难道真是那位慧儿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恐怕是的。”周娘子这才开口:“我刚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的眉眼和慧儿姐姐确实有几分相似。”

苏晚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没想到,裴寄随手救回的一个小乞儿竟然和她竟然有这番渊源,又想起昨日温窈提及之事。

心下不免猜测,林氏和长公主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来往?

然而眼下多想无用,苏晚轻拧了下眉,犹豫片刻才柔声吩咐道:“今日之事还未下定论,还请周叔二人暂且保密。”

虽然不知道一个小乞儿的身世有何需要保密,但既然苏晚吩咐了,周叔和周娘子二人也只连忙点头称是。

再晚些时候,铺子里的事情忙完了,苏晚也将年节期间的账册清点完毕,便领着平儿和韩北打道回府。

等到家时,裴寄竟然已经回来了。

于是苏晚转头去了书房,打算和他商量一番韩北父母之事。

然而她还未开口,便从裴寄口中得知了一桩更令人震惊的事。

“你是说,端平郡主的送亲队伍,昨日便出发了?”

裴寄点头,眉头紧皱,面色难看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脸色白了白,“她明明和我说出了正月才走,现在外面还是天寒地冻,路上明明不好走……”

“蛮夷那边等不及了。”裴寄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怒意,“成王还亲自写了折子,说自幼父女分离,想早些见到端平。圣上虽然厌恶成王,还是允了。”

“怎么会这样。”苏晚心头一痛,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虽说和亲一事已定,可只要端平一日未走,她总奢望着事情还有转机。

可现在,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端平了。

想到这里,苏晚顿时红了眼眶。

书房里只听得见女子浅浅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想止却又止不住。

裴寄这是第一次见苏晚哭。

就连苏怀派人上门拿林氏排位相挟,也未见她掉一滴泪。

这也是裴寄第一次知道,原来只看一个人落泪便会心疼,满腔的怒意都暂时消了下去。

苏晚只感觉泪水朦胧了视线,她知道裴寄就在面前,努力想忍,却忍不住,最后只能自暴自弃,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模糊间,她好像听见面前的男人轻叹了一声,随即苏晚被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泪水沾湿了裴寄胸前的衣襟,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女子低低的哽咽声:“为什么偏偏是端平?”

裴寄抬手轻轻碰了碰怀里的一头青丝,低声道:“她生在那样的地方,有些事情,由不得她。”顿了顿,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也由不得行川。”

苏晚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哑着嗓子追问道:“陆公子他怎么了?”

“昨日送亲队伍出了城,今日行川的小厮便来寻人,他留书出走了。”

苏晚一惊,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从裴寄怀中退了出来,抬头问道:“陆公子他是要去抢亲?”

端平和陆简二人之间发生的事,那日在云安寺便可窥见一二。苏晚下意识就想到了这里。

然而抢亲二字一出,裴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他不敢,端平也不会跟他走。”裴寄很清楚陆简的性子,纵然他心底起过这样的念头,也早该打消了。

“和亲一事关系着两国交好。若是郡主逃婚,恐怕边关又要多生事端。”

未尽之言,裴寄没有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刚刚只是关心则乱,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然明白。

边关兹事体大,哪怕大启如今国力昌盛,可蛮夷仍是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必然是血流成河,普通百姓又何其无辜。

更何况自从老镇远侯故去后,大启便再未出过战神。蛮夷从来不乏骁勇善战之人,大启却没有了第二个裴勋,一旦开战,胜负难料。

陆简和端平,又怎会因为儿女情长,将大启至于这样的境地。

苏晚相信,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

苏晚抬手抚去面上的泪痕,拧眉道:“那陆公子去了何处?”若是苏晚没有记错,陆简险险过了乡试,这次的春闱,他要跟裴寄一同下场。

“边关,投军。”裴寄言简意赅,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倒是苏晚又吃了一惊,在她眼里,陆简大抵就是个本质良善,性子跳脱的世家子,却没想到他竟会弃笔投戎。

裴寄看出了她的惊讶,“行川自幼崇拜祖父,喜欢舞木仓弄木奉,他幼时的志向便是成为和祖父一样的大将军,只是祖父走后,再加上安乐伯娶了继室,便未再提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同陆简初次相识,是在老镇远侯的庆功宴上。陆简为了偷看大名鼎鼎的战神爬到树上结果下不来,是裴寄发现了他。

后来陆简便时常往镇远侯府跑,裴寄那时还是个温和有礼的小世子,不懂拒绝。陆简便成了裴寄的小跟班,尤其喜欢溜到府里的练武场。

裴寄幼时体弱,却早早崭露了过人之才,有过目不忘之能。镇远侯府虽然以武起家,老侯爷却没有逼着唯一的孙子习武,反倒是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所以一见到主动皮实的小陆简,起了心思,时不时教些东西。

裴寄知道陆简一直想要什么,可是前世陆简直到死,还是被困在京城,被逼着考科举,被后宅夫人构陷坑害。

他抬手重重揉了下眉心。

边关的将士们大多都是裴家军出身,他若是想,陆简一到边关,裴寄便能揪出踪迹,再透露给安乐伯,无需多少时日,陆简就会被带回来。

可,裴寄犹豫了。

苏晚很少听见裴寄在她面前称呼老镇远侯为祖父,他从来都是尊尊敬敬的称一声老侯爷。再一抬头,正对上裴寄紧锁的眉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在担心陆公子吗?”

“嗯。”裴寄没有反驳,“边关苦寒,虽说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可小的战事从未断过,行川若是投军,想要瞒过安乐伯府,必然改换姓名,便是从了军也从马前卒做起。”

苏晚拧眉:“那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她眸中闪过一抹纠结,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开口道:“老侯爷驻扎边关多年,恐怕留下了不少旧部,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士重义,裴寄毕竟是由老镇远侯亲自教养,旧部里也有不少人是看着裴寄长大的,只要裴寄肯开口,说不定边关的旧部会施以援手。

苏晚方才纠结是担心这话会戳在裴寄的伤处上,毕竟又要同镇远侯府有所交集。可苏晚有清楚陆简算不上旁人,最终还是把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

只不过苏晚没想到裴寄听后只问了一句,“找到人之后呢?”

她怔了怔,找到人之后,把人送回来?

还是……

第56章郑重“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

“陆公子是因为郡主和亲一事才冲动投军的吗?”苏晚眉心微蹙,抬头看向裴寄,一脸认真地问道

裴寄怔住,过了片刻,才轻轻摇了摇头。

陆简早有从军之心,端平之事只能算是□□。

“既然如此便说明陆公子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强行把他带回来,恐怕也是无用功。”

无用功,确实是无用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重重揉了揉眉心。

陆简留在京城,安乐伯府那恶妇也不会让他轻易继承爵位。后宅的隐私手段比起边关的真刀真木仓,反而更加叫人防不胜防。

既如此,不如让他留在边关,托人保其性命无忧。

这辈子虽然比起前世,多了和亲一事。但这也不过是短暂的和平罢了。

前世圣上一去,太子体弱且年幼。

蛮夷便虎视眈眈,几欲开战。

陆简无心科举,未尝不能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功绩。

转瞬间,裴寄便分析利弊,打定了注意。

——

端平和陆简的同时离开好似并未给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只不过,苏晚榻子上的话本子来来回回仍是那么几本,再也没有增加过。书院的休沐日,院子里也不见了对饮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春闱也更近了。

裴寄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苏晚时不时还会想起那个冗长的梦境,却并未透露半分担忧。

这其间,同裴寄商议过后,苏晚去了一趟临江楼,告知温窈韩北的娘可能就是林氏生前旧仆一事。

之后温窈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确定了慧娘的身份。

然而苏晚记得,当时温窈的面色并不好看。

想来韩家早就家破人亡,现在还能找到的只有韩北一人,她想要调查的事恐怕仍是困难重重。

于是苏晚也没有再多过问。

就这样,直至后院的一树红梅凋谢殆尽。

春闱终是来了。

哪怕有了上次送考的经验,院子里的气氛还是紧绷着。王妈不知何时开始压着大嗓门说话,平儿和韩北不用大人提醒,本就安分的孩子变得更加乖巧,院子里甚至听不到跑动的声音。

苏晚一如既往的冷静,将府上和铺子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只有周叔知道,这几日,难得见到从不出错的小姐在账目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抵只有裴寄是真的老神在在,镇定自若。

许是越是担心,时间溜得越快。

会试结束那日,苏晚站在贡院前,隔着喧闹的人群,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似有所觉,偏首直直对上了一双潋滟杏眸。

不同于旁的举子一场会试下来便脸色青白,脚步虚浮。裴寄稳稳地挤过人群,走的近了,才发现那双杏眸里溢满了欢喜。

“哎吆,东家可是吃了大苦头。”王妈方才和苏晚侯在贡院门口,瞧见不少时间未到便被抬出来的考生,眼下见到没事人一样的裴寄,仍是关心道:“我让平儿那丫头在家准备了热水,一会回去东家洗个热水澡,可得好好休息。”

她话音刚落,裴寄一只手无意识的轻碰了下下巴,眉头不自觉的微蹙,似乎是有些嫌弃。

苏晚瞧见他的动作,抬眸细细打量,这才发现往日里面容清俊的男子,下巴竟然冒出了淡淡青色的胡茬,和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裴寄察觉到打量的目光,眉头蹙的更甚深了。

苏晚只以为他累了,也开口道:“阿寄你辛苦了,孔叔在那边候着呢?我们早些回去吧。”

“好。”裴寄这才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去的马车上,不知为何,两人斜斜的对坐着,隔得很远。

回到府里,平儿果然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待沐浴毕,用膳时,坐在苏晚对面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这日晚间,裴寄虽然面色不显,但许是真的累得很了,早早上床休息。

苏晚稍稍处理了一会积压多日的账册,又担心烛光扰梦,于是也熄了灯。

然而往日里裴寄从未比她早睡,苏晚瞧着横亘在外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向内侧挪去。

她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跨到床铺里侧,却不料男人眉峰动了动,原本阖着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苏晚顿时傻傻怔住,又有些懊恼吵醒了他。

四目相对,苏晚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她只听见男人低笑一声,再然后,自己便被拽进了裴寄怀里。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苏晚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四肢有些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白日里还对她避之不及的人,这会儿却变了个模样。

裴寄其实一直没睡,虽然连日的考试耗费心神,可他躺在床上却异常清醒。所以,苏晚一系列小心动作,其实他纳入耳中。

明明应该状若未闻,裴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中途睁了眼,更有甚者,还将苏晚搂在了怀里。

不过既然想做,那便做了。

裴寄的下颌将将抵在女子一头青丝,他一只缠上一缕散落的乌发,只沉沉唤了一声:“晚晚。”

苏晚屏住的呼吸霎时松了下来,她小声应道:“嗯。”

裴寄:“我考完了。”

“嗯。”苏晚仍是小声回了一声。

“若是我高中了,你嫁给我可好。”

半晌,才听到女子闷闷的声音:“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不一样。”裴寄一只手仍松松的搂着怀里人,顿了顿,才接着道:“待出榜后,我们便拜过天地,你做我真正的妻,可好。”

说完,裴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一丝弧度也无。若是前世同僚看见,恐怕会心里一怔,好奇是谁能让位高权重的裴大人露出如此郑重的神色。

然而,此时的苏晚脑子有些发懵

真正的妻,裴寄的意思并不难懂。

她当初离家选择了裴寄,虽说两人之前定了亲,可那到底是镇远候府同苏府的婚事。

初见那日匆匆忙忙,裴寄病重甚至于并不打算让她留下,两人并未拜过堂。

而且经过王妈时不时的撺掇,苏晚早就明白,他们二人虽以夫妻相称,同床共枕,却还是算不上夫妻之实

懵懂过后,苏晚心头倏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窝了一水,又酸又涩。

“好。”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听见了自己轻轻的呢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57章杏榜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

会试过后,杏榜四月才出。

起初一段时日,裴寄不再早出晚归,闲暇里还会陪着苏晚去铺子里转转。小夫妻俩日日同进同出,王妈瞧着更是喜上眉梢。

然而随着放榜将近,裴寄又开始忙的脚不沾地。

苏晚大抵猜出裴寄是在谋划些什么,稍加思索不得头绪,也没有开口细问。

放榜前日,苏晚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忧心忡忡,可许是被裴寄的淡定所感染,竟是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直到次日早间,才被王妈的大嗓门惊醒。

苏晚起身后换了一身杏色襦裙,才开口问等在一旁的平儿,“什么时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卯时刚过。”平儿乖乖应道,又拿过披风,递了过去。

苏晚只点了点头,接过披风,仔细披在身上,一双手灵巧的打了个结。

平儿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辰时就要放榜了。”

王妈昨日打探到了放榜的时辰,又念叨了一整夜,以至于平儿的心都一直提着不放。现在见到东家和夫人这般冷静的模样,真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晚听到平儿的提醒,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会儿杏榜该是出了。

明明前几日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事到临头,却莫名冷静了下来。

“阿寄他去看榜了吗?”

平儿摇了摇头,有些焦急道:“东家他没去,这会儿在书房呢,他让小北去了。”说着,又嘟囔道:“他那小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榜。”

苏晚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

与此同时,被委以重任的韩北,正如平儿所言,挤在人群中左右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放榜了放榜了!”

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喊,放榜的锣鼓声乍起。

人群顿时喧闹更甚,可怜的韩北,瘦胳膊瘦腿的,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虽然出门前东家吩咐他不要着急,等人群散去后再去看榜。可韩北早时也上过学堂,在他眼里,读书人的事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一边努力地向前挣扎,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消息。

有白发老儒以泪洗面,又被人搀扶着离开,也有年轻的书生容色仓惶,更有甚者,霎时在榜前放声恸哭。

这些都是未中的,而那些榜上有名的,则更加引人注目。

“我家世子中了,第二名,第二名,他是第二名……”

嘈杂的人声中,这道声音过于激动高昂,轻易被韩北捕捉入耳。

他羡慕的朝出声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二名,还是个世子,想来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瞬,见前面人群稍松,韩北逮住机会溜到了前面。

他刚站定,正打算从后往前看,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

前排人群里有人问:“裴寄,这个裴寄是何人?”

韩北一个激灵,正要接话。

却被刚挤到前排的一个书生抢过话头:“裴寄?不就是那个被镇远候府赶出去的冒牌货假世子吗?”说着他还指了指另一侧,示意道:“唉你别说,那边中了第二名的好像就是镇远候府的真世子。”

“原来是他啊。”显然问话的人就算不知道裴寄的名字,也曾听说过真假世子的事情。

然而一旁的韩北却不如他一般淡定,他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特意穿出门的新鞋子被人踩了一脚都没注意到。

真假世子一事在京城盛极一时,姐妹替嫁的那出戏也着实火过一番,就连韩北,街头行乞时也听人提起过。

只是将戏文中的假世子和真千金同主家二人联系到一起,韩北一时有些恍惚。可是转念一想,相处越久,东家夫人二人那通身的气度,就像是刻在骨子一般,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只是,只是他没想到……

就在韩北尚在怔愣时,那回答的书生又问:“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没看到吗?”先开口那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榜单,语气里难掩惊羡:“此次春闱的会元,就是那裴寄啊。”说着,他又颇有些自言自语道:“若真是这个裴寄,那这假世子竟比那真世子厉害……”

那书生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呆了片刻,又听到后面这句话,忍不住反驳道:“那当然了,冒牌货鸠占鹊巢,怎么说也在白鹤书院修学了那么多年。”

紧接着,他言语中满是对裴安的推崇:“我听说那真世子可只在白鹤书院待了半年。”

韩北呆愣在一旁,刚消化完裴寄的身份以及高中会元一事,就听见书生字里行间的鄙夷,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公子了解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也是在白鹤书院修学?”

那书生低头一看,见是个瘦巴巴的小子,免不了趾高气昂道:“当然了,。”

“那公子这次定是杏榜有名。”韩北适时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

书生闻言,语气都缓和了许多:“鄙人不才,区区榜上二十名而已。”

“啊这……”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韩北故意扬起的惊讶声:“难不成公子只在白鹤书院读了几天?”

“当然不是……”

书生开口反驳,刚想说自己一直在白鹤书院修学,又霎时想起自己此前的言论,脸色顿时像是打翻了墨盘,难堪至极,改口斥道:“无知稚子,你问这些干什么?白鹤书院可不是你能奢想的地方。”

见他恼羞成怒,韩北心情大好,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说,见人群稍松,转身溜到榜首去找裴寄的名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此时,镇远候府前厅。

除一早当值的镇远候外,其余人皆是候在此处。

安氏端坐在上首,左手边坐着裴安并苏清柳娉婷二人,右手边则是裴玉瑶。

厅内无人开口,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奉茶的丫鬟们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不敢闹出动静。

过了片刻,安氏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都这会了,看榜的小厮怎么还没回来?”

安氏一发话,厅内氛围骤松,裴玉瑶向来会看脸色行事,绷了这么久,赶紧接话道:“这会儿杏榜怕是早就出了,若是榜上有名,定是会被众人围着打听,少不得要耽误时间,母亲别担心。”

她这话一出,别说安氏,就连裴安的神色都好了许多。

坐在对面的柳娉婷不免也多看了裴玉瑶一眼,她嫁过来不过数月,已是发觉裴安这庶妹,惯会说话。

心底这么想着,柳娉婷也跟着笑道:“瑶儿妹妹说的有理,妾身相信夫君定会名登龙榜,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捂嘴轻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清。

反观被她提及的苏清,自安氏开口以来,脸色惨淡,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一向与柳娉婷不对付,若是以往,两人一碰面必然是针锋相对。

然而此刻哪怕柳娉婷故意将话头引向她,苏清也全然没有心思。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晨间时安氏说的一句话。

“今天是安儿的好日子,把这孩子抱来干嘛,晦气。”

晦气?

她的孩子养了这么些时日,好不熬到能抱出来见人。

却被他嫡亲的祖母一句晦气堵回了房中。

而孩子的亲父,只是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明明开春之后天气早已转暖,苏清坐在厅中,却如同浸在冰水里一般,一颗心凉的彻底。

“姐姐?”

柳娉婷看出苏清的神思不属,却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口唤了一声,就连这句姐姐都少了以往那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眼底掠过一抹不甘。

她抬首正要答话,门外恰好传来了小厮的报喜声。

“中了,中了,世子中了。”

闻言,厅内众人均是起身,翘首看着门口。

这小厮正是韩北方才在看榜之人,他小跑进门,刚要跪下行礼,就被安氏摆手止住:“免了,快说。”

这小厮也不磨蹭,咧嘴笑道:“禀夫人,世子中了,还是杏榜第二。”

“当真。”安氏脸上霎时染上了几分笑意,心下已是信了,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见的,那榜上的正是世子的名字。报喜的人恐怕就要到了。”

裴玉瑶也高兴道:“母亲,我就说,兄长定是能中的。”

“好,好。”安氏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又吩咐:“待会下去记得领赏吧。”

“小人谢过夫人,谢过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慢着,”裴安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会元是何人?”

他话音刚落,小厮的神色登时变得遮遮掩掩。

“是谁?”裴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心底浮现了一丝不好的猜测,又沉声追问道。

“是……”支支吾吾许久,小厮口中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裴寄。”

厅内众人的脸色霎时五彩纷呈。

裴安面上的笑意一扫而光,脸色黑的吓人。安氏整个人愣住,笑意僵在嘴角,渐渐染上了几分怒意,差点端不住她侯夫人的架子。

柳娉婷和裴玉瑶眸中满是惊讶,只不过柳娉婷惊讶中带着一丝怨愤,而裴玉瑶的惊讶中透着一抹意料之中。

只有苏清,混混沌沌的脑子被这两个字激的霎时清明,几乎是一瞬间联想到了苏晚,本就惨淡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翳。

第58章登门不该是这样的。

……

不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想。

明明她已经取代了苏晚嫁入候府,明明苏晚已经被苏府放弃,只能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冒牌货。

可现如今她为人厌弃,成了这副模样,苏晚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甚至于,她之所以沦落到这地步,苏晚也逃不了干系。

还是柳娉婷注意到了苏清的失态。

“姐姐你怎么了?”

一句话便将众人的视线引到苏清身上。

苏清闻言抬首,怨毒的目光直直的冲着柳娉婷而去,又很快变了脸,快到只有柳娉婷一人看清。

恶意瞬敛,苏清心底仍是浸满了怨毒,面上却只是微微皱眉,疑惑道:“妹妹此话何意,我只是为夫君高兴,所以情绪外露了些。”说着,她硬生生挤出了几分笑意,扭头似是没看到裴安阴郁的脸色,温柔道:“父亲掌管礼部,我曾听他说过,圣上最重礼法、看重出身。夫君此番杏榜名列前茅,文采和出身皆是不凡,殿试定然得遂所愿龙榜在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清这番话不仅仅隐喻的戳中了裴安的担心,更是她对自己的安慰。

裴寄不可能再进一步的。

不似这段时日哭哭啼啼的惹人厌模样,苏清身子单薄,圆脸都瘦削了许多,偏偏唇角带着柔柔的笑意,反而多了些楚楚可怜的倔强意味。

裴安好些日子没把心思放在苏清身上,也有多日未曾踏足苏清的院子,又忆起往日里她温柔解意的模样,心底也多了些动容,不免心疼道:“多谢清儿吉言,你身子还未大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清眼眶竟有些微微红了,只低低唤了声:“夫君。”

眼瞧裴安就要跟着苏清回去了。柳娉婷心底已是怒极,险些搅烂手里的帕子,她抢在裴安之前,一开口就往苏清心窝子里扎:“是啊,姐姐,不仅你身子还没好,大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恐怕是半刻钟也离不开母亲的。”

裴安心底刚升起的那股同情顿时被这句话击得烟消云散。他心疼苏清不假,可这远远及不上他对那个孩子的厌恶。

他的长子,居然是个口不能言、可怜至极的痴儿。

苏清何等熟悉裴安,当然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上首安氏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的心仿佛又被凉水滚过一遭,却还强忍着开口:“那我就先行回房了。”

甫一踏入房门,桌上的茶盏便被她狠狠砸到了地上,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念荷吓了一跳,也不敢看,只垂着头小心的缩在了角落。

自从苏清生产后,人前还好,人后脾气便愈发古怪。念荷开始时还敢上前劝劝,可那次她奉命回苏府却害的李氏小产,苏清虽然保下了她,却是三天两头找理由罚她。她的胳臂上深深浅浅添了数不清的疤痕,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下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边念荷正瑟缩着想东想西,另一边苏清已经砸完了一整套茶具,却还是不解气。

念荷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过去收拾残局。

“念荷……”

苏清就这么唤了一声,念荷的手便猛然抖了一下,碎瓷片在掌心割下一道痕迹。

她“嘶”了一下,又反应过来立即答道:“夫人。”

苏清也瞧见了她手里的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才又开口:“准备一下,我要回苏府。”

——

苏清到苏府时,苏怀并不在府上。自那日送的吃食害的李氏小产过后,苏清已有多日未踏足苏府。

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怕苏怀动怒。至于那胎死腹中的幼弟,苏清起初对他是存了些愧疚之意的,可是一想到母女同孕害的她沦为笑柄,就连那一丝愧疚之意都散的差不多了。

苏怀不在府里,无人敢拦她,苏清进府便直奔李氏房间。

“娘……”人还未至,带着哭腔的声音已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小产过后伤了元气,一直卧床休养,甫一听见女儿的声音,先是一惊,又想起失去的孩子,眼底霎时涌上泪花。

于是苏清进门后,母女二人还未打过招呼,便抱头恸哭一场。

哭声渐歇,苏清坐在李氏身旁,又抹了抹眼泪道:“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弟弟,你骂我吧。”

李氏怨怼之意刚起,就瞧见苏清瘦削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比她小产过后还要虚弱,一时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打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再度哭了起来。

苏清开始陪着李氏哭了一场,这会儿已是哭不出来了,只是心里也是堵得慌。她取出袖中的帕子,又小心给李氏拭泪,小声安慰道:“娘,你还有我呢。”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冤家。”李氏哭了两场,方止住了泪。

苏清闻言便知李氏大抵是消了气,这才放下心来,又思及来意,小心试探道:“娘,今日府里可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李氏这些时日都卧病在床,光是府上的事情便有些力不从心,对府外的事情更是疏于了解。

苏清攥在手里的帕子紧了紧,咬牙道:“春闱出榜了。”

“世子莫不是?”李氏见苏清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登时担心道。

苏清摇了摇头,“世子是第二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氏脸色将将转晴,还未出口的好话被苏清紧随其后的“会元是裴寄”堵在口中。

“怎么可能?”李氏的质疑声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苏晚选择的那个冒牌货居然中了会元,将真正的镇远侯世子踩在脚下。甚至于,那个冒牌货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状元郎。

李氏又陡然想起前些日子,苏怀曾经几番试探过要将苏晚接回苏府一事,只是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过去。再后来她记得有一次苏怀休沐出府后回来后大动肝火,此后再未提起过苏晚。

心里这样想着,李氏不觉将她的担忧说出了口:“此前一遭,你已经是惹了你爹的厌恶,他还曾想着将苏晚接回府里,虽说后来不了了之了。可如今要是让老爷知道这裴寄中了会元,难免他会再起心思啊。”

“不行。”苏清猛然抬头,言语间满是惊惧,“不能让她回府,不能让爹认她回来。”

李氏没想到苏清对苏晚回府一事反应这么大,看着竟有些魔怔了,连忙道:“清儿你放心,就算老爷认她回府,她也已经嫁给裴寄了。这裴寄再怎么风光,也越不过镇远侯。”

苏清脸色煞白,凄笑一声:“娘,镇远侯府如今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你若是不帮我,爹也不要我了,那我和孩子就没有活路了啊。”

李氏脸色一变:“你在镇远侯府怎么了?”

原来苏清在安乐伯府落水那日,李氏受了惊,回来不久后又诊出孕,她本就高龄怀胎,胎相不好,苏怀为了让她好好养胎,就连苏清早产一事都未告知。再后来苏清送的东西害的李氏小产,苏怀便更不想提起这个女儿。

以至于到今日,李氏才得知她那个外孙儿竟是个早产不足的痴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和苏府里凄凄惨惨的氛围不同,位于承平坊的裴家此时洋溢着喜气,韩北一大早跑去看榜,别看他年纪小,脚程倒是很快,赶在报喜的官兵之前就跑回了家。

裴寄得知自己中会元的消息后,也只略弯了弯嘴角,片刻即恢复正常。倒是苏晚,明明早间在王妈面前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这会儿却是杏眼弯弯,双眸粲然,红唇微扬,整个人比往日更添了一份明媚。

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赏钱,王妈,平儿和韩北各得了一份。

韩北还另外多了一份跑腿的赏钱,眼下正眼巴巴的跟在裴寄身后,完全看不出半分平日里在裴寄面前怂兮兮的模样。

平儿守在门口,没能够去亲眼看一看杏榜,她一心想先等到报喜的兵爷。

果然,她还未在门口待上半刻钟,人就来了。

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和上次乡试如出一辙,只是人却又多了许多。

这承平坊多是富贵人家,平日里颇为清静,这会儿看热闹的人都出来了。倒又有了几分平安坊小巷子的热闹模样。

左邻右舍得知这里住着的竟是会试榜首,多数为了交好,奉上了贺仪。竟也还有那瞧见裴寄模样俊朗的,起了心思,偷偷打探裴寄是否婚配。然而还未开口,便被知晓内情之人告知裴寄那离谱的身世,当然也就逃不开那姐妹易嫁的大戏。

裴寄和苏晚当然无暇顾及旁人口中的是是非非,就算知道也就是轻笑一声罢了。然而好不容易打发了门口络绎不绝拜访之人,却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苏清在苏府待了小半个时辰过后,便估摸着到了苏怀回府的时候,提前离开了,甚至还换了一条从承平坊离开的路。

正好瞧见了在门口迎客的王妈,再一打探,得知这里是会试会元的府邸。

于是苏清坐在车上,心底弯弯绕绕想了许久,竟下车登门了。

第59章生病苏清在镇远侯府时虽然失势,……

苏清在镇远侯府时虽然失势,可出了侯府,却还是旁人眼里那个光鲜亮丽的世子夫人。安氏也不会在这方面苛待她,故而王妈也一眼就瞧见了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

再定睛一看,那下马车的不正是那日在考院门口趾高气昂的富贵夫人。

登时脸色一变,扭头进去叫人了。

苏晚出来的时候,苏清正在门口和平儿对峙,一抬眼就瞧见了她千方百计想要踩在脚下的嫡姐,一袭绯裙,眼角眉梢俱是喜意,掩都掩不住。

她忍下抑制不住的怨愤,状似轻松的开口:“姐姐,妹妹今日特意上门恭贺乔迁之喜以及金榜题名之喜,只是你这丫鬟倒是不懂事的很。”

“夫人,她不安好心。”平儿伸出一直手拦在苏晚面前,忿忿道。

苏晚今日也是难得的好心情,就连以往看到苏清装腔作势时的恶心感,都骤减了几分。她轻笑一声:“那我就心领了,也不知道镇远侯夫人得知妹妹今日来此,作何感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韩北回来之后,苏晚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镇远侯世子,也就是裴安中了第二名。而苏清此时不在侯府,反而出现在这里,不难猜测,她定是回了苏家。至于她口中的所谓恭贺,也不知道掺杂着怎样的恶毒心思。

“姐姐倒是消息灵通,然妹妹今日来此,实在是逼不得已,有一事相告。”

苏清白着一张小脸,凄然一笑,端的是弱柳扶风,惹人心怜。就连拦住她的平儿都往后收了回来,抬头看向苏晚,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苏晚依旧是不为所动。

苏清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平儿不再阻拦,她凑近了些,倚着苏晚的耳边小声道:“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爹爹可是找过裴寄的,他想认你回府,也愿意承认裴寄的身份,可你知道裴寄怎么回答的吗?”

“他说,他不愿做侍郎府的女婿呢。”

苏清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似真的是姐妹交心一般:“姐姐你可还知道,就连爹爹说要将你带回府里,另行婚配,裴寄可也是答应了的。”

听到此处,苏晚嘴角挂了一整日的笑容已经凝固了片刻,她偏首和苏清对视,那双毫不掩饰的眸子里,漾满了疯狂和恨意。

苏清从来见她时,都是盛装打扮,耀武扬威。

而今天这种日子,她容色恹恹,却特意跑来说了这样一通话。

苏晚想,裴寄也许真的这样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心底一瞬间有了空荡荡的感觉,然而只一瞬间,苏晚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无懈可击。她抿了抿唇,轻笑一声,反问道:“姨娘和妹妹好不容易看到我和父亲断绝了关系,难道会这般轻易的让我回府”

“妹妹,你有这么好心吗?”

苏清脸色变了一变,她确实不想让苏晚回苏府,此前她从李氏口中得知苏怀找过裴寄一事,又借念荷的名义从她爹那里打探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故而有此一遭,可她没想到,苏晚竟如此不为所动。

她既然宁愿退婚都跟着裴寄……

“晚晚。”几人身后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

苏清正对着大门,一抬头就瞧见那个将她千方百计抢来的夫君比下去的男子,然而他只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便将眼神落在了苏晚身上。

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然达成,过犹不及,苏清咬了咬牙,直接转身走了。

苏清走后,苏晚顿在原地,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敢回头。

然而裴寄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怎么了?王妈备好了酒菜等着我们呢。”

“没什么。”苏晚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说苏清不会空穴来风,但是添油加醋定然是少不了的。苏晚不想在这样一个大好的日子,扫了大家的兴致。

苏晚能感觉到裴寄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却还是睫毛轻颤,溢出了一个极清浅的微笑。

裴寄想要追问的话停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明明是极好的日子,用过饭后,两人却是一夜无话。

次日早间,苏晚只觉得她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然而她却觉得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是烫的有些可怕。

她本想强打着精神起身,却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像是泄了口气一般,不仅全身乏力,心里亦是无力。

“平儿……”苏晚靠在床边,提声喑哑的嗓子喊了一句,好在平儿这丫头见苏晚这时候还没醒,就在拿了绣活在前头的小院子里坐着,一听见苏晚叫她便进来了。

“夫人,你醒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嗯。”

“夫人,你怎么了,你这是生病了?”平儿一眼就察觉到苏晚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登时有些着急的问道。

苏晚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请大夫?”平儿急着就要出门。

苏晚却又叫住了她,“阿寄呢?”

“东家一早出门去了。”

“那你去吧,我想再歇会。”

平儿甫一出门,正好撞见了回来的裴寄,他神色凝重,瞧见平儿急匆匆的样子,皱了皱眉:“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东家,夫人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

说完,她就瞧见裴寄脚步匆匆的朝着后院去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晚。”

苏晚刚又躺下,便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却还是轻轻阖上了眼睛。

明明昨日还可以一切如常,今日却莫名的委屈,心底又酸又涩。

裴寄进门时,眸光所及之处便是躺在床上静悄悄的人。

他走近床边,一眼就能看见女子烧得通红的脸颊,更衬的面若芙蓉。

裴寄想伸手去探一探她的额头。

然而刚伸出去,便捕捉到苏晚轻蹙的眉头和微颤的睫毛。

她在装睡。

裴寄的手霎时顿住。良久,他盯着看了许久,手指微动想要落下又将落不落,不料紧阖着的双眼却猝不及防的睁开了。

那双湿漉漉的杏眸里溢着水汽,蕴着委屈。

手终究是落了下去,纤长冰凉的手指映衬着绯红滚烫的额头,裴寄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感受着额头的冰凉,眨了眨眼睛。

“晚晚。”裴寄又唤了一声。

“不管她昨日跟你说了什么,我都没有。”

良久,他才感受到手下温热的额头微微偏了一下,继而听到苏晚带着沙哑的浅浅问询声。

“我爹来找过你吗?”

裴寄一怔,颔首。

转而答道:“苏大人想要接你回府,我不答应。他想让我入赘苏府,我不答应。他想要为你另择他人,我亦是不答应。”

裴寄见她那副不肯相信的样子,于是将那日苏怀同他聊天一事全盘托出。然而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紧张的有些蜷缩。

明明初见时他还劝她回府另觅良人,此时却是再也放不开手了。

苏晚淡粉色的唇瓣微微阖动,逸出了一声极浅极浅的叹息声,随后轻轻问道:“那你为何不向我言明?”

裴寄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憋出了四个字:“我怕你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心底咯噔一跳,再多的话也问不出口了,有些气短道:“我不走。”

裴寄轻轻弯下了腰,冰凉且纤长的手指慢慢下滑,停在了绯色的凝脂之上,他轻叹了口气,用极温柔的语气承诺道:“好,不走。”

至此,二人昨日陡然滋生的嫌隙便去了大半。

平儿领着大夫进门时,见着的就是守在苏晚身边的裴寄。待大夫开过药后,裴寄又亲力亲为,直至苏晚用药过后再次入眠,裴寄才离开房间。

此时才刚过晌午,王妈正在厨房里忙着,就听见韩北跑过来,说是裴寄要见她。于是王妈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洗了洗手,赶了过去。

“东家。”王妈进门先压住她的大嗓门轻声问候道。

裴寄点了点头,又示意他眼前的椅子道:“王妈,坐。”

虽说裴寄为人不算难相处的,但平日里也是冷冷淡淡,除了在夫人面前,王妈何曾见过他这般温和的模样。于是有些局促的摆了摆手,憨笑一声,“老婆子就不坐了,不知道东家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然而待她知道裴寄叫她的来意时,惊的连嗓门都忘了掩。

“东家你是说你和夫人还未行过拜堂之礼。”

裴寄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哎哟,”王妈急得一拍大腿,“你怎么能这般让夫人无名无份的跟着你,这要是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

王妈刚来时就觉得这对小夫妻之间相处方式怪怪的,这会回过味来,可不是吗?

连拜堂都没有。

想到这里,王妈再看裴寄都带上了点怀疑的眼神,说不定就是他花言巧语蒙骗了夫人。

夫人那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

说不得就是被裴寄仗着这张俊脸给哄住了。

可这也不像啊,这东家怎么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通身的气质做不了假。

王妈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毫不遮掩,就连裴寄都察觉到她放飞的思绪,然而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

王妈登时回过神来,才寻思自己想多了。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夫人和东家这会儿可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想到这里,王妈试探问道:“东家想要和夫人重新行拜堂之礼,不知道家中可还有其他长辈?还有就是,这事您可曾告诉夫人?”

裴寄顿了顿,半晌才摩挲着手指答道:“你先将一应用具准备着,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欸,好。”王妈也不敢再多过问,连连点头道:“老婆子也懂得不多,明日去打探一番这京城嫁娶的习俗。至于这喜服吗?我明日去铺子里让周娘子着手准备。”

第60章进展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

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放下心事酣睡一场,醒来只觉得浑身轻松许多,病都好了大半。然而就算这样,在王妈的坚持下,接下来几日她还是留在府里,安心养病。

病好全那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苏晚独自一人去了云安寺。

好些日子不见,觉归小师父个头都长了许多,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吃,接过苏晚送来的点心便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苏晚便提步去了供奉长明灯的佛殿。

然而待她到时,佛殿大门紧闭,门口守着的却是个熟人。

苏晚在心底叹了一声“真巧”。随即上前施了一礼,“先生。”

奉吉也是瞧见了苏晚,连忙笑着摆手道:“裴夫人,这句先生我可是当不得啊,您如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一怔,思及奉吉的身份,才明白他是意指裴寄上榜一事。随即浅浅一笑:“多谢先生吉言。”

这会儿轮到奉吉惊讶了,这苏怀的嫡女倒真不如传闻中那般小家子气,几次碰面均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与他在宫里见的那些个诰命夫人比也不落下乘。

再结合春闱评阅时,几位大人对裴寄文章的赞赏有加,只要殿试不出什么差错,这前三甲说不得就到手了。若是合了圣上的心意,那就又是一个大三元。

要知道这上一位大三元,可还是景元七年的状元郎顾慎,最后成了长公主驸马。

想到这里,奉吉又在心底感伤了一番。

“先生您在此处,那赵先生?”苏晚试探着开了口。

“我们家爷在里头呢?还望裴夫人稍侯片刻再进去。”

苏晚颔首垂眸,也立在一旁等着。

好在未过多久,佛殿的大门便开了。

苏晚微微抬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袭便装的赵元瑜,只见他面上难掩颓色,多日不见,头发好似都花白的很了。

“爷,您还好吧。”奉吉已是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依旧是站在角落处等着,赵元瑜这时已经注意到了她,于是朝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全然未见方才的颓然,反而隐隐带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苏晚敛了神色,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道:“见过赵先生。”

赵元瑜扫了一眼奉吉,奉吉连忙开口:“爷,这位是裴夫人,之前曾遇到过两次。。”

赵元瑜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一般,又随口问道:“你是来看苏夫人的?”

苏晚亦是颔首:“苏晚今日来寺里还愿,过来同家母说说话。”

赵元瑜怔了片刻,似是有些感慨:“也好,你且去吧,陪他们说说话。”

苏晚便不再多言,点头进殿。

她走后,赵元瑜过了好久才突然来了一句:“阿姐当时最喜欢和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打交道了。”

奉吉跟在他身后,也叹了一句:“长公主最是喜欢漂亮的事物,裴夫人这般好颜色,长公主见到了定然欢喜。”

他话音刚落,赵元瑜已是提步走了。于是奉吉又加快脚步跟上去,一边问道:“爷,咱回宫吗?”

“先去一趟临江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谢大人那里有进展了。”

——

临江楼内,谢不允已经等候多时。

赵元瑜主仆甫一入内,三人便直入正题。

“你是说,当初阿姐落难曾经藏身于常乐坊?”

“对,我这些时日花了些功夫,终于揪出了当年侥幸逃脱的成王府亲兵。据口供,当年公主府走火之后,成王曾派大量人手到处搜查,只是常乐坊那地方鱼龙混杂,他们只是草草略过。而后来发现长公主踪迹之处却是在常乐坊附近。”

谢不允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我从他口中证实了,阿瑾当初被囚禁时确实是身怀有孕。”

赵元瑜登时像是泄了口气,他颓然道:“那孩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在吗?”

“圣上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常乐坊打探,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登时掀帘下了马车,抬头看去,来人果然是王妈和韩北,却不见苏晚和平儿。

韩北这会儿也看见了裴寄,顾不得身边的王妈,连忙跑了过来。

他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哭过,一开口又是哭腔:“东家,你快去救救夫人。”

裴寄只觉得心直直的往下坠,白日里在金銮殿上的总总都抵不过这一瞬的心慌,他追问道:“晚晚怎么了?”

韩北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开口。

他有些语无伦次,裴寄却还是从他的哭诉中知道了大概。

白日里有位官老爷带人来铺子里找苏晚,苏晚带着平儿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韩北语气里的内疚掩都掩不住:“我不该不跟着夫人的,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裴寄听到这里才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经有了思量,既然苏晚是主动跟着人出门的,那来人便不作他想。

他一把抢过孔山手中的缰绳,三两下将后面套着的马车解下,便翻身上马。

王妈紧赶慢赶到了门口,看到的就是裴寄策马离开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62章要人苏府。

天色见晚……

苏府。

天色见晚,平儿按照苏晚的吩咐将灯点上,橘黄色的灯光顿时映亮了陌生的房间,她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问:“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苏晚坐在窗前,打量着熟悉的院子,闻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可是……”平儿小声开口,“可是今日那人不是夫人的爹吗?”

苏晚怔了一下,轻轻颔首,心底却满是苦涩。

她虽然对苏怀不抱期待,却也不料苏怀竟然会用平儿等人的性命相挟,强行逼她回府。

“是不是他不喜欢东家,所以才这样。可是阿婆说东家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您和他说说?”平儿已经自动将苏父脑补成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

听她提到裴寄,苏晚眸光霎时暗淡了下来。

这会儿,裴寄怕是殿试结束回到府里发现她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为何,她想起梦境中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袍的状元郎。

他说,待高中后,要娶她啊。

“夫人。”平儿担心地又喊了一声。

苏晚摇了摇头,唇畔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温柔安慰道:“没事的。”

苏怀毕竟是她亲父,既然逼她,必然有所求,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说话间,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苏晚二人皆是抬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是许久未见的李氏,她一听见苏怀将苏晚带了回来,思来想去耐不住性子还是过来了。

自那日安乐伯府落水后,李氏已有多月未见过苏晚,此刻进门一眼便看见坐在窗前的女子,朦胧的月色摇曳的烛光交相洒落在窈窕倩影之上,一时间美得让人有些失语。

她这继女,出落得更美了。

又想起前些时日苏清瘦削单薄的摸样,李氏心下郁气顿生,摇晃了一下,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助,险些站不稳。

平儿瞧瞧门口的李氏,又扭头看苏晚,只见她刚刚还带着温柔的神色此时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蜷了起来,她既然回府,便早预料到要和李氏打交道,只是,这一次她连装装样子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起身,依旧是懒懒坐在椅子上,苏晚神色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李氏。

“大姑娘离府这么些时日,在那小门小户里待着,这人倒是变了不少。”苏晚离府前,虽然和李氏母女不对付,却也是规规矩矩,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差错,李氏何曾见过她这般无视自己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苏晚低头“扑哧”笑出了声,反讽道:“难得能从姨娘口中听到这般门户之见。”

扶着李氏的丫头连忙插嘴道:“大小姐,你现在应该改口唤母亲了。”

“呸。”然而不等苏晚开口,平儿已经急急忙忙拦到苏晚身前道:“我家老夫人早就仙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妇人,竟是个恶毒的后娘。

苏晚伸手摸了摸平儿的头,平儿才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被顺了毛。

李氏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也不再装模作样,不怀好意道:“大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老爷找你回来是做何安排吧。”

“老爷可同我商量过了,你这般无名无份的在外头待着可不行,时日一久侍郎府面上无光,老爷本来是想着送你去庵堂里,伴着青灯古佛好生养养心性。”李氏说着仿佛心情都好了许多,另一只手用帕子捂了捂嘴,才接着道:“还是我劝了劝老爷,他才同意把你接回府里,不仅既往不咎,还要替大姑娘你另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呢?”

李氏摆出一副做了天大的善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几欲作呕。平儿刚刚被顺下去的毛瞬时炸起,然而李氏话中之意她却听的云里雾里,只能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晚。

苏晚面上依旧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波浪,她定了定神:“父亲早就向外宣布将我逐出家门,我又如何能让苏府面上无光。再说,连姨娘你都能代替苏府外出走动交际,父亲又哪里来的多余面子供我挥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字字直戳李氏心窝子,李氏顿时气急威胁道:“大姑娘这会儿牙尖嘴利,等我替你寻了个好去处,说不准到时还要来找我磕头拜谢。”

苏晚:“这就不牢姨娘操心了,苏晚的夫君乃是今朝的新科进士,自然是个好去处。”

平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对,我们夫人和东家可好了。”

李氏看着苏晚主仆二人一脸笃定的摸样,又想起那日苏清回府所言,脸色难看的仿佛泼了墨一般,却还是咬牙道:“不过是小小的进士罢了,难不成你以为那个冒牌货真有胆量同侍郎府作对?”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外急急忙忙闯进来一个小丫头。

“夫人,夫人,府外来人了。”

李氏这时还不忘记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扭头就骂:“慌慌张张干什么呢?话都说不清楚。”

这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是个生面孔,苏晚并未见过,许是才进府不久。她也不认识苏晚,更未察觉到房间里古怪的气氛,被李氏一骂当即吓得赶紧开口:“外头来了个骑马的男人,说是来要人的。”

她话音刚落,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苏晚却猛地抬头,杏眸里霎时蕴着细碎的光亮,明明是追问却莫名带着一股笃定:“他来了?”

小丫头闻言抬头偷觑了苏晚一眼,她这会儿脑子到是转的快,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大小姐。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大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并不是府里其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于是口快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人自称是新科状元郎。”

苏晚站起来身,眸子里的光愈发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李氏登时脸色霎白,竟直接发作了,她将手里的帕子径直摔过去,“谁让你多嘴了?”

小丫头吓的赶忙跪下低头认错,李氏却还是没有好脸色,捂着胸口道:“待会自己去前面跪着。”她拿苏晚没法子,这个小丫头却是正撞到她的气头上,也算是活该。

说完,李氏又看向苏晚,恶狠狠道:“就算真是裴寄来了,你今儿个也是回不去的。”

不知为何苏晚这时的心情倒是出奇的平静,她抬起一只手挽了挽鬓角的落发,温声款款道:“我许久未回府中,自然该多待些时日,这就不劳姨娘费心了。”

另一边,苏府门口灯笼高悬,大门紧闭。裴寄立在这里已经多时了。

他站的笔直,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襕衫,眉头紧锁,面上一片肃然。

良久,“吱呀”一声,门终是开了。

先出来的是方才看门的小厮,后面跟着的是潘远。

潘远冲裴寄拱了拱手,面上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恭喜裴公子高中状元。”

裴寄皱了皱眉:“苏怀呢?”

潘远一哽,没想到裴寄竟然这般直呼苏怀大名,笑脸也收了回去:“我家老爷这会儿正忙着呢?让我告诉您一声,若是有事,待到琼林宴那日再聊也来得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又问:“晚晚在府里?”

潘远正想否认,一抬头对上裴寄冷肃的目光,明明他跟着苏怀前前后后打点,见识也不浅,这会却是浑身一颤,登时脱口承认:“在。”待回过神来才又找补道:“咱们府上的大小姐不在苏府,还能去哪,裴公子你说是不是?”

裴寄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眼角眉梢的寒气有些煞人,他盯着眼前的苏府大门,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告诉苏怀,三日后我来接人。”

言罢,不等潘远再开口,便翻身上马而去。

第63章舞弊对韩北而言,这两日是他来裴……

对韩北而言,这两日是他来裴家后最难熬的日子。

东家那夜孤身一人回府后,满身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过问。夫人和平儿都不在府里,王妈从早到晚唉声叹气。

整个裴家上上下下弥漫着阴霾。

就连昨日放榜都无人关心,直到报喜的官差被打发走后,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皆被拒之门外。

直到今日琼林宴,裴寄一早便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琼林苑内。

一众新科进士五更天便聚在此处,至此已经有两个时辰。然而圣上未至,一行人只能三三两两待在一处,互相攀谈。

新科榜眼和探花郎身边被围的水泄不通,裴寄身边却无人问津。

当然也不乏有人想和状元郎打好关系,可是架不住裴寄冷着一张脸,半句话不说。

大家都是新科进士,心高气傲,又有几人真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

孙定也在此处和三两好友谈笑风生,偏头瞧见立在荷花池旁边的身影,便和好友打了个招呼,朝裴寄走了过去。

“裴兄。”

裴寄抬了抬眼皮,看见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孙定,苏晚还曾一本正经的同他探讨过孙御史父子迥异的性子。

思及此,裴寄微微颔首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定高兴道:“还未恭喜裴兄,那日临江楼灯会我就想同你结交一番,可惜到今日才有机会。”

他见裴寄不答话,又自顾自低声道了一句:“裴兄和嫂夫人可真是一对妙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裴寄沉声道:“裴某亦是恭喜孙兄高中。”

孙定连忙点头:“同喜同喜。”

两人不上不下的干聊了几句,多是孙定开口,裴寄听着。

好在未过多久,远处人群短暂的骚乱了一番,又快速散开。

能听见有人喊:“圣上到了。”

于是赵元瑜领着文武百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众规规矩矩垂首候驾的新科进士。他摆手扬声道:“各位爱卿不必拘束,都起身吧。”

至此,众人入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赵元瑜居主位,往下依次是跟来的一众官员,镇远候,苏怀以及成王世子赵过等人赫然在列。

新科进士的席位被单独划分出来,裴寄身为三元及第状元郎,位子被安排在了左侧首席,对面是裴安,孙定则坐在他斜对面的后半段。

众人自五更天等到此时,皆是饥肠辘辘,一个个却还是正襟危坐。

直至赵元瑜举杯发话:“今日琼林盛宴,得诸位良臣,乃是我大启之幸事。来,你我君臣共饮此杯。”

于是众人皆起身举杯,谢恩后齐齐一饮而尽。

酒过几巡,气氛愈加热络。赵元瑜也来了兴致,遂令新科进士赋诗助兴。又考虑到有人赴宴紧张,倒也不强求,只吩咐大家自愿参加,拔得头筹者另有赏赐。

孙定躲在下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吃吃喝喝,完全无视了前面他爹孙御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寄居然参加了这场诗会。

于是起了兴致,围观完全程后,孙定只能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裴寄仅凭借一首简单隽永的五言绝句就力压重人,拔得头筹。

赵元瑜早在殿试时便对裴寄完全改观,由反对到力排众议定下其三元及第。眼下他反复琢磨裴寄方才写出的诗句,只觉得短而味长,独臻妙境。不免龙心大悦,开口夸赞道:“不愧是十几年来独一份的三元及第状元郎。裴寄,朕说话算话,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霎时都聚焦在裴寄身上,其中不乏艳羡和嫉妒。

裴寄施施然起身出列,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臣多谢圣上。”

说着,他停了一下,眼神却落在上首左侧的苏怀身上。

与此同时,苏怀自然也察觉到了裴寄的目光,两人视线相触,不知为何苏怀陡然想起前日潘远回禀他的话,心头登时一跳,裴寄他该不会想……

“圣上,裴寄有一事相求。”裴寄不缓不慢,一番话似乎早就酝酿了千百遍:“臣身世不堪,承蒙苏侍郎长女不离不弃,两人情投意合,然裴寄无能,未能予其大礼,故而微臣斗胆向圣上求一道婚旨。”

宴上静了一瞬,众人的神色各异,堪称五彩纷呈。

有孙御史一般恨铁不成钢的,比看他亲儿子的眼神还要惋惜。这样好的机会,不趁机求个合适的差事,反倒是耽于儿女情长,着实不可取。

也有同裴安一般满眼嫉恨转为不可置信的。当然更多的是和孙定一样的看戏群众,一会瞧瞧裴寄的脸色,一会抬头觑一眼圣上,一会又观察苏怀的表情。

然而此时伺候在赵元瑜身后的奉吉,却在心底为裴寄捏了把冷汗。

这裴公子可真是语出惊人啊。

要知道当初长公主就是在琼林宴上看中了当初的状元郎,当场求得一旨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管是三元及第,还是当众请求赐婚,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在往圣上心窝子里戳啊。

果不其然,方才还是满面笑容的赵元瑜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的捏紧。

他还记得那年琼林宴,也如今日这般春和景明,及笄不久的阿姐笑得一脸明媚冲他道:“阿瑜,父皇答应赐婚了。”

他当时怪她草率,就这么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阿姐也只是笑着眨了眨眼:“我一眼就瞧上他啦。至于他喜不喜欢我,臭小子,你对你阿姐这么没有信心吗?”

赵元瑜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发话,席间也是一片安静。

良久,众人才听见上首传来声音:“好一个情投意合,既然你开了口,朕也不食言,不过赐婚这等婚姻大事,”说着,赵元瑜偏头看向苏怀,“苏侍郎,朕总要问问你的意见。”

苏怀本来就提着心,这会儿话头转到自己身上,赶紧起身,正要答话,琼林苑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不多时,有侍卫入内:“禀圣上,大理寺卿求见。”

赵元瑜心下惊讶,大理寺卿掌刑狱一途,如非要事,不会这么莽撞的打断宴会,思及此,他放下酒杯道:“让他进来。”

席间众人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京城又发生了什么大案。

唯独裴寄垂首立在原地,无人发现他的神色有些许微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隐约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前世也是在一次琼林宴上,有落榜举子到大理寺告状,捅出科举舞弊案一事,此事牵连甚广,许多达官显贵乃至白鹿书院都牵涉其中,甚至还不止一届。

若他没有记错,当初彻底清查,科举舞弊一案正好追溯到了裴安高中那届。

然而裴安机关算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仍是棋差一招。

思绪回笼,裴寄只可惜那道还未颁下的赐婚旨意,却也知道今日事情恐难善了。

——

琼林宴这日过后,科举舞弊一事迅速席卷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至文武百官,每日焦头烂额,人人自危;下到街头乞儿,都能交头接耳,谈上一嘴。

苏晚这三日都被困在苏府,寸步难行。李氏自那日后未再前来找茬,苏怀也没有出现,像是全然把她忘到了脑后。

平儿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叹气道:“夫人,这都过了饭点了,晓雁今日怎么还没过来。”晓雁就是那日被李氏罚跪的小丫头,后来被安排过来伺候苏晚。

苏晚正在执笔抄写经书,闻言手中笔却未停,只好笑道:“怎么,你又饿了?”

“哎呀,也不是饿了。”平儿撅了撅嘴,声音有些低落:“待在这里也出不去,夫人,我想家了。”

苏晚手中的笔霎时顿住,想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

她也想家了。

明明这里才是她待了十四年的地方,却抵不过她待了大半年的那个家。

苏晚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含笑摇头,温声细语道:“快了。”也不知是安慰平儿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若她所料不错,前日出榜,昨日该是琼林宴。

裴寄,该是快来了。

然而苏晚没想到的是她没等到裴寄,先等来的却是苏清。

——

苏清是独自一人来的,连念荷都没有带,一来苏府便直奔苏晚房间。她本以为她这嫡姐被困在府里,恐怕是每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

没想到苏晚却有闲情逸致抄写佛经,修身养性,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登时心下不不愉,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讽刺道:“姐姐可真是好兴致啊,可惜你等的人这会儿还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怕是自身难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苏晚停笔看她,苏清变本加厉:“姐姐你知道外面人怎么说的吗?他们都说啊,这冒牌货就是冒牌货,镇远侯世子的身份是假的,就连这新科状元郎也是假的?”

苏晚手上无意识的用力,墨汁顺着笔尖流下,白纸上瞬间多了一团黑团,原本干净整齐的佛经顿时毁于一旦。她却似无所觉,开口的声音却冷的不像自己:“你说什么?”

“你瞧我都忘了,这人人都知道的事,姐姐你还不知道呢”苏清捂嘴笑道:“本次春闱被揭露出科举舞弊一事,圣上震怒,就连新科状元郎,也就是你那好夫君,都被抓回了大理寺呢?你说,好不好笑啊?”

苏清的神情愈发扭曲,苏晚心情却从最初的震惊到平复下来。

她本以为裴寄是得罪了圣上,然而苏清所言却是科举舞弊。

她相信裴寄,科举舞弊一事他定然不会参与其中。

既如此,他若是被大理寺带走,必然只有两种可能,协助查案又或是为了排除嫌疑。这样一想,恐怕今次的一众新科进士如今都落脚在大理寺了。

这其中自然也会包括裴安,可是苏清字里行间只提及裴寄一人,恐怕为的就是让自己误会。

心里想通了,苏晚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未拿笔的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肉里,痛的她顿时红了眼眶,又特意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苏清哪里见过苏晚在她面前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她信了,心下快意:“这都是命,姐姐,你得认命。”顿了顿,她又凑近放低声音道:“不过,我还顾念着姐妹亲情,姐姐你若是想救那冒牌货,我倒是可以帮你。”

苏晚轻轻咬唇,快速抬手拭了拭不存在的泪水,端的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道:“妹妹,你真的能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64章身世临江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临江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辆普通的青帐马车悠悠停下,就连侯在角落里的乞丐都没有兴趣上前。

不稍片刻,马车里下来了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并一个丫鬟。仔细一看,正是被困在苏府三日的苏晚。她身后跟着的丫头,却不是平儿,而是苏清特意安排跟着的念荷。

苏晚提步往临江楼走,念荷动了动唇想要阻拦,却又想起苏清只是吩咐她看好人,并没有别的安排,于是赶紧小跑着跟上。

迎客的伙计刚上来打个照面,苏晚稍稍挽起帷帽的帘子。

“裴夫人,您好些天没来了。”伙计满脸惊喜,随即一拍脑袋道:“我就说我们夫人怎么一早就在等人,敢情要来的是您啊。”

苏晚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指出她并未和温窈有约。

伙计又瞧见她身后的念荷,随口问了句:“平儿姑娘今日没来吗?”

苏晚顿了顿,才道:“那丫头这两日病了,便换了个人跟着。”

“那您晚间回去帮小人给她带个好?”

苏晚微微颔首,心下感叹平儿这馋丫头来临江楼这么几次,和这里的伙计都混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边的念荷心里也起了波澜,她本以为苏晚离了苏府会落魄不堪,故而早早做了打算投了苏清,却不曾想苏晚眼下过得却与她所想截然不同,就连临江楼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

伙计又领着两人到了二楼,扭头冲念荷说:“还劳烦这位姐姐在此等候,我带裴夫人上去。”

念荷还想跟上去,却正对上苏晚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改口说了声“好”。

苏晚推门而入时,温窈正立在窗前俯瞰江景。

她闻声回头,见是苏晚,惊讶道:“晚晚,你怎么来了?”

“温姨。”苏晚侧身行了一礼,温声答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温窈顿了顿,这才想起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案,“你是为了科举舞弊一案?”

苏晚颔首。

温窈:“裴寄乃是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出榜时声名鹊起,此时春闱曝出舞弊一事,他自然首当其冲。”

“可是他并未舞弊。”苏晚脸色变了变,反驳声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温窈瞥见她急着反驳的模样,嘴角都带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笑道:“阿晚你既然信他,又何必忧心。依我看来,凭裴公子的聪明才智,定然能从这桩案子里全身而退。你只管等着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听出温窈口中的取笑意味,若真如温窈所说,自己确实是关心则乱。然而……

苏晚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有人一直将阿寄他视作眼中钉,不止一次想要置他于死地,我怕有人会借此机会借刀杀人。”

苏晚口中的有人,无需指名道姓,二人俱是心知肚明。

温窈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她拧眉道:“镇远侯府没有这个胆子。”她因着长公主的缘故,对镇远侯府一直颇有好感,哪怕如今的镇远侯府远不如往昔,她也不想恶意揣度其后人。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指尖,她心底清楚,温窈肯让她叫一声温姨,不过是因着林氏和长公主曾经的交情,可如今看来,她娘的这点交情更抵不过老镇远侯的面子。温窈她确实不喜裴安,不喜现在的镇远侯府,可要是让她对裴寄出手相助,也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苏晚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晌,才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

“温姨,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猜测。”

温窈抬头看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苏晚为何转了个话题。

苏晚接着往下说:“你当初和谢先生向我打探过母亲生前的旧仆,而我也曾说过,韩北的生母恰巧生前伺候过我娘,且后来嫁去了常乐坊。若我所料不错,当年长公主曾经有孕,又能瞒过成王,恐怕我娘在其中出过一份力,这也是你对我多番优待的原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就连温窈也不禁点了点头:“你猜的大抵没错。”

“既如此,我想,长公主当初应该是藏身于常乐坊?”苏晚抬眸,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温窈唇畔笑意渐敛,沉声应道:“是。”

“可是温姨,我自认为我娘当初只是个七品小官的夫人,并没有帮着长公主在常乐坊瞒天过海的能耐。”

温窈皱了皱眉,这也是谢不允疑惑的地方。

苏晚的语气仍是不缓不急:“不知你是否知道,这常乐坊当年住着的,除了我娘的旧仆,还有其他人的旧部。”

她话中的内容霎时叫温窈变了脸色。她一把抓住苏晚的袖子,急声追问:“是谁?”

“韩北的旧居,隔壁住着的乃是老镇远侯旧部。”

苏晚顿了许久,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也是现任镇远侯世子裴安曾经的父母。”

说完,苏晚长长舒了一口气,鬓角的发丝都被冷汗打湿了。

温窈愣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苏晚的话中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良久,苏晚才听见她沙哑的问询声:“裴安是镇远侯世子,那裴寄呢?他是谁?”

苏晚微眯起眼,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

还是那辆不起眼的青帐马车,又在无人注意下默默驶离了临江楼。

念荷坐在马车一边,看着另一头闭目养神的苏晚,挣扎许久才开口道:“你来临江楼一事我可以不告诉二小姐,但是现在你必须要按照二小姐的要求去云安寺。”

闻言,苏晚睁开眼睛,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大可以告诉你家主子。”

念荷顿时哽住,她特意换了对苏清的称呼,就是想在苏晚面前卖个好,希望她顾念一下以往的主仆情谊。然而她没想到向来脾气温和,甚至在苏清面前都能保持平和的苏晚,对着她却是一副冷冰冰完全不看在眼里的模样。

于是心底最后那么一点点侥幸也被浇灭了,念荷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跟着苏清一条路走到底,也不再装模作样。

“你可是答应过我家夫人,今日上了云安寺,便自行选择出家,伴着青灯古佛再也不回苏家。”

苏晚没有答话,又阖上了眼睛。

早间同苏清虚与委蛇时,苏清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她立誓后半辈子伴着青灯古佛,不许再回苏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一结合李氏那日所言,不难猜测,恐怕苏怀一开始打着的念头便是让自己招赘,而李氏母女才是希望她被送到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苏晚自然应了,否则一时半会她并不能从苏府出来。

出府之后她便让平儿回了家,只让苏清安排的念荷跟着,又转头去了临江楼。

她此前就曾怀疑过裴寄的身世,特意派人打探过常乐坊那一家子。那裴氏只上门闹过一次,想要败坏裴寄的名声,未能成功。却在裴寄找上门去后,再没有露过面,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

再结合谢不允那里透露出的总总,她才得到了今日的结论。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只希望裴寄能够逢凶化吉。

至于她自己,有苏清在,想必今日一过,苏侍郎长女遁入空门一事又将闹得闹得沸沸扬扬,隆和园的新戏该排不上号了。

第65章撇清临江楼内,苏晚走后温窈立即……

临江楼内,苏晚走后温窈立即派人前去常乐坊打探。

伙计前脚刚走,后脚她等的人终于到了。

谢不允行色匆匆,一进门直奔桌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开口道:“让你久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满脸的疲惫,开口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温窈点头:“先生终于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斟酌着要怎样开口将方才苏晚所说一事告诉他。

谢不允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是转身坐下,叹了口气:“我今日约见,主要是有一事要你帮忙。”

又是有事帮忙?

温窈抬眸:“你们莫不是为了同一件事?”

谢不允:“我们?还有谁来过吗?”

温窈:“阿晚刚走。”

“那丫头来找你帮什么忙?”谢不允挑挑拣拣,转手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到了杯酒。不等温窈开口,就自顾自答道:“是为了裴寄那小子。”

见温窈点头,谢不允又道:“这小子狡猾着呢,放心吧,他并未牵涉其中,三日内便能回去了。”

“难不成你这两日就是为了此事奔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也不全是,只不过此次科举舞弊一事,兹事体大,白鹤书院也被牵扯其中。”谢不允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叹了一口气:“我虽然离开了书院,但是也不能看着祖辈的心血被小人毁于一旦。”

琼林宴出事后,赵元瑜震怒,派人彻查,结果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柳山长的头上。柳山长被大理寺带走,书院顿时人心惶惶,没有人能镇得住场子,乱成了一锅粥。书院里许多德高望重的大儒,也都失望不已,想要请辞离开。学子们也都无心功课,生怕牵连到自己。

谢不允无法,只能露面,白鹤书院是由谢氏先祖创办,也只有他才能暂时稳住局面。

以至于他这几日都分不出心神追查常乐坊一事。临江楼消息临通,又是长公主生前的产业,此时用来暗中调查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谢不允刚刚将他的来意道明,就见温窈看他的眼神带上了点微妙。

他皱眉:“怎么了?”

“先生,你说为何裴寄这样的身份,无论是你我二人,抑或是圣上,都能对其刮目相看,生不出一点厌恶的心思?”

谢不允怔愣,他对裴寄改观,一是因着那丫头的缘故,二是裴寄确实是难得的天纵之才。可是温窈这番话又是从何而起?

温窈此时也不再卖关子,她稳了稳心神,沉着嗓音道:“阿晚方才告诉我,苏夫人生前的婢女家在常乐坊,除此之外,隔壁住着的乃是老镇远侯旧部,也正是他们,将镇远侯世子裴安和裴寄交换了。”

谢不允拿在手里的酒杯霎时惊落,室内响起一阵清脆的“啪啦”声。他却似无所察,只追问道:“那丫头说的是真的?”

温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已经派人去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起身走到窗前,不住的来回踱步。温窈看着他,也不说话。

良久,谢不允似是想通了一般,使劲按了按眉心,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老侯爷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孙子,还处处为他打算?”

此时他再想起裴寄,只觉得他那冷静漠然的模样,分明和当年的顾慎如出一辙。

温窈本来还有些怀疑,这会儿见谢不允这般笃定的模样,也信了大半,心里的忐忑顿时化为喜意,开口都带着颤音;“若他……若他真是公主之子,我现在就派人往宫里递消息。”

“先别。”谢不允开口阻止道:“等你派去的人回来了再禀告圣上。”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我亲自去一趟。”

——

翌日晨间。

正如谢不允所言,裴寄被放了出来。

他刚踏出大理寺的大门,就被一辆遮的严严实实的青帐马车拦住。

裴寄停步,又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略带皱巴巴的外裳,有些嫌恶的皱着眉头伸手抚平。再一抬头,正对上掀开车帘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哥哥。”裴玉瑶没有错过裴寄看到她霎时由温柔变的冷淡的神色,咬了咬牙,脸上却还挂着笑意,柔声道:“瑶儿知道你被带到大理寺,很是担心,特意在此等你。”

裴寄眉峰拢起,冷声道:“你怎知我今日出来?”

裴玉瑶愣了一下,镇远侯府这两日被此事折腾的够呛,安氏到处找法子打探裴安的消息。她也是私下偷听才知道今日大理寺会将嫌疑排除在外的进士释放,心底有自己的算盘,便一早来此蹲守。

果不其然,等到了裴寄。

当然,这话不能宣之于口,裴玉瑶适时露出有些委屈的模样,放低声音道:“瑶儿担心,这几日都有过来碰碰运气。”说着她又仰头笑得温柔:“好在我运气好,碰到哥哥你啦。”

裴寄神色未动,淡淡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裴玉瑶一惊,见他要走,连声道:“瑶儿送你一程吧。”

裴寄头也不回:“不必了。”

“哥哥不愿理瑶儿,难道连嫂嫂的消息都不顾了吗?”

裴寄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神色有了些许变化:“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不言,只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角落,才下车看向跟过来的男子,忿忿道:“明明你同她只相处了半年,如今却心里眼里都是她了。”

裴寄疑惑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她是我妻。”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的。”裴玉瑶有些急了,“你知道吗?这几日你被大理寺带走,根本就无人替你奔波。外人都传你这个三元及第名不副实来的蹊跷,苏晚她为了和你撇清关系竟然放出消息,说你二人并未行过大礼。”

说完,裴玉瑶抬头看向裴寄,期望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失望的痕迹。

然而裴寄神色依旧,缓缓开口:“未行大礼一事是我所言,我已向圣上求过婚旨,并无不妥。”

裴玉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看着裴寄和苏晚夫妻情深格外不顺眼,她这兄长,自幼便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却没想到他真正将一人放在心上确实这般固执。

想到这里,她连在人前惯来温温柔柔的嗓音都忘记维持,恼恨道:“苏晚她为了和你撇的干干净净,这会儿已经在云安寺清修了。哥哥你被她骗了。”

第66章早夭裴玉瑶话音刚落,便直直去看……

裴玉瑶话音刚落,便直直去看裴寄的表情,然而她没看到预料中的失望震怒,却明显感觉到对面人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登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难道裴寄一点都不在乎苏晚?

裴寄当然不清楚裴玉瑶心底的弯弯绕绕,他此刻是真真切切松了口气。

他在大理寺中并未吃什么苦头,只不过心中挂念被拘在苏府的苏晚。

虽说他清楚苏怀处事优柔寡断,但若是苏怀一时变了性子,趁着他不在的这几日将苏晚送走,亦或是……找了别的人家。

光是想想这一丝可能,裴寄心中霎时就戾气顿生。

好在,他现在从裴玉瑶口中知道了。

苏晚在云安寺。

至于裴玉瑶所说的旁的字眼他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多谢裴小姐告知家妻所在。”裴寄拱了拱手,一心想着云安寺,抬步欲走。

裴玉瑶这时才明白,他哪是不在乎,这明明是笃定了主意能把苏晚找回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不等裴寄离开,挡在了他的前面。

裴寄疑惑:“还有何事?”

“我……我……”裴玉瑶手中的帕子被捏的更紧了,她眼眶有点湿润,面上的楚楚可怜较以往反倒是真了许多:“母亲替我寻了户人家,要将我嫁出去。”

闻言,裴寄恭喜道:“那就提前祝贺裴小姐觅得佳婿。”他并不记得前世裴玉瑶所嫁何人,想了想他又补了句:“届时裴某定会奉上贺仪。”

裴玉瑶却连连摇头,委屈道:“那人连这届会试都未过。”

她从小到大,在镇远候府看人眼色,处处逢迎,讨好嫡母,也不过是想寻个好去处。

安氏替她选的夫婿,乃是一落魄伯府的嫡次子。算不上高嫁,也算不得低配。

可裴玉瑶就是不甘心。

她甚至想,镇远候府早就大不如前了,裴寄如此惊才绝艳,就算不是候府的亲生子,可是难道不能换一种方式,不是同样可以光耀门楣。

这种想法,在裴寄得知裴寄高中状元之时愈发热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她低着头的眼睛亮了亮,小声乞求试探道:“哥哥,瑶儿不想嫁,你能,你能带我走吗?”

她等了片刻,等到的却是男子清冷凛然的声音。

“裴某与姑娘非亲非故,兄长二字,切不可再提。”

裴玉瑶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再抬头,看见的便是男子大步远去的背影。

——

另一边,镇远侯府。

在安氏奔波之下,凭着侯府早年积攒下的几分余面,裴安也回到了府里。

与裴寄的问心无愧不同,裴安在大理寺的这几天,可谓是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本届科举主考官乃是右相杜规平,祖上皆是文臣,清贵世家出身。可惜独子难堪大用,凭着祖荫混了个六品员外郎的位置。

而杜廷此人,同柳山长交情匪浅,也因此在大儒云集的白鹤书院都挂上了名头。

裴安本来勾搭上柳娉婷,也不过是听人说这柳小姐此前爱慕裴寄。他不愿承认自己比不过裴寄,便故意偶遇,频频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后来,他无意中从其口中得知柳家同杜府的关系,不免有了自己的算计。

可这次舞弊案东窗事发,将许多举子牵涉其中,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除了他之外,竟还有人泄题。

好在,他被放回来了,就说明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查到他的身上。

裴安松了口气,这时桌子上的膳食已经摆好了,他左右看了看,才问:“怎么不见夫人?”他被关了这些时日才回到府里,别说苏清,就连柳娉婷都没有露面。

“她被我遣回家了。”安氏恰好过来看他,刚进门,就听见裴安问话。

“你这次受难,多是受了柳氏牵连,我好不容易将你捞了出来,这会儿可不能和白鹤书院掰扯不清。”

说着,安氏不满斥道:“你娶的这两个夫人,一个全身的小家子气,不知礼数,一个骄纵难驯,又出了这档子事。一个个将我们镇远侯的脸面都丢光了。”

安氏不喜裴寄,在她看来,是母子天性。她生孩子时难产,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孩子出生又被老侯爷抱走教养,再后来这孩子越长大,眉眼出落的同她夫妻二人毫无相像之处。怀疑的种子愈发茁壮,以至于到后来,安氏看到那双凤眸便厌恶不止。

其实裴安长的也并不像她,只不过在他找上门来时,安氏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在稍加验证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将裴寄扫地出门。

这些时日,她对裴安可谓是言听计从,予取予求,只是为了弥补她这十几年来的亏欠。

可是此时,她竟难得的对裴安起了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也没想到他遭此一难,刚回府中没有人小意安慰,反倒是迎面一顿怨怼。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却还是带着讨好的笑意强忍着开口:“母亲教训的是。”

安氏见他认错,也缓了语气:“你自是凭本事拿的探花郎,便不会被冤枉。”

裴安面上慌乱了一瞬,低低应了一声:“是。”

安氏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轻轻嗤了一口:“等事情水落石出,那些个牛鬼蛇神便无所遁形。”

她本意指的是裴寄,想必他此刻还关在大理寺。

然而“哐当”一声,却是茶盏落地的声音。

安氏循声看去,是裴安不小心碰掉了桌边的碗筷。她皱了皱眉:“让丫头换副碗筷,你早些用饭吧。”

然而这饭还是没吃成。

不等丫头拿来新的筷子,等到的却是一脸慌乱急急忙忙的另一个小丫头。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走后,裴玉瑶估摸着裴安也快要回府了,便差车夫紧赶慢赶着回了镇远侯府。

一踏进后院却瞧见来来往往的下人均是一脸急色,慌慌张张。她连忙伸手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禀告小姐,大公子要不好了。”

大公子?

裴玉瑶定了定神,才想起这是苏清的孩子。她原本要往安氏院子里去,闻言赶紧改道去苏清那儿。

自柳娉婷入府后,裴玉瑶也有许多时日未跨足苏清的小院,这会倒是轻车熟路。只是她还未进门,就远远听见了一阵女子的哭声,激的人心底一凉。

是苏清的声音。

裴玉瑶加快了脚步,进了房间。这才看见她那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嫂子,正趴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旁边站着的是安氏和裴安,两人也都是脸色难看,却不见多少悲痛。

她敛了神色,走过去,垂着头小声唤了一句:“母亲。”

安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句:“作孽啊。”说着竟有些踉跄,裴玉瑶赶紧扶了一把。

她这时已经猜到发生了何事,忍不住又轻声问:“大公子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孩子昨夜发烧至今,因为不会哭闹,早上才被人发现,他本就体弱,如今已是来不及了。”安氏的语气里除了惋惜竟还带着点解脱:“是这孩子福薄。”

裴玉瑶扶着安氏的手颤了颤。

“都是你们镇远侯府害的。”

哭泣的女声霎时停住,苏清也听见了安氏补充的那句福薄,扭头哑着嗓子控诉道:“若不是你们狠心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怎会……是你们害了他……”

“你住口!”

凄厉的控诉声被打断。

苏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她没想到开口的竟然不是安氏,而是他的枕边人。

她死死的盯着裴安,凄凄一笑:“世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死了,死了啊。”

裴安偏头避开她的视线。

苏清又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喑哑凄厉,“世子你甚至不敢看他一眼,你是他爹啊,你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啊。”

安氏这会儿又缓过神来,喝道:“你这毒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怪侯府不好,我倒要问你,昨夜孩子发烧,你是孩子的亲娘,你又去了哪里?”

苏清的哭诉声戛然而止,她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昨日一天都在苏府。

苏清虽然心底一直怨恨安氏等人对这个孩子置之不理,可连她自己,大多时候也不想面对孩子。此前一直由念荷照顾孩子,只是昨日她不放心,把念荷派去监视苏晚,换了个丫鬟来照顾孩子。

不过一夜,孩子就出事了。

苏清想到这里,甚至都不敢回头,不敢再看一眼。

安氏看她不说话,又开口道:“你未婚先孕嫁入裴家在前,孕期又惹是生非害的孩子早产痴傻在后,甚至于现在孩子的死也是你的疏忽造成的。在这孩子入土之前,我不同你追究。”说完她拍了拍裴玉瑶的手:“我们走。”

房内顿时只余下裴安二人和那个早逝的孩子。

裴安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一言不发的苏清,有些不忍心道:“清儿,你放心,娘只是在气头上,待后面说说好话便无事了。”

苏清还是没有开口。

裴安叹了口气,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清儿,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整个人登时僵住。

当日大夫所言犹在耳畔:夫人若是留下这胎,日后子嗣怕是艰难。

她想说,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可最终苏清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双手回搂住这个她千方百计得到的男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若是裴安能够低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平日里那双满是柔情蜜意的眸子,如今却是只余不甘和疯狂。

第67章相守赶在未时之前,裴寄也回到了……

赶在未时之前,裴寄也回到了承平坊的宅子。

这几日铺子没有开张,王妈领着两个孩子守在在家,哪里也不敢去。外面科举舞弊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其间韩北壮着胆子跑出去打听了一圈,又丧着脸回来了。

平儿被苏清放回来之后,就再未见过苏晚,担心的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场。

故而裴寄到家之时,三人俱是又惊又喜,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般。

裴寄回屋洗漱一番,待更衣出门时,便看见了候着门口的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丫头垂着头,一副蔫不拉几的模样。听见开门声,猛然抬头:“东家。”

裴寄:“何事?”

平儿这会儿也不怕裴寄了,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夫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明日。”提及苏晚,裴寄柔和了神色。

紧接着,他想了想又道:“你去将王妈找来,我有事吩咐。”

“好的,我这就去。”平儿得了准信,小脸便不再丧着了。她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夫人她一直在等你。”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留下裴寄怔在原地,良久,沉寂多日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弧度。

自此出城去云安寺需得要两个时辰。若是快马加鞭,酉时之前他就能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想,他恐怕等不到明日了。

——

夕阳在山,倦鸟归林,落日的余晖给庙宇镀上一层金光。

云安寺门口,一道人影正在认认真真的打扫台阶,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忽而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他停下手中的扫帚,循声看去,只见来人已然下马,拱手道:“觉归小师父。”

原来这扫地的小和尚便是觉归,他空着的那只手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惊讶道:“裴公子你怎么来了?”说完,不等裴寄回话,又自顾自的反应过来:“你是来见裴夫人的?”

裴寄点了点头:“还望小师父告知内子现在何处?”

觉归想了想:“这会儿还没用过晚饭,夫人大概是在供奉长明灯的佛殿。”

“多谢小师父。”裴寄知道佛殿的位置,道过谢便要去寻人。

觉归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便只能瞧见男子快步离开的背影。他重重叹了口气,又挠了挠头,看来吃不到裴夫人做的点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日裴夫人在寺里的日子,好生熟悉。

苏晚这时正如觉归所言,待在佛殿之中。

这云安寺明明是佛家清净之地,她昨夜却又做了噩梦。

不过,这也许不能称之为噩梦。

她在梦里仍是在云安寺,伴着青灯古佛,最终等到了一封镇远侯府的休书。不同的是,苏清没有转为正室,反倒是柳娉婷嫁入了镇远侯府。

再然后,她便日复一日的在山上抄写经书,研究素食点心。直至最后,苏清上山找她,好似还提及了裴寄……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打断了苏晚回忆梦境的思绪。

她蓦然转身抬首,正对上男子温柔缱绻的目光,只闻一声“晚晚”。

这之后,两人都未开口。

殿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气息,逆着光,门口的身影还笼着未散尽的余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久,苏晚唇畔绽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温柔道:“你来啦。”

“嗯。”裴寄颔首,大步走到苏晚面前。

他又许多话想对她说,从殿试结束到如今,已经攒了许久许久,可一低头对上那双澄澈的杏眸,便又觉得好像又什么都不用说。

眼角的余光掠过供奉在上首的长明灯,裴寄伸手牵过苏晚垂在身侧的柔荑,方才一字一句郑重道:“晚晚,嫁给我可好?”

其实这句话在杏榜未出之时,已然问过。可不知为何,此时他脑子里只余下这一句想说的话。

“好啊。”

这一次,苏晚未曾犹豫,她笑靥盈盈,直直对上裴寄的目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愿意做他的妻。

——

日暮西沉,天色已晚,二人于寺内留宿一夜。次日一早,二人共一匹马,便下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进院子,苏晚便被扑过来的平儿抱了个满怀,韩北也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苏晚牵着平儿的手,又摸了摸韩北的头,领着两个孩子往里走。

甫一踏进正屋,入目便是满眼的红色。

苏晚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跟在身后的裴寄,只见他眼角眉梢满是笑意,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轻松模样。

再看看旁边两个捂着嘴偷笑的小东西,苏晚哪能不明白,这些东西裴寄怕是早就安排好了。

王妈这会儿也从门口挤了进来,满脸喜色操着大嗓门道:“夫人,这可是我带着两个小东西连夜布置出来的喜堂,你看看可还满意。”

一抹绯红顿时就染上了苏晚的脸庞,她抿了抿唇,小声喊了一声“王妈”。

王妈见着她害羞,及时止住了话头,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两个小东西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王妈身边,只留裴寄紧挨在她的身侧,小声耳语:“若你昨日所言是真的,那你我二人便算是在双方长辈面前定下了终身。”

“晚晚,我等不及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夜,室外的月辉细细撒了满地,室内红烛荧荧燃尽至天明。

在朦胧的烛光中,裴寄终是细细品尝到了那带着梅子酒香气的酥软和细腻,让人流连忘返。

翌日清晨,苏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身侧人还未起身,而自己正在他的怀中。

陡然忆起昨夜种种,莹白的耳垂霎时爬上了绯红。

她小心翼翼的想挪开身子,下一秒却被横亘过来的一只手整个搂了回去。

额头正抵着下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沉的低笑声。

苏晚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开,便不再动作,只安安静静窝在他的胸前。

就在裴寄以为她又要睡着时,苏晚开了口。

“阿寄。”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没有嫁给你。”

苏晚感受到身旁人的手臂加大了力道,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她接着说:“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梦,所以现在才是真实,对吗?”

“嗯。”苏晚只听见裴寄又应了一声,却没看见他那双凤眸里蕴着的遗憾和庆幸。

良久,她才又听见裴寄温柔的声音。

“晚晚,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

“那个的梦里没有你,所以我醒了。”

“幸好,这一次我找到了你。”

68.[最新]相知这日,苏晚只觉得裴寄一反常……

这日,苏晚只觉得裴寄一反常态,格外黏人。

她描眉时,他要上手;她去铺子,他要跟着;她看账册,他便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过了一日。

苏晚虽然知道裴寄已经从科举舞弊案里脱身,可料想他也不该闲到这种地步。

于是第二日,在裴寄又打算跟着她出门时,苏晚便开口问了。

却见裴寄轻笑着开口:“有谢先生出手,案子怕是快水落石出了。”

苏晚惊讶:“谢先生不是去查你……长公主一事吗?怎么会牵涉其中。”

“白鹤书院是谢氏的心血,先生不会看着其毁于一旦。”

“你是说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是从白鹤书院处漏的题?”

裴寄颔首。

苏晚叹气:“书院多年基业,在读书人心中地位超然,那些人又何苦因为一己之私坏了书院的名声?”

裴寄:“人心贪欲难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今日他还是未能像昨日一般,和苏晚寸步不离。

科举舞弊案结果出来了。

圣上宣旨,召未牵涉其中的举子即刻入宫,另开一场殿试。

苏晚目送着裴寄和宣旨的官差离开,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

金銮殿前,一众举子会合,身上着装各异,皆是来不及更换便过来了。人数较之上次,少了小半。

裴寄略扫了一圈,意料之中,没有看见裴安的身影。

然而在旁的举子眼里,裴安不在,裴寄却在,这无疑是令人惊讶的一件事。

好在不管心底再怎么惊讶,经过了上次之后,在场无一人敢交头接耳。皆是眼观鼻鼻观心,静等传召。

殿试的流程和上次一般无二,只是少了主考官杜规平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了然,看来这老家伙等不到赌气辞官归乡,反而被自己亲儿子坑的不轻。

再则,此次参考人数骤减,殿试时间缩短,能与裴寄一争高下的人,仍旧没有。

不出所料,他又被点了状元。

就在裴寄同一众举子谢过皇恩,打算依次告退时。他却被留了下来。

奉吉在前面引路,裴寄跟着。

这是去御书房的路,上辈子裴寄走过太多太多次了。

待进了御书房,裴寄才发现里面不止是赵元瑜一人,谢不允也在。

不需思索,裴寄便知晓了此次召他前来的用意。

早在云安寺当日,苏晚便将对他身世的猜测告诉了他。

裴寄适时行礼拜见圣上,在赵元瑜吩咐他起身时,随即起身立在一旁缄口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元瑜也不开口说话,方才在殿试之时他不好过多关注,这时却是忍不住将眼神停留在眼前之人身上细细打量。

这一看,只觉得裴寄的眉眼确实是同顾慎极为相像。

而只那一双凤眸,却像极了长姐。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过了许久赵元瑜方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你单名一个寄字,字安之,这可是裴勋所取?”

裴寄垂首应道:“名讳乃故人所赐,安之则是老侯爷所取。”

一旁的谢不允看着他这个便宜徒弟,又想想自己查到的结果,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见过那丫头了?”

见裴寄点头,他又追问:“那想必她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你,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裴寄偏首看向谢不允,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圣上同先生二人在此见我,想必已经有了定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你此前当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裴安回镇远侯府后,你为何从未过探察过自己的身世,还是老侯爷离世前告诉过你什么?”谢不允一改往日的淡定,提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虽说他已经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这其中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裴寄的态度。

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子沦为人人笑话的冒牌货,他从始至终没未自己辩驳,滔天富贵说放就放。离开镇远侯府之后,照理说应当认回自己的生身父母,然而裴寄却无动于衷。这会儿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长公主的遗腹子,却依旧面不改色,不多问一句。

谢不允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裴寄前世确实在乎过,他曾将镇远侯视作自己的责任,也曾奢望过血脉亲情,然而却都是落了空。

如今重来一次,他最想要的已经拥有,他在乎的可以靠自己护住,身世一事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结果。

思及此,裴寄不急不徐回道:“学生知与不知并不重要。”

“好了。”谢不允再要开口,却被上首的赵元瑜打断。他起身走下台阶,来到裴寄面前。

明明确认之前他还是满心激动,然而这个孩子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成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有些怅然。

“你的母亲,昭阳长公主,她……她是一个极好的人。”

裴寄没想到赵元瑜直接就承认了他的身份,心底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臣,也曾听闻过。”

“你的生父是景安七年的状元郎,你同他很像。”赵元瑜背过身去,眼角有着一闪而逝的水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曾从不少人口中听过长公主的事迹,但是关于顾慎,他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亦是当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赵元瑜又径自说了好些昭阳长公主夫妇的事情,最后才又转身看向裴寄:“你若愿意,朕可下旨恢复你的身份,也免得再受众人非议。”

不等裴寄回答,谢不允赶紧道:“不可。”

赵元瑜皱了皱眉:“为何不可?”

“此时正值科举舞弊案事发,裴寄又两次被点为状元。若是此时他的身世传出去,免不得有人认为圣上任人唯亲,妄加揣度。”

赵元瑜怒道:“他们敢?”

“圣上,人言可畏。”谢不允见他动怒,又转口道:“不若听听他本人的看法。”

赵元瑜看向裴寄:“你怎么说?”

“一切皆由圣上定夺。”裴寄对此倒是无甚在意,名声与他而言早已无足轻重。

紧接着,他又开口:“臣另有一事相求。”

赵元瑜:“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圣上还欠臣一道旨意。”

——

裴寄自御书房离开后,在宫人的带领下出了宫门。早间入宫的举子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裴寄一眼便瞧见了自家的马车。

待裴寄走到眼前,坐在马车前面打盹的孔山才反应过来,惊喜道:“东家出来啦。”

“嗯。”裴寄点了点头,正欲上车,又看见孔山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问道:“还有何事?”

一边问着,他一边掀开了车帘。

背后是孔山粗哑的声音:“我早前送您过来时,又回去了一趟,夫人也跟着过来了,一直在等您呢……”

车内的女子似乎小憩刚被惊醒,一双杏眸,还蕴着些水意,有些朦胧。

“阿寄,”她抬头看向来人,声音带着些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软糯:“你来啦。”

裴寄放下车帘,苏晚往一旁挪了挪,两人便坐在了一侧。

一只手揽过身旁的人,肩膀上霎时多了点重量,裴寄垂眸看她:“等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你比他们晚了半个时辰。”

她今日本打算在铺子里待着,离开多日积攒了许多账本需要处理,昨日又因为裴寄的缘故心不在焉。

然而在孔叔送她到了铺子门口时,她却未下车,跟着到了宫门口。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此前温存之时,裴寄说过的一句话。

他对她说,晚晚,你可知那日高中之后,我想见的只有你。

这一等,他就比旁人晚了许多。

苏晚犹豫了片刻,又小声问道:“圣上单独召见你了?”

“嗯。”裴寄应声:“圣上同我谈了昭阳长公主一事。。”

“那果然是真的。”虽说苏晚早有猜测,可当猜测成真,不免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裴寄:“可是我并不打算公开身世。”

“好。”

“晚晚不问我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抬头,有些疑惑:“既然自己已经清楚了身世,别的人知不知道又有何妨。”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喟叹声:“是我多虑了。”

苏晚想了想,“你若是入仕,不公开反而是件好事。”

苏晚从来都清楚,裴寄最大的倚仗是他自己。这一点,并不因为他是镇远候世子,还是个普通书生,亦或是长公主之子的身份而改变。

就好像她自己,她做的一切事情皆是因为她是苏晚。苏清和李氏的挑衅,苏怀的无视,以及流言蜚语,因为不在意所以伤不到她。

所以,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心思流转间,她浅浅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是掩不住的轻快:“我好困啊,我们回去吧。”

“好。”

车轮缓缓转动,青帐马车悠悠前行。

车外是熙熙冉冉的人群,车内是浅浅的低语声。

“等回去后,日后便一切照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铺子里新到了一批料子,要给大家都备上一身新衣。”

“好。”

“我还想在院子里种一颗银杏,和平安坊的那棵一样。”

“好,我陪你一起。”

第69章番外一仲夏刚至,暑气渐浓。隆和……

仲夏刚至,暑气渐浓。隆和园里的看戏人倒是愈发多了起来。

三两好友,几盏凉茶,一场好戏,积攒了许久的暑气便散的差不多了。

大堂里随处坐着些人,却并不喧闹,只是时不时传来一阵鼓掌喝彩声。

二楼的雅间里,苏晚端着杯子小口啜饮着凉茶,整个人透着一股闲适和淡然。

月前裴寄被授了翰林院修撰,每日里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倒是闲了下来。

家里的活计王妈打理的井井有条,铺子里的事情周叔也都安排好了,韩北整日里跟着裴寄进进出出,平儿那丫头也愈发能干了。

她只需要时不时去铺子里看看,去一趟云安寺散散心,偶尔也会看心情赴上几场邀约。

这不,今日隆和园上了场新戏。前几日认识的几位夫人便递了帖子。

这些夫人大多是裴寄同僚的女眷,早前一段时日,邀她赴会的帖子多如雪花,纷至而来。裴寄见了,让她想拒就拒。然而苏晚只是喜欢清静,倒也不畏交际,偶尔去个三两次,颇认识了些人。

“裴夫人今日这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倒是别致,我好像从未见过这种样式。”开口的是孙定的夫人,上个月刚刚成亲的新嫁娘沈氏,笑起来有两个明显的酒窝。

苏晚放下茶盏,轻笑着回答:“这是我铺子里绣娘新做的款式,你若是喜欢,有空过去,让她给你裁上一身。”

沈氏是爽朗的性子,也不客气:“好啊,过两日我去看看。”

她们这般聊着,旁边的几位夫人闻言也都相约着要去看看。

就这样杂七杂八的聊着,有位脸稍稍圆润些的夫人突然提了一句:“你们可曾听说了前两日镇远侯府新闹出来的笑话?”

她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有几个知情的皆是扭头去看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位圆脸夫人钱氏乃是外地人,夫君高中后才举家搬来了京城,这次是头次出来赴约,对京城的旧事知之甚少,便想找个话头。这会儿见众人沉默,倒是觉出了点不对劲。

苏晚见众人都未接话,或多或少都在关注着她,心底有些无奈且好笑,开口解围道:“我倒是没听说过。”

也不管在场有几人信了,苏晚倒是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镇远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气渐热之后,她出门渐少,间或听裴寄谈几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圣上前几日颁布了减免赋税的诏令,知道江南某地可能要发生洪涝,知道边关同大狄又发生了几场冲突……

然而对旁人后宅发生之事,倒确实是知道的少,更何况是镇远侯府的事情。

她总觉得无论是苏府还是侯府的日子,都好像是上辈子那么远了。

裴寄未必不知道镇远侯府发生的事情,只是大概也未曾放在心上。

这会儿有人提起,倒也确实可以当个笑话听听。

钱夫人见苏晚应话,也不再纠结,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这事啊我也是听来的,我家夫君本家同安乐伯府是姻亲,安乐伯夫人可是镇远侯夫人的表妹。听说啊现在这个镇远侯世子不是侯夫人亲生的。”

众人状似都在认真的听着,眼角的余光却是扫过苏晚。

这哪里是新闹出来的笑话,镇远侯府真假世子一事,早就在京城里不知道传过几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假世子的夫人就在你面前坐着呢。

再观苏晚,面上仍然是带着浅笑,神色未变半分。

然而这钱夫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变了脸色。

“这镇远侯夫人前头一个儿子是假的,这找回来一个儿子竟然还是假的。亏得侯夫人当初还拿出丹书铁券求情赦了他的罪,现在知道真相被气的大病一场。”

“等等,”钱夫人的话被打断,却见孙氏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后头这个世子也是假的?话可不能乱传。”说完,她偏头去看苏晚,倒不像是在问钱夫人,而是在苏晚脸上寻找答案。

苏晚见众人又都看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

裴安的身世是假的,苏晚确实是始料未及,可裴寄又确实是昭阳长公主之子。那么裴安到底是谁,真正的镇远侯世子又去了哪里?

钱夫人又觉出了些不对,疑惑道:“你们不问我,怎么都去看裴夫人。”

各位夫人尴尬的互相看了看,移开了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一只手轻扣着杯壁,也不遮掩,轻描淡写道:“大概是因为我家夫君就是前头那个假世子吧。”

钱夫人眼睛霎时瞪得浑圆,满脸的不敢置信:“裴大人就是那个……”

话头及时止住,她这时才将裴寄的裴字同镇远侯府联系起来,脸上的尴尬肉眼可见。

好在苏晚又及时开口:“这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其他夫人恐怕都知道。”

闻言其余几位夫人皆是点了点头,钱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尴尬的神色略好了些。

台下的喝彩声渐起,戏要开唱了。

众人转而看戏,至于看进去了多少,却是不得而知。

————

是夜,苏晚沐浴完正拢着一簇头发,小心擦拭,手中的帕子却被人接了过去。她未抬头,任由身后的人帮她擦着头发。

“今日可是出去听戏了?”

“嗯,”苏晚应声,“孙夫人递的帖子,我便去了。”

裴寄手心是略带湿润的青丝,正专心的擦拭,却也听出了她口中的不对劲:“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孙定他不如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轻笑出了声:“你这话可别让孙大人听到了。”

“他不敢。”

这倒是真的。

孙定若是在此听见,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点头。

若说科举之时,孙定对裴寄的佩服有三分,那入仕之后,就是直接拉满。

明明是同期为官,孙定还在屁颠屁颠的背着翰林院的规矩,记着他爹的嘱咐小心行事。裴寄却已经大事小事,统统上手,就连翰林院里最挑剔的学士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些事情裴寄未同苏晚讲过,她虽然知道裴寄能干,但也不知道他能干到这地步。

这时苏晚想了想,又忆起白日里钱夫人的话。

“阿寄?”

“我在。”

“我今日听钱夫人说了镇远侯府的事情,裴安他也不是侯府的血脉吗?”

“嗯,”裴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接着动作,一边又慢慢开口道:“前日谢大人查出来,裴安乃是常乐坊裴氏之子,生父是裴府的家将,当初这件事情他略知一二,离世前告诉了裴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裴安就冒名顶替了?”

“嗯,裴安他只知我并非镇远侯府亲生,其余的却是不知道。”

“那……那个孩子呢?”

裴寄声音一顿:“生下来便夭折了。”

苏晚叹了口气,只觉得世事弄人。

又想起安氏当初毅然决然认下裴安,任由他对裴寄赶尽杀绝,在裴安涉足科举舞弊的大案时,不惜动用倾尽候府之力保住他。

到如今,终是落得一场空。

好在,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头顶传来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苏晚小小打了个呵欠,竟有些犯困。

浅浅的月光透过窗柩,与摇曳的烛光相融,将两人重合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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