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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第5章谣言就算不进白鹤书院,你也能高中状……
王妈和平儿跟在苏晚身后,二人都有些惴惴不安。苏晚虽然貌美,但是衣着倒是不甚富贵。可方才药铺里的主仆二人均衣着华贵,打扮精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人。
也不知新主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是不是个好脾性的。
可惜苏晚此时顾不上这二人的担忧,她心心念念的是白鹤书院。
这白鹤书院乃是前朝大儒所办,素来声名在外。若非才识过人之辈,或是家世煊赫者,是很难拥有求学名额的。
可尽管如此,每年都有如过江之卿一般的书生才子想要争上一争。哪怕是旁听一场讲学,都值得吹嘘摆弄一番。
毕竟自前朝以来,历任新科状元郎都曾在白鹤书院求学过。
镇远侯府老侯爷就是出自白鹤书院。在未离开侯府时,裴寄亦是在白鹤书院求学,才识家世皆是上等。
思及此,苏晚轻蹙了蹙眉。若真如苏清所言,书院罢了裴寄的名额,那该如何是好?
梦中那一袭红袍的状元郎身影在脑海中若隐若现。经过昨夜一遭,她已经有几分相信那颇为古怪的梦境了。
可白鹤书院出状元的名气亦是做不得假。她此番彻底得罪了苏清,裴寄能回去的可能性也愈加渺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轻叹了口气,胡思乱想间竟已经回到了小院门口。
多想无用,既已经出了苏府,她是断不会再向那母女二人低头的。
苏晚把方才短暂的相遇甩在了脑后,领着王妈二人进了院子。
院中仍是只有裴寄一人,但是昨夜被烧毁的正房竟已经被清理干净,只余一些被火焰吞噬过的痕迹,烧焦的味道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身后的王妈尽管上了年纪,乍一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男子,竟有些看直了眼。此前她看到这小院时,还担心这貌美夫人莫非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苏晚没有察觉到王妈心底的弯弯绕绕,率先开口:“阿寄,这是我刚雇回来的王妈和平儿。”
话音刚落,王妈也是个有眼色的,拉着平儿出来就给裴寄行礼,把方才在人牙子那对着苏晚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见过东家,老妇人今年四十五,烧火做饭什么活计都能干。”说罢,又扯了扯旁边的平儿,“这丫头是我的孙女,才刚刚十岁,不过跑腿伺候人的活都能干,多亏了夫人好心,肯收留我们祖孙二人。”
平儿瘦瘦小小的,看起来甚至没有十岁的模样,被王妈一扯,才讷讷开口:“平儿见过东家。”
裴寄侧眸看去,只见院前的祖孙二人虽然面黄肌瘦,但穿着打扮看起来倒是清爽干净,心下颇为满意,他把视线移向静静站在一侧的苏晚,淡淡的回了声:“嗯。”
苏晚察觉到了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刚刚心里放下的事情又涌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鹤书院的事情,裴寄知道吗?
她有些不想抬头直视裴寄的视线,毕竟今日裴寄一大早就开始整理书籍,而读书人对白鹤书院的向往,她亦不是不清楚。
苏晚终究是忍住了没开口,她领着王妈二人去了厨房,小心吩咐了一番,又带着两人将空置的下人房收整了出来。
只可惜正房虽然清理了一番,但是里面的家具物什均有烧损,一时半会仍是不能住人。
晚膳是王妈下的厨,比前几日多了些花样。王妈确实没有夸张,她的厨艺颇为不错。看到裴寄竟比平日多用了碗饭,苏晚隐隐有些难为情。她平日里做的最多的是点心,至于菜肴方面真的是厨艺不佳。
不过一想到她自己亦是多用了些,顿时又有些释然。
是夜,依旧是同床共枕。
身体僵硬的躺了小半刻钟,苏晚却还是异常清醒。就在她努力放空思绪的时候,却听到了身侧传来的低沉的男声。
“今日出去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是她以为早已入睡的裴寄,苏晚默默的睁开眼睛盯了许久,好似能透过这一片黑看到那素色的帐顶,良久才小声开口:“只是些不相干的人罢了。”
又轻又柔的女声好似被黑暗染上了一丝决绝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倘若上辈子的随从能看到裴寄此刻的神色,怕是好奇是谁居然能引起他的注意。
裴寄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上辈子从未听闻苏侍郎与嫡女决裂的消息。倒是在他重生前这苏侍郎竟托人传话有事求见,想来是为了那科举舞弊案,不过被他拒了。
后来,他依稀记得苏府是被发落了的。
至于苏晚,再不济也是镇远侯府世子妃。他前世并未对镇远侯府出手。就算裴安纳了苏府庶女为妾,应该也不会对她怎样。
一想到裴安,裴寄眼底带上了一丝阴郁。难道是重生回了以前,连心态都有些变化。至少前世在他眼里裴安只能算是个跳梁小丑。
可惜就算在黑暗中,这神色亦是一闪而逝。
裴寄动了动唇:“既然不相干,那便算了。”
“阿寄,”苏晚斟酌良久,还是开口了,“白鹤书院已经开学了。”
裴寄微侧了侧头,眼神仿佛能透过黑暗落在了枕边人身上。
“我知道,可我既已被赶出了侯府,书院恐怕是容不下我了。”顿了顿,他接着说:“而且我也不会再去白鹤书院了”
然而上辈子的事实却并非如裴寄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起初书院因为身世原因扣了他品行不端的帽子,去了他的名额。不久后,书院的先生派人给他送了帖子,邀他重回书院。裴寄当初也以为是书院看重他的才华。后来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裴安那蠢货捉弄人的把戏。
虽然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妨碍,可这辈子他不想再去蹚这趟浑水,更何况这还牵连到了后面的科举舞弊案。
甚至于,他想让这把火烧的更旺。
苏晚不知道裴寄心中已经闪过这么多的念头,听完裴寄的话,心里压了一天的石头霎时落了地。
“就算不进白鹤书院,你也能高中状元的。”
“什么?”
苏晚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时不察竟把心底的话喃喃了出来,幸好他并未听清,于是连忙否认道:“没什么,我是说阿寄你才识过人,就算不进白鹤书院,也不会被埋没的。”
“呵,”裴寄轻笑了一声,“那些不过是世人奉承镇远侯世子传出来的恭维话罢了。”
语罢,不等苏晚多说,他又开口:“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苏晚想说她相信老镇远侯的亲自教导,更何况还有她那古怪的梦境佐证,可她还是默默咽了回去,有些事情是不能告予旁人的。
片刻后,房里仅余两道轻浅的呼吸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又过了许久,裴寄的病已然大好。他竟也不嫌弃,将墙壁烧的漆黑的正房改成了书房,整日有大半时间都在里面度过。
王妈也接手了家里的活计,苏晚每日就只要看看铺子的账册,闲时就逗逗新来的小丫头平儿。
平儿也不如初来时拘谨,吩咐的事总是手脚利落的办好,有时候也会溜出去和巷子里的小孩们玩闹。
苏晚也随得她去,倒是王妈一看见就要把她喊回来训一顿,奈何自己总是忙里忙外。
不过这几日苏晚看完账册出来时,总能看到平儿一个人窝在大树底下自娱自乐。心下倒是有些好奇,莫不是被王妈骂了亦或是被巷子里的玩伴欺负了。
她走到石桌旁坐下,冲一旁玩的正欢的平儿招了招手。
平儿亦是一早就看见了苏晚,不过没有吩咐她一般不会过去打扰。此时见苏晚招手,连忙起身小跑了过去,唤了声“夫人好”,又手脚利落地倒了杯茶。
苏晚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被王妈教的尤为勤快,她接过热茶啜饮了一小口,方才柔声问道:“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出门?”
平儿听完极快地抬头看了苏晚一眼,又垂下头去,像是被吩咐了什么,但是终归是没有忍住,细细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不忿。
“大丫她们说夫人的坏话,我不想和她们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
回过神来,眼前的小丫头竟带了些哭腔:“他们都是胡说的,夫人是天上的仙女。阿婆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她不让我把别人说的坏话告诉你。”
在平儿眼里,她有记忆开始就跟着阿婆讨生活,可是过往的主家总嫌弃她是个拖油瓶,阿婆又不肯抛下她一个人,只得干些零散的活供两人生计。
直到遇到了夫人,她才能过上这样有吃有住的日子。而且夫人长的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美,从来不会打她骂她。
虽然她不明白大丫她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可阿婆告诉她都是不好的话,也不能让夫人知道。
所以她就不想再和大丫她们玩了。
王妈忙完厨房里的活计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苏晚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平儿。
顿时心里一慌,快步走了过去,急忙问道:“夫人,这臭丫头又惹了什么蠢事竟然闹到您面前,真是不知礼。”
“没有,”苏晚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平儿的眼泪,轻声道:“平儿这是在为我抱不平呢。”
王妈一听这话顿时更慌,甚至都没注意压低她的大嗓门,径直道:“丫头不懂事,平白污了夫人的耳朵,那些人都是乱嚼舌根子,叫那么来着?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陡然变大的声音惊飞了树上小憩的鸟儿,也惊动了书房里的裴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蹙了蹙眉,王妈什么都好就是嗓门太大。他以前处理公事是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大声走动,更别说大声喧哗了。
又过了片刻,窗外的声音变的隐隐约约,他放下手里的书籍,踱步走到窗前,只见远处的树下,一袭素衣的女人正对王妈吩咐着什么。
他轻轻放下了摇摇欲坠的窗户,彻底隔绝了院子里的声音,方又回到书桌旁,拿起了手边的书籍。
第6章上门裴寄阴鸷的眼神就扫了过去,声音……
“王妈,我知道你的用意。”苏晚及时打断了王妈的大嗓门,又把手中的帕子递给平儿,才接着开口:“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不过就算瞒住了我,可那些流言终归是存在的。”
王妈没想到这主家夫人不仅长的貌美,心地善良,竟也是个豁达的。
她活到这般年纪,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当初逃荒到京城时一家十口就剩下了祖孙二人,后来也没少被骂过丧门星。
她清楚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有多扎心,尤其是像夫人这样的千金小姐,若是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怕不是要寻死觅活。
所以她才瞒着。
不过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些时日看东家和夫人的气度她就估摸着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又怎么会介意这点小事。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将近日里听到的流言一一道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听罢,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以为在苏府时那母女二人的冷嘲热讽就已经算得上污言秽语了。却不料这小巷子里居然能凭空编出一场大戏。
原来自裴寄苏晚搬来过后,除了隔壁的吴婶一家,并未与旁人打过交道。
初来时苏晚隐隐被人窥见过容貌。这平安坊的普通小巷子里来了个美人,那些街角的妇人就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当时也只是暗地里嚼舌根。
流言愈演愈烈是在王妈和平儿来了之后开始的。
这平安坊不过是个普通巷子,这里的住户多是些长工或做些小生意糊口。那些多嘴的妇人看到新来的邻居似乎没什么正经营生反而先买了下人丫头回来。
于是苏晚是富贵人家藏在外面的外室的传言不知怎么的就流传了开来。哪怕吴婶听到传言帮忙解释了几句,也没人相信。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有人亲眼看见她拿了苏晚的点心。
更有甚者,有人还把病恹恹的裴寄编排成了苏晚偷偷在外养的小白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王妈眼睁睁的看着天仙一般的夫人居然笑了笑,纤白的玉手轻挽了挽鬓角散落的碎发,眸子清亮,明明着着一身素衣,却美丽动人。
愣神了好久,她才松了口气,仿佛放下心中一桩重担。天知道她每天买菜时听到那些长舌妇编排主家时有多忐忑。现在不用瞒着了,她顿时如释重负,“夫人,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是也不能白白叫那些长舌妇编排,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些腌臜话都是从大丫娘孙氏口里传出来。”
苏晚蹙了蹙眉,大丫娘,是最靠近巷口的那户人家,她记得那是个瘦小面黄的妇人,但从未与她打过交道。
“嗯,我自有打算。”
她微微颔首,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倏然间抬眸瞅见不远处不知何时被关上的窗户,心头又带上了一丝怅然。
然而苏晚没有想到的是,这市井泼妇和她平日里打交道的苏清截然不同。
苏清虽然蛮横难缠,但她自诩是个大家闺秀,被无视后顶多暗地里摔些东西骂上几句。
可这孙氏不同,苏晚愈是不将其放在心上,她就如疯狗一般叫的更凶。
次日一大早,小院的门就被拍的砰砰响,裴寄恰巧在院子里踱步,闻声转头去开了门。
门一开,后面的孙氏顿时愣了神。她没想到吴婶说的竟是真的,这小院里竟藏着这般俊俏的男人。不过上下一打量这男人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想起了那些传言,眼底的惊艳之色瞬时就变成了鄙夷。
怪不得是个吃软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辈子说一不二的裴阁老大概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被当成个软饭男。
裴寄当然看出了孙氏眼中的鄙夷,虽然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他也未曾放在心上,淡淡道:“不知这位夫人所为何事?”
似乎才想起正事,孙氏一把拉过藏在身后的大丫,面上一副誓不摆休的样子,语气咄咄逼人:“看看你们家那个贱丫头干的好事,我们家大丫可和她那个下人不同,这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哦,我还指望她嫁个好人家。”
妇人又尖又细的嗓音仿佛要刺穿裴寄的耳膜,他皱了皱眉,低头打量了一番被孙氏拉的踉踉跄跄的大丫。
看起来和平儿差不多高,却瘦的仿佛根小豆芽菜,比平儿刚来时不逞多让。额头有着一大块的伤口,似乎是撞到了哪里,看起来很是严重。小丫头似乎还有些疼,瑟缩着一双眼睛不敢乱瞄。
裴寄收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眉头皱的更深了,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我倒是要看看平儿做了什么好事。”
闻声,孙氏像裴寄身后看去,视线扫到一袭缃色罗裙的苏晚,正牵着她口中的贱丫头,袅袅向她走来。
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放开抓着大丫的手,指着平儿大声道:“可给我逮到你这个贱丫头了,今天他们不把你卖了我誓不摆休。”
似乎是被孙氏话里“卖了”的字眼戳到,苏晚感觉到身边的小人儿竟有些吓得发抖。她紧了紧掌心里的小手,柔声问道:“别怕,你方才不是和我说了不是你做的吗?我们并非是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原来早在孙氏上门时就被平儿瞧见了,料到是来兴师问罪,平儿慌乱中第一个念头竟是寻了苏晚,和她说清了来龙去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了苏晚的话,平儿这才得了些安慰。
她先是仰头偷偷觑了一旁的裴寄一眼,似是确定他没有动怒,又把视线移向大丫母女,鼓起勇气开口:“是大丫先说夫人的坏话,我才和她吵起来的。可是我没有推她,是大丫自己摔的。”
说苏晚的坏话。
裴寄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还以为是孩子间的打打闹闹,没想到竟和他这好夫人有关。
本来见苏晚过来,不欲再理这些纠纷打算回房的裴寄顿时起了兴趣,便留在原地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刚消停一会的孙氏听了平儿的解释,面色一变,嚷嚷道:“你这丫头不仅是个下贱坯子,还挺会扯谎。”
说着,话头一转,对着苏晚指指点点,“还有你,都说狗随主人,我们家大丫哪句话说错了,既然是干那等腌臜事的就不要怪人知道。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报官,把那些话说给官老爷听,看谁没脸。”
苏晚没想到这孙氏竟如此没脸没皮,霎时脸气红到了耳根,一时语塞。
“我倒是不知道我夫人做了什么腌臜事。”这些时日来,裴寄第一次见一向冷静自持的苏晚露出这幅模样,忍不住开口:“既要报官,我不拦着你,不过容我先问大丫几个问题。”
不等孙氏答应,裴寄向前跨了一步,恰好停在大丫面前,轻笑一声,说:“大丫,你可听你娘说了,要去报官,还要把平儿卖出去呢。你确定平儿推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吗,真见了官老爷,说谎的那个人定是要挨板子的。”
明明眼前的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说的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大丫却觉得毛骨悚然,就连她娘孙氏打她时都不会这样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努力把视线从裴寄身上移开,却飘向了不远处紧紧盯着她的平儿。
其实一开始,她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慢慢的,平儿吃穿用度皆比她好,笑脸也越来越多。可是凭什么这样,她娘说了,平儿只是个下人,是比她低一等的人。
所以她才开始学着她娘的样子故意在平儿面前说苏晚的坏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在她娘看到伤口时鬼迷心窍说是平儿推的,她不想她娘来裴家的,也不想害平儿被卖掉。
“是,是我说谎了,我不想报官,也不想挨板子。”
小女孩低低的呢喃声清楚的传到了所有人耳里,孙氏率先变了脸色,她气急变坏冲上去一把揪住大丫的耳朵,叫骂道:“你这死丫头,骨头又松了是不是,别人一吓就胡言乱语。”
“哇”的一声,疼痛加上浓浓的恐惧,大丫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苏晚看到裴寄听到哭声时深深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离大丫母女远了几步,顿时弯了嘴角,却不料正对上裴寄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
就在小院门口乱成一团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陡然响起。
“安之,没想到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不招人待见,连小姑娘都被你吓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院外站着个一身蓝色锦袍的男子,后面跟着个随侍。
苏晚留意到裴寄见到这男子时面上竟流露出了罕见的讶色,心下愈发好奇。
不料一旁的孙氏正发狠卖泼不知如何是好,乍一看到这锦袍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顾不上教训还在抽泣的大丫,呸了一声,“大白天的,姘头都找上门了,做的这些腌臜事谁不知道?”
原来这孙氏光顾着骂人没听见方才响起的男声,把苏晚当成了这人的外室。
这一次,不等苏晚气急开口,裴寄阴鸷的眼神就扫了过去,声音中带着些狠戾:“管好自己的嘴,才能留着命去见官。”
孙氏赫然被吓住了,只觉一股凉意陡然从心底升起,明明这只是个普声音中带着些很通人,此刻的气势却压得她瑟瑟发抖。
于是等苏晚从裴寄狠戾的语气中回过神来,见到的就是孙氏拉着大丫落荒而逃的背影。
而裴寄身上阴冷的气息也随之瞬间消散。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裴寄,抿了抿唇,苏晚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出脑海,抬眸问道:“阿寄,这位是?”
第7章寻人苏晚有些恼怒,索性破罐子破摔………
“在下陆简,见过嫂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等到裴寄的回应,陆简就自报家门,并拱手向苏晚行了一礼。
苏晚连忙侧身回礼。
陆简,若是她没记错,乃是这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他出身安乐伯府,乃是安乐伯原配所出嫡子,可惜一事无成名声极差,因此安乐伯至今都未请封世子。
没想到他竟与裴寄熟识。
若是旁人估计会惊讶于裴寄此前名声在外怎会自甘下落与这般纨绔来往。
可苏晚不会。
安乐伯继室贤名在外,可这府里的龌龊谁又能说得清。偌大的侯府和困住她的侍郎府又有什么区别?
裴寄也有些意外,笼在袖子里的手似是想抬起来,却又放下,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色。
在他尚是侯府世子时,身边不乏簇拥。一朝一无所有,那些所谓的好友顿时一哄而散,也只有这个傻憨憨仍跟在他的身边上蹿下跳。可惜前世陆简被恶妇陷害之际,他人微言轻,束手无策。
幸好再来一次,故人仍在。
裴寄笑着应了声:“行川,许久未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阳光温和,夏风搅得树叶哗哗作响,夹杂着几声蝉鸣,却不显聒噪。
故友重逢,当小酌几杯。
陆简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小厮,随即接过他手上拎着的两坛酒,朗声道:“我来找你喝酒。”
苏晚看了看他拎着的两坛酒,又偏头看了看裴寄,有些欲言又止。
“不了,”裴寄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晚的视线,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大病初愈,改日再约。”
陆简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一脸心领神会地打趣道:“这娶了妻的人呐,就是不一样。”
裴寄转身坐在石桌前,径直倒了一杯热茶,饮了一口,却并未反驳,似笑非笑,“是不一样了。”
白皙的脸颊霎时染上红晕,苏晚有些难为情。她抬眸微微瞪了裴寄一眼,竟流露出难得的小女儿情态。
恰好这时平儿添上热茶,苏晚告退回房,只是离开的步伐却明显比来时匆忙了一些。
见苏晚离开,裴寄便领着陆简进了书房。
甫一进去,见到被火熏得漆黑的墙壁,陆简挥着袖子,大呼小叫:“安之,这地方怎能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陆简讪讪噤了声。
还以为经此一遭,裴寄就不那么嫌弃他了。
都是错觉,想来方才的好脸色是看在嫂嫂的面上。
正了正脸色,收起嬉皮笑脸。
陆简:“安之,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书院的事情。”
原来陆简和裴寄一样,亦是在白鹤书院求学。略有不同的是他是靠着伯府才能入学。这些时日他也听闻了镇远侯府发生的事情,不过在陆简看来,就算没有镇远侯府裴寄也终会出人头地。
家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些时日书院开课,陆简却没见到裴寄的身影,这才惊觉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些,匆匆忙忙寻了过来。
思及此,他来不及收回的手握了握拳,愤愤开口:“我见过那裴安了,草包一个。定是他从中作梗,怕你在书院抢了他的风头。不过只要你肯同我去寻了山长,凭你的才识,定不会让那草包得逞。”
裴寄踱步走到窗前,日光清浅,透过窗棂,洋洋洒洒的笼罩在他的周身。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我不会再去白鹤书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什么?”他话音刚落,陆简就气急问道:“难道你真的怕了那个裴安。”
裴寄收回眼神,平静又淡漠地笑了笑,“我自有打算。”
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说:“你在白鹤书院,管好自己别去惹事生非。”
“哦。”陆简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们年少相识,可是他从来左右不了裴寄的决定。
可是有人能。
——
午后阳光正盛,街上的行人都少了些。
苏晚戴着帷帽,刚出了小巷,却被人拦了下来。心下一慌,抬眸看去,却发现是早就离开的陆简二人。
陆简看她被吓得一怔,连忙开口道歉:“嫂夫人恕罪,实在是陆简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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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简:“陆简早就听闻苏家大小姐对安之情深义重。今日一见,安之对嫂夫人亦是珍重。不知嫂夫人是否听过白鹤书院。”
苏晚微微颔首。
陆简接着说:“嫂夫人有所不知,因为小人从中作梗,书院免了安之的名额。可我与安之年少相识,先生曾言安之有状元之才,不该被埋没至此。”
“我能做什么?”苏晚垂眸动了动唇,那日苏清的嘲讽仿佛就在耳边。
“我此次上门是邀安之一同求见山长,重返书院。”陆简这才道出了他的最终来意。
轻轻叹了口气,苏晚心里清楚,怕是不会如陆简说的这般容易,她眸光微闪,问:“若是行不通呢?”
陆简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连忙解释:“不会的,山长惜才,定不会让小人得逞。”
“那好,”苏晚一手略扶着帷帽,轻轻点了点头,又缓缓行了一礼,“谢过陆公子。”
不远处的巷口,站在门口的孙氏隐隐看见了说话的两人,却没瞧见角落里站着的小厮。她仔细辨认了一会,呸了一口,嘴里念念有词的骂着“不要脸”,随即又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是夜,夜色浓稠如墨,巷子里隐隐能听见几声犬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知道,她在梦里。
这一次她格外的清醒。
她好像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男女交谈声,莫名又觉得有些耳熟。
“陆简那蠢货竟敢去找山长求情,可惜如意算盘打空了……”
“我就知道安郎早有对策,不会让那个冒牌货翻身。”
熟悉的女声响起,苏晚霎时明白了谈话二人的身份,是裴安和苏清。
还有裴安口中的陆简和山长。
谈话声还在继续。
“山长最近正焦头烂额呢。我听说失踪这么多年的谢不允没死,现在每天待在戏园子里醉生梦死。要是他回来,这白鹤书院的山长就该易主了。”
“谢不允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苏晚挣扎着走近一点,想听清楚后面的谈话,却好似踢到了什么,蓦然醒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悠悠睁开眼,天光隐隐浮动,一夜已然过去。
苏晚试探的动了动脚,却发现有些不对。
她过界了。
小心翼翼往回挪动。
一抬眸正对上裴寄似笑非笑的目光。
红晕顿时飞上面颊,整个人好似是半开半闭的芙蓉,含羞带怯,流露出不一样的风情。
苏晚有些恼怒,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脚收了回来,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裴寄看着眼前人睫毛轻颤,闭眼装睡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过了片刻方才起身。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苏晚才慢慢睁开闭着的眼睛。羞恼退却,当下困扰她的,是昨夜古怪的梦境。
和第一次的慌乱不同,苏晚此时尚能冷静的思考。
梦境似乎预示着某种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梦里裴安说的是真的,陆简的方法显然已经被其提前洞察。倒是他口中提到的谢不允,也不知是真是假。
梦里苏清不清楚谢不允是谁,可苏晚却是知道的。
这谢不允乃是景安七年的探花郎,据传其人龙章凤姿,天资过人。最重要的是,白鹤书院乃是由谢氏先辈创办。
然而景安之变后,他就再未在人前露面,到如今已有十六年之久。
苏晚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些幼时林氏曾对她提起。
景安七年的恩科,才人辈出,可前三甲却都未能一展抱负。状元郎尚了公主英年早逝,探花郎销声匿迹,高龄榜眼早已寿终正寝。反倒是她爹苏怀作为当年的二甲头名混到了侍郎的位置。
用过早膳,苏晚看了一眼书房,又出了门。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想试试。
她先去了成衣铺子。
早间客人不多,周掌柜正在柜前清点昨日的账目,一抬头看见缓缓走来的苏晚。
他有些惊讶,主家明明昨日才来过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待弄清苏晚是为了寻一套合身的男子衣裳,方才松了口气。
在绣娘的伺候下苏晚换上了一身靛青长袍,又挽了个男子发髻,顿时就变成了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小郎君。
她理了理长袍,出了里间,没理会周掌柜的目瞪口呆,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嗓子问:“掌柜,你可知这京城哪里的戏园子最有名气?”
周掌柜这才回过神来,料想这主家是一时兴起想去戏园子听戏,可这听戏,以女子身份包个雅座也未尝不可,为何要扮做男子?
“要说这京城有名的戏园子,当然是那隆和园。”没有多问,周掌柜捋了捋胡子,仔细回道:“据说昭阳长公主在世时,尤为中意隆和园,这园子现在还是长公主的私产呢。宫里也时常传这园子里的戏班去给娘娘们解闷。没有哪家比得过。”
苏晚了然,颔首。
昭阳长公主乃是当今皇上的胞姐。先太后早逝,长公主在皇上心中地位极高,可惜早早仙逝,每逢忌日皇上都要亲自去云安寺祈福。
她打定主意要先去这隆和园一趟。
第8章相求只可惜昔日伉俪情深,才子佳人……
循着周掌柜指的路,约莫过了半刻钟,苏晚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园子,碧瓦朱甍,雕梁画栋,正中的牌匾上书着“隆和园”三字。
还没进门,咿咿呀呀的戏腔就传了过来。苏晚停了片刻,抚了抚袍子,才大步迈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愧是京城第一戏园子,和想象中的嘈杂喧闹不同。乍眼看去,戏园子分为两层,一楼大堂正中就是戏台,周围错落摆放着桌椅,零零星星的坐着些男人或是年纪大些的妇人。二楼应该是雅座,从上面能清晰的看到戏台,但里面的人却能不被窥探。
“公子可是要上二楼雅座?”戏院的跑堂看到苏晚进门,打量了她的穿着,察言观色道。
“不用。”
苏晚摆了摆手,不等跑堂再招呼,径直向大堂角落走去。
跑堂霎时变了脸色,看起来人模人样还以为是个富家公子,不料又是个穷酸货。
再一看苏晚去的位置。
“两个穷酸鬼跑一快去了。”又小声暗骂了一句方才重新堆上笑脸迎客。
而另一边苏晚则坐在了跑堂口中另一个穷酸鬼的对面。可惜从她落座开始,对面的人仿佛丝毫未觉,径自饮酒,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戏词不时喝好。
苏晚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满是沧桑,醉生梦死,举手投足间却又藏不住贵气。和大堂里的其他喝彩痴笑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可也看不到一点探花郎惊才绝艳的影子。
若不是梦境指引,苏晚绝不会走这一步。
“久仰谢先生大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试探着开了口,心下却有些忐忑。
举着酒杯的手顿时停住,对面的男人把视线从戏台上移向对面。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声,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方才开口:“小姑娘眼力不好,怕不是认错了人。”
苏晚一时哽住,见一眼就被拆穿,当下也就不再压低着声音,“不及先生好眼力,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探花郎谢不允。”
自顾自的给空酒杯满上,这一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了一口,口中发出满足的叹息,戏谑道:“我可不记得自己招惹过你这般大的小丫头。”
他没有否认自己不是谢不允。
苏晚心底松了口气。
“久仰先生大名,此次冒昧打扰实则有事相求。”
“哦?有什么事竟然能求到我这糟老头子身上。”
“先生过谦了。”苏晚看着眼前的谢不允,慢慢开口:“久闻谢氏一族创办白鹤书院,凡越隽生童,均得入院肄业,奉行大公无类。而我夫君裴寄才识过人,却因身世被逐出书院。故求先生相助。”
听罢,谢不允怔愣了一瞬间,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嘲讽。
“且不论我早就离了白鹤书院,就算我能帮忙,又为何凭你这几句话,就插手相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此前从未见过先生,但是小女子曾听家母说过,这探花郎谢不允,有谢氏先祖风采,为人豁达是个惜才之人。”
只看外貌,眼前人实在是与林氏口中的翩翩公子相差甚远,但苏晚只能期冀他内里还是那个豁达爽朗的探花郎。
好在苏晚的话似是引起了谢不允的兴趣。他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抬眸仔细打量了一番对面男子打扮的少女。片刻后,他眼中掠过一丝错愕,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往事当中。
若是一开始只是漫不经心,现在的谢不允是真的有些惊讶。
苏晚生的与林氏有七分相像,也因此苏怀看到她时总是想起早逝的发妻,对她也愈发不待见。
而谢不允,是见过林氏的。
他年少时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亦是白鹤书院山长的公子,结交了许多才华过人的文人书生。
苏怀也在其中,且与他相交甚密。
那时的苏怀,家贫而志不短,谢不允曾几次去苏家拜访时,也是那时见到的林氏。
只可惜昔日伉俪情深,才子佳人,今朝早已阴阳相隔,另有美人在怀。
“心系裴郎不忍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台上青衣幽咽婉转的唱腔打断了谢不允飘散的思绪,他眼底的幽暗一闪而逝,侧身将视线投向戏台,语气却耐人寻味,“苏小姐可知这台上唱的是哪出戏?”
苏晚怔愣,她来这戏园只为寻人,除了进门时观望了一番四周的看客,并未留意台上,此刻却有些恍然。
她轻轻摇了摇头。
谢不允见状,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答道:“这可是隆和园这些时日最火的一出戏,叫做姐妹替嫁。情深义重的长姐宁愿与父亲断绝关系追逐情爱,而心怀大义的庶妹替姐出嫁,与侯府世子终成眷属。好一出大戏啊。”
苏晚笼在袖子里的手顿时捏紧了,指甲甚至都嵌入掌心,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姐妹替嫁,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隆和园果然颇得圣眷,不仅将侯府的家事编了出戏,还日日在这大堂里演绎。
她抬眸看向远处轻摆水袖的伶人,抿了抿唇,轻声道:“先生竟也信这些家宅传言,情情爱爱吗?”
“我本是不信的,但是看到苏小姐为了夫君这般奔波,倒也信了几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语罢,谢不允又自斟自饮,不再看她。
苏晚也未再开口,她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戏。此时正唱到大小姐顶撞父亲被赶出家门,真世子上门求取庶女。苏晚看着心底竟觉得有些好笑。
在外人眼里,她是那被情爱冲昏头脑的顽固大小姐,事实如何,又有谁关心呢?
不过苏晚亦是不在意,她从小就懂得了,该隐忍时要学会隐忍,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
就像她很早就不再奢望苏怀的宠爱。
至于裴寄,纵然她不如戏文里所说的对他情根深种,但像如今这般相敬如宾已是极好。
此番为书院一事寻谢不允,也是苏晚恐因她的缘故惹了苏清恼怒,断了裴寄求学的路。
收回了看向戏台的目光,苏晚垂了垂头,再抬头时,脸上却带上了一丝释然。
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打道回府时,许久未开口的谢不允竟松了口。
“你可曾想过争上一争?想当年苏侍郎夫妇鹣鲽情深,你这般离了苏府,岂不是让旁人如愿以偿,难道不会愧对于苏夫人?”
苏晚顿了一顿,似是不明白谢不允为何会提及此事,莫非真的入了戏?她皱了皱眉,强忍着不快道:“若是为了给别人添堵而为难自己,岂非本末倒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离家的前一夜,知道苏怀打算将李氏扶正时,苏晚也曾彻夜未眠。哪怕她清楚林氏不会怪她,可她终是将那个早就不是家的地方完完全全让了出去。
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走这条路。
谢不允看见眼前的少女杏眼里满是止不住的怒意,仿若似曾相识。
可惜记忆里的那个少女面上若是动怒,语气便不会如此的平静。她定会瞪着一双明亮水润眸子,气愤填膺的将那些人都骂上一顿,再来这隆和园听上几出戏,方能消气。
也因着她那副不肯低头的性子,才落得了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若是……
谢不允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想要我出手帮忙也不是不可,不过我可得先见过你口中才识过人的小郎君。”
苏晚没想到不好言相求时,谢不允竟改了口。
固然心中困惑,面上不显。
她抬手行了一礼,答应道:“多谢先生。”
直到苏晚回了小院,心中还是云里雾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妈许是带着平儿出了门,小院里静悄悄的。平日里半掩着的书房门此刻却是紧闭着的。
裴寄也不在家。
苏晚心下有些好奇,她正欲推开书房门时,却陡然听到了身后响起的轻咳声。
她怔了一下,翩然回头,正对上裴寄意味深长的目光。
明明没什么,被那目光看着,苏晚竟有些不自在,她轻声开口:“我刚刚回来,有事找你相商。”
裴寄也没料到苏晚会趁他不在进入书房。毕竟在他的潜意识里,书房是独属于他的私人地盘,旁人也从未窥探。
掩去面上残余的怀疑之色,裴寄面上更是温柔,道:“晚晚有何事?”
苏晚一时语塞,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她的耳垂。
除了林氏,这是第一次旁人这般亲昵的叫她。不过她也没忘了正事,问道:“阿寄,你可曾听闻谢不允。”
裴寄眸光微闪,“谢氏探花郎?”
苏晚:“对,我今日在隆和园遇见谢先生了,白鹤书院是谢氏一手创办,先生亦是惜才之人,定不会放任旁人败坏书院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女眼眸清亮,蕴着一股喜意,可是裴寄却忍不住深究。
他今日出门是陆简相约,还有那小子自作主张请来的山长。等山长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甩手离开之后,裴寄才从陆简的口中知道,他竟央了苏晚相劝。
可惜陆简只以为裴寄二人夫妻情深,却不知都是些表面功夫。
毕竟苏晚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相劝。
至于谢不允,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前世多年杳无音信,直至醉酒落水而亡才传的人尽皆知。
第9章心虚苏晚轻轻动了动手指,到底是没有……
苏晚竟遇见了谢不允。
裴寄心底的怀疑愈发浓厚,却还是淡淡笑道:“晚晚好运气,想当年谢先生才名在外,我也甚是仰慕。”
苏晚没有察觉到他温和神色下暗藏的疑心,方才戏园子里的不快都淡了许多,她语气轻快道:“谢先生惜才,不若改日亲自登门拜访,这样阿寄你也可重回白鹤书院。”
实在是白鹤书院名声在外,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过高。哪怕裴寄对苏晚和陆简皆言他不会再回去求学。这二人都只以为他是一时消沉之言。
不过就算不去白鹤书院,谢不允还是得见上一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老侯爷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在裴寄面前夸赞惋惜过景安七年的状元郎和探花郎。
只可惜他无缘得见。
次日一早,苏晚备了些糕点和裴寄一同去了隆和园。
也是昨日她才知道,原来谢不允一直就住在隆和园旁边的小园子里。
和一旁雕梁画栋的隆和园不同,这小圆子实在是有些不起眼。裴寄上前敲了门,过了许久,破旧不堪的大门才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露出了后面不修边幅的谢不允。
裴寄侧头看了苏晚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方抬手行了一礼,“晚辈裴寄见过谢先生。”
苏晚也跟着行了一礼。
谢不允抬眸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剑眉星目,怪不得能把小丫头迷的死心塌地。
他没有开口,轻点了点头,转头向里走去。苏晚和裴寄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园子不大,里面的花花草草看起来无人打理,肆意生长蔓延,杂乱无章。
“他一人进去即可,你就在此处休息。”待走到正堂,谢不允方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看着他指着的椅子,轻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食盒,目送着裴寄和他二人离开的背影。
这园子里除了谢不允似乎并没有旁人,苏晚坐了半刻钟,竟有些瞌睡,隐隐约约又好像听见了隔壁隆和园传来的咿咿呀呀的戏腔。
真的是入戏太深。
而另一边,谢不允倒是真的起了惜才之心。此前他虽应允了苏晚,但只是因着故人的缘故。他曾与镇远候府打过交道,除了老侯爷之外,其他后辈可称得上是烂泥扶不上墙。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裴寄的谈吐学识,看法见解竟都犀利过人,不像是个只读圣贤书的公子哥,反倒像是个浸润官场数年的老手。
没想到裴老爷子离开前竟养出了这样一个好苗子,可惜了,却不是镇远候府的血脉。
两人相谈甚欢。
自故人离世后,谢不允许久未与人如此畅谈过。
而裴寄亦然,哪怕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他还是能隐隐窥见探花郎当年的风采,怪不得老侯爷对他赞不绝口。也不知那仍压他一筹的状元郎该是何等风采。
“今年秋闱,你可要下场?”谢不允将话头转到了科举上。
裴寄点头,“晚辈想试上一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去年过了院试,原本按照书院的安排,这次的秋闱他并不会下场,而是再苦读一番,等三年后的乡试。
前一世确是这样,但是这次他打算提前下场。
有些麻烦,早些杜绝更好。
谢不允清楚的看见了裴寄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竟有些似曾相识。
他点了点头,道:“好,你若是想回白鹤书院,我就修书一封。”
“晚辈此次上门,并非是为了重返书院。而是为了拜先生为师。”裴寄语气里竟带上了难得的诚恳。
谢不允愣了一霎,戏谑道:“老头子只会喝酒看戏,可没那教人的本事。”
裴寄前世虽位高权重,但是走到那个位置上仍是走了不少弯路。
他清楚的记得前世谢不允过世的消息传出后,今上悲痛欲绝的样子。
能让老侯爷和皇上念念不忘的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这师,定是要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二人回到正厅,苏晚见到的就是吹胡子瞪眼的谢不允和脸色如常的裴寄。
她向裴寄投去疑惑的目光。
谢不允不等他们开口,就直接大步过来拿走了桌上的食盒,一边嘀嘀咕咕:“老头子第一次见这么寒酸的拜师礼。”
拜师?
苏晚有些惊讶,只见裴寄冲她点了点头。
直到和裴寄离开谢家,苏晚心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裴寄竟拜了谢先生为师。
裴寄看着身旁女子心不在焉的样子,温声道:“晚晚,我不会入白鹤书院了。而且今年的秋闱,我要下场。”
苏晚一怔,停下脚步,顿了片刻回道:“你既已下定决心,那便是极好的。况且还有谢先生。”
“嗯。”裴寄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她,问道:“回去吗?”
“我要先去铺子一趟。”
“我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于是二人先去了成衣铺子。
周掌柜没想到苏晚连着三天都来了铺子,这次还带上了从未露面的姑爷。可是此刻他着实有些焦头烂额,顾不上许多。
“这位夫人,铺子里的样式我都拿出来了,不知道您有没有相中的?”
“听说最近这铺子卖的都是京城里时兴的样式,才过来看看,没想到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被称为夫人的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话里行间都是嫌弃之意。
周掌柜有些头疼,这新来的客人着实有些难缠。既嫌弃这里的衣裳,偏偏又在铺子里挑挑拣拣看了许久。
正巧这时苏晚二人进了铺子,他擦了擦额头大汗珠迎了上去,“大小姐。”
苏晚点了点头,视线却停留在铺子里的主仆身上。
又是苏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一次恐怕不是冤家路窄,而是找上门来的。
裴寄沿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恰好苏清也回了头。
苏清今日确实是来店里找茬的。那日在药铺与苏晚分开后,她越想越气,本以为会低声下气的人却对她视而不见。
再加上她有孕在身,脾气愈发不好。便派了人打听苏晚最近的情况。这样一来,就知道苏晚竟开了个生意不错的成衣铺子。
于是今日得空就过来看看。
没想到不仅碰到了苏晚,裴寄也在。
她伸出一只手,一旁的念荷立马搀了上去,主仆二人就这么缓缓走到苏晚面前,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弱无辜,:“真巧呢,原来这铺子是姐姐开的。”
苏晚觉得她这庶妹真有阴魂不散的本事,明明对她厌恶至极,却又上赶着找茬。她皱了皱眉道:“妹妹莫非是被人欺负了,偌大的候府连个绣娘都请不起,还让世子夫人亲自出门。”
语罢,她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苏清的小腹。
苏清面色变了变,仿佛被戳中了难堪。
她嫁入镇远候府之后,裴安虽然对她不错,但他刚入候府,整日忙着与人结交巩固地位。而镇远候夫人心疼亲子,对她庶出的身份极为不满,在她怀有身孕的事情没瞒住后,更是嫌弃,竟然忙着为裴安相看良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诸事不顺,所以她才来找苏晚的茬。
再看到眼前出入成双的苏晚二人,更觉气不打一出来。
“这位就是姐姐的夫君吧。”就算气极,苏清还是装模作样道:“病可是好全了,我本顾及血脉亲情,想替姐姐在侯爷夫人面前说些好话。可惜我稍一提到,二老就会震怒。也不能怪侯爷生气,毕竟血脉也是不能混淆的。”
“苏二小姐知道血脉传承,那是再好不过了,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
苏清本意是讽刺裴寄的血脉,却不料被裴寄反嘲了李氏的风尘女子出身。
苏晚也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裴寄竟然这般开口,就好像把血淋淋的伤口扒开给人看,看谁更痛。
面对苏清向来淡然的她竟真的有些生气,她沉下声音道:“姨娘要是知道妹妹这般乱议血脉之事,怕是要伤心了。”
苏清顿时被噎住了,更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一只手紧紧的掐住扶着她的念荷,念荷吃痛却也强忍住没开口。随后面上带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姐姐对裴公子可真是情深义重呢?就是不知道二位是否商议过白鹤书院的事情,我本来想要帮忙,没想到被姐姐拒绝了,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名额。”
苏晚脸色微变,这才察觉苏清好似是铁了心要撺辍她和裴寄之间的关系。
她有心想要顶回去,却又顾及到一旁的裴寄。
毕竟她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苏清与白鹤书院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知道,苏清最想看到的就是她低声下气的服软,可是她做不到,哪怕是为了裴寄。
她噤了声。
裴寄料到苏家两个女儿的关系不好,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争锋相对。眼见在苏清话音落下后,苏晚竟有些退让之意。
是因为对他心虚吗?
裴寄轻笑了一声,淡淡笑道:“多谢苏二小姐提醒,晚晚待我是极好的,我自是知道,也定然不会辜负于她。”
语罢,轻轻执起苏晚垂在一侧的柔荑,真真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有些冰凉的柔荑被温暖的大手握着,也沾染上一丝温度。苏晚轻轻动了动手指,到底是没有挣开。
第10章维护左右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晚晚不必……
两人这副鹣鲽情深的模样刺痛了苏清的双眼。
凭什么苏晚明明已经跌落尘土,再也不能以嫡女的身份压她一筹,却还是过得这般如鱼得水。
而她明明是世子夫人,却还要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连有孕在身还要遮遮掩掩,生怕显怀过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手上抓着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念荷心中暗暗叫苦,终于是忍不住痛意小声痛呼了一声,又吓得立刻闭了嘴。
幸好苏清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念荷偷偷抬头觑了苏晚一眼。
这些时日苏清脾气愈发暴躁,火气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非打即骂。
若是她当初没有投奔苏清,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处境。
苏晚当然没有察觉到念荷心里的起起伏伏。她努力忽视左手的异样,睫毛微闪,转头吩咐周掌柜。
“庙小容不下大佛,既然这位夫人看不上,那便由着她去吧。”
周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小姐吩咐了,他便松了口气,差伙计收起了衣裳,不再招待苏清。
苏清见铺子里的众人就这么忽略了她,心头涌上一股恼怒。可是不等她开口,一旁的念荷就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候夫人怕是会问起来。”
念荷在苏府多年,清楚的知道苏清对苏晚的敌意,也清楚的了解苏晚的性子。两人针锋相对了那么多年,苏清再怎么使性子,都难讨到好处。
更何况苏清还有孕在身,虽说候夫人不喜这未婚先孕的儿媳,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倒霉的必然是她这个伺候的。
苏清瞪了念荷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还是个吃里扒外的。
可一想起家中素来注重规矩的婆母,她心底也有些担心。
一偏头,苏晚二人交握的双手又映入眼帘。
苏清轻哼了一声,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等着看这夫妻情深的样子能持续到几时。
铺子里恢复了正常。
目送着苏清主仆恼羞成怒离去的背影,苏晚感觉到角落里掌柜和伙计悄悄打量的目光,左手的温度愈发明显,白皙的脸庞也染上了一丝绯红。
她又轻轻挣了挣。
这一次,很容易就挣脱开来。
察觉到手中的细腻酥软的离开,裴寄心底竟然掠过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左右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晚晚不必放在心上。”
“嗯。”苏晚点了点头,这才抬眸看向他,眉眼弯弯,“我带你看看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
苏清方才称这铺子里的样式都是不入流的东西,确实是有些信口胡诌。
自苏晚接手铺子以来,周掌柜得了权,也没人从中作梗。
此前散的七七八八的绣娘重新被招了回来,又多请了几个手脚利落的伙计。仔细揣摩了京城里衣裳时兴的样式,多花了些功夫和本钱,慢慢的把这锦绣阁的名声打了出去。
生意也就红火起来了。
裴寄对这铺子里的生意不甚感兴趣。
他前世离开候府前是矜贵的候府世子,后来寒窗苦读入了仕途,从未涉足过商贾之事。
反倒是这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于商贾一途倒有些头脑。
明明前段时日她还为着看不懂的账册秉烛达旦,如今不仅生意步入正轨,而且还蒸蒸日上。
眼见着苏晚从周掌柜手中拿过一摞账册,裴寄挑了挑眉,伸出一只手截过了账册。对上苏晚疑惑的视线,又勾唇笑了笑。
是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许是白日里奔波多时,又看完了铺子里近日的账册,又或是今日裴寄的贴心维护让她卸下了心防。
往日里辗转反侧的她竟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
一侧的裴寄阖着双眼,感受到身边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声,一股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的侵袭着他的感官,白日里的细腻酥软好似还在手中。
他紧了紧放在被子下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
然而,就仿佛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纵然起了波澜,只需片刻又会归于平静。
——
苏晚离府时正逢孟夏,而此时已是仲夏时节,天气越发炎热。离秋闱
也不足三月。
自拜谢不允为师后,裴寄每日用过早膳便去往谢府,日入而归。
应着谢先生的要求,苏晚也时常做了些点心带着平儿送过去聊表心意。去的次数多了,偶尔也会顺路去隆和园听上几场戏。
苏晚对此不怎么热衷,倒是平儿那丫头痴迷此道,回来时和王妈说的手舞足蹈,活灵活现,令人哭笑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这些时日又上门了几次,每次两人都在小院里的石桌上饮酒,话里行间都在和裴寄抱怨裴安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今日恰逢十日一常假,陆简来寻裴寄喝酒,苏晚在房内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屋外传来的清朗的男声。
“安之,你是不知道那个裴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别看陆简爱酒,实则酒量很浅,一杯下肚就开始口无遮拦。
裴寄似若未闻,自顾自地饮了口酒。
陆简也不在意,又接着抱怨:“他凭着候府的地位,整日结交那些溜须怕马的人,明明才学远远不如你,却被捧的像是文曲星下凡。”
“还有啊,你还记得柳小姐吗?”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柳山长的女儿,曾对你芳心暗许。”
裴寄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递了一个淡漠的眼神过去,“不记得了。”
“安之果然是坐怀不乱啊。”陆简言语间带上了调侃之意,道:“想当初你在书院时,隔三差五总会和这柳小姐偶遇一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啊。”
说完又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感叹道:“不过也是,有嫂夫人这样情深义重的女子相伴,其他人又怎能入你的眼。”
纵然陆简相信裴寄被赶出候府后不会一蹶不振,但是也没想到此事对他全无影响,甚至于打算提前下场考取功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时日以来,苏晚对裴寄方方面面的照料,使得他早就在心底认同了这个嫂夫人。
美人常有,佳人难觅。
裴寄没想到不过几面之缘,陆简对苏晚就有如此评价。此外,王妈和平儿也对她言听计从,就连谢不允也对她另眼相看。
心思流转间,他执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杯壁上轻轻点了几下,轻笑了一声,“说正事。”
“这事说来话长。”陆简拿起酒杯又给自己斟了杯酒,这才开口:“那裴安入学后不仅左右逢源,还搭上了柳山长的路子。据说啊,这候府看上了柳山长家的千金。”
裴寄神色这才有了变化,微蹙眉头,问道:“裴安不是娶了苏二小姐?”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苏二小姐,也就是嫂夫人的庶妹,虽说现在算是个嫡出,可那身份着实是有些尴尬的。当初镇远候夫人同意她进门,也是因为心疼亲子,才应了裴安。”
说到这里,陆简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裴寄的神色。毕竟镇远候夫人从前就不待见裴寄,此时对裴安却是百依百顺。
见裴寄神色如常,他才接着说:“就说这裴安不是好东西,我估摸着他是见柳小姐家世才情皆是上品,又动了其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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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裴寄心头莫名涌上一丝烦躁,抓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算了,不提扫兴的人了,咱们喝酒。”陆简见裴寄这饮酒的架势,也来了兴致,拿起酒壶给两人满上,笑道:“今日这酒就算是替我庆生了。”
裴寄抬眸扫了他一眼,“三日后的庆生宴莫非连酒都没我的份?”
“不是,安之你也知道那老虔婆打的什么主意,况且到时候镇远候府也会来人。”陆简连忙解释道。
原来这次的生辰宴是安乐伯夫人一手安排的,明面上是替继子庆生为他相看亲事。
可陆简不信她会这么好心。
裴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也有些阴恻恻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得走这一遭。
前世他并未去生辰宴,后来才得知陆简在生辰宴上惹出了事端,轻薄了成王之女端平郡主,最后被迫入赘到成王府。
这端平郡主风评极差,喜养面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景安之变中,成王意图谋逆,最后被先帝保住一命,贬去了封地。可成王离京时竟把一双儿女留在京城作为人质,成了京中人人敬而远之却又不敢招惹的存在,端平郡主也就养成成了如今这般性子。
而这件事情只是个□□,最后竟要了陆简的命。
这一次,他得去。
“我知道又如何,你别忘了生辰宴贴子。”许是多饮了些酒的缘故,裴寄的声音有些沙哑。
“诶……”陆简不知道裴寄为什么坚持要去生辰宴,转念一想,道:“我到时给嫂夫人下个帖子,你们夫妻二人一同赴宴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裴寄不再是候府世子,可他有秀才功名在身,况且苏晚是如假包换的苏侍郎嫡长女,镇远候世子夫人的嫡姐。
料想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使绊子前也该掂量掂量。
第11章赴宴谢谢苏姐姐
三日转瞬即逝。
苏晚坐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上,略有些心绪不宁。
在陆简拜访的次日,安乐伯府差人送来了生辰宴的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尚在苏家时,李氏虽待她刻薄,可倘若涉及到赴宴一事,倒是不会加以阻挠,反而会想方设法让她带着苏清一同赴宴。故而苏晚大大小小的宴会也参加过不少。
然而这一次她却要以另一种身份赴宴。
胡思乱想间,苏晚叹了口气,轻挽了挽额角的碎发。
“怎么了?”
苏晚抬眸看去,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的裴寄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轻摇了摇头,道:“无事。”
“恐怕今日会碰见不想见的人。”裴寄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声开口:“不管是裴府还是镇远候府的人,你都要小心些。”
“嗯。”
“若是有些闲言碎语不必放在心上。”
“好。”苏晚又微微颔首。
语罢,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其实在陆简派人送来帖子后,裴寄曾开诚布公地同苏晚言明,以他如今的地位,若是赴宴,怕是少不得冷嘲热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少女轻柔认真的声音犹在耳畔,“阿寄,你若是去,我便同往。”
裴寄的视线停留在一袭绯色襦裙的苏晚身上,心底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异样。
她明明担心,却还是要和他一起。到底是所求为何?
若是逢场作戏,那就看谁入戏更深了。
“安乐伯府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略显粗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裴寄收回视线,轻声说了一句“稍等”,随后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不多时,陆简的随侍就连忙迎了上来,恭声道:“见过裴公子,我家少爷现在在前院,他一早就吩咐我在这候着您呢。”
“有劳了。”裴寄颔首应了声,转头对着马车内,温声道:“晚晚,下来吧。”
“好。”
随侍偏头看向马车,只见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从车帘后伸出,随即露出了后面容色姣姣的美人。眼里霎时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又想起了此前进去的镇远候府的女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怪不得自家少爷总是叹裴公子好福气,能得如此佳人不离不弃。
苏晚在马车内等了片刻,听到裴寄的声音方才掀开帘子。只是这租来的马车倒底有些不便,竟未安排专门下车的马凳。
她今日着的襦裙,若是这般跳下去未免有些不雅。
就在苏晚蹙眉纠结时,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她飞快地抬眸看了裴寄一眼,垂头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感受到手里的细腻柔软,裴寄勾了勾唇,扶着苏晚下了马车。
一旁的随侍只能默默在心底叹了声,好一对才子佳人。
“裴公子我领您去前院吧。”说话间,随侍伸手招来了一个丫鬟,指着她说:“女眷们都在后花园,有她带路,劳烦裴夫人移步。”
苏晚从裴寄手中收回了手,又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了声好,跟在了小丫鬟身后。
裴寄目送着苏晚二人离开的背影,提步去了前院。
——
安乐伯府不愧是勋贵之家,夏日炎炎,可在这后花园却丝毫感受不到闷热,入目是满眼的青翠。再往里走,随处可见安放整齐的冰盆,怎一个奢侈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丫鬟引着苏晚到了后面的亭子。放眼看去,里面已经零零星星坐了不少女眷。
轻舒了口气,苏晚端着完美无缺的笑容,娴静得体地走了进去。
正在交谈的众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女子一袭绯色对襟宽袖襦裙,腰间坠着一串同色流苏。青丝挽成凌云髻,妆容精致,肤若凝脂,眼似水杏,明眸如星。
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这是苏家大小姐?竟比那二小姐容色出众。”
“可不能这么称呼,现在这位是裴夫人。”
“真正的裴夫人在上面坐着呢?”
苏晚听见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她容色如常,莲步轻移,上前对着正中的安乐伯夫人行了一礼,“苏晚见过安乐伯夫人。”
“裴夫人不必多礼。”安乐伯夫人接过身侧丫鬟递来的热茶,啜饮了一口,简单的应了声,又扭头和身侧的夫人笑谈。
苏晚也不在意,眼神轻轻扫了一圈,提步走向下首的空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刚落坐。
隔着人群就传来了一声娇娇柔柔的女声。
“姐姐莫不是没看见,母亲今日也在这呢。”
苏晚皱了皱眉,抬眸看去,果然是苏清。
她身旁坐着两个年纪稍大的妇人,一人打扮的稍简单些,但也看的出花费了一番心思,正是那李氏。想来是刚刚扶正,李氏就迫不及待的以苏夫人的名义出来赴宴。
而坐在上首的另一位妇人衣着华贵,想必就是镇远候夫人。
见亭内众人都面带异色看着她,就连安乐伯夫人都投来了看戏的目光。
苏晚心底冷笑了一声,脊背挺直,声音平淡,“世子夫人怕是忘了,苏晚早就被赶出家门。再说了,家母早逝,此处又何来的母亲。”
话音刚落,一旁的李氏就变了脸色。她心知自己原先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可被苏晚这般点出又着实令人恼怒。
“让各位看笑话了,这丫头还在和我家老爷置气呢。”绞了绞手中的帕子,李氏眼底掠过一丝不满,面上却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向着众人解释了一番,又劝苏晚道:“父女俩哪有隔夜的仇,老爷也是为你好。”
若不是在场众人大多知道她的底细,这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倒真是令人动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众所周知,苏晚确是同苏侍郎了断绝关系。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上首的镇远候夫人安氏。
毕竟,这苏晚嫁的,可是镇远候府养了十六年的假世子。
感受到众人毫不遮掩的打量的目光,安氏瞥了一旁坐着的苏清一眼,暗暗加深了要给儿子纳妾的决定。
这些时日来,镇远候府因着这几件事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消遣。也不知多了多少闲话。这对素来循规蹈矩的安氏来说,简直是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流言平息了些,这蠢货竟又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将家宅之事闹到外人面前,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就算她不在意苏家的脸面,可又将镇远候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安氏正了正脸色,又扫了正襟危坐的苏晚一眼。
其实她此前也曾见过苏晚几次,对这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的苏家大小姐印象颇好,可惜竟为了那么个冒牌货,自甘堕落。
面上的鄙夷之色溢于言表,安氏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扭头对安乐伯夫人说:“妹妹也太纵着大公子了,好好的生辰宴竟是什么人都请了回来。”
原来这安乐伯夫人小安氏是安氏的远房堂妹。小安氏见安氏开口,知她心里怕是恼了,连忙打圆场道:“让姐姐看笑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巧这时有个圆脸婢女从后面溜了进来,附在小安氏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小安氏脸上带了一丝笑意,道:“怠慢各位夫人小姐了,这园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不若大家移步赏花。”
她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称好。
虽然看戏令人意犹未尽,可今日宴会的重头戏还是替自家适龄的儿女相看婚事。
等众人起身走的差不多了,苏晚方才迈步出了亭子。
既已与李氏母女打过交道,这宴会后面应当是不会再出什么事端。
倒是裴寄那边,今日恐怕会遇见那裴安。
苏晚一边想着,一边远远的缀在人群后面。
冷不丁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抬眸看去,眼里浮现出诧色,竟是此前坐在镇远候夫人身后的粉裙少女,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应当是镇远候庶女裴玉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玉瑶似是没看出苏晚的诧异,眨了眨眼睛,自来熟道:“苏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苏晚也笑了笑,“裴小姐。”
“苏姐姐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和哥哥一样唤我玉瑶。”说着,她皱了皱鼻子,似是有些生气,“我都好久没见到哥哥了。”
苏晚这才恍然她口中的哥哥竟然是裴寄。恐怕这阖府上下也就她一人还肯认这个兄长了吧。
她也放柔了声音,却还是没改口:“不知裴小姐有什么事吗?”
裴玉瑶见她不肯改口,抿了抿唇,有些委屈,低声道:“我想问苏姐姐,哥哥今日有没有来赴宴。”
苏晚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面前的少女就红了眼眶,只得点了点头,应道:“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听了她的回答,前一秒还可怜兮兮的少女瞬间转晴,“谢谢苏姐姐,还有这些时日,多亏了姐姐,我替哥哥谢谢你。”
苏晚一时竟分不出这是情绪多变还是少女天真。
没想到这镇远候府嫡庶关系倒是和谐。想到这里,苏晚好意提醒了一句,“裴小姐还是注意些,有些话莫要让旁人听见。”
要是让镇远候夫人或是苏清听到她唤旁人一口一句哥哥,怕是要平白惹了厌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玉瑶倒是听话,乖乖巧巧地点头应了声好。
第12章异类隐隐约约间,苏晚听见门外传来了……
与裴玉瑶分开后,前面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苏晚一个人沿着小路慢慢向荷花池的方向走去。
过了片刻,却还是没有看见人群。
苏晚蹙了蹙眉,打量了一下四周,隐隐瞧见远处有两个人影。于是提步走了过去。
还未靠近,就听见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声。
“你且去告诉安乐伯夫人,不找出那推我下水的歹人,今日这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抬眼看去,说话的是一袭银红色长裙的华服少女。
然后就是丫鬟怯怯的求饶声,“郡主息怒,奴婢先带您去换身衣裳。”
郡主?
现今能被称为郡主的也就只有成王之女端平郡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本打算上前问路的苏晚甚至不需要多想,就掉头离开。
端平郡主,是比苏清还难缠的角色。
然而还是晚了。
“站住。”
苏晚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女声不依不挠,“对,说的就是你,转过来。”
苏晚轻叹了口气,转身。
离得近些,她方才清楚的看到端平郡主此时着实有些狼狈。一袭银红色的长裙湿了大半,地上都留下了一圈水印。本该整整齐齐的发髻此时也有些凌乱。
快速地打量了一会,苏晚垂头行了一礼,“见过端平郡主。”
“你认识我?”端平郡主语调上扬了几分。
不等苏晚开口,一旁领路的丫鬟就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这位夫人是苏侍郎长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眼角的视线略扫了一眼,才发现这原来就是此前亭子里通报的那个圆脸婢女。
端平听罢才恍然,她不是没见过苏晚,只是这次换了个发髻一时不察竟没认出来。
“正好,你陪我去。”依旧是盛气凌人的口气。
苏晚抬头,有些惊诧,道:“苏晚亦是第一次来安乐伯府,并不识路。”
“是啊。”圆脸婢女眼底掠过几分慌乱,竟又直直地开了口,“苏小姐不识路,还是让奴婢领您去吧。”
“我没说不让你带路,不过她也得跟着。”端平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蛾眉倒蹙,凤眼圆睁,“这安乐伯府的下人还真是一点规矩也无。”
圆脸丫鬟讪讪开口:“奴婢知错。”随后噤了声,只是偷偷觑了苏晚一眼,似是希冀她能开口回绝。
苏晚有些无奈。
这端平郡主刁蛮乖张的性子,她也略有耳闻。但是此前赴宴时她都未曾与其打过交道。
夏风微拂,她分明瞧见眼前的少女打了个寒颤。虽说正值盛夏,可穿着大半湿透的衣裳,说不准就着了凉。
况且此时去那荷花池,面对的也还是苏清那一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打定了注意,苏晚抿了抿唇,轻声道:“那苏晚就陪郡主走一趟吧。”
一行三人到了客房。
“我要试那件粉色的长裙。”安乐伯府倒也周到,客房里竟然备了许多衣裙,端平郡主的脸色都好了些。
只是这些衣裙的有些尺寸不一,需要试上一试。
端平郡主开口良久,那圆脸婢女竟似若未闻,苏晚只得赶在她发怒前取过那件粉色留仙裙。
她轻蹙了蹙眉,这婢女自进了客房后就心神不定,好似丢了魂一般。
端平也察觉到了婢女的不对劲,不过此时心情好了些,她轻哼了一声,施施然开口:“你放心,看在这些裙子的份上,我不会向安乐伯夫人告状,治你的罪。”
顿了顿,她又有些嫌弃地说:“不过今日这事安乐伯府得给我个说法,你现在去把安乐伯夫人请来。”
圆脸婢女脸色变了变,点头应了声,又抬头看向苏晚,“不若奴婢顺路领苏小姐去荷花池,各位夫人小姐都在此处。”
“不行,她得留在这里陪我。”没等苏晚开口,端平郡主换好了裙子,一边在揽镜自顾,一边拒绝道。
苏晚压下了心底的那抹怪异,冲圆脸婢女点了点头,说:“你先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奴婢告退。”
圆脸婢女行色匆匆的离开后,客房里只余苏晚和端平郡主二人。
“我没想到苏小姐还是个性情中人。”
苏晚抬眸看去,不知何时,端平郡主已经散了发髻,一头青丝全数泻下,赤足坐在床边,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
这样的端平郡主和此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大相径庭。
苏晚轻笑一声,道:“郡主所言苏晚不敢当,郡主才是真正的至情至性之人。”
“你倒是会说话。”端平嗤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卷了卷披散的青丝,眼底带上了一丝落寞,“你们都是表面上惧我怕我,私底下怕不是都在同情我看不起我。”
苏晚怔忡,成王被贬离京,却又偏偏留下先王妃诞下的一双儿女,如今在封地早已有了幼子幼女。
哪怕先皇庇佑,皇帝仁慈,稚子无辜。可终究叫人敬而远之。
“郡主乃天潢贵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你这性子着实无趣,前几次宴席见你被庶女挑衅都无动于衷,以为你是个懦弱之人。今日你倒是有些让我刮目相看,却不料始终带着个面具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眸光微凝,浅浅的叹息声几不可闻,唇畔带着一抹苦笑,道:“郡主教训的是。”
端平郡主又轻哼了一声,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她对苏晚另眼相看不过是觉得同病相怜罢了。一个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大小姐,一个是不知廉耻的霸道郡主,左不过都是旁人口中的异类。
没有人再开口,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隐隐约约间,苏晚听见门外传来了些许动静。
安乐伯夫人竟这么快就到了。
她还未起身,又好似听见了男子交谈的声音,面色顿时变了又变。
这里是女眷换衣的院子,怎么会有男客?
苏晚转头看向端平郡主,见她面上也带了一丝惊疑。
两人面面相觑。
苏晚轻嘘了一声,指了指端平露在外面的玉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赧然,将其收了回去。
苏晚又指了指外面,见端平点头,悄然提步去了外间。
男子交谈声已然消散,似是有一人已经离开,却还能听见脚步声。
苏晚心底有些惴惴不安,但若是她不出去让人闯了内间,端平郡主此刻衣衫不整,怕是要坏了名声。
哪怕在旁人眼里她早就没了闺誉。
第13章破局莫不是有人想要设计陆公子和郡主……
苏晚自屏风后面绕了出去,正撞上要往里走的男人。
她的心提了一下,赶忙开口:“公子留步。”
“谁?”喝得晕晕乎乎的男人亦是吓了一跳。
他一开口,苏晚才发现这人竟然是陆简。乍眼看去,陆简面色熏红,眼神迷离,想是醉的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日生辰宴的主人公怎会出现在客房。况且他看起来一副喝醉的样子,方才和他说话的人又怎会留他一人乱闯。
百思不得其解,苏晚压下心底的困惑,后退几步,问道:“陆公子怕不是走错了地方?”
“走错地方?”陆简此时还在状况外,他挠了挠脑袋,“他们说我醉了,让人领我回房休息。”
说着他脚步虚浮,迈了几步,强忍着醉意打量一圈,喃喃自语:“这里怎么不像我的卧房。”
他只进来片刻,屋内都沾染了好些酒气,苏晚皱了皱鼻子,嫌弃道:“陆公子确实是走错了,还是早先离开吧。”
“欸?”
好像是才发现身前站着个大活人,陆简睁大眼睛,又逼近了几步,定睛打量许久。不等苏晚后退,他却好似受到惊吓,陡然倒退几步,指着苏晚,语无伦次道:“你,你是嫂夫人,我莫不是在梦里。”
苏晚没想到平日里一副清贵公子模样的陆简,喝醉了竟是这般天马行空。
又见他敲了敲脑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陆简并非是那种觊觎朋友妻的小人。若是让安之知道,怕是要了我的小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没想到端平郡主演技倒是出众。
苏晚垂头掩去嘴角的笑意。
“郡主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小安氏见端平开口,立马转身保证,又满脸担忧道:“府里的大夫马上到。”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苏晚适时开口:“不若我们还是出去吧,里面人多,扰了郡主的休息。”
端平郡主也摆了摆手。
本想再提起陆简带人乱闯客房的事情,不料被苏晚打断,话到嘴边憋了回去。小安氏知道今日怕是未成事反惹一身腥。
她眸中掠过一丝不甘,还是依言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外间,裴寄和陆简还坐在原处。见众人出来,连忙起身。
裴寄远远瞧见缀在人群后面的苏晚,两人视线相触,苏晚轻点了点头。
陆简故作关心地问道:“母亲,我方才看见出去请大夫的下人,不知端平郡主现下如何?”
小安氏眼下正是心烦,又见这个素来惹她厌恶的继子,心中更是恼怒,可当着众人的面,却还得装作一副温和模样,说:“郡主正在休息,等大夫到了方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巧这时丫鬟领着大夫到了,小安氏赶紧安排他进去问诊。
一群人仍是在前厅候着,小安氏开口:“今日辛苦各位夫人,小姐们还在荷花池等着,我派人领你们过去,这里有我候着就够了。”
先前忧心端平郡主发怒邀人前来说情的是她,现在大夫到了让人先行离开的也是她。
“我也很是担心端平郡主,待大夫出来再走不迟。”
苏晚闻声看去,出声的这人她认识,是左都御史夫人孙氏,家风极正,美名在外。
她一开口,其余众人纷纷点头。
小安氏的脸色变了又变,不难猜想她此前请孙夫人到此的用意,不料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片刻后,大夫掀开帘子从屏风后走出来,众人立马围了上去,问:“郡主没事吧?”
头发早已半白的老大夫捋捋胡子,点头道:“没事,郡主许是落水受惊,并未受寒,卧床休整即可。”
见小安氏面上明显松了口气,脸色由阴转晴。一旁的陆简轻哼一声,便宜这老东西了。
端平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轻舒了口气,心中感叹端平郡主以假乱真的演技,眸光流转,偷偷看了站在角落的裴寄一眼,正撞入抬头看来的裴寄眼中。
他勾了勾唇,苏晚亦是眉眼含笑。
就当众人以为事情已了,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府里的大夫在这吗?”
“快快快,抬去侧房。”
“大夫呢?”
小安氏只觉眼皮一跳,快步走出去,厉声道:“嚷什么嚷,成何体统。”
还没到门口,她的声音陡然静了下来。
一行人也跟着出门。
苏晚走到裴寄身侧,两人慢慢地缀在后面。
一出门,她才知小安氏为何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满院子的人,各家夫人小姐、本该在前院的公子们,竟都聚在这方寸之地。最前面的是被人搀着的镇远候夫人,面色苍白。她身侧的李氏,此前还精神抖擞,现在却隐隐有些颤抖。
眼神扫到那群世家少爷,苏晚莫名觉得领头那男子竟有些眼熟,又侧眸多看了几眼。
裴寄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见她盯着裴安目不转睛。眼里掠过一抹愠色,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紧挨着的双手隔着薄薄的一层宽袖,触碰在一起。苏晚似有所觉,收回视线,不期然撞入身旁人的眸中。
她霎时醒悟,那男子正是梦里出现过的裴安。
不再胡乱打量,宽袖下,任由两只手轻轻地握在一起,苏晚心底暗暗庆幸众人的目光不会放在此处。
只有跟在两人身后的陆简发现了宽袖下的猫腻,抖了抖胳膊,站远了些。
而此时其余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镇远候夫人身上,只是她还未开口,一边的李氏见到从屋内出来的大夫,立马扑了上去,哭喊道:“大夫,快去救救我清儿啊。”
苏晚眸光微凝,苏清出事了。
看李氏这哭天抢地的样子,定不是小事。
果然,李氏许是悲痛过度,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片刻,身后的镇远侯夫人派人将她拉起,开口打断道:“清儿方才不小心落水,人在偏房,还请大夫过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的清儿,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李氏的哭嚎声再次响起。
镇远侯夫人心底暗骂了句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面上有些愠怒,道:“苏夫人怕是吓得有些神志不清,快扶她进屋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
接二连三的落水,先是端平郡主,再是有孕的镇远侯世子夫人。小安氏好似此刻才缓过神来,连忙道:“快快快,大夫快去看看。”
第15章嫉妒这里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吗?
一时间人荒马乱。
待李氏被两个下人强扶着进屋,老大夫被领着去了偏房,院里才慢慢静了下来。
此时刚过晌午,阳光正盛,平日里娇惯的少爷小姐们都有些受不住,一场好好的生辰宴变成这样,着实让人没有想到。
过了片刻,屋里还是没有动静,院中的气氛愈发尴尬。
镇远侯夫人靠在下人搬过来的椅子上,缓过神来,打量一圈,沉声道:“今日是我们侯府给大家添乱了,天气炎热,还请各位先行离去,不敢劳大家多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怕是今日一过,镇远侯府又该成了近日里的笑谈。
想到这里,她竟又有些喘不上气。
好在她发话后,众人纷纷应允,接二连三的上前告辞离开。
倒是小安氏面色有些难看,她这堂姐,出嫁前娘家显赫,嫁到侯府地位又比她这个伯府继室高出一截。如今在安乐伯府,全然不顾她这个主母,还是摆着侯府夫人的谱越俎代庖。
有怒不敢言,她眸光乱转,正好扫到一旁准备离开的苏晚二人。顿时动了心思,捏紧手中的帕子,扬声道:“裴夫人留步。”
这里的裴夫人,只有三人。一位端坐在椅子上,一位正在偏房生死未卜,剩余的这位……
霎时,院内剩余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苏晚身上。
裴安也将视线移了过去,他早就留意到角落里的裴寄,只是裴寄身侧的女子身影被挡住大半,看不真切。现下人散去大半,苏晚才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一袭绯色长裙的玉人袅袅立在那里,杏眸樱唇,肤光如雪,裴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再扫到她身侧携手的月白长衫男子,惊艳之色瞬时染上了浓厚的阴郁。
长的再美又如何,竟看上了这个冒牌货,定然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他心中的恼怒压过残余的那丝担忧,全然忘却了还在偏房死活不知的苏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安的神色变化都落在了裴寄眼中,似是看出裴安的恼恨,他挑眉勾唇,紧挨着的手又加大了力度。
看来事情也不如他想的那般无趣。
正打算离开的苏晚没想到小安氏一句话,她顿时成了人群的焦点。而左手的触感又加重了些,使得她无暇顾忌形形色色的打量,她稳了稳心神,沉声开口:“不知安乐伯夫人所为何事?”
“有一事恐怕还得劳烦裴夫人。”小安氏见她答话,无视了安氏凌厉的视线,面带愁容说道:“苏夫人此时神情不大清醒,而镇远侯世子夫人乃是裴夫人的亲妹,这种时候,免不得要请你留下来搭把手。”
苏晚心底有些好笑,在场之人皆人情练达,经此前那遭,岂会不知她与李氏二人不和。安乐伯夫人这般行事,怕不是要留她碍某些人的眼。
可她也不得不应。
就算她说自己早已同苏府断绝关系,可生死攸关,血脉相连,她若置之不理恐怕明日隆和园就该上一出新戏,叫做蛇蝎心肠。
好在,这种时候李氏母女二人都不会与她找茬,左不过多侯一会。
苏晚抬眸看了裴寄一眼,方才应了声,两人又退回原来的位置候着。
院内的人散的差不多了,目光所及,只余下大小安氏、裴安、陆简以及孙氏等几位夫人。
苏晚视线扫向紧闭的房门,大夫已进去一刻钟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等她多想,“吱呀”一声偏房的门开了,跑出来一个丫鬟,安氏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丫鬟就焦急道:“夫人,大夫说世子夫人昏过去了,让我请人进去看着。”
她没明说的是,大夫言下之意让她请亲近之人进去,说不定能让世子夫人振作起来。
“我进去。”
苏晚闻声看去,面上有些惊讶,开口的竟是裴安。
“不行。”可惜他话音刚落,安氏就出口打断,面上满是不赞同。
裴安似是还要开口,安氏伸手揉了揉额头,加重语气:“我不同意,这会损了你的气运。”
对安氏的敬意压过了对房内的妻儿的担忧,再加上害怕正如安氏所说,有损气运。裴安动了动唇,到底是没有再出声。他一偏头恰巧对上裴寄似笑非笑的目光,几乎是瞬间他就读出来其中的嘲讽。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带着丝炫耀,扬声道:“好,孩儿听母亲的。”
可惜裴安并未在裴寄眼中找到一丝落寞或是嫉妒。
“那,哪位夫人进去呢?”丫鬟低低怯怯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安氏皱了皱眉,她是定然不会进去的,李氏那般疯疯癫癫也不好进去,她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小安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安氏似有所觉,指甲扯了扯手中攥紧的帕子,抢先开口:“幸好我把裴夫人留下了,这里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吗?”
“内子胆小,怕是见不得那些。”苏晚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裴寄温润的声音率先响起,她抬头对上裴寄的视线,里面满是担心和不赞同。
陆简也接了话茬:“是啊,母亲和侯夫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嫂夫人怎能及得上。”
小安氏面色变了变,险些撕烂手中的帕子,这逆子从她进门开始就同她作对,然而面上不显,温柔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与世子夫人仅几面之缘,定是比不上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侯夫人身体有恙也是不宜进去的。”
“再说了,不说姐妹情分,裴公子你和镇远侯府也是情分颇深,这里面可是真正的侯府血脉,我想裴公子二人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一直没开口的左都御史夫人孙氏听了许久,点头道:“言之有理,时间不等人,还是早些做决定派人进去吧。”
裴寄皱了皱眉,低眸看了眼身旁的女子。这番进去,若是苏清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她怕是不知又要落得个什么名声。
他攥紧了手中的柔荑,险些要拉着苏晚一走了之。
察觉到他的想法,苏晚动了动手指,细腻酥软的柔荑第一次反握了回去。她眉眼带笑,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低低说了声“没事,我不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随即扬声道:“我进去。”
第16章醒转至于苏清作何选择,她并不关心。……
跟在丫鬟身后,苏晚款款玉步,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身后探究的视线和金色的阳光。
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来了?”
隔着纱幔,愁眉不展的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沉声吩咐里面的丫鬟。听见脚步声也并未回头。
“大夫,这位是世子夫人的嫡姐。”领头的丫鬟轻声回道。
老大夫闻言回头,眉头蹙的更深,额头上一道道皱纹清晰可见,问:“世子呢?”
苏晚打量了一下四周,透过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窥见里面躺着的人影,她抬手止住要开口的丫鬟,低声问道:“不知我能做什么?”
里面的丫鬟掀开纱幔,手上端着一盆血水,面上是掩不住的慌张。
老大夫无暇考虑太多,重重叹了口气,“也罢,这丫鬟慌慌张张着实不大顶用。劳烦夫人进去看顾着世子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这丫头也别傻站着,这里是方子,快去府里药房取药煎好。”捋了一把胡子,老大夫接着开口指使同苏晚一同进来的丫鬟。
丫鬟接过方子又匆匆忙忙地开门出去了。
苏晚还是站在原地未有动作。
看顾?难道她比得上专门的丫鬟。
老大夫见她原地未动,扭头打量片刻,皱眉道:“世子夫人这落水可比郡主严重的多。况且她有孕在身,现在出血不止昏迷过去,还请裴夫人入内,以惯常的口吻在其耳畔轻唤,这样世子夫人醒转的可能会大些。”
苏晚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苏清昏迷中听到她的声音,说不准真的会被气醒。她低头苦笑一声,道:“大夫怕是有所不知,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会适得其反。”
她话音刚落,老大夫轻哼了一声,道:“我本来让那丫头请的是镇远侯世子,这里躺着的是他的妻儿,男子汉大丈夫竟不料这般唯唯诺诺。”
在他自顾自的嘀咕声中,苏晚缓步上前,掀开了纱幔。
血腥味愈发浓重,苏晚皱了皱鼻子,低头打量躺在床上的苏清,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那双咄咄逼人的眸子紧闭,散乱的发髻随意耷拉着。
从小到大,苏清惯会装模作样。林氏还在时,她总会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苏侍郎的怜爱。林氏一走,苏府后宅好似成了她们母女俩的天下,无所顾忌,有事没事就来找茬。
这也是苏晚第一次面对这般毫无动静的苏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轻轻俯下身去。
“妹妹,你这遭若是挺不过去,镇远侯府怕是没你的位置了,也不知爹爹会为她疼爱的幼女掉几滴眼泪。”
苏晚淡淡地开口,语调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她忍不住想若是苏清真去了,苏侍郎会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还是会像当初林氏离开一样,无动于衷。
老大夫隔着纱幔隐隐看见苏晚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再一低头,竟瞧见苏清伸出来放在脉案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激动道:“快,接着说,她有反应了。”
苏晚怔愣,看来哪怕是昏迷不醒,苏清对她的恨意还是丝毫不减。
她低低嗤笑一声,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数了数架子床上的镂空雕花。
并未特意再同苏清说些什么。
倒是外面的老大夫一惊一乍,言语之间不乏激动,庆幸于保住了苏清的一条命。
可也仅此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夫人,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老大夫突然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纠结之意。
苏晚:“不妨直言。”
“世子夫人这番着实是伤了元气,虽能保住一命,但这腹内胎儿,怕是难说。”老大夫顿了顿,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道:“若是用虎狼之药强行保住胎儿,怕是会有损于小世子,且夫人此后于为母一事上恐有难处。若是不用药强行保住胎儿,好生修养一番,日后不难再得麟儿。”
苏晚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问题,她侧眸,视线下移,停留在苏清的小腹。虽然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苏晚也清楚,那里尚未显怀,却着实存在一个小生命。
她听出了大夫的未尽之言,这孩子就算强行用药保住恐怕也会有缺陷,而且会亏了苏清的身子。
此刻就算苏晚再怎么厌恶苏清,也有些同情她。
她还记得那日在药铺,苏清那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思及此,她又有些疑惑,苏清那般看重镇远侯府,看重这个孩子,怎会无故落水。
莫非同端平落水一般被人设计?
百思不得其解,苏晚蹙眉收回目光,淡淡开口:“既然病人已有反应,想必大夫有办法使她醒转,到时由她亲自做决定即可。”
老大夫还想开口,此前出去煎药的丫鬟推门而入。
“药来了。”丫鬟甫一进门就开口,她端着的盘子上放着两碗药,稳稳走近后接着说:“大夫,两个药方的药都按您的要求煎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将前面那碗端过去,强行喂下去。”
丫鬟将盘子放在桌上,依言端过其中的一碗,掀开纱幔进去。苏晚随即起身,走到一旁。
岂料那小丫鬟折腾半天,一勺还洒在了地上。
苏晚心想大夫此前说的果真没错。实在是看不过眼,她上前接过药碗。丫鬟还有些恍不过神来,等苏晚开口示意,方才把住了苏清的嘴巴。
药碗刚入手,苏晚就闻到一股诡异的味道。她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一勺又一勺,苏晚不如丫鬟一般战战兢兢,径直把药给苏清灌下大半。
苏清悠悠醒转时,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端着勺子逼近的苏晚,顿时倒呛好几声,哑着嗓子惊恐道:“苏晚你给我喂的什么,你要害我?”
虚弱成这样,一见到她还是这般情绪激动。苏晚心底嗤笑一声,顺手把药碗递给站在一旁的丫鬟,开口道:“既是已经醒转,就不需喂药了。”
语罢,掀开纱幔走了出去。
见到一脸皱纹明显舒展许多的老大夫,她点了点头,低声开口:“此前大夫说的那番话,不若交由世子夫人自己选择。现下她既已醒来,我就先行告退。”
苏晚清楚,以苏清的性子,若是得知她知晓此等隐秘之事,怕是又要怀恨于心,惹上些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先走为上。
至于苏清作何选择,她并不关心。
甫一踏出房门,温暖的阳光瞬时笼罩在她的周身。明明在里面未待多久,苏晚却觉得恍如隔世。
院子里的人早就不在了,只余几个下人守在门外。
苏晚朝角落里看去。
裴寄亦不在。
心底竟笼上了隐隐的失落,可惜还未深究,院门口就传来了温润的男声。
“晚晚。”
苏晚转身看向院子门口,依旧一袭月白长袍的裴寄,嘴角挂着的还是那般恰到好处的浅笑。
而男子背后不远处,苏晚好似瞧见一抹似曾相识的粉色,再看过去,就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难道在里面有些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愣神间,裴寄的身影已经靠近。苏晚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一开口却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无事。”
“那好,我们回去吧。”
“于礼该去向安乐伯夫人请辞?”
“不必,我同行川说过了,想必你也不想再同那些人虚与委蛇。”
苏晚确实不想再见那些人,况且苏清这番醒转,亦不知腹内胎儿如何抉择,可不管如何,一场争执必不可少。
这趟浑水,及早抽身才好。
她轻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回吧。”
第17章文会不过你想的没错,那人确实是裴寄……
生辰宴过后,苏晚每日仍是往返于小院和铺子之间,偶尔去趟谢府和隆和园,也未曾听到一星半点关于镇远候府的事情。
倒是经此一遭,端平郡主莫名就对她兴趣不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成王府无人管束,端平原先沉迷于往府里搜罗些家贫的俊俏郎君。这些日子转了性,隔三差五往锦绣阁跑,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偏又订做了好些衣裳。
美其名曰看她可怜,照顾照顾生意。
苏晚也由着她去,只是吩咐周掌柜好生招待。
这不,不出所料,端平今日又来了锦绣阁。
周掌柜派人通禀后,苏晚随即起身去前面柜台,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了一身男装打扮的端平郡主。
她眉眼带笑,上前行了一礼,道:“郡主今日怎么这身打扮?”
“今日我要带你去长长见识。”端平冲她招了招手,一脸高深莫测,又道:“本来想给你也备上一套,不过你这铺子里肯定不缺男装,快去寻一身换上。”
苏晚一脸莫名,倒是一旁的周掌柜率先反应过来,捋了一把胡子,笑道:“东家,上次您选的那套靛青长袍,内子替您好好收着呢,就在后院。”
原来此前苏晚去隆和园寻谢不允时曾在铺子里换了身男装,之后并没有带回小院,于是周掌柜的夫人贴心的将其收了起来。
苏晚点了点头,又转身去了后院。片刻后,再掀开帘子出来的,就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郡主满意的点点头,笑盈盈道:“原来苏大小姐也深喑此道。”
苏晚:“郡主见笑了。”
“对了,等会出去你可别一口一个郡主,要叫我兄长,知道吗?”
苏晚忍俊不禁:“好的,兄长”
“这才像话。”
两人相携出门。
约莫着一刻钟后,二人停在了临江楼门口。
苏晚抬头打量,这临江楼,顾名思义,临的却不是江,而是这流经京城的淮安河。楼高三层,算得上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除了令人赞不绝口的松鼠鳜鱼。更重要的是,不少达官贵人喜在此宴请宾客。此外,天南地北的文人才子喜在此处登高临江,以文会友。
可惜从前拘泥于后宅,虽久仰大名,苏晚却并未来过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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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端平压低声音,哑着嗓子道:“贤弟,今日我就带你见识见识。”
语罢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
苏晚跟了上去。
甫一进门,就有伙计上前招待,无需多言,径直领着苏晚二人去了三楼雅间。苏晚方才明白,想来端平还是这临江楼的常客。
两人刚一坐下,这伙计就颇有脸色地恭维道:“许久未见平爷了,这包间还给你留着呢。”说着,他又转头看向苏晚,道:“这位爷倒是生面孔,是第一次来我们临江楼吧。”
苏晚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伙计心里嘀咕这位还是个冷清人,嘴上却口齿伶俐:“那您可是来着了,咱们这临江楼,不仅菜好,景好,人还好,包您心满意足。”
苏晚来了兴致,问:“怎么个好法?”
“其一嘛,这菜好,咱们这的松鼠鳜鱼可是一绝,用的是这淮安河里最新鲜肥美的鳜鱼,外酥里嫩,包您吃了口齿留香,念念不忘。”
“其二,这景好,谁不知道这临江楼傍着淮安河,您从这窗户往外瞧瞧,这江景可真真是一个美字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伙计伸手指了指窗户,苏晚抬眸看去,许是特意为赏江景,这临江楼的窗户尺寸都格外大些。透过窗户,一眼就能望见烟波缭绕的江面,零零星星的点缀着几只渔船,深深地呼吸一口,顿感心旷神怡。
这伙计见苏晚神色陶醉,面上也有些得意,接着道:“这其三嘛,人好,咱们这临江楼因着这前两好,故而颇得文人名士青睐,隔三差五就有文会举行,那大堂里挂着的可有不少大家留下的墨宝呢。”
“对了,今日二位来的正好,好,白鹤书院并其他书院的许多才子正在二楼大堂以文会友。”
原来这临江楼专门为了文人在二楼辟了个大堂,用来举办文会。
苏晚神色未动,若是从前她倒是对白鹤书院颇有好感,现今则罢了。
伙计顿了一会,还想接着说,端平坐在一旁放下手中的茶盏,连忙打断道:“好了,别显摆了,快把招牌菜给爷上上来。”
“唉哟,看我这嘴怎么就停不住呢。”伙计也不恼,反而憨笑着认了错,问道:“爷可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菜色。”
端平点点头,伙计连忙退了出去。
不稍多时,雅间的门被推开,几个上菜的伙计鱼贯而入。各色菜肴依次摆开,正中的正是那道松鼠鳜鱼,形如松鼠,色泽橘黄。
待人都退下时,端平动了筷子,笑吟吟道:“我最爱这道菜,尝尝。”
苏晚右手执筷小心夹了一块鱼肉,还未入口,就闻到了松红香味,一入口,果然是外酥里嫩,甜酸相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点了点头,顿时眉眼弯弯,夸赞道:“果然名不虚传。”
许是因为两人脾性相投,又都做男装打扮,也不如往常拘束。苏晚一餐竟用到八分饱。
膳毕,苏晚倚在窗前俯瞰江景,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江面,波光粼粼。一阵江风拂面,苏家与候府过往种种皆抛之脑后,她从未觉得如此轻快过。
“既吃饱喝足,咱们也去瞧瞧那文会。”
身后的端平坐在桌边,一手把玩着茶盏,一手托腮。
苏晚转身回头,见端平一脸兴趣盎然,原来她今日这身打扮不只是吃个饭这么简单,此时兴致正好,苏晚没有回绝,点头道:“好。”
没有惊动伙计,苏晚跟在轻车熟路的端平后面,两人径直下了楼。
三楼下来,楼梯一侧是雅座包厢,另一侧就是特意辟出来的大堂,里面错落摆放着桌椅,放眼望去,坐了不少或长衫或锦袍的文人。
端平迈步就要往人群中间去,苏晚连忙拉住她的衣角,指了指角落里的位置。
于是端平轻笑一声,两人转头去了角落。
实在不是苏晚多心,而是她方才才发现那群人正中簇拥着的,居然是那镇远候世子裴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坐定,大堂里看顾着的伙计立马上了茶水。
苏晚起身拿过茶盏,给两人添茶,又坐下细细品茶,视线并不往人群中看。
这临江楼的茶叶亦是不错。
倒是端平,一坐下就显得兴致昂扬,不时探头向那边看去。
就这么坐了片刻,喧闹的人群陡然静了下来。
“好了,现在就由我宣布评选结果。”最前面的方脸男子兴许是文会的发起者,扬声说道。
苏晚闻声轻抿一口茶水,亦是抬头看过去,端平面上更是不加掩饰的看戏神态。
众人皆是一脸期待。
苏晚这会儿倒是真的有些好奇端平为何要来看这文会。
见苏晚看她,端平脸上笑意不减,凑过去对她说:“你可知这文会的规矩。”
苏晚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打探过了,这文会每月举办一次,凡是有名气的才子书生均会受到邀请。每次随机拟订一个题目,众人以此作文。继而派专人誊写,与会者匿名投票,就看谁能拔得头筹。”
苏晚本以为这文会就是书生们切磋学问的地方,不料竟有此等规矩。心里却蓦然浮现裴寄的身影,他今日照常去了谢府,若是从前,这会上应是有他一席之地。
没有察觉到她神思不属,端平又凑近了点,口气里带着些神秘兮兮,“这前几次文会都由一人拔得头筹,你可知是谁。”
苏晚回过神来,心底隐隐有猜测,却还是摇了摇头。
“你这神色都出卖你了,心里怕不是记挂着你那好郎君。”端平轻笑一声,一脸的打趣。
这苏晚哪里都和她相投,偏偏于情爱一事两人截然不同。
一个痴情,一个风流。
“不过你想的没错,那人确实是裴寄。”不再卖关子,端平拿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
苏晚微微垂首,眉眼唇畔皆是笑意,再抬头时眸中一片清明,温声细语道:“不知今日郡主为何而来?”
似是正等着苏晚问这句话,端平咧嘴一笑,一脸看戏的表情,指着大堂正对面的另一个角落,说:“你看那是谁?”
苏晚闻言抬眸看去,那一袭墨色锦袍的男子,竟然是陆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诧异之色溢于言表,莫不是因着上次伯府事件,端平郡主对陆简上了心。
这样想着,苏晚开口竟有些结结巴巴:“郡主,来此处是为了陆公子”
“你想哪去了。”端平见她面色就知她想歪了,一脸愤然,“我虽然好男色,但就他这种纨绔子,还不如裴寄那冰块脸来的好看。”
苏晚一时语塞。
端平话说出口才觉失言,险些打落茶盏,连忙否认:“当然,我可是一个都没看上。”
“噗嗤”一声,这回轮到苏晚笑出声来,端平对裴寄的嫌弃不是一日两日,既在她口中裴寄还胜于陆简,那想必她对陆简印象极差。细想明白之后,苏晚浅笑道:“郡主莫不是特意来此看陆公子的笑话。”
第18章对峙人群中就传来一道低低的少年声音……
端平一脸幸灾乐祸。
“我打探过了,陆简这草包每逢文会必然倒数。本郡主今日闲着没事过来瞧瞧热闹。”
原来端平那日离开安乐伯府后,想起陆简的言论气不打一处来,遂派人扒了陆简的底,又恰巧得知今日临江楼有文会,便带着苏晚过来看戏。
苏晚也曾听说过端平郡主睚眦必报的性子,却不料竟是这般个报复的法子,顿时忍俊不禁,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心里却估摸着端平今日恐怕颇难如愿。毕竟她可知道昨日陆简特意去寻了裴寄,两人在书房商讨良久,大抵就是为了此次的文会。
她没有戳破端平看戏的心思。
那边的人群又有了动静。
端平起身冲苏晚招了招手,两人缓步走到人群外围。端平凑过去问身旁一脸羡慕的瘦弱书生:“这位兄台,久闻文会大名,今日有缘得见,不知你们这是?”
这书生转头,一看是两个比他更显瘦小的少年,想必是过来看热闹的,于是一脸显摆的神色,口气自得:“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今日这文会可与往常不同。这真镇远候世子首次赴会就拿了次名,可真真是了不得啊。”
苏晚眼角余光扫过去,果然见到众人轮番恭维裴安。可惜远远地瞧着,他面色倒不是那么的好看。苏晚转念一想,在他人眼里这是值得恭维的事情,恐怕对裴安却不然,他想必是冲着这魁首来的。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身旁两人还在窃窃私语。
“这镇远候世子真这么厉害?”
“那当然,真可谓是文采斐然。”
“那今日魁首是谁?”
“尚未公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问及此处,端平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偏头小心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陆简,小声道:“你可知那安乐伯公子陆简今日名次如何?”
苏晚顺着端平的视线看过去,许是一众人都围在裴安附近,只余陆简一人还似无所觉地坐在原处悠悠然品茶。
耳畔是瘦弱书生的不屑声,“陆简,他不过是家世好些才能来此,论才学就罢了,倒是可惜安乐侯为这长子颇费一番心血,若不是他实在不堪重用,又怎会迟迟不立世子。”
“你说的对,我看他的样子就是草包一个。”端平一边点头一边随声附和,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两人语毕,端平扭头附在苏晚耳边忿忿道:“你听见了没,看来这纨绔子名声也好不到哪去,还敢嫌弃本郡主,真是不知好歹。”
苏晚忍着笑意,压低声音道:“确实不知好歹。”
“快快快,要公布魁首了。”
许是方才的谈话过于融洽,书生此时还不忘了提醒她们。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方脸男子身上。
只听他扬声宣布。
“今日文会拔得头筹的是陆简,恭喜陆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唏嘘声,苏晚隐隐听见有人在猜测。
“真的假的?”
“莫不是誊写有误。”
“我本以为是郑兄才是。”
……
方才信誓旦旦揶揄陆简的书生和端平此刻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两人相对无言。
“不知这所谓郑兄是何人?”苏晚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诡异的沉默。
书生轻咳一声,掩去面上的诧色,仍是一本正经地回道:“这郑兄是我们白鹤书院的名人,才学与裴兄不相上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他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这裴兄想必你们也知道,并不是这镇远侯世子,而是假的那个。唉,倒是可惜了他那一身才学。此次他未受邀,我本以为郑兄的头名十拿九稳。不料……定是那誊写出了差错”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由惋惜变成了肯定,就差当场上去拿出手稿对峙。
苏晚了然,遂沉声道:“多谢兄台解惑。”
她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端平,端平此时早就气的牙痒痒,苏晚轻轻唤了一声:“兄长。”
端平方才回过神来,轻哼了一声。
另一边,众人唏嘘了片刻,似是才想起角落里坐着的陆简。
陆简面上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甚至抬手为自己又斟了杯茶,细细品味。
实际上呢,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昨日他特意拐去裴家,就是为了今日文会。毕竟往日里他次次倒数,可这次不同往日,裴寄不去,去的是裴安。
本来想请教裴寄如何是好,不料裴寄竟令他为这临江楼作序。他当场作文实在是狗屁不通,岂料裴寄一润色,简直是字字珠玑。
更有甚者,今日文会的题目竟就是为这临江楼作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才有了现在这出。
见多了裴寄夺魁时淡然自若的样子,他今日终于也体会了一遭。
自以为足够高深莫测,陆简放下手中的茶盏,摆摆袖子起身,轻咳一声,朗声道:“陆某惭愧,承让了。”
“这文真是你写的,莫不是弄错了?”
苏晚闻声望去,开口的竟是方才的那个瘦弱书生,他不知何时跑到前面去了,手上拿着的许是那手稿。
其余人纷纷附和。
陆简气急:“你敢质疑爷?”
因着家世的缘故,纵使众人私底下瞧不上陆简,面上仍是奉承。再加上他性子霸道嚣张,喜舞木仓弄棒,无人敢去招惹。
“实话实话罢了,依我看,那文恐怕是郑兄所作。”又有人开了口。
陆简方才的悠然闲适早就荡然无存,脸色黑的像锅底。
“今日可算是来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侧眸,方才还一脸怔忪的端平,此刻脸上又满是看戏神态,甚至轻笑着开了口。
那边还在僵持,争吵一触即发。
直到一声令苏晚熟悉的男声响起,“罢了,陆兄,就让郑兄先过目一番,若未混淆,那便皆大欢喜。”
原来是一直观望着的裴安开口调停,语气中明晃晃地暗示着誊写有误。
陆简当即就要怼回去。他还尚未出声,人群里就传来一道低低的少年声音。
“这如何算得上皆大欢喜,难道方才世子得了第二名,亦是有人上去对峙过?”
“胡说什么,世子真才实学岂容怀疑。”裴安身边围着的人率先反驳。
裴安略抬了抬手,身边的声音小了下去。他视线向人群中扫去,隐隐看到被人群遮挡住的身影。
“方才当然是没有对峙,不过此时情况不同,不知阁下何解。”
“依我看来,对峙可以,不过若是未混淆,开口怀疑的人少不得向陆公子赔罪。”
“说的对。”前面话音刚落,陆简就扬声附和。裴安隔着人群未曾看清,陆简在这角落里可看的一清二楚。那开口的少年,分明和嫂夫人一般模样,哪怕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也掩不住似曾相识。视线左移,那同嫂夫人相似的少年身边同样打扮的白袍少年,竟和那端平郡主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哪里还不明白。
所幸,苏晚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也就跟着开了口。
只是这时他的愤慨已经变成了对裴寄是否知道苏晚同端平交好的担忧。
第19章邀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简既已开口,裴安再怎么厌恶在他眼中与裴寄臭味相投的陆简,也只能点头应允:“好,便依这位公子所言。”
而此前发声的少年确是苏晚,见裴安回应后,她未再开口,察觉到四周投来的打量的目光,亦是神色如常。
倒是端平有些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裴安那般做法到真是有些不妥。再想想当时安乐伯府的事情,虽然她被迫装病卧床,仍是知晓裴安完全不顾妻儿的安危的所作所为。
她讨厌陆简,可她更看不起裴安。
面色变了一瞬,端平嘴里小声嘟喃着:“算了,我也不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
尽管自言自语的声音弱不可闻,苏晚还是听见了,微蹙的眉头轻轻展开,紧抿的唇角带了丝弧度,她状似不经意地小声问道:“郡主不若去那边坐着等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嘟喃声戛然而止,端平这才察觉站了许久,颇有些口干舌燥。
二人又回到方才的角落。
不过她们刚一落座,对面的陆简就起身径直走过来。他抬手行了一礼,赶在端平开口逐客之前坐下。
苏晚见他眼里满是了然之色,率先开口道:“陆公子,在下姓苏,这位是平公子。”
陆简刚要出口的“嫂夫人”三字顿时咽了回去。他自觉要替裴寄打探一番,遂低声问:“不知两位今日到此为何?”
“与你何干。”端平拿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语气中是满满的敌视:“这临江楼又不是陆家开的,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陆简只觉这端平郡主果然如传言中的不可理喻,他目光故意在端平身上逡巡良久,方道:“这倒不是,实在是平公子今日这身打扮,有些令人惊讶。”
端平被他看的气极,本来被茶水抚平的焦躁瞬间涌上心头,怒道:“不管我们来此为何,总归是看了场好戏。”
苏晚在一旁小口啜饮热茶,面上有些许无奈,这俩人甫一碰面就针锋相对。
好在不等两人再争执起来,事情就有了结果。
此前那方脸男子领着一众人到了角落。苏晚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大多是方才出声质疑陆简之人,面上全是掩不住的讶色和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一旁坐着的陆简。
陆简方才还是一脸的恼怒,一见来人,脸色瞬时带上些漫不经心,口气也是吊儿郎当,“怎么,各位兄台这是来兴师问罪?”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陆兄说笑了。”还是之前的瘦弱书生开了口,他眸光一扫看见坐在旁边的苏晚二人,心底诧异,却还是接着道:“郑兄确认过了,这并非是他的文章。我方才寻了誊写前的手稿,确实是陆兄的笔迹,孙定在此向陆兄请罪,还望陆兄海涵。”
原来这瘦弱书生唤作孙定,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
他一开口,后面的人也接二连三地致歉。
陆简嗤笑一声,声音大了许多:“罢了罢了,我陆简还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只是方才说好的当面赔罪,旁人都来了,堂堂侯府世子却不见踪影。”
白鹤书院众人皆知陆简与裴寄交好,当然也明白他与裴安的互相看不上。只是这事不容他们置喙。
陆简特意扬声回答,不远处的裴安也清楚的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感觉到众人投来的各色打量的目光,他面色难看了几分,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晦暗。
笼在袖子里的手掌紧紧握拳,他提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簇拥者。待裴安站定在陆简面前,面上早已是一片和煦,他朗声道:“不论如何,裴安合该向陆兄赔罪,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表现的太过坦荡,身后众人皆是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便罢了。”陆简轻哼一声,复又坐下。
此前领头的方脸男子这会才出来打圆场,他抬手冲众人行了一礼,道:“既事已了,今日文会不若到此为止。秋闱不足三月,某在此祝诸君一切顺利。”
“是啊,这次秋闱不仅孙兄郑兄要下场,世子和陆兄也要下场,介时便可一较高下。”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他话音刚落,陆简心底吃了一惊,面色微变,他竟不知裴安和郑远都要下场,不过一想到亦是下场的裴寄,神色缓和了许多。
身世揭穿之后,那些往日里奉承裴寄的人又去吹捧裴安。裴寄也被踩成所谓沽名钓誉之辈,往日里的才学倒好似都是那些人捧出来的。
也好,到时自可见孰高孰低。
大堂内众人纷纷告辞离开,那瘦弱书生孙定离开时竟还冲苏晚和端平行拱了拱手,苏晚见状轻点了点头,端平则直接冲他招了招手,然后对苏晚说:“原来这位是左都御史家的公子,没想到他爹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儿子倒还行。”
苏晚微微颔首,孙御史素来刚正不阿,作风老派,怕是最看不惯她和端平这种所谓“不孝不自重”之人。
端平的动作也吸引了裴安的视线,他垂头扫过去,眼神停留在陆简身后坐着的苏晚二人身上。
那日虽是短暂碰面,他却牢牢记住记住了那个弃他而择裴寄的女人。而此番亦是认了出来,想起刚刚提议赔罪的亦是苏晚,面色愈发阴晴不定。
阴郁的视线太过直接,苏晚抬眸看了一眼,正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似无所觉,苏晚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垂头品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也注意到裴安的目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径直起身挡住裴安看向两人的视线,道:“世子怎么还在这里?”
人都散了,裴安这会倒是不再装模作样,口气不善:“原来陆兄不止同那冒牌货走得近,和苏大小姐也是颇为交好啊,也不知裴寄是否知晓?”
许是因为端平大大咧咧的坐姿,裴安并未认出她来,看苏晚和陆简的眼神竟有些微妙。
“怎么,这会不装你的谦谦君子,端着世子的架子了?”陆简与裴安也不是第一次争锋相对,他接着道:“话说方才文会,倒是多亏前日安之替我润色,他这一走我竟都能夺魁。”
裴安脸色更加难看,他千算万算要在今日文会一展风采,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被裴寄下了面子。
袖子下的拳头握紧了些,裴安不接陆简的话茬,道:“那冒牌货一无所有,身边也就陆兄和苏大小姐不离不弃,若是知道你二人来这临江楼私会,恐怕会后悔替陆兄润色文章。”
裴安言语中的恶意尽显,苏晚本不欲与他正面交谈,可此时耳根都气的染上了一丝绯红,忍不住开口道:“世子怕不是以己度人,两面三刀倒是有些令人不耻。”
裴安听出来她的未尽之言,透过陆简隐隐能看到端坐着的女子,一袭靛青锦袍也掩不住明眸皓齿。
原来苏晚早就知道他同苏清之间的牵连。
若是不知,她恐怕不会选那冒牌货吧?这个念头一旦涌上心头就挥之不去。
裴安皱了皱眉,竟没有开口反驳,反倒是低笑一声,道:“也罢,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走到何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语罢,甩袖离开。
陆简看着裴安离开的背影,气的甩了甩拳头,随即扭头看向一脸看戏神色的端平,“方才那家伙胡言乱语,你若是开口承认身份也不至于此。”
“陆公子慎言。”不等端平开口,苏晚蹙眉沉声道:“郡主自有考量。”
端平也是为她着想。
裴安既认定她二人有不堪,端平就算开口也没用。
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到裴安口中恐怕就成了她同端平一般平行不端,打着幌子出来私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旁的端平敛了神色,此时倒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也不搭理陆简,对苏晚道:“我乏了,回吧。”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不料这时上来一人,竟是先前领她们上楼的伙计,他快步上前行了个礼,恭声道:“这位公子留步,我家主人想邀您见上一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他抬头看向的人竟是苏晚。
苏晚怔愣了一下,她确实是初次来这临江楼,心思流转间,她浅笑问道:“不知贵主人可说何事找我?”
伙计:“待公子见过便知。”
端平又坐了回去,打断道:“我这贤弟涉世不深,放他一人前去我并不放心。”
陆简也难得点头应道:“不可。”
“二位不必担心。”伙计保证道,他在这临江楼待了这么多年,招揽过四面八方的来客,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初次接待端平时就看出她是位贵家小姐,不过临江楼的伙计从来不干预客人的喜好。
也因此,苏晚一进门,伙计就知道这又是位小姐,自然也清楚端平二人的担忧,他憨笑一声,低声说:“几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临江楼的主人一直是位夫人。”
端平抬头和陆简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惊讶。他二人均是临江楼的常客,这临江楼的主人素来神秘,没想到竟是女子。
话已至此,苏晚抿了抿唇,轻声道:“那我便随你走一趟。”
第20章故人物是人非
伙计领着苏晚上了楼,去的还是方才的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推开门,里面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苏晚打量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窗前的雪青色背影上。
伙计轻手轻脚退出去,关上了门,室内登时只余二人。
苏晚犹疑片刻,轻声开口:“见过夫人。”
女子转过了身,一袭雪青缎裙,低垂鬓发斜插着丝金云形玉步摇,看起来清雅而不失华贵。见到来人,莞尔一笑,声音柔润,“苏小姐不必客气。”
虽说这身男子打扮也只是为方便行事,却接二连三的被人一眼戳破。只是这夫人不止戳穿了她女子身份,恐怕连她的身份也一清二楚。
苏晚心下有些提防,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答道:“夫人好眼力。”
“苏小姐不必拘束,坐吧。”似是察觉到苏晚的提防,女子轻笑一声开口,语罢,款款玉步,率先走过来坐下。
苏晚也依言坐下,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直接开门见山问:“不知夫人有何贵干?”
虽然心下提防,但苏晚并未从眼前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不怀好意,她身上从容不迫的气息反而让人有些亲近。
“我名温窈,和你母亲是旧识。”女子清浅的目光在苏晚身上细细逡巡,好似在找寻些什么,声音也愈发温柔:“果然其女肖母。”
苏晚猛然抬头,潋滟秋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笼在袖子里的指尖颤了颤,林氏离开太久,在她身边的痕迹早就被抹除的差不多。苏府里曾经的正院被人霸占。林氏亲手替她扎的秋千被苏清派人偷偷毁去,就连留下来伺候的老人也都自寻了出路。
苏晚只能从周掌柜和谢不允的只言片语和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想起林氏。
没想到,她从未到过且林氏从未提及的临江楼的主人,竟是林氏的故人。
苏晚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夫人认识家母。”
温窈:“几面之缘。”
“那夫人是如何……认出我的?”
“苏小姐与苏夫人有七分相像,再加上这临江楼里,有些事情总是必不可少的。”
苏晚眸光微凝,那就只能是方才裴安的话揭破了她的身份。
可此前在场的明明只有他们四人,还有远处端茶送水的伙计。
看来这临江楼,也是隔墙有耳。
刚刚放下的心又隐隐提了起来,苏晚抿了抿唇:“那夫人今日唤我来是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小姐不要误会。”顿了顿,温窈改口道:“或者我该叫你裴夫人。虽说我与令母乃是旧识,实则是苏夫人曾有恩于我家公主。”
苏晚惊诧:“公主?”
当今皇上膝下并无公主,追溯最近的公主也就只有早逝的昭阳长公主。
“对,昭阳长公主。”温窈声音更显空灵,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好似是陷入了回忆,道:“其实我原本只是公主府随身伺候公主的侍女,这临江楼是公主的产业。幸得公主青睐才脱了奴籍,被派来打理这酒楼。”
“长公主曾邀苏夫人来这临江楼,并言明苏夫人于她有恩,令我等不得怠慢。”
苏晚她静静地听着,她从不知道林氏曾与昭阳长公主相识相交。
“公主走了之后,这临江楼就交到我手上,我一直替她好好守着这里。”温窈言语中满是落寞追思之意。
她起身走到窗前,水面波光粼粼,连飘荡的渔船都和十六年前一般,而划船的人儿却不知换了几波。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那个温柔娴静,笑起来杏眼弯弯的女子,和她那明媚娇贵的长公主,仿佛不久前还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她一眨眼,人却都不见了。
已经十六年了。
轻叹一口气,她遗憾道:“自公主故去,苏夫人再未来过临江楼,我也没再见过她,亦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听出她语中的感伤,顿时鼻头一酸,连忙垂头掩去眼角的泪意,明明她好久都不曾这般娇气过了,如今却被这几句话勾起心底的难过。
“看我,说这些干什么。”温窈沉浸在回忆里,一个人说了许久,一转头察觉到垂头的苏晚,才回过神来,“苏小姐见谅。”
苏晚遮去眼底的落寞,再抬头眉眼一如既往温和淡然,她轻摇了摇头,道:“能遇见母亲的故友,苏晚高兴还来不及呢。”
“若是苏小姐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温姨。”
温窈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欣赏,此前文会上发生的事情她一清二楚,现今亲眼见到真人,苏晚外表甚肖其母,可这性子里除了和苏夫人相似的七分温婉,还隐隐可窥见暗藏的三分强硬。
“温姨。”
苏晚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女子对她发出的善意和怜惜。愣了片刻,她轻动了动唇,唤了人。
“好。”
温窈的笑声不如之前的含蓄,满是轻快和发自内心。
她心中同时隐隐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公主那孩子能留下来,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吧。
被这笑声感染,苏晚嘴角也漾开了笑意,眉眼弯弯,似是想起什么,随即开口:“温姨今日唤我来可还有旁的事,或许与文会有关?。”不知为何,她心底总觉得今日的文会有些古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扭头看向温窈,只见她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这临江楼文会虽说与会者是白鹤书院为首的书生们,背后却是由临江楼发起,至今已有二十载。今日这为临江楼作序的题,是当年长公主所留。”
温窈眼里满是怀恋,声音都里多了些难以察觉的落寞,“当初的首次文会,是由白鹤书院谢氏公子谢不允邀约而成。公主当年也如你这般一身男子装扮混入其中。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她没有说的是,也是那次文会,昭阳长公主遇到了后来的新科状元郎顾慎,她看着两人从纠缠不休到情投意合,却终是没落得个好下场。
听到谢不允的名字,苏晚神色微变,她动了动唇,似是想告知温窈谢不允的消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谢先生隐姓埋名这么些年,未经允许她不好泄露他的行踪。
见到温窈面上落寞的神色,苏晚只能轻声安慰道:“温姨,都过去了,我们该往前看。”
温窈点头,眼里依稀氤氲着泪花:“我守着临江楼这么多年,今日恰逢文会二十载,得遇故人之子已是庆幸。”
语罢,她低低轻笑一声,掉转了话头:“今日安乐伯公子替临江楼作的序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本想亲自道谢,不过没想到竟是有人在背后插手。那这谢意就只能有劳你代为转达了。”
“好。”
苏晚应了声。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离开临江楼,同端平分手后苏晚回铺子换上晨间出门的装扮,回了小院。
苏晚一进门,正撞上一溜小跑笑容满面的平儿。
这丫头乍一看到苏晚,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却还是没忘记礼数,恭恭敬敬地朝苏晚行了一礼,道:“夫人您今日回来的也比平日早些。”
也?苏晚闻言抬眸朝书房看去,门是紧闭的。
她问:“夫君也回了吗?”
平儿点点头,用手指了指书房,“公子今日回来的可早呢。”
苏晚点头,迈步向书房走去。
平儿见状又溜走了。
缓步到了门口,苏晚执手轻轻在门上扣了几下。
片刻,房内传来温润的男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寄,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裴寄停笔,对上眼前慢慢走近的女子,视线却停留在她的发髻上,白玉簪子和陈早间出门的位置不一样了。
这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裴寄温声回道:“今日先生许是心情不好,并未授课,拉着我多饮了几杯,早早休息了。”
不知为何,苏晚竟是瞬间想到了临江楼时温窈对她所言的二十载。
恐怕谢不允也是为此伤神,悼念故人罢了。
裴寄见她神思不属,放下手中的笔,走近问道:“晚晚今日铺子里一切可好?”
男子高大的身影逐渐靠近,飘散的思绪顿时回拢,苏晚垂头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今日还去了旁处。”
“哦?”裴寄眸光微顿,轻笑着开口:“晚晚去了何处?”
“临江楼。”
裴寄心底隐隐知道答案,可在听到苏晚说出临江楼时还是有些不想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竟去了临江楼。
是为了文会吗?
前世他未被邀约至临江楼,只记得裴安于此次文化大展风采,一举夺魁。也是因着这次文会,裴安不知为何入了临江楼主人的眼,此后受其多次相助,而最后的科举舞弊案就源于这临江楼。
这一次他还是未去文会,却提前提点了陆简,毁了裴安精心准备的夺魁念头。
可他没想到,苏晚竟也去了。
第21章再梦苏晚试着往外走,却走不出去……
裴寄变幻的神色映入苏晚的眼底。
苏晚心想他怕不是想起今日的文会,读书人大抵都看重这些,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未受邀约。
她垂了垂头,面上满是纠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裴寄见她不语,也敛了面上的笑意,沉声道:“临江楼……晚晚莫不是去了文会?”
正垂头纠结着怎么委婉开口提及文会的苏晚不料裴寄就这么开了口。
她一抬头正落入裴寄黑沉沉的眸子中,一股无来由的陌生侵袭而至,这样的裴寄她看不透。
两人对视良久。
苏晚又率先垂了眸子。
文会夺魁多次,却被排挤在外,心底合该不舒坦。
这么想着,苏晚咬了咬唇,粉嫩的唇瓣印上了浅浅的痕迹,开口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担忧和宽慰,“阿寄,今日郡主邀我同去临江楼,恰巧碰着了文会。”
端平,听到这两个字裴寄的眉头肉眼可见地蹙了起来。
那日安乐伯府事了,陆简同端平郡主并未同前世一般被强行凑做一团,只是他不料苏晚竟和端平郡主看对了眼,两人交情一天好似一天。
他倒不是因着外界的闲言碎语而对端平持有成见。只是前世陆简身亡同她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一个堪称隐患的成王。
苏晚不知道他是因着端平的缘故脸色愈发难看,只以为文会戳中了他的心事,声音都放软了些:“我们还遇见了陆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兄同端平郡主碰面了?”裴寄没料到陆简同端平郡主又有了交集。
苏晚没想到裴寄没有追问文会事宜,反倒是问及陆简端平二人。心下以为他还记挂着安乐侯府上发生的纠葛。不知为何,心底竟松了口气,点头道:“他们二人确实碰上了。”
她没说的是端平是特意为陆简去的临江楼。想到那日文会陆简二人互相瞧不上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阿寄你放心,郡主和陆公子虽说性子坦率直接,但都懂得分寸。”
裴寄低眸扫过女子嘴角漾起的丝丝笑意,眸色暗了暗。苏晚并未意识到他对端平的不喜,也毫不掩饰她对端平的亲近。
裴寄甚至于要推翻此前对她的那些怀疑。
明明被姨娘庶妹磋磨着长大,本该是个敏感多疑的性子。可这些时日来,面对旁人的挑衅诘难她视若无睹。而旁人面上给予的亲近和善意,却毫不怀疑的全盘照收。
就好似包容天光云烟的一汪水,淡然无波,却隐隐惹人怜惜。
耳旁依旧是女子的轻声细语。
“阿寄你可知今日文会陆公子凭着一篇临江楼序夺魁,文采斐然,还让众人好生吃了一惊。”
温柔的女声中暗暗藏了些狡黠。
忽略心底的异样,裴寄紧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抬了抬眸,顺着她的话,“哦?看来晚晚今日特意来书房就是为了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陆简藏不住三句话的性子,恐怕早就把背后的他全盘托出。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那临江楼背后的人还会不会看上并未夺魁的裴安。
苏晚轻点了点头。
“此外,今日我还同那临江楼主人见了面。我没想到她竟是我母亲的故人,是位很温和的夫人呢。”没留意到裴寄微变的神色,苏晚兀自接着说了下去,“温夫人还让我向你转达一下对那篇临江楼赋的谢意。”
语罢,苏晚抬眸瞧向裴寄。
殊不知她的话在裴寄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前世他就曾经怀疑过,那篇后来挂放在临江楼大堂的文章只能说是精心雕琢之品,却也算不上什么惊世之作。裴安真的仅凭一篇文章就能得临江楼另眼相待?此番裴寄方才明白,临江楼前世站在裴安身后,恐怕是因着苏晚的缘故。
而这一世,全都不同了。
裴寄低眸正对上女子水润的眸光,干净清澈的好似对他毫不设防。他的嘴角竟带上了一丝自己并未察觉的笑意,低声道:“你知道了,那方才是谁在夸陆兄文采斐然?”
分明是低沉的男子声音,苏晚竟从中听出了一丝打趣,结结巴巴地回道:“方才……方才那是……”
方才她是看裴寄情绪低落,所以借着陆公子的事情稍稍夸了他一下。可这会要直接承认却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那我就且当晚晚方才夸的左不过是文章,又不是人。”裴寄看她窘迫的样子,低笑着开口打断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瞪大了杏眸,正撞入另一双黑眸中。
两眸相对,其中好似真有情意流淌,般配异常。
这一日是苏晚离府以来心情起伏最大的一日,心底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也不知是因为遇到了林氏的故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然而这一夜,自寻到谢不允后许久未做梦的她竟又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她好似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内,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苏晚试着往外走,却走不出去。
每一次梦里她都仿若一个旁观者,被局限着,冷眼看着那些好像会在将来的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格外久了些。久到她仿佛能感受夜晚那沁入骨子里的孤寂和凉意。
未同往常一样从梦中醒来,苏晚一个人蜷缩在房门口。不知过来了多久,她隐隐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心陡然提了起来。
这黑漆漆的屋子里竟还有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试探着往房间深处走去,隐忍的呼吸声愈发明显,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声。
愈走近苏晚愈发肯定,里面明显是个男子,许是受了伤刚刚醒转。
可她方才摸索过片刻,这房间不大,并不像是住人的房间,反倒像是杂物房之类。
再走几步,男子的呼吸声近在耳畔。苏晚清楚地知道这是在梦里,鼓起勇气又走近了些。
房里没有床,男子就这么直直地躺在地上,隐隐能看见一团黑影,却看不清身形。他大概是受了伤,昏迷过去却还时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苏晚试着碰了碰他。
果然,碰不到。
这也是她敢走近的倚仗,经过这几次梦境,苏晚清楚地知道这点。梦里的人伤不到她,她也不能干预梦里发生的事情。
她只能坐在男子的身边,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声,方才弥漫心头孤寂和凉意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心焦。
好在,这人还活着。
希望她能在梦里等到天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22章报复她怕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
好似清楚苏晚所思所想,梦里时光飞逝。渐渐地,密封的窗户隐隐透出些亮光。
苏晚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杏眼微眯。躺在地上的男子躺在地上侧对着她,一袭白色长衫,带着些褶皱和脏污,背影却有些眼熟。
苏晚意识到了什么,笼在袖子里的五指紧攥在手心,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近。
恰在此时,从外面紧锁住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猛然涌入的光线刺的苏晚眯了眼睛,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梦里的来人。
微眯的杏眼陡然睁大。
是他。
那夜纵火的匪人。
尽管那日只是匆匆忙忙的打了个照面,这张脸却深深的刻在了苏晚脑海中。
五指深深掐入掌心肉里,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既是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地上躺着的……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苏晚急忙回头。许是开门的声音又或是久违的光亮也唤醒了躺在地上的人,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还是倒了下去,那张熟悉的脸正落入苏晚眼中。
明明入睡前身旁的男子还是温润如玉,而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这个落魄不堪的裴寄,甚至隐隐能看到细碎的胡茬。眼神里也不是她熟悉的从容,反而更多的是愤怒和掩饰不住的伤痛。
苏晚清楚他眼底的情绪是冲着门口的歹人,她听见男子低沉质问的声音:“方元,我未曾亏待过你。”
那被称为方元的歹人闻声面色微变,随即口气带上了一丝不屑:“裴寄,我从前唤你一声世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冒牌货,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你以为侯府会放过你。”
原来这人果然是侯府下人。
“我本以为那夜大火,死里逃生,此前往往总该是一笔勾销。”裴寄一边说着,一边倚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苏晚这才发现,他的左腿明显无力,似是被人打折过。她心底隐隐有些心痛,快步靠近,想扶他一把,一伸手,触到的仍是一片空气,复垂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方元明显慌神一时失口承认,他不料裴寄竟清楚那夜纵火之人是他,意识到说错话又连忙叫骂道:“你平白享受了侯府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既前半辈子白得了不该得的,可不该用后半辈子来偿吗?”
“是吗?”倚着墙的男人撑直了身体,苏晚没有错过他眉宇间掠过的一抹痛意,只见他低头嗤笑一声:“终归是我一厢情愿了。”
再抬头,此前的愤怒和伤痛早就消弥的无隐无踪。
他又开口问:“放火,打折一条腿,这次又当如何?毁尸灭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元对上裴寄变了的眼神,再加上他不同往日的淡漠口气,竟有些气短,他伺候裴寄这么多年,竟从未见过他这般,不过一想起背后的主子,想起他好不容易重新赌回来的锦绣前程,像是找回了底气,开口说:“你若是识时务,合该从京城消失,过你该过的日子便罢了。谁料你不死心,还想凭着科举翻身,这才又惹恼了世子。”
说到这里,他似是忆起往日的主仆情分,放缓了口气:“要我说,离了这京城,凭你的本事也能活的好好的,又何必留在这京城受人磋磨。”
强忍着站了这么久,裴寄额角满是汗珠,撑在墙上的手紧紧用力骨节泛白,动了动唇:“我今日这般模样,总归是去不了考场,你大可安心回去赴命。”
这里是白鹤书院的内院,方元到底也不敢在此闹出人命,他挥了挥手说:“此次乡试你是去不成了,世子也不会让你有下次机会的。”
裴寄不言,收回撑在墙上的手,伤腿施力,他面色泛白,紧咬牙关,哪怕拖着一条伤腿,上身仍挺得笔直,未再给方元一个眼神,出了屋子。
苏晚从方元口中得知这日竟是乡试,心头一震,又见裴寄出门,担心他出事,连忙追了上去。
却不料她刚触及房门,梦就醒了。
“可是梦魇着了?”
苏晚一睁眼,入目还是一片黑暗,耳畔传来男子温柔的关心。
“嗯,做了个噩梦。”苏晚小声应道。
身旁的人起了身。不稍片刻,橘黄色的烛光驱散了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坐了起来,抬眸,借着烛光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一时恍神。
明明是同一张脸,梦里是隐忍,梦外却是温柔。
“怎么了,晚晚的噩梦里难不成有我?”裴寄将烛台放在床边的案上,又上了床,也是坐着,见苏晚盯着他似还是陷在梦里,温声笑道。
他不料苏晚竟真点了点头,一时愣住,噩梦里有他?
裴寄正要开口,一只雪白的柔荑试探着伸了过来,轻轻抓住他的衣摆,没有放开,他一时竟忘了要说些什么。
罢了,怕是梦里吓得狠了。
一时静谧,苏晚的手触及裴寄的衣摆时方有了些真实感。
“阿寄?”苏晚低低开了口,话语里是止不住的担心:“我今日在临江楼遇见了……裴安,这一次乡试,他似乎也是要下场的,若是他知道你也要下场,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寄怔住,所以噩梦里确实有他,只不过是梦里有事的是他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前世裴安确实对他下手了,乡试前日派人打断他的左腿,在阴冷的杂物房里关了整夜。使得他错过当年的乡试,幸而次年皇上开了恩科,才不至蹉跎三年。
只是现在忆起,当时的愤怒落魄都早已烟消云散。
苏晚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亦是担心,有些着急道:“你虽不曾说过,可我知道此前失火怕是同侯府脱不了干系,这次乡试,我怕……”
她怕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尽管她已经嫁给了裴寄,现实同梦的走向也并不全然相同。她不知道梦里的那个裴寄是如何在经受种种后还能高中状元,可毋庸置疑,他定是吃了旁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她不忍。
烛光朦胧,芙蓉面上满是愁色。
第23章点心这时是苏晚亲手做的一盘豌豆黄……
裴寄侧眸打量片刻,又垂头看着那紧紧抓住他衣摆的纤纤玉指。温声问:“晚晚可是梦到那裴安报复于我?”
苏晚轻轻点头。
“你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镇远侯府的底细。上次纵火是裴安刚回侯府一时冲动,再加上有人急于表忠心罢了。他此时若是想在侯府立住脚,必然不敢再来害人性命。”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苏晚,弯了嘴角,接着说:“更何况,晚晚既选了我,总归是信我的,我又怎么能将你我再置于险境之中。”
苏晚怔忪,“可若是他不下狠手,只是使手段阻挠你去乡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梦里裴安确实没有害他性命,可也没有放过他。
“晚晚。”
苏晚闻声抬眸看他,只见他面带纠结。
“今日我同谢先生商议,秋闱已不足三月,我打算住在谢府直至下场。”
苏晚愣了一下,不觉放开了抓紧衣角的手指,轻声问:“何日离开?”
“三日后。”
察觉到即将溜走的纤纤玉指,裴寄不知为何竟伸手将其捉住,苏晚轻轻挣了一下没挣脱。
裴寄:“晚晚我该早些同你商议的。不过我若是离府,镇远侯府就不会冲着小院下手,再加上有王妈和平儿看顾着,我也放心。而且我在先生那里也不会有事。”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底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离府至今,他们二人相互扶持至今,还是第一次分开。苏晚掩去面上旁的神色,咬了咬唇,点头道:“嗯,我明白的。不早了,休息吧。”
说完又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应声吹灭床头案上的蜡烛,两人躺下时,仍是十指相触。
夜色渐深,房内安静的只余呼吸声,不知名的情绪在悄然滋生。
——
三日转瞬即逝。
裴寄离府时也只比平日多带了几件衣服。
哺时将至,王妈准备晚饭时方才知道裴寄会离府多日,于是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准备晚饭。
一旁的平儿倒是似无所觉,她同裴寄接触颇少,甚至于她还有些怕裴寄。平日裴寄在府里时她总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动静,这会知道他长时间离府倒是松了口气。
待到苏晚饭后,见到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王妈,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问:“怎么了,王妈可是有事同我说?”
“去去去,你先去厨房把碗筷收拾了。”王妈冲旁边的平儿摆摆手,见她应声一溜烟跑走了,才又凑到苏晚身边,小声说:“夫人,这东家要在先生家待到何时啊?”
苏晚:“秋闱过了便归。”
“这可不行啊。”王妈一时嘴快嘀咕出声,冲苏晚道:“夫人,虽说上次事情过后,那些长舌妇收敛了一些,可闲言碎语总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她看了一眼苏晚的小腹,压低声音:“也是我僭越了,夫人难道不想着替东家添个少爷或是小姐吗?”
苏晚面色一红,她没想到王妈竟会这么说,她从未考虑过这些,只得小声唤了句:“王妈……”
王妈见她害羞的样子,心底感叹东家真是铁石心肠,怎么舍得留这娇滴滴的美人独守空房哦。
“王妈是过来人,这夫妻之间啊,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也省的外人闲言碎语瞎编排。”
王妈还在劝着,可不说苏晚自己,恐怕就连裴寄也从未考虑过孩子的事情。可这些话并不能同王妈言明,苏晚只得低头佯装害羞不已,将王妈糊弄过去。
“罢了,老妇人不多嘴了。”唠叨了半天,王妈搓了搓手,“我去厨房准备些材料,明日多做些点心,夫人带着平儿给东家和先生送过去?”
不管如何,哪怕夫人和东家分隔两地,王妈还是决定身体力行,让这两人能多多见面。
她心底盘算着,明日可以是去送点心,下次可以让平儿那丫头央着夫人去隆和园看戏。
“好,你且去吧。”不知道王妈心底的弯弯绕绕,苏晚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苏晚用膳后,取过点心带着平儿去了谢府。
将至谢府门口时,却隐隐发现有些不对。往日里这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可大多是形形色色去往隆和园的看戏人。今日放眼望去,却多了许多着一身黑衣的壮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皆是面色严峻,板着张脸。
若是一般人恐怕只以为是这隆和园来了什么大人物。可苏晚却知道,并不是这样。这些黑衣人的站位,看似是冲着隆和园,实则围着的是隆和园旁边的小院子。
他们的目标,是谢府。
苏晚的心紧紧提了起来。
身旁的平儿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她不敢说话,抬头看着苏晚,默默靠近了些。
苏晚不知这些人是冲着院里的裴寄还是谢先生,她抿了抿唇,低低对身旁的平儿说了声“别怕”。
两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走到谢府门口。
苏晚执手敲门。
周围的黑衣人不动声色地投来了目光,却没人上前阻拦。
破旧的院门发出一如既往的“吱呀”声,门后站着的却不是谢不允,也不是裴寄。
而是一位她从未见过的男子,年岁颇大却面白无须,看起来略有些肥胖却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到苏晚,他一双眼睛笑眯了起来,看起来有点搞笑,声音却带着点尖细:“不知道这位小娘子找谁?”
苏晚心底隐隐有些猜测,轻声回道道:“我来找谢先生和我家夫君。”
“小娘子的夫君?”里面那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是那位裴公子吗?”
“正是。”苏晚点了点头。
“进来吧。”那人侧身让开了门。
苏晚冲身后的平儿招了招手,容色如常,完全无视了知道她身份后里面人打量的目光。
左不过是又一个听过那出戏的人。
苏晚来过谢府多次,不用带路,便朝着前院书房走去。三人两前一后到了书房。
只见书房门紧闭。
身后人传来和方才一样尖细的声音:“我家主子正和谢先生裴公子在书房中议事,夫人稍等片刻。”
苏晚扭头,冲他行了一礼,道:“我就在此等候,谢谢这位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夫人不必客气。”
三人在院中立了片刻,书房门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一袭月白长衫的裴寄,他面色凛然,甫一出门,视线触及不远处的苏晚,又瞬间软和了下来。
他先拱手冲一旁的男子行了一礼,随即快步走到苏晚面前,问:“晚晚,你怎么来了?”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指了指平儿手中的食盒,道:“我和王妈做了些点心,送给谢先生尝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我欺啊,居然还借着老头子的名义,你这丫头不厚道啊。”
苏晚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谢不允的戏谑声。
她侧头看去,甫一看到的却不是谢不允,而是一中年男子,眉目疏朗,甚有威重,这人面上明明正值而立,却头发花白。
再往后看,谢不允正跟在男人身后。
思绪顿了一秒,苏晚连忙垂头移开视线。
谢不允谢不允说完,转头看向身旁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您方才提及的苏家大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是你。”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有力,眸光扫过一旁的苏晚裴寄二人。
苏晚垂眸,心下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身旁的裴寄上前一步,并肩站在她身旁,声音放低却又足以让所有人听到:“晚晚,这位是赵先生。”
赵乃国姓。
苏晚抬眸同裴寄视线相交了一瞬,连忙向前侧身行礼,道:“见过赵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见过谢先生。”
“不必客气。”这位赵先生虽气势颇盛,倒也温和,他似是对苏晚有些兴趣,问:“苏小姐可当真是同戏里唱的一般,为了他裴安之同苏侍郎断绝关系?”
苏晚这桩婚事涉及镇远侯府及侍郎府两家,也不怪这人听说过她。可她不料这位竟连戏本子都看过。
可转念一想,隔壁的隆和园同皇家关系匪浅。
若她所料不错,这位应当就是昭阳长公主亲自照料长大的胞弟,当今圣上赵元瑜。
与长公主有同样的爱好也不是罕事。
思及此,不敢再迟疑,她轻声回道:“人心曲折,又岂能轻断是非。戏文不过是博君一笑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一个人心曲折。”赵先生长笑一声,叹道:“你这丫头倒是实诚,同苏怀那老狐狸不同。”
苏晚答话后便垂眸立在身侧,哪怕听到他直呼苏侍郎本名,仍是面色未改。
“好了,赵兄。”谢不允顺着裴寄的说法也改了口,只是说出来的竟有些令人惊讶:“你今日到访也不过是为了找老夫叙叙旧,既事已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立在后面的裴寄也是低首垂眸,听到此言,眼中掠过一丝讶色。
谢先生果然同圣上交情匪浅。就连这等逐客之言都敢当面说出。哪怕前世他也曾位极人臣,同圣上熟识,也始终秉持着君臣之道从未僭越。
而且此前他未进书房时,这二人曾在里面交谈半刻钟有余,似乎发生了些争执。后来圣上得知谢不允收了裴寄为徒,便召他入内一见。
和苏晚久居内阁,从未得见天颜不同,裴寄曾以镇远侯世子的身份多次面圣。
然而,这次是他第一次以裴寄的身份面圣。
好在,圣上似乎对镇远侯府上的事情无甚兴趣。而是考校了一番他的见识,而裴寄前世伴君多年,深知其政见想法。谈吐之间,不卑不亢,见解恰到好处的同其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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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裴寄没想到圣上竟因着戏文对苏晚起了兴趣,问及于她。
他半真半假的搪塞了过去。不料一出门竟遇上了苏晚主仆二人。
好在,苏晚亦是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思绪流转,而另一边赵元瑜却并未因着谢不允的一句话就打道回府。他也没有动怒,反倒是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你我多年未见,怎可生疏至此,我方才的要求你不愿暂且不论这些。”
说着,他眼神一扫,注意到角落里静悄悄站着的平儿,扬声道:“那丫头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平儿早在碰见这么多贵人时就吓得躲在角落里,却不料自己竟被点名提问,一时间慌张无措,开口结结巴巴:“这里……这……这里是……”
“禀先生,这食盒里装的是府上做的一些点心。”
“这是丫头孝敬我的。”谢不允补充了一句。
“哦?拿上来,打开让我瞧瞧。”赵元瑜反倒是因着他这句话起了兴趣。
平儿有些忐忑,准备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料之前开门的男人开口劝道,:“爷,这外头的东西,要不还是算了吧。”
平儿此前对着开门的胖爷爷还颇有好感,听到他这话中的嫌弃之意,竟也不再结巴,一连串反驳的话就这么出了口:“这点心可不是什么外头的东西,这可是我阿婆昨晚连夜挑好的材料,早间夫人同亲手做的。”之后她又怯生生地补了一句:“可好吃了呢。”
小丫头略带稚气的话逗笑了在场的人,苏晚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竟还是你家夫人亲手做的,好,就让我看看这点心到底有多好吃。”说完,赵元瑜冲刚开口的男子招手:“奉吉,还不快呈上来。”
苏晚心想,这恐怕就是圣上身边最得宠的奉吉公公。
奉吉点头称是,依言从撅着嘴的平儿手中接过食盒。路过苏晚时冲她笑了笑,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算了,你既不走,不若进屋去吧。”谢不允见他觊觎自己的糕点,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开了口。
不过还是等到赵元瑜先进屋落座,众人才跟在后面进去。
平儿仍留在屋外,谢不允坐在其下首,裴寄苏晚二人站在一侧,奉吉提着食盒最后进来。
食盒甫一打开,最上层的是王妈特意做的枣泥糕,上面零星的点缀着些芝麻。奉吉将其端出,赵元瑜瞥了一眼点点头却眼神未动。
奉吉又转头去看食盒,视线刚至,整个人愣了一下,脸上总是被笑挤做一团的肥肉也霎时舒展开来。他没动作,扭头就看到赵元瑜问询的眼神,一下移正对上谢不允了然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稍片刻,他又回头端起了食盒下层的最后一盘糕点,放在桌上。
赵元瑜视线刚一触及那盘色泽浅黄的糕点,顿时神色怔忪。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苏晚同裴寄二人面面相觑。
这是苏晚亲手做的一盘豌豆黄,也是裴寄最爱的一样点心,虽然他从未言明。
奉吉此刻心底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自己把这份豌豆黄端出来是对是错。
毕竟,宫里已经十多年未见这道点心。
然而十六年前,这却是御膳房做的最多的一道点心。
这一切不过是因着这道名为豌豆黄的点心,曾经是昭阳长公主的最爱。为此宫里专门收罗了做豌豆黄的师傅。
而景安之变那年,当时的太子赵元瑜尚未登基。元后早逝,淑贵妃得宠,其子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成王觊觎皇位,竟不惜手足相残,差点成事。也正是那次,昭阳长公主为了胞弟,夫妻双双殒命,赐死的毒药就被淑贵妃母子下在她最爱的豌豆黄当中。
景安之变过后,赵元瑜登基,自此宫中再无豌豆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兄,试试吧。”
谢不允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赵元瑜面色隐隐有些灰暗,眼里的痛楚之色溢于言表。他侧眸看了谢不允一眼,没有说话。
“阿瑾若是还在,定不会想要看到这么多年,你我还困在往事当中不肯出来。”
她定然不想看见,自己护着长大的幼弟,明明刚过而立,却早生华发。
赵元瑜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心中不免隐隐阵痛。
他不在意谢不允这堪称大不敬的口气,只不过因着谢不允是唯一一个陪着他姐弟二人走过那么多年的好友。他苦寻谢不允多年,只不过是因为曾听闻长姐可能留下一丝血脉,而当年留在京城的知情人早已所剩无几。
可惜谢不允只能确认他的长姐赵瑾当年确实身怀有孕,却不知当年长姐离世前是否诞下过孩子。若是有,那孩子如今又该在何处?
“你既从旁处知晓了这个消息,说明这世上恐怕有比我更清楚的知情人。你若是有愧于她,则更该早日放下负担,做你该做的事。”
谢不允一开口,裴寄就意识到此刻凝重的氛围同已逝的昭阳长公主有关。
昭阳长公主,正是单名一个瑾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二人对话中的辛密,也是此时的他不能触及的。前世他也曾暗地里调查过景安之变的往事,只是不料事情还未有结果,他就莫名回到了这一世。
只是他知道,前世赵元瑜在驾崩之前,都还一直派人私下里找寻着什么。
直觉告诉他,方才这二人在书房中商谈的,也正是这件事。
思及此,裴寄同苏晚交换了个眼神,二人提步悄然向外走去。
第24章顾慎他很像一个人
屋内登时只余三人。
奉吉见赵元瑜神色松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亦是跟着劝道:“圣上,都怪奴才自作主张。可谢大人说的对啊,若是长公主还在世,定见不得圣上这般为难自己。”
奉吉从太子府开始伺候赵元瑜,自是知道这姐弟之间的情谊。昭阳长公主对圣上来说,是亦姐亦母的存在。
这些年,奉吉眼见着赵元瑜因着长公主夫妇的死郁结不解,心下也是焦急。
他举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叹道:“奴才自幼服侍您,自是知道长公主在您心里的地位。往日里奴才不敢多言,可今日既寻到了谢大人,知道长公主仍有血脉在世,陛下心里也该歇歇了。”
说完,他连着磕了几个头,说:“奴才僭越,请圣上责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毕竟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失神过后,赵元瑜掩去面上的痛楚之色,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奉吉,轻骂了一声声:“起来吧,你就仗着朕不会罚你。”
“谢圣上。”奉吉一骨碌爬了起来。
赵元瑜又扭头看向桌上那盘豌豆黄,定了许久,伸手。
奉吉眼看着他就要将那点心送入口中,一句“让奴才先来”差点脱口而出。挣扎了片刻,还是吞了回去。
罢了,他就信那小丫头一遭。难得此次圣上能解些心结。
浅黄色的糕点细腻纯净,入口即化,香甜的味道却久久不散。
赵元瑜的眼眶都有些润湿了。
一旁的谢不允也取了块点心放入口中,用完后,他开口:“甜而不腻,这丫头的手艺正好。”
“嗯。”赵元瑜跟着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落:“若是阿姐还在,定是会喜欢的。”
谢不允拿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轻叹一声:“是啊,阿瑾最爱这吃食,不然也不会……”
据传,本来成王当初安排的是两盏毒酒,依昭阳长公主要求换成了一块小小的豌豆黄,两人分食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谢不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说,阿姐她会不会怪我?”赵元瑜背过手去,年过而立的天子,此刻的语气却像个自责的孩子,“成王母子害了她,淑贵妃自缢却换得先皇遗旨,朕动不了成王。就连阿姐曾身怀有孕我都是后来得知,还有顾慎的死,我……”
“圣上……”奉吉捧着一杯热茶,唤了一声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谢不允。
“你确是对不起她。”谢不允似是没有看到奉吉一脸的急色,眸光渐深,慢慢开口:“除了她的死,你最该愧疚的是忘了她曾对你的期望。”
“阿姐曾说,我和父皇不一样,她希望我做个明君。”赵元瑜的声音扬了起来,带上了些上位者的压迫,开口反驳道:“现如今,无人不赞我大启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我并未忘记阿姐的期望,我只遗憾她未看到这太平盛世。”
“那之后呢?”谢不允无畏天颜,仰头直视他那一头华发,反问道:“圣上一心扑在政事上,年过而立便积劳成疾,膝下仅一位正宫所出的大皇子。而成王居于西北封地,野心不死,虎视眈眈。”
奉吉不料谢不允竟敢这般顶撞圣上,心底险险为他捏了把汗,虽说他本意是为了劝圣上保重龙体,可若是触怒龙颜……
出乎意料的是,赵元瑜听罢,转过身来,竟低低笑了起来,感叹道:“不允,这些年了,你还是这般性子。”
不等谢不允回答,他又追问道:“你既放心不下,为何不肯回朝助朕一臂之力?”
谢不允:“圣上既了解我的性子,必然清楚官场不适合我。况且我离朝多年,这把老骨头回去遭不住了。”
赵元瑜皱眉道:“方才那裴寄谈吐见识均是上乘,你既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又何必过谦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小子啊?”谢不允点点头,“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堪当大用。”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没教他什么。至于收他为徒,我每日饮饮酒听听戏,闲暇时有人陪我下下棋,还有人专门送点心孝敬,何乐而不为呢?”
赵元瑜接过奉吉端上来的热茶,饮了一口,他心知以谢不允的性子恐怕所言非虚,遂低声问:“哦?那依你所言,这裴寄若非真是这般天赋异禀?”
“他很像一个人。”
“谁?”
“顾慎。”
赵元瑜没想到谢不允对裴寄的评价竟到了这地步。
想当初白鹤书院谢氏长子才华横溢,年少气盛,少有人能入他眼。而让他低过头的,其一是昭阳长公主,其二就是人们口中那出身寒门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然而,赵元瑜素来是看不惯顾慎的,世人皆惋惜他尚公主误了仕途,就连长公主也一直对他心怀愧疚。
可在赵元瑜眼里,尚公主,是天大的福分,顾慎不该露出一丝嫌弃,伤了他阿姐的心。
思及此,赵元瑜又想到苏家大小姐为他同苏侍郎断绝关系之事,此前对裴寄积攒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他低哼一声:“可惜不过是个被镇远侯府赶出去的落魄公子哥,那朕就等着他凭自己的本事走到朕面前的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不允未再辩驳。
他眸光一扫,看到桌上放着的那盘玩豌豆黄,心底感叹:丫头这盘点心可真是送的划算,不论好坏,裴寄总归是在圣上这里留下了印象。到时,镇远侯府想在科举名额上动手脚则并非易事。
而另一边,苏晚同裴寄悄然出了书房,关上房门。
平儿那丫头还站在墙角发呆,看到苏晚二人出来,没瞧见后面跟着旁人,顿时眼神一亮,一溜小跑过来,低声唤了声“夫人”。
苏晚点点头,见平儿拘束的样子,轻笑道:“闷着了吧,你先去隔壁戏园子听戏,我到时自去寻你。”
平儿偷偷抬头觑了眼一旁站着的裴寄,刚想乖乖说她不去。脑子里突然忆起昨夜阿婆的吩咐。
阿婆说,要让夫人和东家多单独待在一起。
“谢谢夫人。”平儿快速收回目光,又小小声道了句:“谢谢东家,那平儿先走了。”
平儿走后,偌大的院子里顿时只余他二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目送着平儿一路小跑的背影,不期然头顶响起略带疑惑的男声,“她怕我?”
苏晚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他说的是平儿,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眉眼弯弯,捂着嘴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你才发现吗?”
裴寄前世府里从未有过女眷,自然也不需要这么大的小丫头伺候着。可他自觉赏罚分明,没想到在小丫头眼里竟是这般凶神恶煞的存在吗?
可一低头看到眼前的女子眼角眉梢俱漾着笑,竟也不自觉勾了勾唇。
罢了。
阳光斜斜穿过枝桠,零零星星地洒落在俩人的肩上。
第25章回府他竟有些不想还了
过了片刻,不知想起什么,裴寄正了正神色,压低声音问:“晚晚可知,那赵先生是何人?”
他方才仔细回忆过,苏晚见到圣上时,面上确是初见陌生人的神色。若她也有着前世的记忆,则不该未见天颜。
毕竟,镇远侯世子夫人或多或少总该出席过宫宴。
想到这里,裴寄蹙了蹙眉,忽视了心底隐隐的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姓赵,必是天家人。”苏晚敛去面上的笑意,浮上严肃之色,轻声道:“我曾听闻圣上因操劳国事早生华发。而且此前开门的那位客人,年岁颇大却面白无须,声音尖细。若我所料不错,该是宫里的公公,那位赵先生的身份也不难猜测。”
苏晚将其推测过程一一言明。
裴寄点头,道:“我先前围猎时曾侥幸得见圣上,他此次来此,恐怕是为了谢先生,我们只需守口如瓶,你回去且约束一下平儿,不要将今日之事外提。”
“好。”苏晚闻言应声,又不知想起什么,轻轻咬唇,过了片刻方忧心忡忡道:“今日那豌豆黄,圣上的神色似有些不对。”
她有些担心这会触到某些隐秘之事,惹怒圣上。
“无事。”裴寄垂眸与其视线相接,声音低沉却莫名让人安心,“若我所料不错,此时怕是同昭阳长公主有关。她在圣上心中分量极重,圣上不会无故迁怒无辜之人的。再者,今日这情形,谢先生同圣上许是交情匪浅,圣上若是动怒,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你是要科举入仕的,若是今日……”
女子话里行间流露的焦急之色做不得假。
裴寄垂在身侧的手僵了一瞬,轻轻握拳。
原来,又是因为他吗?
“晚晚。”不等苏晚再说下去,裴寄唤了她一声,打断道:“自我被镇远侯府赶出来后,我就该清楚,若是还坚持踏上科举之路,就注定不会顺利。裴安不会让我好过,书院不会留下一个声名狼藉的冒牌货,此后遇见的每个人,第一眼都只会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镇远侯府赶出来的那个假世子’,圣上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他轻叹了一声,“晚晚,你也该清楚。”
“我清楚的。”苏晚垂头,声音又低又小。
她只是不忍,不忍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要遭受那么多不堪。
裴寄一垂眸,就看到女子纤细白皙的脖颈,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他缓缓抬手,轻触女子头顶的乌发。
似是安慰一般轻声道:“我既平白享受了侯府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白得了不该得的,总该受些磨难来偿还。”
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话,只是换了个人。
苏晚惊讶地抬头,正撞入裴寄的目光里,不料他竟弯了嘴角,笑着动了动放在头顶的手指。
感受到头顶的触感,苏晚眉心微蹙,难得露出些娇憨。
她低声反驳:“不该是这样的。”
他身世被戳穿,被打落谷底没错,可那些人不该要他的命,也不该阻了他靠自己的路。
裴寄低笑一声:“我不仅白享受了那些,更重要的是还得了个陪在我身边的你,你说该不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顿时语塞,一抹绯红掠过她的面庞,染红了白皙的脖颈。
裴寄话里不免有些打趣的意思,然而看着眼前人因为他一句话霎时含羞带怯的模样。
他竟然生出了一丝重来一世,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倒也不错的感觉。
前世,他总是很少回忆那段难以启齿的时日。如今却能够心平气和的说出口,他偿了他该偿的,就同那些人再无瓜葛。
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苏晚。
他竟有些不想还了。
苏晚感受他久久停留在自己面上的眼神,睫毛轻颤,轻轻抿了下唇,小声说了句:“我不会走的。”
若是能一直这般,她会好好留在裴寄身边,做好他的妻,陪着他,看着他靠自己一直走下去。
哪怕,可能和梦里不同。
——
那日后来,谢不允提前出了书房,他看向裴寄的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只说了句“好好准备科举吧”。随即让裴寄先送苏晚离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他二人未再同赵元瑜和奉吉碰面。
苏晚回府之后,多日未去谢府。哪怕王妈三番五次催她送些吃食过去,她也都回绝了,每日照常小院铺子来回着。
平儿那丫头许是那次吓得很了,王妈私下让她央苏晚去隆和园看戏,她也只支支吾吾不答话。问的多了,她就明面上应着,转头就溜出去玩了。
可以说,除了王妈,她们俩人倒也自在。
只是每日一进门,苏晚总会侧眸看一眼书房,好似那里面,有人不曾离开过。
这些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转眼就入了秋,秋闱近在眼前。
裴寄回府那日,院里的那株银杏叶子都开始隐隐有些泛黄。
苏晚那日恰巧未出门,她着一身古烟纹碧霞罗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看着端平送来的话本,背对着院内门,慢慢读着。
门推开时,她只以为是出门买菜的王妈,并未回头。
待明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她似是意识到什么,蓦然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视线相触。
秋风拂过,吹地银杏叶哗哗作响,吹动放在桌面上的话本,也吹起了苏晚碧色的裙摆。
杏眼顿时弯成了月牙,苏晚起身,笑靥盈盈道:“你回来啦。”
裴寄也笑答:“嗯,回来了。”
“哎哟,这是东家回来啦?”院门外传来王妈的声音,她买菜回来远远瞧见院里的男子身影,吓得加快了脚步,靠近了方才发现这是裴寄,顿时喜笑颜开,连大嗓门都忘了收敛:“刚好我今日多买了些菜,等我马上去收拾收拾。”
“王妈,可是裴公子回来了。”远远地能听见这是隔壁吴婶的声音。
“是啊,我们东家回来了。”吴妈特意又扬了声音,好像就怕旁人不知道,随后又说:“不聊啦,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回院子,关上了门。
又见院里站着未动的两人。
满脸笑意道:“东家您可算回来啦。夫人在家可念着您呢。”说着她不等裴寄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告状道:“您可不知道这些时日您不在家,那些妇人乱编排的都不像话。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整日在院子外面徘徊,夫人带着帷帽都挡不住那些直溜溜的眼神……”
“王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加重了语气。
王妈猝然停了声,可嘴里还是是有些抱怨,小声嘀咕着:“您早该回来啦。”
留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娘子在家,也真是狠的下心。合该让他知道夫人为他都受了好些委屈。
可等她一抬头,就看见裴寄阴沉沉的脸色,顿时讪讪噤了声。
第26章乡试竟是许久未见的苏清
王妈不敢再言,拎着菜篮子转身进了厨房。
苏晚见裴寄神色不愉,眉心微拧,慢慢走上前,抿了抿唇,轻声开口:“王妈所言过于夸张了些。近日院外确实多了些生面孔,不过恐怕不是因我,而是冲着你来的。”
顿了顿,她接着说:“你回来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到镇远侯府。”
裴寄面上的阴郁却并未随着这番话而消散。他清楚王妈并非这般无的放矢之人,裴安怕人来打探他的消息是真,外人对她的窥探亦是真。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视线触及走近的女子,裴寄暂时敛去面上旁的神色,不接话茬,只沉声道:“你受委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
苏晚轻摇了摇头,一只手挽了挽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又停在原地,只静静望着他。
裴寄迎着她的视线,往前迈了两步,立在她面前,开口道:“镇远侯府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三日后便是乡试,即使裴安此刻知晓我的行踪,也无暇分心。”
裴安虽视他为眼中钉,但现下这次乡试关系到他是否能在侯府立住脚
,其中轻重缓急,可见一斑。
苏晚亦是想明白其中关键,松了口气。
见裴寄脸色愠色已散,她两边唇角微微上翘,柔声道:“那你便可以安心准备秋闱了。”
一垂眸恰巧看见裴寄手上提着的包裹,又道:“奔波多时,你也累了,回屋歇歇吧。”
“好。”
裴寄点头,不再言语,率先进了正房,苏晚跟在后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数月未归,房内和离开时并无二样,却比谢府的客房多了些什么。
没等苏晚上前,裴寄就将包袱打开,打算将里面的衣裳归置进柜子。
他甫一打开柜门,不料此前被拿空的那处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套雪白的中衣。
苏晚见裴寄打开柜门后久久未动,陡然想起前段时间铺子里进了一些柔软细腻的好料子,架不住王妈的念叨,她便估摸着裴寄的身量替他裁了两套中衣,放进了柜子。
本来这不算什么。
但是此刻两人都在房中,气氛竟有些凝固。
“前段时日,铺子进了些料子,我便帮你裁了两套中衣,不知合不合身。”苏晚先开了口,声音又轻又细,隔着些距离几不可闻。
裴寄伸手在雪白的中衣上轻轻抚过,感受到手心料子的柔软。背对着苏晚,自王妈开口后便拉下的唇角也慢慢勾了起来,他扬声回道:“好。”
“过几日下场时,我便换上这身晚晚为我做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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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考前两日小院的气氛有些紧张。
苏晚这几日同周掌柜说过不去铺子,每日同王妈商量着裴寄带入考场的东西是否齐全。王妈特意收敛了她的大嗓门,每日说话做事轻声细语,平儿那丫头也被她拘在院子里,不许出去乱跑。
进考场那日,苏晚三人送裴寄出了门。
还未到贡院门口,就远远瞧见围着许多人。
“老婆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场面呢?”王妈手上提着准备的考篮,左看看右看看打量着人群。
本来裴寄打算独自一人出门,可他未入考场,苏晚总忧心那日梦境,便坚持要送其入场。
王妈见着夫人这般关心东家可谓是乐见其成,可又觉着开考这日人又多又乱,不放心便也跟着过来了。
只留下平儿看家。
苏晚听王妈这般说着,也点了点头,她亦是第一次见这等赶考的场面,心里都有些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倒是本该入场的裴寄,神色无异,看起来有些轻车熟路。
“安之,安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简的声音隔着嘈杂的人声传来。
苏晚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陆简一边挥着手,一边挤开拥挤的人群,小跑了过来,倒是辛苦了他后面跟着的手里满满当当的小厮。
待他停到苏晚三人面前,裴寄方轻点了点头,应道:“行川。”
“我可算找着你了。”陆简一边喘气一边开口:“离入场还有一会呢,我府里的马车停在那边,那块人也少些,不若过去候着吧。”
此时正值八月初,气温还未降下来。临近开考这几日天气又格外晴朗。辰时未至,阳光就有些强烈了,更别说这么多人挤做一团。
裴寄本想开口回绝,一低头,女子沁湿的鬓发就映入眼帘,蹙了蹙眉,他改口道:“好。”
于是,可怜的小厮刚跟着他家公子跑过来,就看见陆简领着一行人掉头往回走,只得又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回去。
陆简所言非虚,安乐伯府的马车停在贡院东面,周围也零零散散停着其他马车,看起来非富即贵,普通人家亦是不敢靠近。
见陆简过来,车夫赶紧从马车上取下几个小圆杌。
陆简率先坐了下来。
苏晚几人也不拘束,坐在阴凉处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安之,这些时日,我被我爹拘在书院里读书,整日对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憋死我了。”甫一坐下,陆简就开始诉苦,自那日文会后,他已有多日未到裴家小院。
裴寄侧眸看了他一眼,问:“乡试可准备的如何?”
陆简一时语塞,半晌才搪塞道:“我就是走个过场,这次过了我爹也该死心了。”
说着,见裴寄脸色有些难看他连忙改口:“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反正我爹肯定还要逼着我考。”
裴寄眸光微凝,此次过后,安乐伯那继室必然还会出手,陆简这没心没肺的性子必然防不住。
这时陆简又自顾自的开口:“我怎样都没关系,倒是安之你可得好生发挥,我可听说那裴安的目标是此次的解元?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苏晚坐在角落里,听见他们提到裴安,故而抬头看了一眼。
岂料这一眼正对上不远处马车里掀开的帘子。
而那帘子里的人。
竟是许久未见的苏清。
苏清也见着了她,隔着这么远苏晚都能感受到她怨毒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对视片刻。
坐在一侧的王妈顺着苏晚的眼神看去,也瞧见了苏清,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裴寄扭头问道
“没事。”幸好不远处的苏清已然放下了帘子,苏晚不欲多生事端,连忙掩饰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前面的人群缓缓移动,开始入场了。
苏晚最后一次检查了考篮里的东西,将其放在裴寄手中,小声吩咐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裴寄点头:“好。”
苏晚留在原地,看着裴寄二人随着人群向前。眸光扫到一侧的马车,上面下来一人,正是裴安。
入场在即,三人碰面均未言语。
只是裴安看向裴寄的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
苏晚在原地又等了片刻。陆府的小厮上前行了一礼,道:“裴夫人,公子既已入场,我等也该回去了。夫人可要同马车一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安坊和安乐伯府并不在一个方向。
苏晚道谢后婉拒了他的好意。
于是,安乐伯府马车先行离去。
苏晚:“王妈,我们也回去吧。”
二人才迈出几步。
一辆华丽的马车陡然停在两人面前。
苏晚心底叹了一声,果然。
王妈正要说话,苏晚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马车的帘子掀开,里面露出了苏清那张圆脸。
多日不见,苏晚觉着她似乎消瘦了些。视线下移至被马车璧遮挡住的深处,也不知她腹中的孩子是去是留。
苏清并不知苏晚视线中探究的意味。她那日醒转不久,苏晚就已离去。她亦不知道老大夫在告知她之前就已经提前将胎儿的情况透露给了苏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轻抚自己鼓起的腹部,老大夫说的话她不信,她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付出了许多,她不可能放弃。
目光愈发偏执,触及马车外站着的苏晚,随即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若不是苏晚挡了她的路,她不会同裴安无媒苟合,不会在嫁入侯府后被安氏嫌弃不守妇道,更不会在安乐伯府因争执落入水中。
思及此,苏清一开口,语气里满是止不住的怨毒:“姐姐今日是来送那冒牌货秋闱吗?那冒牌货也真是好本事,竟躲了这么些时日。”
小院外果然有镇远侯府派来的人。苏晚心底顿时浮起怒意,她克制住自己,质问道:“我就说这些时日小巷竟来了许多生面孔,没想到是侯府的杰作,可真是好手段呢。”
王妈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冒牌货不冒牌货她不清楚,可苏晚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她一时气急,竟忘了收敛自己的大嗓门:“敢情咱们门口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竟是她派来的,这劳什子侯府,竟也干着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她一拍手,似是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瞧见你家少爷今日也去考科举了,莫不是怕我们东家挡了他的路,侯府老爷怎么能这么干呢……”
苏清往日里挑衅苏晚,苏晚总是无动于衷,冷冷淡淡,到头来总是苏清自己落得个憋屈。
可这次她没想到,苏晚身边这个老婆子,竟像个泼妇似的开始骂街。
她今日坐的这辆马车还带着镇远侯府的印记,当街争吵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定又要惹得安氏不快。
“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清冲车夫喊道。
她面上阴晴不定,一只手捂住腹部,隐隐有些不适。
心里却恶狠狠地想道:世子说的大礼这会恐怕到裴家了吧。
辘辘的马车声渐渐远去。
第27章三合一我的亲生儿子裴寄就住在这里……
苏清既已离开,王妈的声音也由高变低,她一脸歉疚的看着苏晚:“老婆子给夫人惹祸了。”
苏晚怔了片刻,轻笑道:“与你无关,我们回吧。”她难得见到苏清这般灰溜溜先走的样子。
看来以暴制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离开前再回首看一眼贡院,已是大门紧闭。
二人趁着烈日高照之前回了平安坊。只是刚踏进巷子,就看见里面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苏晚还未反应过来,王妈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嘴里喊着:“干什么呢?都堵在我家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这些人围观的中心正是裴家小院。王妈话音刚落,一群人顿时扭头看向被拦在外面的苏晚主仆二人。
苏晚前些时日出门必带着帷帽,今日急着送裴寄出门,竟忘了。此时感受到形形色色打量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眉头。
“哎哟,这主人家可算是回来了?”妇人尖细的嗓音似是要戳穿人的耳膜,苏晚循声看去,竟然是之前找上门的孙氏。
只见那孙氏拉着身旁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开始控诉:“这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样,老妈子请着,小丫头养着,每日锦衣玉食,却不料连自己生身父母都能弃之不理啊。”
苏晚闻言心底咯噔一下,苏侍郎将她赶出家门后就未曾过问,李氏虽憎恶她可也不敢拿苏府的名声作贱。
那这生身父母,就只能是裴寄的。
可裴寄离开镇远侯府至今,苏晚从未听他提过亲生父母的事情。
苏晚眸光扫过孙氏拉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唇角下垂,面上两道深刻的法令纹,老相尽显。对上苏晚的视线,这老妇人眼里竟有些闪躲之意。
苏晚心里明白这事有蹊跷,不管这老妇人身份真假,现在都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
她向前几步,声音不缓不急:“孙夫人可不能妄言。我自幼丧母,又哪里能冒出位亲生母亲。这顶不孝生母的帽子,我可戴不得。”
不等孙氏开口反驳,她又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睑,声音愈发轻轻柔柔:“我知道前些时日同孙夫人有些误会。那些从你嘴里传出去的闲言碎语我可以不计较,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这般败坏我母亲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言罢,苏晚杏眼微凝,眼眶发红,委屈的仿佛马上就能落下泪来。
美人欲泪,我见犹怜。
别说旁人了,就连王妈都是第一次见她家夫人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忍不住冲孙氏道:“我们家夫人是个好心肠的,收留了我们祖孙二人,却不料你这长舌妇借此在外乱嚼舌根子。我伺候夫人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说夫人提过亲生母亲的事情,你这妇人竟敢造谣。”
“我说的都是真的。”孙氏见围观众人看苏晚的神色满是怜惜,不免在心底暗唾一声不要脸,愈发恼怒,又想起背后人的吩咐,大声嚷嚷道:“你这女人不仅不守妇道,还无视孝道。”
说着她扯了一下身旁的老妇人,催促道:“各位看看,这位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快,你快把方才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我……我不是她的母亲,而是裴……”老妇人面色闪躲,似是有些紧张,一开口就结结巴巴。
她好似还要说些什么,苏晚却没给她机会说出口,扬声打断道:“既然这位老人家开口否认,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今日叨扰各位街坊邻居了。王妈,送客。”
王妈瞬间领会了苏晚话里的意思,紧接着开口,不给孙氏二人再言的机会。她扭头冲围观的众人嚷道:“大伙可都听见了,这人都说了自个不是,我家夫人也并不认得她,孙氏这长舌妇还造谣生事。骂我家夫人不守孝道,也不看看你家大丫她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每日替人洗衣服。”
这孙氏素来喜欢背后说人是非,在平安坊可以说是臭名远扬。但因着苏晚同街坊邻居打交道不多,这些人也就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心态对那些谣言添油加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但此时一个柔弱委屈的貌美女子同尖酸刻薄的孙氏站在一起,人心也会有所偏颇。
“是啊,谁不知道这孙氏眼红人家裴娘子富贵,上次大丫自己摔着了还讹上门去,也是裴娘子心善,才没将这件事传了出去。”人群中的吴婶也适时开口替苏晚说话。
她早些时候就混在人群中了。只是当时苏晚并未回来,她不清楚事情真相,也不敢随意开口。万一这老妇人的身份真如孙氏所说,那她也不好替苏晚说话。既然苏晚反驳了,这老妇人也否认了,那她肯定要向着裴家。
上次孙氏为着大丫的事情找上门除了当事人以外,也就只有隔壁的吴婶知道一些。
这会儿,围观的人听见她的话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这孙氏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
“哎吆,她不就是这种人吗,见钱眼开。”
“可怜大丫这丫头还没出阁,名声就被坏的差不多了。”
“有这么个娘,谁敢娶她?”
苏晚听见人群中隐隐传来的人声,见众人不再关心这老妇人的身份,面色顿时松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初她没让王妈将此事宣扬出去,就是顾忌大丫的名声。可这一次,她亦无法,谁让她摊上这么个没事找事的娘。
孙氏耳尖,亦是听到了人群中嘀嘀咕咕的声音。她此时也顾不得再紧咬着苏晚不放,回头冲人群叫骂道:“谁敢乱嚼舌根子,坏了我大丫的名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众人唏嘘声更盛。
若是方才还对吴婶的话将信将疑,这会见孙氏恼羞成怒的样子,已是信了大半。
这时“吱呀”一声,众人回头,只见紧闭一上午的院门就这么打开了。
从里面冲出来的个丫头,眼眶通红,紧抿着双唇,正是人们口中谈论的大丫。
只见她穿过人群冲到孙氏面前,定定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又拔腿跑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平儿就跟在后面追了出来,一瞧见苏晚,就连忙冲她道:“夫人不好了,大丫刚刚和我说她不想活了。”
原来,那日孙氏领着大丫来裴家后回去又将大丫痛骂一顿。反倒是平儿虽然气恼大丫胡言乱语,可又担心小伙伴额头的伤口真的落了疤,不料苏晚猜中了她的心事,便让她私底下给大丫送了伤药。
自此,心事说开之后,两个小姑娘又成了玩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次大丫偷偷听见孙氏要领着人来裴家闹事,又知道这日裴家只有平儿一人,便一大早偷偷溜过来陪着她。刚刚一群人围在院门口时,两个小丫头就躲在门后面不敢说话。
直到吴婶开口,上次的事被传扬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大丫忍不住开门跑了。
平儿话音刚落,孙氏就吓得叫了起来:“不得了了,我的大丫啊……”
一时间捶足顿胸,随即跟着跑了出去。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似是才被孙氏的尖叫声惊过神来,她扬声冲人群道:“人命关天,还劳请大家帮帮忙寻一下大丫,我先在此谢过大家。”
众人虽爱添油加醋说些闲话,但大丫毕竟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丫头。于是回去叫人的叫人,出去寻人的寻人,顿时人群就散的差不多了。
平儿也满眼希冀的看着苏晚,苏晚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跟着去吧,但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谢谢夫人。”平儿见苏晚同意,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撒开脚丫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院门口只剩下苏晚主仆二人和那位孙氏领过来的老妇人。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苏晚矢口否认。可眼下她也不确定这老妇人是否同裴寄有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位夫人。”苏晚走近了些,放轻了声音,温声问道:“可否进去一谈?”
那老妇人被一连串事情折腾的有些恍不过神来,这时孙氏也不在了,她仿佛失了主见。见苏晚同她说话,也就讷讷应了声。
王妈不解苏晚为何要把这人带进院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没有过问。
三人甫一进门,苏晚开口:“王妈,家里有我,你去瞧瞧大丫是否寻了回来。”
“好,我这就去看看。”
王妈离开后,空旷的院子里登时只余二人。
苏晚敛了神色,面容冷淡,声音带着些严肃:“说吧,你到底是何身份?谁派你来的?”
苏晚再怎么落魄,也是侍郎府大小姐,一旦认真起来,周身的气势也不容小觑。
那老妇人不料苏晚竟这般语气,但许是离了围观的人群,又或是她此刻已经回过神来,纵使是有些慌乱,她还是将方才在院外的未尽之言说了出来。
“我……我确实不是裴夫人的母亲,可是有人告诉我,我的亲生儿子裴寄就住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睫毛微颤,她稳住心神接着问道:“你亲生儿子裴寄,你为何不知他在何处,还需要旁人告知。”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老妇人苦着张脸,面上的法令纹皱的更深了,无奈道:“我夫家姓裴,曾经是老镇远侯的随从,老侯爷宅心仁厚,不仅赐了主家姓,还让我们一家脱了奴籍。可是前段时日我当家的死前,才告诉我们,他在侯府当差时曾被猪油蒙了眼,竟趁乱换了世子和我们自己的儿子。”
说着她抹了抹眼泪,接着说:“要不是怕死了没脸见老侯爷,想着赎罪,那个没良心的恐怕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我们那养子裴安一听说自己的身世便离了家寻去侯府认了亲。我自知道真相开始就惦记着我那亲儿啊。我找了许久,才听说他叫裴寄,住在这里,便寻了过来。”
老妇人说的话同侯府发生的事情相比八九不离十。苏晚心底隐隐信了几分,可她面上不显,只放缓了声音问:“竟有这般荒诞的事情?隔了这么多年,你这养子上门认亲怎么会如此成功,侯府可不是好糊弄的?”
老妇人面色变了变,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道:“能认亲是因为……因为我家里还留着当初抱回来世子时用的襁褓,而且……而且他身上有胎记……假的那个没有,镇远侯夫人一直知道。”
苏晚怔愣,心底顿时波涛汹涌。
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在裴寄口中,镇远侯夫人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在裴安找上门后,镇远侯府那么快就承认了他的身份,毫不犹豫的将养了多年的裴寄扫地出门,给裴安请封世子。
原来镇远侯夫人早就知道。
只是既然这样,去世的老侯爷又是否清楚呢?
苏晚此时已经信了大半,可这老妇人寻上门的时机有些蹊跷,正是在秋闱之际,而且还是由与裴家有过过节的孙氏领上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不管她是被何人利用,若她真的是裴寄的亲生母亲。苏晚只能先将人稳下来。
定了定神,苏晚面色放缓了许多,轻声对裴母说:“不瞒您说,我夫家确实姓裴,但是我从未过问他的身世,也不清楚他是否有亲生母亲。若是夫人不嫌弃,不若告知住处,待乡试结束我们必定登门拜访。”说完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若您真是夫君的亲生母亲,那苏晚便是多有得罪,到时自当亲自奉茶请罪。”
裴母面上有些慌乱,但是一想起身后人的吩咐,又重重咳了几声,才点头答应。
苏晚记下了裴母的住处,又将其送出小巷。
等她心事重重的回到小院时,正碰见回来的王妈和平儿。
“夫人。”
平儿唤了一声,小跑走到她的身边。
苏晚见她神色轻松,料想大丫已经没事了,于是开口问:“大丫找到了?”
“嗯。”平儿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庆幸地说“夫人你知道吗?大丫她跑到平安坊后面的淮安河河边了,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这淮安河流经京城,自北向南,平安坊在它的下游。此时正值初秋,水深难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妈也跟着叹了一句:“幸好平儿这丫头想起来两人曾到过这淮安河附近,不然……唉,那孙氏可真是作孽啊,找到大丫后,又将她骂了一顿,就连帮着找人的街坊邻居都没个好脸色。”
苏晚闻言,也轻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她吩咐道:“王妈,我记得前些时日铺子里进了些普通布料,你明日去取了,给今日出力的街坊邻居们送上一些。”
“夫人,怎的他们救了大丫还得咱家破费。”
苏晚愣了片刻,方答道:“就当是给夫君积福。”也希望拿人手短,若是裴寄的身世真的传开,那些人能少编排些。
王妈听罢,竟有些欣慰,连连点头道:“也是,我都差点忘了东家今日下场。给东家积福,这些布料算得上什么。”
——
而此时的裴寄正在考场上,他前世有过下场的经历,自然轻车熟路。只是这乡试正值八月,号舍里的环境就有些不尽如人意,又闷又热。
裴寄前世后来养尊处优多年,这几日着实是吃了些苦头。好在他竟在考篮中发现了苏晚特意准备的清醒提神的香包。
三场考完之后,饶是裴寄也有些脚步虚浮。更别说有些考生中途晕了过去。
入场前他同苏晚打过招呼,不需来接,他跟着陆简一同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出考场,安乐伯府的马车就候在角落里。一上去,陆简已经瘫坐在上面,两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相视一笑。
“去客栈。”陆简朝外冲车夫喊了一声,方转头看向裴寄,一脸了然:“我就说安之怎么主动要求坐我府上的马车,还拒了嫂夫人来接,原来是怕嫂夫人见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裴寄也不反驳,听他提到苏晚,只微微勾了嘴角。
他在考场时,身上着的是苏晚亲手缝制的里衣,手里捏着的苏晚亲自做的香包,脑海里时而回想起来的是苏晚的那句“我等你回来”。
休息时他也曾仔细考虑过,不拘苏晚一开始来到他身边的目的为何,只要她此后再无其他心思,他不介意如她所愿,给她想要的。
陆简见他这眉眼带笑的样子,啧啧两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默默挪远了些。
两人去了客栈,一人一间房,梳洗完毕,方才离开。
马车在巷口停下,陆简并未入内,他冲裴寄道:“安之,今日我就不打扰了,我爹在家恐怕等急了,咱们改日再叙。”
裴寄:“好。”
马车缓缓加速,裴寄转身向里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走几步,就远远瞧见小院门口站着的女子,一袭绯色衣裙,袅袅娜娜,立在那里。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再走近些,女子带笑的眉眼就落入他的眼中。
裴寄只觉得那双扑闪的杏眸,眨啊眨,就好似这般眨到他的心底。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阿寄,你回来了。”苏晚率先开口,迎了上去。
“嗯。”裴寄点了点头。
苏晚没有多问,裴寄也没有多说,两人一同进了门。
“东家回来啦。”王妈正在忙着掌厨,听见平儿远远的喊人,抽空出来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的满满当当。苏晚念及他在考场吃的都是些干粮饼子,特意将好克化的菜肴放在他面前。
两人用餐过后。苏晚方开口问及其他:“阿寄,你这几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饮了口热茶,答道:“尽力而为。”
苏晚放下心来。
她一抬眸正对上专心喝茶的裴寄,忍不住用视线描摹着他五官,心底却隐隐有些疑问:裴母那等相貌,真的能生出这般俊俏的男子?
可她的言辞却又令人不得不信。
“晚晚在看什么?”裴寄察觉到苏晚的视线,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挑了挑眉。
苏晚登时移开视线,面庞染上了些许点红晕。她支支吾吾道:“阿寄,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裴寄心神一动:“晚晚大可直言。”
“你入场那日,有一年纪稍长的夫人寻到此处,声称是寻她的亲生儿子。”苏晚担心的看了裴寄一眼,抿了抿唇,接着道:“据她所言,她的养子乃是镇远侯世子裴安。亲子就是……”
“是我?”苏晚每说一句,裴寄眉头皱的越深,到最后直接开口打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点了点头,轻声开口:“我记下了那位夫人的住处。”
裴寄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她不会是我的生母。”
前世那么多年,哪怕他高中状元,位极人臣,也从来没有所谓生母找上门来。
当年在白鹤书院时,他孤零零一个人也曾奢望过,既然侯府不要他,哪怕他的亲生父母只是个普通人,只要肯认他,他定会好好对待。
可是,没有。
哪怕他去问裴安,他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得到的答案也都是否定。
这一世,又怎么会平白冒出个生母。
于是苏晚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到胎记一事,裴寄面上也掠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前世并未伸察追究镇远侯府的事情,在他看来,既已经一刀两断,有些纠葛不提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明日,我去那妇人家里探探虚实。”饶是裴寄肯定这人并不是他的生母,可若是想要找出她背后的指使人打的什么算盘,他也不得不顺着那人的安排行动。
裴寄眸光愈深,若他所料不错,恐怕这背后谋划的人,还是裴安那蠢货。只有他清楚镇远侯府发生的这桩事情,而且裴安未入府前发生的一切,也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苏晚闻言轻声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裴寄点头:“好。”
是夜,两人同床共枕。
许是这些时日真的累着了,裴寄感受到身边女子身上的淡淡馨香,头一次睡的如此安稳。
反倒是苏晚,耳畔是枕边人清浅的呼吸声,她竟久久不能入睡。
久到她不知何时她竟又入了梦。
“夫人,夫人,放榜了,世子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听见有个小丫头一路喊着跑进来。
“我知道了,杜鹃你先下去吧。”苏晚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您不去瞧瞧吗?”
“不了。”这一次苏晚清楚的感受到,这话确实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回过神来,想问问这是哪里,却陡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
苏晚顿时回过神来。
她恐怕是在梦里。
只是这是第一次她竟被困在了梦中自己的身体中,能同梦里人接触,一言一行却又如同提线木偶,不受她的控制。
罢了,且看看这次梦里又会发生什么。
世子,世子夫人,看来梦里她真的嫁入了镇远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视线停留在矮个子小丫头杜鹃的身上,她还在不停地嘀咕着:“这次世子秋闱已是高中,您也该放软一些,主动同世子示好才对。否则世子这一回来就又被哄去偏院了,那位如今可是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若是她再生下小世子,这侯府可就没有您的容身之地了。”
梦里的苏晚依旧不为所动。她似是有些乏,摆了摆手,示意杜鹃不要再说了。
就在这时,外面又跑进来个传话的小丫头,说:“世子夫人,世子请你去偏院一趟。”
“好。”苏晚点点头。
传话的小丫头走后,那叫杜鹃的丫头气愤愤道:“不过是偏院的一个小丫头,见了夫人连礼都不行一个。”
梦里的苏晚仍是神色淡淡,起身出了门。反倒是杜鹃跟在后面追问:“夫人可是要去见世子,这身太素净了,我伺候您换一身鲜艳点的衣裳吧。”
苏晚垂眸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一身丁香色的罗裙,配上梦里这张冷冷清清的脸,明明是二八年华,却生生被折腾老了十岁。
不过,正合她意。
苏晚这是第一次梦见镇远侯府,果然底蕴深厚,绕了许久,才到了那大概是偏院的地方。
一进门,说是偏院,内里陈设装扮无一不比苏晚刚刚的正院精巧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姐姐可算是来了,妹妹这月份大了,就不给你见礼了,想必姐姐一定不会怪罪。”就算是在梦里,苏清也还是一贯柔柔弱弱的口吻。
苏晚抬眸看见坐在上面一手抚着肚子的苏清,她旁边坐着的男子一袭蓝色锦袍,满脸怒意。
她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不知世子唤我前来所为何时?”
裴安似乎是被她的语气激怒,质问道:“你还有脸问,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时日,清儿腹中的孩子差点出事,是不是你下的手。”
苏晚打量了一下端坐着的苏清,有些莫名,这梦里的苏清面色红润,可比前些时日她在贡院外脸色好的多。
她这么想着,只听见自己不缓不慢的声音,“我许久未出院门,不知妹妹肚里的孩子竟出了差错,确实有错。”
苏晚话音刚落,上首的苏清瑟缩了一下,委委屈屈道:“安郎,我的孩子还在,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孩子没事的,你放心。”裴安温言安慰完苏清,又变了神色,转头冲苏晚怒道:“你这毒妇,竟还敢诅咒清儿腹内的孩子。”
饶是苏晚只是个旁观者,告诫这是个梦。
此刻也被气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这梦里的苏晚倒真是能忍,她面色变都没变,后面跟着的杜鹃都已经慌了神,吓得跪下来求饶道:“世子明鉴,清姨娘之前去梧桐院求见时,夫人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了,没想到姨娘竟在院外等了许久才走。”
“世子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去给姐姐请安,却不知道她身体不适。”说着她面上露出不舒服的神色,似是强忍道:“我还以为姐姐是不想见我,所以才在院外等了那么久,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清儿你没事吧?”裴安站了起来,担心的看了看苏清,目光扫到下面的苏晚,面上愈发不耐烦,怒道:“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清儿,心里也还记挂着那个冒牌货,也不必待在侯府了。府上在云安寺的庵堂还空着,你去给清儿祈福,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再回府。”
苏晚没有错过苏清嘴角一闪而逝的弧度。她果然又在演戏,小时候在苏怀面前演,梦里亦是在裴安面前演。
可惜,苏清想要的,苏晚从未动过心思,她不想要,也不想争。
“那苏晚明日一早便去云安寺。”
依然是冷冷清清的语气,苏晚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松快。
主仆二人又往回走。
甫一踏出正院门,就遇见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她柔柔唤了声:“嫂嫂。”
这是与苏晚在安乐伯府曾有一面之缘的裴玉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她听见梦中的苏晚淡淡回了一句“玉瑶”。
少女打过招呼之后就翩然向院中跑去,还未进门就高兴地喊了声“哥哥”。
清脆的嗓音传入苏晚耳畔,和那日在安乐伯府娇娇弱弱的一声“哥哥”并无不同。
“这二小姐同世子兄妹关系可真好,她性子也好,若是夫人肯听我的多同她交好,也不至于让清姨娘抢了先……”
杜鹃还说了些什么,苏晚不得而知。
她醒了。
屋内仍是昏暗着的,卯时未至,还没到起身的时候。
苏晚小心的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了。
梦中的自己恐怕是早就死心了,才成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可心死了的人,也会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幸好,那只是梦。
苏晚盯着枕边人的轮廓,渐渐入了神,心安了许多。
“晚晚怎么了?”
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骤然转身,四目相对,苏晚感觉心跳停了一瞬。
原来裴寄自苏晚翻身时便醒转过来,过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
苏晚不知为何听见男子温柔的问询声,想起梦中的种种,一时竟有些委屈。
她霎时就红了眼眶,却还是忍住。只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裴寄看见女子红红的杏眼,就同被抛弃的小兔子,强作坚强,只觉得自己的心紧紧揪做一团。
未经思考,手已经先行一步。
等他回过神来,女子柔软馨香的身子已被他搂入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没想到,裴寄就这么将她搂了过去,她低呼了一声,轻轻挣扎了一下,感受到男子胸膛的起伏,又不敢再有动作。
“又做噩梦了?”男子温柔的声音落在头顶。
“嗯。”
苏晚轻轻应了一声。
裴寄的手掌落在苏晚发间,小心捕捉到几缕发丝,温柔的好似害怕这样就会惊到他的小兔子。
“我陪着你,别怕。”
“好。”
苏晚就那般依偎在裴寄怀中又睡了过去,意识模糊前只记得两人散落的青丝,扑散交缠。
——
这日一早,王妈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脸上洋溢着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儿也觉得今天特别好。东家看起来不如往常严肃,夫人看起来格外漂亮,就连往常总是念叨的阿婆今日也是和颜悦色。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平儿如是想。
用过早膳,裴寄同苏晚出了门。
苏晚未戴帷帽,两人一路上遇见不少街坊邻居,皆是满脸笑意地和苏晚问好。
“裴夫人早上好,出门去啊?”
“这是裴公子吧,可算是回来啦。”
不拘是谁,苏晚皆是眉眼带笑应了回去。
出了巷子,对上裴寄打量的目光,她轻声道:“前些日子铺子进了些普通布料,我想着搬来此地这么久,便让王妈每家送了些,既是见面礼,也是他们帮着寻大丫的谢礼。”
想起王妈同他私下描述的那场小院门口闹剧,裴寄了然,恐怕并不只是为了这些。没有多言,他点了点头,回道:“晚晚做的很好,这些都依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很快,两人按着地址寻到了西街口的常乐坊。
如果说平安坊是京城里的平民窟,那这常乐坊则可以称得上是贫民窟。
街道散乱,到处是沿街叫卖的小贩,不时夹杂着妇人的怒骂声、小孩的哭啕声。
苏晚和裴寄一进去,身边瞬间就围上来几个满嘴恭维话的乞儿。
裴寄将苏晚往身后掩了掩,也没有生气,反而温声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里住着一户裴姓人家,家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说着他摊开手掌,放着一贯铜钱,说:“若是有人知道,这便是你们的报酬。”
苏晚这才明白他早间出门为何特意拿了一贯沉甸甸的铜钱。
“姓裴的人家,这里没什么姓裴的人家啊,你们知道吗?”领头的年纪最大的乞儿扭头问他的一群小弟。
“没有啊。”
“我也不记得。”
一群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开了,均是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怀疑,那妇人给的住处,竟是假的?
“我,我知道。”
这时一个瑟瑟的声音响起,险些被身旁人的声音掩盖过去。
苏晚循声望去,只见开口的是个这里个子最矮的小乞儿,身上的衣裳破烂却不同别的乞儿一般脏兮兮。
“小丧门星,你怎么知道的?你可别编瞎话。”领头的乞儿凶巴巴道。
裴寄皱眉扫了他一眼,见他顿时吓得噤了声,才走到那小乞儿面前,低声问:“你说。”
小乞儿抬头往苏晚那边挪了挪,方小小声开口:“那裴家就住在我家隔壁。”
“那早就不是你家了。”人群中有乞儿出声打断。
裴寄横眉低喝一声:“别说话。”
没人敢再开口,小乞儿接着开口,声音却更小了些,“那是我之前的家。隔壁就是裴家,不过我听说裴家大郎有出息了,置了新宅子,几个月前将裴家一家都接走了。”
第28章不认我夫君他向来不喜同旁的女子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罢,裴寄同苏晚对视一眼,俯下身去,将手上一贯铜钱递过去,说:“这钱归你了,带我们过去。”
小乞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小心翼翼地接过铜钱。随即他抿了抿唇,捧着一大串铜钱走到领头的大乞儿身旁,小声说:“狗儿哥,给你……”
那被唤作狗儿哥的乞儿,有些心虚的瞥了裴寄一眼,语气慌乱道:“这是赏你的钱,给我做什么?”
“公子刚才说过了,这是给我们的报酬。”小乞儿有些瑟瑟,说着,他不敢去看裴寄,而是偏头瞅了瞅苏晚,似乎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最好说话的人是她。
察觉到他希冀的眼神,苏晚弯了唇角,柔声点头道:“是给你们的。”
听她这么说,狗儿也松了口气,接过小乞儿手中的铜钱,偷偷觑了裴寄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清咳了一声道:“小丧门……咳……小北,这钱我就先替你收着。”
明明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却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收好钱,一众乞儿就这么散了,只留下小乞儿领路。
“小北,你就这么把钱给了他,不怕他昧了你的钱?”苏晚轻声问道。
似是察觉到苏晚的善意,迈着小短腿在前面带路的小乞儿也不害怕了,闻声应道:“不会的,狗儿哥虽然对我凶了点,可要不是他一直带着我,我早就饿死了。”
于是,一路上苏晚从这名为小北的小乞儿的话中了解到,小乞儿本名韩北,其父是位郎中,开着常乐坊唯一一家小医坊,一家人和和睦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韩父医开错了药,闹出了人命,被关进大牢后,随后在牢中丧命。韩母本来就体弱多病,得知消息后不久也着去了,只留下一双姐弟。韩母生前赔偿亡者家属以及为韩父打点花去了全部家底,还欠了不少债务。
姐弟二人不仅没保住药坊和房子,年长几岁的姐姐反而被人诓骗,不知被卖到了何处。
偌大的一个家,到最后只余年仅七岁的韩北一人。周围的人将他看作丧门星,自此沦落成乞儿。
这孩子如今除了温饱,唯一的念想就是寻回姐姐。
“夫人,就是这里,我们到了。”小北的声音比此前大了许多。
苏晚二人闻言看去,一排低矮的宅子跃入眼前。
小北指着打头第一间宅子说:“这就是裴家。”
说着话,他的视线却飘向隔壁的青砖宅子,水润润的眸子里满是怀念。
苏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恐怕就是韩家之前的宅子。
“唉唉唉,你这丧门星,怎么又跑来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买了你家的宅子。”远远的一阵尖细的女声传来。
韩北似是听出了来人是谁,面上满是气愤,像一只被侵占地盘的小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转身,迎面走来一个拎着篮子的年轻妇人,一身鹅黄布裙,圆脸细眉,本该和善的长相硬生生被她鄙夷的神色扭曲成了刻薄。
那妇人本来骂的是那小乞儿韩北,甫一看到苏晚,眼里掠过一抹惊艳嫉妒。待裴寄转过身来,竟看直了眼。
“我不是来找你的……”韩北恶狠狠开了口。
妇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哼了一声,骂道:“你别诓我,我都说了你姐姐被卖去哪了我不知道,你别整日里往我家跑,省得传了霉气。”
韩北气急:“你胡说……带姐姐走的人明明就是进过你家。”
“进过我家我就认识啦?我只是好心给人家喝口水,谁知道那就是人贩子呢?好心倒是办了坏事,还被你这小东西赖上了。”说着她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媚笑着偏头看向裴寄问道:“这位郎君,你说是也不是?”
裴寄眉头皱了皱,视线移向苏晚。
“郎君害羞了呢?”
妇人见他不答话,也不生气,反倒捂嘴笑了起来。
裴寄脸上的不耐之色更甚。若是前世,敢这般同他说话的女子早就被拉出去了。
苏晚初见裴寄这般窘迫不耐的模样,本来有些好笑,这时心底也隐隐有些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眸光动了动,勾起唇角,顿时笑靥如花,媚眼流波,娇娇软软道:“让这位夫人见笑了,我夫君他向来不喜同旁的女子说话。”
女子甜甜软软的声音入耳,裴寄眉心瞬间舒展,他挑眉对上苏晚的视线。
潋滟眸光,满目晶莹。
妇人见两人完全无视了自己,面色变了变,竟也不恼,只讪笑了一声:“原来小娘子和这位郎君是一对啊。”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穿着,似是觉得不像是常乐坊的人,于是看向一直恶狠狠盯着她的韩北,问:“这两位是你领来的?”
韩北点了点头,气道:“我说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那不知小娘子和夫君今天到这里是为了何事?”妇人见韩北点头,也不再理他,又偏头问苏晚,视线却粘在裴寄身上。
苏晚:“我同夫君今日是来寻人的。”
“寻人啊?这不正好,虽然我搬来这里不久,可这常乐坊还没有我秋娘不认识的人。”说着,她轻声试探道:“两位不若去我家坐坐,我也好帮着你们寻人,这小丧门星知道什么啊?”
韩北见她又骂自己做“丧门星”,怒气冲冲道:“这位夫人要找的就是裴家,我已经带他们找到了。”。
“原来两位找的就是这裴家啊。”自称为秋娘的妇人似是松了口气,看了看隔壁紧闭的大门,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搬来的时候这裴家就不住这了,没想到半个月前他们一家人又搬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半个月前,恰是乡试开始的日子。
苏晚闻言看了一眼裴家紧闭的大门,说:“多谢这位夫人,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不客气,不客气……”秋娘连笑了几声,也不再邀他们去宅子坐坐,拎着篮子回去了。
只是开门时,还有些恋恋不舍,时不时回头瞅一裴寄。
苏晚垂头看向一旁的韩北,只见他的眼神跟着那妇人进了府,“哐当”一声门关上了,他收回目光,垂头失落道:“夫人,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苏晚点头,“去吧。”
小乞儿溜的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裴寄同苏晚对视一眼,率先上前,执手敲门。
“谁啊?”
门里传来老妇人沙哑的声音。
苏晚冲裴寄点点头,正是那日上门的裴母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沉声答道:“来找人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后面头发花白的妇人,她先是瞧见了前头的裴寄,待扫见他身后的苏晚,面上瞬间涌上一抹慌乱,又掩饰了下去。她惊道:“你是那日的夫人?”
“那这位……”她又看向裴寄,声音瞬间都哽咽了,“你是裴寄吗?”
脸色变幻之快,就真真是一个初见爱子的母亲。
若不是苏晚留意到她那一瞬间的慌乱,也该信了。
“在下裴寄,见过这位夫人。”裴寄微微颔首,面上一如既往的温润。
“快进来。”裴母将门打开了些,连忙招手。
三人进了宅子。
“娘,谁啊?”正屋传来公鸭嗓少年声音。
裴母扬声应道:“你大哥。”
“大哥回来了?”跨门而出的少年本是一脸喜意,却在瞧见裴寄面色一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谁啊,大哥呢?”
裴母面上有些尴尬,“阿全,这是你亲大哥。”
“亲大哥……”裴全回过神来,一脸恍然大悟:“你就是被镇远侯府赶出来的那个冒牌货。”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裴母快步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向他使了个眼神。
裴全这才忿忿住了嘴。眼神却还是乱转,冷不丁看到跟在裴寄身后的苏晚,眼中顿时掠过惊艳之色。
“娘,那这位美人是?”他一手指着苏晚,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浮。
“这位是内子。”
不等裴母回答,裴寄冷冷瞥了裴全一眼,声音低沉。
“对对对,这是你大嫂。”裴母点头附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大嫂……”裴全这么喊了一声,眼珠子却还是滴溜溜的在苏晚身上打转。
裴寄上前一步,挡住他轻浮的目光,沉声道:“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不必如此称呼。”
裴母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面色顿时变了,急道:“阿寄,难道你不肯认娘吗?”
“你这个白眼狼。”不若裴母一般,裴全听到裴寄这么说就直接骂开了,“要不是爹送你进镇远侯府,你以为你能是什么世子,还敢不认亲娘。我大哥回了侯府还惦记着我和我娘,你这种人活该被赶出来……”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若是他早生个几年,换进侯府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少年未长成的公鸭嗓粗哑难听,在逼仄的小院里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
“阿寄,刚刚在常乐坊,你为何那么说,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平安坊巷子的青石板路上,女子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清脆的脚步声。
“我本想顺藤摸瓜,找到背后指使人,虽然那妇人的表现并无异样。可从裴全的态度上可以窥见,裴安对他母子二人仍是照顾有加。”到了小院的门口,裴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晚,“若真如那人所言,试问裴安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又怎会容忍一个千方百计想要认回我的养母。”
裴寄没有说的是,他早就清楚背后主使人是谁,他本欲虚与委蛇不过是想摸清裴安的目的。
可思及裴全那轻浮恶心的目光,裴寄就恨不得剜了他的眼睛。若是按计划形式,打交道则是必不可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愿。
苏晚未察觉到他的心思,只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若是她再找上门来该怎么办?”
裴寄推门而入,一边温声道:“近期她不会过来了,若我所料不错。她下一次出现,就该是当众放榜之日。”
第29章醉酒好,下次我陪你。
恰如裴寄所言,自那日他二人落了裴母的面子从常乐坊离开后。裴母竟也再未寻到小院。
就好似这人从没出现过。
而裴寄秋闱过后得了些空闲,每三日去一趟谢府,有时还会陪着苏晚一同去铺子里看看。
霜降那日,裴寄一早就出了门。
苏晚也出了门,多日未见的端平昨日派人给她递了话,邀她去临江楼一聚。
甫一进临江楼,伙计就迎了上来,将她领到三楼的雅间。
端平已经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迈步进去,“见过郡主。”
“阿晚,你到了。”端平正撑着一只手发呆,闻声抬头看她,满脸的神思不属。
苏晚轻声问:“郡主怎么了?”
苏晚甚少见到端平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端平有些欲言又止,她拍拍身边的座位,随即向苏晚招招手,“你坐过来。”
苏晚依言走过去,与端平比肩而坐。
靠近些才闻到端平身上淡淡的酒香,苏晚垂眸扫了一眼端平面前,果然是临江楼的梅子酒。
“你当初为何要跟着裴寄?若他不是那个良人呢,值得吗?”端平一连问了许多,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梅子酒,低饮一口,又小声嘀咕道:“情之一字,真有如此厉害吗?”
苏晚眸光微凝,为何要跟着裴寄吗?
怔忪良久,她轻轻答道:“也许,只是为了赌上一赌吧。”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着一场梦,而跟着裴寄也不过是她无路可走时的一场赌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在,对她来说,该是赌赢了。
梅子酒的香气淡淡萦绕在身旁,苏晚好似也有些醉了。
“赌上一赌吗?”端平小声念叨着,随即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次,她又斟了两杯,推到苏晚面前,说:“我竟第一次发现,这临江楼的梅子酒也这般美味,来,陪我喝一杯。”
苏晚这才恍然,端平竟是为情所扰。她执手取过酒杯,浅浅啜饮一口,口舌间顿时酒香弥漫。苏晚轻轻点头,叹了一声:“果然是好酒。”
端平见她点头,也不说话,拉着她一杯接着一杯。
纵然这里梅子酒酒性不烈,饮了几杯,苏晚就有些微醺,面庞染上了些绯红。
更遑论端平,她此刻目光都有些飘飘然了。
端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声音里的低落掩都掩不住。
“你说我这样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喜欢?”
不等苏晚回答,她又自顾自答道:“被父王当作弃子,不受皇上待见的挂名郡主,还偏偏喜欢寻欢作乐,他说的对,确实没人敢娶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蹙了蹙眉,那人究竟是谁?竟能惹得往日里那般豁达爽朗的郡主这般失意。
若是她还在苏府,恐怕会知晓一二,可这会儿,她无从得知。
不过,既然端平没说,她也就没问。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随后传来伙计低低的问询声。
“两位客人,外头有位公子,说是来接人。”
接人?苏晚起身,眸子里掠过一抹讶色。
裴寄前几日虽常常去铺子里接她回府,但今日端平的邀约她却并未同他言明。她垂眸看向迷迷糊糊的端平,恐怕是成王府派人来接了。
她低声唤道:“郡主,府里来人接你回去了。”
桌上的酒壶早已空了,端平似还有些意识,仰头答道:“好啊,我该回去了。”
起身时竟不小心撞了下桌角,苏晚连忙搀住她,端平顺势靠在她身上。
两人来到门口,苏晚一抬眸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白衣公子,眉目精致,面色隐隐有些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也有些醉了,就这么抬头打量了许久。心想:莫不就是这人惹得的端平如此落寞。
这样想着,一张小脸就紧紧皱了起来,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却不料靠在她肩上的端平见着来人,竟软软喊了一声:“阿兄。”
苏晚脑子晕晕乎乎的,却被这一声称呼惊得陡然清醒。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那双凤眸同端平如出一辙。
再看见男子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她连忙垂头道:“见过成王世子。”
原来眼前这男子就是成王留在京城的长子,亦是端平同父同母的兄长,成王世子赵过。
虽说这世子空有虚名,实则是留在京城的人质,却也不是苏晚能开罪的。
好在,赵过只是轻点了点头,示意身侧的婢女接过端平,苏晚也跟着放了手。
几人下了楼。
婢女扶着端平跟在赵过身后,他慢慢开口:“今日多谢苏小姐对舍妹的照顾。”
苏晚:“世子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说完,她就见赵过瞬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不免心底惴惴。
“陆简……”
被婢女搀着的端平,望着苏晚身后呢喃出声。
赵过面上的神色更难看了些。
苏晚闻声回头。
不仅是陆简,他身侧站着的那个人,是裴寄。
“我就说安之为何这般匆匆忙下了楼,原来是瞧见了嫂夫人。”
陆简一手还拿着酒杯,似是跟着匆匆赶下来的。
说着,他好像才看见赵过一般,声音提了些:“成王世子也在啊?陆简失礼了,见过世子。”
赵过闻言嗤笑一声:“怎敢劳陆公子的礼。”说完他低声吩咐婢女:“扶着郡主,我们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端平的目光却还停留在陆简身上,其中情意绵绵。
苏晚一触及她的视线,瞬时就明白了,那人竟是陆简。
“郡主怎么了?”陆简这时才看到赵过身后被扶着的端平,有些担心的问道。
赵过并不答话,反倒是低声警告陆简:“你既拒了这门婚事,就最好不要再出现在端平面前。”
陆简一时语塞,面露讪色。
赵过言罢,又扭头对苏晚说:“那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让端平答谢苏小姐。”
苏晚迟钝的点了点头。
赵过领着二人离开,刚至门口时,就听见一声娇娇软软的“阿寄”。
语气中全然没有方才的恭敬低怯。
苏晚待赵过走后,脑里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又瞧见对面的裴寄,只觉得心里止不住的欢喜。顿时杏眼弯成了月牙儿,软软唤了声裴寄,又小步向他奔去,乖乖立在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眉眼带笑,面色灿若桃花,看起来颇为正常,一举一动却透着股娇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梅子酒香味。
“你饮酒了?”
苏晚皱了皱鼻子,似是仔细思考了一番,才重重点了点头,小声说:“端平说的没错,这里的梅子酒真好喝。”
裴寄低笑了一声,问:“那下次还喝吗?”
苏晚又重重点了点头。
“好,下次我陪你。”
说着裴寄侧眸扫了一眼旁边挤眉弄眼的陆简,道:“下次去府里,记得替我带上几瓶梅子酒。”
第30章亲近也曾想这般坦坦荡荡的十指紧扣……
梅子酒用时不觉,此刻后劲属实有些大。苏晚乖乖的站在裴寄身旁,一只手任由他牵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若她此刻清醒,必然会挣脱开来。
可惜对于裴寄而言,他想做什么便做了,并不顾忌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亲近。
陆简上楼寻伙计要了两壶梅子酒,提着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看着二人这情意绵绵的模样,陆简心中竟起了成亲也不错的念头。不知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端平被扶着的模样。
她恐怕也是和嫂夫人一样,醉了吧。
想着想着,他猛摇了摇头,不行。初见时他就被那恶妇设计差点成了毁人清白的登徒子,第二次遇见时端平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而第三次见面,他为了救端平被他爹安乐侯关了整整一个月。天知道,秋闱之前他被拘在书院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考完了,想去群芳阁寻相识的姑娘听听小曲,喝喝小酒。却在那里遇上了被人识破身份差点被占了便宜的端平。好好的一个郡主,偏要做男装打扮去逛这些男子去的地方,真的是不愧于她的名声。
最后,成王世子居然还让他上门提亲。
思及此,陆简心底愈发烦躁,他叹了口气,道:“安之,出门在外你也该收敛点。”
裴寄淡淡瞥了他一眼。
陆简顿时心虚,他今日一解禁就邀裴寄出来见面,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本以为成王世子意欲将端平郡主早日嫁出去,省的她日渐折腾败坏名声,才差人让安乐伯府提亲。今日看来,好似并非这般。既如此,他也就不必提心吊胆怕被逼婚了。再加上,府里的恶妇一心惦记着让他应了这门亲事,彻底绝了他当上安乐伯世子的可能,他定不会让那恶妇如愿。
这么想着,他心底松了口气,提了提手里的两壶酒道:“我替你拿了两壶梅子酒,你既要同嫂夫人对饮,我就不便叨扰了。”
裴寄点了点头:“多谢。”
“你倒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个跑腿的。”说着,陆简抬头指了指三楼,道:“方才那伙计说了,这梅子酒是临江楼主人送的,说是当作谢礼。”
闻言,裴寄愣了片刻,待目光触及身旁的苏晚,才恍然忆起那日她从临江楼回来说过的话。他仰头,隐隐还能瞧见三楼雪青色的裙摆。他朗声道:“那裴寄就谢过此间主人的好意。”随即空着的一只手接过两壶酒。
陆简:“安之你这就回了?”
裴寄微微颔首。
陆简视线触及一旁的苏晚,提议道:“这样吧,我府上的马车就在外面,嫂夫人这般模样,不若先送你们回去?”
裴寄侧眸看向身边人,紧了紧握着的手,苏晚似有所觉,抬眸看他,杏眸里满是无辜。
“好。”裴寄应了声。
于是,裴寄领着苏晚出了门,陆简留在临江楼等着马车回来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临江楼三楼。
陆简此前碰见的伙计熟练的斟了杯茶,只听落座的温窈轻声道:“这般不拘旁人的目光,随性而为,真好啊。”
“是啊。”伙计将茶递过去,附和了一声,道:“看来这苏小姐同裴公子真的是情投意合。我可瞧见了,那裴公子主动握着苏小姐的手呢。”
温窈点了点头,接过热茶,啜饮一口,叹了一声“若是当年……”便不再开口。
当年她曾不止一次听公主苦恼,驸马为何总是不愿同她亲近。驸马在旁人面前待公主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惹得旁人以为他是被逼着尚了公主,就连公主也曾这样怀疑过。
她的公主,也曾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这般坦坦荡荡的十指紧扣。
——
裴寄将两壶酒放入车内后,又扶着苏晚上了马车。
外面的车夫扬声道:“我先送裴公子回平安坊。”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苏晚似是清醒了片刻,她打量了一圈,软软问道:“阿寄,这是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闻言,偏头看她:“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苏晚低低呢喃了一句,也不再说话,只垂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似是清醒,却仍是迷糊。
裴寄垂眸定定看了她许久,蓦然开口:“晚晚,你为何要嫁给我?”
苏晚抬头,满目懵懂,正撞入裴寄意味不明的眸中。
“为了赌一赌啊。”
女子轻轻的嘟囔声在车厢里却格外清楚。
裴寄面色沉了下来。就只是赌一赌吗?
可惜苏晚并未察觉到车厢内顿时紧绷的气氛,也不懂裴寄此刻压抑的神色。
马车颠簸了一下,苏晚有些坐不稳,偏了偏身体。裴寄的手伸至一半,便顿在空中,他强忍着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快,皱了皱眉,就要将手收回来。
岂料,未等他收回,一只雪白的柔荑就抓住了他修长的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就着他的手掌,正了正她的身体,无形中紧挨着裴寄的身体。然后也没放手,仍是垂头把玩手指,只是这一次,把玩的手指却是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感觉到手里细腻柔软将自己的手指翻来覆去的把玩,裴寄此刻的脸色竟有些阴晴不定。
明明她说的是赌上一赌,却又这般对他毫不设防。
苏晚把玩了片刻,才迟钝的察觉到身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愉的气息。她停下手,咬唇想了片刻,许是觉得方才回答的太敷衍了些,她仰了仰头,凑近男子的耳畔,小声道:“我告诉你哦,我赌赢了,他真的很好。”
清浅的呼吸声淡淡地扫在他的耳侧,裴寄只觉得心跳停了一瞬,随即躁动更甚。
他偏头,两人呼吸相触。
苏晚也愣住了,直至樱唇覆上一层柔软,她却忘了闪躲。
唇齿之间,梅子酒的酒香愈发浓郁。
放在裴寄宽大掌心上的柔荑,也渐渐十指紧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骤然停下,外面传来车夫沙哑的声音:“裴公子,到了。”
苏晚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微颤,推了推身侧的裴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低笑一声,声音竟带上了些从未有过的轻快:“好。”
第31章善心大丫却是个可怜人
这日回去过后,苏晚许是醉的很了,早早就沉沉入了睡。
只留下身侧的男人辗转反侧,女子淡淡的馨香侵袭着他的感官,回忆间盈满了白日里梅子酒的香气。
翌日清晨,天色已然大亮。苏晚悠悠醒转,思绪回笼,面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俯首埋入被褥之中。
门外传来轻轻的推门,苏晚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只是面上的羞红仍未退却。
“夫人,你醒啦。”
好在,进来不是旁人,是平儿。
苏晚正了正神色,轻声回道:“嗯。”
平儿闻言溜到苏晚床前,踌躇许久,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丫头来裴家已有多时,怯懦的性子改了许多,平日里最听王妈的话。今日竟然一个人跑到她的房里,恐怕又是和大丫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只见平儿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夫人,您能帮帮大丫吗?”
苏晚没有应下,而是开口问道:“大丫怎么了?”
“还不是大丫娘。”既然开了口,平儿也不再扭扭捏捏,将事情全盘道来:“前段时间大丫被救回来之后,大丫她娘对她好了几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担心大丫的婚事问题,前几日竟然说要把大丫给巷子口的朱屠户家做童养媳。”
苏晚眉头蹙了蹙。
这朱屠户,她曾听王妈谈及,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屠户,岂料到这一代,却生了个心智不全的傻儿子。
孙氏竟忍心把九岁的大丫送到朱家做童养媳吗?
“夫人,朱屠户家的那个傻子,我和大丫都见过的,又高又壮,整日里脏兮兮的,还拿石头砸人。”说着,平儿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您能不能帮帮大丫,大丫说了要是她娘逼她去,她就干脆再跳一次临江河,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平儿,你先别急。”苏晚起身下床,摸了摸平儿的头,取过一旁备好的外衫,一边问道:“事情并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可知,大丫她娘为何起了这个念头”
平儿上前伺候苏晚穿衣,一边愤愤不平道:“我知道,前些时候大丫还和我说她娘对她好了许多。可她娘又怕她名声坏了嫁不到好人家,而且大丫她弟弟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她娘要早早把她嫁出去给她弟弟攒束脩。”
前段时间的好,不过是因着大丫险些丧命,失而复得孙氏良心发现罢了。
可人性终究难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待我先想想。”
“平儿谢谢夫人。”平儿松了口气,见苏晚坐在妆奁前,又乖巧上前要替她挽发。
苏晚任由平儿替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从镜中看着平儿一双灵活的小手,心思隐隐一动。
她轻声问道:“平儿,你以后想要如何”
平儿的手一顿,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阿婆说了,平儿以后是要在夫人跟前伺候的。”
“傻丫头,你难道要伺候我一辈子。”苏晚轻笑了一声。
虽然她手上握着王妈和平儿的卖身契,但这二人并未入了奴籍,比不得府里的那些家生子。
若是日后,平儿大些了,也可让王妈替她寻个中意的人家。
“我可以伺候夫人一辈子的,夫人难道要赶平儿走”平儿有些急了,追问道。
好像很久以前念荷也这么同她说过。
可惜,一辈子太久了,许下承诺的人却从未意识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是要赶你走。”苏晚哭笑不得,解释道:“我想着,无论你日后是否留在我身边,都不妨碍趁着年纪小学一门手艺。”
平儿好奇的睁大了眼睛,问“什么手艺”
苏晚:“你还记得铺子里的周婶吗”
“我记得,是周掌柜的夫人。”平儿想了想,视线触及苏晚浅色的裙摆,有些佩服的说:“夫人今日穿的这身烟水百花裙,就是周婶绣的。”
“那若是要你跟着她学刺绣,你可愿意”
“我愿意的。”平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亮了一些,随后她又有些忐忑地补充道:“可是,我真的能学吗?”
苏晚轻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仅如此,你还可以帮到大丫。”
平儿有些惊喜,张了张嘴,正欲再问。
院里传来王妈的大嗓门:“平儿你这死丫头,跑哪里偷懒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平儿抬头看了看苏晚。
苏晚正了正发髻,轻轻挽起鬓角的碎发,点头道:“你先去吧。”
于是平儿一边跑了出去,一边扬声回道:“阿婆,我在呢。”
待苏晚梳洗过后出门,正碰上在房门口徘徊的王妈。她见着王妈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道:“王妈有话可直言。”
“夫人。”王妈憨笑了一声,强压着一脸激动试探道:“老婆子听说你要让平儿同周娘子学刺绣。”
“嗯。”
苏晚点了点头。
不料王妈竟径直跪在了门前,眼里泛着泪光,嘴里念念有词:“不枉老婆子整日念叨我那死去的男人和儿子儿媳,定是他们在地下保佑,平儿那丫头才能遇到夫人这般善心人。”
苏晚伸手拉起王妈,劝道:“王妈不必如此。”
“是老婆子失态了。”王妈抹了抹眼泪,起了身,不再说这件事情,转而开口道:“早膳正温着呢,今日东家一早就去了谢先生府上,临走前特意吩咐过让我们不要打扰夫人。夫人去正厅等着,我去去就来。”
苏晚顿时弯了唇角,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踏进正厅,就瞧见案台边放着的两瓶梅子酒,她面色红了一红,移开了视线。
不稍片刻,王妈将早膳端了上来。苏晚用过膳后,见王妈和平儿俱候在一旁,开口道:“还是为了大丫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平儿就点点头小声问道:“夫人刚刚和我说,我可以帮大丫?”
平儿还欲再问,王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住了口。
王妈不等苏晚开口就道:“这丫头不懂事非要给夫人添麻烦。”说着她又冲平儿道:“大丫那事是她娘做主,夫人是好心,可也不能什么事都指着她。”
平儿瑟瑟缩了缩头,垂头不语。
“王妈,算了。”苏晚叹了口气,温声开口打断王妈:“此前平儿一人在家,大丫也算帮了些忙,不然我们回来时那些人就在院中了,恐怕事情难以善了。”
那日正是因着大丫的事情转移视线,才没将裴母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孙氏纵然可恶,大丫却是个可怜人。
顿了顿,苏晚接着说:“平儿你明日私下同大丫说,我们铺子里招绣娘学徒,问她愿不愿意同你一道去,若她能使法子让她娘同意,那便行得通。”
毕竟,童养媳和未来的绣娘,孰高孰低,不必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孙氏不只挂念那些眼前的蝇头小利,这法子定是可行。
“夫人,这怎么行得通啊,孙氏那人若是沾染上了可不得了。”王妈不料她竟准备让大丫也进铺子,有些急匆匆道。
苏晚低笑一声,安慰道:“王妈你别急,孙氏这人,我们不是早就沾染上了吗?”
“况且,若是大丫要进铺子,定是要签下契约,日后只能在裴家铺子里做工。”
更重要的是,那日孙氏领着裴母上门,苏晚始终觉得她同镇远候府有些不可告人的交集。虽说大丫同平儿交好,也不如将人收为己用来的快。
王妈还想开口劝,却感觉到衣摆被人牵住,一扭头,就见平儿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罢了,大丫那丫头确实可怜,也亏的夫人心善。”
说着她又道:“不过我恐怕孙氏那长舌妇定不会这么容易同意。”
苏晚轻笑一声:“无事,王妈你今日出去买菜时,记得宣扬一下平儿要进铺子学手艺的事情。剩下的就要看大丫自己了。”
“对啊。”王妈一拍大腿,大嗓门又没控制住,“那长舌妇就喜欢盯着我们府里,说不准就心动了。”
晚间,苏晚同裴寄提及这件事情,他也只言一切随她安排。
果然,三日后孙氏允了大丫去苏晚铺子,婚事也就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此,平儿每日一早便同大丫一起去铺子学艺。
大丫倒也老实,不仅认真学着,铺子里的一应事宜也都抢着去干,只是每日领到的微薄赏钱都会被孙氏搜刮干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放榜前日。
第32章中举今日用些梅子酒可好
这日一早,孙氏端着盆脏水,正要往巷口的青石板路上一泼,却不料前面来了两个骑着快马的差爷。
孙氏心里嘀咕着也不知是哪家犯了事。她向来不会错过这些事情,倒了水,一手拿着空盆,也不进屋,就等着看这差爷要去哪家。
谁知这差爷刚至她面前就停了马,马上的人还没开口,就听见孙氏扯着嗓子喊:“大丫,大丫,你这死丫头快来……”
别看孙氏平日吵架总是动不动就拉着人要去见官。可这真的和官差面对面,马上就有些腿软,也顾不上深究自家是不是犯了法,第一念头就是把今日休工在家的大丫拉出来顶上。
大丫闻声赶忙跑了出来,就见着她娘和两个差爷面面相觑。她心底慌了一瞬,但好在这些日子在铺子里待人接物长了些见识,她小心问道:“不知两位差爷有什么事情?”
骑着马的官差也是头回见到这般一惊一乍的妇人,只沉声道:“裴寄家在哪?”
“裴家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这巷子倒数第二家。”他话音刚落,大丫还没来得及回答,孙氏却好像瞬间活了过来,知道官差只是问路,这会竟敢凑过去讨好道:“不知这裴寄犯了什么事,我就知道,这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官爷我跟你说啊,他们家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氏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骑马走远了。
她赶紧把手里的盆往大丫手里一塞,跟了上去,大丫在后面喊她,她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这官差到了裴家,我可得去看看热闹。”
大丫见她娘一路小跑不见了身影,顾不上许多,把盆往门口一放也追了上去。
马比人快。
孙氏到裴家门口的时候,三三两两已经围了好些人。
她凑过去,有些激动地问旁边的人:“这裴寄犯了什么事啊?”
谁知她问到的竟是隔壁的吴婶,吴婶瞧见孙氏那喜不自胜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反倒是一脸笑意道:“哎吆,你不知道吗?今日可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这裴公子中了!”
孙氏结结巴巴:“中……中了?”
“对啊,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听差老爷说,还是头名呢?叫什么解元……”
吴婶还在说着,孙氏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大丫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娘青白交加的面色。她正要开口问,人群突然一阵喧闹,原来裴寄一行人送着报喜的差爷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跟在后面拿出早早准备的银锭子,王妈见状接过塞给差爷,一脸喜色说着些好话。
差爷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推迟,面上也是喜色。
他们本以为这次的解元出自平安坊这普通地方,却不想还有不菲的赏钱。再加上这裴解元一看就绝非池中之物,裴夫人看起来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两人随即发自内心地恭维了几句举人老爷。
报喜的差爷骑马走了,人群却越聚越多。
苏晚抬眸看了一眼被人群围住道喜的裴寄,转头吩咐王妈:“王妈,点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苏晚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王妈的大嗓门在鞭炮声中掩都掩不住,平儿不知何时和大丫凑到一起叽叽喳喳。
却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孙氏不见了踪影。
一番寒暄过后,裴寄送走了闻声前来道喜的街坊邻居。王妈带着平儿去了厨房置办酒菜,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小院终于静下来了。
苏晚站在树下等着,银杏的叶子全黄了。凉凉的秋风拂过,一只金色的蝴蝶便轻悠悠的飘落,落在她的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树下的人儿却一无所知。
裴寄关好门,一转身便瞧见这一幕。
方才官差报喜时面上都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时的唇角却带上了些弧度。
他大步走过去,在苏晚疑惑的目光中,抚过她的青丝,取下那只调皮的蝴蝶。
苏晚见到他手中的银杏叶,也弯了眉眼,轻轻道:“可真快呢,这银杏竟全黄了。”
从孟夏到季秋,将至半年。
裴寄点了点头,前世在这小院里度过数年,银杏的叶子由绿变黄,由由黄染绿,他却从未留意过。
而此时方才发觉这一片小小的金色叶子,也能美得让人心动。
“晚晚。”裴寄轻唤了一声。
苏晚抬眸看他。
“今日用些梅子酒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饮酒为庆,再合理不过。然而苏晚面上却悄然飞上一抹绯红,片刻后才轻点了点头。
可这酒,终究是没有喝成。
王妈刚摆好一桌酒菜,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平儿去开了门。不稍片刻就急急忙忙跑回来,冲苏晚道:“夫人,外面来了人,说是有急事找您。”
苏晚眸中掠过一抹讶色,起身往外走去。
行至门口,却霎时顿住。
院中站着的中年男子面带急色,一瞧见苏晚就上前喊道:“大小姐。”
苏晚蹙眉道:“潘叔。”
原来来人是苏侍郎多年的随从潘远,也是念荷的爹。
苏晚离府半年,苏怀从未派人寻过她。虽说苏怀身处官场,该是一早就知道裴寄中举一事,可苏晚清楚,在他眼中小小的举人并不算什么,也不值得派心腹来此。恐怕潘远此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及此,苏晚沉声问道:“不知潘叔来此为何?”
潘远伺候苏怀多年,就连李氏都要给他半分薄面,却不料半年未见的大小姐言辞间如此不客气。
“老爷派我过来请小姐回府。”明明说的是请字,潘远口气中却带着一缕施舍。
苏晚未加思索,便拒道:“不必了。早前离府时,父亲便说过,若我执意要嫁便不认我这个女儿,苏晚此时并无反悔之意。”
这句话恰巧落入踏出房门的裴寄耳中,他勾了勾唇,走到苏晚身边。
潘远也瞧见了迎面走来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视若无睹般对苏晚道:“小姐何必委屈自己受苦,无名无份的跟着这样一个人。老爷来时吩咐过,若是小姐肯放下这里回去,毕竟你同裴公子之间并未走过三书六礼,也没拜过天地,老爷自会替你寻一位身世清白的寒门学子,而不是跟着这样一个身世不明的人纠缠不清。”
他每多说一个字,裴寄的面色便沉下一分,掩在袖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拳,却还是忍住没说话。
毕竟,他们确实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苏晚察觉到他阴沉的面色,靠近了些,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握拳的右手,扬声反驳道:“潘叔说错了,何来委屈,我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比在苏府舒心。更何况我同夫君自幼定亲,又哪里算得上无名无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您可得让她赶紧通知苏侍郎派人过来。我听杜鹃说世子夫人情况不好,被夫人拘在梧桐院里出不来,那新世子不日就要纳妾……”
裴寄没有打断裴勇的话,也任由其误会苏晚同苏清之间的关系。
毕竟,戏文里唱的就是所谓姐妹情深。
第34章衣裙铺中。
周掌柜对……
铺中。
周掌柜对镇远候府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苏晚了解过后便未再多问。
她在铺子里逗留了片刻,起身出门,迎面正撞上个慌慌张张往里跑的丫头。
苏晚蹙了蹙眉,扶着门站直了身子。抬眸看去,不料这人竟是念荷。
“夫人你怎么样?”周掌柜看见门口的动静,先关心了苏晚,紧接着斥道:“你这丫头慌慌张张干什么呢?”
念荷应该是慌的很了,对周掌柜的话置若罔闻,一瞧见苏晚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道:“大小姐……大小姐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的视线往铺子外逡巡了一圈,察觉到不远处隐约打量的眼神,皱眉道:“进来说。”
苏晚又回了原来的位置坐着。
周掌柜也认出念荷是那日跟在难缠夫人身后的侍女。他将人带到后院又退去前面守着。
只余念荷战战兢兢立在苏晚面前。周掌柜一走,她就扑上前抓住苏晚的衣角,语气慌张道:“大小姐,你救救二小姐吧。”
苏晚皱了皱眉,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开,问道:“我竟不知镇远候世子夫人还需要我救。”
“镇远候府,就是镇远候府啊……”念荷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就是他们要害二小姐,你快回去告诉老爷夫人吧,救救二小姐。”
苏晚眸光一顿,镇远候府要害苏清性命。
心底疑惑,面上不显。
苏晚轻笑一声,不缓不慢道:“那你怕是找错人了,我说的话姨娘一个字也不信呢。你为何不直接回侍郎府求救,恐怕这又是苏清派你耍的什么小手段罢了。”
念荷见苏晚容色如常,似乎真的不信,顿时慌了。她连忙保证道:“念荷说的句句属实。我是偷偷跑出候府的,若是直接回苏府恐怕路上就要被抓回去,迫不得已才来大小姐的铺子里碰碰运气。”
苏晚这时已然信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今日确实是临时起意来的铺子。
然而她面上怀疑之色不减,不提信或是不信,只反问道:“镇远候府为何要对苏清下手?”
念荷闻言神色晦暗不明,内心挣扎之色尽显,良久才低声道:“二小姐昨日……昨日早产,生下了小公子。可是太医说小公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会是个痴儿,谁料侯夫人竟然狠心到想要了小公子的命。”
说到这里念荷已经是面色发白,“夫人说……说候府绝对不能有个痴傻的嫡长子,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苏晚心底一惊,追问道:“那孩子呢?”
“孩子还在,夫人拼死不肯让人抱走孩子,还说……还说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念荷话音刚落,苏晚便忆起当日老大夫所言。
若是强行保下胎儿恐母子皆会有损,若是舍了这胎,好好调养不难有孕。
可惜,苏清不信,非要搏一搏。
不过这镇远候夫人倒也是个狠心人。
苏晚眸光渐深,问:“那她母子二人现在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念荷见苏晚神色似乎有所松动,也冷静了些,回道:“二小姐和小公子如今被拘在梧桐院,世子他仅来看过一次,现在还要纳妾。二小姐怕候府还要起旁的心思,夫……李姨娘也多日未派人到候府,二小姐让我溜出来回府通风报信。”
念荷说完只略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住的偷觑苏晚。
苏晚已然明了镇远候府的情况。她眉头紧蹙,心下却在思量,念荷既然找上门来,恐怕镇远候府这会儿也该得到消息了。
好不容易裴安不再把目光放在裴寄身上,这会儿却又引到她身上了。
如今之计,也只有让苏府同镇远候府正面对上。
苏晚起身去了后院,吩咐周娘子按着念荷的身量寻了身男子衣裳,让念荷换上。
苏晚又换上念荷的衣裳。
随即派周掌柜租了两辆马车,一辆绕路去了苏府,一辆去了临江楼。
马车在临江楼缓缓停下,苏晚下来后,在门口立了片刻,察觉到身后隐约探究的视线,迈步进去。
一踏入临江楼,伙计就迎了上来。瞧见苏晚的打扮,眼中闪过一刹那的好奇,却还是热情道:“裴夫人可还是要去三楼的雅间?”
苏晚点了点头,待伙计引她到雅间门口,她方低声问:“不知温姨今日在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伙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我家夫人在呢?您稍等片刻,我去问问。”
苏晚在雅间内小坐片刻,温窈推门进来了,依旧是一身雪青缎裙,头上斜插着加金丝玉步摇。
苏晚起身唤了声:“温姨。”
温窈浅笑应道:“阿晚。”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晚,面上浅笑加深:“你今日怎么这副打扮独自来了临江楼,端平郡主可还在家禁足呢。”
苏晚惊道:“郡主禁足了?”
那日临江楼一别,她事后从裴寄处知晓陆简同端平之间发生的纠葛,直至如今再未见过端平。
温窈点头:“成王世子将其拘在府里头,不许她与安乐伯公子再有来往。”
苏晚怔愣,不仅是为着端平一事,更多的是惊讶临江楼消息竟如此灵通。
那镇远候府的事情,恐怕也逃不过临江楼的耳目。
苏晚抿了抿唇,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温窈却率先轻笑一声,问道:“若是我所料不错,阿晚这身恐怕是镇远候府侍女的衣服?”
苏晚眸光微顿,叹道:“温姨好眼力。”
“不过是从前跟在公主身后,见得多了些。”温窈目光温柔,眸中满是追忆,“老镇远候昔日曾镇守边关,所以府上的下人衣服都异常轻简。”
苏晚闻言垂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怪不得穿上这身衣裙行走动作间都轻松了许多。
复抬眸感叹道:“老侯爷行事果然不同于常人。”
“是啊。”温窈轻笑一声:“想当初,老侯爷和公主还算得上是忘年交。先帝还起过让现在的镇远候尚公主的心思,不过公主拒了,老侯爷亦是不同意。”
温窈没直说的是,老侯爷长期镇守边疆,独子反倒是留在京城由老夫人娇惯长大,等他发觉时,早已不堪大用。
又如何配得上公主。
苏晚听出了她语中未尽之意,心底暗自赞同,面上也只轻笑着微微颔首。
虽然她从未和镇远候打过交道。
可从镇远候夫人这般行事上不难看出他优柔寡断的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两人谈话间,时间悄然流逝。
苏晚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告辞,视线触及自己身上豆绿色衣角,心中陡然一动。
踌躇片刻,她赧然开口:“不知温姨这里是否有我能穿的衣裳。”
温窈一抬眸就瞧见苏晚纠结的面色,略一思索,便明了了,只轻笑道:“你莫不是怕回去有人睹物伤神?”
苏晚咬唇,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解释道:“我之前不知这衣裳这么容易就能被认出来。”
温窈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也起身,一边领着苏晚往外走,一边道:“好了,我不说了,看这小脸都红了。你跟我来吧。”
苏晚跟着温窈去了最里间,这里平日里似乎就住着人。
温窈在柜子里仔细寻了许久,才得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她一只手在上面细细抚过,良久才扭头对苏晚说:“我身量比你略长些,衣裙怕是有些不合身。这件缎裙虽日子久了些,却从未有人上过身,想来你穿着正好。”
苏晚目光移向温窈手中拿着的缎裙,接手成衣铺子这么多时日,她也有了些眼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裙子的料子,何止是不错。
心思一动,她瞬间明白这裙子的来处,遂开口道:“这恐怕太过贵重了。”
温窈一边感叹她的心思灵巧,一边道:“无碍,既合身,穿着便是。”
这件缎裙还是长公主在世时裁的,却从没被穿出去过。
她这里收放着公主的许多衣裳,既未上过身,倒也确实无妨。
苏晚不再婉拒,接过衣裙去屏风后换上。
出来后,温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给她重新挽了个随云髻。
苏晚离开临江楼时,申时已至。
此前打探的目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径直回了小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那日众人聚在门口,险些强入院内后,小院的门总是紧闭着的。
给苏晚开门的是平儿,她一瞧见取下帷帽的苏晚,小小人儿也看直了眼,由衷惊叹道:“夫人,您今日可真美。”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几分笑意,温声道:“平儿的小嘴愈发甜了呢。”
平儿捂嘴害羞的笑了笑。
似是想起什么,她指了指书房道地生道:“东家方才回来就一直待在书房,似是有些心情不好。”
苏晚闻言笑意敛了些,冲平儿点点头,提步向书房走去。
第35章将就书房门是轻掩着的。
……
书房门是轻掩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执手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声音。
她推门进去,房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一抬眸正对上坐着书桌前的裴寄,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静坐着的男人倏然睁开了双眼。
苏晚没有错过那片刻的凌厉,心揪了一瞬。
再看过去,裴寄眸光已然恢复如常,面上稍显疲色。就好似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阿寄。”苏晚先开了口,打破一室寂静,“你心情不好?”
裴寄此前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房中,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这几个月的种种就如同一场梦。
而苏晚的出现把他从半梦半醒之间拉了回来。
原来,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裴寄低舒了口气,声音低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恐怕又与镇远侯府有关。
苏晚走近了些,一时不知怎么出言安慰。
好在不等她开口,裴寄低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舍下一切,就能同他们再无干系。却不料有人不肯放过我,也有人因我而受牵连。”
苏晚怔愣片刻,轻声开口:“有些事就算不愿招惹却仍会纠缠不清,可是事情终究会有解决的一天,或早或晚罢了。”
譬如裴寄和镇远侯府,她与苏清母女。
“是啊,或早或晚罢了。”裴寄轻叹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侧头看向苏晚,一双黑眸,与她视线相接,“可是我不愿再拖下去了。”
此前,他只想着躲过裴安的算计,按着前世的轨迹一步一步来。
而这一世,不管是他同侯府,还是苏晚同苏清,均是斩不断。
或许前世的许多事情,这一次终该无所遁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理清纷乱的思绪,裴寄只觉心头一松,方才顾得上仔细打量立在不远处的苏晚。
视线在苏晚身上细细逡巡。
苏晚似有所觉,移开了目光。
裴寄前世虽身居高位,但却不甚在意衣食,故而辨认不出裙子的料子。
只觉得就这么看着今日的苏晚,心底莫名更轻快了些。这么想着,他就开了口:“晚晚今日这身打扮,似是与早间出门时不同。”
苏晚不料他转了话题,短促地应了声“嗯”。
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我今日去临江楼,不甚脏了衣裳,便在温姨处另寻了一件。”
裴寄追问:“临江楼?”
苏晚抿唇,踌躇片刻,低声将今日见到念荷一事告知裴寄。
裴寄眸光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镇远候夫人安氏如此狠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这也是她认下的亲儿子所出的长孙,而不是他这般鸠占鹊巢的眼中钉。
裴寄思忖片刻,沉声道:“这般看来,我所打探的还不如晚晚所知详细。”
苏晚倏然抬眸看他:“你今日出门是为了此事?”也是为这件事才又勾起了镇远候府的往事。
闻言,裴寄顿住,手指轻点了点桌面,低低应了一声“嗯”。
语罢,他眼中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又低声问道:“晚晚为何要帮那个背主的丫头。”
苏晚笼在宽袖下的手指捏了捏袖口,随即垂眸自嘲一笑:“你信不信,若是今日念荷出现在铺子里,而苏清之后在镇远候府出了什么差错,李姨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李氏惹不起镇远候府,她就是唯一的宣泄途径。
就如同以往,每次她带着苏清一同赴宴。苏清好攀比,时而得罪贵人,受了委屈。回府时李氏知晓了,一边派人去贵人府上替苏清道歉,而另一边则会变本加厉的加诸到苏晚身上。
然而苏晚从不在意,此后的赴宴苏清惹祸,她仍是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纵使她亦是不在意,想要袖手旁观,可她不愿意牵连裴寄。
“我信。”裴寄起身,走到苏晚身侧,沉声问道:“裴安一旦缓过劲来,仍不会放过你我,你可知道?”
低沉的男子声音迫近,苏晚动了动唇:“我知道。”
“既你知道,可会劝我虚与委蛇,不再科举。”
苏晚未加思索便应声道:“当然不会。”
“我亦然。”裴寄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苏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你不需要将就自己。”
“我……”苏晚想说我没有,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有。
她讨厌李氏和苏清,或者说,是恨。
也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你不需要将就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怎么的,她顿时鼻头一酸,匆忙垂头掩去眼角的泪意。
裴寄低头注视着眼前女子乌黑的头顶,却瞧不见那双氤氲的杏眼。
他伸出手轻轻揽过女子纤瘦的肩,只轻声道:“我问过行川了,就算牌位未迁至云安寺,也可以在寺内为亡者点一盏长明灯,十日后,我陪你去云安寺?”
苏晚的头轻轻顶在男子的下颌,闻言怔了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
次日,苏晚再去铺子时,便从周掌柜处得知镇远候府得子的消息。
苏晚心底稍一思量,想必这消息是从苏府传出来的。
这时恐怕已经传遍京城。
想来不论是镇远候府还是苏府,此刻都无暇顾及她和裴寄二人。
苏晚轻舒了口气,又忆及昨日本该是裴寄高中的好日子,却被这些杂事冲淡了喜意,遂抬眸问周掌柜:“前些日子铺子里是不是进了些新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掌柜正在柜台前拨算盘,一听到苏晚问话,捋了捋胡子,点头道:“过几日便是入冬了,前几日正进了些厚实的布料,还有上好的棉花和皮子。”
苏晚略一思忖,道:“那便给铺子里每人备上一件冬衣,王妈和平儿也准备上。”
“唉,好。”周掌柜一听要给每人安排衣物,心下也有些高兴,又提议道:“我再让我家那位给大小姐姑爷各备上件皮裘。”
苏晚微微颔首:“好。”
——
几日转瞬即逝。
林氏忌日的前夜,苏晚听着耳畔平稳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听到了“笃……笃……”的木鱼声音。
她似乎闻到了清浅的檀香味。
苏晚顿时灵台清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是,又做梦了。
入目是一片漆黑。
门外好似有人问:“夫人,候府派人请您回府,您看?”这声音隐隐有点耳熟。
“不必了。”
苏晚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
随后又是一阵敲击木鱼的声音。
苏晚这才发现,这“笃笃”的木鱼声,是由她手下发出的。
梦里的她正在闭目诵经。
门外又响起了劝说声:“夫人,清姨娘已经诞下大公子了,您该回去了,总不能留在这里一辈子。”
门内没有久久没有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须臾,一阵叹息声传来,紧接着是远离的脚步声。
这时,苏晚倏然想起上一次的梦里,裴安让她到云安寺为苏清祈福。
所以,梦里的她是在云安寺庵堂。
门外的劝说的人,是杜鹃。
杜鹃离开后,庵堂愈发宁静,只余悠远的木鱼声。
苏晚就在这木鱼声中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前日里雇好的马车早早停在了巷口。
待苏晚二人上了车,车夫便架着车朝云安寺驶去。
车内,一片寂静。
苏晚二人相对而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裴寄抬眸朝对面看去时,见到的就是坐的端端正正的苏晚。
不知怎么的,就忆起了那日她醉酒时娇娇弱弱的模样,以及那带着梅子酒清香的温软。
一时竟有些口干舌燥。
苏晚察觉到了裴寄的视线,一抬头,正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她挽了挽鬓角的碎发,刚想开口,却不料马车一个颠簸,她倏然向前,栽倒在裴寄身上。
颇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意味。
车外传来车夫沙哑的声音:“这上山的路不好走,两位客人小心些别磕着。”
苏晚头顶是男子沉沉的呼吸声,她不由立马弹了起来。
不料又是一处颠簸,车身一晃,她还未坐稳,又栽倒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苏晚面上隐约染上了些许绯红。
她一手撑着厢壁,正想再度起身。
“别动。”
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扶着她的胳膊,强硬的按着她坐到身侧,两人就这么挨着。
她坐稳后,那只手也没有拿开,只虚虚的搂着她,护着她不撞到车厢。
苏晚觉得,那手掌的热度,好似在一直蔓延,蔓延到了她的脸庞。
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颠簸,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苏晚二人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深秋的凉意驱散了马车里隐隐的燥热。
第36章有缘下马车后,苏晚打量四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下马车后,苏晚打量四周。
他们的马车停在离寺门口较远的地方。
而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明显华丽许多。
同车夫说好,晚些时候再上山来接他们。苏晚二人便提步向门口走去。
不知为何,这云安寺不如想象中那般人声鼎沸,香火旺盛。
就真真是一个佛门净地。
二人刚至寺庙门口,迎面便上来一个小沙弥。
他先是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晚二人也回礼。
这小沙弥看起来将将十岁的模样,声音却是老成持重:“两位施主,今日本寺有重客上门,东门闭门谢客,小僧领你们去前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晚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惊诧。
裴寄率先温声开口:“有劳小师父了。”
二人跟着小沙弥去了前门。
这位法号觉归的小沙弥,虽说语气老成持重,内里还是难免小孩心性。
一路上,苏晚从他口中得知,这云安寺曾于多年前扩建,方才他们所处的东门是旧时的正门,扩建后香客极少由此通行,改道南门。
若是碰上今日这种贵人上门的日子,便会派专人守住东门,引初次上山的香客去往正门。
只是问及贵人的身份时,觉归也只摇头道不知。
不多时,三人到了正门。
较之方才,这里多了些烟火气。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觉归本欲离开,却得知苏晚二人此番前来是为亡母点一盏长明灯。
他挠了挠头,有些纠结道:“寺里的香客多是为了拜佛求符,倒是少有要在此点长明灯的。涉及逝者往生,一般都是住持师父出面安排。可是住持师父这会儿怕是不得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闻言,苏晚黛眉微蹙,问道:“我们可以等,不知住持师父何时有空。”
“这样吧。”觉归犹豫片刻,道:“我领你二位去后院厢房稍作休息,待住持师父得空便来告知。”
“多谢觉归小师父。”
云安寺的厢房很是简洁,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别无他物。
二人坐定,觉归端来两盅茶后,又告辞离开。
裴寄饮了一口茶,须臾才道:“晚晚,你先在此候着,我有些事要办。”
苏晚抬眸看他,没有出声询问,只微微颔首。
裴寄离开后。
又过了许久,苏晚独自待在屋内,一手撑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夫人,杜鹃姐姐已经回府了,您还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这声音有些耳熟,苏晚循声一看,居然是方才的觉归小师父。
可是他怎么知道杜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仔细一看,觉归面上分明不是方才的拘束老成,他小脸紧皱着,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是啊。”苏晚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
“杜鹃姐姐都跟我说了,那候府都是些坏人。”觉归小脸气鼓鼓的,生气道:“故意把夫人和杜鹃姐姐赶到山上来,现在又想逼着夫人回去,还把杜鹃姐姐带走了。”
说着,他又仰头看苏晚,一脸认真道:“杜鹃姐姐走前吩咐过我,要我多照看夫人。”
这么小的孩子,口气却十足的严肃。
苏晚听见女子浅浅的低笑声。
许是见他还是因着杜鹃的离开而低落,苏晚听见自己出声安慰:“你不用为杜鹃担心,她陪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回去也好,她家还有人等着呢。”
“杜鹃姐姐原来是回去看家人了吗?”小沙弥闻言惊讶的抬起头,须臾声音又有些低落:“寺里的师父说我是捡来的,是没有家人的。”
他又问:“夫人您为什么不肯回去?没有家人在等您吗?”
“没有了。”女子的声音莫名有些空灵。
苏晚又轻轻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道:“不提这些了,你杜鹃姐姐离开前备了些材料,我去厨房做些糕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上次做过的豌豆黄吗?”
一听到吃的,方才的忧思瞬间被抛之脑后,觉归的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期待。
……
“夫人,夫人……”
耳畔又是低低的呼唤声。
苏晚刚想回应,一只手撑着的脑袋猛点了一下。
整个人登时清醒过来。
“夫人,你醒了?”
苏晚一抬眸,瞧见的就是站在一旁的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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