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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哭声,只有一片死寂。

这片凝重的空气里,只有科梅依旧悠然,视四面八方投来的憎恨的眼神为奖章。看,这群天生反骨的雌虫,从没放下过对雄保会的憎恨。他们根本不会、也不懂得为雄虫牺牲,我也没杀错虫,只可惜杀少了。雌虫,就该用暴力和恐怖来打断他们的骨气,把他们驯化成狗。科梅冷漠地想。

“……对以上指控,你是否认罪?”

科梅轻慢地勾起唇角,点头承认:“我认罪。”

“既然你不认……啊?”起诉委员会的代表虫猛拍桌子,掏出卷宗,正要大声反驳被告,就被猛地一噎,舌头差点拐不过弯来。

根本没有虫会料到他如此干脆地认罪,让起诉委员会和各方司法虫通宵了一周整理出的卷宗通通化为废纸。

军事法庭一共四位首席起诉虫,都是各方势力派出的的代表。雄虫代表菲利普夺过卷宗,半点没有被迷惑,冷冷质问:“好,既然你承认了这些,那下一个虫——你的雄子、革新派的第一位领袖,安提戈涅·哈雷是否也是你指派暗杀的?”

科梅唇角的弧度丝毫不变,纵然一股刺痛突如其来地袭击了他,他也依然面不改色地微笑应下:“是。”

“砰!”是菲利普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他愤怒地诘问:“那是你的雄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科梅看着他,冷静反问:“不然看着他推翻雄保会的统治吗?我只是没想到,他死了,那个玩笑一般的组织还能继续存在,没有鸟作兽散。”

菲利普冷笑:“雄保会这样腐朽的老顽固怎么会懂?正因为我们是正确的,民心所向的,所以无论你们用什么下作手段,都毁不了我们!”

法官发出超经意的咳嗽声,提醒他不要忘了这是法庭,不是吵架的地方。

这声提醒让菲利普冷静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法官,面色紧绷:“我的质询完毕了。”

第三个代表起身了,他一只美丽的凤蝶,明黄的短发干净利落。蝶族作为最大的赢家,理所应当在这次军事法庭上占据重头戏。他为科梅定下了最关键的罪行——战争罪。

他条理分明地公布了雄保会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进行了那些违反基本道德的操作,并发出了强烈谴责。

“……对于以上指控,你是否认罪?”

“我认罪。”

“综上所述,被告科梅·哈雷,犯下贪污受贿罪、金融垄断罪、……多桩故意谋杀罪、种族灭绝罪、恐怖袭击罪和战争罪。被告是否还有疑问?”

按照程序,法官再次确认,科梅只需要再次承认,这场异常简洁,甚至简洁到了有几分潦草的审判就会就此下定论。

科梅却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有,法官。”

什么?

他难道这个时候后知后觉想狡辩了?

所有虫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凝聚在他身上,科梅恍若未闻,只平静道:“您漏掉一项——几个月前,为了杀死一支从母星方向绕后的小型舰队,我方不慎使用了超当量武器。”他顿了顿,一片哗然中接着说,“两艘军舰被击毁,因为落点判断失误而坠落向母星。”

雄虫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他和手持卷宗的凤蝶代表对视一秒,礼貌性微笑似乎焊死在了凤蝶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透露出来。

科梅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是的,是我的失误导致了母星的毁灭。”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法庭现场。

真正的罪魁祸首和共犯们,反而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给震撼到了,燕屿和曼努埃尔惊愕地互相对视一眼,双双感觉到了措手不及。

科梅是发了什么疯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曼努埃尔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什么,发消息问杜阿尔特,这次起诉委员会的代表是怎么回事?杜阿尔特回得很快:“这位凤蝶以前是前线上的,后来受伤严重,就退下来进了司法界。他很有资历,这次他主动请缨,就让他去了。”

很有资历?

也就是说他经历了很长一段塞基的统治。

曼努埃尔上位的时间太短了,又是和平交接,这导致凤蝶内属于塞基的势力没有得到彻底的清扫。

他若有所思,给自己的心腹发了一串指令——去找个可能和塞基还有联系的凤蝶高层“好好”拷问一下。

收到消息的蛱蝶心腹摩拳擦掌,脑补了一百集权谋大戏:啊?!终于还是进入到了换届的传统节目——清洗老臣了吗?

隐隐听到风声的杜阿尔特:……

搞了凤蝶就不许搞我们弄蝶了哦。

不过,这些都是涌动的暗潮,明面上的军事法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饱含各色情绪的喧哗里,法官正满头大汗地翻法条:炸了母星该判什么罪?

破坏资源罪?非法袭击行星罪?破坏文明罪?叛族罪?反虫族罪?

老师没教过啊!

立法条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一天母星能被自己虫炸了啊!这谁能想到啊!法律的漏洞,不,法律的窟窿出现了!

法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法槌重重敲下:“肃静——!”

他沉声宣布:“既然如此,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反正其余罪也是一个死,债多了不愁,罪多了好判,什么罪也不是很重要,处死就行。

“被告和起诉委员会,是否存在异议?”

“没有异议。”

“我罪大恶极。”科梅轻声说,“我没有异议。”

科梅想起了决定雄保会命运的那天。

那一天,他面对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是同意智械的交易,用超级主脑绝地翻盘;还是为了虫族整体的安全拒绝祂,眼睁睁看着雄保会走向末路。

在他悬而不决的时候。

塞基找上了门。

冷肃的军雌,因为爱人的去世而更添了几分不似活物的冰冷,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透过眉骨投下的阴影,跨越过无数光年看向科梅。

当年,科梅凭借伊卡洛斯的身份,逼迫塞基不断退让。而现在,形势反转,塞基失去了软肋,科梅却被他的理想死死拖在泥潭里。

但塞基并没有丝毫嘲笑或者快意的神色,教会他爱的那个人,似乎也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他冷漠且言简意赅:“科梅,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你?你连兵权都没有了,塞基,你要用什么和我交易呢?”

塞基看着他,语调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不用和我来杀价这一套,科梅,你会同意的,因为我手里的筹码是雄虫机甲密匙。”

荒谬甚至比错愕更先一步闪过雄虫的脸。

他急切问:“你怎么会有这个?赫利俄斯没把它藏起来吗?不不、你在人族的地盘,你的确有机会得到它……”他还是无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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