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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不到的我便将药粉洒在了布条上。”
哦,懂了,随便洒洒在布条上然后往身上一绑就觉得是涂药了。
陆鸣沧冷笑一声。
“要我夸你聪明吗?”
温余自知理亏,默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又声音软软的喊了一声疼。
“轻点,疼。”
陆鸣沧哼的一声,轻讽道。
“还知道疼?活该。”
话虽如此说,他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轻柔起来,屏息凝神专注的一点一点慢慢的揭开布条,等到结束,陆鸣沧发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
涂药又是个细致的活,那些动手打温余的人,一看就是下了狠手,温余背上条条伤痕不是皮开肉绽就是肿得发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看的人触目惊心。
陆鸣沧板着一张黑沉的脸,一点点将药粉洒在那些伤口处,然后给他重新绑上布条。
做完这一切,陆鸣沧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懒懒的倚靠在床边。
温余想要起身,又被陆鸣沧一把按住。
“躺好,你需要静养。”
他的语气很强势,不容置疑般定的看着温余,漆黑的眸中倒映出温余的身影。
温余顺着他的力度卧在床上,枕着双臂侧头静静的看着陆鸣沧苍白的脸颊。
陆鸣沧闭着眸慵懒的倚靠在他身侧,察觉到那股直勾勾的视线,陆鸣沧微微掀开眼皮,随手捂住了那双深邃灼热的眼睛,像安抚小孩子一般,轻轻哄道。
“睡一会儿吧,乖。”
温余眨了眨眼睛,感受着眼眸上那微凉的触感,竟然觉得安心无比。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想,就这样闻着那股药草的苦涩,阖起眼眸,陷入沉睡。
第177章
两人一病一伤,在这陆家又不被看重,只能相互扶持,虽然看似凄惨,彼此间的感情倒是加深了不少,当然,陆鸣沧自问态度是始终没变,是他觉得温余对他,更亲近了些。
像满身尖刺的小刺猬终于愿意敛下锋芒,朝他靠近了。
除此以外还有那个给温余改过衣服,叫明雪的丫鬟也帮了不少忙。
又过了半个多月,陆鸣沧的病还是那个老样子,温余的伤倒是痊愈了,毕竟还年轻,底子好,加上陆云笙给的金疮药确实是上品,所以温余的背上没留什么疤痕。
这些天里,陆家人对他这个妾生子的态度倒是各个分明,陆百川来看过他两回,但也就关心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林新月那边除了派身边的老婢来问过一回,就再也没有任何后续,他那三个兄弟姐妹,除了陆云笙确实真心实意的来看望过几回,留下不少珍贵药材,其他两个陆云箫和陆凝雪压根就没出现过,把无视轻蔑的态度摆的明明白白。
陆鸣沧当然不会为这塑料亲情伤神,都是假的罢了,他反而乐得清闲。
除了有些纠结主角攻受的感情问题。
实在是这些天看下来,温余和陆云笙之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超出伦理关系的纠葛存在。
虽然这陆云笙确实为人温和亲善,有点中央空调的潜质,对温余也是多方关照,但观其目光坦荡,不像是有私心的模样,而温余这边就更叫人无语了,如果说陆云笙那边还有点热乎气,那么温余这边可谓是冷若冰霜。
别说陆云笙了,但凡有除了陆鸣沧之外的另一个人在场,温余就会变成一副沉默寡言的内向小媳妇模样,和谁都并不会搭话,紧紧的跟在陆鸣沧身边,像个只会按照陆鸣沧所言行事的漂亮傀儡。
陆鸣沧有感觉这一切的走向不太对劲,但他又实在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便只能作罢。
温余伤好后又重新开始负责陆鸣沧生活的一些琐碎,一开始陆鸣沧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直到有一次他在厨房见到灰头土脸专心致志围着炉子熬药的少年。
“还真有点像灰姑娘。”
陆鸣沧倚着门沿,抱胸轻叹。
温余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脸上还带着几撇黑漆漆的炉灰,瞪大了眼睛像个小花猫似的。
“你,你怎么来了?”
陆鸣沧捂唇轻咳了几声,唇角带笑,揶揄道。
“当然是来找我那总是乱跑的小妻子,夫人,可叫为夫好找啊。”
相处的久了,温余也习惯了陆鸣沧时不时的性格变化,这种调戏之言虽然每次听到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但多少也有了几分应付之力——无视之。
不过心的悸动还是难以隐藏那种无措。
“嘶!”
一声痛呼伴随着噼啪的碎裂声突然想起。
温余失手打翻了熬药的陶罐,滚烫的药汤溅到温余的手上,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浮现出一片红痕。
陆鸣沧眼疾手快的疾步走上前,一把拽住温余想要俯身拾药罐的手臂,将他用力拉离了原地。
“你疯了,还去捡!”
陆鸣沧厉声斥责。
他看了一眼温余发红的手背,又拽着他来到水缸前,一把将他的手按进了水中,等温度降下去一些后,陆鸣沧又抬起温余的手,拿过水瓢不断的舀水在他的伤口处冲洗。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面的明雪,她跑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和药渣,惊呼道。
“三少爷,少夫人,发生什么了?”
陆鸣沧连忙吩咐她去找大夫,温余却阻止道。
“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陆鸣沧瞪他一眼,转向明雪。
“别听他的,去找大夫来我房。”
明雪应声而去。
温余看着陆鸣沧的侧脸,轻轻嘟囔道。
“我真的没事,涂点金疮药就好了,何须如此麻烦。”
陆鸣沧没理他,继续舀水泼伤口。
没想到这家伙蹬鼻子上脸又开始作死的喃喃。
“可惜了药材,浪费了。”
陆鸣沧都要被气笑了,冷哼一声。
“手都要烂了还关心药材,我的好夫人,你可真会给我添堵。”
温余闷不吭声的垂着头,看他这又像不服气又像委屈似的模样,陆鸣沧还是没辙的叹了口气,放下水瓢,伸手托起少年的双颊,注视着他黑润的眼眸,轻柔道。
“这些事为何不让下人去做?”
温余沉默不语。
陆鸣沧微微蹙眉,严肃道。
“是否又是他们逼迫?”
“不是!”
这次温余终于出声了,很快速的反驳了这个问题。
“那为何?”
温余又抿着唇不肯出声。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陆鸣沧败下阵来,无奈一笑。
“好,我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万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小心一点,不要再受伤了。”
温余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只用了一个很轻的嗯声匆匆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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