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种种因由.前尘往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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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绝顶此时己是杜鹃花开,万紫千红,在石岩间的雪中开放,尤其让人称道是那株千年杜鹃树更是长得枝繁叶冒,花开当时,让人有种错觉,这非是人间,是人间接通天上仙宫的道路,更有泉水清澈,袁承天见到先逝的庄梦蝶——庄夫人——师娘——师父赵相承前任的妻子,终年长眠于这昆仑之巅,冬日有白雪皑皑,北风为歌,天地为幕,鸟兽为伴,亦颇不寂寞;春有这横绝天下的杜鹃花开,更有泉水叮咚为乐;夏有虫草万物生发,夜有天籁之音,明月当空,悬于那不可见底的苍穹之中,坐其石上,抚琴一曲《广陵散》,可以消去胸中块磊,想见古人慷慨激昂于那刑场,自此一去让这《广陵散》成为千古绝唱,让后人复悲于后人,谁又知前代英雄烈烈的事迹。事去千年尤恨促,不得见君之一面,可谓千古憾事,坐当昆仑之巅,自当抚膺长啸,“此生生在尘世间,不为功名不为钱!吾欲乘风上九天,稽首谪仙不叩首。笑傲只为此生有,丹心偏在昆仑巅。吹发长嘘为何故,仙长练丹为何求?长生海外求丹药,不见当年秦始皇!”

袁承天当师祖林正眠尸身安放石窟,只见石窟中正有一口石棺,上刻:林正眠之冢——原来他生前便己将这石棺凿好,放在石窟之中,以备自己将来大限来时之用,今日得享其成,不为遗憾。只是袁承天心中堵得难变,不由得悲从中来,绵绵不可断绝,只想大哭一场,想自己自生而来,这种种苦难与忧患,人间多是生离死别,那有快乐的时光?

他将林正眠尸身放入石棺,郑郑重重施礼口中道:“去往生来,人间皆梦。生有忧患,死有哀乐。”然后转身出来,正见洞窟门口那株千年杜鹃树花开,将这洞窟掩盖欲尽,不远处是清泉,泉水之中亦有鱼儿游动其间,仿佛优哉悠哉,似乎忘情于江湖!袁承天趋步来至庄梦蝶庄夫人香冢之前,跪拜心中默祷愿天之灵,护佑我昆仑一派无灾无难,得享绵长!

花丛一响,袁承天以为是山巅鸟兽走动,不以为意。可是转念一想不对,此时鸟兽绝少,莫非……他转头只见一人走来,愈行愈近。他心头一震,只见来人不是别人却便正是那大师兄傅传书,只见他脸上殊无欢颜,带着冷冰冰的表情,隐隐有杀人的戾气。他见大师兄走到左近,便先行施礼道:“大师兄……”傅传书打断他的说话,说道:“叫我掌门!我已是本派三十四代掌门,以后不要叫我大师兄,你知道么?”袁承天心中一震,昔日同门今日已成仇雠,毫无同门之谊,似乎已成陌生人。傅传书道:“师弟你驾木鸢闯入本派禁地,既便以往种种忤逆不究的罪行,便是现在此举也是该当死罪!你是自裁以谢天下,还是要我出手?”

袁承天道:“你是掌门?可是你这掌门之位言不正,名不顺,焉能服人。师父常说身为掌门,礼仪民族大义国家为先,其次是祭祀本派历代掌门,不然德不配位,焉能服众,所以我还要叫你大师兄,听我一句话,回头是岸,不授皇帝敕封,否则本派便万劫不复之地步,师兄便是千古之罪人!”傅传书啪地一声将一株杜鹃树拍断,直斥其人,说道:“我自有担当,却要你管!袁师弟你现下自身都难保,还兀自大言炎炎?想你在雪地杀死白碧尘父子这桩公案只怕便不能善罢干休?”袁承天道:“世间尽有贼喊捉贼之举,大师兄你心中还不明白,须知世间尽有神明,你德行有亏,杀人放火天自知道,大师兄只怕这白凤城是死于你手吧?”傅传书怒道:“胡说八道,焉有是理?”袁承天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角衣服,说道:“大师兄你不正是你身上的道袍?”傅传书这时才惊觉自己果然衣服被人扯去一截,不由哈哈笑道:“是又怎样,便是我杀了他,也是不亏,谁教他娶小师妹,无论是谁只要敢娶小师妹我便杀了他,因为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娶她,因为她不属任何人?师弟你难道还不明白,天下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原毁了他也不让别人得到!所谓: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袁师弟,今日只怕你难逃公道?”袁承天道:“大师兄,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天公地道,世间循循有公理!你如果一意孤行,只怕难有善终,你侮改吧!”

傅传书呛地一声从背后抽出本派掌门信物鱼龙剑,冷笑道:“袁师弟且看今日谁难善终?”他唰地舞了个剑花,剑诀一引,一式“又见青天”直刺袁承天肩臂。袁承天见大师兄已然不念昔日旧情,不由心中万般苦楚齐涌心头,以前同门师兄相亲相爱的情景浮现于眼前,可是谁成想今时今地却成仇雠,拔剑相向,是要对方死于剑下,能不悲伤?二师兄关俊杰死于大师兄手下,不可谓不残忍,他又行杀人之举,将那白凤城毙于“五指朝阳断魂掌”之下,接连杀人,非但没有罪恶感,反而自以为是,看来大师兄心智已然走火入魔,无人可救,只有他自己救自己,旁人都是徒然。

袁承天见剑来,自然不能受其戮,顺手折其杜鹃枯树枝,以轻灵的一式化去大师兄这凌厉噬人的招式。随既反手一指,树枝竟而啪地一下打在他手背之上,这招起式突兀,傅传书竟而避之不及,被袁承天手中树枝重重打在手背之上,起了道红印,火辣辣生痛。他心中恼怒,右手剑忽地翻转,誓要将其杀戮于剑下,否则难以心安,只见剑气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将杜鹃树上花枝纷纷削断,石屑纷飞,可见傅传书再无仁慈,痛下杀手。袁承天忽地身子跃于半空,轻灵灵一个转变,头下脚下,手中枯枝击向傅传书头顶要害。傅传书手中剑上撩,竟而将袁承天手中枯枝削得纷纷碎,此时手中已无东西可赖,似乎只有以手相搏。袁承天借势落地,然后伏地派出,攻大师兄傅传书下三盘,尤以下阴为最,如果一招拿实,非立毙于当场不可!只是袁承天念同门之谊,不欲下其杀手,所以虽然攻其下三路,然而总是点到为至,不欲杀人。傅传书并不念师弟恩情,以为他武功不逮,便有所不能,所以视而不见,手中剑只顾杀其要害。嗤嗤声中竟而挑断袁承天衣衫,险险伤及胸膛。傅传书眼见便要成功,更是大吼一声,步步紧迫,意在一举成功!袁承天见大师兄傅传书步步紧迫,心中不由懊恼,心忖:你一再过为己甚,那么便休怪我无情。他见傅传书剑来,觑准时机,二指倏出将这鱼龙剑剑身挟制,让大师兄不得前进尺许。比拼内力傅传书犹有不能,袁承天的内功心法来自林正眠,林正眠当初将几十年武功修为悉数传于袁承天,可说袁承天之内功心法天下少有敌手;——虽然赵相承当初在京都光明观中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昆仑派内功心法传于傅传书,可是比之林正眠之内功心法犹有不足,不堪比拟,所以今日师兄弟二人较技,傅传书明显落于下锋,不敌袁承天。

傅传书心想自己已然是本派第三十四代掌门,怎么可以败在师弟手下,如果此事传扬出去,自己还能做掌门么?所以运劲于剑,剑气四发,刷地一声挣脱袁承天两指挟持,剑尖向着袁承天当心便挑。袁承天一时懈怠,竟而被挑破衣衫,划伤肌腹。傅传书见状大喜,欺身而进,要一剑结果袁承天的性命。袁承天虽内息强大,奈何手无兵刃,所以行动便受束,不似傅传书手中有吹毛断发的利器,所以处处受制,不得方便。眼见性命堪忧,袁承天见躲无可躲,便翻身入了林正眠师祖清修的洞窟。傅传书见他跃入洞窟,心下窃喜,心想你逃入洞窟之中焉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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