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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不必褚大人提醒。&rdquo江酌的声音阴沉,&ldquo我自然是日也明白,夜也明白。&rdquo
&ldquo可我罪孽深重,你们这些隔岸观火的看客又何尝不是罪大恶极?&rdquo他看着褚遂,忽然笑起来,&ldquo褚大人想说我见死不见?难道褚大人自己,又何尝不是袖手旁观?&rdquo
褚遂因他这话,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ldquo大不了我死,以命抵命,换得黄泉心安。&rdquo江酌反问道,&ldquo褚大人觉得如何?可以交差了吗?&rdquo
褚遂瞳孔骤缩,没想到江酌对皇室的憎恨竟到了这种地步,宁愿身死,也不愿进京。
看他被吓住,江酌忽然觉得没意思,将他松开:&ldquo不要再来了。&rdquo
江酌转身离开。
褚遂还坐在地上,耳边是江酌的威胁,可就这样算了嘛?捐监案定能给秦王一党重创,圣上还等着他去複命,若是此次错过了江酌,圣上还等得到那时候嘛?
他瞪着江酌的背影,忽然把余光放在坐在马车前面的云升,于是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ldquo江酌!你可以走!&rdquo
&ldquo可我这里有两个人&mdash&mdash&rdquo
&ldquo你不想见,元姑娘,应当是想见的&hellip&hellip&rdquo
江酌停下脚步,倏然回头,再看向他时,眼底只有杀意。
元春再醒来的时候,江酌已经回来了,只他没有睡在榻上,而是趴在床边。
她看了一会儿,侧过身,就这麽直直地看着他,从他的眉宇到他的鼻梁,又从他的嘴唇到他的睫毛,眼下一层青灰淡淡,看起来一夜未睡,于是,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只她一碰,江酌便醒了。
两人的目光挨得近近的,什麽都没做,却有一种缱绻。
元春就问:&ldquo怎麽睡在这里?&rdquo
江酌皱着眉:&ldquo&hellip&hellip太髒了。&rdquo
他们从屯田村一道回来,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她凑上前,鼻尖贴了贴他的鼻尖,像是幼兽一样:&ldquo我不嫌弃。&rdquo
江酌闭上眼睛,没有吭声。
累了几日,两人清晨洗了澡,就这麽一起睡到了下午。
元春再醒来时,整个人很累,是一种睡过头的疲倦,她伸伸脖子拉着筋进竈房,将面粉揉开。
过了一会儿,江酌进来了,看到她忙,便问:&ldquo在做什麽?&rdquo
&ldquo鸡蛋饼。&rdquo元春将鸡蛋打在面饼上,手法娴熟地推开,没一会儿,白色的饼子上便散发出一阵金黄,&ldquo想着一会儿送去给张大娘他们。&rdquo
江酌没说话,在一旁帮着打下手,偶尔要吃掉元春做坏的饼&mdash&mdash当然,份量很少。
做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元春将饼装进篮子里,又用麻布盖住保温,想起什麽:&ldquo爹最喜欢吃这个饼了&hellip&hellip饑荒那阵子,家里没什麽钱,一年到头都吃不上肉,能吃上鸡蛋已经很高兴了,只那时候简朴习惯了,后来虽然有了些银两,却还是喜欢这个味道。&rdquo
江酌听她说从前,呼吸一滞:&ldquo&hellip&hellip想爹了吗?&rdquo
&ldquo偶尔会想,但不像从前那麽想了,那时候&hellip&hellip每天夜里做梦,都会梦到他。&rdquo元春说得很认真,问江酌,&ldquo你也会想江伯伯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偶尔会想。&rdquo
两人一块儿去送鸡蛋饼,又陪他们说了会儿话,三七靠在元春身上,问她:&ldquo岁阿姐,我们什麽时候能回家?&rdquo
元春顿了下,捏了捏他的脸:&ldquo在郡城里住着不好吗?那麽多好吃的好玩的。&rdquo
&ldquo&hellip&hellip好。&rdquo三七吹气,鼓了鼓自己的脸,&ldquo但是我想阿爹了。&rdquo
&ldquo你阿爹回家修房子去了,给三七修个又大又漂亮的大砖房,开不开心?&rdquo元春戳着他的脸问,&ldquo三七想住新房子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想。&rdquo
&ldquo阿爹晚上就回来了。&rdquo
元春同张大娘和三七说完话,一擡头的功夫,不见了江酌,便出去找,这一找,便看到江酌站在院子里出神,她的步子慢了下来。
周围人来人往的嘈杂,按理,江酌应该是没有发现她的,只不过是几息的功夫,江酌忽然回头,一下子和元春对上视线,也是这一霎那,江酌脸上的淡漠忽然褪去,换上的是春三月清泉解冰的笑容。
元春看大家都进屋了,招手叫江酌过来。
还没等江酌问她,便踮起脚,双手勾着人的脖子抱了一下。
只她怕人发现,抱了一下就要松手,江酌却反应更快的按住人的后背,将人抱得更紧,埋首在她发间,用力地闻了一下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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