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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酌看着她的背影,这几天来的低落情绪,似乎散了一点。
快到年底了,村子里渐渐忙碌起来,来来往往的人许多,到元春家买豆腐的人也不少,也是近日,他们发现前阵子不见的江小郎君又回来了。
多事的原想要上前询问两句,但看到江酌手臂上戴了孝,又住了口,只敢在背后碎碎念着&mdash&mdash
&ldquo家里人没了,难怪要留在元家。&rdquo
&ldquo我说怎麽一直不走呢,原来是家里不好了。&rdquo
&ldquo这也是幸好先遇上了元家,不然还不知能去哪呢。&rdquo
&ldquo这小郎君看着年纪也不大,小小年纪的,就没了家人&hellip&hellip&rdquo
元春把豆腐切好,盛进人的碗里,打断道:&ldquo何婶,十二文。&rdquo
&ldquo哦哦。&rdquo何婶回过神来,把银钱放进钱匣子。
元春把人送走,回头看了竈房一眼,江酌在用她烧的热水洗碗,神情淡然,她看着他,轻声说:&ldquo你怎麽会没有家人呢?&rdquo
日子过得慢慢的,天气时好时坏,小柴房采光不好,江酌练字的时间变少了。今日好容易是个阳天,元春早早便来江酌的窗台前占位置,手里抱着那盆兰花。
那是盆墨兰,又叫报岁花,花开的时候,意味着,春天要来了。
这个时间,竟然开了,也不知她是怎麽养的。
江酌站在桌前写字,元春趴在窗台前看他,不知想到什麽,忽然笑起来,整个人如初雪后的晴阳般,柔和明亮。
有些晃眼了,江酌就问她:&ldquo笑什麽?&rdquo
她说:&ldquo小郎君,去拜堂吗?&rdquo
拜天地
元春支着下巴看着他笑, 眼底里都是碎光,明明冬日,晴阳温和不明媚, 却因为她的笑,亮了半壁天空,江酌看得一愣, 须臾没答。
&ldquo小郎君可不要反悔, 当初说的可是&hellip&hellip&rdquo元春等了会儿, 难得着急, 担心隔了几日,江酌是不是把那日的话忘了,又或是反悔。
只她还没说完, 江酌便说:&ldquo好。&rdquo
他答应的爽快, 元春却又是一懵,不敢相信:&ldquo真的假的?&rdquo
&ldquo&hellip&hellip那是假的。&rdquo江酌又低头写字。
&ldquo不行!&rdquo元春反应过来, &ldquo但是小郎君,你要考虑清楚,你你你,这可是入赘&hellip&hellip&rdquo
江酌看起来没所谓极了:&ldquo嗯,我入赘。&rdquo
先前, 元春想着招江酌上门, 是为了不用离开屯田村,不用离开爹, 如果她能招赘, 就能一直留在家里。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江酌家散人亡、孤苦伶仃,天下之大, 他甚至没有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只有这里,她不想听村里的人说江酌可怜,她想收留他,做他的家人,她知道就算不是入赘,成亲了,江小郎君也不会走。
可现在听他答应得这样快,像吃白米饭一样简单,元春倒是替他着急了:&ldquo小郎君知道入赘是什麽意思吗?入赘就是倒插门,入赘了,就要嫁进我家,以后就是我们元家的上门女婿,成亲的费用由我负责&hellip&hellip&rdquo
江酌轻挑眉峰:&ldquo听起来我不亏。&rdquo
元春又说:&ldquo成亲之后,你也要住在我家。&rdquo
&ldquo已经在住了。&rdquo
元春忽然觉得,对小郎君来说,入赘好像是一件占了大便宜的事,她其实不想这样说的,但她还是希望江酌考虑好:&ldquo入赘了,你可能就不能考功名了,会被读书人戳脊梁骨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没关系,我不考功名。&rdquo
元春又说:&ldquo以后的孩子,也要跟我姓。&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江酌沉默了一下。
他沉默了。
元春立马拿住了他的把柄:&ldquo看,你是不是犹豫了。&rdquo
江酌捏了捏眉心,忽然想到,元春几岁来着:&ldquo&hellip&hellip是不是还太早了。&rdquo
他知道村子里成亲普遍早,但按京中或平阳的习俗,十六七岁大抵才到相看人家的年纪,元春十四,除夕一过,也才十五。
元春反应过来,有些红了脸,偷偷把兰花挪过来遮住自己的脸,小了声音:&ldquo那,小郎君再考虑一下。&rdquo
&ldquo跟你姓。&rdquo江酌并不犹豫&mdash&mdash
孩子&hellip&hellip
江酌先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姓江吗?他好像不配姓江,姓李吗?江酌的目光忽暗。
没必要姓李。
能跟着元春姓,很好。
元春从身后默默拿出一个小的长匣子,推到江酌眼前,也不说话,江酌问她:&ldquo什麽?&rdquo
&ldquo聘礼。&rdquo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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