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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屋里满是土黄色的灰。
穆白跳下墙壁,顺手收下贴在门上的这张纸。
这套房他租定了。
*
好巧不巧的是,陈锦佑也看中这套房了。
离开穆白后的他,犹如离开笼子的鸟儿,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随着穆白的离去而消失。
他背着手,慢慢在村子里溜达,最后停在村尾的那套房子前。
陈锦佑今早刚跟村长商量好这套房子的价格,打算下周来就拿下它。
他站在大门前,骄傲地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这套未来将属于他的房子。
然后,他就发现门上不知道是谁留下两个大字:“要了!!!”最后还加了三个超级大的感叹号。
这字迹刚劲有力,横竖距离相当,一看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年轻人写的。
陈锦佑:“……”
他掏出手机,打给了村长。
“村长,村尾这套房谁要了?”
“小陈,那个,真的不好意思。”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哪怕隔着电话,陈锦佑都能想出他低头搓手的样子,“今天来的那个法官,在走之前就全款买了。”
“姓穆吗?”
“哎,对对对。”村长忙点起头,“你们认识吗?”
“认识但不熟。”
“我看你们在村头聊了好久,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不算很熟。”陈锦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那行吧,您先忙。”
“房子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穆法官给的太快了。”
“没事。”
痛失爱房的陈锦佑,可没心思溜达了,他坐在大榕树下面,借着看老人下棋的名义,发起了呆。
思绪漫无目的地漂浮在半空中,穿过叶缝,悠悠蕩蕩地使回小时候。
那年,他才二三年级吧,或许更大,又或许更小,但是他记不清了。
母亲也这样带着他坐在大榕树下,看着老人下棋。
左边的老人出个“兵”,右边的老人挪个“炮”,“炮”越过“楚河汉界”一把吃下对面的“兵”。
左边的老人“嘿嘿”一笑,一副胜券在握地样子,而拿下一个“兵”的老人却愁眉苦脸。
他看不明白,只喜欢棋子相互碰撞的声音,可他还是想要逃跑,可每次刚跳下花坛时,后衣领总会被抓住。
“我看不懂吗?”年幼的他在树下打起滚来,象棋怎麽能比得过趴在树上的知了呢?
“不懂就问,别一心想着逃跑。”母亲像拎小鸡似地提起他,手掌不轻不重地拍打走身上的灰,嘴里还说着:“马走日,象走田……”
两枚乌黑的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溪水低落在石头上。
“好!”衆人的欢呼声唤回他的思绪,他眼里删过一丝慌乱,忙低头望向不远处斑驳的棋盘,左边的“将”早已被右边收入囊中。
“小陈,怎麽样,要不要来一把?”左边的老人笑起来,半截长的眉毛都扬起来了。
“不了不了,我不太会,您们来吧。”
“行。爷爷再给你露一手啊。”
新的棋局再次展开,陈锦佑的思绪也紧跟其后。
这次的主角确是穆白。
他想起来那次实现“二十分钟公园理论”的时候。
他们两个坐了二十分钟后,又在门口看了三十分钟的老人下棋。
“你会下棋吗?”穆白暗戳戳地问他。
“不是很会。”陈锦佑如实回答道。
“我会,”穆白得意洋洋地望向他,“马走日,象走田,中间是楚河汉界,炮前要有棋。”
陈锦佑:“……这我也会。”
“我给你实践一把啊。”穆白挑了个眉,蹲下身对快要输的中年人说,“我帮你下一把,包赢的。”
他话音刚落,那个中年人便输了比赛,中年人埋怨地看了他一样,站起身。
“来吧。”穆白三下五除二摆好棋盘,撩起衣袖,自信地看着对手。
两人棋法各不相同,穆白犹如一位神采奕奕的少年将军,一心只想拿取对面,而他的对手则如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每下一枚棋都在心里权衡许久。
颇有霍去病大战诸葛亮的感觉。
“你这……”“诸葛亮”摸了一把并没有花白胡子的下巴,犹豫地开口,“怎麽可能?”
“因为有勇气加持啊。”穆白边说边“啪”得一下收走了对面的“将”。
他刚想动手还原棋盘,却被老人拦下了:“我先看看。”
穆白也不急,他收回手,满脸骄傲地仰着脑袋,望向陈锦佑。
如同一只等待表扬的乖乖小狗。
“厉害!”陈锦佑竖起大拇指,学着幼儿园老师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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