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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第234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穆白按住李家傲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说。

四周很安静,声音顺着风飘进陈锦佑的耳朵里。

陈锦佑:“……”

他拿出口袋里的纸,把手擦拭了一下,擡起头向注视着不远处的中二少年。

穆白正举着手机,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吓得李家傲瑟瑟发抖,头都快摇成波浪谷了。

好似……在求饶。

人受伤后,总会下意识找寻自己在乎的人,希望得到他的关心。

所以,他轻声开口:“穆白。”

少年并没有回过头,跟那年的夏天一样。

失落与迷茫同时向他迎面扑来,砸得他睁不开眼。

他想,自己还是没有摸清这份感情。

明明想要放下,想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想要自己不再纠结于这份爱意之中,可偏偏事与愿违,他希望昨天“梦”里的穆白,再次出现,就在现在能回过头看一眼。

手腕的疼痛顺着神经蔓延至心头,密密麻麻地刺痛感,如同千万根针扎得他千疮百孔,疼得他闭上眼睛,就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鸟儿在枝头蹦跳几下,叫了一声,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吵杂起来。

恍惚间,陈锦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若不是自己受伤的手被轻柔地捧起,冰凉的湿纸巾一点点划过手掌,微风吹来丝丝凉意。

这感觉太过真实,他不习惯地想要抽回手。

可那双手力气极大,他抽不出,也逃不开,只能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张跟昨晚的“梦”很像的脸,就连距离也差不了多少。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学长,别动。”穆白低头,小心擦拭着,“我一会儿带你去医院。”

“现在才想起来?”

话刚出口,陈锦佑就急忙闭了嘴,这句话不管怎麽听,都如同一个吃了醋的小女生。

穆白:“……学长,你别这样,我害怕。”

陈锦佑:“……”

他试图用咳嗽掩盖住尴尬。

这边的岁月静好,还是掩盖不住穆白身后的喧闹声。

“我真的没有伤害他,真的没有!”李家傲被警察从地上架起来,指向陈锦佑“不信你问他。”

可是,陈锦佑早就被穆白一把塞进车里,而地上的血迹,则说明了一切。

揉进骨髓

即使李家傲坐在审讯室里,也还在矢口否认已经发生的事情。

直到,警察拿出穆白提供的行车记录仪视频,以及视频里的内容,他才老实交代。

“我这难道不算为民除害吗?”

他擡起头想狡辩些什麽,审讯室的门嘭地开了。

“……陈医生?”李家傲看着面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感到有些许疑惑。

陈锦佑点了点头,坐在他的面前,没有开口。

李家傲偏了偏头,没有看见今天下午的少年,心里的惊恐缓解了些。

一个完美的计划浮现出来,毕竟一个“软柿子”,他还是捏得动的。

他眼骨碌一转,几滴“鳄鱼眼泪”便流了下来。

陈锦佑一愣,仿佛从那几滴眼泪里,望见李全死前的模样——

那个哭着求他救救自己妻子的男人,在离去的那刻都还在祈求,妻子能够活下来。

“陈医生,我是受人指示的,”李家傲伸手摸了一把眼泪,“他们说,你们医生都是拿钱办事的,所以我……”

“谁说的?”坐在陈锦佑身旁的警察敲了敲桌子,问道。

李家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是谁,依旧眼巴巴地看着陈锦佑。

“所以,你就拿刀来找我?”陈锦佑回过神。

“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你,没想真的要伤害你。”

陈锦佑举起被包上洁白纱布的手腕:“那这是什麽?”

李家傲一时间想不出别的理由,于是苦苦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你帮我求求情,让他们放我出去吧。””

“我办不到。”

这次轮到李家傲愣住神,在他印象里,陈锦佑无非就是一个只会读书的傻小子,无论那些病人怎麽提要求,他会点头回应。

可他却忘记了,现在的他正坐在派出所里,而陈锦佑也不是个傻子。

李家傲收回脸上所有的表情,就好似换了个人般:“所以,陈医生,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陈锦佑没有直视他的目光,站起身,把椅子推回桌子下,对一旁的警察说:“他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刚好传进李家傲的耳朵之中,不偏不斜地击中他的要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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