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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打算搭理他,脑袋里传来刺痛感,空蕩蕩的胃疯狂地翻滚着,他索性仰面躺在沙发上,安静等待这些不适感散去。
站在门外的穆白,脑子刷的一下就白了。
不安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沖上去,推开陈战,着急地托住陈锦佑的脖颈:“学长,你怎麽样?”
颤抖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哽咽。
陈锦佑睁开眼睛,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眩晕感,再次席卷而来。
陈锦佑:“……我在。”
穆白没做声,代替他的,是一滴掉落的泪水。
滚烫的液体,好似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杀了陈锦佑一个措手不及。
他连忙伸手拍了拍捂着冰袋的手,表示自己还在。
陈战不知道什麽时候跑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穆白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麽,陈锦佑听不清,也没打算听。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还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让他害怕的事情几乎全部出现了。
穆白见陈锦佑始终没有反应,于是站起身走进厨房。
白荷说过,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陈锦佑隐约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小,估摸着穆白应该离开了,他扶着墙慢慢摸索到卧室。
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便传来那人的声音:“学长,你干什麽?”
“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穆白皱着眉,看着站都站不稳的陈锦佑,深表怀疑。
“所以,今天到底发生什麽了?”他知道陈锦佑不会说的,但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没事,回去吧。”如他所料,陈锦佑没有说,甚至还关上了门。
穆白:“……”
原本喧闹的房间,一下子陷入寂静,这时,他才发现一旁的手机里,正在播放着什麽视频——
李家傲开着直播,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耀武扬威地对着镜头说:“我就说这个无良医生会被停职调查吧!”
“我相信法律会给我答案的。”
“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穆白磨了磨后槽牙,冷笑一声:“我也相信法律会给你答案的。”
*
一门之隔的陈锦佑,站在洗手池前。
清水流过沾满血迹的脸,洗手池里一片通红。血早已凝固在脸上,除了有些吓人,但其实没什麽大碍了。
“陈战还是收了点劲的。”他心里漠然地想,“只不过还是不信任我。”
不被信任这件事,几乎是从小伴随他长大的,小到同学打他时,无论他怎麽解释,陈战都会冷冷地回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大到……今天这样。
陈锦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倒在床上。
小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他只会锁上门,抱着被子哭,小小的小孩,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而现在,他还是一样,只不过哭不出来罢了。
“不对,”他想着,“那时候还有妈妈。”
她工作很忙,每次都在他睡着后才回来,那双温暖的手带着淡淡的花香,轻轻拂过他的伤口。
只可惜,在他大学时,那双温暖的手,消失了。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穆白:“学长,你饿不饿啊?”
陈锦佑已经饿过劲了,现在已经没有半点饑饿感:“不饿。”
“那你……”穆白低头看了眼,手里端着的饭碗,“还是吃点吧。”
饭碗里是一大碗清汤面,劲道的面条,透亮的汤面上撒有几星葱花,漂了几个香菜,他还小心的在下面卧了个金黄的荷包蛋。
香味透过门缝,往陈锦佑房间里钻,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几声,头却疼得想吐。
“学长?”穆白又叫了几声。
“不吃。”陈锦佑叹了口气,冰凉的手贴近滚烫的额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再次被拒绝的穆白,失落地把面和汤分开,放进冰箱。
早就吃饱喝足的小黑又钻回沙发底下。
他拾起书本,一本本把它们放回书柜上,摔碎的碎片被他用纸巾包好,拎下楼丢了。
房门还是一直紧闭。
穆白有点担心他,于是抱着被子,缩在沙发上,望着房门边上的光。
淡黄色的光,从门缝下撒出来,如同童话中通往幸福的门,温暖柔软。
他伴着光,酣然入梦。
*
早上穆白出门前,陈锦佑的房门还是没有动静,犹如坚守城堡的守卫,保护着门内脆弱的王子。
陈锦佑昨晚睡得并不好,梦里陈战的怒吼声,穆白滚烫的眼泪,母亲温暖的双手,一直在他脑海里交互出现,他一直想逃出梦境,却一直醒不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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