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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是些风景照,粉色黄昏,大片云朵,墓碑旁掉落的一小片树叶,有些虚影的公交车,静伏的蝴蝶。她说那都是她来找外婆的时候周边的景色。
我问她,为什麽要拍这些?
盛遣思说,“不止美好的事物值得记录,悲伤的事情也值得。”
她说,“这个世界还是挺美好的,我连悲伤也不想忘记。”
她说,“死亡没那麽可怕,甚至可以给人带来力量,毕竟灾难无法避免,但是人类还可以做选择。”
“无论向云柔、我哥还是外婆,结局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盛遣思很少这麽正经,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我肩膀,但她确实比我成熟的多。
“人生也没必要非得按照所谓的规则走,不一定难过的场景就一定要悲伤,接受就好了,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的。”
盛遣思身后传来一声鸣笛声,她要等的车来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又开始不正经地怼我,“我就说你是傻子吧,你还不信。这次服了吧。”
脑子里还在想她刚刚说的,没听清最后一句话,我顺着木讷的点头。
盛遣思轻笑了声,看向习溪,“习溪哥,他怎麽真傻了。”
公交车已经到了眼前,司机鸣笛问道,“上不上啊?”
“上!师傅。”盛遣思大声说,在迈上台阶时,又转回身大喊我的名字,“对了,时念,有个东西给你。”
我神色迷茫的走上前,盛遣思匆忙从包里掏出个木框给我,说,“我走了,回见!”
我和习溪摆手目送她远去,低头看着手里的木框,也是她做的标本,这次不是花朵,是蝴蝶。
这只蝶仿佛从麦田里苏醒的魂魄,扇动翅膀的时候麦浪随之回蕩,尖锐的白色勾勒好似飞机线。
侧上方写着它的名字,“橙斑线灰蝶”。
木框的背面,是盛遣思的字迹,“大傻子要快乐。”
公交车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空气中好像有水汽在轻摇,欢快地踩着空中的颗粒,循着光线的纹路跳舞,盛遣思说得对,人生是选择和接受。
我会快乐的。
我对着习溪亮了亮蝴蝶标本,说,“走吧,下午还得回去上班。”
习溪好像有些失望,说,“可我请的是一天的假。”
“旷工太久了。再不回去邓哥都要开除我了,再说,同学们都该想我了。”
“... ...好吧,小蝴蝶。”习溪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不然你想干嘛?”
他眼睛亮了亮,“约会啊。”
“想的真美啊,嘻嘻老师。”我摸了摸习溪的头,“别难过,回去给你做饭吃。”
好几天没上课竟然还有些生疏了,不过幸好有习溪在,上课轻松,时间过的也快。
放学的时候我故意墨迹了会儿,坐在教室里点外卖,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拉着习溪的衣角问他要不要去天台坐坐。
习溪竟然不惊讶,波澜不惊地点头说“好”。
他不应该一脸期待吗。
他说完就要走,我低头盯着手机上外卖小哥的进度,说,“但等一下,再十分钟。”
十分钟后,外卖小哥站在玻璃门外,我打开门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又去邓语办公室摸了好几瓶酒。
对习溪说,走吧。习溪自然地接过去,跟在我身后。
灯光在黑暗中流淌,虽然前面的施工一时半会儿建不完,但胜在旁边人的长相足够下饭。吹着晚风,喝点小酒,倒很适合谈情说爱。
之前都是我自己来这儿,邓语平常还不到下班就没人了,谁让他是老板,上次和习溪是第一次有人陪我在这儿喝酒聊天。
坐下后,先猛地灌了几口酒壮胆,随后问习溪,谁知道他也正好说话。
于是两个声音就这麽和在一起,“我有话对你说。”
根茎
俩人相视而笑暖风吹过来,我和习溪发尾被同一阵风吹动,我恃宠而骄,轻轻歪着头,“我先说。”
习溪轻声道:“行。”
我清了清嗓起调,“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谈什麽?”习溪明知故问,语调都带着笑。
“谈谈我们的现在。”
怎麽现在年纪大了,不如以前勇敢了,这要搁在十几岁,我能开心地跳起来,甚至直接熊猫抱的扒习溪身上了,哪还需要聊天解决啊。
他看着我轻笑了下,看向远处,说,“小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从外卖盒里拿起鸡腿,朝他眨了下眼道,“我準备好了。”
“从前有两只布偶熊,他们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后来呢其中一只发生意外没办法走路了,还因此连累了家人,他变得自卑不敢见人,更不敢见另一只熊,甚至好多次不想再活下去了,可是爱这种感情很强大,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就是对另一只熊的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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