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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拧着眉,沉思了片刻,便道:“去驿站找到罗大哥送信的所在,看能否打听到罗大哥的下落。”

“好主意。我这就去打听。”

许怀山下落不明,薛雁很担心他的安危,加之连夜坐船,没什麽胃口,从早到晚,她竟连口粥都咽不下,端了碗便又放下了。

她焦急地等着,直到三更天已过,终于等到薛况带着身受重伤的罗一刀进了客栈。

罗一刀浑身是血,身上却只是胡乱裹了伤,伤口不停地往外渗出血迹,一进门,罗一刀便跪在薛雁的面前,“二小姐,对不住,是我没护好许老爷,让许老爷落入那贼人手中。”

薛雁将罗一刀扶起身来,“罗大哥护为义父受伤,拼死才带出义父的消息,我感激不尽,又怎会怪罗大哥呢!义父并未回到卢州,他还在李安的手里,对不对?”

罗一刀点了点头,急切道:“二小姐快去救许老爷,他被关在李家丝行在城外的一处仓库中。”

原来自从许怀山被李安的人抓走后,罗一刀死里逃生,便躲在一间破庙里,便是为了打听许怀山的消息,他在李宅蹲守了大半个月,跟着李安前往郊外一处囤放货品的仓库,终于让他发现许怀山被关在何处。

他想救人,却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后来撑着最后一口气去了驿站,寻信鸽给薛雁送信,好在他命大,有个好心的老乞丐救了他,替他包扎了伤口,他便一直等薛雁来扬州城。

“只是那仓库的附近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把守,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打草惊蛇。如今李安又增派了一倍的人手,我不是他们的对手。”罗一刀羞愧的低下头,“是我有负二小姐所托,未能护许老爷周全,请二小姐责罚。”

薛雁却感激道:“罗大哥不必自责,那些人是一早就设下圈套对义父下手的。恐怕我们刚来卢州时,那卢裕便已经安排抓住义父,只为让我们入局。”

薛雁对薛况道:“如今罗大哥受伤,咱们人手不够。只怕凭借我们的力量根本救不出义父。”

罗一刀似想到了什麽,急切地道:“我观察过那些人不像是普通的家宅护院,他们训练有素,进攻时下盘极稳,他们的招式沉稳有力,进退颇具章法,我猜他们是军人。”

薛雁听了罗一刀的话不禁蹙了蹙眉,只有中山王才有能力从军营中调遣那麽多训练有素的军人前来,原来他从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利用许家,利用她引出霍钰,可义父从小将她抚养长大,对她恩重如山,她不能不救,看来也只有开口向霍钰求救这一个法子了。

薛况见妹妹心急,便道:“妹妹怕是忘了,宁王殿下已经占据了扬州城,若是他能相助,定能救下许老爷。”

“是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他不肯认我。如今又要娶妻了,我担心他不肯见我。”

薛况疑惑道:“宁王殿下娶妻?难道不是娶二妹妹吗?”

“是华裳娘子。”

薛况听了忽然大笑了起来:“开什麽玩笑,宁王会喜欢华裳那般靠毒针偷袭心狠手辣的女修罗?我瞧着那华裳应该只是宁王的手下。”

可那晚霍钰分明对她说自己要娶妻了。

只听门外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在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遭雷劈。”

说话之时,华裳的指尖已经夹了几根银针,眼中寒光一闪,几根银针飞速地朝薛况袭来,薛况快速拔刀挡住飞来的毒针,正得意自己终于能应对,哪知华裳竟然双手齐发,饶是薛况将那刀法练得再快,也无法抵挡她双手齐发,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毒针。

薛况身中毒针,应声倒地。

见薛况被针刺中,薛雁着急道:“华裳娘子手下留情,请给三哥哥解药。”

华裳笑道:“薛娘子不必着急,这针上无毒,只是抹了些许麻沸散,睡上一个时辰便会转醒。”

她拍了拍手掌,两名女子端着托盘进了屋子,华裳笑道:“这是我为薛娘子做的两件衣裳,薛娘子可选一件换上随我见卫将军。”

饶是薛雁见过无数珍品,见过无数精致的刺绣,也没有眼前衣裳那般精美的刺绣,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就像是被赐予了灵魂,下一刻便要活过来一般。

她擡手轻轻抚摸着衣裳袖口的刺绣,惊叹道:“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精细的手艺,简直惊为天人,叹为观止。”

华裳骄傲地昂起头,笑道:“薛二娘子果然好眼光,那日我为薛娘子量过尺寸,便做了这件衣裳,看来薛娘子应该很满意。”

薛雁惊讶不已,原来那天她抱了自己是为她量尺寸,没想到这拿毒针伤人的女子,竟有如此绣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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