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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就把在东宫的发现讲了一遍,东宫位于内朝东边的朝东门内,是储君的专属地盘,有自己的属官和军队,相当于一个内设的小朝廷。

先太子是东宫的绝对主宰,无论做什麽外界都难以察觉,尤其是先帝过世之后,就更没人敢管他了。

守灵期间他以祈福的名义带进去一位僧人,又从紫宸殿拿去几样帝王专用的摆件,知情者猜不出他要干嘛,干脆全当没看见。

后来先太子死得突然,东宫的人抓的抓关的关,许多首尾都没来得及收拾。

牧峥一早就去东宫帮忙,看到灵堂不远处摆着方尊方鼎和夜明珠,他只觉得怪异,问掌宫大太监说是太子命人这麽摆的,没人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他们也不敢动,就这麽摆到现在,前去祭奠的京兆尹却一眼就看出不妥了。

牧峥咬牙道,“京兆尹出身寒微,是跟随一位道人长大的,略懂些五行八卦,他看出不对后李侍中就命人把摆阵的妖僧提出来,几鞭子下去就逼问出了阵法用途。先太子摆的是鬼帝借子阵,要用摆阵人的亲兄弟及其刚生之子一同献祭,就能换得子孙绵延。”

杨善脚下打滑,差点摔下楼梯,牧峥一把揽住他,嘱咐道,“陛下小心。”

杨善都快炸毛了,惊悚道,“献祭是怎麽个献法?”

他为了让皇后相信自己,曾骗她说太子会为了过继子嗣谋害他和孩子们,没想到先太子本人比他说的玩得还狠,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要伤害,还是不是人了?

牧峥怒道,“献祭是要把父子一同抓入阵中放血,直至血放光为止。陛下勿慌,先太子已遭反噬而亡,妖僧被押往大理寺,摆阵器物也被封存起来,不会再伤到陛下了。”

杨善吓得两腿都是软的,怒道,“他可是孩子的亲大伯啊,怎麽下得去手的?”

牧峥扶他上了肩舆,冷笑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岂是宵小之辈能损伤的。”

如果说之前他还为了先太子亡故惋惜,见识过他的所作所为后只觉得庆幸,让那等歹毒之人成为皇帝,大齐百姓危矣。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储秀宫,远远就看到宫门紧闭,一队千牛卫挡在门前,王林寿和宋尚宫各带着一伙人正在对峙。

见皇上来了,衆人呼啦啦跪成一片,刘成也在里面打开宫门,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肩舆前,大叫道,“陛下要为奴等作主啊,宋尚宫要谋害産妇和皇嗣。”

宋尚宫连忙反驳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是太后担心宫外的稳婆水平有限,才会命我送宫里的稳婆过来。”

刘成冷笑,“你当我没在宫里待过是怎麽着,先帝后妃有多少死在你身后的稳婆手里,当我不知道吗?陛下母妃産后身体越来越虚弱,年纪轻轻就亡故了,说不定就是她们下的毒手。”

第二十七章

原主生母是被接生的稳婆害死的,杨善听后只觉得荒谬,太后坑妃嫔害皇嗣横行无忌,先帝是眼瞎了才看不到她祸乱后宫吗?

就算不在意妃嫔,皇子皇女总是亲生的吧,怎麽就不管管呢。

发现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杨善沉声道,“把宋尚宫和她带来的人都抓起来,三个稳婆押到内侍省监牢详审,左千牛卫吕将军,查明三人家口,全部押入大牢。”

三个稳婆吓得大叫冤枉,宋尚宫怒道,“我是太后陪嫁入宫的,你们谁敢动我。”

王林寿才不管那个,像恶虎扑食一样把宋尚宫按倒在地,几十年的宿敌突然落到自己手上,他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宦官按住三个稳婆,其余人见带头的被制服,也都束手就擒了。

吕将军见不用自己人动手,便躬身领命而去,皇上母妃要真是这三人害死的,全家入狱都算轻的。

他在心里啧了声,为那三家人惋惜,手下从后面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向前看。

吕将军擡头就看到高高竖起的凤纹伞盖,赶忙带人往左边躲去,宁愿绕远路也不想跟后宫的另一个主人对上。

杨善这边把六尚局来的人都捆上了,正要送往内侍省关押,就听到后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一队宫人擡着太后小跑过来,太后坐在肩舆上。两眼冒火怒视着自己,发髻颠松了都没察觉。

杨善挺直腰杆看向太后,从前她虐待原主,谋害皇嗣,都无法成为他在太后面前失礼的理由,再加一条谋害亲母就不同了,只要他不把太后从宫里扬出去,大臣就无法指责他不孝。

太后又气又急,肩舆来到近前就指着杨善怒喝,“孽障,你竟敢动我的人。”

杨善不气反笑,“你的人?我才是齐国君主,皇宫的主人,哪个是你的人,不妨指出来,朕即刻杖毙给你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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