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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汀然醒来,宋又杉想和她一起窝在家里,然后在夜晚到来时钻进被窝抱住她,在她耳边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喜欢了很久,很喜欢很喜欢。那会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不灭的路灯闪着温暖的黄色光芒,树影摇曳斑驳,像是为她们披上一层纱衣。
宋又杉被幻想抚慰到,不禁笑了起来,捧起南汀然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最后放在唇边轻轻亲吻突起的指骨。
【杉杉,我要走了。】
这句话骤然出现在宋又杉耳畔,惊得她松开手,慌乱地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一听到“杉杉”的称呼,她下意识以为这是病床上南汀然对她最后的遗言,顿时泪流满面。
旋即她回过神来,默默擦干泪,思考这话到底是谁说的,而后在心里小声回应:【系统?】
【杉杉,我要走了。】宋又杉竟从系统这波澜无惊的语气中听出一点欣喜。
然而宋又杉怎麽也开心不起来,汀然还在病床上迟迟未醒,陪伴她们许久的系统居然也要离开了。
为什麽呢?偏偏在这个时候。
【杉杉,你们积累了足够多的改变值,要使用它来唤醒汀然吗?还是和之前一样,10%手续费。】
宋又杉内心还未升起的埋怨立刻被这句话彻底打散,她急迫地喊:“要!我要用!”她完全忘记了她和系统可以在脑中交流,转而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最真实的想法。改变值哪有南汀然重要。
【已扣除改变值。】
心髒不停地跳动着,目光一刻不移地注视着南汀然,祈祷着南汀然睁开眼地第一瞬间看见的就是她宋又杉。
南汀然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有力,那双紧闭已久的眼睛微微颤动着眼皮,随后缓缓睁开。鸦羽似的睫毛不情愿地袒露出眼瞳,犹如第一缕晨曦中新绽的花朵舒展开来。
她侧头,对上宋又杉期待的目光,虚弱地扬起一个笑容,舔舔嘴唇说:“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宋又杉喜极而泣,滚烫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淌下,滴落在她们交握的双手上。南汀然擡手想抹去那滴泪,却被伤口牵扯着倒吸一口冷气。
“没事吧!”宋又杉比南汀然本人还紧张,手忙脚乱地将南汀然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好好掖好被角,“喝点水!”宋又杉扭头又倒了杯水,递到南汀然嘴边。
乖乖躺着一动也不动的南汀然无奈地笑笑,还是宋又杉意识到什麽,红着脸找了根吸管给她。
看着南汀然重新焕发活力的模样,宋又杉在心底说了句“谢谢系统”。她没有收到系统的任何回複,她想系统应该如它所说的离开了吧。
人生路途上不可避免地会面临一次又一次分别,系统早就表露出它身负任务,迟早是要离开她们的。宋又杉只是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那麽快,她急切地观察南汀然的状态,甚至没来得及和系统好好告别。
宋又杉和南汀然分享了这个消息,虽然她们不知道系统要去往何方,但她们共同祝福系统一路平安。
面临的第二次离别是施旖的葬礼。
彼时南汀然刚出院,皮外伤上还缠着绷带,四肢都使不上什麽劲,由宋又杉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迈进殡仪馆。
外头烈日炎炎,与殡仪馆的低温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南汀然吸入冷气,喉头发痒,控制不住地咳嗽几声。一旁的宋又杉快速抽下手臂上搭着的长袖外套,给南汀然披上,拉着她坐下。
葬礼庄重而肃穆,灵堂最前方是一身黑袍的正说着悼词的牧师。牧师用沉重的语气感谢亲朋好友的到来,说着施旖的生平。台下是施旖的遗体,围着盛放的白色百合,远远望去,施旖仿佛只是迷恋于花香沉沉睡去一般。靠近施旖遗体的大概是他的母父,双目无神,满脸悲戚。
紧接而来的是遗体告别。宋又杉一手扶着南汀然,一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白菊,沉默地走到遗体前为施旖献上鲜花。她嗫嚅着唇,最后叹了口气。
施旖的母父认出南汀然,上前唤她:“汀然,施旖做了不少浑事,我们很抱歉。”施旖的母亲看上去温和坚强,父亲也一身正派,认识施旖的宋又杉很难想象施旖会有一对这样的母父。
南汀然默然握住施旖母亲的手。
后者也不介怀,取出一封信交给南汀然:“这是施旖给你的信,我们没有拆过。”浅棕色信封上写着“汀然杉杉亲啓”,显然是写给她们两个的。
捏着这封信,南汀然只觉指尖发烫。因为信的发出者已经去世,这封信可以说是绝笔信,乃至遗书,南汀然无法想象里面写了什麽内容,她也无法想象施旖是在什麽情形下写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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