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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新人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在司仪的操纵下麻木地交换订婚戒指,向宾客致辞,下台敬酒。
“真般配啊。”目送新人敬酒离开后,施旖感慨道,而后他面向南汀然,往她心窝子里戳,“可惜了,我没去你跟秉渊的订婚宴。”
南汀然抿唇一笑:“没关系,还有下次。”暗示她不可能和周秉渊长久相处。
可施旖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故作期待地擡起眼帘:“对,我肯定不会缺席婚礼的。”
南汀然扯了扯嘴角,不作回应,自顾自地夹了口凉菜慢吞吞地咀嚼着,待吞咽下去后拿湿帕子擦了擦,借势凑到南鎏然耳侧低语。
南鎏然正举起酒杯往嘴边靠,意识到南汀然凑过来后寒毛直立,一时之间被辛辣的酒呛得泪花直冒。
“咳咳——咳——”
南汀然给南鎏然递了帕子,语气温和地问:“你在害怕?”
“没,没有。”南鎏然头摇得像拨浪鼓,又咳嗽几声,道,“有什麽事吗?”
“姐”这个称呼在南鎏然嘴里转了一圈,仍旧是没有出口。
南汀然缓慢地眨了下眼:“没什麽,只是想问问你和爸妈最近的情况。”
“啊?啊——哦!”南鎏然又是几个无意义的感叹词,缓沖了他贫瘠愚蠢的脑回路后才说,“挺,挺好的,就那样呗。”
南汀然毫不在意,反而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最近我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我有点担心……”
见南汀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南鎏然犹豫地左顾右盼,最后学着她的样子,用气音问:“怎麽了?”
“担心我们和食洲牵扯有点深。”南汀然忧虑地蹙起眉,“因为那件事,爸不是都被调侃了嘛,还有舅舅那边,也受到了影响。”据她打听,南良义被打趣“身体健康,没食物中毒”,暗指南良义背书的对象不靠谱——这对自命不凡的南良义来说无疑是羞辱。
南鎏然深有体会地点头——他也被狐朋狗友嘲讽了。
“可是食洲只是周秉渊管的一个小公司,连周氏集团的边都够不上,值得我们倾全家的力吗?这到底是合作,还是给食洲输血啊!”
尽管刻意压低嗓音,也能听出南汀然语气中的苦口婆心。
“食洲不也算周家嘛……”南鎏然疑惑道。
南汀然摇了摇头:“我们南家在其中获得了什麽?周家有给我们一点利益吗?反而带来的都是争议。”
“可是,可能以后……”南鎏然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后?”南汀然冷笑,“等我们给食洲输完血后吗?周秉渊扭头就跟他爸彙报他有多成功多值得信赖了。”
南鎏然面露难色。
“如果周秉渊真是个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他能得到祝家岑家乃至南家的支持吗?他本就是借着周氏的权势空手套白狼,利用完再把我们丢掉。最后,他得一个‘年少有为’的美名,我们还仰着头苦等周家的恩赐呢。”南汀然说得刻薄,且血淋淋。
“姐,那我们该怎麽办?”南鎏然用眼神求助。
“不管他就行了。”南汀然隐晦地勾起唇角,眉间仍是郁色,“只是爸妈那边,需要你去说。”
从南鎏然平常的行为举止推测,他肯定会先跟岑琬说。
岑琬固执又多疑,不会这麽快听信南鎏然的话,大概会去找岑琅商量。若是岑琅赞成岑琬的观点,岑琬就有信心说服南良义了。
至于怎麽让岑琅信服嘛,就交给林路了。
“你们姐弟俩在说什麽悄悄话呢。”施旖打断她们的对话,拄着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南汀然,问,“我能听吗?”
南汀然不客气地看回去,目光上下逡巡,又立刻敛去轻蔑的神色,无奈道:“我们在说家事,你没有这个资格。”
记仇。
真记仇。
施旖轻哼,用那吊着半口气的声音开玩笑道:“我和鎏然可是兄弟呢,怎麽不算自家人。”
南汀然没说话,南鎏然先忍不住了:“施旖你别恶心我了。你去叫我爸一声‘爸’,看他认不认你。”
闻言,南汀然噗嗤笑出声,用帕子轻轻遮住自己的嘴,傲慢又冷漠地俯视施旖。
虽然她知道这是仗势欺人,但微妙地爽到了。
并希望她以后能靠自己欺人。
施旖没半点生气的模样,还是笑眯眯的:“我还以为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算得上是兄弟了呢。”他一偏头,借助略长的头发掩饰黯淡的表情,演得真不错。
一到这种时候,南汀然就不由自主地生出敬佩之意——这人究竟是怎麽做到演戏信手拈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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