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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房门开了,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走廊里顶灯顺着门沿打下一道斜斜的光,照亮了来人的下半张脸。
面前的人一身棉质睡裙,轻飘飘的像是鬼魂,吓了岑琬一跳。
岑琬定了定神,大力推开门,这样光便打亮了全脸。
她不耐烦地蹙着眉,俯视岑琬,冷漠地询问:“有事?”
岑琬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说不出什麽。面前的人确实是南汀然,只不过可能是不高兴的南汀然。她想到自己订婚仪式前夜,好像也是不乐意又叛逆,于是她也便理解了南汀然的情绪。
都是这麽过来的,反正总会习惯的。
“没事,你好好休息。”岑琬难得轻声细语,没有阴阳怪气。
“嗯。”她应了声,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岑琬进一步的探究目光。
岑琬整颗心落地,下楼安抚南良义,也是安抚自己:“汀然睡着了。”
——
冬日的天亮得总是很晚,六点还是黑漆漆的。
这一晚有些难熬,迷迷糊糊睡着后,宋又杉又被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就算是没有起床气的宋又杉都难免多了点烦躁的情绪,带了洩愤意味地重重掀开被子,光着脚开了门。
“小姐,”她不认识的女佣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着话,“该起床去造型室了。”
宋又杉应了一声,重新关上房门,简单洗漱后照着镜子,寻找南汀然该有的样子。她被发现的时间越长,南姐姐就能逃得越远。
面向着镜子,她将手撑在瓷白色的洗手台上,盯着自己看。镜子中的少女微微张开嘴,似乎在喘息,随着宋又杉垂眸勾唇的动作,镜子里的少女也露出一个无害且惹人怜惜的笑容。她又刻意将眼睛向上看,镜中人便变得厌世又高不可攀。
这都不是南姐姐,那南姐姐是怎样的呢?
她微微擡起下巴,屏着呼吸收起腹部,眯起眼睛拉长眼尾,再把唇角拉到合适的角度,礼貌又疏离。
好像有点像了。
宋又杉还想再努力一下,但女佣还杵在门口,等待着她出来。于是她揉了揉脸上僵硬又酸涩的肌肉,随意套了一件针织裙就开了门。
女佣飞快地瞥了眼她,交叠于腹前的双手紧了紧,小心翼翼地说:“早餐已经为您準备好了。”她小步跟着宋又杉下楼,嘴上不停:“司机也已经待命,就等您用完早餐了。”
宋又杉扯出刚训练过的笑容,心想这是什麽封建大小姐做派。但她不知道的是,南汀然很少受到这种待遇——既不会有人叫她起床,也不会有人时时跟着她。
由此可以想象南家对今日订婚宴的重视程度了。
宋又杉进入餐厅,撞见了正在看日报的南良义,犹犹豫豫地叫了声:“早上好,爸?”南良义和宋平长得一点都不像,可宋又杉从两人身上体会到了一样的自命不凡——大概是中年男人共有的吧。
南良义用两根指头拉下眼镜框,上擡眼睛看她,似乎想说点什麽,但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宋又杉被看得发毛,以为会被发现,下意识退了一步,强撑着反问:“爸爸,怎,怎麽了?”
“没什麽,快吃吧。”南良义抖了抖手腕,连带着报纸也发出硌啦的细响,有一阵没一阵地落在宋又杉的心头。
她深呼吸,坐下来,安静地吃早餐。她既庆幸自己和南汀然长得像,连亲爸都认不出来;又难过南姐姐在家得多不受重视,才让亲爸也认不出来。
不仅南良义没认出来,似乎岑琬也没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换了个人。
第一个发现她不是南汀然的是那个熟悉的造型总监。
造型总监透过玻璃门看她,熟稔地打招呼:“您又来了,施先生今天没来吗?”
宋又杉握上不鏽钢门把手,却被造型总监制止了:“抱歉哦,今天被包场了,要不您下次再过来?”
“应该就是我。”宋又杉木然地指了指自己,“我是南汀然。”
造型总监诧异地瞪大眼睛:“别开玩……”
她未说完的话被宋又杉笃定的眼神和自己的脑内想象打断了,无可奈何地开了门让宋又杉进来。
贵圈真乱啊。
这次做造型的时间格外长,从头发护理到面部按摩,造型总监以专业的手法保证了“南汀然”从头到脚都完美的造型,绝对会在订婚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据小道消息,周秉渊不止邀请了上流权贵参加订婚宴,还请了不少知名杂志和各大电视台的记者,似乎想在最合适的时间宣布什麽消息。
不过,造型总监心想,这些事跟她们这些屁民无关,她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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