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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廿只需稍加推断,便能知晓,是贤王,让人松了那块的土。而他背后之人,是父皇啊!
“定王殿下这麽多年一直蛰伏,是念在了兄弟旧情。要让殿下出山并不难,只需要死个安王就好。可谁知,萧霖瑾活了下来。那麽,就让他也死。”
但阮辜勇没想到的是,萧潍竟然还是不反。于是,他以萧潍之名给曦晟帝递了折子。如阮辜勇所料,在曦晟帝心中,安王死了个儿子,那麽他自己也死个儿子就可以扯平了。至于死的,自然得是分量最重的那一位。
所以,萧瑞承死了。死于,长期的药物加一瞬的外力而诱发的中风。死于,曦晟帝所谓的弃卒保帅。
原来,一直以来,哪怕是太子,在曦晟帝眼中,都只是随时可以弃的棋子。
“殿下?”山中孚见萧廿站在那儿许久没有动静,不禁再次问道。
“回吧。”萧廿轻声道。
颜宁北只觉萧廿此刻极为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只想着到萧廿边上去。艮宫的人没有来得及拦他,他已经到了台阶下。
萧廿扫了他一眼,随即迈下台阶。
第一步,大街上喧嚣热闹,灯火阑珊,一阵清风吹过,扬起萧廿的衣摆。
第二步,人声鼎沸之中,清风忽地变大,呼呼地吹,也带来了天上的雨水,如同断线一般,砸得人睁不开眼。街上的行人都被这忽然到来的降雨惊了一惊,匆匆忙忙地要去避雨,颜宁北连忙跑回马边上拿出準备好的伞。
第三步,萧廿仰头看天,雨水落在他脸上,顺着往下滴落,顷刻间便打湿了他的头发与衣衫。右臂的伤口隐隐作痛,这令他忍不住想从雨水中睁眼看去。
看看这天,是否也是在为此事而难过。
大兴皇室荒唐至此,算什麽?
但,天不会回答他的话。萧廿低头拿出三枚铜板,抛在地上。他抛出的不止是铜板,也是他自己,他感觉他整个人随着铜板一起往前倒去。
心口闷得厉害,似乎有什麽东西一直在往上沖,要沖出喉咙。在他倒下的时候,那东西终于从口中沖出。
这一刻,周围有很多人在叫他,但他都听不真切。
“阿廿!”颜宁北这声就像是闯进来的一样。
地面湿漉漉的触感没有来,他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那人正是颜宁北。萧家的人都是疯子,颜宁北似乎正常一些了呢!
他想着,殊不知发冠何时掉落,长发散开,扑了一地。萧廿侧目看去,忽然发觉这头发颜色有些不对,是白的。
就在颜宁北拿了伞要过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雨势太大,他见着萧廿的头发灰蒙蒙的。但就一个呼吸的时间,那灰蒙蒙的头发忽然变得雪白,在蒙蒙的大雨中分外显眼。
铜板抛出,萧廿随之倒下。颜宁北直接沖了上去接住萧廿。发冠掉落,雪白一片铺满他的手臂。
“阿廿,对不起。”颜宁北紧紧抱住萧廿,山中孚将雨伞拾起为他二人撑着,一路护送进马车内。
“阿廿,别想了,先休息休息,好不好?”颜宁北急得双眼模糊,但他什麽都做不了,萧廿在他怀中看上去有些呆滞,只是死死地握住手中的起居注。
上次他这副模样,还是萧瑞承过世的时候。颜宁北放心不下,好在前方他还能走得了,他便快马加鞭回了京都。一进来,便见到萧廿的样子。
他忽然想,要是当初,他没有被人算计,没有去到墨县,萧廿是不是就回不了京都,就还是会待在那边对不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些了!
颜宁北搂着萧廿,说不出话来,泪水直流的他与呆滞的萧廿形成鲜明的对比。
“颜宁北……”萧廿终于叫他了。
“我在,我在。阿廿,我在。”他握住萧廿的手,将头埋在萧廿发间。
“我长了好多白头发。”萧廿说这话,竟是带着笑的。
“嗯,你是思虑过重了,能和我说说吗?说出来,会好些。别憋着,阿廿!别憋着了好吗?”
他感到萧廿也握紧了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攀住他的小臂,道:“父皇,弃了大哥,四哥下的手。”
颜宁北愣住了,据他所知,曦晟帝一向最为看重萧瑞承,也最为爱护萧瑞承,怎麽可能?
“是阮辜勇和你说的?他……”
“大哥在江南的起居注我倒背如流,四哥的我方才瞧了上百遍。”
“阿廿,别想了。你现在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别想了。”
“我还蔔了一卦,我的卦从不会出错。”
颜宁北低头见着萧廿,见到他眼角的那滴泪,落到手腕上,烫得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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