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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传御医!”萧廿和元端扶着曦晟帝。

衆人连忙将曦晟帝扶回房内,御医诊断为急火攻心,开了方子,扎了针,才堪堪守住龙体康健。

萧廿站在窗边,看着屋内的人进进出出。要是御医也来给他诊断一下,便会发现,他也急火攻心了。

不过,他的症状应当是会比曦晟帝轻一些。

萧瑞承是曦晟帝的长子,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所以,萧瑞承病危,曦晟帝心中会有作为父亲的牵挂。同时,作为大兴的君王,听到太子病危,那麽,他心中也会有为国事的担忧。

这个站姿不舒服,萧廿换了一个,他不知为何,在得知萧瑞承病危的消息后,除却最开始的那阵手脚颤抖,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躺在床上,冷眼看着御医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地忙着照顾曦晟帝。

他想到了刚才那些,便又多想了一些。他忽然想问问自己的父皇:“您是因为父亲担忧儿子晕倒的,还是因为君主担心国事而晕倒的?”

不过,他不可能开口。

那是大哥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大哥啊!萧廿问自己,试图从心中找出一点儿悲伤,与某些嚎啕大哭的内侍看起来能打成一片。

可惜,他都要把心挖空了,还是没有。

这算什麽,天性凉薄吗?

刘本善死的时候,元修很担心他会出事。事实上,那夜他睡得很好,只是翌日感了些风寒。

可是为什麽啊!那是大哥啊!是大哥!为什麽不难过,不伤心?萧廿在心中鞭笞自己,看着血淋淋的身躯,还是无动于衷。

“陛下,您说什麽?”元端忽然发现曦晟帝醒了,只是声音很小,他凑近了去听,“殿下,晋王殿下,陛下唤您!”

萧廿这才大梦初醒般地走到床边,道:“父皇!”

“朕身体不适,让宁王……监国,你为辅佐。派羽林卫,去接你大哥回京。”曦晟帝抓住萧廿的手说着,他的手有些干,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离得近了,除去发冠,萧廿还可以见到他鬓间的斑白。

“儿臣领旨!”萧廿这便领了旨要离去,但曦晟帝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乍一看,方才他用力吩咐的话已经让其耗尽了力气。此刻他只是抓着萧廿的手,意识再度模糊,嘴里只是叫着萧瑞承的名字,手却用力得很,饶是萧廿都觉得有些疼痛。

元端以下犯上帮萧廿将曦晟帝的手分开,萧廿这才得以脱身。

寝宫外,乌云密布,已有不少王公大臣闻讯赶来,站在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比起天上的乌云,更令人喘不过气。

“陛下口谕!”萧廿说道,宁王已经到了,“朕身体不适,着宁王监国晋王为辅。派羽林卫,接太子归京!”

接太子归京?这话的意思会有很多种,萧瑞承病危的消息此刻该知晓的人会知晓,但并不是每个王公大臣都有如此手段的。

萧廿面露痛色:“今日孤陪父皇在御花园散步,惊闻噩耗——太子殿下,孤的大哥,病——危——了——”

他面上痛苦,心中却在讽刺自己的表里不一。明明没有多少悲伤,一分却演出了十分,真假!

但,这不妨碍台下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们就像是在竞赛,争一争谁的哭声最大,吵得萧廿耳朵生疼。

元端道:“陛下尚在休息,诸位大人请回吧!”

这麽吵,定是会影响陛下休养的!耽搁了龙体的康健,得是多大的罪过!

衆臣这才纷纷离去,一声惊雷响起,空中竟是下起了小雨。

雨势一开始还是绵绵的,忽的就大了起来,哗啦哗啦地落在地上。屋檐之下,萧廿只见断珠掉落,一个连着一个。他忍不住伸手去接,还未触及,忽的觉得此举过于幼稚,便收了手。

“怎的一人在此?”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是萧琌之。

“见过皇兄。”萧廿恭敬地行礼道。

萧琌之和他并排站着,道:“时间过得真快啊,算起来,你回京已经要三年了!”

“您说笑了,臣弟是曦晟二十八年的秋季回来的。算起来,还没到两年呢!”

“我听闻父皇此次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厥。”

“是。”萧廿对于萧琌之的消息如此灵通并不觉得稀奇。

“你说,他急的是什麽呢?”萧琌之似笑非笑地说着,甚至有些嘲讽,“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还是担心自己悉心培养的储君呢?”

虽然萧廿也这麽想,但他还是道:“宁王兄此言,怕是有些过于放肆了。”

“放肆麽?”萧琌之的语气有些奇怪,是萧廿从未听过的,“大哥若是真的……那便是你我争那位置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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