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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瑞承从爆炸开始就在这里守着，虽然没有亲自去挖，但他也是两天两夜未曾合眼，听到颜宁北这话，他紧绷的脊背似乎松了一瞬。

“大人，自爆炸发生开始，函首关便已封闭。”颜宁北抿了抿嘴唇，“通缉令也在当时发出，萧廿跑不掉的。”

“知道了。”萧瑞承看了眼颜宁北身后的废墟，山雨欲来啊！

“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手上的工作先交给陈明。”

“是。”颜宁北却没有立刻迈开步子，而是道，“大人，昨日有人来报，说元修出现在了墨县大街上，当时有人去追，但很快就被甩开了。”

“知道了。”萧瑞承靠着墙揉着眉心，眉心已经被他自己掐出了红痕，看起来格外烦躁。

颜宁北本还想再说些什麽，但见到萧瑞承这模样，他便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道：“您注意休息！”

说罢，他便离去了。

不过，他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好在张天邀请他去自己家里暂住几日，颜宁北没有拒绝。

两人都一齐忙了这麽久，回去都是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

朱红高墙，颜宁北走着，跟着前面领路的太监走着。

他这个时候才四五岁，宫墙对于他来说太高了，高得过头了。他知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入宫。

颜宁凯将他送入宫中与衆皇子皇女伴读，这条路他走过数次，但不知怎的，今日里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他跟着太监走，身边不断有人跑过，行色匆匆。

忽然，太监拉着颜宁北站到了路边，自己跪下带着颜宁北行礼：“五殿下。”

五殿下可能也才七八岁，比颜宁北高不了多少，但他脸上却显憔悴，似是操劳过度。

他浅浅侧头看向路边行礼的颜宁北和太监，双眸波澜不惊，轻声道：“世子不必多礼。”

说着，已经走远。刚刚那句，仿佛只是颜宁北的错觉。

太监哎哎呀地说了几句，好像是夸五殿下少年英才云云的，又说了什麽术士，什麽朝堂……颜宁北没听清，也不想听什麽。

走了一段路，到了学堂。门内已有早到的皇子公主在温习昨日功课。颜宁北欲要走进，脚才跨入门槛，场景忽地一变。

这次是在一条大街上，颜宁北记得，这里是皇宫门口的那条大路。平日里宽敞肃穆，群臣上朝都会再次列队。此刻，这条路上却跪满了人，路的尽头搭建了一座高台，此刻一个才半人高的孩子正站在上面说着什麽。

“你在这儿做什！”颜宁凯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颜宁北擡头，便看见了颜宁凯的官服，这是刚才下了早朝。

“爹，他们这是在做什麽？”颜宁北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响起。

颜宁凯将儿子抱起，道：“一群江湖骗子！”

说罢，他便抱着儿子离开了。

颜宁北趴在颜宁凯肩上看着后面的一切，眼前忽的一黑，再次亮起的时候，只觉脸上炽热。

他眼前是熊熊大火，他还未看清，眼前场景忽的一转，变成了春光之下，他手中还提着剑。

这是一处装修极好的宅院，他在院子里练功，但这里他从未到过。他看见自己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扫视了周围一圈，都是上好的兵器，都是他喜欢的制式。但他感觉不到自己有半点开心，心中反而堵得慌。他看向四方天空，一股恨意攀上心头，他狠狠地抓起一杆长枪。

颜宁北只看到了枪上刻着的一个北字，随即长枪落下，将周围兵器毁了个干净。

如此暴戾，哪怕知道是在梦中，颜宁北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忽然又将长枪丢下，直沖出去。

这宅中有一个湖，水深不见底。颜宁北直沖过去，纵身一跃。

寻死！这是在寻死！颜宁北被自己吓了一跳，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是感受到空气从髒腑被慢慢挤出，窒息感传来。

就在此刻，似乎有一人也下了水，三两下将他带出水中，到了岸边。

“太医！宣太医！”他听见那人咆哮道，声音嘶哑，“宣——太——医——”

随即，他感到一双颤抖不已的手将他抱在怀中：“……颜宁北……你醒醒，颜宁北……颜宁北！”

颜宁北费力地想要睁眼看清这人，却忽然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嘶吼：“颜宁北！”

……

颜宁北猛然从床上坐起，张天还在睡，他看了眼屋外，天已破晓。

他起身走到屋外，张天家里人都还没醒，那股溺水的感觉还在。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觉得那个梦荒谬不已，他怎麽可能自寻短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