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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萧廿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原状,道:“你可知晓,刘老爷为何要请萧半仙?”

“我初到刘府做事的时候,只知道老爷曾救济过萧半仙。后来据说小姐心悦于他,但老爷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恰巧那年小姐又在山上救了姑爷,他们成婚后,萧半仙就再没来过刘府。”

每次听到这个事情,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萧廿都觉得有意思,但他也不会多说什麽,只是道:“后来呢?”

“萧半仙并没来,老爷就和小姐姑爷吃了。我那晚去上菜,还没到门口就见小姐沖了出来。我进去前老爷和姑爷似乎发生了争执。”侍女说到这儿,闭着眼回想那晚的情景片刻,而后继续,“我才刚刚将菜放在桌上,姑爷忽然一下子掀翻了桌子,饭菜洒了一地,老爷就叫他滚。”

萧廿想起那天下午,郭齐天还十分平和地邀请他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完全看不出他是刚刚挨了岳父一顿痛骂的。

“你可听到了他们争执的内容?”

侍女眯着眼,细细回想,道:“好像是,什麽什麽钱,什麽什麽大兴,还有一些……我想不起来了,我去的时候就只听到这些。后来进去了,姑爷掀桌走后,老爷还骂了句‘朽木不可雕也’。”

萧廿挑眉:“你读过书?”

“少时上过老爷开的学堂。”侍女道。

萧廿压下眉毛,沉默片刻,道:“墨县的人,都是上过学堂的。”

这句话和当下情形不符,但侍女却不敢细看他的表情。

“继续吧,把后面的全部讲完。”萧廿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扶着脑袋。

“后来,我和其他哥哥姐姐一起将房中打扫干净,回到值守的位置,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后来也不知怎麽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应该是……睡着了。”侍女回忆着,心中仍旧一阵恶寒,“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了。有个人告诉我,让我在那里好好待着。后来我才知道,那晚刘府被灭门了。我……我很害怕,想跑,但是那些人拦着我不让我走。”

元修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站在萧廿边上,冷冷地看着侍女说话。侍女眼神畏缩,头也不敢擡了,就一直盯着萧廿的鞋。

“就……就这些了。”侍女声音几不可闻。

元修道:“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

他声音稍有尖细,带着质疑,侍女脖子又缩了一些。

“我真的……我知道的都说了。”

元修:“你为什麽会睡着了?你在值守的时候经常犯困吗?”

“我不是!”侍女连忙否认,身子直起一些,又立刻缩回去,“我……香味!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

萧廿将手指递到侍女面前,轻轻对着她扇了几下风,道:“是这个味道吗?”

侍女闻了几下,没有说话。等了片刻,萧廿又用另外一只手扇了做了相同的动作,道:“或者这个?”

元修又拿出两个荷包,递到侍女手中:“还有这两个,你也闻一下,看看哪个像一些。”

侍女不敢耽搁,连忙仔细辨认,随后,对萧廿道:“您刚刚给我闻的第二个像一些。”

萧廿再次沖她扇了一下,道:“是这个吗?”

“是。”侍女这次语气肯定一些了,“就是这个。”

“好。”萧廿道,忽然他向侍女洒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

熟悉的困意袭来,侍女倒下,眼前一片模糊。就在她处于意识消失的边缘时,忽然一盆冷水泼下,将她瞬间浇醒。

不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就听萧廿仍旧温润的声音响起:“那天,你是这种感觉吗?”

明明是一样的声音和语气,此刻却让人感到无比害怕。侍女浑身一个震悚,想说话,张口了好几下,却发不出一个字。

就在此刻,屋外传来一声响动。

一直在偷听的颜宁北,见到这一幕心中火气上来,差点要翻窗进去。他还是年轻了些,一个不小心碰到了窗户,萧廿家的窗户破旧不堪,稍微轻动一下就会发出十分刺耳的声响。

元修沖萧廿行礼:“公子稍候,老奴这就前去查看。”

颜宁北已经拔腿就跑,但元修更快。无论如何,偷听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颜宁北也想过干脆直接停下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了。不过,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诲不允许他这麽做。

他扯下一块衣料将脸蒙住,在井水巷中穿梭,但元修速度太快,他才刚刚拐过一个弯就被元修拦下。

颜宁北当机立断立刻跳上屋顶,元修比他更快,他还未达到,便已经被元修一脚压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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