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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正在竈台边上洗着菜,见萧廿回来了,连忙过去行礼:“公子。”
颜宁北迈入那两扇破旧的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土房子,只有一层。这一面有三个窗户,都是用木棍子插在墙内围起来的。但如果刮风下雨,这些木棍子肯定是无济于事的。
萧廿微微侧身:“这位是墨县巡防都尉颜宁将军颜宁北。”
“见过将军。”
“久闻元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颜宁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元修,这人脸上极为干净,没有胡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奇怪,调子倒是和他从前在宫里见过的太监有些相似。
“这便是元修,那日街上您应当是见过的。”萧廿理了理额前碎发,转身面向颜宁北,“将军中午可有地方用膳?元修的手艺要说起来墨县无人能出其右,您若是不嫌弃,不妨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既然萧公子开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颜宁北跟着萧廿进去。
萧廿侧头对元修说道:“元修,记得多拿一双碗筷。”
“是。”元修目送二人进屋后,便回到竈台前继续洗菜。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没有隔断。一进屋便是一张桌子,四面各有一根长椅,桌上放着一个没点的油灯,内里灯油几近见底。
左边的墙有一个木质衣柜,乍一看和大门一样的破旧,应是出自同一块木料,都发出一股朽木特有的味道。衣柜边上,平放着两个大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些工具。
右边是两张床,中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架隔开。床就只是普通的木质床,不少地方都有些发黑,应当是用了很久了。
颜宁北的耳边甚至已经响起了人坐上去床不堪重负发出干哑的嘶吼,不禁起了鸡皮疙瘩。里面那张床看不清,但外面这张上面的被褥破旧,和萧廿的幡旗一样看不出原色。
倒是中间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放了许多书,书架的质地,是极为好的木料,表面十分光滑,恐怕就是这件屋子里最为贵重的物品了。
“寒舍简陋,没有茶水,让将军见笑了。”萧廿走到桌边在面向门口的凳子后站立,“将军请坐。”
如果是刚来墨县的颜宁北,这副桌凳对于他来说十分地难以入座。不过现在,他倒习以为常了。
“萧公子平日里还要读些书?”问瞎子这个问题是不礼貌的,颜宁北刻意如此,就是想要试一下萧廿。
后者已经坐下,理了一下额前碎发,不卑不亢地说道:“廿一个瞎子,读什麽书?都是元修閑下来的时候念给我听的。”
“那不知萧公子平日里都喜欢读些什麽书?”
“元修念什麽,我就听什麽。”萧廿道,指了指书架的方向,“这架子还是刘老爷送的呢!上面的书似乎很多,元修昨天还说他还有好多书没念给我听。将军若是感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颜宁北最头疼的就是读书了,他自然是不会去的,转而道:“公子与元先生倒是主仆情深。”
“那年我落难,路上遇到元修,他当时伤重,我救下了他。”
原来是有救命之恩!颜宁北点点头,之前张天和他说过,萧廿过去是京都人士,后来落难于此。算算日子,萧廿逃难的时候,应当还不到九岁。稚子落难,一路北上,孤苦伶仃,甚是可怜!
“萧公子的眼睛可曾找人看过?”
萧廿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那年我落难,路遇歹人劫走全部家财。被他们丢下山崖,眼睛被树木的枝叶划伤,不过好在保住了性命。”
元修的身手颜宁北是知道的,如果当时元修在,那麽萧廿应当是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或许是同情心作祟,颜宁北道:“在下认识一游医,医术高超,或能治好公子的眼睛。”
若是前几天说,萧廿或许会抱一下希望,但此刻,他只是摇摇头:“多谢将军好意,不过廿已决意,不再救治眼睛。”
颜宁北暗道可惜,他又在想,究竟是怎样一双眼睛可以配得上这张脸。桃花眼?他脑海中冒出了郭齐天,连忙摆摆头。
“那你还看得见一些光亮吗?”颜宁北不由自主地问道。
萧廿理了一下额前碎发:“廿曾听元修提起过将军,据说将军武艺高超绝非常人能及。”
颜宁北这才察觉自己问的问题有些超出範围,他又不是医者,这麽一问,总觉得浑身别扭,就接着萧廿的话道:“我自幼随父亲练——”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萧廿面对着颜宁北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可颜宁北只是打了一个喷嚏,继续道:“公子见笑,我自幼随父亲练武,但这身手在军中只是大多数士兵的水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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