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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只好把苹果放回去,坐回床上,整个人更加拘谨了,和之前的游刃有余判若两人。

“你……去哪个国家?”贺竞阳又没话找话。

程深没反应过来,茫然擡头:“啊?”

“我问你去哪个国家留学?去沙特吗?我妈在沙特。”

贺竞阳问完也觉得自己离谱,哪有人留学去沙特的?

他无力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程深也就真的没答,继续沉默。

还好贺成乾吃完饺子回来了,进门就问:“怎麽都不说话?”

贺竞阳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有人陪了,那我就回公司了。”贺成乾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说。

贺竞阳暴躁起来:“不是,我都这样了,你还去上班?”

贺成乾竟然真的掂量了一下,答:“可是不上班我上哪找钱给你买球鞋?”

他们家鞋柜里全是贺竞阳的球鞋。

贺竞阳用一种痛苦又扭曲的表情,看着他,声音弱下来:“那你先帮我个忙。”

“什麽?”

“我想上厕所。”

贺竞阳都快哭了,从醒来到现在就憋着一把尿,他不动都痛得要命,哪里能下床?还没想好怎麽解决问题,程深就到了。

贺成乾这一走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这种事又不好跟程深开口。

闻言,贺成乾扑哧笑了:“你不会请程深帮个忙?”

贺竞阳和程深同时愣了一下,紧接着贺竞阳的耳尖就红了:“这谁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都是男的。”贺成乾从床下新买的脸盆里掏出一只便捷式尿壶,“喏!我给你準备了方便实用的好东西!”

程深一看那玩意,脸红耳热地下了床:“我出去一下。”

他快步往外走,贺竞阳目送他尴尬的背影,回头瞪了眼贺成乾:“大哥!看你干的什麽事!”

贺成乾掀开被子:“我干什麽好事了?裤子脱下来!”

“我自己来!”贺竞阳伸手,示意贺成乾把那东西交给他。

贺成乾不肯:“你行吗?我帮你,赶紧的,脱裤子!”

贺竞阳痛得五髒六腑四肢百骸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但撒尿这种事,他不想任何人代劳。

“你帮我举着,闭上眼睛。”他指示着,想尽量自己动手。

贺成乾“呵”了一声,嘲笑他矫情,但还是把尿壶递到他两腿间,撇过头闭上眼睛。

贺竞阳这才放心解裤子,艰难地扯过贺成乾的手,将尿壶挪到出水口处,放水的间隙,顺带谴责贺成乾的行为:“你看你干的什麽事,人家都尴尬死了。”

“怎麽了?我叫他来你不高兴?”

“我高不高兴重要吗?重要的是人家不高兴!你干嘛多管閑事?强扭的瓜不甜!”

贺成乾微微睁眼偷瞄了一下,答:“我才是你强扭的瓜,还要伺候你撒尿。”

贺竞阳不想跟他扯下三路的问题,无声叹气:“叫你去探望你最讨厌的人,你会去吗?还说不是强人所难。”

贺成乾索性睁开眼睛:“我不仅要去,我还敲锣打鼓地去!”

贺竞阳:“……”

程深是没有敲锣打鼓地来,但碍于大人的情面,不来显得没礼貌。

这种强行被拉拢到一起的感觉,难受得就像刚跟人打完架,就被逼着跟对方拥抱一样。

贺成乾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问:“他亲口说他讨厌你?”

贺竞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答:“那倒没有。”

“那你怎麽确定他讨厌你?贺竞阳,谁会因为讨厌一个人跟他作对十几年?你还记得幼儿园时最讨厌的那个同学叫什麽名字?”

贺成乾突然正经起来,贺竞阳试图回想了一下以前最讨厌的人,徒劳答:“不记得。”

可他和程深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和真正讨厌过的人不是一个情况,不能同日而语。

“所以啊,等会儿亲口问问他,别给自己留遗憾。”贺成乾抽走尿壶,走进卫生间。

贺竞阳系上裤带,一脸木然。

这还需要问吗?答案不是昭然若揭?

可是贺成乾说的也在理,谁会因为讨厌一个人而针对他十余年?

那如果不是讨厌的话,会是喜欢吗?

贺成乾洗好尿壶出来,把东西放在病床下,又擦擦手:“我走了,跟程深好好谈谈,大男人别把关系处得不明不白。”

贺竞阳:“……”

带你飞

他也想问,可事已成定局,问了有什麽意义?就算程深不讨厌他,他们又能回到最初吗?

贺成乾走了以后,程深进来,之后两人坐着,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仰望天花板,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久久沉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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