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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注射药物,今天怎麽还开始取血了?

松开身上的绑缚,男孩站起来,一屁股坐回床上,眩晕差点让他一脑袋栽倒。

老头不管他,自顾自欣赏着鲜红的血,见他在一旁碍事,大发慈悲的让男人把他带走。

男孩在路上问男人,“叔叔,我会死吗?”

男人不答话。

那就不会。

假疯子(17)

疯人院门口的树已经冒出黄点,那棵树并不高,远看,棕色的枝干上挂着黄色的点,蛮好看的。

上次没注射药物,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房间里坐着一个人。

他没说什麽,走到门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周良延接过来,没喝。

“今天怎麽有力气自己走回来了?”

“今天没注射。”

周良延半信半疑的撩起他的衣袖,果然没有新的针孔,淤青也早就变淡。

他把衣袖又往上推了推,直到最后推不上去为止。

“哥是要把我剥光?”

周良延白了他一眼,松开手,在床边坐下。

林子礼站在他的身旁,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乱摸,头发一会就乱糟糟的。

“别碰我头发。”

他听话的不摸,手往别的地方活动,手指在下巴上灵活的打着转。

周良延仰起头,进而发现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动作,像是猫嘴下的老鼠。

摁下他的手,柔声道,“我有事要和你说,等会再玩。”

林子礼乖乖坐下,这个时候,他真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托着脸,眼睛里的蜜几乎要流出来。

周良延假装思考,看向玻璃外的天空。

没什麽好看的,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时间过的真快,从来到这里到现在,过去两个冬天了。

刚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跟一个男孩住在一起,两个冬天过去,他成了男人。

“哥,你在想什麽?”

周良延擡起手,林子礼凑上来,这个男人的脸热热的。

“没什麽,我是想跟你说说孔健的事,我怀疑他是个正常人。”

“他本来就是啊。”

“你怎麽知道?”

“猜的。”

周良延收回手,他知道这个人的嘴里说不出什麽正经话。

一个正常人,怎麽可能会有天台的钥匙?既然自闭症到要治疗的程度,又怎麽可能夸夸其谈?

周良延见林子礼如同发呆一样,恨铁不成钢的蹬了他一脚,“给点反应啊,我说了这麽多话都白说了。”

林子礼擡眼,又垂下。

还是头一回见周良延假装生气的样子,想让他再踢自己一次,但是他不敢说。

不然,他一定要被骂是疯子。

“我会注意的,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周良延摇头,早就看出来的是林子礼,而不是自己。

当初听说他有自闭症,自己内心还有些不舍的,那麽年轻的一个人,被心理折磨。

周良延见他总是走神,站起来要走,被林子礼一把拉住。

这次他比上次还要过分,周良延没有反抗,事实上,他也没怎麽反抗过。

马上就要水到渠成了,林子礼停下来,周良延的热情减少了一半。

“你怎麽……”

“哥?”

林子礼推开他,在袖子的遮挡下,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不行。

周良延走了出去,楼梯间里的温度与房间里的相差不算很多,他回头,早就看不见林子礼的房间了。

暖气停了,他的身体,还受得了吗?

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

一个孩子正在院子里踢球,一球踢碎了玻璃,林子礼被碎裂的声音惊醒。

一个女人走出来,指着小孩子的鼻子大骂,起初还是能听的,后来就渐渐难以入耳了。

女人说这个孩子,没爹妈管教,祖宗十八辈都是要进棺材的东西……孩子哭了。

别人骂人都是难听,这个女人骂人是专挑恐怖的骂。

林子礼走下楼,女人和孩子旁边聚了不少大人,林子礼出来后,一个人拍了拍他,是周良延。

“这个孩子被父母送到这里,就没人管了,这孩子身上好像有什麽疾病。”

“是这样,”林子礼并没有上前阻挡,小孩子是需要教育的,但他没有这个责任。

人群中有人听不下去,低声劝着女人,“行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道个歉就算了吧。”

没想到女人居然耍起泼妇来,指着那人的鼻子大吼——

“你知道什麽?这玻璃今天能修好了倒还行,要是修不好,我就要吹着冷风睡觉!你们有空在这说閑话,怎麽不来把我玻璃修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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