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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扯他的手,画板被踢翻,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注视着他。

“陆野苹疯了。”

“他有病。”

那种声音低低地,又与母亲的嗓音混在一块儿。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温柔又残忍的声线,语气微微带笑轻轻地告诉自己:

“你和我一样,天生都是自私的怪物。”

血缘就是如此奇怪,陆野苹哪怕想要尽力避免与母亲的相似,可是在这一刻,他觉得15岁的自己面容居然和母亲重叠,是因为本来就长得很像的原因吗?

他还看见卧在病床上的父亲,虚弱的指责自己的错误,“她是你的母亲,你不能总是那麽怨恨她。”

陆野苹削苹果的手一顿,因为包着纱布,动作有些可笑。

苹果被重新放回盘内,“是因为你爱着我母亲所有才能包容她所有的错误吗?”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失落,心里头空蕩蕩的,这句简单的问话藏匿着他这辈子最疑惑的问题。

“她的错误你视而不见,她的痛苦被你如视珍宝,那我的痛苦呢?”

“你死以后,她迟早会跟别人好上的,你真的觉得她很爱你,还是觉得我很爱她?”

“我不爱任何人,父亲。”

父亲叹息,又试图找出一些让他宽恕,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让陆野苹想笑,“你知道我在痛苦的,只是对于我母亲相比起来不重要而已,是不是?”

"你不懂,小野。"父亲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迟早有一天,你肯定会为了一个人而粉身碎骨的。”

神经病。

陆野苹起身,他不懂“粉身碎骨”到底在父亲这里是个多好的褒义词,又不明白为什麽这两个神经病父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自己身上如此自然。

“我不原谅。”他低垂下眸,薄薄的眼皮俯视着父亲。

再次被惊醒,陆野苹头痛欲裂,翻开手机发现离约定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没有人给他发消息。

于是陆野苹决定发条消息去骚扰颜戚。

【骗子:哥,我做噩梦了。】

颜戚没有秒回。

陆野苹收起手机,正欲推门出来,差点迎面撞上杜漾。

杜漾也能称得上一声“青年才俊”,今年才30岁,相比较起颜戚就属于小巫见大巫。

陆野苹后退半步,唇边的笑意还没收回,落在杜漾眼里就完全不是一副样子。

他倚在门框边,语气里带着挤兑,“能搭上颜总这条线,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巧了,我也知道杜总最近包了个像我的。”

陆野苹心知肚明如何让他生气。

消息知道的挺快的,可惜陆野苹完全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偏了身就往走廊外头走。

“我说当初看不上我,怎麽,被男人在身下操的感觉爽不爽?怎麽当初不让我试试?”

他挡住陆野苹的路,愈发凑近,“颜总未婚妻能不在乎你的存在,与其早早被甩,你还不如现在找我,我还能给你想到的。”

陆野苹懒得回答,直接用手扫开,打电话叫助理开车接自己。

颜戚这时的短信及时发过来。

【哥:你还是小孩子?做了噩梦还要给我报备?】

【骗子:好的,我现在打算去拍摄了,你不打算来看看吗?】

【哥:我很忙,要工作】

见陆野苹不再回话,颜戚的心情也没有因此好转,吩咐完秘书处理完微博上的粉丝大战,他着重叮嘱魏访烟给陆野苹挑了几位靠谱的经纪人。

魏访烟最近可谓是风光无两,那场秀台的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目前商务谈的飞天,在家里头都扬眉吐气,把大哥二哥的脸扇得啪啪作响。

不过喝水不忘挖井人,她秉持着在颜戚的爱情play里充当工具人的职能,一边替他们着急怎麽还没複合,一边看着良辰吉日找个何种理由解除婚约。

本来就是协约婚约,更何况现在婚都没结。

魏访烟非常冷静思考着现在的局势,也确实觉得陆野苹现在的经纪人分外不着调了些,精细挑选了才将名单送上去。

另外还附送了一份陆野苹近几年的医检与行程安排。

魏访烟不敢看,颜戚出于一种什麽心态没看,她也不太好做揣摩。

魏访烟并不知道。

颜戚其实翻开过一次,仅仅是看了第一页。

最近的记录上是“胳膊骨折”和心理咨询。

那家心理咨询非常专业,对患者的就医情况保持绝对的保密。

不过颜戚陆陆续续往里头送了不少钱,才打探了丁点消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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