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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风又大了些,竟然将一直以来没有褶皱的黑水吹起了些小浪。
水石砸来得更多,密密麻麻,颗颗都裹挟着劲风。
突然,身前那片银光破灭,顷刻间不计其数的尖石向他们沖来。
单风月双手中还捧着清水,一时无法动作,待那道道罡风袭来,她迅速收手,续上结界。
可已然迟了些。
江篱先一步将她拉在怀里蹲下身子,宽大的身躯把她搂得严严实实。
结界重新亮起,耳边的风声小了些,单风月在最初的怔愣后猛地回神,从虚虚困着她的臂弯里钻出来。
“你干什麽!”她头一次这麽生气。
江篱跪在她身边,身子整个弯下大半,前额无力地抵在她肩头,应该是想说话却吐不出字句。
单风月想要将他擡起,但无能为力,放在他背后的手摸到一片粘腻,再一看,是片深色的液体。
“我费了那麽大劲把你养得能走了,你一朝给我打回原形。”她气恼,摸找到水中掉落的剑,放在江篱手里,再重新以法力激活玉坠。
两者放出微光,单风月扣着江篱的下巴对他耳朵说:“你听清楚,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没法动,我不会管你了。”
她看见江篱的眼皮动了下,带上笑意,慢慢说:“那便,好。”
好个屁。
单风月闭了闭眼,真不想理这人,把刚才剩的水全给他灌了进去,摸索着止血。
这一切搞完后,拉着勉强提起精神的江篱继续前行。
恍恍又是许久,不知时日,荷包里的蜜枣空了,水石风渐小,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出现在眼前,两人也终于能把脚从黑水里拽出来。
单风月架着江篱的胳膊,刚踏上岸,那人便体力不支栽了下去,连带着她也被带倒。
努力了两下想把他拉起来,发现无济于事后,单风月也不干了,喘着气砸在他怀里,脑袋寻了个舒服的窝闭目养神。
她这几日接连不停地耗费法力,而且日夜兼程,连歇歇都不敢。
若是从前当然无事,可在这里,她不仅要对抗那些碎石,还要被混沌吸取法力。
实在是……疲惫啊。
所以她本意只想躺下缓缓,结果却不小心睡了过去。
仿佛过了好久,仿佛只是刚才闭眼,单风月感觉自己脑袋底下传来微小的动静。
她突然惊醒,下意识要将靠近身边的人制服,一把便扣住对方的脖颈,只需再用些力——
“醒了?”
温和的嗓音掺杂着些沙哑,从江篱苍白的唇里吐出。
单风月低压的眉眼定住,她盯着那张挂着浅笑的脸,胸口起伏半晌才缓过神。
她应该是看不见才对。
但这会她是真真切切与江篱对视着,单风月一时没敢移开眼神。
卡在江篱脖子上的手倏地放松,接着被他轻柔地握在手里放在那片染血的胸膛上。
她感觉自己后脑被人拍了拍,再到后背,然后那只手揽着她的肩微微用力。
单风月一直维持的表情变得怔愣,眼睛却还盯着江篱,身子顺着他的动作躺下。
脖子下的胳膊带了些力气,把她整个圈了过去,成让她躺在江篱怀里。
她还有些莫名,就觉得自己被江篱搂得更紧了些,发顶擦到那人的下巴,听到他的胸口嗡嗡响,说:“辛苦你了,再歇歇吧。”
单风月一下子被这句话钉在地上,本来想起身的动作一顿,好半天,她才说:“该走了。”
江篱也没再阻止,扶了她一把,坐起来。
眼前的树林透着股阴森,树木发黑,但往深里望去,地面却泛着红。
江篱柱着剑站稳,反手抓着单风月的手,问她:“还有法力吗?”
单风月摇头,又记起她在江篱身后,开口道:“够用。”
她擡头看了眼树林围着的那座高山,又重新看向面前的林子。
和江篱看到的不同,她眼里不止那诡异的黑红,还有立在林间的一道道或弯或直的人影。
皆是面向这边,摇晃着向来挪动。
江篱不清楚,拉着她向里走去。
两人一动,里面的“人”群也动,就像在模仿着他们的步伐。
单风月拧眉,停下脚步,可林中那群人还在移动,甚至没了他们可借鑒,行动更快。
前面江篱站定,看她表情严肃,知晓情况应当不对,附耳过去,听她道:“里面好像有很多人,你信得过我的话,拿好剑,我施法转移。”
有人肯定不能够,那只能是传说里那些失了神智的怪物。
江篱了解了情况,这下再留意林中,果然听到些许窸窸窣窣,极轻的声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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