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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撑手起来时,忽然见江篱怀中滚出了个琉璃瓶,她拿起来打开,一株半臂长的墨色花枝缓慢地从细小的瓶口长了出来。

戳在她的下颌。

单风月眨了眨眼,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小瓶子,重新盖上装好,叹道:“麻烦。”

*

日上三竿。

江篱是被热醒,外加呛醒的。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只觉得胸前重得像是被压着千斤石。

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有条手臂横在上面。

而放在他锁骨处的手上抓着的小香炉,是把呛醒的罪魁祸首。

但现下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江篱怎麽都想不出来,单风月是为何会睡在他旁边的。

同一个被窝里,同一个枕头,他的身侧,窝着一个单风月。

许是被他刚才的动作扰到,单风月蹙眉往他肩头里埋了埋,又擡手往上抱了下,被子底下的一条腿也搭上了他的腿。

手脚并用扒得死紧,那个小香炉成功怼到了他的下巴。

烟更呛了,呛得江篱呼吸不畅,甚至有些想流泪。

但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麽,大气不敢出,试图憋死自己,然后魂归九天,在青无苑当个乱飘的游魂。

然后……然后……

“你醒了?”

这时,掩耳盗铃般的胡思乱想被单风月打着哈欠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掰了回来。

脸也一样。

单风月扳着他的下巴扣向自己,观察着他的双眸。

江篱瞪大眼睛,呆愣地任她看着,好一会,看单风月眯着眼又合上:“看不清楚,但你应该是好了吧?”

“啊——?”他打了个磕巴。

“江大公子,你中毒了呀,要不是我把你拖回来再给你解毒,你就死透了。”单风月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把炉子扔他怀里,翻了个面继续睡。

她滚得那半圈太远,将被子扯去了大半,一下把江篱整个漏了出来。

窗户开着,和煦的风灌进来,把江篱那点糊涂吹走了些。

他看了眼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连忙起身坐去一边,却不自禁的去看床上那一坨背影。

回想昨夜,自己摘了黑苦针后便失去了意识,东西呢?

他摸了摸身上,没有。又闭上眼试图寻找记忆,后面……

等等,他见到了魇杀?!

他猛地睁眼,擡头去看床铺。

那人又转了个身,面朝着他趴着,身上穿着昨日里亮眼的衣衫。

“月姑娘……”江篱斟酌着开口。

“嗯?”

“昨天晚上——”

“你负责吧。”

江篱表情空白,瞪眼过去,见单风月也幽幽睁眼看过来,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使劲拍了两下被褥。

同屋过夜,同床共枕,传出去的确坏她名声。

也合该如此。

他认真想过后,郑重点了头。

刚想说什麽,却看那头床铺上的单风月突然跟那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射起身。

江篱吓了一跳,怕她看不清摔倒,赶紧跑过去。

而他担心的那人因为跳起来太快,无意中踩住的被子一角过于滑,整个人又重新跪坐了回去,和沖到床前的江篱面面相觑。

简单的对视过后,单风月倒是不怎麽尴尬,掀开被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去看江篱。

“你什麽意思?”

江篱被问得懵了:“负,负责?”

谁知单风月听到这个答案后表情带上思索,接着拿起一根手指去戳江篱的肩膀:“江公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见江篱不语,单风月虽是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大概能想象出他的迷茫,于是继续道:

“之前的猫妖是不是也要你负责,昨夜的魇杀是不是也要你负责,你就这麽都答应了?”

单风月戳完他,摇头拍手,竖了个大拇指给他。

“没有啊……”江篱为自己辩解,后觉出些不对,有些惊讶,“你也见过魇杀?”

“对啊,她救了你,然后我才能把你带回来。”

单风月本来对江篱注意力偏移有些不悦。

随便应付后,想再给他胡诌些炸裂的故事看看他的反应,结果忽然被他扣着肩膀转来转去。

她第一次被人当成个不倒翁,气倒还不至于,就是有些莫名,一巴掌把江篱挥掉后听他急切道:“她有没有为难你,你没事吧,而且……”

江篱这语气和昨天在街上不让她和东平动手时差不多,说到后面甚至开始懊悔。

“怎麽突然这麽激动?刚才不都跟你讲了。”单风月奇怪道。

“我还以为你在说笑,抱歉。”江篱洩了气,将单风月靠后的身子拉过来按在床上坐好,自己坐在她旁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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