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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京纾坦然承认,在徐篱山温柔含笑的注视中嘴唇嗫嚅,轻声说:“不许骗我。”
徐篱山说:“不敢。”
这是个骗子,惯犯,哄人精,却凭借如此简单利落的两个字让京纾宽了心。
“哎呀。”刚上来的曲港拍着手进入雅间,瞧着那对鸳鸯说,“我说怎麽没听见熟悉的鼓掌声,敢情您眼中自有天地啊。”
“满楼的人都在为你鼓掌,还差我一个?”徐篱山说。
京纾的目光轻飘飘的从脸上掠过,曲港语气一收,微笑道:“不缺,不缺。”
徐篱山笑起来,拉着京纾起身,说:“撤了。”
“夜里的小宴不参加了?”曲港问。
“哦,我忘记了。”每次百花宴投选结束后,都会在百花状元的所属楼中另设小宴招待宾客,皆时参选的娘子们也会上台表演。徐篱山拉了拉京纾的手,“你累的话,我们就先撤?”
京纾说:“不累,随你喜欢。”
“那咱们再留下来蹭一顿饭吧。”徐篱山说。
京纾没有异议。
今年的百花状元梦雁出自鹤梦楼,小宴自然就在鹤梦楼举办。那里是徐篱山从前最熟悉的一座花楼,坐马车过去的路上,京纾听着徐篱山自创的小调,忍无可忍地说:“要遇见熟悉的姑娘们了,很高兴。”
徐篱山就是很随意、自然、平常地哼个歌儿,闻言真是倍感冤枉。
他的腿正搭在京纾大腿上,闻言右腿微微曲起,脚踝便蹭过京纾的大腿一侧。京纾瞧过来,样子有些兇,徐篱山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说:“这满街饭香味都挡不住您的酸气。”
京纾近来将徐篱山的作风学得愈发像了,闻言不冷不热地说:“不爱闻就离远点。”
这感觉很奇妙,徐篱山乐在其中,捏着京纾的脸蛋儿左右晃了两圈,说:“脾气越来越大了哦。”
京纾又仿照徐篱山的语气,说:“不爱惯着就离远点。”
“原来我以前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这副样子啊。”徐篱山乐得晃了下脚,伸手熊抱住京纾,和他脸贴着脸地蹭了蹭,笑嘻嘻的。
京纾也没忍住地弯了弯唇,但没让徐篱山看见,否则他在徐篱山心里的威严度将会彻底坍塌。
马车到了鹤梦楼,三娘正在门前迎客,见了徐篱山远远地就迎上来。她瞧着正值花信,实则比徐篱山长了一轮的年纪,自来就是姐弟模样,两人很自然地抱了抱。
京纾戴着帷帽,但除了那张脸,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今日引月楼的宾客混的都是浮华名场,一双眼睛不是白长的,十个有九个都瞧出了京纾的身份,还剩一个是不敢笃定的,但京纾既然戴着帷帽,便是谢绝外人的态度,他们自然要守分寸,莫说上前攀谈,行个礼都怕打搅。
三娘命苦,自小从人牙子手里混到了花楼,一双眼睛阅人无数,不比任何一位宾客差。她向京纾行的礼节再简单不过了,随后便请两人入楼。
徐篱山见她肩颈紧绷,便伸手把人揽进臂弯,左右环顾,说:“丢了仨人啊?”
“曲公子早到了,在席间同人閑叙呢,也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长宁侯府那一双在你们前脚到的,正在席间喝茶。”三娘低声问,“哥俩是不是吵架了?瞧着别扭极了。”
徐篱山笑一笑,说:“吵吵更亲近嘛。”
褚家那两弟兄已然无比亲近了,且褚凤虽然在哥哥手底下挨过打挨过骂,但还是头一次露出这副模样,不是闹脾气等哥哥来哄,也不是暂时卯足了力气要反抗兄长专/制,而是别扭,从头到尾的别扭。
三娘心里分明,但却没有多问,闻言也笑一笑,领着徐篱山和京纾去了褚家兄弟那一席,在最角落的位置,不影响观看台上的表演。
桌是四方长桌,能容下六人,褚和端坐一侧,安静饮茶,褚凤坐在斜对角的位置,正背对褚和同一位姑娘说笑,看着熟稔亲密。徐篱山让三娘先去忙,按着京纾在褚和对坐落座,自己跟着在中间坐下,伸手从后方勾了下那姑娘的耳坠子。
姑娘惊了惊,下意识地转身看去,见是徐篱山,眼神立马亮了,“六郎!”
徐篱山笑道:“许久不见,霜儿更好看了。”
青霜掩唇轻笑,正欲说话,坐在徐篱山身侧的男子伸手解下帷帽。那一张脸,说是国色也不为过,与徐篱山的秾丽和恰到好处的风流不同,带着越平静就越逼人的冷冽。
肃王殿下!
方才那些羞赧、惊喜尽数崩散,青霜脸色煞白,立马磕头,只是磕了一半就被徐篱山伸手撑住额头,擡了起来。
徐篱山收回手,只是笑了笑,青霜便瑟着肩直起腰身,转身继续与褚凤说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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