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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这趟回首都，把你的手术方案制定好了，”陆柏均目视前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封川说，“你会被我治好的，一定会。”

封川回望着他，久久不说话。

在他和盘托出后，陆医生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而不是自己杀人犯的身份。

“好。”封川如释重负，笑着回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在暗无天际的荒原里看到一盏灯。从前，他禹禹独行，始终找不着出去的方向。今后，他会跟着这盏灯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春树冬雪。

第三十五章

天亮了,林远轻轻推开封川卧室的门，看到两人彼此倚着睡的正熟。

明明他也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哥吃的苦,是不是都过去了。

下楼来,等在客厅里的老钱见他红着眼睛,小声问：“怎麽？”

林远摇头：“还没醒,再让他们睡一会儿。”

“嗯，那我把早饭拿去竈上热着。”

楼上的两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是陆柏均先醒的,睁眼便见封川安静的睡颜。他没动，只拿眼睛细细描绘着他笔直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

封川对人的目光敏感,虽然困倦得不行,但还是睁开眼，恰好与陆柏均专注的目光对上。

两人就这麽静静地看着彼此……

不知过去多久,陆柏均缓缓伸手捂住封川的眼睛。

他哭了,不想让封川看见。

“柏均。”封川这样喊他，声音缱绻温柔，“从今往后你大概清楚我是什麽样的人了，我想跟你处对象，成的话，你看我表现。不成的话,你再给我点时间。”

陆柏均眼里的心疼太过明显，让封川生起了表白的勇气。

他觉得这一刻是自己骨子里的卑劣在作祟，可他太想跟他在一起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什麽都愿意试一试。

——

临近过年,天气越来越冷。

封川给县医院捐了一批空调，陆医生办公室和讲课的会议室各安了两台。

他也照常每天中午过来给陆柏均送饭，不过他现在不会放下就走，而是会给自己也带一份，跟陆医生一起吃。

“等周末你教我做饭吧。”陆柏均提议。

封川帮他把汤倒出来，问：“你想学什麽？”

陆柏均想了想，指着饭盒里的烧鹿筋说：“就学这个酱豆腐，看着简单。”

封川收回目光，轻声说：“豆腐用完了。”

“那还剩什麽？”

“番茄和鸡蛋。”

“这个太难了吧。”

“……”

封川不知道陆医生评判一道菜好不好做的标準是什麽？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连盐和糖都分不出来。

“不然周末一起去菜场逛逛？”封川提议。

“行。”

周末，陆柏均一起床便到隔壁敲门，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衬得他越发唇红齿白。

封川开门一见到他便看直了眼睛，不管看多少次，陆医生的好看程度都会刷新他的认知。

“怎麽这麽早？”他温声问，现在才六点多一点。

陆柏均退后一步，背手道：“医院有个阿婆跟我说，去菜场要早去，越早菜越新鲜。”

封川笑笑，跨出来拉上门说：“走吧。”

垅溪的生活节奏缓慢，街上的商铺一般要到八九点太阳照到店门口才开。

这会儿开门的都是些早点铺子，一口大铁锅架在店门口，里头咕嘟咕嘟煮着肉汤，奶白色的蒸汽翻腾四散，里头裹挟着令人垂涎的肉香。

两人肩并肩走着，穿着一身黑的封川整个人散发着冷意，只有在陆柏均跟他说话的时候，这种冷意才会散去。

“先吃早饭？”封川低头问陆柏均。

陆柏均正好奇地盯着一个店老板手里的猪腿看，那只猪腿正被架在炉火上烧，外皮已经被烧得焦黄发黑。

他扯扯封川的袖子，小声说：“糊了。”

封川先盯着他的手看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回他说：“是故意烧糊的，去腥去毛，煮之前会洗掉。”

“那肉不会有糊味吗？”

“不会，去尝尝？”

“好。”

封川带着他进去店里，原本还在那烧猪腿的老板搁下手里的活计，拉开店员亲自招呼他说：“封爷今儿个怎麽有空来？”

封川点头，“带朋友来吃早饭。”

老板笑着说：“我说呢，两位坐着，马上就好。”

说着，老板就去亲自下面了。

“县城里开饭店的，不会你都认识吧？”陆柏均问，之前他俩去吃烧烤，那家烧烤店的老板就跟他很熟。

封川正倒开水给他烫筷子，闻言回他说：“都是一个圈子的，互相打过招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