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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送的礼物,还没来得及谢谢您。”
这次,舒白秋确实彻底地愣住了。
“……我送的?”
舒白秋的确见过这块翡石,但那还是之前飞来申城前,先生让他挑的。
当时,傅斯岸拿出了一批翡石饰品,让舒白秋挑出品质和价格相近的几部分,说是有用。
其中,在较为贵重的一批饰品里,就有卢舟的这块无事牌。
但这明明是先生的东西,怎麽成了舒白秋送的?
卢舟道:“这是您来太昊那天,公司内所有员工收到的见面礼。”
“每个人都有,翡石外盒上还写着,舒白秋董事赠。”
“但这不是我送的……”舒白秋说,“这是先生的东西。”
在那些翡石饰品中,哪怕是最便宜的一批,目前市价也可以卖到三四千元以上。
算算总价,这更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舒白秋至多也只参与了一部分挑选工作,怎麽能就这样将先生的东西直接揽功?
闻言,卢舟却丝毫没有意外。
显然,身为傅斯岸的助理,卢舟早知道这是谁的安排。
但卢舟却说:“可如果不是您来,Boss也不会给所有人发这些礼物。”
“所以,这确实是小舒董事的见面礼。”
他这麽说,也完全没错。
舒白秋听得微顿。
车门关好,卢舟坐去了副驾驶,汽车开始平稳行驶。
车厢的后排,却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舒白秋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视线并没有完全聚焦。
他在想。
不管是公司董事这样重要的身份,还是太昊人手一分的见面礼。
先生都没有特意向他讲。
这全然不是什麽讨欢心,博好感。
只是傅斯岸的喜欢。
舒白秋知道,他没有必要去问先生为什麽这麽做。
因为答案多明显。
是为了不给舒白秋压力,为了不让他承受来路不明的非议,为了让所有人知道舒白秋有多麽重要。
是傅斯岸喜欢舒白秋的表现。
少年无声地把额头贴抵在了冰凉冷硬的车窗上。
所以舒白秋也能想明白。
不管计划的布置周全,还是对方这些天来的好心情,也都是同样的原因。
同样出于喜欢。
可是舒白秋呢?
少年慢慢垂眼,睫尖在车窗上划出一小团薄雾。
——可是他自己的喜欢,又是什麽模样呢?
平稳行驶的汽车并没有开去月榕庄,而是开往了另一栋同样距离外滩不远的高楼。
那是一栋住宅楼。
也是傅斯岸和舒白秋的新家所在。
今天还是新住处可以入住的日子。傅斯岸因为工作,仍在太昊没有回来,舒白秋看展归来,则先被送到了新家。
房门打开,少年独自走进门,新住处的采光也很好,空间很大。客厅同样是挑空设计,宽敞明亮。
只是各处,都还显得有些陌生。
舒白秋在客厅里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就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
他也没有去雕刻室、画室或是书房,而是沿着墙找到卧室,走了进去。
卧室内的智能灯自动亮起,舒白秋伸手,把总开关关掉,还拿起遥控,把双层窗帘也严实地关上了。
室内昏暗下来,仿若沉入了夜乡。
舒白秋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然后拉开衣柜,踩住木板,藏了进去。
衣柜里已经挂了一些衣物,款式修长,都是傅斯岸的衣服。
舒白秋蜷在角落里,把自己藏在衣服后面,没有露出一点端倪。
在先生的衣柜里,在这狭小的昏暗空间内,少年短暂地获得了一点安全感。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舒白秋的喜欢是什麽样子呢?
这个问题出现得并不突然,甚至已经被舒白秋拖后了很久。
早在和葛姨通话的那天,舒白秋明确了自己的喜欢,他就该想清楚这个问题。
可是那时,舒白秋能想到的全部,也不过是一句。
等给先生帮完忙,他可能还会离开申城。
喜欢为什麽要离开呢?
喜欢为什麽不告诉先生?
那天葛虹问他,傅斯岸知道吗,舒白秋只回答,他还没有说。
因为他不想等到先生不需要他的时候,再因为舒白秋的喜欢,还要先生为他负责。
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想成为先生的束缚与负担——那天,舒白秋是这样想的。
可是今天,舒白秋又发现。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在害怕。
舒白秋害怕幸福戛然而止,害怕快乐溘然消失。
就像曾经的他的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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