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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处理事务,罗绒那边的电话就先被挂掉了,傅斯岸只让他继续将少年看护好。

整个上午,傅斯岸都很忙碌,几乎一刻未停。

但他依然分心,去仔细考虑了一下舒白秋的状况。

昨晚睡前,傅斯岸就隐约意识到,清醒后的少年似乎只是表面如常。

无论是父母,还是婚礼当晚的事。

舒白秋都只字未提。

但这终究只是表象。

他不可能没受到影响。

舒白秋只是习惯了不暴露自己的伤。

为了自保,少年不能暴露伤口给恶意者看到。

而对那些不会伤害他的人。

舒白秋同样也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然而在婚礼当天,还能接受不戴手套、完成整套流程的少年。

今天清早,却又戴回了自己的防护。

他对摸碰的阴影,大概率并没有消除。

或许还可能会变得更为严重。

从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傅斯岸观察过许久舒白秋的日常举止。

他也听少年自己讲过,“我的手,只要能确认不受伤,就没什麽关系”。

基于此,傅斯岸原本以为,舒白秋不愿用手碰东西的原因,除了他的手的确敏感,还有少年之前总被强迫摸原石的阴影。

但现在看来,或许不只有这两方面的原因。

在视频会议的短暂间隙,傅斯岸还翻阅了一遍治疗团队给出的纸面总结。

事实上,在昨天晚上舒白秋睡着之后,傅斯岸就和治疗团队联系过,听他们讲了一些新的进展。

经过专业的精神科和心理医生们的集体讨论,他们提出了一个猜想。

或许,因为父母意外离世的沖击,再加上那些恶意的强势洗脑,小舒先生被灌输了错误的观念。

他慢慢形成了一个固有的逻辑。

潜意识中,少年很有可能把手掌的摸碰动作,等同于了自己该有的赎罪行为。

没有人告诉他这是错的。

小舒先生自己默认了这件事。

但他依然会因此难过,他的身体便会本能地形成自我防护,避免诱发这种不适感。

因此表现在外,小舒先生对所有的手部动作,总会格外地小心翼翼。

傅斯岸昨晚就留心了这个猜测,今天又见到少年重新戴回手套。

他更觉得其可能性又在增加。

很显然,舒白秋的心理状况需要疏导,需要治疗。

可是,傅斯岸并不想直接给他治疗的压力。

因为舒白秋会觉得,痊愈也是自己的任务。

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他需要努力不生病。

生病对常人来说,已经足够痛楚。

对舒白秋来说,不仅会更频繁难捱。

还成了他加诸给自己的罪责。

所以,傅斯岸也在忖度。

他需要想个办法。

换一种不易被发现的方式,来进行舒白秋的治疗。

***

书房里的男人从清早就一直在忙碌,连午餐都只抽出了五分钟,和舒白秋一起享用。

直到下午时分,舒白秋才终于见人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傅斯岸的随行助理也跟着自书房一同走出,似是忙碌的工作终于暂告了一段落。

但助理在离开前,还低声向老板道了一声提醒。

站得不远的舒白秋也听到了。

助理说的是:“Boss,周日是苏青女士的祭日。”

苏青女士。

傅斯岸的生母。

舒白秋微怔。

他不由想到,之前傅山鹰夫妇说过,他们正是用生母的遗産和祭日的事,才顺利要挟傅斯岸同意回国。

傅斯岸应该很在意这个日期。

而眼下,这个颇为伤感的纪念日,也即将要到了。

舒白秋不由有些担心,不知道先生的情绪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下意识地擡眸,看向了傅斯岸。

而就在他的身旁,素来淡冷的男人,却当真显现出了一分沉默。

傅斯岸的侧脸俊冷,透出了点点无声的寞然。

助理已经先行离开。舒白秋看着傅斯岸,不由有些局促。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

少年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伸手,安抚般地,轻轻拍顺了两下傅斯岸的手臂。

男人低眸,看过来。

舒白秋也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问:“还好吗?”

傅斯岸没有立刻回答,看了舒白秋一会儿,才道。

“不算好。”

在少年不知所措之前,他又道。

“可以抱我一下吗?”

那声线低涩,哑得微微发沉。

舒白秋微怔,旋即就擡起手臂,用力地抱住了面前的先生。

“当然。”

他的手其实不太能把傅斯岸整个环住,但少年抱得很满,还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傅斯岸的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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