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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恨透了巫公子,他以为当真是何太骥弄臭了巫公子的名声,便又去找何太骥,这一次竟要何太骥杀了巫公子。何太骥当然不肯,爹以为何太骥是怕背上命案官司,就叫何太骥放心大胆去做,还说官府那边已经打点过了,到时候杀了巫公子,将巫公子的尸体挂起来,官府那边会以自尽结案,绝不会查到何太骥的身上。何太骥还是不肯,爹就威胁何太骥不準洩露此事,否则让何太骥偿命。何太骥担惊受怕,有些犹豫,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巫公子,哪知只过了一天,巫公子便死在了岳祠,尸体当真如上吊那般被挂了起来。何太骥知道巫公子的死与我爹脱不了干系,生怕自己被灭口,不敢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从此独来独往,尽可能不与他人来往。虽然我爹没再找过他,但他短短四年间,考过升贡试,做了学官,又升了司业,他知道定是我爹暗中打点,意在提醒他,要他永远守口如瓶。可他对此一直负疚在心,最终还是选择告诉了我。没想到只过了几天,连他也……”
杨菱讲到此处,摇了摇头,没再讲下去。
宋慈原本就觉得奇怪,都是同斋同期的上舍生,都是同时考过升贡试被授予学官,真德秀一直只是太学博士,何太骥却能在短时间内升为太学司业,成为太学里仅次于祭酒的第二号学官,此时听了杨菱所言,才算明白了个中缘由。宋慈道:“何太骥对你说了这些事后,你有没有亲口向杨老爷求证过?”
“我当然有,可他矢口否认,说他根本不认识什麽何太骥,更与巫公子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宋慈心里暗道:“杨小姐这麽一问,杨岐山便知道是何太骥洩露了此事。何太骥见过杨菱后没几天便被杀害,莫非是杨岐山杀人灭口?可若是如此,杨岐山为何要将何太骥的死,假造成巫易自尽的场景呢?”
沉思了片刻,宋慈忽然道:“杨小姐,你说你不再认杨老爷这个父亲,那杨茁呢?你还认这个弟弟吗?”
杨菱一直在说巫易的事,没想到宋慈会突然提及杨茁,不禁微微一愣,道:“这些事与茁儿无关,他这个弟弟,我还是认的。”
“可你似乎对这个弟弟的失蹤并不怎麽关心。”
“我认他这个弟弟,并不代表我喜欢他。他虽只有三岁,可在家中一直被宠溺纵容,小小年纪便极顽劣,甚至以拿刀子戳人为乐,伤过不少下人。他失蹤了,能不能找回来,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关心。我说话直,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还请大人见谅。”
“你既然不喜欢杨茁,除夕那晚为何还要带他出门?”
“大人,你还是怀疑茁儿的失蹤与我有关?”
“我只是觉得奇怪,想问个清楚。”
“那好,我便将此事说个清楚。除夕那晚,我念起了巫公子,想一个人去琼楼坐坐,可茁儿吵着闹着要跟我去。我不带他,他便去找爹告状,爹说茁儿还小,想跟我出去玩,是想和我亲近亲近,让我满足他一回。我说当年我有求于你时,你怎麽不满足我。爹不提当年的事,只说茁儿好歹是我亲弟弟,让我顺他一次意。我说娘亲只有我一个女儿,茁儿是角妓所生,不是我亲弟弟。爹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指着我,说我这麽大了,二十有一了,怎麽还不懂事。我说要我懂事也行,我带他出去,若是出了什麽事,别来找我。话一说完,我拉了茁儿便走。爹急忙吩咐几个家丁跟来照应,可我不等这些家丁出门,便带着茁儿先乘轿走了。我原本是要去琼楼的,可到了纪家桥,轿子突然堕地,我下轿查看发生了什麽事,茁儿就莫名其妙失蹤了。事情就是这样,茁儿如何失蹤的,我当真不知。”
宋慈听罢,道:“杨茁是角妓所生?”
杨菱点了点头,道:“我娘亲很早便过世了,茁儿是爹去外面寻欢,与熙春楼的角妓所生。那角妓名叫关盼盼,因生了茁儿,被爹纳进了门。”
宋慈回想起昨天到杨宅查案时的场景,道:“昨天那个到处寻找杨茁被丫鬟扶走的女人,便是关夫人吗?”
“关夫人?”杨菱发出了一声冷笑,“一个青楼角妓,不清不白,她说茁儿是杨家血脉,谁知是真是假?她被爹纳进门不久,在后院池塘落过一次水,险些淹死,从那以后就变得昏头昏脑,隔三岔五便说着胡话,到处寻她的儿。”
宋慈微微凝眉,道:“原来关夫人寻儿,不是杨茁失蹤后才有的事。”
“她变成这样已经三年了,茁儿在家时,有时人就在她面前,她也疯疯癫癫的,到处去寻她的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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