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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笑着说:“不热啊,妈妈怕冷呢。”
最热的夏天,电风扇带出来的风都带着闷热,陈向喧摸了摸自己刚洗完澡又开始黏腻的皮肤,‘啊’了声朝妈妈比画着:那你别感冒哦。
从那天开始,妈妈和爸爸回来得越来越晚,爸爸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少。
妈妈开始教他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比如怎么洗衣服,怎么做简单的饭菜,尽管他想碰到那个锅都得搭个小凳子。
爸爸每当那个时候就站在边上看着,陈向喧一走神他都会生气。
“认真听妈妈说。”爸爸总是这么说。
那一整个夏季都没再听见李叔的琴声,陈向喧有些想念了。琴弦拨动的声音很好听,李叔唱歌也好听。
他还有点等不及了,他想看会发光的长江大桥。
很想看。
秋天快过完的时候,妈妈和爸爸难得在家里,他们说今天没有工作,可以在家里陪着他玩,玩到不想睡觉都可以。
那天陈向喧乐得一天到晚都在笑,但妈妈好像没什么精神,笑容看着也很勉强。这一整天对陈向喧来说都是幸福的,除了吃的那三顿饭。
饭是爸爸做的,很难吃。
陈向喧比画着:要不还是让妈妈做饭,你做得不好吃,我肚子好饿。
爸爸先是皱眉,随后犹豫地看向门口坐着发呆的女人,他低下头对陈向喧说:“爸爸学着做,会一天比一天好吃的。”
陈向喧才不信,爸爸做的饭最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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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番外(2)声音
妈妈在冬天即将来临时没有再回家。
陈向喧的家也锁上了门,他被李叔爸妈接到了他们家,每天他都会从自己家门口路过,但却没能再走进去。
爸爸一周回来两次,每次都是在中午时间回来,男人骑着那辆摩托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些零食和玩具,他看着陈向喧笑的时候,下巴上的胡茬都变得刺眼。
陈向喧不知道爸妈到底接了什么工作,为什么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但临近春节时,家里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了。
回来的却只有爸爸一个人。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拿着扫把开始打扫家里多月堆积的灰尘,替陈向喧换上一床崭新的被子,还给他换上一件新衣服。
爸爸说:“向喧啊,我们去看妈妈。”
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他没去过,这个是不是就是李叔口中说的大城市呢?
但爸爸的摩托车很快,他在后面坐着抓紧男人的衣摆还是觉得自己随时会被车子飞驰的速度甩下去。
妈妈大概是在医院工作,陈向喧刚开始不想进去,他朝爸爸确认般地比画着:我没有生病,不用去看医生吧?
“当然不用,”爸爸弯下身子将他抱起来,用扎人的下巴贴了贴他的脸,声音中带着沙哑,“我们是来接妈妈回家的。”
他没从没见过这样的妈妈,她躺在一个长条透明的箱子里,上面还被盖住,里面的妈妈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向喧有些害怕,这个人不是妈妈。
妈妈待在那个东西里面不会难受吗,虽然说现在真的很冷,可是妈妈穿得也并不多,他将爸爸抱紧了些,小小的身躯都有些发抖。
他比画着:这是谁?
“是妈妈,”爸爸想将他放下来,陈向喧却抱紧他的脖子不肯放手,爸爸叹了口气,干脆抱着他蹲下,“妈妈累了,她……很累了。”
之后爸爸带着他去了别的地方,妈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坐上摩托车,而是被一辆车接走,那辆车上写的字他看不懂,只是那些人接走妈妈时对他们说:“节哀。”
节哀是什么意思呢?陈向喧也不太明白,他只能坐在爸爸身后继续拽着他的衣摆,跟着接走妈妈的车赶往下一个他没去过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妈妈被放进了另一个长方形的箱子,这个箱子从外面看不见妈妈,盖子合上的时候,陈向喧看见爸爸哭了。
他张开手臂让爸爸抱,男人没有理会他,陈向喧又扯了扯爸爸的裤腿,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大声‘啊啊啊’了几下。
爸爸在干什么呢,他看不见妈妈了,爸爸再不将他抱起来,他就要看不见妈妈了。
陈向喧开始着急,鼻头一酸就哭了出来,‘啊啊’的声音混合着哭声,这种声音充斥着这间小屋子。
爸爸现在反应过来了,他将陈向喧抱起来哄了哄,男人的情绪也还没转换过来,他带着哭腔,泪也从眼角慢慢朝下滑落:“你不能大声哭,不能……哭了就再也不能说话了,向喧啊,别哭啊别哭,爸爸也不哭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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