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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我在念大学的时候开始创业,当时爸妈给了我一笔资金,为了让我收下,他们和我说这是一笔投资。”俞冀安徐徐道来,“所以爸妈在我的公司里享有一笔股份……他们去世之后,这笔股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留给你的遗产。”
听到这里,邢望才从五年前浑浑噩噩的记忆里翻找到了这部分内容,父母给他留下了巨额遗产,只是当年他因为父母离世悲痛不已,所以律师当时和他说了什么,他早已记不清了。
他没有想到父母留下的遗产里还包括兄长公司的股份。
“我之前没有和你提起,是因为你还在念书。”
俞冀安见到对方听完后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和往常一样抚了抚他的发,嗓音轻缓,带着安慰意味:“但是现在你已经毕业了,就算作为哥哥,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未来。只是你切记,不论你是想继续坚持音乐创作,还是从事别的领域,这些遗产都会是你的底气。”
似乎觉得说得不够,俞冀安又添了一句:“还有我,也会是你的底气。”
邢望当然知道,其实在很早之前,兄长就已经是他的底气了,只是自己知道是一会回事,从兄长口中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这样直白到就像是一句承诺的话,让他久悬的心安安稳稳地落了下来。
以他的能力当然靠着自己就足够了,他没有top癌,但是谁不想攀爬得更高一点呢?只是他自己给的底气到底是和俞冀安给的不一样。
他自己的底气,让他能脚踏实地往前走,只是途径高山或者深渊,路遇猛虎或是陷阱,这些困境会让他走得慢一点、久一点。
俞冀安给的底气,是让他披荆斩棘、一往直前的诱因,他会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好将沿途摘下的蔷薇,别在俞冀安的衣襟上——这将昭示出他隐秘的窃喜。
可是现在不能让兄长有所察觉,所以邢望只能露出自在的笑意,应上一句:“哥,我知道了。”
俞冀安向来会对邢望展现出十一分的宽容,此时却像是不满足于这一句应和,他想起回来前和文光咏的对话。
他的好友苦恼于在校早恋的妹妹,心里操心的不得了:“早恋也就算了,问题是她不思进取啊,我们这样的家庭,她成绩差我可以包容,问题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可把我愁死了。”
他一贯以沉默作答。
“你呢,就一点都不操心你弟吗?”
“他很有主见。”
“再有主见也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才二十岁呢,你就没有问过他以后想去做什么?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
俞冀安心想,或许他在这一方面确实做得不如好友周到,所以此时面对自己天资聪颖的弟弟,不由得问出了许多家长共同的问题:“小希,关于将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邢望如实回答:“我想先签约一家唱片公司或者乐团,之前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学长,他们家族经营的一支乐团曾经向我发过邀请,只不过我还在考虑……”
因为平日生活低调,所以即便邢望早已名声大噪,也少有能和他接触到的公司。
听着邢望对自己未来的描绘,俞冀安蓦然发觉到了一个事实——这孩子是真的打算一辈子献身音乐了。
这不是什么坏事,事实上,冯家每个人似乎都在自己的行业里坚守了一生。冯老爷子一生致力于历史研究,现在仍有下墓考古的时候,老太太在画布上呕心沥血了一辈子,就连邢长空夫妇去世前也仍然在为一部作品殚精竭虑。
这无疑是令人敬佩的。
但是俞冀安想到的是,这是不是邢望真正喜欢的。
邢望回绝钟远岫时用了一句“志不在此”,但是俞冀安不确定,小提琴是否是邢望的志趣所在,他开始后悔那么晚才关注到这个问题的深重性,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弟弟最开始是因为什么才去学习的小提琴。
“你很喜欢小提琴吗?”
俞冀安几乎没有思考,便已经将话问了出来。
邢望心想,能为了在意的人完成理想,这当然是件值得欢喜的事。
“喜欢。”邢望不明所以地看向兄长,“从小就喜欢,不是吗?”
不是的。
俞冀安记得,当时为了哄年纪小又捣蛋的邢小希,母亲曾经为小孩儿特制了一部剧本,演出人员固定都是家里人,当时小孩明明演得兴高采烈,和父亲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仿佛就是下一任邢影帝了。
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但是当时已经十字开头的俞冀安不会看错小孩儿脸上热爱的神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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